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销魂一指令
四十六、夫君亡灵牌
杨玉卸去易容妆,沐浴更衣后,被带进了花宫楼房。
玉蓉、玉婉告退出房,顺手将房门掩上。
这是一座布置高雅的闺房。
房内白绫作壁,紫缎作帘,靠壁角处一张檀木雕花梳妆台,依妆台一张红漆木榻,锦帐
分钩,绣被鸳枕,折叠得十分整齐。
茶几,圆桌,靠椅,古香古色,朴实凝重。
正壁挂着一帧装裱精美的《行宫暮春图》。
窗台上错落有致地摆着几盆盆景花卉,整个闺房显得分外雅致。
宋艳红、杨玉隔着圆桌,对面而坐。
杨玉眼光瞟过木榻,鸳鸯枕被高高垒叠。
心中升起第一个疑问:她成亲了。
蓦地,眼前闪过大厅刀勒她脖颈时,看到的她身内穿着的孝服。
心中升起第二个疑问:她在为谁戴孝?
刹时,他感到心是空洞的,有一种淡淡的失落感。
此时此刻,居然还有这种心绪,他不觉哑然一笑。
她见他笑,也跟着笑了,笑容很甜,心情却很苦涩。
俩人默然相望,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她开口打破沉默:“你没有死?”
杨玉肃容沉声道:“你为什么要这样穷凶极恶?”
他的目光在窗台滤进的阳光照耀下,显得锋利无比,似乎要戳穿她的心脏。
她觉得他已经成熟了。他的语言、神态更具有男子的无穷的魅力。
她心房一阵狂跳,脸上泛起一层红晕,但这只是一瞬,便又恢复常态,“为了复仇。”
短短的四个字,浸透着她刻骨的仇恨和令人心悸的残忍。
“你知道广贤庄武林各派混战中,有多少人丧了性命?”他眼中燃烧着一团火、
“你知道当年武林中有多少派联合对付我乐天行宫?”她面中内两眼灼灼放亮。
“你用药物毒害了武林多少人?光是为你新药毒死的就有十二人,难道在乐天行宫人命
就贱如狗?难道你就不是爹娘所生?”他浑身裹着一团正气,字字掷地有声。
“我……”她被他的气势所震慑,支吾看,“我不这样做怎能恢复乐天行宫?怎能在武
林站往脚跟……”
“你冷酷、凶残、毫无人性!居然对五岁的小玉莲也下如此的毒手!”
他按着桌沿的手微微颤抖,手背上的青筋不住地跳动。
“……”她刷地摘下脸上的面巾,那张美丽绝伦的脸像纸一样的惨白。
“你敢说这不是你干的吗?我在飞鹰嘴杀高超凡、高不俗、孙倒海、孙腾江时,已问明
了此事,”他精芒迸射的两眼,直盯着她的脸,“是你用剑强迫他们强暴了小玉莲,是你亲
手将小玉莲开膛破肚……”
“别说啦!”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呼喊。
他仍然逼视着她:“你很美,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美的女人;但你的暴行却令人胆
寒。我也从没有见过有你这样狠毒的女人!”
他一面在指责她,也一面借此抗拒着她诱人的魔力。
他见她摘下面巾,以为她又要施展乐天行宫的媚功,所以主动出击,奋力反抗,他已经
感觉到了媚功的魔力。其实这种魔力是来自于他的心底,此刻宋艳红正沉浸在痛苦之中,根
本没有施展媚功,连一丝施展媚功的意念也没有。
“不错!我是个狠毒的女人。这一切都是我干的!”宋艳红的声音突然冷下去,如同腊
月的冰九,“我已发过誓要对断魂谷门所有的女人都这么干!”
她的坦率使杨玉愣住了。她的恐怖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在丝茅村小屋,我曾对你说过一个故事,现在我将故事中隐瞒的一些情节,再告诉
你。”她那美丽的脸上痛楚的表情,说明这是一个经过慎重考虑后的决定。
他不知道她将具体说些什么,但他己意识到,这将是那个悲惨故事中最悲惨的一段情
节。
“杭州西子湖畔的乐天行宫和这里的总宫营一样,也建有地下迷宫,只是迷宫通道全靠
人工修成,不如这宫的天然河道这般宏大。当断魂谷门的蒙面人杀人行宫后,我娘便带着我
躲进了迷宫密室……”她声音平静,两眼闪着迷茫的光,像是在叙述一个久远的童年的故
事。
杨玉的思维立即被她勾人了故事的画面。
“一个执着乐天行宫迷宫图的蒙面人,一脚踢开了密室的门,原来是乐天行宫的大总管
欧阳剑出卖了娘,将迷宫图交给了断魂谷门令主白石玉……”
“白石玉?”杨玉禁不住轻声一呼,心中在想,“白石玉的迷宫图怎么又会在空然大师
和花布巾老叫花手中?”
“娘和蒙面人展开了拼死决斗,当时我躲在床下,害怕极了……”宋艳红的声音禁不住
发抖。
凭宋艳红现在的身手,可知宋艳红母亲宋艳天娘娘的功夫。杨玉可以想象出当时搏斗的
惨烈。
“娘终于不是那蒙面人的对手,被蒙面人一掌打倒在地。蒙面人点住娘的穴道,脱去了
娘的衣服……”她眼中又闪射出凶残的光亮。
杨玉体内的血液在突突奔流。
“我躲在床下全身发抖,我忘不了娘那痛楚的表情和仇恨的眼光,我想从床下爬出来,
想去杀那侮辱我娘的蒙面人,但娘用眼光在制止我……”她声音顿了顿,调整了一下情绪接
着说,“突然,娘发出一声怒叫,身子一挺,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歪倒下去就再不动弹了。
蒙面人从娘身上爬下来,狠狠地望着,原来娘不甘受辱,已咬舌身亡!”
杨玉心中突然迸发出一种对乐天行宫的同情感。他立即意识到了危险,全身一震,把住
心神,暗自运气强行将内气纳入丹田。
“我在床下看到了蒙面人的眼睛,那双布满着血丝的眼里,闪烁着野兽似的凶光。蒙面
人举起手中的剑,划开了娘的胸膛、肚腹……”宋艳红双手抓住靠椅扶手,呼地站了起来。
杨玉刚纳入丹田的内气,立即迸发,眼中闪出了精芒。
“我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蒙面人发现了我,扔下了手中的剑,把我从床下拖了出
来……”宋艳红咬紧了嘴唇,脸上的肌肉不住地跳动。
杨玉霍地站起,脸、颈脖被热血胀得通红。他已猜到了要发生的事。
“蒙面人把我扔到床上,撕开了我的衣裤。”
“不要说啦!”杨玉发出一声怒吼。
“蒙面人强暴了我。”宋艳红声音不再颤抖,平静他说,“我才三岁,比小玉莲还小两
岁。这时,你爹杨凌风蒙着面,也执着一张迷宫图寻到了迷宫密室。”
“爹爹也有一张迷宫图?”杨玉惊愕地睁大了双眼。
迷宫图原来有两张!这两张迷宫图现在都在他身上!
宋艳红沉浸在痛楚中,没有去想迷宫图的事,继续说:“杨大侠赶走了蒙面人,救下了
奄奄一息的我。杨大侠将我交给百合神教教主后,一位原乐天行宫的在那次杀戮中侥幸逃生
的老宫女,向我反复讲叙了那夜发生的事,说也奇怪,当时我才三岁,但那夜的事却清晰在
眼前,像刀一样时时剐着我的心,我发誓一定要复仇,凡是断魂谷门的女人,就要对她们施
以强暴,然后开膛破肚!”
她说完话,缓缓坐下,眼中的凶焰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是茫然的痛苦。她无力地垂着
头,双手紧紧抓住椅子,像是怕自己支持不住会倒下去一样。
她将一个女人最大的隐私和痛苦都告诉了他。他对她将会如何看待呢?
她那一双澄澈的眸子坦然地望着他。
杨玉心中像刀绞一样的痛。
他并非为她被强暴失身而感到痛心,那事不能怪她,只能怪那个已经为此罪孽而自杀身
亡了的肖蓝玉。他痛心的是她破碎的心,而由此引发的变态复仇。
他知道现在只有他才能救她。
他定定地望着她:“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小玉莲有什么罪?被你药物毒死的
人有什么罪?”
她默默元声,只是胸脯随着呼吸在急剧地起伏。
“难道你没有想过,你这样干会造下多少罪孽?”
此刻,他严然成了一位长者。
她霍地跳起,爆发了:“我什么没想过?谁说我没想过?”
她“哗”地撕开胸襟,露出半边酥胸,在那洁白如玉的胸肌上,竟有着一道道刀痕!
杨玉顿时傻了眼。
宋艳红抿着嘴,指着胸脯上的刀痕道:“每当我想起小玉莲的尸体,想起我的种种罪
孽,便痛楚万分,悔恨之时,我便用短剑割开胸肌,以血来赎罪!”
她的痛楚的神情和伤感悔恨的言语,深深地震撼着他的心。
这就是云玄道长所说的她尚未泯灭的天良,也是他用性命押上的赌注。
“石姑娘?”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呼唤。
“石姑娘?”她全身一颤。
他猛然想起她已复名宋艳红,已不是“石啸天”了,于是改口道:“艳红姑娘!”这是
一声发自肺腑的呼唤,格外温柔。
“我……”两行泪水从她眼中滚滚而出,“我被南侠杨凌风所救,却一剑险些将他的儿
子刺死,你待我那么好,那么诚心,我却时时刻刻在骗你,欲把你置于死地,我欠你们父子
的情实在太多了……”
“别这么说……”杨玉说着,眼中也猝然涌出两滴热泪。
他生性冷傲,但感情却十分缠绵,其实是个多情种子。
“你不会嫌弃我吧,我曾经……”她眼中泪水还在不断地流,眼光却骤然的亮。
“不会的,我决不会!”他截住她的话,语气十分坚定,“不过,你得听我的话!”
“你叫我怎么办?”她温柔得就像一头小羊羔。
“立即解所有中毒武士、宫丁的毒,解散乐天行宫!”他灼亮的目光望着她,等候着她
的回答。
这是决定整个武林命运的时刻。
这是决定他与她命运的时刻。
她点点头,毫不犹豫他说:“行。”
“这事什么时候可以办好?”
“十天之内。我立即发令各分官头领,十天之内赶来总宫听命,到时具体行动我自有安
排。”
“你早有准备?”杨玉眼中闪烁着喜悦之光。
“不错。”她报以一笑,笑靥如花。
她在引他人房之前就已作好了选择。
他想不到事情竟会解决得如此迅速,如此完美,要早知如此,当初直接来找她不就行
了?
他哪里知道,这是她刚刚才作出的选择。报仇雪恨与爱情良知,一直在她心中混战,分
不出胜负。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作出如此的选择,尽管这种选择已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他望着床上的被褥:“你成亲了?”
她掩好胸襟笑道:“是的。”
他的心一沉:“你丈夫呢?”
“死了。”
“死了?”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为了她而悲伤的眼光。他毕竟是个老实人。
她走过来,拉起他的手:“跟我来!”
他茫然地跟在她身后,走进内房的小密室。
室内,香烟缭绕,紫气腾腾。
一张神案,案上立着她丈夫的亡灵牌。
灵牌上一行字跃人杨玉眼帘:“亡夫杨玉之灵位”。
杨玉?!
宋艳红供着的亡夫竟是他自己!
杨玉情不自禁地抓住宋艳红的小手:“艳红!我……是你丈夫?”
“怎么不是?”她仰起那迷人的脸,“你忘了你是第一个揭开我面中的男人,你忘了你
在广济寺和广贤庄当众宣布过我是你的妻子吗?”
他想起了他中她媚功时的情景,不觉笑道:“不错,不错。”
她亦笑道:“在广贤庄后,我以为已将你刺死了,一辈子看不到你了,便替你立了这夫
君亡灵牌,决心一辈子守着你,终身不嫁!”
他感动地握紧了她的手:“咦,这是什么?”他眼光触到了跪在亡灵牌前的小木雕人。
“这是我。”
“是你?你在干嘛””
“跪着向你请罪。杀夫之罪,大逆不道!”
“艳红!”杨玉伸手轻轻挽住宋艳红的肩头。
宋艳红温柔地将头依偎在杨玉怀中。从铁与血,仇与恨中滚过来的两颗心,咚咚咚碰撞
在一起。
两人依偎着,开始商量发放解药,解散行宫的大事。
“在分宫头领离官后,我们就派人暗中将解药送去……”
“先替花宫卫队解毒,然后……?”
“可火速派人去鹅风堡送信,请吕公良等人前来总宫营……”
杨玉突然想起什么,对宋艳红道:“这件事千万不能让玉蓉、玉婉知道,那天……”
乐天行宫的局势发生了激变。然而,这种激变却仍在空然大师的意料之中。
这就是空然大师为什么对杨玉说,玉笛、销魂刀能抵挡龙凤断魂飞刀的原因。
但是,事情的变化往往有出乎意料的时候,即使是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一一预料。
二宫营密室。
玉蓉、玉婉垂手侍立在上蚕老魔君身前,两双眼睛勾勾地盯着上蚕老魔君。
上蚕老魔君轻轻地揉弄着手中药丸:“花宫卫队总队长莫易就是杨玉?”
“是的。”玉蓉答道。
“奇怪?这小子怎能过服药关?”上蚕老魔君皱起了眉头。
“在下不知。在下亲眼看见宫主点了他的九大穴位,然后将药丸喂下肚,他就是未曾中
毒。”玉蓉也觉奇怪。
玉婉道:“这小子是不是预先服下了解药?”
“傻丫头!”上蚕老魔君道,“他若有解药,就不会易容来闯总宫营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玉婉眯起秀眼,困惑地问。
“这件事咱们暂且不用去管它。”上蚕老魔君心中却己是猜着了八、九分,“现在杨玉
在哪儿?”
“正在宫主楼房。”
“他们谈得怎样?”
“不知道,宫主房中没得到允许,可不准人随便人内,在下不敢妄自偷听,万一被宫主
发现事情就麻烦了。”
“有理!有理!”上蚕老魔君连连点头道,“还是你们这些丫头聪明。”
“不过,宫主对这小子看来还是一片痴情,热乎得很。”玉蓉道。
玉婉接着说:“宫主楼房的密室里一直供着那小子的亡灵牌,称他为亡夫哩。”
“嘿嘿。”上蚕老魔君得意地笑了笑,“很好。你们过来……”
玉蓉、玉婉近前,上蚕老魔君在她们耳旁轻声说了一阵话,
玉蓉诧异地望着上蚕老魔君:“你老原来想做他们的月下老人?”
玉婉也是满脸疑云:“你老这是……要是他俩结合,乐天行宫岂不是完了?”
“哈哈!”上蚕老魔君发出一阵大笑,“你们就照着我说的去办吧。”
“是。”
“我吩咐的那件大事办好了没有?”上蚕老魔君沉下脸说道。
“已经办妥了。”
“哦。”上蚕老魔君脸上闪过一道异彩,“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老没问嘛。”玉蓉瞧着上蚕老魔君手中的药丸,两眼发直。
“快拿出来!”上蚕老魔君一边喝令,一边把手中两粒药丸扔给了玉蓉、玉婉。
王蓉、玉婉接过药九,急急塞入口中,长长地吁了口气。
原来这两位宫女已被上蚕老魔君的药物所制住,不得不为其效命。
玉蓉、玉婉各解开腰带,取出一个长方形的小布包放到桌卜
上蚕老魔君解开小布包看过,放声狂笑。
笑声震得两宫女耳膜发痛,身子摇曳不住。
笑声顿止。上蚕老魔君拍着小布包道:“有了它,何愁大功不成?!”若成大功,你二
人便是乐天行宫宫主!”
“谢上蚕老魔君!”玉蓉、玉婉同时恭身回答。
上蚕老魔君又从怀中摸出两粒药丸抛给玉蓉、玉婉:“下一次的药丸一并给你们。”
这算是对她俩送来小布包的奖赏。
“谢……谢魔君!”
刚服下的药丸加上手中的药丸,一个月之内,她俩不必再受药物毒力的折磨。
“有情况随时前来禀报。”
“是。”
“你们去吧,不要让宫主发觉了。”
“是。”
玉蓉、玉婉刚走到密室暗门旁,还未扭动机关,暗门突然打开,一人扑入室内,正和她
俩撞个满怀。
满室的人皆大吃一惊。
上蚕老魔君想:哪个吃了豹子胆,敢擅闯魔君密室?
玉蓉、玉婉想:来者慌慌张张入室,难道花宫出了事?
来人岳大宝想:妈的!老家伙怎么会在密室里?
上蚕老魔君看清来人是岳大宝,心猛地一沉,厉声道:“宝儿,你来作甚么?你是怎么
进来的?”
还未等上蚕老魔君把话问完,岳大宝已先发制人,扑了过来:“好啊!你又瞒着娘,把
女人藏在暗室里,我替娘揍你!”
“嘭!”一拳击向上蚕老魔君。
“有话好说……”上蚕老魔君摇头避开岳大宝击来的拳头,对玉蓉、玉婉道:“快
走!”
玉蓉、玉婉抢出密室,暗门自动关闭。
“老家伙!还敢放走两个骚婆娘!看拳!看掌!看脚!”岳大宝一阵乱叫,拳脚齐挥,
一副拼命的模样。
“浑小子,敢胡来!”上蚕老魔君绽喝一声,“嘭”地一掌将岳大宝击退,接着跟身闪
进,幻影叠现,指点如飞,刹时袭遍岳大宝全身十三大穴道。
岳大宝功夫虽然不弱,但怎是上蚕老魔君的对手?立时,委顿于地。
上蚕老魔君瞧着倒在地上的岳大宝道:“你小子,好大……”
岳大宝一声猛喝:“她们是谁?从实招来!”
上蚕老魔君凝视岳大宝片刻,叹口气道:“她们是花宫楼的两个宫女。”
“唷!你年纪虽老,本领倒是不小,花宫楼的宫女也让你弄到这儿来了!”岳大宝高声
叫道。
“别胡说。爹是找她们来商议行宫大事的。”
“花言巧语!我不信,娘也不会信。”
“我说的可是实话,可以对天发誓。”
“什么大事?”岳大宝瞪眼问。
上蚕老魔君想了想说:“杨玉现在已进了花宫楼,若爹猜得不错,宋艳红即日之内便会
发放解药,解散乐天行宫。”
“这是真的?”岳大宝两个眼珠仿佛要从眼眶内蹦出。这消息实在令他吃惊。
“当然。”其实上蚕老魔君也吃不准,因为这全是空然大师的猜测,谁知道是真是假?
“那,爹,咱们怎么办?”
上蚕老魔君盯着岳大宝。岳大宝一脸为他们父子命运焦虑的神态。
有人说,傻子扮戏最为逼真,看来此话不虚。
上蚕老魔君道:“爹己想好应付办法,借解散乐天行宫召集武林大会之机,争当武抹盟
主,智夺武林天下!”
“天下武林高手如林,爹爹的名声又臭,当武林盟主,谈何容易?”
“孩儿的名声很好,这武林盟主就让孩儿当,如何?”上蚕老魔君那模样,就好像武林
盟主的牌子已捏在他手中一样。
“孩儿的声誉也不行,武林中谁会拥护咱?咱们凭什么能使武林各派信服?”岳大宝仍
是满脸“忧虑”。
上蚕老魔君拍拍桌上的小布包,阴恻恻地笑道:“就凭它和七大派掌门、帮主的拥
护。”
“它?它是什么家伙?”岳大宝竭力想抬起头。
上蚕老魔君抓起小布包,解开布卷,高高举起,猩脸变得赤红。
岳大宝禁不住一声惊呼:“龙凤断魂刀?”
“不错,就是它?”
上蚕老魔君手中高擎的,是断魂谷门的那对龙凤断魂飞刀!
玉蓉、玉婉借在花宫大厅以飞刀胁逼杨玉之际,用早已准备好了的假刀,掉包换了宋艳
红的龙凤断魂飞力。
“七大派掌门,帮主为何会拥护咱们?”岳大宝又问。
“这事以后再说吧。”上蚕老魔君将龙凤断魂飞刀,藏入了桌面中央的密柜中,然后蹲
身到岳大宝身旁,“爹已如实招供,现在轮到你招供了。若有半句假话,爹手下绝不留
情。”
“爹,别说这样绝情的话行不行?”岳大宝道,“我和八大神王兄弟在玩捉迷藏的游
戏,他们八人来捉我,孩儿抵不过他们移形幻影大法,就往爹的卧室里跑。孩儿想他们是不
敢进爹卧室的,谁知他们竟嚷要砸门入室,孩儿一急,在壁柜上一顿乱拍,这壁门就开了,
所以……”
“你这话当真?”上蚕老魔君页容严肃。
岳大宝嚷道:“难道还会有假?”
岳大宝的话真假相杂。他发觉上蚕老魔君给七派首领吃的药丸与宫中药丸不同,又觉察
到上蚕老魔君卧室内有间密室,便一心想找到药丸解药和揭开密室秘密,所以他找来八大神
王,故意下赌玩捉迷藏的游戏,趁机搜索了上蚕老魔君的卧室,并闯进密室,不料恰遇上蚕
老魔君和两宫女在密室之中。
此刻,八大神王正在上蚕老魔君卧室中大闹夭宫,岳大宝自是理直气壮。
“好!老子出去一问便知。”上蚕老魔君说着,拂袖解开了岳大宝的穴道。
岳大宝弹身跃起:“哼!老子还怕你老子去问?”
“别嘴硬,出去瞧!”上蚕老魔君扭开了暗门。
一阵嘻笑声杂夹着女人的尖叫传进密室。
上蚕老魔君微微一怔,随即抢出暗门。
岳大宝微微一笑,随后跟出。
卧室内,一片凌乱。
所有的衣箱壁柜全被打开,衣服杂物扔得满地都是。
有一半是岳大宝翻寻解药,寻找密室的结果。
有一半是八大神王翻箱倒柜,搜寻岳大宝遗留下来的战场。
八大神王此刻分成两个队。
上胆、上大、上包、上天为一队,把玉蓉按在床上,已扒开了衣服。
上无、上恶、上不、上作为一队,把玉婉按在地板上,正在扒衣服。
淫笑狂吼之声,玉蓉、玉婉的惶急尖叫之声,在卧室内震荡。
“住手!”一声厉喝自上蚕老魔君口中迸出。
八大神王听到喝声,一齐像触电似的从床上地上弹身而起。
玉蓉、玉婉慌忙掩好衣襟:“上蚕老魔君,他们……”
上蚕老魔君挥挥手:“你俩到前宫整好衣装,速回花宫吧。”
“谢上蚕老魔君。”她们心有余悸,声音犹自颤抖。
岳大宝从壁柜内钻出,这次他看准了这两个宫女的脸。她们虽已改妆,却正是宋艳红身
旁的贴身官女玉蓉、玉婉。
玉蓉、玉婉仓惶退出卧室。
上蚕老魔君目光扫过全室,拈着頦下红须的手微微颤抖。
“爹爹恕罪!”八大神王一齐跪下,齐声请罪。
他们知道上蚕老魔君此刻正在震怒之中。
“哼!”上蚕老魔君冷声一哼。
上胆急忙道:“爹!我等兄弟正在与大宝哥玩捉迷藏的游戏,因追得急,大宝哥窜进了
这卧室,我们……”
上大接口道:“我们追进卧室不见了大宝哥,就四处搜索,谁知这一搜竟从壁柜中搜出
了两个女人。
“住口!”上蚕老魔君又是一喝,“这回算啦。下次你们八人若敢再胡闹,我就抽了你
们的蹄筋!”
“孩儿不敢!”
“滚!”
八大神王连滚带爬,一阵风退出卧室。
上蚕老魔君转向岳大宝,满脸是笑:“宝儿!你没说假话,爹信得过你,好大狗!”
岳大宝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老家伙,真够笨!咱大宝哪点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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