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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访中国酒吧实录 作者: 佚名 在“浪漫之都”（六） 时间如白驹过涧，转眼我来巴黎已经3年了。 有一天下班回来，我发现我的信箱里有一件移民局来的信函。打开一看，我激动得几乎快要流下眼泪。移民局通知我一个月后进行答辩，如果答辩通过，我就将成为法兰西的正式公民了。 我把消息告诉了朋友，并咨询有关答辩的问题。朋友首先表示对我的祝贺，然后告诉我，答辩的问题也不外乎有关法国的政治、时事、地理等一系列问题。因为朋友已经加入了法国国籍，在这方面有经验。 1个月后，我来到移民局，顺利地通过答辩，领到了法国的身份证。 移民局的人握住我的手，对我能加入法兰西国籍表示祝贺，并且自豪地告诉我，从今以后，你就是法国的合法公民了，在法国享有法律所允许的权利，可以自由地出入这片土地，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生活而且同时又受到法国国籍的保护，无论出现任何问题，法国对它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的公民提供保障。 我望着这梦寐以求的身份证，心里很不是滋味。 就是为了它，我和津泽作了假夫妻，津泽为了我——他爱的人作出了牺牲。现在我拿到身份证了，按照协议，我应该给他5万法郎。我现在混得可以了，有了自己的公寓，有了自己的汽车，又有了一份相对稳定收入颇丰的工作，拿出5万法郎也不成问题了。 然而，我去哪里寻找津泽呢？ 我能欺骗别人，可我却无法欺骗我自己，从打津泽在我身边消失那一天起，他无时无刻地不扯着我的心。我也曾想方设法试着忘却，但我失败了。那个人，根本不需要记忆，更不用想起，就在眼前。在那夜深人静的时候，津泽就会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想拒绝但力不从心。他就像小虫慢慢地啃着我的躯体，直至我成为空空茫茫的大洞。 我回到家里，不由自主地推开窗扇，习惯地向楼下张望，因为从前津泽常常持一束鲜花在那儿等我。 窗外物景依旧，人却无。我几乎要喊，津泽，回来吧，我要嫁给你！ 任晚风拂着我满是泪痕的脸，任晚风托起我的长发，我傻呆呆地站在窗前很久，很久。 灯下，我看着那个身份证，就这么一张小卡片，曾让多少人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昼思夜想啊！现在，我成为法国公民了，成了法国公民又怎么样，我甚至连法国的总统是谁都不知道。 时间无情地向前走着，走着，曾经让我心力憔悴的津泽的影子让时间也冲淡了，清晰的音容变得模糊了，偶尔又记起，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时间真厉害，能洗刷一切，能带走一切。 有一天，有人敲门。 我开门一看，几乎惊呆了。面前这位不是津泽吗？他比以前魁梧，真正地变成了一个男人。 他让我最吃惊的是他身边还多了一个年轻漂亮妖冶的中国姑娘。 你还认识我吗？津泽微笑着问。 认得，你不是津泽吗？快请进。我把津泽和那位中国同胞让进客厅，又为他们拿来饮料。目前，我不关心别的，我只想知道这几年津泽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津泽丝毫没有改变，还是以前那样地随便。他也许和我一样，忘记了那段不愉快。 倒是那位中国同胞对我充满着敌意，对我一副高姿态。为了让我知道她与津泽什么关系，还故意装得十分亲昵。在沙发上紧紧地挨着津泽坐下，时而摸摸津泽的下巴，时而摸摸津泽的脖子。 我一直在想，这个女人我曾经见过，但我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回中国了。中国的变化一定很大，中国的女人变化应该还要大。我衷心地祝愿，中国的女人无论怎么变，千万别变得俗不可耐。 津泽为我讲述了他这几年的情况。 因为我无情的拒绝，使他伤透了心，决心离开巴黎到中国去，他觉得，巴黎已经抛弃了他，在巴黎他只有被时间打发。他到了中国以后，正好碰到一个老板，找一个外国人和他一起做生意。老板想办一个公司，想用中外合资的名义，那样会有好多好处。而老板只想用一个外国人当法人。 这是一件不用管事而能拿大钱的事，津泽没有思考便答应了。因为他急需钱用。 几年以后，津泽攒下不少钱，又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酒店，他目前就是这家酒店的真正法人。他还说请我回国时别忘了到他的酒店坐一坐，看看他是怎么做生意的。 津泽还为我介绍了他身边的女人，说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 我望着那个女人，努力地想着，想着，想起来了，她就是皓的小姘头。 我问那个女人，你认识一个叫皓的男人吗？ 那个女人吃了一惊，仔细地打量着我，她肯定不记得我了。她反问我，你认识他吗？我说我以前写过稿子给他，他是中国书刊界有名的书商。 那个女人不屑一顾地说，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他已经落魄了，成穷光蛋了。 为什么？我的心头一颤。 非法出版呗！那种男人，不坐牢早晚也得被人砍死，整天地坑蒙拐骗！那个女人恶狠狠地说着，仿佛皓也把她骗了一样。 其实做小姘和美国的拳击手一样，没有永远的拳王，也没有永远的小姘。拳王用拳头打天下，小姘用容貌打天下。 我不想和那个女人谈话了。我告诉津泽，我已经加入了法国国籍了。按原来的协议，我要给你5万法郎才对。津泽听了十分高兴，并说他早就想到了，遗憾的是没有为你庆祝。这样吧，明天你请我吃顿饭吧。 我和津泽又是天南海北地谈了起来，时而汉语，时而法语，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谈话之中，有一点我是没有说的，就是他的未婚妻曾经是皓的小姘，对于这些，我很淡漠了。也许，这也是我身处国外的一种收获吧，不关自己的事情不愿说也不愿想了。 前不久，我搭中国民航公司的班机回到了中国。我在皓的家找到他，并约他到酒吧来喝一杯。他答应过来，可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我知道我不是同情他，只是想吐一吐多年后他从前对我的精神创伤所导致的异域之气，我想给他一笔钱，但我不能带他去巴黎，因为，我已经不爱他了。也许爱的话，我顶多做他个法国情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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