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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剑
第三十章 剑劈四凶
东门奇大笑一声,凌空飞扑下来,说道:“不错,老夫正是东门奇。”
西门大娘跟着飞泻而下,呷呷尖笑道:“还有老娘。”
戚真人沉哼一声道:“很好,你们是到勾漏山去的了,本真人明日日落前,在龙江
岭脚候教。”
东门奇大笑道:“慢点,你阁下是什么人?”
梁慧君、裴畹兰就隐身在左首一棵大树之上,这时跟着纵身飞落。
梁慧君不待戚真人开口,就接口道:“他是勾漏山玉阙宫来的,自称戚真人……”
西门大娘晤了一声道:“那是勾漏君门下的三真了。”
东门奇耸着双肩大笑道:“这当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勾漏山君雄霸西南,他门下三
真人中,竟然连厉山双凶门下一个十六岁的女弟子都打不过,还在老夫面前冒什么大气?
明天你约了多少帮手,咱们日落前准到,你去吧!”
说话之时,挥了挥手,好像是有意放戚真人走的。
这可真把戚真人气破了肚子,玉阙宫弟子几时受过如此凌辱?但当他听到和自己动
手的小子,竟是厉山双凶内下一个女弟子,心头也着实暗暗惊凛。
尤其此时除了厉山双凶现身之外,还有两个少年也从大树上跃下,自己连一个十七
岁的小姑娘都无法取胜,何况对方一共有五人之多。
他以英无双的武功,去衡量这老少五人,自然不敢再停留下去,口中沉哼一声道:
“好,本真人那就先走一步,明日龙江岭脚恭候诸位大驾。”
说完,双脚一顿,破空飞起,横射而去。
西门大娘急着问道:“无双,你们没追上楚大哥吗?”
英无双道:“没有,徒儿三人今晚到这里投宿,就遇上这老道士,据这里的龙庄主
说,他已经派出几个庄丁,去帮我们打听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龙在田满脸大汗的奔了进来,看到东门奇二人,不由得怔得一怔,
朝梁慧君道:“兄弟听说三位公子和戚真人起了冲突,才赶来的,三位公子只是路过敝
庄出门在外,千万不可得罪了戚真人……”
西门大娘尖笑道。“姓戚的老道,已经被我徒儿打跑了,你急什么?”
龙在田听得一怔,说道:“什么,戚真人……已经走了,这……怎么办,在下……
一家……还有这片庄院……都……完了……”
西门大娘瞪着三角眼,尖声道:“他逃得快,才保住性命,他已经走了,你还怕他
什么?”
龙在田哭丧着脸道:“这位……”
他看西门大娘穿着男装,但话声明明是个女的,迟疑了下,才道:“戚真人是玉阙
宫的三真人,这方圆千里,谁都对他奉若神明,他在敝庄作客,这一怒而去,在下一家
十九口,都活不成了。”
东门奇道:“你是龙庄主?这个你不用耽心,是咱们把他打跑的,与你毫不相干,
一切有咱们担当。”
西门大娘嚷道:“都是你老不死,依了老娘,绝不让这姓戚的妖道活着出去。”
梁慧君道:“龙庄主只管放心,你只当不知道今晚发生的事就是了。”
龙在田望望双凶,不敢多说,口中唯唯应是,正待退下。
西门大娘问道:“龙庄主,你派人去打听楚小兄弟的下落,可有消息吗?”
龙在田这一和她对面,发现这个不男不女的人,一双三角眼凶光烙烙逼人,好似两
道寒电,心中更是发毛。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说道:“在下已经派出四名庄丁到附近
几个镇集去打听了,最少也要明日早晨才能赶回来。”
西门大娘挥挥手道:“那就等明天听回音好了,你去吧!”
龙在田犹如皇恩大赦,口中应着“是”,急忙转身就走。
东门奇问道:“无双,你们住在哪里?”
英无双道:“徒儿三人住在那边一幢楼上,啊,魏兄,那妖道走了,这楼上正好给
师娘、师父住了。”
岭脚,在桂江之西,蒙江之东,污江之北,山岭间的一片荒地。
这时正当红日西下。
山林间渐渐笼罩起一片暮色。
东首一条小径上正有两老三少五个人朝山麓间走来。
山麓前,站着四个人,没有迎上去,甚至还大刺刺的连看也没向来人看上一眼。
那两老三少,正是来岭脚赴约的厉山双凶、英无双、梁慧君、裴畹兰。
站着的四个人,除了曾在龙家大院见过的戚真人,还有三个老者,每个人的神情都
有些怪异。
站在中间的一个,身穿黄衫、身材瘦长,一张枯槁得皮包骨的瘦削脸上,双眉低垂,
两眼似睁似闭,毫不理人。
站在他右首的也是一个老者,中等身材,穿一件青布袍,秃顶鸠面、牙齿全豁,下
巴生得特别尖,看去形状极为怪异。
黄衫老者左首,和戚真人站在一起的是一个白发披肩的头陀,头上箍一个银圈,连
鬓白须,两眉之间,有一道刀疤,肩上背一个长形黄布袋,敢情是他的兵刃无疑。
东门奇看得微微一怔,这三个人看年龄都已在七十以上,戚真人约来助拳的人,应
该都是顶尖高手,但自己竟然一个也不认识!
不!从未听说过有这样形状的三个人。他耸耸肩,发出破竹般一声大笑,说道:
“这三位就是戚真人邀来助拳的人了?恕兄弟眼拙,戚真人怎不先给兄弟引见引见?”
那黄衫老者从鼻孔中轻哼一声道:“要死的人,有什么好引见的?”
西门大娘呷呷尖笑道:“老不死,他这话说得极对,要死的人,有什么好引见的?”
戚真人沉笑道,“但本真人还是要给你们引见一下,好让你们死而无怨,这三位是
玉阀宫八大护法中人……”
他一指黄衫老者说道:“这位是闭目煞神字文化字文护法。”接着又指指鸠面老者
说道,“这位是鸠面神叟司空不凡司空护法。”又指指自发头陀说道:“这位是三眼头
陀去恶大师。”
这三人敢情是久处西南。从未到过中原,是以他虽说出三人姓名,东门奇还是一无
所知。
西门大娘不耐的道:“不用说了,什么闭眼三眼的,老娘活了一大把年纪,听都没
听说过,咱们既然来了,干脆手底下见个真章。”
闭目煞神宇文化双目乍睁,射出两道慑人的精光,冷喝道:“匹妇找死!”
突然扬手一掌,劈了过来。
东门奇究是见多识广,对方这三人若无真实本领,玉阙宫也不会延聘他们担任护法:
何况这三人形貌怪异,分明都练有外门功夫。
其中当然以闭目煞神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武功应该是三人之首,是以早就暗中注
意着他。此时看他挥掌朝西门大娘劈去,口中发出破竹似的一声长笑,左手突发一记
“白骨爪”,出手如电,身法更快,不带半点风声,朝闭目煞神劈出一掌的右肩“筋池”
穴上抓去,左手更是悄无声息,五指枯白如爪,直落天灵,这一记使的是“九阴爪”。
他一生没练成“九阴神功”,但他蓄势已久,“九阴爪”却是他的成名绝技。“九
阴爪”专抓敌人天灵,练的是阴功,只要被他爪势扫上一点,外壳完好,里面完全被阴
功摧毁。“白骨爪”练的是尸气,爪风划过,尸毒人骨,同样无药可救,这两种功夫,
截然不同,但都阴毒无比。
闭目煞神一掌甫出,陡觉一股尸腐臭气急袭而来,急忙身形半旋,左手随着身形一
掌横拍出去。
西门大娘也在他一掌拍来之际,身若旋风一下闪出,她这一闪,正好闪到鸠面叟身
侧,右手疾拍过去,口中呷呷笑道,“老娘这一掌你接了吧!”
她身若旋风,何等快速,话声未落,手掌已经印到鸠面叟胸前不到三尺。这一掌也
使出了母豹西门大娘的拿手绝技“阴风掌”来。
“阴风掌”顾名思义,掌势出手,就有一道阴冷澈骨的阴风,别说被她手掌击中了,
只要让她掌上发出来的阴风透体而过,你武功再高,十二个时辰之内,一样性命难保。
但鸠面叟也不是等闲人物,西门大娘一掌当胸印去,嘿然道:“你要和老夫比掌,
那好!”
他右掌一竖,疾推而出,只见他整只手掌,色呈青紫,练的也是外门功夫“青煞
掌”。
江湖上练煞掌的人,大都以颜色来分,有紫、红、自、青、黑五种,大家都以紫煞
掌。红煞掌,白煞掌相称,这是外行人的叫法。
其实其中大有区别,紫色的应该叫紫灵掌,是玄门最上乘的功夫,红色的有朱砂掌、
赤煞掌、火焰掌之分,白色的就是白骨掌,青色的才是青煞掌,其中以紫灵掌和朱砂掌,
是正派功夫,其余均是旁门左道,黑色的毒煞掌,和蓝煞掌则是练的毒功。
西门大娘一看对方使出来的是青煞掌,她身形忽然又像旋风般一转,右手阴风掌带
转横拍,左手闪电朝对方青煞掌上拍去。她左手练的正是白骨掌,一只手掌白如枯骨,
不带一点血色。
“白骨掌”又叫“白骨摧心掌”是煞掌中震力最强的一种,在威力上又胜过青煞掌。
鸠面叟一怔,右掌倏收。左手骈指如戟,朝西门大娘“白骨掌”掌心点出。这一记
叫做“穿云箭”,专攻各种掌功。但他左指才发,西门大娘右手“阴风掌”已经横拍过
来,快要扫到肩头。两人正在电光石火之间,各出奇招,各自变换了两种神功,当真快
速到了极点!
此刻一个“穿云箭”,指向“白骨掌”,一个“阴风掌”横扫对方肩头,两人当然
谁也不愿伤在对方手下,各自横闪开去。
厉山双凶一个练的是爪功,一个练的是掌功。这时东门奇和闭目煞神却打得十分激
烈。
他们这一对,可不像西门大娘和鸠面叟那样比赛功夫,他们是真正卯上了,东门奇
双爪如风,身形来去如电,“白骨爪”“九阴爪”,忽左忽右,轮番出手。
闭目煞神宇文化只是跨着大步,挥舞起一双大袖,就像两块铁板,原来他练的是铁
袖功,有时双袖互撞,居然会发出“当”的呀然大响,武功稍差的人,被他衣袖砸上,
准会把你砸烂。
这一战也比西门大娘两人要凶险得多,但见人影晃动,一个爪风发出嗤嗤轻响,一
个大袖漾起呼呼狂风!
西门大娘身如旋风,堪堪横闪而出,一下就旋到了闭目煞神背后,右手一记“阴风
掌”朝他“灵台穴”上拍去。
“灵台穴”上若是被她“阴风掌”拍上,叫做“阴风入户”,是一记杀着,闭目煞
神赶紧右手向后挥出。
鸠面史眼看和自己动手的西门大娘忽然朝闭目煞神攻去,这对自己是极大的难堪,
岂不让闭目煞神笑自己连一个对手都缠不住?心头一怒,振腕就是一指朝西门大娘右侧
“太阴穴”点去。
他可不知道厉山双凶一向没有朋友,遇上最厉害的对头,也只有两个人联手对付,
几十年来,联手成了习惯。
今晚西门大娘发现对方两人功力之高,不在自己两人之下,革打独斗,自然不如联
手合击的好,这才乘隙朝闭目煞神出手抢攻的。
她一掌才发,鸠面叟的一指也及时点来。
闭目煞神右手后挥,他正面的东门奇也可以腾出手来了,身形一个电旋,左手灰白
五指飒然风生朝鸠面叟天灵抓落。
西门大娘岂有吃亏,来而不往非礼也,左手一记“白骨掌”,横切出去,拍向鸠面
叟左“归阴穴”。
这下双凶联上了手,数十年夫妻,自然心有默契,何况两人练的都是“旋风身法”,
两个人就像两团旋风,忽东忽西,忽合忽分,白骨爪、九阴爪、阴风掌、白骨掌漫天乱
舞。
闭目煞神和鸠面叟如论真实武功,只在双凶之上,但他们两人各归各出手,进退之
间,既无默契可言,自然总会觉得对方碍了自己手脚.不能尽情施展。这自然给厉山双
凶占了许多便宜,但也不过只能和人家打成平手。
打成平手,这就糟了,剩下三个小姑娘,岂是人家戚真人和三眼头陀的对手、也等
于是他们(双凶)被人家绊住了!
闭目煞神和鸠面叟既已出手,三眼头陀岂肯闲着?他撤下黄布袋,取出一柄紫金降
魔杵朝戚真人单掌打讯,说道:“戚真人,这三个小子,交给咱家了。”
只说了一句话,就大步走上,洪喝道:“呔,你们三个小子,佛爷慈悲,让你们一
起上吧!”
英无双披披嘴道:“你叫三眼头陀。对不?本公于一个人就足够打发你了。”
她一手紧握着青霓剑剑柄,回头朝梁慧君、裴畹兰轻笑道:“魏兄,蓝兄,你们看
着,不出十招,小弟包管叫他三眼头陀变成没眼头陀。”
三眼头陀沉喝道:“小子,你说什么?”
英无双笑道:“本公子一剑把你三眼削去,不是没有眼了吗?”
她笑声方起,身形倏然飘飞过去,左手拍出一掌,右手青霓剑呛然出匣,一道青虹
比闪电还快朝他降魔柞的手臂斜削过去。
三眼头陀听到笑声,不觉一怔道:“你是女娃儿!”
话才说到一半,陡觉一股奇寒澈骨的寒风业已撞到身前,眼前青光大亮,一支青莹
长剑朝右手削来,但英无双出手虽快,他动作也奇快无比,左手竖掌推出,右手降魔杵
跟着划出。
这头陀左手练的竟然是天竺“大手印”,两人双掌交接,发出砰然轻响,降魔杵和
青霓剑也同时磕上,响起了“嗒”的一声。
英无双“九阴神功”终究只有五成火候,但觉对方掌上震力极强,被震得往后连退
了三步之多。
三眼头陀双掌交击,口中忍不住啊出声来:“好冷的手掌!”
五成火候的“九阴神功”当然也伤不了他,但他却立即发觉右手降魔杵比平日轻了
许多,低头一看,自己一柄紫金降魔杵已经只剩了半截!
英无双手横长剑,冷笑一声道:“原来勾漏山魔宫出来的护法,也不过如此!”
三眼头陀一招被对方削断兵刃,心头自然怒极,洪喝一声:“小丫头,你找死……”
突然风声一飒,一道青影从天而降,娇声喝道:“慢点,你们谁是勾漏山魔宫来
的?”
这人好快的身法,一下泻落在两人中间,那是一个一身素色衣裙的少女,腰间悬一
支长剑,婷婷玉立,向两人发问。
三眼头陀持着半支降魔杵,正待朝英无双扑去,忽然被一个少女拦在前面,心头本
已怒极,沉喝道:“佛爷就是玉阙宫来的……”
素衣少女哼了一声:“该死的东西!”
突然白光飞闪,好快的一剑,三眼头陀手中只有半截降魔杵,连封架后退都来不及,
一个人已被剑光拦腰扫过,切成两段!
她出手之快,连英无双就站在边上,都没看得清楚。
这下可把戚真人看得大怒,呛的一声,掣出长剑,喝道:“小丫头,你是什么人?”
素衣少女面罩寒霜。长剑一指,说道,“你也是勾漏魔宫出来的了?”
戚真人道:“不错。”
裴畹兰接口道:“他是勾漏山老魔门下三弟子……”
素衣少女叱道:“那就该死!”
长剑挥处,一道白虹朝戚真人激射过去。
戚真人挥起长剑,喝道:“好个狂妄的小丫头!”
他长剑堪堪挥起,陡觉对方一支长剑倏起倏落,刹那之间,化作了千百缕银芒,在
天空编织成一片网罟,当头罩落!
这下看得戚真人心头大骇,喝道:“织绵剑法,你是天孙何仙姑门下!”
奋起全力发剑。但你手上虽是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人家手中却是斩金切玉的利剑。
玉阙宫的剑法纵或可以挡得住“织绵剑法”,但剑和人家差得大多了,但听一阵密
集的“嗒”“嗒”轻响,戚真人一支三尺长剑,被一寸寸削断。
还是戚真人见机得快,口中狂喝一声,左手劈出一记掌风,人却学懒驴打滚,在对
方剑势未落之前,贴地滚出去一丈来远。
但饶是如此,身上至少也被划破了十七八处,双足一顿,头先身后,急如箭射,破
空腾掠而起。
素衣少女冷哼一声,纤手一抬,一道白光朝他身后激射过去。她这道白光,正是脱
手掷出去的长剑。
一个人飞掠得再快,但体积较大较重,自然比不过用力掷出去的长剑破风穿云,来
得快速。
只听一声惨曝,传了过来,长剑从戚真人后心直贯前胸,像中箭的飞鸟,从半空中
直坠下来。
素衣少女掷出长剑,人也双足一点追踪过去,戚真人跌落地上,她也正好及时赶到,
拔剑在手,连看也没朝他看上一眼,就回身走了过来。
她诛杀三眼头陀、戚真人,最多也不超过一盏热茶工夫,这下直把英无双、裴畹兰,
梁慧君三位姑娘看得目瞪口呆!
素衣少女手持一柄银芒耀目的长剑,脸罩严霜一直走近厉山双凶等四人战圈,冷冷
的喝道,“你们给我住手。”
这四个高手激战正烈,但他们都已看到三眼头陀和戚真人不过片刻之间,丧命在素
衣少女剑下,敌我双方的人都感到心头无比凛骇,因此她这声娇喝出口,大家果然依言
停下手来。
素衣少女没待人家开口,一双盈盈美目满含着浓重的杀气,冷冷问道:“你们谁是
勾漏山的贼党?”
光是这句话,就含有极重的仇视口吻。
闭目煞神宇文化和鸠面叟司空不凡都是成名几十年的人,岂会因你转眼之间杀了三
眼头陀、戚真人,就不敢承认?
宇文化道:“姑娘可是和勾漏山玉阙富有仇吗?”
素衣少女冷然道,“我问你们谁是勾漏山的贼党?你怎么不说?”
数十年来,真还没有人和宇文化这样口气说过话,不觉怒笑道:“是以如何?不是
又待如何?”
素衣少女切齿道:“如果你不是勾漏山的贼党,可以走了,若是勾漏山的贼党,就
得把命留下。”
鸠面望右手提胸,早已凝聚了十成功力,闻言怪笑一声道:“丫头好狂的口气!”
他本来就站在素衣少女左侧,笑声乍起,一个人倏然欺来,右手“青煞掌”随着笑
声朝素衣少女左肩印到。
西门大娘怒喝一声:“司空不凡你要不要脸?”
挥手一记“阴风掌”直拍过去。
素衣少女冷哼一声,身形电旋,一道银虹朝身后横扫过去,身法之快,简直莫可比
拟。
鸠面叟眼看“青煞掌”快要印上对方肩后,陡觉一道寒光耀眼的剑芒闪电劈来,心
头猛然一惊,匆忙之间,急急撤招。
但你眼睛看到银光,再要后退已经迟了,但觉右腕一凉,一只色呈靛青色的手掌已
被剑芒扫过,和手腕脱离关系,自顾自跌落地上了。
他右掌被剑光削断,一个人几乎愣住了,夭底下那有如此快速的剑招?心头急怒交
迸,那还后退?口中哼了一声,左手骈指若戟疾然朝素衣少女右太阳穴点去。
闭目煞神看得心神狂震,暗道,“会是大白替星剑!”
四个人已经只剩下两个,如今两个人中又有一个人被削断了一只有手,一个人只有
两只手,现在两个人只有三只手了,岂不是只剩下一个半人了?自己再不出手、只怕会
只剩下自己一个。
他看司空不凡被削断右手之后,不顾伤势,使出“穿云箭”来,那还怠慢,乘素衣
少女转身过去之际,突然身形一晃而上,右手挥起铁板似的一只衣袖朝素衣少女后脑拂
去,左手却紧随右手衣袖之后,五指如叉直插后心。
这两个人一攻侧面,一个欺到身后,几乎是同时出手,只是作者一支秃笔写来,似
乎分了先后而已!
素衣少女堪堪削断鸠面叟“青煞掌”,陡觉疾风一飒,一个没退,一个已欺到身后,
同时袭到。口中发出一声冷笑,长剑未收,身子突然快若陀螺,由左向右旋去,手中长
剑也使了一招“玉带围腰”,随着身形电转,向后横扫过去。
一片耀目银光,挟着浓重的寒气平扫而过。
首当其冲的是鸠面叟司空不凡,指风点出,因素衣少女身形旋转而落空,但剑光却
已从他腰际扫过。
第二个是该死的闭目煞神了。他已经认出素衣少女手中的是“太白彗星剑”,应该
也已想到她使的是武林中无人能躲闪得开的“闪电剑法”。(她方才对付戚真人的却是
“织绵掣法”,出自青衣江一系)。自然也可以溯子(她是三十年前被江湖上称作青衣
煞的青衣道姑的传人了)。
青衣煞,自然是青衣道姑的外号,青衣道姑没有人知道她的道号,她虽是三清弟子,
却嫉恶如仇.黑道中人碰上她可以说无一活口,大家所能看到的也只是一个青衣道姑和
一道银虹而已!
因此江湖上就叫她青衣煞,就是说你只要看乡悟青衣的道姑,就是恶煞临头,想逃
也逃不脱。
闭目煞神宇文化既已想到素衣少女来历,还要乘她在鸠面受攻出一指之际,欺上身
去,岂非自找死路,
素衣少女陀螺般旋身,何等快速,“大白替星剑”从鸠面斐腰际扫过,毫无丝毫阻
隔,剑光就扫到了宇文化腰际,当然也顺利扫过。
等她身子转了一个圆圈停下,两个在江湖上凶名久著的魔头才砰然倒了下去,两人
变成了四截!
历山双凶看得心头也大感凛骇,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在瞬息之间,剑劈四个江湖
凶名久著的高手。
如果是听人传说,就算是少林寺方丈说的,他们也绝不会相信,但这却是亲眼目睹
的事实!
三十年前的青衣道姑,已经够心狠手辣,三十年后出了这个素衣少女,当真青出于
蓝而胜于蓝了。
当然“闪电剑法”出手如电,占了一个快字,最主要的还是她手中这柄“大白彗星
剑”煞气重,剑长虽然只有三尺,但只要剑尖一动,光芒可以射出一丈以外,如果贯注
内功,据说可以杀伤三丈以外的人,最快的身法也躲闪不开。
彗星,在天空不是只有米粒般大,但它光芒却可以拖长到十数丈长!
青衣少女力劈四人,居然面不改色,目光一扫,问道:“你们之中,还有勾漏山的
贼党吗?”
英无双喜孜孜的走上去,说道:“这位姐姐,我们就是要上勾漏山魔宫去的,你和
勾漏山魔宫有仇吗?”
素衣少女这才返剑入鞘,脸上杀气也随着消散,切齿道。“我和勾漏山有不共戴天
之仇。”说到这里,走到西门大娘面前,抱抱拳道:“刚才多蒙婆婆出手相助,小女子
谢了。”
西门大娘呷呷尖笑道:“姑娘不用客气,以姑娘这份身手,那用我婆子相助?”
英无双道:“姐姐,她就是我师娘。”
接着又指东门奇道:“那是我师父。”
素衣少女朝西门大娘、东门奇二人抱拳为礼。
英无双又指着梁慧君、裴畹兰两人说道:“这是梁姐姐、这是裴姐姐,她们都是女
扮男装……”
梁慧君笑道:“你说了半天,还没问这位姑娘贵姓芳名呢?”
英无双哦了一声,说道:“我叫英无双、英雄的英、天下无双的双,姐姐你呢?”
素衣少女觉得和她挺投缘,这就含笑道:“我叫闻家珍。”
英无双惊喜的道:“你就是闻家珍,啊,师父、师娘、梁姐姐、裴姐姐,你们说巧
不巧呢?”
她自然听楚大哥说过,当日小师妹闻家珍失踪的事,所以听对方说出闻家珍三字,
喜得叫出声来。
闻家珍惊奇的道:“怎么?英姐姐认得我吗?”
英无双道:“人自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姐姐的名字,我们都听得耳熟能详了。”
闻家珍越听越奇,问道:“你们听谁说的呢?”
西门大娘呷呷笑道:“姑娘是东海门闻天声闻老哥的千金对不?”
闻家珍惊奇的道:“前辈认识先父吗?”
东门奇抢着道:“咱们就是为东海镖局的事,找上勾漏山去的,楚小兄弟可能一个
人找上勾漏山去了,咱们分成几拨人走的,阮老哥和林副总镖头是第三拨,也快到
了……”
西门大娘拦着道:“老不死,你噜嗦了半天,只怕闻姑娘一句也听不懂呢!”一面
朝闻家珍道:“鹰爪门阮伯年、阮传栋和陆长荣。林仲达、楚玉祥,你总认识吧?”
闻家珍道:“前辈说的是阮伯年,阮传栋,一个是我外公,一个是我舅舅,陆长荣
等三人,是我师兄。”
“这就对了。”
西门大娘道:“楚玉祥为了替他义父母报仇,独自走了,很可能是找上勾漏山去的,
那时,咱们大伙人都在东海镖局里,怕他一人有失,就由你大师兄陆长荣坐镇镖局,咱
们等人分作四拨人上路,你外公阮掌门人和你舅舅阮传栋是第三拨,就在咱们后头,也
快到了。”
闻家珍喜道:“那人果然没有说错,要我到这里来等人……”
梁慧君问道:“是什么人要你在这里等人的呢?”
闻家珍道:“是今天早晨。我在梧州遇上的,那人好像喝醉了酒,说话疯疯癫癫的,
从我身边经过,闻到一股沉重的酒气,我先前也没去注意他,那知眨眼工夫,他就走得
不见了。我正在奇怪,这人走得好快,那知就在这时候,我耳边响起极细的声音说道:
‘喂,小姑娘,你要上勾漏山去,总得找几个同伴,巧得很,只要今天傍晚赶去岭脚,
就可以遇上。’我四顾根本没看到人,心想:那一定遇上异人了,所以赶来这里看看,
果然遇上你们了。”
西门大娘急着问道:“那人是不是穿一件灰布道袍的老道士?”
闻家珍摇摇头道:“不是,那人……他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我没有注意他,但绝不
是道士。”
西门大娘道:“这就奇了,这人会是谁呢?”
正说之间,突见一道人影飞也似奔了过来,口中叫道。“两位师父,你们找得徒儿
好苦,但总算给徒儿找到了。”
这人正是假扮南荒双奇徒弟的钱电,他奔到几人近前,喜道:“原来两位老人家找
到三位姑……公子了。”
他因不认识闻家珍,口中几乎说出“三位姑娘”,临时又改成了“公子”。
东门奇呵呵一笑道:“钱老二,咱们用不着再改扮什么南荒双奇,勾漏山早已知道
老夫是什么人了。”
说到这里,“哦”了一声,问道:“这里附近,前不靠店,后不靠村,看来今晚咱
们只好在这里露宿一宵了。”
闻家珍这一会功夫,已和梁慧君等三位姑娘谈得极熟,说道:“明天如果路过城镇,
我也去买一套男装,改扮成男子才对。”
英无双咕的笑道:“对啊,闻姐姐也改扮成男子,我们四个也是武林四公子。”
裴畹兰道:“不,我觉得闻姐姐还是不改扮的好。”
闻家珍道:“为什么呢?”
裴畹兰道:“因为你要报伯父伯母的大仇,就要他们知道你是伯父伯母的女儿,堂
堂正正的手刃血仇,自然不用改扮的好。”
闻家珍听得热血沸腾,切齿道:“裴姐姐说得对,我要他们知道我就是闻家珍。”
容县,是前去勾漏的必经之地。
东大街街尾,有一家小酒店。
这家酒店小得像一条狭窄的小弄,跨进门去只有三张“半桌”,靠着墙壁,边上已
经仅容一个人可以通过,里首就是切卤菜,舀酒的地方。
这家小酒店只有一个弯腰老头掌柜兼跑堂,夜晚打了烊,把三张“半桌”拼起来就
是他的床铺了。
这时傍晚时光,小酒店里走进来两个酒客,一个是蓬着一头乱发的老人,身上穿一
件灰布道袍,本来是灰白色的,但不知他穿了多少年从没洗过,脏得已经变成黑色。
老道人后面却是一个丰神俊朗的青衫少年,腰悬青穗古剑,飘逸潇洒。
这两人如论衣着、年龄、身份,一个是又穷又老的道人,一个则是翩翩少年公子,
怎么说都不该走在一起的,但他们却偏偏走在一起。
他们当然就是自称茅山四茅君的茅四和楚玉祥了。
茅四跨进门,还没落坐,就大声嚷道:“老伙计,快给老道来一壶酒,不用烫,要
快,老道酒虫已经爬到喉咙里来了,又干又痒。”
两人刚在一张“半桌”上对面坐下,弯腰老头连声应着,立即送上一壶酒来,笑道:
“道长多年不见了,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茅四道接过酒壶,对着嘴一阵咕咕大喝,才吁了口气,大笑道:“自然是东北风了,
不然怎会把贫道吹到西南来?”接着哦了一声,急急问道:“老伙计,我问你一件事,
最近有没有看到醉鬼张老儿?”
他口中的醉鬼自然是醉鬼老张三了。
弯腰老头双目一瞪,说道:“你和他约好了到这里来的?你们莫非有什么事?”
原来他们是旧识。
茅四道:“你看到过他了?什么时候的事?”
弯腰老头道:“昨晚他就在小老儿这里喝酒……”
茅四一把拉住弯腰老道衣袖,急急问道:“他人在哪里?”
弯腰老头摇着头道:“昨晚喝得醉醺醺的走了。”
茅四砰的一声手掌拍在半桌上,说道:“这个醉鬼,老道从金陵找到这里,就是没
找到他,他又充军似的充到哪里去了?”
楚玉祥心中暗道:“看来这卖酒的老头,一定也是一位隐迹风尘异人了!”
弯腰老头回身才切来了一盘卤菜,含笑问道:“小哥喝不喝酒?”
楚玉祥道:“在下不喝酒,老丈这里有面就给在下下一碗面好了。”
弯腰老头道:“有,有,老汉马上去下。”
转身朝里行去。
一壶酒,茅四喝不了几口,就壶底翻天。弯腰老头先送来一壶,只是给他应应急的,
这回身进去,就捧了二十斤的一个小坛走出,说道:“道长自己倒吧!”
茅四接过酒坛,笑道:“还倒什么:直接从嘴里灌下去,不是更过瘾吗?”
说着举起酒坛,对着嘴就咕咕的喝了下去。
不多一会,弯腰老头下了一碗面送来,楚玉祥就拿起筷子吃面。
等他把一碗面吃完,茅四一坛二十斤的酒也已经灌进肚子,站起身道:“走,贺老
儿大概也要打烊了。”
两人走出小酒店,依然是茅四走在前面,但他并没朝大街上去投宿,只是朝一条小
径上行去。
楚玉祥知道他的脾气,不喜欢找客店落脚,这一路走了几千里,都是找庙宇去打尖,
自己跟着他,反正也已习惯了。
正行之际,楚玉祥悄声道:“道长,咱们被人缀上了。”
茅四打了个酒呃,只“唔”了一声,踉踉跄跄的一直朝前走去。
一会工夫来至一座小山脚下的一间破庙,昂然走入,一句话也没说,就走到神龛东
首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这时天色已经全黑,小庙就只有这么一间大殿,和草长没胫的小天井。楚玉祥就在
石阶上坐了下来。
和这位四茅君在一起,真是乏味之极,他跑路的时候,多半都是喝醉了酒,一路踉
踉跄跄的,自然不好和他说话。
打尖的时候,他要喝酒,而且喝起酒来,猴急得恨不得把一坛酒一口吞下去,根本
没时间和他说话。等到睡觉的时候,他又喝得酪酊大醉,一坐下来,就阖上眼皮,呼呼
作声。
每天都是如此,只有今天,和卖酒老头说了几句话,那是说话最多的一天了。
楚玉祥也习惯了,你打盹的时候,我就静坐练功。
现在正待坐下来练功,瞥见庙门左首似有一个人影掩藏着身子往里觑探,心中不禁
一动。身形一晃,飞越出墙头,轻如落叶,悄悄落到那人身后,以他目前的功力,那人
当然不会发觉。
楚玉祥这回看清楚了,这人一身黑衣,也是个驼背老人,他先前还以为是卖酒的弯
腰老头,但却不像,卖酒老头只是弯着腰。这人背上却有驼峰。
这下看仔细了,楚玉祥忽然发觉有些不对。
这驼背老者隐身庙门之外,虽似向里觑视,但看他这姿势,似是正待举脚往里走去
模样,但一直是这个姿势,身子一动也不曾动过。
哈,原来这人被人制住了穴道,才定着身子没有动静,这自然是茅四道长的杰作了。
既被制住了,他自然要去看看这是什么人,也要问问他是什么人派来的,楚玉祥举
步走到这人面前,很快就认出来了,他是江南分令令主诸葛真的手下祁连铁驼。
祁连铁驼身子被制,看到楚玉祥,似是有了喜色,眨动眼睛,好像有话要说,但却
说不出话来。
楚玉祥抬手替他解开了被制的穴道,问道,“铁老丈是跟踪在下来的?”
祁连铁驼只活动了下手脚,就扑的跪了下去,说道:“求求楚少侠……”
他底下的话还没说完,楚玉祥一怔,慌忙双手一伸把他扶了起来,口中说道,“铁
老丈快不可如此,快快请起。”
祁连铁驼却义要往下跪去。他老脸凄楚,续道:“楚少侠,铁光潜守候少侠,已非
一日,为的是恳求少侠一伸援手,铁某感激不尽。”
楚玉祥道:“铁老丈究竟有什么事,但请明说,只要在下能力所及,绝不推辞,千
万不可行此大礼。”
祁连铁驼道:“少侠一诺千金。令主就有救了!”
楚玉祥道,“铁老丈是说葛大哥?他怎么了?”
祁连铁驼道:“不瞒少侠说。当初诸葛真奉派担任江南分令令主之前,江南分令只
有副令主,没有令主,一切由总监秦大娘代理。秦大娘一再失利,败在少侠手下,自然
对少侠衔之切骨,回去之后,就在夫人面前进谗,指令主和少侠结为兄弟,吃里扒外,
暗中支持少侠。夫人一怒之下,把令主囚禁冰牢,那冰牢之中,都是千年不化之冰,武
功再高的人,被关上几天,就会全身血脉凝结,僵冻而死,铁某一直追随令主,也是看
他长大的,这冰牢奇寒,旁人进去就会被寒气侵袭,只有少侠练的是九阴神功,不惧寒
冷,可以救人。”
楚玉祥道:“葛大哥虽是江南分令令主,但也是在下的结义兄长,救他是义不容辞,
只是葛大哥是勾漏夫人门下,在下去把他救出来了,岂不更激怒了勾漏夫人,在下并不
是怕她,但葛大哥……”
祁连铁驼道:“事已至此,也管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把人救出来了,铁某自有主
张。”
楚玉祥道:“好,不过在下是和茅道长同来的,铁老请随我进去见见茅道长。”
祁连铁驼道:“和少侠同来的这位道长,好生厉害,老朽刚到庙口,就被他制住奇
经穴道,几次运气冲穴,都徒劳无功,休想自解……”
楚玉祥领着他跨入庙门,目光一注,方才还在神龛东首靠着墙壁睡得呼呼作响的人,
这一会却连人影也不见了。不觉咦道:“茅道长人呢?刚刚还在这里……”
话声甫落,只听茅四道长的声音在耳边说道:“你要帮他去救人,老道不愿见他,
老道不和你们走在一起,自然会跟在你们身后,这样有明有暗,救人也容易些,只是你
不用和他说明,哦,还有,他若是问起老道是谁,你也别告诉他。”
祁连铁驼是老江湖,也不待楚玉祥开口,就含笑道:“大概这位道长不愿见铁某
了。”
楚玉祥道:“铁老丈,你且请坐下来再说,咱们去救葛大哥,不知铁老丈可有腹
案?”
祁连铁驼在石阶上坐下,沉吟道:“冰牢在勾漏北峰之下,深处山腹,只有一道入
口,而且入口处有人把守,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入,老朽实在想不出如何才能进去,
不过那守关之人,和老朽原是素识,他也知道老朽一直跟随令主,只好动之以情,冒险
一试了。”
楚玉祥道:“从这里去,不知还有多远?”
祁连铁驼道:“咱们是去救人的,自然要避开耳目,那就得多迂回一些路,绕道向
北,只要到达山下,到处都有岩穴、可以栖身,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楚玉祥道:“勾漏山戒备很森严吗?”
祁连铁驼笑道:“玉阙宫雄峙西南,武林中有谁吃了雄心豹胆,敢去惹事?所以除
了宫中有人值日。四处很少有人防守,当然,那冰牢是有人守护的了。”
楚玉祥道:“铁老丈是勾漏山的人,在下有一件事,想请教铁老丈,不知你肯不肯
说?”
祁连铁驼道:“老朽并非真君门下,只是昔年投效真君。充任过值宫武士,后来就
奉派担任令主的卫士,那时令主才十二岁。夫人门下有三个嫡传弟子,每人都有一名卫
士,出门都得追随左右,但老朽职位低微,活动也只在宫外,宫中的事,知道的不多,
不知少侠要问什么?”
楚玉祥道,“在下请问的是除了冰牢,勾漏山还有什么囚人的地方吗?”
祁连铁驼听得一怔,说道:“这个老朽倒并不详细,除了冰牢,老朽从未听人说过,
那冰牢,原先也不是囚人之处,那里是昔年真君练功之处。据说真君觉得练成玄冰神功,
也未必胜得过‘九阴神功’,就放弃了,夫人执掌玉阙宫之后,就改为冰牢,凡是门下
弟子,犯了大过,就送往冰牢。视所犯轻重,囚禁一天或两天、三天不等,但送往冰牢
之人,如果超过三天,就十有九死,此外好像没有囚人的地方了。”他目光一注,问道:
“少侠可是有什么人被囚禁在勾漏山吗?”
楚玉祥道,“和铁老丈说也不要紧,在下也是救人来的。”
祁连铁驼一怔,问道:“少侠要救的是什么人?”
楚玉祥道:“不瞒铁老丈说,被囚禁天勾漏山魔宫的是家父和家母。”
祁连铁驼身躯一怔,张目道:“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十八年前。”
楚玉洋接着就把父母被勾漏魔女劫持之事,简扼的说了一遍。
祁连铁驼双眉微拢,思索着道:“这件事老朽怎么从未听说过?如果少侠令尊令堂
是被夫人擒去的,至今犹囚禁在玉阙宫,老朽多少总会知道一些……”
“哦!”他忽然低“哦”了一声,自言自语的道:“莫非会是对峙峡?”
楚玉祥问道:“对峙峡在哪里?”
祁连铁驼道:“玉阀宫占地极广,内外森严,像老朽等人,只能住在宫外,非夫人
亲信,不得擅入,宫外也有两处禁地,一是北峰冰牢,第二处就是对峙峡,是在北峰东
南。据说里面两峰对峙,中问隔着一道千寻绝壑,上有石梁可通,列为禁地,除了这两
处,老朽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囚人之处?”
楚玉祥问道:“对峙峡是不是也有入把守?”
祁连铁驼道:“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自从老朽投效玉阙宫,二十年来,好像山上
从未有人提起过对峙峡,老朽只是在峡谷之外看到过一方禁碑,上面镌有:‘入内者死’
四个字。”
楚玉祥道:“这么说,家父家母很可能就被囚禁在那里了。”
他接着问道:“勾漏宫的主人,不是勾漏山君吗?老丈说的夫人,就是勾漏山君的
妻子了?”
“不是。”祁连铁驼笑道:“神君早已不问尘事,就是太君也很少过问宫中之事,
现在执掌玉阙宫的夫人,乃是神君的女儿……”
楚玉祥切齿道:“原来勾漏夫人就是魔女!”
祁连铁驼轻轻叹息一声道:“老朽为了营救令主,这条老命已经豁出去了,不然像
今晚这样向外人泄漏宫中机密,已经是死罪了,好吧,楚少侠令尊堂既然被囚在勾漏山,
咱们救出令主之后,老朽就陪少侠去探一探对峙峡。如果令尊令堂确被囚禁在峡中,一
不作,二不休,老朽拼着这条老命,也要助少侠一臂之力,把令尊令堂一并救出来。”
楚玉祥听得极为感动,站起身作了个长揖道:“铁老丈这份高义,请受在下一拜。”
祁连铁驼慌忙站起,还礼道:“少侠快不可如此,事情能否如此顺利,还不知道
呢!”抬头望望天色,说道:“时间不早,咱们此时动身,四更光景。就可抵达北峰,
天亮之前,咱们就得躲入岩石,才不虑被人发现,”
楚玉祥问道:“今晚不能救人吗?”
“不成。”
祁连铁驼道,“咱们到达北峰,已经快天亮了,救人至少要等到明晚才能行动。”
楚玉祥道:“好,那我们就快些走吧!”
两人离开小庙,由祁连铁驼领路,由西门翻出城外,就一路由西而北,走的尽是山
间小径。
楚玉祥只是跟着他奔行,也不知翻过几重山岭,但觉夜色如墨,山林间一片黝黑,
根本辨不清方向,只是在崇山峻岭之间,提气疾行。
这样足足奔行了将近两个时辰,前面的祁连铁驼忽然朝身后打了一个手势。身形随
着向右闪去。身法极为快速,一下隐人一处大石之后。
楚玉祥现在屡经大敌,经验也增长了不少,眼看祁连铁驼正在奔行的人无故闪人石
后。心中不禁一动,立即跟着飞掠过去。
祁连铁驼早已急得只是向他打着手势,意思要他快点伏下身来。楚玉祥就在石后隐
住身形。
过不一会,只听得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从远处传来,来人身法似是极快,转眼已经
掠到近前,那是两个人的声音。
突听有人惊啊一声,接着又呼的跳了起来。
另一个人问道:“你怎么了?”
先前发出惊啊的人道:“兄弟给大石绊了一下,脚尖踢得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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