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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一指令
十一、蒙面臭道士
百门残功名为百门,其实只有七十二门,七十二家不同门户的杀式,七十二招不同的
“残功一招”应式。
若是一个普通的武土来练此功,因受本门武学的影响,在对手发出各种不同门户的杀式
时,他首先想到的总是本门武学的应式,由于这种障碍,要练好此功确是十分难。
杨玉无门无派,心无杂念,没有武学和心理上的障碍,在短短的几十天中,已将七十二
招不同的“残功一招”应式,练得滚瓜烂熟。
只是心结没有解开,他仍然浸淫在痛苦之中。
长期浸淫在痛苦之中的人,有两种变化,一是消沉颓废,一是暴躁失常。
他正处在变化之中。幸喜有六合炼气大法这种旷世的内气功护体,他的变化比较缓慢。
尽管如此,他已觉无法忍耐,他决定等于歧风一回庄,就立即找他,将凌志宏的事问个明
白,然后再揭开母亲和自己的身世之谜。
他缓步走下石塔台阶。
举头仰望,清澈透明的天穹下,阳光照得草地如绿如蓝。
正是日近正午的时分。
“庄主!”一位使女在台阶下挡住了杨玉,“小姐请您过去一趟”
凌云花刚刚被二叔叫走,此刻就派人来叫他,难道又惹了什么麻烦?
杨玉摇摇头,轻叹一声,跟在使女身后走向堡中的后花园。
凌云花的住房就在后花园中。
使女引着杨玉走进一间偏房。
“小姐请庄主在此稍待。”使女冲着杨玉莞尔一笑,挑开珠帘走进了内房。
杨玉眼光扫过四周。
这是一间丫环使女的住房。花妹叫他到这里来,不知又要耍什么花样?
正在此时,内房传出使女一声呼喊:“哎唷——”
出事了?杨玉心念一动,抢身进入了内房。
“哎……哎唷……”使女弯着腰,扶着床沿,一个劲地哼喊。
杨玉顿住脚步:“你怎么啦?”
“庄主,快……快来帮帮我……”使女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却请求他帮。
杨玉转身喊到:“来人啊”!
房内竟元人答应。
使女扭过头来,头额汗水滚冒,面色苍白:“快……帮帮我,我不行了啦……”她身子
开始往下滑。
难道使女遭到了暗算?
杨玉跳过去扶住使女:“你究竟……”
突然,使女展开双臂抱住杨玉,猛地把他拉倒在床上。
在使女展开双臂的时候,他看见了使女被撕裂的内衣和敞露的酥胸,他感到不对,想推
开使女站起来,可使女又紧紧地抱住他,同时发出了一声尖厉的呼喊。
“出什么事啦!”随着一声喝喊,凌志云、凌志远带着一群庄丁头目涌进内房。
杨玉从使女的身上爬下来,使女扯过一幅被撕破的衣襟掩住胸部,转身缩到床角哭泣起
来。
房内发生了什么事,不用问,自是一看便知。
杨玉转身望着进房的人。二叔、三叔和庄内的主要庄丁头目都到了!他立即意识到自己
坠入了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庄主,你怎么可以……”凌志云指着杨玉,气得全身颤抖。
在其他的庄园,庄主调戏、侮辱一个使女根本就不算一回事,可在鹅凤堡却不行。鹅风
堡的严明法规,决不容许有这种事情发生。
所有的庄丁头目都以愤怒、遣责的眼光望着杨玉。
杨玉犀利的眼光射向凌志远:“你们怎么都会碰上了?”
“我……我……”凌志远低下头支吾着,不敢正视杨玉的目光。
“庄主!”凌志云赶紧抢过话头,“请你解释一下自己的行为。”
“你们怎么会都在这儿?”杨玉仍然坚持发问。
凌志云咬咬牙,扬起眉,道:“我正召集他们在后花亭议事,听到房中的尖叫声……”
杨玉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议什么事?为什么要在后花亭?”
凌志云想不到出了这种事,杨玉居然还如此镇定,太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他稳住心
神,咬牙道:“有消息说江湖上有人用飞竹神魔的名义,杀害了少林天王寺大德高僧、天山
牧马场场主谷风健和青竹帮帮主常长青,同时还有人说庄主是杀人恶魔玉笛狂生肖蓝玉的传
人,所以我兄弟二人避开庄主,在后花亭议事,想不到庄主竟会此时在使女房中干出这种事
来?”
杨玉目光一转,犹如两道冷电徐徐掠过房内众人。他发觉除了凌志远之外,其他人眼中
都透露着怒火。
使女仍在哭泣,从那被撕裂的内衣缝隙中,可以看到她雪白抖动的胸乳。
解释、声辩有什么用呢?他已陷在了陷阱之中。
“你们说该怎么办?”干脆的,直截了当的问话。
“你还记得大哥在与百合神教约会前与你说过的话吗?他曾经说他想把你……”凌志云
瞪圆了眼望着杨玉。
他明白了凌志云的意思,他们要他离开鹅风堡,去山东孝里铺老家。
这正是他近日来思考的问题,这庄主他早就当腻了,若不是等于歧风回来,也许他已经
走了。
他毫不犹豫地:“行!我走!”
“爹!发生什么事啦?”门外传来一声高呼。
凌云花旋风般扑迸内房。
“玉哥!这是……”她惊愕地望着众人。
“你自己瞧吧。”凌志云说。
这种事,瞟一眼便能明白。
“你……”她眉毛挑了起来,眸子里射出怕人的光焰,“你这无赖!畜牲!你怎么可
以……”
使女哭得更加厉害了。不过,她的哭声是因为被侮辱,还是良心的责备,就无人知道
了。
“我走了。”杨玉吐出了冷冷的三个字,大步出内房。
凌云花冲着他的背影大声嚷道:“滚!你滚!我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你!”
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种沉闷的压抑。
唯有凌志云在心中得意地笑。
然而,不管大家心情如何,杨玉这一定,便注定了鹅风堡走向衰亡的命运。
后花园假石山洞。
“小姐,我……”使女贴着石壁,惊慌地望着瞪眼瞧着她的凌云花。
“说!是谁指使你陷害玉哥的?”她雪白的牙齿咬住鲜红的下唇,嘴角渗出了一丝鲜
血。
她后悔,后悔极了,她认为是自己赶走了杨上。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时发那么大的
火,竟不查实一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玉哥会是那种人吗?
事后仔细一想,此事漏洞百出,疑点甚多,于是她便将使女诱骗到假石山洞来审问。
她年纪虽小,却是见多识厂,连哄带骗,不到片刻,使女便承认是有意陷害杨玉,但问
到是谁指使时,使女怎么也不肯招供。
她却决不肯放过陷害杨玉的人。
“不肯说?本姑娘可有十八种刑法!”她有意吓唬使女,想让她轻易就范。”
“不,我要是说出来就没命了,请小姐……”使女苦苦哀求。
“哼!你要不说,就会有命么?”
“小人愿意死在小姐手中。”
“这……这是什么话?”凌云花怔住了,没想到使女会说出这种话。
使女淌着泪道:“是我陷害了庄主,我对不起庄主,甘愿以死谢罪。指使我这么做的
人,我是不能说的;请小姐原谅,因为……”说着,使女突地一头撞向石壁。
“想死?没那么容易!”凌云花眼疾手快,格身挡住了使女,将她制服。
“请小姐赐小人一死!”
“说出谁是指使人,再死不迟!”
“我决不会说的,小姐就死了这条心吧。”
“想激你家小姐生气是吗?本小姐今日就不生气,要慢慢来折磨你,叫你求生不得,欲
死不能,痛楚万分,看看到底是你嘴硬还是我手硬?”凌云花寒光闪烁的两眼紧紧逼视着使
女。
使女贴在壁上,索性闭上眼睛,一声不响。
“臭丫头!睁开眼,否则我挖了你的眼睛!快说,不然我就要动刑了!先剥皮,再剐
肉,后抽筋!”
使女仍是不吭不响。
凌云花吓唬的话已无作用,她也根本不会用什么刑,难道真去挖眼睛、剥皮、剐肉、抽
筋?
忽然,她眼睛一亮。她想起了曾经向老叫花子花布巾偷学来的“分筋错骨”法,老叫花
子说那是武林中的一种最残酷的刑法。
今天就拿这分筋错骨法,在使女身上试一试。
“噗!”“噗!”她出手了。
她没有使用过这种功夫,也不知道这种功夫的厉害,所以下手下得很重。
“怎么样?这滋味不好受吧?”她斜着眼睛,略带揶揄的口气说,“说还是不说”
使女仍然闭着眼,不动也不说话。
没有反应!怎么花老头的称为武林中最残酷的刑法竟会没有一点作用?
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使女开口呢?她愣住了。对一个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她简直是一
点办法也没有。
忽然,使女发出一声呻吟,又一声呻吟,眼睛陡地睁开,全身一阵颤栗。
分筋错骨法产生作用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使女。
使女的脸色变得惨白,头额渗出一层汗珠,牙关紧咬着,牙缝里透出一阵阵格格的磨牙
声,显然她在忍受着彻骨的痛苦。
蓦地,使女脸上肌肉一阵痉挛,身子弯曲下去,蜷缩成一团,全身开始扭曲。
使女发出一声又一声极为痛苦的呻吟,身体已变得不成人形。
四肢变形,是错骨的结果,浑身抽搐颤抖,是分筋的反应。在分筋错骨手法下,天下最
强硬的铁汉也会变成一摊烂泥。
瞧着使女的模样,凌云花惊呆了。分筋错骨手法竟是这样厉害,这样残酷!她盯着使女
忘记了发问。
当年老叫花子狗不理花布中,是在凌云花敬了他三大坛百年女贞陈绍后,在醉醺醺的情
况下,才向凌云花显露了一手分筋错骨手法,事后他也没放在心上,料想这丫头一时半刻也
学不会此手法,没想到凌云花慧黠过人,居然偷偷将此法学到手了。
这是酷刑,一种极其残忍的令人无法承受的酷刑。汗水浸透了使女里外衣衫,她拼命扭
动,使劲呼喊,但痛苦有增无减,体内似有千万条小虫在啃咬,仿佛要把灵魂活生生地剥离
躯壳。
她不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但此刻她宁愿死而不堪承受这种痛苦。
凌云花一声不响地看着她,使她的痛苦愈加剧烈。
她终于开口了:“我说我说……”
凌云花听到使女的声音,才从震惊中苏醒,“你说……说什么?”
“指使我的人是……是你爹爹!”
“是我爹爹?!”又是一个震惊,凌云花只觉眼前金星四进。
“是……是的。他说事成之后,让我当庄园使女的……领班……”
“不……不会的……”凌云花喃喃他说着,突又爆发地对使女叫道,“爹爹怎会做出这
种卑鄙无耻的事?!”
使女凸突的两眼几乎要从眼眶中暴出:“小姐,你让我死吧,我受不了啦……”
凌云花咬紧牙,骄起二指,眼中凶焰的的:“你这奴才,这种下流的事也答应去做!我
饶不了你!”
使女急促地:“动手吧!快!快……”
凌云花手指一顿,旋即指点如飞点下,每点一下,使女便觉有一把刀利在身上。
凌云花解了使女的穴道,呼地窜出假石山洞,直奔爹爹房中。
“咚!”凌云花一脚踢开房门闯了进去。
“云花!”凌志云放下手中的茶盅,从睡椅中欠起身子,“你怎么啦?”
凌云花沉着脸:“你干的好事!”
凌志云心中一震,故作镇静地笑道:“爹做什么啦?你还在为杨玉的事生气?其实像杨
玉那样无耻的人……”
“住口!”凌云花一声厉喝,“你还以为我不知道吗?使女将一切都告诉我了。你要使
女将杨玉引进房中,然后假装受伤诱杨玉入内房,当杨玉走过去帮助她时,使女就敞开早已
撕破的内衣抱住杨玉拉倒在床上,同时发出尖叫报信,这时你与三叔就带领早已等候在花亭
的人冲进房中。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
凌志云不觉一怔。他挑中的这个使女也不是一般的人,口已封死,应该不会露馅,这丫
头不知是用什么办法,居然让使女说出了真情。自己本以为秘密到家的事,想不到居然被人
知道了,而且知道的人又偏偏是自己的宝贝女儿!
“云花!你听爹爹说,这杨玉是当年江湖上一个杀人恶魔……”
“我不听!”往日遇到爹爹说江湖上的事,她总是要缠着爹爹打破砂罐问到底,今日是
一句也听不进去,“我只知道玉哥是鹅风堡的庄主,你这样做就是谋反,就是大逆不道!”
“我这样做,正是为了拯救鹅风堡!不让庄园落在一个杀人恶魔的手中!”凌志云至此
不能不与女儿摊牌,八张牌摊开打。
“哼!你的心思以为女儿不知道?拯救鹅风堡?说得好听!你就是想要赶走他,自己当
鹅风堡的庄主!有他在,你就没庄主的份儿!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凌云花言语如同利刃
掷向爹爹。
凌志云打了个寒噤,女儿对自己的心思知道得这么彻底,实在是太可怕了。八张牌还未
打出,女儿一张“天王盖地虎”便把他彻底打垮了。
他不觉恼羞成怒:“放肆!你竟敢以这种口气与爹爹说话?!看我不拿家法治你!”
“指使使女用卑鄙手段陷害庄主,你还是先用家法治治自己吧!”凌云花面对怒气冲冲
的爹爹,竟是针锋相对,毫不退让。
“死丫头!看我不打死你!”凌志云两颊暴起青筋,右掌高高扬起。
“不用打!”凌云花昂起头,秀发一甩,一声大喝,“我走!”说着,转身往外就走。
凌志云掌停在空中:“走?你去哪儿?”
“跟玉哥走。”
“你疯啦?”
“和你一样!”
说话间,凌云花已消失在门外:
凌云花从小娇生惯养,养成了任性撒野的脾性,在爹爹面前尤其是这样。凌志云对这位
桀骛不驯的宝贝女儿竟是毫无办法。
他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啦!快去叫三庄主过来!快,快去!”
夕阳余晖,洒落在静静的山坳里。
凌云花拎着包袱,呆呆地站在杨玉母亲的坟前。
坟堆已经不见了,剩下的只是一个长方形的深坑。
庄丁告诉凌云花,杨玉一个时辰前就走了,而且还带走了母亲杨贵香的坟棺。
连母亲的棺木也挖出来带走,说明他已经决心再不返回鹅风堡了。
他要去哪儿?
他能去哪儿?
她并不急于去追他,他带着一口棺木,是很容易追上的。她在想另上一个问题。
爹爹如此卑鄙地陷害他,她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地怒骂他,他还能容纳她吗?
她呆在坟坑前,心是空洞的,充斥的只是一种浓浓的失落感。
“云花!”有人在叫她。
她缓缓地转过身去。
不知什么时候,凌志云、凌志远已带着十余名心腹庄丁站在了她的身后。
他们呈扇形站着。她处的位置正在扇形的核心。
她的眼光触到了爹爹的脸,心中顿时又激起一团怒气!她头一昂:“你们干什么?”
“云花。我们是……”凌志远说着话,向前跨近几步。
“别过来!”随凌云花一声厉喝,空中闪过一道白光,她手中多了一把长剑。
凌志远停住脚,唬起脸道:“要与叔叔动手吗?”
凌云花淡淡一笑:“怎敢?云花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叔叔动手啊。”说看,手腕一
翻,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凌志远惊慌地:“你要干什么?”
“我要走,要去找玉哥。”
“要去找玉哥,也不要把剑对着自己的脖子呀。”
“要是有人敢阻拦我,我就死给你们看!”她说着,手腕一紧,脖子上便有一缕鲜血淌
了下来
凌志远急忙叫道:“傻丫头,别乱来!”他知道凌云花的脾气,犟起来的时候,什么事
都做得出来。
“云花,”凌志云跨上一步说道:“你别误会了。爹知道这件事做错了,特来给你送
行,让你去把杨玉追回来,杨玉受气而去,除了你恐怕没有人能将他劝回。”
“真的?”她眉毛一扬。
“那还有假,当然是真的。”
“那就闪开条道。”
凌志云手一摆,庄丁立即闪至两旁,扇形让出一缺。
凌志云又从怀中掏出一物道:“云花,这是鹅风堡的武林牌,你将它带在身上,若是遇
上麻烦,把它亮出来,武林中的人总还是要顾着爹爹几分面子的。”说着,就想上前。
“站住,你别过来!”凌云花又发出一喝:
“死丫头!杨玉初出江湖,没有这武林牌,麻烦可多着呢。”
凌云花想了想:“让叔叔送过来。”
凌志云将武林牌交给凌志远:“你去给云花。”
凌志远心中一声暗叹,接武林牌走上前去。
凌云花右手长剑仍然架住颈脖,伸出左手去接武林牌。当她手指刚触到武林牌时,突然
全身一震,原来凌志远在武林牌上运透了功力,使上了一手隔物传功的绝招。
刹时,凌志远左手二指一弹,“当!”凌云花脖子上的长剑已被弹开,凌云花急欲跃
起,空中凌志云飞掠而下,抽袍一拂,凌云花身上几大穴位已被封住。
凌志云制住云花后,一声怒喝:“死丫头!今后我得好好地管管你了。来呀,将小姐押
入清心斋石屋,没有我的话,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是!”
四个庄丁将凌云花从荒坪押走。
凌志远望着天边的残霞,叹口气道:“不知玉儿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管他哩,他有飞竹神技护身,谁也欺辱不了他,但愿他不要胡乱杀人才是,否则江湖上
又要多个魔鬼了。”
“我们这样对待玉儿,大哥在天之灵,不知该怎么说话?”
“三弟!死人是无法知道活人的事的,你我兄弟二人,要全力治理好鹅风堡。咱们走
吧。”
凌志云走后,凌志远仍遥望着远处的夕阳发愣。
凌志云走入卧室。
一个四十开外,商客打扮的汉子从靠椅中站起身来:“凌庄主!”
凌志云迫不及待地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都办妥了。”
“很好。你很能干”
“不过……”
凌志云脸色一沉:“还有什么不妥吗?”
“无形剑客吕公良嫌出价太少?”
“五千两银子还少?”
“吕公良说,凌庄主若肯出五万两,五日之内必将杨玉人头送到。”
凌志云沉吟片刻,咬咬牙道:“好,就五万两!”
“在下这就去与吕公良回话。”商客汉子拱手告退。
凌志云唤住已走到门口的商客汉子:“告诉吕公良,担心那小子腰间的小竹管。”
“知道了。”商客汉子退出门外。
凌志云脸上浮起一丝阴森的笑。
凌云花喊破了嗓子,小铁窗也没有打开。
装肚痛,装中毒,喊上吊,喊碰壁,装疯卖傻,扮鬼弄神,诡计都使尽了,也没有人理
睬。
清心斋的人仿佛都死绝了!
人当然没有死绝,只是奉了庄主严令,除了一日三餐之外,任小姐如何胡闹,一律不予
理睬,违命者将严加处罚。看来凌志云是下了狠心,要好好治治这个任性、撒野的宝贝女
儿。
凌云花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昏昏沉沉地睡去。
昏睡之中,她感觉有人在她肩上轻轻一推。
这石屋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她以为是梦幻,没有理睬,又昏睡过去。
有人又在她肩上一推,这次使的力气大了一些,她有了明显的感觉,这不是幻觉。
陡然间,她的心狂跳起来,睁大了眼。
“谁?”她一声轻唤。
“是我。”一男子的声音,绝不陌生,但听不出是谁。
灯不知什么时候灭了,眼前是一片漆黑,她无法看清来人的身影。
“你是谁?”
“别出声,跟我来。”
“去哪儿?”
“救你出去啊。”
“救我出去?你为什么要救我出去?”
“你要再问,我就自己走了。”
她不再出声,双肘撑床爬起,跟在那人的身后。
那人先走到屋中抓住一根悬着的绳索,拨弄了一会,绳索掉了下来。“好了。”他一边
说一边收挽绳索。
她虽然看不清他的动作,但听得出来,他是从清心斋顶上通风口里钻进来的。通风口四
面光滑如镜的石壁不说,壁洞小得连个婴儿也钻不过,这人能从这里进来,功夫自是高深莫
测。
那人收好绳索,走至石门边,不知怎么一弄,竟将石门推开一条缝。
两人一前一后从门缝钻出,复又将石门关好,然后贴壁滑出殿堂。
二人一出殿堂,立即施展轻功,身形一晃,幻化流星,射向山坳荒坪。
荒坪上,两人对面而立。
淡淡的月下,那人蒙着面中,凌云花仍是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她问道。
“别管我是谁,快去搭救杨玉。”
“玉哥有危险?”她脸色顿变。
“有人雇了三路杀手,要他的脑袋。”
“他现在哪里?”
“不知道,但他带着一副棺材,是很容易找到的。”
“谢谢。”凌云花转身就跑。
“去哪儿?”蒙面人唤住她。
她转回身:“去取行装啊。”
“不用,我替你都准备好了。”蒙面人扔过来一个小包袱。
她打开包袱一看,全是男人的衣装!她眨眨眼说道:“朋友,你的意思我明白!”
“这样就方便多了。”蒙面人说。
凌云花皱皱眉又道:“还是不行啊。我的宝剑,百宝囊、还有银两……”
“都在这儿。”蒙面人又扔过一个小包和一把长剑。
小包内装着女人用品和她的百宝囊,想得真周到!再看看那把剑也是自己使的那把,钱
袋也是傍晚时被爹爹搜去的那只。
“哈哈!”凌云花立时乐了起来,哈哈一笑,“在开石门时,我就知道你是个老贼,果
然不错,我的东西,你全都给偷来了。”
“死丫头,真不知好歹!”蒙面人说着正欲转身。
“哎……请留步。”凌云花双手一拱,“请恩公留下个姓名。”
“在下助人为乐,从不留名留姓。”
“你不留名,日后我怎冬向救命恩人报恩呢?要是不报,有人又会说我不知好歹了!”
凌云花又是一副顽皮相,盯着蒙面人嘻笑。
“死丫头!”蒙面人转身一闪,已远出三十步之外。
“臭道士!臭道士!”凌云花叫道,“你当我真不知道你是谁?”
“死丫头!算你聪明!”声音传来,人身已杏。
须臾,一条人影从鹅风堡遁出,飞向山坳口蜈蚣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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