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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一指令


十六、黑风口血战



  见到凌云花,云玄道长面中后的脸刷地变得通红。
  老道士做贼,居然让小丫头抓着了现场!
  云玄道长疾手如飞,又“啪啪啪”地将三十六枚棺钉钉人棺盖。
  “哎……臭道士!”凌云花压声叫道,“别钉!别钉!让我也看看这棺材内装的是什么
宝贝,连道士也想偷。”
  云玄道长手在棺盖上轻轻一按,身子己穿窗而出,消逝在窗外夜空之中。
  凌云花抢步到棺材旁,伸出二指,想如同云玄道长那样把棺钉拔出来。谁知出手一试,
她才知这活是真功夫的活,并不那么容易,别说是拔出钉子,就连钉子的圆头边也够不着。
  她连试几下都不成,不觉恼火,“啪”地在棺盖上就是一巴掌!
  “你这是干嘛?”杨玉跨步入房,目光一扫,“咦,侍卫呢?”
  “走了。”
  “走了?那侍卫是谁?”
  “不知道。”
  杨玉皱起眉:“你一叫侍卫,他就出来了,怎么会不认识他?”
  凌云花亦皱起眉:“当时我抓着侯石蚊时,发觉他全身穴道己被点住,显然有人在帮我
们,帮‘大人’的人会是谁呢?当然是侍卫了,于是我一声喊,他那里就出来了,他出来时
罩着面中,我怎能知道他是谁?’”
  “他为什么要罩面中?”
  “一定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的真貌。”
  “我们认识他的面貌?”
  “也许认识,也许不认识。”
  说话间,窗外已露出一线曙光。
  “哎”杨玉问,“你刚才在棺盖上拍一掌干嘛?”
  “天色不早了,我告诉你娘快快醒来,准备动身启程。”
  杨玉闻言,也禁不住摇头一笑。
  得得得得……
  清脆急骤的马蹄声踏破了黑风口山隘的静溢。
  凌云花驾着马车,手中长鞭甩个不停,把马儿赶得拼命狂奔。
  黑风口这是什么地方?
  顾名思义,决不是什么好地方!凡是冠以“黑”字相称的风,不会是凉爽、惬意的令人
爽快的风。
  过了黑风口,穿越阿城,便到了黄河畔,改换水路,孝里铺指日可待。
  黑风口是杨玉母亲灵枢在还乡途中,陆路上的最后一道关隘。
  凌云花的马快,但还有比她的马更快的马。
  马车后面尘烟起处,三骑快马疾驰而来。
  凌云花心急,手中的长鞭甩得“叭叭”直响。
  眨眼之间,三骑人马已追上马车,马上是三个劲装疾服的汉子。
  三骑从马车旁掠过,对马车仿佛视而不见一般。
  凌云花不觉暗中吁了口气。
  三骑驰出一箭之地,猛地勒住马头,三匹马支起前蹄,“咴——咴——”发出一阵长
啸。
  马上三人同时迸出一阵狂笑,笑声夹着三股强劲的内力,震得山岗回响,枯枝坠断。
  马车前一阵狂风扫过,飞沙走石,逼得骏马连连后退。
  凌云花勒住缰绳,在车厢板上连击了三下。
  这是告警的信号,前面出现了危险!
  “嘎——嘎——”路旁山岗上射出了几支响箭,尖鸣之声,甚为凄厉。
  一簇人群从林石草丛中跳出,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凌云花回首一望,另一簇人群也同时抢至车后,堵住了马车的退路。
  数一数,一共是三十七人。
  她的手在车厢板上再次一连三击,杨玉打开车门跳下,跨步走至车前。
  凌云花空中一串跟头,飞身落在杨玉身旁。
  她嘴贴在杨玉耳旁:“来者不善!这些人都是百合神教的歹徒,等下若动手对他们千万
不要客气!”
  眼前的人,杨玉认识一半,他们都是随石啸天到过鹅风堡庄园的神教头目,华山剑客周
亚平,无情刀客魏景文,闽山怪客周郁牛,泰山神仙罗逍遥,大慧法师,追魂三王关古一、
王今二、张中三,江南三杰黄启文、鲁洛之、朱士良等人,其余的人虽不认识,料也都是百
合神教的人。
  杨玉跨前一步,拈须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挡住本大人的去路!”
  凌云花随即双眼一瞪,厉声道:“大胆的刁民,见了御前锦衣卫魏大人还不赶快下跪行
礼!”说罢,手高高擎起了御前侍卫金牌。
  杨玉、凌云花已经改容,想借御前侍卫金牌试一试,能不能不战便吓退这些歹贼。
  “哈哈……”一阵狂笑声中,绝命神抓常润香从人群背后踱步而出。
  百合神教的大总管常润香也在这里出现,杨玉隐隐感到不安。
  凌云花趋步到杨玉身前,手中金牌朝常润香一指:“大胆!大人在此,还不让道!”
  常润香哈哈笑道:“凌云花,你这套鬼把戏骗得过别人,骗不过我常润香!”
  凌云花唬起脸:“你这臭老头!糟老头!胡说些什么?”
  常润香转向杨玉:“飞竹神魔杨玉,难道你也不肯认帐吗?”
  杨玉被常润香一激,傲气顿发,“嗤”地撕下粘在脸上的软皮,抹去易容粉,沉声道:
“不错,我就是杨玉。”
  “玉哥!你真笨!”凌云花扭脸瞪着杨玉,满脸怒容。
  她这手易容术是跟叫花子花布中所学的手艺中最得意的一手,她自信这手功夫学得很到
家,常润香不可能一下子就识破,若不是杨玉认帐、他们也许还能蒙哄过去。
  凌云花猜得不错,常润香并未识破他们二人,仅仅只是怀疑而已,没想到随口一句话,
杨玉便露出了真貌。
  常润香手一挥,三十多人立即散开,像演练阵式一样,纵深错落,交织成网,将杨玉、
凌云花围住。
  杨玉冷电似的眼光盯着常润香:“你要怎样?”
  “杀你并夺取车内的棺材。”冷声的回答。
  “为什么?” 
  “为死去的五大杀手和四大天狗报仇。”
  “我不是问这个,我问你为什么要夺取我娘的棺材?”
  “有人出十万两银子买你娘的尸体。”
  “是石啸天?”
  “石啸天已经背叛了神教,她已不是神教的人了。”
  “教主背叛自己的神教?”
  “她不是教主,上次到鹅风堡,她只是代替教主行事。”
  “哦,她为什么背叛神教?”杨玉问。
  “为了你。”回答大出杨玉所料。
  “为……为了我?”杨玉声音有些颤抖。
  “因为她在鹅风堡不愿出手杀你。”
  杨玉顿觉心中一阵抽搐,呼吸为之窒息。
  凌云花突地怒声喝道:“常润香!休在这里胡说八道!动手吧!我就不相信你们不害怕
飞竹神魔的追魂、夺命、杀无赦、见血封喉、鬼见愁的飞竹神技!神魔今天是决心要大开杀
戒了!你们来吧,如果不敢来的话,就给我们滚开!”
  常润香冷哼一声:“你瞧着吧。”说着,手又是一挥。
  刷!三十几件兵器一齐扬开,空中泛起一圈耀眼的寒光。
  嗤!三十几条衣领一齐抖开,领中的脖子上都罩着一个锃锃发亮的铜环。
  凌云花心中悚然一惊,急忙扭头去看杨玉。
  杨玉还在痴梦中,喃喃地叨念:“为……为了我,为了我便背叛神教……”
  “玉哥!”凌云花猛地一时撞在他的腰上,在他耳边吼道:“他们要抢你娘的棺材
了!”
  “抢我娘的棺材?!”杨玉从梦中惊醒回到现实中,手不自觉的滑到腰间的小竹管上。
  “变!”常润香一声令下,三十六人走马灯般旋转,布成了另一个阵形。
  杨玉、凌云花仍在阵形核心之中。
  无论杨玉从哪一个角度看去,都只能看到九张脸,九个带着铜环的脖子,其余的人都被
前面人的身体挡住。
  常润香一双三角眼中闪出碧绿的冷光:“杨玉,即算你的飞竹能击破铜环,能击中前后
左右的人,你出手只能杀我们九人。你在前半招内杀我们九人,我可以向你保证,在后半招
内,我们剩下的二十多人,定能将你二人剁成肉泥!”
  杨玉脸色阴沉。他知道常润香说的话一点也不假,而且他还肯定自己决杀不了九个带铜
环的人。
  情况异常严重,娘的尸体恐怕难保了!
  凌云花绞尽脑汁,竟找不出一条脱身之计,急得两颊香汗津津。
  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昨夜在泌香酒楼亲过杨玉了,今日又和他死在一块,总算是不冤
枉。
  杨玉却认为若是这样死去,实在太冤枉!娘的棺材未曾运到老家,自己死前连石啸天也
不能再看上一眼。
  常润香一声暴喝:“做了他们!”
  “嗨!”三十六人一齐呐喊,腾身跃出。
  杨玉一声轻叹,手离开了腰间,反抗既是无望,何必又带上几个在死鬼?他闭上眼睛,
静候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凌云花见到四周竖起的一片刀山剑网,一声惊叫,花容失色。
  “住手!”空中陡地响起一声娇叱。
  一道电光闪过山隘。一片金铁交鸣之声。
  刀山剑网顿敛,地上一片断刀断剑。
  一位全身着青,肩披青色披风斗篷的娇小女子,立在杨玉身前。
  百合神教的人发出一声惊呼:“石啸天!”
  石啸天?!
  杨玉恍若一个霹雷炸在头顶,呼吸顿时窒息,血流也停止了。
  凌云花顿觉似有一把利刃刺进了自己的胸膛,心中一阵针刺般的疼痛。
  常润香冷声道:“石啸天,你来干什么?”
  “救人。”冷冰冰的声音却又那么悦耳动听。
  杨玉心中一阵颤栗,两眼勾勾地盯住石啸大的背影。
  石啸天卓然挺立,隘风中衣袂飘飘,宛如天间下凡的仙女一般。
  凌云花美丽的脸扭曲了,“救人”两个字宛如钢针刺穿了她的耳膜。
  常润香突然音调一变,厉声道:“石啸天!上次教主饶你不死,你竟还敢来找麻烦?”
  “放他们过去!”石啸天冷语中有一股无形的压力。
  “哼!白日做梦!”常润香挥手猛喝道:“上!”
  刚刚交叉换阵站到第一排的九人,在常润香的猛喝中,九支刀剑迅厉无比地刺向石啸
天。
  “啊!”杨玉一声惊叫,惊叫声中一支小竹管应声飞出,射向常润香。
  凌云花的脸扭曲得更加难看,杨玉的这声惊叫,深深地刺伤了她的心!
  她咬着牙,暗中在嚷:“杀了她!杀了她这个臭婆娘!骚妖精!”石啸天的救助,使杨
玉和她绝处逢生,但她不仅不感激,反而有莫名的反感和仇恨。
  当当当当!火星飞溅,又有九支断刀断剑头,坠落在地。
  嘭!常润香晃着身子迟后三步,小竹管正打在他颈脖的铜环上,把铜环打得凹下一块。
  石啸天双袖一拂,两道白光纳入袖内,依然原地站立。
  杨玉跨上数步,站在石啸天身旁,“刷”地抖开衣襟,双手按住腰问小竹管。
  凌云花盯着石啸天,心念闪动。
  袖里乾坤剑?难道石啸天是乐天行宫宋娘娘的传人?
  石啸天沉哼一声道:“常大总管,你若是再不率人退下,我可要开杀戒了。”
  杨玉捂着小竹管亦道:“常大总管,这一次我的飞竹可要打你的心脏。
  常润香微微一怔,愣了片刻,猛然挥手:“撤!”
  百合神教的人闻声纷纷后撤,离开隘口。
  “石啸天,咱们日后走着瞧!”常润香话毕,身影一晃,没人路旁草丛。
  “得得得得……”马蹄声起,百合神教全部人马尽数离开了黑风口。
  杨玉转身面向石啸天。
  石啸天还是戴着面中,看不清她的脸,但眼洞中瞧着杨玉的那双明眸,充满了无限的温
柔。
  杨玉深深地作个揖道:“谢石姑娘,救命之恩。”
  “杨少侠不必客气,其实刚才……”她声音又绵又软,使人感到格外的甜。
  “听说石姑娘已脱离了百合神教?”
  “不是脱离,是背叛了百合神教。”
  “为……什么?”杨玉问这话时,觉得心仿佛要从口腔中跳出。
  “因为我不愿杀你。”石啸天的回答虽然温柔,但一点也不含糊。
  “为……什么不愿杀……杀我?”这也是杨玉心中的一团谜。
  “因为……”
  石啸大正欲说出不杀杨玉的原由,凌云花气呼呼走过来嚷道:“喂!你还有完没完?玉
哥!咱们快上车吧,到阿城还有好一段路呢。”
  杨玉正要揭开心中的一团谜底,被凌云花嚷断,不觉心中恼火,没好气他说:“你嚷什
么?我与石姑娘还有话要说,你到那边去等着。”
  凌云花本来见他俩说话的模样,便打翻了醋坛,心里酸溜溜麻滋滋的不是滋味,听杨玉
这么一说,顿时妒火大发。
  “唷!是你们说话重要还是娘的棺材重要?我是你的妹子,又是你请的护棺人,你得听
我的!我叫你走你就得走!”凌云花说着,上前抓住杨玉的手,“咱们走!”
  “云花!”杨玉使劲挣脱她的手,“你别胡来!”。
  “我胡来?”凌云花睁大了双眼,“你才胡来呢!她一不是你娘,二不是你妹,三不是
你护棺人,你与她说什么话?”
  “你……”论口舌,杨玉自不是这位花妹的对手。
  在一旁一直未吭声的石啸天道:“如果杨少侠愿意,在下愿为杨少侠护棺回家乡。”
  杨玉微微一怔,随即道:“愿意,愿意。”
  石啸天微笑道:“凌姑娘,我现在是杨少侠的护棺人,总可以和他说两句话了吧。”
  “杨玉!”凌云花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
  “哎呀,云花!石姑娘两次救了咱们的性命,不管怎样也得谢谢她,再说……”杨玉想
说石啸天为他背叛了百合神教,其中原因总也得问个明白。
  不料,凌云花不待杨玉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将手中的长鞭往他一扔,“你去请她做护棺
人,你去好好谢她吧!我走啦!”说罢,扭身就走。
  杨玉一时不知所措。
  石啸天面含微笑,静静地观看。
  凌云花奔至马车前,一面卸下车辕,牵出马匹,一面忿忿他说:“你们去坐车……坐车
吧!”
  凌云花翻身上马,双腿在马肚上狠狠一夹:“杨玉!你这个没良心的,但愿你一出隘口
就让人给杀了!”
  骏马在马刺的压磕下,一声长嘶,四蹄腾空,“得得得得……”铁蹄在石道上溅起一溜
火星,眨眼已出隘口。
  “云花——哎,这丫头!”杨玉望着搁在石道上的车架,只得叹口气。
  石啸天抿起小嘴,仰面发出一声尖哨。
  随着哨音,隘口一马车夫装束的汉子乘一坐骑,另牵两匹空骑,飞驰而至。
  马车夫在石啸天身前勒住缰绳,跳下马背。
  石啸天把手轻轻一摆:“去,驾好车,准备上路。”
  马车夫牵马到车前、将一匹马套上车辕,另外两匹马备上马鞍。
  杨玉吃惊地望着石啸天:“你早有准备?”
  石啸天点点头:“我原以为和常润香等人必有一番苦战,混战中恐怕伤及车马,所以给
杨少侠在隘口早已准备好了另一套车马,想不到……”
  “还是石姑娘想得周到,否则我就只好呆在这隘口了。”谈话之间,杨玉对石啸天又增
添了几分敬意。
  马车夫将两匹坐骑拉到杨玉和石啸天身旁。
  杨玉一看,两匹通身雪白的骏马,嵌玉的马鞍,镶金的马蹬,宽边的马肚带,衬垫得相
当名贵精致,一颗颗银钉耀目生花。
  和华丽的马车相比,这两乘坐骑还要显得更为富丽堂皇。
  “杨少侠,”石啸天道,“上马吧!如果我们脚下加紧,也许还能赶上凌姑娘。”
  凌云花!这小丫头负气而走,还不知会惹出什么祸来?
  杨玉想到此,飞身上马,猛杨一鞭。
  一车两骑,旋风般刮过黑风隘口。
  “驾驾!”
  凌云花把马赶得如飞一般。
  简直是太气人了!杨玉居然会请石啸天护棺,这个忘恩负义的小子!
  石啸天曾救过他们两次性命,一次在蜈蚣镇,一次在这黑风口,这倒是不错;不过石啸
天为杨玉而背叛百合神教,她却是不信,这个百合神教的“叛徒”一定在耍什么诡计。
  然而使她最不能忍受的是杨玉对石啸天的态度,两人含情脉脉的语言,温柔关切的对
话。一想到这些,她便怒火中烧,气冲斗牛。
  她把心中的怨气全发泄到了坐骑身上,一路上残酷地折磨、催打着马匹。尽管马匹己尽
到了最大的力气,她还嫌奔跑得不快。
  她心中的怒火还在燃烧,怨气还未泄尽。
  “驾!驾!”她不停地抽鞭。
  马风驰电掣般冲迸阿城。
  缰绳一抖,马头拨向了一家酒店,鞭还在扬。
  “咴——”一声震耳的长啸,马儿冲进酒店。猛奔的马儿前蹄一立,忽又落地后蹄一
蹬,“叭”地把凌云花从鞍上高高抛起。
  “咴——”又是一声长啸,马儿跃过墙院,逃之夭夭。
  马虽是畜牲,也是灵性之物,一路上忍耐已到了极限,到此给凌云花一个厉害。
  “哐当当!”一串巨响。凌云花正跌在酒店柜台内堆码的酒坛上,酒坛劈哩叭啦地倒下
来,砸在凌云花的身上。
  堂内一片哗然。店老板带着两个伙计从里屋奔出。
  “谁敢在此吵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两个伙计,口气煞是大得吓人。
  凌云花珠帽被打落,露出一头秀发,浑身被酒浇得湿淋淋的,湿衣勾勒出少女特有的身
段。
  唁!好漂亮的姑娘!店老板和两个伙计不觉看得呆了。
  凌云花本来有气,被坐骑一摔,更是气上加气。人一生气,便失了清醒的头脑。她头一
甩,从腰囊中摸出一绽银子:“嚷什么?本大爷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有什么稀奇的?打坏了
东西,本大爷赔就是!”说着,手中的银子便扔了过去。
  “本大爷”?这姑娘叫“本大爷”?
  店老板接住银子,嘿嘿一笑:“大爷,您请后面去换衣。”
  “不用了。本大爷就喜欢这身酒气。”凌云花从柜台内跳了出来,“给大爷准备一桌酒
菜,要上等的好酒菜,大爷今日要喝个痛快!”
  “是!是!”店老板一面点头称是,一面迅速地向两个伙计丢了个眼色。
  “大爷,您请里屋坐!”
  伙计将凌云花引进里屋坐下。酒菜很快送来了。
  “大爷,您请!”伙计毕恭毕敬地给凌云花斟上一杯,“这是本店特制的‘百里香’,
您大爷试试口味如何?”
  凌云花先呷一口,果然是好酒,仰脖一饮而尽。
  “大爷,这是本店特制的千丝糕,您请尝尝。”伙计又敬上一块糕。
  凌云花摆摆手道:“放这儿。你们退下,让大爷独自慢慢品尝,大爷喜欢独酌独饮。
  这时,珠帘一挑,店老板走进房内。
  “大爷,一人饮酒,不感到寂寞吗?”
  “本大爷饮酒,从不要姑娘陪酒,女人陪酒会倒霉的。”凌云花误会了店老板的意思。
  店老板嘿嘿一笑:“我不是说要姑娘陪你,是说我来陪你。”
  凌云花心中一楞,店老板这是什么话?店老板眼中色迷迷的眼光,使她顿时明白了老板
在想什么。她手往头上一摸,糟糕,早露馅了!
  凌云花眼珠一转,“噗”地一笑:“行!待大爷行个方便后,陪你喝个痛快!”
  她见房内太窄小,对方又有三人,动起手来恐怕不便,便假借“方便”,想找个宽敞点
的地方,教训教训这些色鬼。
  她为人聪明,虽然有些自负,此时没把这三人放在服里,但仍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万
一打这三人不过,宽敞点的地方凭自己的轻功,要走是绝没问题的。
  “大爷要方便,请随小人来。”伙计转身引道。
  凌云花大咧咧地站起身跟在了伙计身后。
  伙计在后院深竹林里停住脚步。
  “就在这儿。”伙计道。
  “这儿很好。”凌云花说。
  这是双方都认为理想的地方。
  竹林远离店堂、背靠荒岗,即使叫喊也无人听见。
  店老板和伙计在这里不知糟踏了多少姑娘,谋了几多条人命。
  凌云花年纪虽小,跟随父亲浪荡江湖多年,也不知在这样的竹林中,宰了多少条色狼。
  “大爷,您请方便啊。”伙计说。
  凌云花抬脚欲人竹间,店老板横身抬手一拦:“大爷这副身材容貌实是迷人死了,能不
能让我也方便方便?”
  “行啊,只是不知如何让你也方便?”凌云花望着对方,脸色很平静,根本没有生气的
表情。
  店老板吞了一泡口水:“小妹子,你真的不懂?”
  凌云花摇摇头,嫣然一笑。
  这一笑,使店夺板全身酥酥地搔不着痒处:“不懂不要紧,我可以教你,小妹子,你叫
什么名字?”
  “你大爷。”
  “李大爷?怎么有这个名字的?”
  “我本就叫你大爷嘛。”她声音甜得发腻。
  难道她是个花痴?不管她是谁,这样的一个美人决不能放过!
  店老板一双色眼盯着了她的胸脯,揉搓着手指,一副馋涎欲滴的丑态:“好,就李大
爷。李大爷,先让我抱一抱怎样?嘻嘻!”
  店老板双臂一张,饿虎般扑上。
  凌云花脸上仍然带笑,手却暗中骄起二指,点向店老板腹部的气海穴,这一点下去,管
教这色鬼不死即瘫。
  突然,笑容凝固在凌云花的脸上变成了惊恐。她骈出的二指,软绵绵地竟使不出一分功
劲!
  “嘿嘿,小亲亲……”店老板却把她抱了个严严实实。
  凌云花脑际掠过一个绝望的念头:中道了,一切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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