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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色

作者: 倌琯

第03节


  已经黄昏了,须木美在厨房忙得挥汗如雨,她拿出娘亲教她的全部绝活,希望做个称职的女佣。
  这时门钤声大响,拿着锅铲的她连忙飞奔到客厅开门。
  “你是……”她顶了下鼻梁上的宽边大眼镜,几乎傻眼了。
  来者是一位身穿米白色唐装,风采翩翩的男人。蓄留一头长发的他扎了长辫子,仿佛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清朝人。
  他的面貌几乎可以和艾斯比俊了。须木美有点儿迷惑,怎么她净是遇到漂亮得不像话的美男子呢?
  “你是艾斯雇来的人吧?.你好,我是阴孟云。”
  “你好,我叫须木美。”她连忙退一步让他进门。
  “你忙你的吧。”他笑睨她手中的锅铲。“不用费心招呼我了。”
  她闻到他身上一股药草的清香。
  原来他就是专和死神作对、大名鼎鼎的鬼医阴孟云!
  那么艾斯真的是震天盟的鹰枭掌堂!她的心又揪痛起来。
  “你不舒服是不?”阴孟云察觉到她瞬间惨白的脸色。
  “呃,没有。”她忙不迭的摇头又摇手。“我真的没事。阴先生请你先坐一会儿,艾先生等一下下就回来了。
   
         ☆        ☆        ☆
   
  晚餐时,艾斯坚持要她和他们一块用餐。
  “这是我的命令。”艾斯微笑着说。
  须木美只好听话的和主人以及主人的贵客同桌。
  她低着头心不在焉的用餐。艾斯今天穿了PRADA的灰色西装和GUCCI的黑色衬衫,没有系上领带的他看起来有几分洒脱不羁。
  这样的他竟是黑帮头头,多么不可思议!
  他杀过人吗?做过包娼贩毒的勾当吗?她不愿相信也无法相信。
  木美小姐你怎么一直吃白饭?”阴孟云戏谚的本色又出现了。
  须木美尴尬的笑笑。这时大门口传来巨大声响,她大吃一惊,欲站起身,艾斯的大手却按住她的肩头。
  “一定是暴龙那家伙!”艾斯朗声畅笑。
  阴孟云也是一脸满满的笑意。
  你们两个小白脸背后说人坏话!暴龙的大嗓门随即传来。他一屁股坐下,旁无人的大声叫嚷:“我的碗筷咧?什么侍客之道嘛,我快饿扁了。”
  “你亲爱的童善善呢?”艾斯笑容可掬,带着顽皮的淘气。
  “女人?!女人根本是不识抬举、不知好歹的动物!那棵小青蒽到现在还愿意嫁给我,而且一天到晚说我没教养!你们说说,教养一斤值多少钱?亏我爱她爱得要命!还怨我不懂得体贴,一个大男人去奉承女人像话吗?暴龙一坐下来就是满腹的牢骚,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的,像座活火山。
  艾斯和阴孟云同时放声大笑,毫不留情的表示他们的讥嘲。
  “笑笑笑,笑你们的肚子!”
  暴龙径自地站起身,去厨房拿了副碗筷,然后大口的扒饭吃菜。
  “好吃。”暴龙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流浪汉,而且吃相粗鲁。
  “你要谢谢木美小姐,这可是她忙了一下午的好料理。”
  阴孟云的点醒这才使暴龙发现到他对面有一个戴着大眼镜的女孩。
  “你是鹰枭的新女佣啊?”他的嘴巴塞满了食物,有些口齿不清。
  “鹰枭是谁?”他假装懵懂。
  “鹰枭就是付薪水的老板,你旁边的那个小白脸啊。”暴龙一向凶恶的大眼睛瞪了她一下。
  “你别怕,他不是凶你,只是天生一副凶样,所以他的小青蒽还在考虑要不要委屈自己嫁给他……”
  “死鹰枭你胡诌什么鬼话!童善善能够嫁给我,可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女人就是喜欢拿乔,你愈是宠她,她就愈是爬到你头上撒泼。”
  他就是震天盟五大掌堂之一,以暴制暴、以残制残的暴龙?须木美被他吓得一楞一楞的。他刚硬的脸部线条和狂肆的气质真的很像是黑帮头头呢。
  “为什么他叫你鹰枭?你的名字不是艾斯吗?”她转向身旁的人,这是她最疑惑不解的地方。
  “我们这些兄弟都叫他鹰枭啦。”暴龙大刺刺的代为解释。“死鹰枭的老头子是希腊人,你要明白,雇你的老板是希腊的艾斯公爵,他和我这个草莽流氓是不一样的啦……”
  “你太碎嘴了。”阴孟云将一大匙的芥茉酱塞进暴龙的嘴里。
  暴龙不以为意的吃下呛人的芥茉酱,他态度难得温和有礼的问着阴孟云,“鬼医啊,善善脸上的疤痕还有些白白的,到底可不可以完全消除?我是不管善善的脸上有几条疤啦,但是女人家就是在意这种蒜皮小事!也实在奇怪,难不成她有疤我就会少爱她一些吗?女人的脑子里不知道都装些什么鬼东西。”
  “童善善那几条小疤痕只要耐心敷药草,绝对可以不留痕迹。”
  “童善善是你的女朋友?”须木美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杨姊说了,关于震天盟所有掌堂的“底细”她都要弄清楚,尤其他们风花雪月的感情世界更是一大卖点。
  “童善善是他的未婚妻,只不过……”艾斯和阴孟云两人对看一眼,然后默契十足的放声大笑。
  “只不过是暴龙他自己认定的,童家千金可还没有和他订亲……”阴孟云差点笑岔了气。
  “她敢!除了我,谁也不准做她的老公!”暴龙的眼睛几乎冒火。
  “你以为你是古时候的皇帝啊,台湾可是有法治,讲人权的。”
  “死鹰枭,你就是喜欢和我抬杠!”
  “喂,你们两个!木美小姐被你们两个掌堂吓呆了。”阴孟云赶紧制止。
  “我没……”须木美连忙摇手,带笑的说:“你们慢用,我先回房间去了。”
  没想到她做女佣的第一天就可以顺利得到这些劲爆辛辣的花边内幕!她要赶快把暴龙的女朋友是童家千金的事记下来。
   
         ☆        ☆        ☆
   
  须木美离席之后,阴孟云的表情第一个变得严肃。
  “现在是我们好好讨论大事的时候。”
  “那个戴大眼镜的女人是外人,帮内的事还是不要曝光太多。”暴龙也出声附和道。
  “木美只是个孤女,不必防范。”艾斯不假思索的为她辩解。
  “孔老头子不是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你是不是因为奈何不了童善善,所以才将女人和小人摆在一块?”
  “死鹰枭!你不找机会糗我很难受啊?对啦,我认栽了啦,女人是最教人头痛的动物。”
  “够了!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你们的大掌堂,那个无血无泪、没心没肺、少情寡欢的犀狼要发狠的事。”阴孟云真是败给他们两个了!
  “鬼医,你的传真里说犀狼要杀一个女人?犀狼要杀的是谁?他又为什么要杀她?犀狼虽然冷情冷心,但是他从来都是让人痛不欲生、受尽折磨,却不曾置人于死地啊。”
  “鹰枭说得对,那个女人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大掌堂居然要亲自‘办人’?”暴龙咋舌。
  “我只知道犀狼要杀的那个女人叫作殷追欢,至于殷追欢是什么身世背景,又是怎么样的女人,我就不知情了。不过对你们两个掌堂而言,只要是你们想知道的事情没有查不出来的。”
  “殷追欢值得犀狼杀她吗?”艾斯眯起咖啡色瞳眸,思忖道:“犀狼的血液是冰的,无论他做出任何冷绝的事我都不感到意外,但是犀狼从不动怒……”
  “我们干么管犀狼要杀谁啊?那个追欢追愁的死活又与我们何干?我现在比较感兴趣的是红鹤想要并吞的船公司吃下了没,那间日本倭寇的船公司暗地里卖大麻、卖女人,还干出卖婴儿的肮脏事,我们一定要给日本倭寇一点颜色瞧瞧!”
  “暴龙,你的以暴制暴最好改一改,银剑不喜欢。”艾斯笑谚道。
  “银剑帮主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咧!他把震天盟当作玩具玩一玩……”
  “如果被犀狼听见了,他会将你丢入地窖酷刑伺候。”阴孟云一派优闲的笑着。
  “懒得和你们打屁浪费时间了,我和善善约好要陪她看皮卡丘。有‘大条’的事再联络我。”暴龙撂下话以后,一面抹嘴一面走出艾斯的大宅。
  “暴龙居然陪女人看卡通?”阴孟云已经忍耐不住的捧腹大笑。
  “我们为已化成绕指柔的暴龙哀叹吧。”艾斯也笑个开怀。
  一直躲在角落窃听的须木美是忍笑忍得好痛苦,她紧紧咬往下唇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        ☆        ☆
   
  “你真的是鹰枭,震天盟的头头之一?可是你不是艾斯公爵吗?为什么你要混黑帮?”
  须木美已经绕在他身边半刻钟了,他看着她一肚子的疑问,只觉得好笑。
  “你是警官在盘问罪犯吗?”他乱揉她一头短发。
  “你是我的主人,身为女佣的我虽然没有权利过问主人的隐私,可是我应该知道一些些呀。”
  “为什么?”他笑睬她一眼。
  须木美心虚的避开他带着魔力的眼眸。
  她略微慌张的扯谎,“我只是很好奇啦。听别人说震天盟是第一大帮,组织里的财富和菁英同样惊人,几乎具有一个小王国的规模;又听说连国际刑警也奈何不了震天盟,我想不透震天盟的财富来源是什么。”
  “那是因为帮里有一个理财了得的红鹤,那女人出身财经金融世家,有丰富的人脉关系,珍贵的内线消息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最重要的是红鹤天生有个专门闻出钞票在哪里的厉害鼻子,光是炒期货、玩玩汇兑就足够让震天盟累积钜额资金了,何况红鹤又喜欢吃下别人的公司。她是震天盟的财政部长。”
  “红鹤是不是像传说中的,是个很有灵气、很年轻的美人?”
  “你的问题太多了。”他压压她的头顶,当她是好奇的小猫咪。
  须木美不轻易放弃,她再接再厉的赖着艾斯。
  “拜托啦,告诉我你又没有损失什么。我真的纯粹好奇而已。你也应该知道,好多社经杂志时常拿你们震天盟作为卖点,可是每一本杂志写得都有出入……”
  “无聊!”他冷笑了下。“那些八卦杂志全是胡说八道。你相信银剑会是惨无人道的大魔头吗?那些杂志将银剑写成三头六臂的怪物,又将暴龙写成乖戾的大恶霸。”
  须木美乘胜追击,问道:“你们的银剑帮主是怎样的人?那个暴龙可是真的有点儿剽悍呢。”
  “其实暴龙这个人很好搞定,只要别人不招惹他,他绝对不会胡来。但是一旦有人企图冒犯他,或是向他挑战,那么他的确凶残无比。”
  “你们今天晚上谈论的童善善真的是暴龙的女朋友?暴龙对她好吗?我觉得暴龙好像是会打老婆的坏男人耶。”
  这回艾斯不但朗声大笑,而且他将须木美举到半空中转了一圈再放下。
  “如果暴龙那家伙听到你的话,光是他凶神恶煞的脸色就会把你吓死。暴龙是粗蛮了些,但童善善是他命里的克星,虽然他对童善善时常大呼小叫,但是我们这些兄弟和他的属下都明白他有多么在乎童善善。”
  暴龙竟然是个痴情汉?这页的令她好诧异。
  她一定要记下暴龙和童善善之间的情事,相信这个爆炸性的内幕绝对可以激出惊滔骇浪。
  “你呢?人家都说鹰枭是花得不得了的男人,光是情妇就养了好几打呢。”其实她的问题不全是为了杨姊的嘱咐……
  “你以为呢?”他又斜瞟她一记魔力十足的电眼。
  “我怎么知道!”须木美皱着鼻尖,心里酸得要命。
  “那么多的女人对我投怀送抱,我总不可能一一拒绝吧,我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修行僧,不过只是肉体欢愉而已,谈不上缠绵的恩爱。”
  “你没有爱过人吗?”他是这么出色的男人呵!
  “应该是吧,至少还没有遇到让我割舍不下的女人。”
  “你是公爵,你的婚姻可能要由你父亲决定吧?”反正她只是要偷偷的爱他,才不敢幻想她有幸做他的终身伴侣。
  “我爹地是性情中人,血液里又有着疯狂的因子,对于我的婚事他不会干涉,何况他也干涉不了。”他的温文只是表相,骨子里的他可是不买任何人的帐。“你该睡了,很晚了。”艾斯像个大哥哥似的轻掐她的脸。
  “你们说你们的大掌堂犀狼先生要杀一个女人……”须木美还想再刺探一些些。
  “你好像是记者采访,问题真多。”
  她不管他的调侃正中她的要害,强忍下罪恶感,努力的继续奋斗。
  “听说犀狼从来不笑的,这是真的吗?他是什么来历?什么模样?”
  艾斯的剑眉皱起,笑容收敛起来,一丝微愠淡淡浮现。
  “我不喜欢你的穷追猛问。木美听话,回你房间睡觉。”
  须木美一愕,抿紧唇,点了点头。
  温柔的艾斯在这一瞬间看起来有点冷然,有点霸君的味道,贵族的气质依然存在,可是却多了不近人情的淡漠。
  艾斯见她吃惊的模样,不禁轻叹了声,摸摸她的头发。
  “对不起,我可能吓着你了。”毕竟木美是个无依的孤女,她也只是好奇心作祟罢了,他不该使她手足无措啊。
  “嗯……是我不好……是我太吵了……”她的舌头好像打结似的。
  真正对不起的人是她呀,她是揭幕的卧底小编,而他对她已经太好了,付她两倍的薪水,又让她住在宽敞舒适的客房,还让身为下人的她享受上好的补品!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消夜?.我的醋溜鱼片辣面很棒的,红鹤就时常求我下厨煮给她吃喔。”他的大手包覆住她的小手,牵着她来到厨房。
  “我是你的女佣,应该是我煮给你吃才对,哪有做主人的煮给下人吃的道理。”
  “就当是我对你的道歉吧,或者你在旁边学习,以后你这个所谓的下人可得做给我这个主人享用喽。”他如此打趣是想逗她笑。
  当他背过身去准备食材的时候,须木美的眼眶里早已蓄满泪水。
  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他是艾斯公爵,是第一大帮的头头,是迷人的情场浪子。而她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戴着大近视眼镜,有着一头乱七八糟短发的平凡女孩呀。
  她根本就不配得到他的温柔。
  对不起,艾斯,我骗了你。她只能在心里无声的忏悔。
   
         ☆        ☆        ☆
   
  须木美像个为人妻者,在晨起后为艾斯煮上一杯香热的白兰地咖啡,然后微笑送他出门。
  她开始动手整理偌大的两层楼别墅和扫院子里的落叶,这是她身为女佣的本分,但是她却有一种身为家庭主妇的甜蜜错觉。
  可是美好的心情被杨飞仙的来电打断了。
  她一面甩弄着抹布,一面不太高兴的对话筒道:“你不是说为了避免艾斯起疑,我们最好少联络的吗?”
  “少联络不代表不联络啊。”话筒传来杨飞仙像女巫似的低笑。
  她干脆把话筒搁在颈子上,双手则忙着擦拭茶几。
  “木美,快告诉我,你昨晚有没有见到银剑?他是不是风采翩翩?据说银剑的俊帅在鹰枭之上,但是鹰枭已经是超级美男子了,我实在无法想像竟有男人能够比鹰枭还要英挺漂亮。”
  杨飞仙的极度亢奋是她在工作时从未显现的,须木美感觉她似乎是迷恋上传说中的银剑帮主了。
  “你该不会是行公事之名,假私人之便吧?杨大发行人。”她忍不住抱怨,谁教卧底受惊的是她须小编呀。
  “这是你对上司说话的口气吗?废话少说!银剑他……”
  “我没见到银剑,不过见到了鬼医和暴龙。”
  “唉!”杨飞仙似乎从天堂跌下来,她慵懒的道:“那么你相信艾斯就是鹰枭掌堂了吧?我说过这可是我费心伤神的精密布局,哪有出错的道理?你要记得从他们的对话中刺探内情,并且想办法偷拍他们的近身照片。”
  “你不问问鬼医和暴龙是不是吻台传说中的形象?”
  “还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你要机伶点,和鹰枭的关系打好,不要只是雇主和佣仆的关系,那是刺探不出所以然来的……”
  话一交代完,杨飞仙又主动的断线了。
  “还不就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那么她干么那么好奇银剑的长相?要我和艾斯的关系打好,怎么打呀?”
  须木美咕哝的自言自语。虽然心有抱怨,可是三个月以后她就可以拿到五百万的酬金,所以她还是遵从杨飞仙的嘱咐,出门刺探情报。
   
         ☆        ☆        ☆
   
  须木美来到一栋二十二层高的大厦,这是艾斯早上出门时被她探问出来的,他说他在这里打工。
  打工?她才不相信呢,他既是希腊皇族,又是黑帮头头,而且拿的还是剑桥的文凭,怎么可能为人打工?
  她正思索着要如何走进这栋大厦的时候,眸光一转,竟不意的看见艾斯和一名红衣女郎从大厦门口走出来。
  他们手勾手、肩并肩,两人之间的气氛好极了,须木美下意识的跟在他们后头。
  他们走进附近的高级餐厅,须木美从透明的玻璃窗看见他们相谈甚欢,也看见餐厅里好几个女侍对艾斯频频抛媚眼,只可惜艾斯身旁的红衣女郎太娇丽了,即使是美貌出了名的杨飞仙也被比了下去,何况是这些个平凡的女侍?
  俏女郎和艾斯之间是什么关系?是他的情人吗?他们看起来好相配,分明就是白马王子和白雪公主的翻版。
  她的心里有些刺痛,酸酸涩涩的;如果红衣俏女郎是白雪公主,无疑的她就是灰姑娘了。
  王子般的艾斯爱恋公主似的红衣俏女郎吗?
  唉!臻首微低的她自卑的重重叹息。
  “木美。”艾斯的温柔叫唤在她耳边响起。
  她猛抬起头,呆呆的瞪住他。
  “你不认识我了吗?”他揉揉她被风吹乱的短发,觉得她真是可爱。
  须木美左看看、右瞧瞧,然后托托鼻梁上的大眼镜,疑惑的问道:“跟你一块儿的红衣女孩呢?”
  “你问的是红鹤吗?我们谈完事情她就走了啊,她还要赶着研究今晚纽约的股票指数。”
  “她就是红鹤,你们震天盟五大掌堂之一的头头?天呀,她真的是那个好厉害的红鹤!她美呆了你晓得吗?”须木美像个吃到糖的小孩,抓着艾斯的手臂又叫又笑。
  艾斯笑眯了眼觑她,“形容一个人很美叫作‘美呆’?中文有这样的形容词吗?”
  木美抿着唇傻笑,很不好意思,亏她还是个编辑。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和红鹤分手之后就瞥见她低头垂肩的坐在石椅上。
  “我是要去超级市场买些调味料,刚好想起你在这儿打工,所以顺便过来瞧瞧。”她的扯谎技术真的是愈来愈高明了,不晓得有没有脸红?
  “走吧。”一八〇的他挽着一六八的她往气派的大厦门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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