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响随想
《魔笛》代表返璞归真的境界
福特温格勒 我很难把《魔笛》这出歌剧作适当地归类。依文学的观点来说,他独树一帜且别具一格。
如同莫扎特另一出歌剧《后宫诱逃》一般,他起初计划写成一出德国式的轻歌剧(singspiel),却逐渐演变为完全两样的形态。在某一方面,它可称之为莫扎特藉以传述他对共济会纲领之服膺的共济会式歌剧。而在其它方面,它又代表了日后轻歌剧(operetta)的前驱(就一种非常高的水准)。莫扎特企图在不放弃他最崇高理想的原则下,尽可能使每个人都能了解它,这也是它所以会显得独一无二的原因。依我看来,只将《魔笛》当作一个童话,一出壮观的歌剧,一出严肃的神秘剧,或任何人所想的任何作品形态,也就是说将它限制在某人能力所了解的领域中,那是“伪智”的象征。我们必须了解,《魔笛》一剧包含了万物,这是现代人很难明了的关键。我们总想寻出并证明每件事物背后的基本概念,当现代人能够说服自己相信它只是一个童话,或任何它认为它是的东西时,就显得极为快乐——他要的是概念。而在这里,我们寻找的是一种远较概念伟大的东西——本质,就是它方能令这出歌剧独特。《魔笛》并不是一出像《费加罗婚礼》般的罗可可风格歌剧,也不是像《唐乔凡尼》般的形式扩大了的巴洛克歌剧,或是莎士比亚风格的作品,它是颇为不寻常的东西。《魔笛》一剧中最伟大且不可或缺的物质,乃是透过它所有的音乐本体表现出来的“万物”的尊严。对莫扎特而言,这种尊严为广义的,也就是说不单对莫扎特这个人,更包括他整个人格,各个时代欧洲整体的所有“人性尊严”,而此“人性”确是必须的。我相信在歌剧制作过程中,溶入再多的“人性”都不为过。制作本身并不重要,最重要的在于必须使各角色正表现如莫扎特原欲创造的形象那般温馨、简朴、高贵。对我们而言,想掌握那份纯朴无邪是相当困难的,因为今天我们多半已罕能保有“纯朴无邪”,且正在努力发掘它。《魔笛》则可代表“返璞归真”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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