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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逸飞传:视觉人生

作者: 杨长勋

音乐之争(1)

 

    第十三章远近高低各不同(1992年——2005年)

    人世间,凡是成就卓越的文化大师,在获得巨大文化荣誉的同时,几乎都伴随着纷纷扬扬的论争。

    陈逸飞是一位以绘画为中心而又向广泛艺术领域拓展并取得杰出成就的文化大师,他离世以后,什么时候上海才能出现这样一位全方位进击的艺术天才,什么时候中国才能产生这样一位全方位收获的文化大师,现在还难以预料。

    陈逸飞从起步开始,从创作《红旗》、《黄河颂》、《占领总统府》的时候,讨论就伴随着他。越到后来,成就越大的时候,争论就越多。

    真正的文化大师,才值得争论,才不怕争论。

    关于陈逸飞早期绘画的争论,这里不叙述。我这里着重叙述陈逸飞回上海发展以后,尤其是他向诸多艺术领域开拓并取得成功以后,围绕着他的艺术作品和文化行为的争论。

    围绕陈逸飞的争论很多,这里叙述四个方面。一、对陈逸飞绘画作品中的音乐家形象的争论;二、对陈逸飞绘画作品中的老旧人物形象的争论;三、对陈逸飞电影艺术的争论;四、对陈逸飞大视觉大文化实验的争论。

    一、音乐之争

    1997年初,陈逸飞的回顾画展在北京中国美术馆展出,轰动了整个京城,在好评如潮的同时,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

    《美术观察》1997年第6期,刊出了部队创作员孙焕英的《从音乐外行陈逸飞画音乐谈起》一文。

    陈氏何以如此显赫?据说,是他画了中国的传统文化。他画了什么样的传统文化呢?据说,占其画作最大比例的,是中国的音乐文化。这就是说,音乐文化是他的强项,他的优势。

    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作为陈逸飞强项和优势的既反映中国音乐文化的大比例的画作,恰恰有力地说明,陈氏是一个音乐外行!

    此话说来好象有点儿刺激。不,不是我们刺激了陈逸飞,而是陈氏不内行的作品和不严肃的创作态度,刺激了观众;而是附庸风雅、大事宣扬者刺激了读者;而是他们共同“涮”了崇拜者。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陈逸飞这位画音乐的画家对音乐外行到了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中国的笛子有笛膜这一说(见《社交晚会》画作)。其实,陈氏不仅不懂中国音乐,他对外国音乐也是外行,他连单簧管和双簧管都分不清(见《吹单簧管的女孩》画作)。这样的音乐ABC性质的错误,若分极起来,恐怕写得不比陈逸飞画册要薄。我们还是来一个“解剖麻雀”吧!

    在陈氏名作《对歌》中(即一男拉二胡,一女弹琵琶那幅油画),其常识性的音乐方面的错误你看究竟有多少吧!

    1、从唐代的“中军置酒饮归容,胡琴琵琶与羌笛”(岑参诗),到今日的二胡或琵琶的独奏、重奏、齐奏、协奏、江南丝竹、评弹、戏曲伴奏等所有形式,从未出现过此二种乐器的单独“对唱”。为什么不作此形式?这里有美学问题不多谈。

    2、长袍、斜襟,民国时代人也,而所用乐器如二胡的铜轴、曲项等,却是近些年的事。其时代相差,近半个世纪!

    3、男子坐扶手椅子,怎么出弓入弓?

    4、男子左手三个手指一齐按弦,怎么揉弦?

    5、二胡千斤快到了顶,出什么音色?

    6、男子平腿式的演奏方式,怎么会出现在几十年前?

    7、女子左手掌、臂笔直,怎么能够四个指头各发按一弦?

    8、女子左、右手矛盾,能奏什么音?

    9、谁听见过琵琶奏出七和弦(即同时响四个音)?

    10、谁人能够小手指在五指中最长?

    ......

    其实,音乐外行陈逸飞偏要大画音乐,可以由他孤芳自赏去,人们不予理睬也就是了。这倒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令人吃惊和奇怪的是,这种外行艺术和艺术外行,怎么就这么靓了起来?果食熟透了,自然会红了起来,像桃、李。即便不外露,里面也红遍,像西瓜。但并非红了的果食,都是成熟的。有染红的有烤红的煮红的有炒红的。虽然也红了,但并不能失去它不成熟的苦涩。像炒红了的陈逸飞画作,便是。

    把苦涩的不成熟的果食向顾客兜售,总有点华而不实之嫌。如果只在中国人之间,那倒也没多大影响。现在的情况是,陈逸飞和一些捧家将这些闭门涂鸦郑重地向世界宣布:你们看,这就是中国的音乐文化!对此,我们需要的是一句流行话:中国人敢说不!你不懂中国音乐,就不要向世界乱画中国音乐。你这样做,是在哄弄洋鬼子,是在传播音乐艺术的人脑病毒!我们高兴中国人和中国文化走向世界,但不能允许假冒伪劣!因为,(这有损于他们自己的人格我们管不了)这有损于中国的国格!

    这年月,文艺界真邪门。不识简谱可以为歌星,不懂主谓语可以成为作家,不会标点可以当杂志主编。不懂中国音乐的陈逸飞,可以被炒作画中国音乐艺术的名画家!

    有些日子,文艺界不大提唯心主义和唯物主义了,不大提深入生活了。民谣曰:“作曲的,不采风;画画的,不写生。关起门来侃剧本,录音对着麦克风!”陈逸飞走出国门去画中国,岂能不出贻笑大方之大作名作炒红作?

    这篇文章,对陈逸飞绘画作品中的音乐家形象几乎是作了全盘否定,而且上升到“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的高度。看完孙焕英的文章,我感到他具有一定的音乐知识,但他对绘画知识几乎是一无所知。既然他对音乐知识有一定积累,如果跟他讨论音乐问题可能会方便些,但现在我们讨论的是陈逸飞的绘画作品,而孙焕英不懂美术知识,讨论起来多有不便。

    按照孙焕英的逻辑,绘画是不能变形的,毕加索把人的面背去是世界上的一种笑话,而陈逸飞的画没有按孙焕英持乐器的方式来持乐器,更是激起了孙焕英的愤怒之情。

    孙焕英不知道,艺术可以让人飞在空中,而生活中人是不能飞的,艺术可以把人拆开,然后重新组合,艺术可以让六月天下雪,而生活中六月是不下雪的。

    人们欣赏绘画作品中的奏乐人,并不是欣赏音乐,而是欣赏画面美感。

    不久,山东省菏泽师专的张元就写了《从音乐内行的〈从音乐外行陈逸飞画音乐谈起〉谈起》一文。发表在《美术观察》1998年第9期。张元的文章,对孙焕英的文章进行了逐一反驳。

    且看:作者讥笑陈逸飞“这位画音乐的画家对音乐外行到了什么程度?他不知道中国的笛子有笛膜这一说......”。其实,画家的高明或许正在于此:他开了某些人的眼界!他完全有理由反过来对作者幽他一默:作者这位音乐内行(作者不惭,引俗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看出如许门道的作者,当不惮接受内行这个称谓。)只知道中国笛子有笛膜这一说,竟不知中国笛子还有没有笛摸的一种这一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指责别人头上怎么长了一对耳朵(或眼睛或等等),是内行孤陋寡闻,还是内行故意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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