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姊妹之卧底老师 作者: 赤川次郎 5、诱拐行动 “早!”珠美以清爽的脸孔出现在早晨的饭厅。 “早……”绫子以半睡的状态说。 她有低血压,最怕早起。 “呃,夕里子姐姐,好早哇。”珠美坐下来说。“学校今天放假?你就好啦。” “今天星期六,不是吗?不用饭盒吧?” “嘿。我和朋友去吃饭。”珠美喝着浓浓的咖啡。 “珠美,你昨晚很晚回家是不是?”夕里子说。“到哪儿瞎逛去了?” “好失礼。我在朋友家做功课嘛。” “真的?” “不信你妹妹?这么可爱的妹妹!” “不行啊,夜游。”绫子提出稍微不合时宜的警告。“如果我死了。你们两个可不能羞辱佐佐本家的名声——” “又说了。”珠美叹气。“那种玩笑已经过时啦。” “我了解你们的心情——” “随便你了不了解都好。”珠美不理会绫子。“哎,姐姐。” “什么嘛?” “我得到好情报哦。” “嗬。哪里大减价?” “不是说这个!” “再不快点就迟到啦。” “对了,你出多少?” “干什么?” “收买情报呀。” “不买。喂,赶快。” 珠美鼓起腮帮子。“好不容易拿到对你有帮助的情报。” 珠美埋怨着,但她绝不免费出卖这个重大资料。“那么,今晚再谈判好了。”说着,一边啃多士一边站起来。 就在这时候—个从未谋面的少女,站在饭厅门前。 “早安。”少女打招呼。 “早……”珠美呆呆地望着她。 昨晚回来时已十一点多,谁也没把少女的事向她说明。 珠美把夕里子拉到玄关处。 “喂,她是谁?” “今晚再解释。”夕里子说。“再不出门就迟到啦。” “怎么啦。”珠美穿鞋子拿书包。“我以为家里又多了一个姊妹。” “怎么可能!” “夕里子姐姐的私生女?” “去你的!” “我走啦!”珠美从玄关冲了出去。 “真是,多管闲事。” 夕里子回到饭厅时,那少女在清洗刚用过的碗碟。 “啊,没关系啦,放下放下—你吃什么?没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嗯……”少女坐下来。“我要红茶好了。” “茶包可以吗?—感觉怎样?” “嗯,已经没事了。” “想起什么了没?” “不,依然想不起来。” “哦。不要急的好。”绫子用迷惘的眼神说。“我想起来啦。” “她的名字?” “不。今天大学休课的事。”绫子站起来。“我还要睡——有事叫醒我吧!” 绫子走开了。 夕里子摇摇头,喃喃地说。“那么能睡,怎会有不治之症?” “卖多少钱好呢?” 离开大厦寓所的珠美,边走边自言自语。 当然,她指的是有关小西荣一的情报给夕里子的事。 她并没有坏心眼。若是免费提供的话,珠美认为“对不起”贵重的情报。 话虽如此,但从原直子得来的情报,珠美并无特别投资而到手,若是索价太高的话,多少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她必须好好请直子吃一顿,为了这原故,那笔钱必须加进预算才行。 “就说三千圆好了。” 价钱决定好后,珠美安心地加快步伐。 “对不起。”有人喊住她。 “哦?” 珠美回头一看,但见一个阴沉沉的叔叔辈站在眼前,珠美顿时有不祥之感。 “佐佐本夕里子是——” “我姐姐。” “哦,原来你是她妹妹。”那男人点点头。 “有什么事?我要赶去学校。” “可以做我的车吗?”男人望一眼停在旁边的车子。 “你送我去学校吗?” “你真风趣。” “如果没事,我要走啦。” “你想折断一条手臂吗?”男人弄响指头关节。看来他的手颇强壮。 “我……” “只要乖乖上车,你不会吃亏的。若是大吵大闹的话,我会跑掉,不过在那之前,你将折断一条手臂,一秒就够。你选哪个?” 珠美似乎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我要坐车。” “好孩子。” 说完,男人一把捉住珠美的肩膀,力道惊人。对方虽只是轻轻一捉,珠美顿时感到有点疼痛。幸好选择坐车,珠美想。 坐上前座,车子开动时,男人边驾驶边说。“好好绑了安全带吧!” “是是是!” 有点被人愚弄的感觉,不过珠美听话地绑上了安全带。车子很新,坐起来挺舒服的。 “好车。”珠美说。她觉得不说也不礼貌。 “懂吗?这是新车,别弄脏了。” “是。”珠美乖巧地说。有受伤之处虞不反抗,乃是珠美的做人态度。 “请问——” “什么?” “你带我去哪儿?” “我不能说。”男人说。 “那一—为了什么带我走?” “你想是为了什么?” 珠美想了一下。“大概因为我可爱吧!也许我对中年男人有吸引力。” “原来如此。” “不过,我是货真价实的处女,价钱很高哦。” 男人笑起来。笑声不是太凶恶那种,不知怎地,珠美松一口气。当然,和蔼可亲的杀人魔也多的是。 “别担心。不会把你怎么样,只是用作交换而已。” “跟废纸交换?” “你真有趣”。男人似乎乐开了怀。“不是,是跟在你家里的女孩交换。” “女孩?啊,那个有点傻乎乎的女孩呀。” “你姐姐诱拐了她,因此我也诱拐你。” “家姐诱拐人?”珠美瞪目结舌。“不可能!” “肯定是的。我亲眼看见,她把晕倒了的小姐抬上计程车。” “嗬?” 小姐呀?那女孩的确有那种气派。 但是,若是诱拐的话,她怎可以自由行动? 这人会不会搞错了?珠美很想知道,也许她感染到夕里子的“侦探病”了。 “我想事情很快会结束。”男人说。 “小心会花去你不少的饭食哦。我是馋嘴猫!”珠美严肃地说。 “记不记得小西荣一这个名字?”国友问。 少女的表情丝毫不动,只是侧侧头表示不知道。 “你不是向公园的喷水池投花么?” “不记得。” “你是坐车去那边,抑或搭电车?” “我……不知道。” 一切对应都是这副调儿。 夕里子催促国友进去饭厅。 “你怎么想?” “什么也说不出来。”国友说。“连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的事并不常见。” “她会不会是说谎?” “怎会呢?看不出来。”国友摇摇头。 “但她认识小西荣一呀。” “嘿,那是肯定的。” “而且,她不是一个人去那边的。若是一个人,应该拿手袋之类才是。” “大概有人在什么地方等她吧。” “对——若是那样,搞不好是她想从那个等她的人那是逃跑了。” “晤,有那个可能性。”国友点头。 “总之,你能不能查查看搜索令发出了没有?” “好的,那是我的职责。”国友微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插手危险的事,适可而止好不好?” “好失礼呀。”夕里子打开冰箱,拿出一罐果酱。“这盖子很硬,打不开。替我打开好吗?” “好。”国友笑说。 可是,他的对手相当顽固,无论国友如何用力,罐盖依然打不开。 “没法子。”国友叹气。“用刀尖撬开它吧!” “没问题吗?” “交给我办就好,这样做——” 手一滑,刀尖刺到手指,国友怪叫一声。 “小心呀。”夕里子作出迟来的忠告。“有没有受伤?” “一点点,不碍事。” “等等。那个架子上有急救箱。” 夕里子拿来急救箱,找出膏药布。 国友用水龙头的水洗伤口。 “喂,用纱棉抹一抹。消毒嘛!” “别搞错是大扫除嘛。”国友苦笑,拧一拧罐盖,“开啦!” “是。伸出手指来——我捆啦。”完全捆上膏药布后,夕里子说。“行了,不会出血啦。” “不到出血那个地步。”国友笑了。 “不能大意的,说不定因出血过量而死。” “怎会呢!”国友说。“又不是小西荣一。” “慢着!” 夕里子突然大声喊,国友吓一跳。 “什么事?” “那个公园怎么会有尸体的事,我懂啦!” “怎么说?” “在水中……而且必须是流动的水。” “流动的水……” “那样子,尸体身上的血就不会积存了么?” “对呀。因为水是一直流动的关系。” “为了不要做成不自然呀。即是说,其实那里没有流血。” “等等。怎么回事?” “很简单。因为第一现场不是那里。” 国友点点头。 “嗯。”他摸摸下巴。“对呀,尸体是运去那里的。可是,如果一直放在那里,没有积血的关系,就知道是在别处被杀了。” “哦,答案正确。” “可不是?”夕里子洋洋得意。“想不想付我顾问费?”也许受到珠美的影响。 “我打电话给承办的人。” 国友走向客厅,正要拿起话筒时,电话朗朗作响。 “佐佐本宅——啊?不,我不是她父亲。请等一下。”国友对夕里子说:“珠美的老师。” “学校老师?什么事呢?” “不晓得。他误以为我是她父亲。”国友不悦地说。 “喂喂,我是姐姐——啊?珠美没去学校?可是今早她跟平时一样出门了……” 听着听着,夕里子的表情变得僵硬。 “怎么啦?”国友问。 “一—是,好的——我会好好注意的——谢谢。” 夕里子放下话筒,吁一口气。 “珠美怎么啦?” “老师说她没上学。” “她不是出去了么?” “嘿。不过……听说同班同学看到她了。” “在哪儿?” “她和中年男人坐一部车去了。” “中年男人?” “嘿。据说又说又笑的——那孩子真是!”夕里子瘫坐在沙发上。“她在搞什么把戏呀?” “不过,事情有点古怪。” “是啊。虽然珠美视钱如命,她却不是做那种事赚外快的人。” “我同意。虽然有时会为了金钱而变得蛮冷酷,但本性却是很认真的人,而且也有相当多可爱之处。” “哦。”夕里子瞪国友一眼。“你对她有意思?” “不——怎会呢?” “哼!”夕里子把脸扭到一边,然后沉思。“她跑到哪儿去了?” 电话又响了,夕里子立刻拿起话筒。 “喂喂,姐姐吗?”珠美的声音。 “珠美!你在哪儿?竟然逃学?” “慢着!”珠美仿佛心情不佳的样子。“别这样叽里瓜啦的对你被拐的妹妹说话好不好?” “我才不想叽里呱啦!刚才你学校——你说什么?被拐?” “对。我被那家的叔叔威胁着。” “胡说八道也没用!” “我不是胡说八道!” “有人看到了。你嘻嘻哈哈地笑着上人家的车子!” “嘎?谁看到了?” “不知道!总之,你马上去学校向老师道歉!” “慢慢慢着!哎,你听我说呀!” “说什么嘛。” “我真的被拐了嘛。你等一下,我叫歹徒来听—哎,姐姐不相信我。” 珠美在另一端哗啦哗啦说着。 “喂喂。”男人的声音。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妹妹是认真的好孩子。请不要引诱她做坏事!”夕里子用吃人的声音说。 “哎哎——”对方好像有点焦急。“你妹妹说得对,是我诱拐她的。” “是吗?赎金多少?一亿?十亿?” “不是为钱。” “那是什么?我的身体?” 在旁听着的国友瞪大了眼。 “跟你拐走的女孩交换。” “你说什么?”夕里子终于正经地倾听对方的话。“我拐走的?拐走什么?” “别说你不知道。”对方也有点生气的佯子。“我看到了,你把女孩弄晕,搬上计程车!” “我把女孩弄晕?”夕里子终于明白了,他说的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 “开玩笑!” 夕里子像连珠炮似地把带那女孩回来的原委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顿。 恐怕没有人会对诱拐犯打来的电话说那么多了。 “懂吗?”夕里子说得气喘喘地等候对方发言。 对方好像又在吱吱喳喳地跟珠美说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珠美的声音说。 “嘿。”男人假咳一声,说。“看来发生了点误会……” “明白了吗。” “明白了。”男人畏缩起来。 “我这边也很头痛。因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小姐什么也记不起来?那就不好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希望你来这里解释一下。” “好!我马上去。” “且慢!”夕里子说。“这女孩是谁?” “哦……她是……” “你不说,我以诱拐罪起诉你!” “好的。”对方似乎在冒冷汗。“她是吉尺家的小姐,名叫早苗。” 嘎?对面传来珠美惊诧的叫声。 怎么回事?夕里子愈发头痛了。 “总之,你懂得这里的地址吧!马上过来。”说完,夕里子挂断电话。 收线前,听到珠美的声音说, “我不是告诉你了?你拗不过我二姐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