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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传奇


第三十八章



  青雯立即把丝囊放在她左手掌心,轻声道: 
  “师祖握住了,就可以动功了。” 
  金母依言五指一拢,握住了丝囊,看她样子,果然在动功了。 
  青雯回头看了徐永锡一眼,朝他嫣然一笑。 
  徐永锡也报以一笑,心中暗道: 
  “今晚也只有宇文澜,才能随机应变。”一面以传音入密说道: 
  “你做得好极了。” 
  青雯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以传音入密说道: 
  “大哥说我做得很好吗?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得很好,哦,这位丁大哥,到底是谁
呢?” 
  徐永锡道: 
  “他是教我易容术的一位老道长的衣钵传人。” 
  青雯道: 
  “那就是同门师兄弟咯!” 
  徐永锡道: 
  “不,那老道长只教我易容,没收我作徒弟,所以不能算是同门兄弟的呀!” 
  青雯道: 
  “那有什么不同?” 
  徐永锡道: 
  “你快不要说了,金母快醒过来了。” 
  就在此时,只见金母双目倏睁,目注徐永锡,沉声喝道: 
  “你是什么人?老身怎么会在这里的?这是什么地方?快说!” 
  徐永锡急忙抱抱拳,以传音入密说道: 
  “圣母请勿声张,晚辈谷飞云易容而来,圣母左手握的是骊龙珠,专解百毒,此时最重
要的是圣母快运功试试,体内剧毒是否全化清了呢?” 
  “你是谷飞云?”金母微感意外,一面颔首道: 
  “老身体内余毒已清,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谷飞云走上几步,就把自己母亲失踪,自己父子如何找上陇山庄,如何改扮了他们总管、
副总管。然后再把荆月姑等四人,都改扮成陆碧梧的四个门人。以及今晚潜上威凤楼之事,
简扼时说了一遍。 
  金母目射金芒,沉声道: 
  “这都是陆碧梧这孽畜一手造成的?” 
  徐永锡道: 
  “晚辈认为陆碧梧背后一定还有主使的人。” 
  金母问道: 
  “你认为是什么人?” 
  徐永锡道: 
  “此人一直没有露面,晚辈也说不出来……” 
  金母蔼然一笑道: 
  “你的意思是要老身暂时再扮下去?” 
  徐永锡道: 
  “金母如能暂时隐忍,此人自会找得出来……”接着就以传音入密说了一阵: 
  金母颔首道: 
  “好,老身答应你。” 
  一面伸手把骊龙珠丝囊交还给徐永锡,说道: 
  “你快拿去给你娘,和令仪、玉音她们解去身上之毒,就可回去了,这里自有老身会处
理的。” 
  徐永锡接过线囊,就和青雯一起退出,他们迅快就找到娘的房间。 
  席素仪正在睡梦之中,仍由青雯走近床前,轻声把她叫醒,说出奉师父之命,要她手握
骊龙珠,坐起来运一回功。 
  服了归心丹的人,只知服从,自然依言坐起,握着骊龙珠运起功来。不过盏茶光景,席
素仪双目倏地一睁。 
  徐永锡不待她开口,就以传音入密说道: 
  “娘,孩儿是飞云,青雯是宇澜姑娘改扮的,娘是被陆碧梧以迷失丹迷失了神志。现在
剧毒已解,圣母也在这里,也被迷失了神志,如今也已恢复清明了。只是暂时还不宜让人知
道迷药已解,此事一时也不易说得清楚,娘一切只要听圣母的就好。” 
  席素仪问道: 
  “大师姐竟然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 
  徐永锡道: 
  “娘快把骊龙珠交给孩儿,孩儿还要去给娘的二位师妹解毒呢,时间十分紧迫了。” 
  席素仪把手中丝囊递还给徐永锡。 
  徐永锡道: 
  “孩儿走了,哦,爹也来了,他改扮了荆溪生。” 
  话声一落,就和青雯匆匆退了出来。 
  因有青雯乔传奉她师父之命,自然很快就给丁令仪、闻玉音两人解去迷失丹毒。 
  再由徐永锡以传音入密,和她们说了个大概情形,好在还有金母在这里,她们自是深信
不疑。 
  徐永锡取出两颗归心丹,给两个垂髻青衣少女服下,才和陈康和一起下楼。 
  荆溪生看到三人走出,低声问道: 
  “办妥了?” 
  徐永锡点点头。然后挥挥手,解开两个劲装汉子的穴道。 
  青雯冷着脸道: 
  “我奉仙子之命来的,今晚之事你们不准泄漏出去。否则就会没命,知道吗?” 
  两个劲装汉子,连声应是道: 
  “小的不敢。” 
  青雯连理都没有再理他们,就冷声道: 
  “总管、副总管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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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快接近三更了! 
  前面第二进西花厅的左首,隔着一道圆洞门,是自成院落的九楹精舍,那就是贵宾住的
宾舍了。 
  所有贵宾,如终南派的平半山、许铁棠、季子良、冯熙,紫柏宫的齐漱云、荆溪生,岐
山派的姬存仁、姬存义、祝中坚、祝秀姗,华山派的追风剑客尹长生,白石山的刘寄禅等人,
都住在这里。 
  这时从圆洞门外,急步走进来的有三个人,那就是总管陈康和、副总管徐永锡,护法荆
溪生。 
  他们是刚从后花圆赶回来的。进入宾舍,就一脚来至平半山的卧房门口。陈康和用指在
房门上轻轻叩了两声,叫道: 
  “平掌门入睡了吗?”平半山虽已入睡,但三人走近他门口,他自然早就醒了,(服了
归心丹的人,功力丝毫不减)问道: 
  “是什么人?” 
  陈康和道: 
  “在下陈康和。” 
  平半山啊了一声道: 
  “是陈总管!” 
  急忙披衣而起,打开房门,说道: 
  “陈总管请进。” 
  陈康和、徐永锡迅即走入房中,荆溪生则依然留在门外,监视着走廊上,有无人跟踪、
窃听? 
  徐永锡走在陈康和后面,跨进门口,立即掩上房门。 
  平半山惊异的看了两人一服,问道: 
  “陈总管、徐副总管夤夜前来,必有见教,贫道洗耳恭听。” 
  陈康和连忙抱抱拳,陪着笑道: 
  “深更半夜,打扰干掌门人,实在不好意思,只是刚才据报,今晚有人潜入,在酒莱中
下了唐门无形散。此种剧毒,在尚未发作之时,绝难查得出来。一旦发作,就无药可救。总
令主特地颁下专解天下奇毒的骊龙珠。要在下二人送来,平掌门人只要手握此珠,坐息一盏
茶的工夫,体内剧毒即可完全消解了。” 
  天下毒药中,中了毒还检查不出来的,只有唐门无形散一种。 
  徐永锡立即双手奉上丝囊,说道: 
  “时间宝贵,平掌门人就请握珠运功了。” 
  平半山伸手接过,目光一注,他见识广,自然识货,眼看丝囊内盛着一颗龙眼大的黑色
珠子,确是骊龙僻毒珠。 
  不由目芒飞闪,也不多说,就手握丝囊,回到床上盘膝坐好,运起功来。 
  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平半山缓缓睁开眼来。 
  徐永锡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 
  “平道长,你是否觉得头脑清爽多了?” 
  平半山颔首道: 
  “不错,贫道确实感到清爽了许多。” 
  徐永锡道: 
  “那是因为道长前些日子,被人误下了归心丹,此丹对武功、言谈,都丝毫没有影响,
只是令人心悦诚服,永无贰心,永远受人控制……” 
  平半山望着二人问道: 
  “二位究竟是什么人?” 
  徐永锡仍以传音入密说道: 
  “在下昆仑门下谷飞云,他叫丁易,是奇胲门的传人。” 
  平半山听得耸然动容,点点头。把丝囊交还徐永锡,微笑道: 
  “谷小施主是岳大先生传人,贫道自然信得过,丁小施主令师乙道长,和贫道更是熟人。
  不瞒二位说,贫道其实并未中毒,区区归心丹早已被贫道逼出体外了,贫道是想查出这
暗中下毒之人。究竟有何图谋?才装作心神受制,应邀而来的,二位小施主这骊龙珠当然不
是总令主交代的了,不知有何打算,还希明言。” 
  他果然没有被归心丹迷失心神。 
  由此可见陆碧梧要在金母身上下迷失散,不用归心丹,道理也就在此,因为修为功深的
人,归心丹未必有效。 
  徐永锡当下就把此行经过,择要说了,于半山矍然道: 
  “连金母都被她迷失了,无怪中午看到金母时,贫道总觉她气色不对,口齿也有些不清,
哦,谷小施主认为陆碧梧身后还有主使的人,这人会是谁呢?” 
  徐永锡道: 
  “这很难说,因为这人一直并没露面,不知他会是谁?但有一点,也许八九不离十,极
可能就是通天教的人在幕后支使。” 
  “通天教?” 
  平半山沉吟道: 
  “这有可能吗?” 
  徐永锡道: 
  “通天教门下,去年曾阴谋颠覆少林、武当,但很快就摆平了,少林、武当的人为了颜
面有关,就秘而不宣。半个月前,又有人假冒华山七真,差点全被他们以伪易真,这三件事,
都是在下亲身经历,所以推想这西路总令主,可能就是他们弄出来的花样了。” 
  平半山点头道: 
  “原来如此,那么小施主……”徐永锡不待他说下去,就以传音入密和他说了一阵。 
  平半山连连点头,说道: 
  “好,好,贫道一定遵办。” 
  徐永锡拱拱手道: 
  “那么在下告退了。” 
  齐漱云是荆溪生的师兄,当日在齐漱云身上,暗下归心丹的,就是荆溪生。 
  现在的荆溪生虽是谷清辉所乔装的,自然还是由荆溪生进去的好,于是徐永锡就把骊龙
珠交给了爹。 
  荆溪生走到齐漱云房门口,叩门而入。一会儿工夫,荆溪生已给齐漱云解去归心丹之毒,
退了出来。 
  接着又由陈康和、徐永锡两人,藉口今晚酒菜中被人下毒,给岐山姬存仁、白石山刘寄
禅二人解了毒。 
  正待叩华山追风剑客的房门! 
  徐永锡耳边突然响起平半山的声音说道: 
  “二位小施主且慢,尹长生此人颇有问题,暂时还不宜给他解毒。因为解毒之后,不仅
你们二人身份暴露,而且也使对方知道所有中了迷药的人,全已解去,岂非功亏一篑?” 
  徐永锡知道平半山一直没有被归心丹所迷,这话必有所据。 
  这就以传音入密朝荆溪生道: 
  “爹,平道长认为不宜给尹长生解毒,那就没事了,你老人家回房去休息吧!” 
  接道又以传音入密和陈康和道: 
  “丁兄,我们回去吧!” 
  陈康和道: 
  “还有华山尹长生还没解毒呢?” 
  徐永锡传音道: 
  “方才是平道长以传音给我说的,尹长生暂时不宜给他解毒,这人有问题。” 
  陈康和点点头道:“时间也不早了,咱们那就回去吧!” 
  两人出了宾舍圆洞门。 
  徐永锡道: 
  “不知守山四老住在那里,我看他们也一定中了归心丹,最好找个机会能给他们解去身
上之毒才好。” 
  陈康和道: 
  “这倒并不急在一时,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泄露出去,咱们岂不是前功尽弃了?” 
  说到这里,忽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又以传音说道: 
  “谷兄,陈康和、徐永锡号称陇山哼哈二将,就应该是陇山庄的人,陆碧梧是金母门下,
她带来的只是青雯等四人,那么陇山庄的主人是谁呢?” 
  徐永锡矍然道: 
  “丁兄这话大有道理,陇山庄主人一直没有现过身,莫非就是幕后主使人不成?” 
  “一点不错!” 
  陈康和耸耸肩,笑道: 
  “咱们只要把此人揪出来就好。” 
  徐永锡道: 
  “这人既然一直没有现身,我们到那里去找?” 
  陈康和笑道: 
  “谷兄怎么忘了,陈康和、徐永锡不是在咱们手里吗?” 
  徐永锡点头道: 
  “丁兄说的对。” 
  匆匆回转寝处,刚跨进院落,徐永锡就已发现屋中有人,立即以传音入密说道: 
  “丁兄,屋中有人在里面!” 
  陈康和道: 
  “会是谁呢?” 
  “还不知道。” 
  徐永锡又道: 
  “进去再说。” 
  陈康和走在前面,跨进客堂,只见一名身穿青衫的汉子迅快站了起来,恭敬的叫了声:
  “总管、副总管。” 
  陈康和并不认识他,但身为总管,岂可连庄上的人、都不认识?”心头一怔之下,立即
耸着肩,偏着头问道: 
  “你来可有什么事吗?” 
  青衫汉子依然躬着身,说道: 
  “小的已经来了一会,是庄主要小的来请总管,副总管的。” 
  庄主,岂不就是陇山庄庄主?方才自己两人还打算要陈康和、徐永锡招出他们主子来呢!
  陈康和道: 
  “我和徐副总管巡视去了,你怎么不去找我,哦,庄主召见,你还不快点走?” 
  他挥着手,装出一副急不容缓的样子。 
  青衫汉子应了声是,立即退了出去。果然走在前面,三人一路疾行,来至大厅屏后,右
首有一道漆着黄漆的楼房。 
  青衫汉子却走到黝黑的楼梯下面,右手在墙上轻轻一按,地面上一方石板立即缩了进去,
露出一口地窖的入口,有一道石级往下延伸,墙上还点着一盏琉璃灯。 
  青衫汉子恭身道: 
  “总管、副总管请。” 
  陈康和只好当先跨下,徐永锡跟着走下,青衫汉子走在两人身后,迅即恢愎原状。 
  这条石级,约有五十多级,等到跨落地面,陈康和、徐永锡不由得为之一怔! 
  原来当你跨下石级,好像依然站在大厅屏后一般!(厅后右首本来有一道楼梯,是登楼
用的,现在两人就像刚从楼上下来)。眼前的一切,都如此熟悉,虽是地窖,却和大厅屏后
布置得一般无二。  
  青衫汉子道: 
  “庄主就在书房里。” 
  说完,依然走在前面领路。 
  从屏后走出,是一条长廊,这一切完全和地面上一样?地面上,书房是在西花厅对面,
现在走的这条路,正是往西花厅去的。 
  只要看了地下这一层建筑,以及所有布置,都和地面上一样,纵然没有青衫汉子带路,
也一样可以找得到了。像这样一座地下庄院,当时不知花了多少人力财力,才建得成! 
  书房五楹精舍,果然也和地上的一模一样,连书房中的一几一椅,一橱一柜。也和地上
的书房完全相同。 
  书桌前面,放了一支半人高的古铜雕花灯台,盘上放一盏白瓷银灯,灯光显得柔和而明
亮。 
  一张紫檀高背椅上,坐着一个身穿围花蓝缎长袍的老者。 
  此人生得紫脸浓眉,嘴上蓄着两撇八字胡子,看去颇有威势。他,当然就是陇山庄的庄
主了。但陈康和却不敢称呼他“庄主”,万一叫错了怎么办? 
  进入书房之后,青衫汉子先躬着身道: 
  “启禀庄主,陈总管、徐副总管来了。庄主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小的在外面伺候。” 
  庄主一挥手道: 
  “你出去好了。” 
  青衫汉子迅即退出。 
  陈康和、徐永锡才甩着袖子,趋上几步,躬下身去,说道: 
  “属下陈康和、徐永锡见过庄主。” 
  “你们不用多礼。” 
  庄主抬了下手,又道: 
  “今天平半山、姬存仁来了,终南三剑和姬存义四人你们都办妥了?” 
  办妥,正是让他们服下归心丹也。 
  这话,陈康和懂,连忙应道: 
  “是。是,属下已经办妥了。” 
  徐永锡一眼就看出来,这位庄主脸上分明带了面具,就是声音,也听来极熟,只是一时
之间想不起他是什么人来? 
  “很好!” 
  庄主颔颔首道: 
  “明天之后的行动,一切听由金母作主,但是你们两人另有一件任务要办……” 
  陈康和、徐永锡两人没有作声,只是听他吩咐。 
  庄主说到“要办”二字之后,就没有再说下去,过了半晌,问道: 
  “荆溪生把荆月姑等四人赚来,一直收押着吗?” 
  陈康和应了声“是”。 
  庄主又道: 
  “听说这四人中,荆月姑和冯小珍,是谷飞云的师妹?” 
  陈康和又应了声“是”。 
  庄主用手指轻轻叩着椅背,说道: 
  “奇怪,谷飞云的娘和两个师妹,都在这里,他怎么会一直都没找来?” 
  徐永锡心中暗自好笑,忖道: 
  “我早就来了。”一面又沉思道: 
  “此人究竟是谁,不知他找我是为什么呢?” 
  陈康和陪着笑: 
  “大概姓谷的小子还不知道,这个容易。咱们只要放出风声去,他自会很快就找来了。”
  “唔!”庄主点头笑道: 
  “我要你们去办的就是这件事。” 
  陈康和迟疑的望着他,请示道: 
  “庄主可还有指示吗?” 
  庄主一手摸着他嘴上的八字胡子,徐徐说道: 
  “最好把他诱到山口的山神庙去……” 
  他似是言有未尽,但他的意思十分明白,你只要把谷飞云诱去山神庙就好,旁的就不用
管了。 
  当总管,当然要了解主子的心意,这一点陈康和懂,但他还是问了: 
  “庄主是定在什么时候呢?” 
  “当然越快越好。” 
  庄主爽朗的一笑,问道: 
  “你看什么时候可把他引来?” 
  陈康和沉吟了下,陪着笑道: 
  “这个不难,谷飞云母亲失踪之后,接着两个师妹也相继失踪,这几天一定会急得像热
锅上蚂蚁,咱们只要放出风声去,他必然会尽快兼程赶来,只怕咱们人手……” 
  这是在套庄主的口风,要动用那些人手? 
  徐永锡听得暗暗赞许,这位丁兄果然机智过人,不但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连套他口风也
不落丝毫痕迹! 
  庄主沉哼一声道: 
  “人手我安排的,这小子来了,决不能再让他活着出去。” 
  这几句话,说得咬牙切齿,好像他和谷飞云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陈康和又沉吟有顷,才屈指算道: 
  “属下明天一早就派人送一封信到老爷岭去,干脆约他明晚初更到山神庙了断过节,有
一天时间,谷飞云一定可以赶来,不知庄主意下如何?” 
  “好!”庄主应了声“好”,续道: 
  “但咱们不用具名。” 
  陈康和耸着肩笑道:“这个属下知道。” 
  庄主挥了下手道: 
  “你们回去吧!” 
  “是!” 
  陈康和,徐永锡同时站起,躬身道: 
  “属下告退。” 
  一路上,徐永锡只是在思索着这位庄主,究竟是什么人?他从进入地底书房,一直都没
有说话。没有说话,就是一直在注意着庄主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但总觉得这人自己应该
并不太熟,但又好像又有些印象。 
  当然,唯一可确定的,是此人脸上带着面具,声音也大概改变了些,只是此人的变音术
并不高明,是以有时候会露出一些本来的口音,自己才会听出他的声音有点耳熟! 
  再从他对自己好像有着深仇大恨这一点来说,自己出道江湖,不过短短一年,和人结怨
也不多。 
  当然对自己恨之入骨的算来算去也只有通天教了,阴谋颠覆少林、武当,以及华山派,
都破坏在自己手下。 
  辛七姑说过,通天教决不会放过自己。 
  那么这人是小诸葛束无忌?不像是束无忌的声音,自己一听就听得出来。 
  是小孟尝张少轩、秦剑秋?也不像,张少轩生性爽朗,秦剑秋风流蕴藉,还有点有大门
派弟子的气息。 
  那么他是孟时贤了?不错,孟时贤几乎已经控制了华山派,坏在自己一人手中的,自然
对自己恨之入骨了。由此推断,这人可能是孟时贤无疑了。 
  想起孟时贤,不禁使他想起了辛七姑,不知她在不在这里? 
  陈康和看他一路都没有说话,忍不住以“传音入密”问道: 
  “谷兄,你在想什么心事?” 
  徐永锡道: 
  “我在思索这位庄主到底是谁?” 
  陈康和问道: 
  “想出来了没有?” 
  徐永锡道: 
  “他可能是通天教主的四弟子孟时贤。” 
  陈康和道: 
  “谷兄认识他?” 
  “何止认识?”徐永锡笑道: 
  “他几乎完全控制了华山派,给兄弟识破,才使他一败涂地,所以他对兄弟恨之入骨。”
  说话之时,已经回到住处,徐永锡就把当日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陈康和微微摇头道: 
  “孟时贤一败涂地,虽然对谷兄有仇,但从他一提起谷兄,就咬牙切齿的情形看来。只
怕还另有原因。” 
  徐永锡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讪讪的道: 
  “那有什么另外的原因?” 
  陈康和道: 
  “也许谷兄并不知道,但一定有原因的。”他们一路以“传音入密”谈话,进入屋中,
徐永锡道:“丁兄,快四更了。我们休息的时间不多,明天一早,事情可多着呢!” 
  陈康和低声道: 
  “那三个人每天只喂一粒辟谷丹,够吗?” 
  徐永锡笑道: 
  “丁兄放心,他们服了辟谷丹,就一天不用饮食,不会饿死的。” 
  陈康和口中的三个人,就是陈康和、徐永锡、荆溪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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