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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玉香
第二十五章
孙二娘自然知道丁建中正在替戴珍珠运气过穴,在进行这种功夫之际,是无法向人出手
的。
因此她自然不会防到丁建中会向她突然出手,此时突见丁建中挥手推来,她几乎连半点
准备都没有。
不,你就是有了准备也没用,但觉一股巨大推力,宛如浪潮般卷上身来,一个人就离地
飞起,呼的一声,朝石壁暗梯门外摔了出去。但听砰然一声,孙二娘娇滴滴的身子,跌落石
级楼梯上,一时坐在地上,那想站得起来。
楼梯上又陆续有人下来,那是姬青青、罗无双、和春雨、秋霜四人。姬青青走在最前面,
她一眼看到孙二娘跌坐在地上,忍不住问道:“孙二娘,你怎么了?”
孙二娘看到姬青青,不觉眼珠儿一转,忙道:“小妹子,你来得正好,快去看看你大
哥。”
姬青青心头一惊,问道:“我大哥怎么了?”
孙二娘道:“我也说不清,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姬青青不知大哥有了什么意外,舍了孙二娘,急忙往里掠去。这时丁建中右手已经一路
点到戴珍珠的“丹田穴”,双手分开,点注小腹左右“子宫穴”。
靖一道人、姬叔全眼看丁建中一手在点穴之际,腾出一只左手,还能把孙二娘凭空震飞
出去,心头齐齐一楞,一时不敢妄动。正好此时眼看丁建中又以双手点穴,停在戴珍珠小腹
上,这一机会岂肯错过?
两人不约而同互望了一眼,同时飞身扑起,长剑一抖,一左一右,分向丁建中背后刺去。
丁建中以本身真气,点戴珍珠穴道,主要只是和戴珍珠运功下行真气,在穴道上会合就
好,时间不需太长,他双手同时收回,上身微向前俯,顺手缓缓伸出朝戴珍珠裤下“会阴穴”
探去。(会阴穴亦名海底穴,在肛门前,肾囊后,耻骨之间)
他这一腾出左手,在身子前俯之际,使了一记“龙尾挥风”朝身后拂去。姬叔全扑到他
身后,就遇上他往后拂来的左手!
不,丁建中左手还未拂到,一股极为强劲的力道,已经先掌而至,朝他身上撞到。
姬叔全方才亲眼目睹,丁建中一掌把孙二娘凭空摔出去一、二丈远,自然早就注意着他,
一见丁建中果然腾出左手,朝后拂来,立即纵身往后跃退。
但等到你看到他手掌拂出,再行跃退,自然迟了!
姬叔全身子堪堪跃起,一股掌风,已经撞到身上,你就是站着的人,都会被他掌风撞飞
出去,何况身在空中,着不得半点力气,自然随着丁建中的掌风,朝右撞去。
这一下当真快得无以复加,靖一道人长剑堪堪递出,姬叔全一团人影,已经撞了过来!
靖一道人不敢相信凭岐山姬家第一高手的姬叔全,竟然连丁建中反手一掌,都会接不下
来。但他连念头还没转完,竟然躲避不及,砰然一声,两团人影跌在一起,滚摔出去一丈来
远。姬青青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掠了进来。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靖一道人和姬叔全撞在一起,跌倒在地。第二眼看到的是牙床上的
两个人——她心目中最崇敬、最佩服、最爱慕的丁大哥,竟然下流无耻的伸手探入戴珍珠的
私处!
还有这个下贱淫荡的戴珍珠,居然闭起眼睛,任由他抚弄……
姬青青究是小姑娘家,这一刹那,直看得她脸红心跳,又羞、又恨、又怒,目中隐含泪
珠,口中愤愤的叫道:“你这下流淫贼……我……我杀了你……”猛地举剑朝丁建中背后刺
去。
丁建中一手探入在戴珍珠裤下,身子一侧,避开了姬青青一剑,回头说道:“姬贤弟来
得正好,你快替我们……”
他“护法”两字,还没出口。
姬青青一张脸红如缎子,大声道:“谁是你贤弟?我没有你这种下流无耻的大哥……”。
她气得流下泪来,抽剑再刺,眨眼之间,就刺出了三剑之多。
丁建中坐着的人,只是上身左右摆动,就让过丁她乱刺的三剑,左手一扬,两个指头夹
住了她的剑尖,同时缓缓从戴珍珠裤底下收回右手,站起身来,转身说道:“姬贤弟,你听
我说……”
他点完戴珍珠“会阴穴”,就得站起身来,再点她身后的穴道了。
姬青青长剑还被丁建中指头夹住,突然右手一松,放开长剑,双手掩耳,哭声道:“我
不要听,不要听……”
转身朝石门外冲了出去。罗无双是跟着姬青青身后走进来的,室内的情形,她自然全看
到了!
姬青青因爱成恨,因恨成仇,发剑朝丁建中猛刺,她来不及拦阻,这时看到姬青青朝室
外奔去,急忙一把把她拉住,说道:“小妹子,你误会……”
她要待说:“你误会了你大哥。”
姬青青爱恨交织,一腔俱是悲愤,没待罗无双说完,猛地使劲一甩,大声道:“我不要
你管。”
摔开罗无双拉着的手,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丁建中站起身,戴珍珠也倏地睁开眼来,望望罗无双,冷然道:“罗无双,你们一统门
志在必得的天香仙子的遗物,你已经取到了吧?”
她从天香秘笈中,已经知道上面的“寝宫”妆台抽屉中,也有一本“天香秘笈”。
那虽然是假的,但看去该和真的无异,按照假的练功,可能会走火入魔,但那是以后的
事了。
罗无双曾说一统门志在必得,自忖也是指“天香秘笈”而言,她从上面下来,一定已经
得到了秘笈。
罗无双倒也并不隐瞒,点点头道:“不错,我已经拿到了。”
戴珍珠道:“那是我们留给你的。”
“谢谢你们。”
罗无双朝两人笑了笑,说道:“你们一定熟记了书上的练功诀要,虽然把书留给了我,
但你们却在这里先行练习起来。”
戴珍珠道:“不错,我们已经把秘笈留给你了,我们仅凭记忆所得,在这里练功难道也
不行么?”
“我没有说不行呀!”
罗无双含笑道:“大概你们已经结成夫妻了,对不?”
戴珍珠道:“我是天香仙子的继承人,我们结成夫妻,是遵奉天香仙子的遗命,这有什
么不对。”
罗无双道:“我真该恭喜你们。”
戴珍珠道:“我们把秘笈留给你,但也希望你能遵守诺言。”
罗无双问道:“你要我做什么呢?”
戴珍珠道:“我要你率同一统门的人,一齐退出去。”
“好!”罗无双答应得很爽快,回过身,看了靖一道人、姬叔全、和随后跟进来的孙二
娘三人一眼,说道:“你们跟我出去。”
靖一道人道:“公主。咱们好不容易……”
罗无双冷然道:“怎么?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靖一道人躬身道:“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
罗无双拦着他话头,冷冷一哼道:“那就随我出去,谁也不准留在这里。”说完,朝春
雨、秋霜挥了挥手,当先往外行去。
戴珍珠道:“慢点。”
罗无双倏地住足,回头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戴珍珠道;“我手下四个使女,不知被他们用什么手法,给制住了,你们走的时候,总
该给她们解了禁才是。”
罗无双冷峻目光,扫过靖一道人三人问道:“是谁使的下五门迷香?”孙二娘不敢作声。
靖一道人心知不给四个丫头解药,这位主儿绝不会答应,这就说道:“二娘,公主吩咐
下来,你还不快给她们解醒了。”
孙二娘娇声道:“属下遵命。”从身边取出解药分别抹在四香鼻孔之中,口中低低的道:
“便宜了你们。”四香闻了解药,迅速的睁开眼来,一跃而起。
罗无双不齿她使用迷香,冷笑一声,举步朝壁间暗梯走去。
这一阵工夫,丁建中已经转到戴珍珠背后,替她由“玉枕”、“脑户”一直点到了“尾
龙”,又转到了戴珍珠前面。
就在此时,暗梯门外,飘然走进一个人来,冷声道:“妹子,留步!”
罗无双不由得脚下一停,目注来人,口中惊咦道:“哥哥,会是你!你怎么也赶来了?”
这一瞬间。大家才看清来人,身穿一袭青纱长衫,面型瘦削,白中透青,双眉细长,目
中隐泛精光,鹰鼻薄唇,看去约摸二十几岁,生得十分冷峻!
只见他冷冷一笑道:“愚兄奉命赶来,是怕妹子把事情办砸了。”
罗无双道:“东西已经到手了,哥哥咱们走吧!”
青衫人目光一抬,注视着床上练功的两人,缓缓说:“妹子可知他们在做什么吗?”
罗无双道:“哥哥,我答应过他们,我只取走咱们要的东西,其余都归他们所有,咱们
那也不用管他们了。”
青衫人道:“你取走的东西,他们可曾看过?”
罗无双迟疑了一下,只好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比我先进来一步,东西是他门依照约
定,留下来的,也许看过,但……”
“哈哈!”青衫人大笑一声道:“这就是了,他们先看过了,自然记得练功要诀,东西
虽然归你,但他们仍可按诀练习,不然,他们为什么急于在此练功?”
靖一道人心中暗暗奇怪,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东西,但从他们兄妹两人的口气之中听来,
好像是一本练功秘诀!
想到练功秘诀,登时使他想起江湖上的“天香秘笈”来,不自得赶忙目注丁建中,暗暗
记着他点度戴珍珠穴道。
罗无双道:“哥哥,咱们只要东西到手……”
“不成!”青衫人道:“咱们到手的东西,不能有人过目。”
罗无双道:“哥哥,丁建中也许是在替戴珍珠疗伤,方才她中过我一掌,我答应过不惊
扰他们的,我们走吧!”
她口气几乎近于央求。青衫人微微摇头道:“不行,不管他们看过没有,这两人留不
得。”
罗无双身躯一颤,问道:“你要杀他们?”青衫人冷厉目光,朝罗无双一注,问道:
“妹子,今天你怎么了?”
罗无双道:“哥哥,行走江湖,讲究的是一个信字,妹子已经答应过他们,哥哥这样作,
教妹子如何做人?”
青衫人沉笑道:“妹子答应过他们,你只管先走.由愚兄处理好了。”
春香等四人,站在一边,早已左扇右剑,蓄势以待,听了青衫人的话,春香冷哼一声道;
“你敢对我们姑爷、姑娘怎样?”
在他们兄妹两人争论之时,丁建中已迅快的点度完戴珍珠双臂、双腿间的穴道。
现在本该由戴珍珠替他点度穴道了。
丁建中因听出这青衫人的口音,极似那晚以“大手印”震散姜大叔一身真气的青衫人,
因此以“传音入密”说道:“珍珠,你刚点完穴道,只管运一口气,我们练功之事。须得暂
停。”
他不待戴珍珠答话,缓缓跨下牙床,说道:“春香姑娘,你们快退下来,保护你家小
姐。”四香听了丁建中的话,娇“唷”一声,迅快退到床前。
丁建中目光一注青衫人,问道:“阁下何人?”
青衫人冷峻的道:“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倒知道你叫丁建中,对不?”
丁建中淡然一笑道:“你不用说,丁某早巳知道你是谁了。”
“哦!”青衫人嘴角微撇,倔傲的道:“你倒说说看。”
丁建中微哂道:“你叫罗文锦,对不对?”
青衫人瘦削脸上微有愕然之色,说道:“是谁告诉你的?”
丁建中剑眉轻扬,冷冷一笑,徐声道:“咱们好像在南昌见过面,不知阁下是否记得?”
青衫人“喔”了一声,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丁建中接着目光一注,续道:“如果丁某
没有看错,阁下一记‘大手印’,震散了姜大叔一身真气,丁某早就想找你算账……”
“哈哈!”青衫人又是一声仰首大笑,目中寒芒飞闪,傲然道:“不错,在下正是罗文
锦。”他语气一停,目光逼注,微微说道:“罗某不怕别人找我算账。”
丁建中点头道:“阁下;练成少林‘般若禅掌’,再练‘大手印’,融会两大佛门的绝
学,自然目空四海,自负得很。”
“好说、好说,阁下对罗某倒是打听得清楚得很!”
罗文锦口气并不严厉,但脸上却已隐泛杀机,缓缓的道:“丁建中,老实说,要找你算
账的,应该是罗某。”
丁建中也“哦”了一声,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罗文锦道:“阁下在落鹰峡大开杀戒,一支长剑,几乎把咱们西路高手,诛杀殆尽,这
笔血账该不该算?”
丁建中大笑道:“不错,在下确实在落鹰峡杀了不少武林败类,两手染满血腥的黑道祸
魁,却不知道原来是一统门的高手。”罗文锦脸色倏然一变,问道:“你怎么知道一统门
的。”
丁建中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统门明明暗暗,做了多少丧心病狂,灭
绝天良的勾当,还想瞒得住么?”
罗文锦狠厉的目光.扫了罗无双一眼,问道:“妹子,是你告诉他的?”知妹莫若兄,
他只要看妹子方才回护着丁建中,就可猜得出来了。
罗无双娇脸忽然一红,说道:“咱们既然在江湖上开门立派,还怕人家知道么?”这话
不就承认是她说的了么?
罗文锦重重哼了一声,严厉的道:“你奉命西巡,落鹰峡被人毁了,你居然把强敌视同
朋友,多少人的血账置之不问,已经犯了本门律条,为何还把本门机密轻易泄漏于人?”
罗无双气得发抖道:“哥哥,你这是什么话?”
“什么话?”罗文锦也沉着脸道:“你自己心里明白。”
罗无双突然探手从怀中取出一块纯银令牌,使劲往地上一掷,说道:“我不想西巡了,
我什么都不管。”说到这里,娇喝一声:“春雨、秋霜,咱们走。”
率同二婢,转身往外就走。
罗文锦气得一脸铁青,厉喝道:“无双,你给我站住!”
罗无双没有站停,只是恨恨的道:“你有什么话.咱们到爹面前评理去。”
靖一道人赶忙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拾起银牌,双手送到罗文锦面前,谄笑道:“你大概就
是大公子了,请恕属下不知之罪。”
罗文锦接过银牌,哼道:“令主请守住此门,我要亲自把姓丁的拿下。”
靖一道人连声应“是”,转身朝站在角落的姬叔全、孙二娘两人,使了一个眼色,一齐
退到门口,守住了唯一的通路——壁间暗梯的出口。
罗文锦目光一注,脸色变得十分阴沉,朝丁建中喝道:“姓丁的,你有多少能耐,应该
放手施为!今晚如果胜不了我,你就得葬身于此。”
丁建中淡淡一笑道:“咱们胜负各半,机会均等,阁下虽然运气不错,学会了两家的绝
学(少林“般若禅掌”、密宗“大手印”),在下也未必准败。”
罗文锦大笑道:“姓丁的,你先慢夸口,罗文锦不教你命绝我掌下,我誓不为人。”
。
丁律中淡淡一笑道:“阁下和我丁某有什么深仇大怨?”
罗文锦冷然道:“那倒不是,不过留着你姓丁的一命,日后必为本门大患。”丁建中道:
“所以你想趁机把我除去?”
罗文锦目中隐射杀气,厉色道:“正是如此。”
说到这里,双手缓缓提胸,脸上也渐渐泛见了一层青气,凛然道:“姓丁的,在下虽有
把你除去之意,但你可以放心.咱们依然是公平搏斗,各凭武功一决生死,绝无半点奸诈。”
丁建中神色安详,淡淡一笑道:“这个在下放心得很,你阁下平日自恃武功,自恃身份,
也不屑使诈,就算你使诈,所谓兵不厌诈,双方既然动手,在下自然也并不在乎。”
“好个并不在乎!”罗文锦仰首敞笑,点头道:“看来你倒确是罗某一个劲敌,好,你
小心了。”
说毕,右足倏地跨前一步,双掌一翻,连环劈出,眨眼之间,就发出了五掌。这五掌,
记记有如开山,不但掌力极猛,招式也极其精妙。出手奇快无伦。
丁建中知道他一身武学.不同寻常,自然也极为留意,旋身发掌。双子开阖,封解开对
方五招,立还以颜色,掌发如刀,上下抢攻,还击了三招。
当然这三招记记同样快疾,功力之深,端的江湖少见。
两人出手奇快,一个抢攻五招,一个还击三掌,若论时间,只不过是骤然—合,就各自
分开。这一接触,双方都知道对方果非易与,搏斗随着一停。
罗文锦目光凝注,一语不发,脸上青气.隐隐闪动,两手虚空一抓,蓄势待发。
丁建中心知对方这般凝气蓄势,必是想以内功掌力,和自己硬拼,当下也即气沉丹田,
功行双臂,脚下斜踏丁字步,望着罗文锦,准备硬接他几掌试试。
一面故意含笑道:“阁下可以发招了。”
他练的是玄门内功,在运气之际,仍可开口说话。
而且这句话,隐含嫌他动作太慢,也颇有激将之意。
果然就在他开口说话之际,罗文锦口中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双手扬处,一股排山倒海
般的力道,猛向丁建中撞来。
丁建中早巳凝功待敌,一见对方果然趁自己说话时攻来,心中暗暗冷笑,也立时把凝聚
功力的双掌,平胸推出,随手发出一股无形潜力,迎着罗文锦的掌力推去。
这一下,两旁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如论声势,罗文锦劈出的双掌,掌风如涛,戈然
有声。威势极猛。
丁建中使的是潜力,既无强劲风声,也不见一丝力道,好像双手只作了个样子,自然不
及罗文锦远甚。
这一明一暗两股强大的潜力,乍然一接。
罗文锦自然感出不对,只觉自己劈去的掌力,似是被无形力道挡住,再也撞不过去。不!
他吃了丁建中玄门真力反弹,脚下立时不稳,不得不移步后退了三尺。
丁建中虽把对方的掌力挡住,但也震得上身摇摆,一袭衣衫起了一阵波动。他硬接下罗
文锦的双掌劈击,抬目笑道:“在下久闻阁下出身少林,尽得少林真传,又远投西城,学会
了密宗奇技,今日一会,却是见面不如闻名。”
罗文锦吃他一激,一张瘦削脸上布满青气。冷笑一声道:“姓丁的,你再接几招试试!
就知道了。”
话声未落,双手连扬,又劈出了两掌。这两掌,发有先后,掌风劲直,宛如波涛一般:
后浪推着前浪,汹涌卷了过来。
丁建中同样双手真竖,再次平推而出。
这回罗文锦因劈出的两掌,有先后之分,先发的一掌还未收回,后发的一掌,已经推出,
先出的一掌,已经收回,随着又急急劈出,后发的一掌,也一收再发。
他双手互相轮流,一连劈出了六掌,真如重重波涛,巨浪撞岸般击去。丁建中没有理他,
双手直竖,前推之势不变,不收不动,任由罗文锦一波又一波的掌力,撞击过来。
他双掌布满了昆仑派“少清真气”,有如一堵无形气墙,屹立如山,不惧任何力道冲击。
罗文锦连劈六掌,都被丁建中挡住在身前,再也攻不过去,心头不觉大怒,猛地纵身扑
起,右臂高举,当头劈去,口中喝道:“你再接我一掌。”
这一掌,他使出了少林镇山绝艺“大般若禅掌”,一股硕大无比,令人窒息的掌力,宛
如泰山压顶般击下。
丁建中自然认得罗文锦使出来的是“般若禅掌”,不觉大笑道:“来得好!”喝声中,
左手迅快朝上迎起,挥掌推去。
他使的却是“纵鹤擒龙”中的“纵鹤手”,同样也运集了毕生功力。
这一招,一个施展的是佛门神掌,一个使出了道家玄功,这两股真力,可不同等闲!
“大般若禅掌”佛门降魔神功,力道奇猛,掌势之强,当真有风云丕变、雷霆万钧之势。
“纵鹤擒龙”是昆仑派最著名的道家玄功,“纵鹤手”轻轻一挥,即使千斤巨石,都能
应手飞出数丈之外,掌上贯注的是玄门“少清真气”,一扬之势,无声无形,但威力至巨。
这下一个下压,一个上迎,但听蓬然一声巨震。
寝宫中巨风飞卷,像四香等功力稍差的人,几乎站不住。
罗文锦扑去的人,被震得后退三、四步,才站住椿。丁建中同样连退了两步,两人脸上
都变得苍白可怕,喘息不止。
罗文锦出道以来,从未遇见过如此强劲的敌手,不禁目光炯炯,逼注着丁建中,过了半
晌,直待喘息稍平,一言不发,一冲而上,手掌一探,疾快无伦,迎面就劈。
丁建中竟没想到罗文锦竟有这般慓悍,他方才凌空发掌,不用说,所受回震之力,就比
自己要强,居然不曾运气调息,就冲了上来!
自己气喘就比他好得多,又岂肯输你?当下双足一错,侧身避开正面一击,猛地一个旋
身,一掌反击过去。
经过这一连串的硬拼,这回又以招式变化求胜,两人再次动手,情形和上回就大大不同!
上回只是互相抢攻,以快打快,这回却是记记蕴蓄内力,举手投足,无不杀机隐泛,一
招半式,都暗藏着险恶陷井,只要对方稍微疏忽,便有杀身之危。
这一场搏斗,直看得双方之人莫不感到紧张万分,睁大双目,比自己加入搏斗,还要惊
心动魄!
片刻工夫,已经激战了二十余招,依然攻拒相等,谁也没有占得上风。
罗文锦突然长身扑起,喝叱连声,招式连变,双掌飞旋,愈打愈快,但他掌势虽快,掌
力依然十分沉重,掌掌凝聚功力,记记找丁建中硬拼。
轻,才能快,重,才会慢,这是常理。
罗文锦掌势愈打愈快,却又记记凝重如铁锤撞岩,这才显示出罗文锦的武功,委实异于
常人,别走蹊径。
丁建中先前倒也感觉不出来,直和他打到百招左右,才渐渐发觉他双掌又快又重有悖常
理,显非中原武学。
就在此时,罗文锦抡手一掌,斜劈过来。
这一掌势如电闪,一发即至,丁建中已是避无可避,迫得只好举掌迎出,硬接一记。双
掌一交,砰的一声脆响。
丁建中突觉一股无形巨力,双掌接实之后,才从对方传来,一时被震得血气翻腾,双足
移动,大退一步,人未立稳!
罗文锦突然身如魅影,一闪而至,左手快如掣电,悄无声息,印上丁建中的胸脯。
这一下实在太以快速,连双方观战之人,都未看清!
丁建中一着失算,被逼落了下风,但在后退之际,已经料到罗文锦必然会趁机追击。
此时突然警觉对方掌势上身,来得悄无声色,必然是“大手印”无疑!
他仗着自己有“少清真气”护身,右掌运足功力,振腕一指,朝对方掌心点去。
他敢以指力对抗密宗的“大手印”,这一指自然不是寻常指功,而是昆仑派无坚不摧,
专破敌人真气的“乾元指”。
双方出手,神速无比,“大手印”和“乾元指”,在电光石火之间,接个正着!
两种神功,这一交接,登时发出裂帛似的一声震响。
罗文锦闷哼一声,一个人登登登,连退了七八步,一条左臂下垂若废,脸色苍白,张大
了口,连吐着大气,双目历乱的转动,望着丁建中。
丁建中一直退到右首石壁,身子靠在壁上,凝立不动,一张俊脸,同样苍白得了无血气,
胸口气血翻腾,缓缓闭上了眼睛。戴珍珠看得大惊,急忙朝四香一挥手。
四香立时左扇右剑,在丁建中身前布成了阵势。
戴珍珠急急走近丁建中身边,柔声问道:“丁郎,你怎么了?”
丁建中和罗文锦同样伤得极重,他缓缓吸了口气,说道:“我还不要紧,只要调一回气
就好。”
戴珍珠道:“你只管调息,这些人自有我会对付他们的。”
罗文锦自知伤得不轻,他右手掩着左臂,沉声道:“咱们走。”转身走了两步,脚下突
然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孙二娘正好在他身边上,赶紧一把把他扶住,娇声道:“还是让奴家扶着公子走吧!”
身躯贴着罗文锦的身子,半扶半抱,搀着他往石级走去。
靖一道人、姬叔全紧随着退了出去。
戴珍珠眼看他们都已退走,忙道:“丁郎,他们都已走了,我扶你到床上去坐着运功的
好。”
丁建中正待说话,方张了张口,突然喷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戴珍珠看得大惊失色,双手抱住了他,急得要哭,叫道:“春香,快帮我把他扶到床上
去。”
春香答应一声,和夏香两人一齐奔了过去,七手八脚的连抱带抬,把丁建中平放在牙床
之上。但见丁建中这一瞬间,已是脸如金纸,双目紧闭,昏迷不省人事。
戴珍珠急得哭道:“丁郎,你醒一醒、醒一醒,丁郎……”
就在此时,但听壁间那道石梯上,传来“笃”的一声!
那声音似是十分沉重,是一种金属触到地面发出来的声响。
第一声传来不久,第二声又紧接着传了过来,第三声已经到了门口。
秋香轻咦一声,低低问道:“冬香,你听到没有,这是什么声音?”
冬香转过头去,瞥见门外站着一个衣衫滥褛的老叫化,拄着一支铁拐,肩头蹲一只金丝
小弥猴,口里吱吱乱叫。
这老叫化一头凝结鸟巢般的乱发,一脸遮住了眉眼口鼻的络腮胡子,但双目炯炯,精光
逼人,一言不发的当门而立。
冬香吃了一惊,口中“啊”了声,喝道:“你是什么人?”
秋香也急忙转过脸去,看到老叫化,急忙道:“冬香,咱们快拦住他,莫要让他闯进
来。”
冬香点点头,两人身形一晃,一下就掠到门口,挡住了老叫化。
老叫化呵呵一笑道:“你们不认识老叫化了,老叫化却认识你们。”
秋香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老叫化道:“你们快些让开,让老叫化看看这位公子爷的伤势。”
冬香哼道:“你连什么人都不肯说,准是坏人,我们偏不让你进来。”
冬香接口道:“是啊!你若敢硬闯一步,就叫你躺在门口,爬不起来。”
老叫化道:“你们不让我进去,难道不想救丁公子的性命?”
秋香掀掀鼻子,嗤的一声冷笑,说道:“我家姑爷,用不着你救。”
老叫化道:“除了我老叫化子,只怕无法救得活你家姑爷。”
戴珍珠听到他们的话声,回过身来问道:“你会医伤么?”
老叫化嘻嘻一笑道:“戴小姐,你当老叫化只会捉蛇?哈哈!老叫化行走江湖,专治跌
打损伤,只要有三分气在,老叫化就治得好……”
戴珍珠道:“老人家,你真能治得好我夫君的伤,我会重重谢你的。”
老叫化仰首大笑一声:“别说老叫化和丁公子还是朋友,就是素不相识之人,老叫化也
从不收人家重谢。”
戴珍珠道:“小女子失言,还望老人家幸勿介意,那就请你快给我夫君治伤吧?”
老叫化朝挡在门口的秋香、冬香两人笑了笑道:“现在你们不用再拦我了吧?”
冬香催道:“我家小姐叫你进去,你还不进去,和我们有什么好噜嗦的?”戴珍珠叱道:
“冬香不得无礼。”
老叫化子拄着铁拐,“笃”的一声,从门口一拐一拐的走入,笑道:“老叫化只是逗她
们玩的,谁还会生她们娃儿的气不成?”
他一直走到床前,伸手抓起丁建中手腕,按了按脉。
戴珍珠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他怎么了,不要紧吧?”
老叫化道:“要紧是不要紧,只是有些麻烦。”
戴珍珠急道:“只不知道是什么麻烦?”
老叫化道:“老叫化一时也说不出来,待我摸摸他伤处再说。”说话之时,伸手取下左
肩挂着的一个大布袋,放到几上。
蹲在他右肩的金丝小弥猴,不用吩咐,也乖乖的从肩头爬了下来。老叫化放下铁拐,俯
下身去,双手在丁建中身上摸索了一阵。
戴珍珠忍不住问道:“老人家,他伤势如何,你摸出来了么?”
老叫化吁了口气道:“大小姐只管放心,丁公子虽被‘大手印’震力所伤,但他内功精
纯,内腑并未离位,比老叫化料想的要好得多,只是……”
戴珍珠道:“老人家,只是什么呢?”
老叫化一手摸着下颏,沉吟道:“老叫化弄不懂他怎么会闭过气去的?”
夏香披披嘴插口道:“姑爷受了伤,自然会闭过气去。”
她是看老叫化方才大吹法螺,说什么只要有三分气在,他就治得好,现在连姑爷怎么会
闭过气去,都弄不懂了。
老叫化呵呵一笑道:“姑娘莫笑,老叫化治了半辈子的伤,这样棘手的事儿,还是第一
次遇上……”
“棘手?”戴珍珠身躯一震,问道:“老人家,你说夫君的伤,很难治好么?”她眼圈
一红,几乎盈盈欲涕!
老叫化搔搔头皮,说道:“治倒不是难治,只是老叫化竟会找不出他的伤来?”
春香哼道:“原来你说了半天,根本就不会治伤!”
“谁说老叫化不会治伤?”
老叫化气道:“你们在江湖上行走,总听说过专治跌打损伤的铁拐仙李老二吧,就是我
老人家,老实说,人死了,我也会救他活过来,难道说还是假的不成?”
铁拐仙李老二,在江湖上果然是大大有名的人。
江湖上称铁拐仙,是因他治伤有独到之秘方,不论伤势如何沉重,只要有一口游丝的气
在,准可救得活,大家就把他当作八洞神仙中的李铁拐看待。
但他却自称李老二,那是因为八洞神仙中的李铁拐在他前面,不得不尊一声老大,他只
好屈居第二,才自称李老二。
这位铁拐仙,当真有些像他老大李铁拐,游戏风尘,而且还嫉恶如仇。
替穷人治伤,分文不取,如遇上富商巨贾他可以给你敲上一记竹杆,来个狮子大开口,
如果负伤的是奸商豪门,贪官污吏,他会掉头不顾而去。
尤其江湖上一些黑道人中,对他更是闻风丧胆?敬鬼神而远之。铁拐仙之名,戴珍珠和
四香自然都听说过。
那是东天王因爱女时常身患疾病,曾说过江湖上只有两个人医道最高明,一个是鬼医公
孙丑,一个是铁拐仙李老二,如能找到这两个人中之一,看看爱女的病是否能治得好,故而
她们都听说过。春香听得一怔,问道:“你真的是铁拐仙?”
老叫化呵呵笑道:“老化子走了半辈子江湖,还没听说过有人冒充化子的。”
春香道:“那你为什么找不出我家姑爷的伤来?”
铁拐仙用力搔着他鸟巢似的乱发,为难的道:“他这口气闭得很奇怪,好像……唉,这
连老叫化都给难住了。”
戴珍珠道:“他没负伤,怎么会口喷鲜血,闭过气去呢?”
铁拐仙道:“奇就奇在这里,他好像在练一种什么功夫,还没有练成……”
戴珍珠听得眼睛一亮,急急问道:“练功夫和闭过气去也有关连么?”
铁拐仙道:“自然有了,他功夫尚未练成,突然受到外来的压力,这压力又是密宗的
‘大手印’,他体内原有的内功,本可抵挡得住.但还有未练成的功夫,却抵挡不了,才会
突然间闭过气去。”
戴珍珠发愁道:“那该怎么办呢?”
铁拐仙道:“难就难在这里,他人已昏迷过去,不然,只要知道他练的是什么奇功,如
何运行,就好办了。”
戴珍珠道:“老人家,你真是神仙,夫君方才和我在这里练功,后来罗文锦闯了进来,
他才和罗文锦动手的。”
铁拐仙道:“大小姐怎不早说?嘻!这样就好办了。”
戴珍珠喜道:“老人家,你是说夫君有救了么?”
“不错!”铁拐仙一手摸着连鬓胡子,呵呵一笑道:“只是这伤就不用老叫化给他治
了。”
戴珍珠听得一怔,说道:“那要什么人才能给他医治呢?”
铁拐仙道:“方才既是大小姐和丁公子一起练功,那只有大小姐才能救他。”
戴珍珠道:“我没有疗过伤,老人家,你要我如何替他医治呢?”
“简单得很!”铁拐仙笑了笑道:“只要大小姐吩咐姑娘们扶着替他坐好,方才如何练
功,只要依照练功诀要,由大小姐替他度气行功,他真气一通,就可醒过来了。”
戴珍珠想到方才正好是丁建中替自己点度完全身穴道,这回正该由自己点度他全身穴道,
敢情他中途停顿练功,才会闭过气去的。
一念及此,这就急忙吩咐道:“春香、夏香,你们快把他扶着盘膝坐好,我好替他运功
点度穴道。
铁拐仙道:“大小姐只管替他运功疗伤,老化子闲着没事,就替你们护法守门吧!”
戴珍珠感激的道:“多谢老人家。”
春香、夏香不敢怠慢,立即跨上牙床,一左一右扶起丁建中,替他盘膝坐好。
铁拐仙早已转过身去,“笃”“笃”连声走出寝宫,在楼梯口盘膝坐了下来。
戴珍珠在身边取出“辟谷丹”,交给秋香,说道:“这是‘辟谷丹’,你们如觉腹中饥
饿,每次服一丸。”
说罢。就急急跨上牙床,在丁建中对面坐下,按照运气行功的口诀,缓缓提气,向丁建
中穴道依次点度过去。
铁拐仙说的没错,丁建中只是体内尚未练成的“三阳玄功”,受到“大手印”的震动,
抵受不住,才闭过气去的。
此时经戴珍珠以“三阴玄功”点穴度气,果然缓缓睁开眼来。他发觉自己是由人扶持着
坐定,立时想到方才和罗文锦硬接一掌,真气受震,昏了过去。一时无暇多想,缓缓运气,
和戴珍珠度入体内的真气,互相融和。
不过顿饭时光,戴珍珠点完他全身穴道,轻轻吁了口气,朝春香、夏香两人吩咐道:
“好了,姑爷已经醒过来了,你们不用扶他了,让他自己行功坐息好了。”
春香、夏香依言松手,退下床去。
丁建中独自运行了一周天,才睁开眼来,含笑道:“这姓罗的‘大手印’,果然厉害,
我新练的‘三阳玄功’,经穴几乎全被震离了位置,多亏贤妻救助,不然,这股气机,蹩在
体内,时间稍久,就会形成走火入魔了。”
戴珍珠举手掠掠鬓发,娇笑道:“我哪有这么大的本领?你昏过去了,我急得六神无主,
哪里还会想到替你运功度气,幸亏铁拐仙老前辈指点,说你练功中途,真气遭受震动,才闭
过气去,要我替你赶快运功施救,我才度气点穴,你果然就醒过来了。”丁建中问道:“铁
拐仙是谁?”
戴珍珠笑道:“就是铁拐仙李老二老前辈咯!”
丁建中奇道:“铁拐仙李老二,我好像听人说过。”
戴珍珠道:“人家铁拐仙老前辈还说和你是朋友呢?”
铁拐仙坐在门口,接口道:“这可是不假的,老叫化和你丁公子在酒楼一桌喝过酒,有
一次是一起在豆浆摊上,喝过豆浆,公子爷想起来了没有?”
丁建中慌忙跨下牙床,走到门口,朝铁拐仙拱手作揖,说道:“原来是老人家,晚辈失
敬了。”
铁拐仙端坐不动,说道:“公子爷快去练功吧!练任何功夫,没有练成之前,还是不能
间断的。老化子替你们守在这里,没人闯得进来,别耽误了时间。”
戴珍珠跟着走出,催着说道:“丁郎,老人家说得不错,咱们快去练吧,有老人家替我
们护法,这是求都求不到的事,莫要辜负了老人家栽培的德意。”
丁建中也知道自己两人,必须在山腹石窟之中,把“三阴三阳玄功”练成,才能出去,
否则中途间断,等于是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会岔气出事。
当下就朝铁拐仙拱手道:“晚辈那就谢了。”
铁拐仙连头也没抬,沉哼道:“这不是废话,快练功,才是正经。老化子要不是和你有
两代交情,才懒得管呢?这里又没酒喝,枯坐着多无聊。”
“两代交情”,这四个字钻进丁建中耳中,心头不由暗暗一楞!铁拐仙,江湖怪杰,他
说的“两代交情”,究竟和师傅相识?还是和义父有交情呢?”
他想问,但铁拐仙话声出口,人已闭目垂帘,端坐不动。
连他身边那只金丝小弥猴,也依样葫芦,挨着他身边,盘膝打坐,只是一双金眼,眯成
了一线,还在偷偷的看人呢!
丁建中知他不会再说,也就和戴珍珠一起回到床上,继续专心勤练“三阴三阳玄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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