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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神刀
第二十章 红颜遭劫
天届黄昏,暮霭初垂的时候,一条人影像道闪电似的射进了扬州“梅家废宅”里去。
他就是楚云秋。
他明明知道莫言已不在这儿了,也明知那贱废老人也已经远离,可是他不能不到这
儿来看看。只因为他多多少少还怀着一线的希望,而且,他也认为要找到那残废老人,
该从这一带着手。
大白天里,“梅家废宅”已经够寂静了,这当儿更显得寂静,甚至还带着此宅所特
有的慑人气氛。当然,楚云秋没能听见什么,也没能看见什么。
可是,他还是在听,在看。他凝神,用他那敏锐的听觉搜索“梅家废宅”里的动静,
他竭尽目力,目光缓慢移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他没能看见什么,但是他终于听见了声响。那声响就来自原来残废老人藏身的那口
枯井里,很轻微,错非楚云秋这种敏锐的听觉绝听不出来的。
那声响,“啧”、“啧”地像在吃东西的声响。
楚云秋双眉一扬,两眼寒芒暴闪,飞身扑了过去。
到了井口再听,那“啧啧”之声越发清晰,没错,是吃东西的声响,只不知道那东
西是人还是兽。
楚云秋轻捷异常地跳下了井,井底靠井壁上有个半人高黑忽忽的洞穴,那吃东西的
声响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
楚云秋暗提一口气,凝功护佐周身大穴,矮身钻了进去。
洞里漆黑难见五指,他进洞没马上前进,等到两眼渐渐习惯黑暗,隐约能看见东西
时,他才慢慢地往里钻。
这个洞不是直洞,而且也不浅,进洞约莫丈余洞势忽然右弯,拐过了这个弯才算到
了洞底。洞底是圆的,地方不怎么大,一股潮霉味儿薰人,就在这个圆形的洞底,有一
团黑影在动。
楚云秋一眼便看出那是个人,那个人确是在吃东西。而,就在楚云秋看见那个人的
同时,那个人也看见了楚云秋,忽然窜起,带着一阵劲风扑向楚云秋。
楚云秋那怕他这个,翻出手掌,认准那人腰间穴道部位拍了过去,只听一声闷哼,
那人翻身倒了下去。
楚云秋不怕他,可是绝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制住了对方,呆了一呆俯身抓起那人窜
了出去。出井再看,楚云秋顿时为之一怔。
这个人不是那残废老人,楚云秋原不相信残废老人会那么傻,再回到那口枯井里藏
身,他甚至不相信会在这座“梅家废宅”里找到那残废老人。
可是他绝没有想到藏身枯井的会是这个人。
这个人是“扬州八怪”里的“拼命二一郎”乐无畏。
这位“拼命三郎”现在可是狼狈极了,不但衣衫破烂,满头满脸是士是灰,而且面
有菜色,简直就不成了人样。
楚云秋走了定神,一伸掌拍醒了乐无畏。乐无畏醒来连看都没有,翻身使要跑,可
是他一只手臂握在楚云秋手里,哪跑得了呢!
只见他转了过来跪倒在地,磕着头儿,颤声说道:“傅公子!傅爷!我们兄弟几个
全毁在了您的手里,现在只剩我一个了,您还……”
楚云秋为之一怔,忙道:“乐无畏,我不是傅怡红。”
乐无畏住口猛抬头,整个人怔住了,他圆睁着两眼叫道:“怎么是你……”
楚云秋道:“难得你还认得我,告诉我,堂堂的乐八爷怎么会落得这副模仆样,躲
在“梅家废宅”这口枯井里?”
乐无畏道:“朋友,你……”
楚云秋道:“答我问话。”
乐无畏迟疑着没说话,楚云秋道:“乐无畏,你看也没看就把我当作博怡红,大概
博怡红在我你,你不会愿意让我把你交给傅怡红吧!”
乐无畏一颤道:“朋友,乐无畏把兄弟几个全毁在了慱怡红手里,如今只剩下乐无
畏一个,你行行好……”
“可以。”楚云秋道:“要我行行好不难,你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乐无畏这当儿惊魂渐定,苦笑一声道:“就是为雪姑娘的哥哥“玉面剑客”薛空群,
前些日子傅怡红带着人又来扬州找上了我们兄弟要人,我只说了声不知道,他就一下放
倒了我们七个,他的人封锁了扬州水陆两路,我逃不出去,只好躲到这儿来了。”
楚云秋皱了皱眉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位傅公子也太过分了些,他现在在什么
地方?”
乐无畏一惊,忙道:“朋友,你……”
楚云秋道:“你带我去找他,我给你化解这件事。”
乐无畏大惊,急迫:“朋友,我跟你无怨无仇……”
“对了:“楚云秋点点头道:“我跟你无怨无仇,我怎么会拿你往他手里送,我要
想杀你也用不着假他之手,也早把你的命拿走了,是不?我只是认为这件事不能怪你,
也认为傅怡红的做法太过分了些,所以找才要救你一命,要知道你老是这么躲不是办法,
扬州城只这么大值地儿,他有一天会找到这儿来的。”
乐无畏满脸鷘容,迟疑着没说话。
楚云秋道:“乐无畏,我只是不忍再吓你,要不然我带着你到外头溜一趟,不愁会
找不到傅怡红,你信是不信?”
乐无畏机伶一颤,忙道:“他住在“瘦西湖”一艘画舫上”楚云秋倏然笑道:“不
错,真会找地方住,乐无畏,跟我去吧!只我一句话,他绝不会再碰你一根指头,你走
前头。”他松了乐无畏。
乐无畏抖着从地上爬起来,颤抖着迈了步。看样子,他被傅怡红吓破了胆。
楚云秋不由为之摇头暗叹,叫道:“乐无畏!”
乐无畏像只惊弓之鸟,忙应了一声停步回身。
楚云秋过去拍了拍他道:“我们边走边谈。”抓着他的肩膊并肩往外行去。
楚云秋道:“你躲到“梅家废宅”来几天了?”
乐无畏道:“有半个山月了。”
楚云秋道:“你可曾看见过一个残废老人?”
乐无畏摇头道:“没有,没见过。”
楚云秋没再问,乐无畏也没再说话。两个人出了“梅家废宅”刚走没几步,两条人
影如飞射落面前拦住了去路,是两名中年青衣人。
只听得一声:“乐无畏,你可真会躲啊:“欺身过来,探掌便抓。
乐无畏魂飞魄散,惊叫一声就要躲。
楚云秋一步越前,轻描淡写的一掌把两名青衣人逼了回去。
两名青衣人双双色变,左边一名冷喝道:“你是……”
楚云秋道:“你们两个可是金陵传家的人?”
那青衣人冷点头道:“不错,你……”
楚云秋道:“我姓江,是傅公子的朋友,我这就带乐无畏见你们傅公子去,你们两
个带路吧:“那青衣人为之一怔,他还没有说话,那右边的青衣人突然一声冷笑道:
“你把我们当成了二岁孩童,我们公子没有一个姓江的朋友……”
楚云秋淡淡然笑道:“那也许是他健忘,不要紧,我自己见他去。”
拉着乐无畏衍了过去。
两名青衣人四掌扬起,可是他们没有楚云秋快。
他们四只手刚扬起,楚云秋的一根手指已在那四只掌心各点了一下,他们俩闷哼垂
手暴退,楚云秋已拉着乐无畏从他们俩中间穿了过去。
突然一声竹哨声划空响起,楚云秋倏然一笑,说道:“这位傅公子不容易见,看来
在见他之前得好好地打上几架才行。”
就一句话工夫,四面八方夜色中,十几条人影疾掠而至,清一色的中年青衣人,落
地就围住了楚云秋和乐无畏。
只听一人冷冷她笑道:“姓乐的,任你再会躲也逃不出爷们的手掌心!”
乐无畏还是有点害怕,但比刚才已经好多了。
楚云秋视若无睹,听若无闻,拉着乐无畏迳自走他的。
十几名黑衣人脸上都变了色,冷叱声中都扑了过来。
楚云秋洒脱扬声,刚扑过来的又退了回去,就这么边走边打,没多大工夫,“瘦西
湖”已在眼前。只见灯光点点荡漾湖面,都是一艘艘的画舫。
靠着湖畔一艘大昼舫,灯光最亮,声声急促的竹哨声惊动远近。
楚云秋拉着乐无畏刚到“瘦西湖”畔,那艘画舫舱里已掀帘行出了一个人,一袭青
衫,俊逸潇洒,正是名列“武林六公子”之首的金陵傅怡红。
楚云秋立即提声说道:“傅公子,你快请下个令吧!要不然,贵属就要撕裂我了。”
傅怡红凝目发声处一怔,长身而起,行空天马般一掠而至。
周围众青衣人恭谨躬身,一名青衣人高声道:“公子”傅怡红抬手拦住了他,同那
楚云秋一抱拳,讶然说道:“江兄这是”楚云秋答了一礼,说道:“先跟傅公子告个罪,
我说我是傅公子的朋友,要见公子,奈何贵属不信,为了自卫,我只有出手……”
傅怡红忙道:“江兄千万别这么说,这几个不长眼的东西冒犯江兄,劈了他们都是
应该的。”
目光一扫,沉下脸色,冷笑道:“你们哪一个冒犯了江大侠?”
楚云秋笑了笑,说道:“傅公子,我不计较这些,要计较我就伤人了,怎么慱公子
认真起来了呢?他们诸位奉了傅公子的令谕,是奉命行事,我带着乐无畏一块儿走,他
们诸位自应出手夺人,这怎么能怪他们?看我薄面,算了。”
傅怡红道:“江兄既有此谕,傅怡红焉敢不遵,承蒙江兄擒得乐无畏来楚云秋微微
一摇头截口说道:“傅公子误会了,我不是为慱公子你擒得乐无畏来,我是在“梅家废
宅”无意中巧遇乐无畏,他把前因后果告诉了我,我一念不忍,特地带他来跟傅公子求
个情,希望傅公于能高抬贵手放过他!”
傅怡红呆了一呆,说道:“怎么?江兄…”
楚云秋道:“傅公子,我已经找到了雪姑娘兄长“玉面剑客”,再说当初劫掳武林
人,乐无畏他们也是被逼无奈,应该是情有可原。。”
傅怡红雨眼一睁,急道:“怎么?江兄已找到了艳芳的哥哥?”
楚云秋道:“不错,详情容我稍待奉告!”
“好!”傅怡红点点头道:“江兄是傅怡红的恩人,天大的事也全凭江兄一句话,
传令下去,事已了结,乐无畏所到之处不得阻拦。”
两名青衣人应了一声,飞掠而去。
傅怡红砖圣乐无畏,高扬双眉冷然道:“乐无畏,你可以走了,你七个把兄是我杀
的,你要为他们报仇,错过今夜尽可以找我。”
乐无畏听得一声“可以走了”,如逢大赦,哪里还敢多说句什么,连谢楚云秋都忘
了,撒腿奔去,一溜烟没了影儿。
楚云秋微微笑道:“傅公子好威风。”
傅怡红道:“江兄这是损我,请上船坐坐。”抬手肃容。
楚云秋道:“该说的还没有说,我只好打扰片刻了。”
迈步向着湖畔那艘昼舫付去。
登上了昼舫,进了舱,分宾主落座,一名青衣人献上香茗。
楚云秋道:“雪姑娘没同来?”
傅怡红道:“没有,小弟在半路上传令从家里调了一部分人来,派畿个人护送韶芳
回家去,小弟则带着剩下的人折回了扬州,小弟答应过丰芳,非找到它的哥哥不可。”
楚云秋道:“傅公子性情中人,一诺千金,找雪姑娘的兄长,不但千对万对,而且
令人敬佩,只是傅公子现在是个有妻室的人,往后手底下还要放宽些才好,斗胆直言,
也请傅公子不要见怪。”
傅怡红王面一红,窘迫她笑道:“江兄怎么说这话,不吝忠言足见江兄视小弟如知
己,小弟感激还怕来不及呢!”
楚云秋笑笑道:“傅公子言重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非十恶不赦之徒,留他一命末
尝不是咱们的阴德,是不?”
傅怡红连声应是,而且再三致谢。
楚云秋道:“傅公子,不要客气了,现在,且听我找到“玉面剑客”薛空群的经
过……”他便把误打误撞进入“逍遥宫”,以及解“逍遥宫”危厄的经过,从头到尾详
细地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傅怡红惊喜地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不瞒江兄说,小弟还一直硓
心他已遇害了呢!小弟两次身受江兄恩惠……”
楚云秋一摆手道:“说什么恩惠,我两次都是赶巧了,我已经把雪姑娘鬻歌寻兄、
邂逅傅公子的经过告诉了“玉面剑客”,武林事了,相信他会兼程赶往金陵探望二位,
扬州这儿已经没事了。“残缺门主”率领徒众进入江湖,居心叵测,他派人侵袭“逍遥
宫”一事,即是一例,傅公于在外头要没什么别的事,还是请早一点回府看看吧!”
傅怡红双眉微扬道:“江兄的意思小弟懂,也至为感激,金陵传家在武林中虽不敢
自诩大家,但自卫的力量还有,“残缺门”既有此叵测的用心,小弟不知道便罢,既知
道了岂有袖手旁观、只顾门前的道理,愿率属下众兄弟,追随江兄左右。”这位“武林
六公子”之首果然异于往日,“情”之一字的力量真是无与伦比。
楚云秋略略点头道:“傅公子让人敬佩,但要知道武林各大家坚守门户,不让“贱
缺门”有机可乘,不让“残缺门”阴谋得逞,其功效跟击溃搏杀“残缺门”于江湖之上,
是一样的。”
傅怡红道:“这个小弟知道……”
只听一声沉喝,远远传了过来:“什么人?”
随听一个阴阴话声跟着响起:“叫什么?这“瘦西湖”又不是谁家私产,你们能来
我为什么不能来?我要见傅怡红,听明白了么?”
傅怡红一怔站起,道:“江兄坐坐,小弟出去看看。”他一步垮了出去。
楚云秋也站起来跟着衍了出去。出舱看,只见岸上十几丈外夜色中,几名青衣人拦
着一名黑衣人,太远,看不清那黑衣人的面貌。
慱怡红当即扬声说道:“哪位朋友要见傅怡红?”
只听那黑衣人阴笑道:“哟!傅公子出来了,我的面子可不小,博公子,就是区区
在下求见。”
傅怡红道:“放那位朋友过来!”几名青衣人立即闪向两旁。
“对!”黑衣人笑了一笑,说道:“这才不愧是大家公子的气度,真是阎王好见,
小鬼当家啊!”快步行了过来。
那几名青衣人跟在他背后行了过来。
近五丈内,楚云秋藉着灯光看清了黑衣人的装束打扮,心里一跳,低低说道:“说
曹操曹操就到,傅公子,来人是“残缺门”的人!”
傅怡红脸色一变,道:“多谢江公子指点。”
说话间,那黑衣人已行近了画舫下停步,仰着脸笑吟吟地道:“傅公子,贵属可真
厉害啊!”
傅怡红淡然说道:“诚如阁下所说,“瘦西湖”并非谁家私产,傅怡红能来,别人
自也能来,弟兄们失礼之处,傅怡红,当面赔罪,阁下见傅怡红有何见教,请说吧!”
黑衣人笑道:“傅公于真不愧大家公子气度,这么一来倒叫我不好再说什么了,傅
公子不问问我是从哪儿来的么?”
傅怡红道:“我知道阁下是“琖缺门”的人。”
黑衣人为之一怔,他轻“哦”了一声,一双诡异目光从楚云秋脸上扫过,旋即笑道:
“既是傅公子知道我的来处,那我就更好说话了。”
他抬手用腕,那封信直奔傅怡红胸腹之间射到。
傅怡红双眉微扬,就要伸手去接。楚云秋横里伸手,一把把那封信抄了过去黑衣人
一怔道:“这位是……”
楚云秋听若无闻,慢条斯理地撕开了封口,抽出一张雪白的信笺,但是他没有看,
抬手把信封和信笺一并递向傅怡红,道:““残缺门”放过了一个施毒的机会,可惜!”
傅怡红见楚云秋伸手把信截了去也觉得诧异,但他不便说话,此刻听楚云秋这么一
说,立即恍然大悟。
他一阵的激动,道:“江兄,小弟不敢言谢!”
伸双手把信封和信笺接了过去。
那黑衣人忽地一怔,道:“你姓江,是不是江山?”
楚云秋点了点头道:“不错,跟以前的“残缺门”,如今的“百花城”,可算是老
朋友了。”
黑衣人仰天大笑道:“我这双照子是怎么了,原来江山江大侠在此,怪不得傅公子
能一言道破我的来历,看来江大侠跟傅公子是好朋友。”
楚云秋道:“只能说承蒙傅公子不弃……”
只听傅怡红淡然道:“这封信是贵门主写的?”
黑衣人点头道:“不错。”
傅怡红冷哼一声,说道:““残缺门”大纛所指,各门派俱皆低头,也未免太狂了
些,傅怡红不敢轻破江湖规矩,留你一命给我带一句话儿回去,金陵传家头一个不吃这
一套……”
黑衣人含笑道:“敝门主邀约傅公子见面,信上写约有时、地,慱公子何不当面告
诉敝门主?”
傅怡红冷冷地道:“我没空,你告诉他……”
黑衣人嘿嘿笑道:“敝门主防着傅公子不赴约了,敝门主说傅公子看看这个就一定
有空。”他探怀一摸,扬手丢过来一物。
藉着灯光看,只见一道白光直奔傅怡红面前。
楚云秋再度伸手抄下,来物人握,他立即发觉那是一方玉佩。
只听黑衣人道:“且大侠对朋友真够意思啊!”
楚云秋淡然笑道:“交朋友本该如此。”他抬手把掌中物递向博怡红。
果然是一块玉佩,雪白无瑕,上头镌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翔凤。
傅怡红人目这方玉佩,神情狂震,脸色大变,一把夺过去,闪身就要扑下昼舫。
楚云秋伸手拦住了他道:“傅公子,天大的事情也请镇定!”
傅怡红鱼说道:“江兄,这是家姐之物。”
楚云秋呆了一呆,道:“怎么?傅公于还有位姐姐?”
傅怡红道:“是的,江兄……”
楚云秋道:“这方玉佩入握我已经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可是我没有想到会是令姐的
东西”傅怡红霍地转望那黑衣人,厉声道:“我姐姐人呢?”
黑衣人笑道:“傅公子准时赴约不就知道了么?”
傅怡红道:“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没有啊:“黑衣人笑了一笑道:“敝门主既有意跟傅公子交个朋友,还会对令姐
怎么样么?自然是待若上宾。”
傅怡红一咬牙道:“话说在前头,你“琖缺门”若是敢动我姐姐毫发……
忽然一声冷笑道:“不对,我姐姐远在金陵家中”那黑衣人笑道:“难道令姐就不
许出来走动么?”
傅怡红道:“没事她不可能远离金陵,若是没离开金陵,凭你“残缺门”那点实力
还掳不走她。”
黑衣人笑着点头道:“话是不错,可是傅公子又怎么能确定令姐不是因事远离金陵,
到了扬州呢?”
傅怡红冷冷地道:“她不可能跑到扬州来!”
黑衣人双肩一耸道:“玉佩傅公子已经见着了,信传公子也已经看过了,我的差事
只是送这两样东西来,至于傅公子信不信,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东西我已经送到了,差
事已了,告辞。”他一抱拳,转身要走。
楚云秋淡然轻喝道:“慢着!”
黑衣人回过了身,楚云秋向傅怡红要过那封信看了一看,说道:“你带句话儿给贵
门主,就说傅公子一定准时到。”
黑衣人笑了笑,道:“还是江大侠明白。”一抱拳,飞而去。
傅怡红道:“江兄……”
楚云秋道:“恕在下越俎代庖了,这种事只缉信其真,不能信其假,只能信其有,
不能信其无。”
傅怡红道:“家姐她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一个人远离了金陵,而跑到扬州来,
这……”
楚云秋道:“傅公子:你怎么会知道是无缘无故的呢?再说这方玉佩是令姐之物不
会错吧:“傅怡红道:“这倒不会错,这方玉佩是她贴身之物。”
“这就是了:“楚云秋笑了笑,说道:“傅公子你既见着了令姐贴身之物,怎么能
不相信她已落在“残缺门”手中?”
傅怡红道:“那么,“残缺门”约我去”楚云秋道:“自然是以令姐为要挟,逼迫
公于你就范!”
博怡红突然两眼暴睁,神色怕人地咬了咬牙,道:“好一个卑鄙的东西,居然以这
种手法”楚云秋道:“傅公子不必如此,这样于事无补,反而会自乱方寸,日下最要紧
的是冷静下来速谋对策。”
傅怡红煞威一敛,苦笑道:“江兄,要是家姐真落在他们手里,傅怡红就等于手足
被制,还能谋取什么对策呢?”
楚云秋道:“话是不错,傅公子不能不顾令姐的安危,可是傅公子想到了没有,一
日一傅公子你再被他们所制,他们就要以贤姐弟二人要挟令尊令堂了,除非令尊令堂能
横心咬牙,要不然金陵的传家就会轻易地落人了“残缺门”手中。”
傅怡红瞿然色变,道:“多谢江兄指点,那么我……”
楚云秋道:“事关令姐的安危,我不敢轻易献策,不过我认为傅公子你照信上所说
的时和地去赴约是势在必行,到时候表现不为情势所迫、不受要挟是应该做的。”
傅怡红两眼寒芒暴闪,道:“我明白了,我这就带着弟兄们去赴约,其他的事全仗
江兄大力了。”他一抱拳,要走。
楚云秋道:“我先走。”话落,人已腾离画舫。
他在半空中又加上一句:“傅公子!你放心好了,我会尽力的赶到金陵去就是了。”
傅怡红微微一怔!但他是个聪明的人,旋即也扬声说道:“全仗江兄了。”
楚云秋人已经没有影儿。
傅怡红掠上画舫带着一众青衣人飞奔而去,转眼间也消失在茫茫的夜中日楚云秋一
口气往西疾驰。
离楚云秋身后二十女左右处,也有一条黑影往西飞奔!
楚云秋出了扬州西城,那黑影也跟出了扬州西城。
楚云秋出西城没有停,仍然往西疾驰而去。
那黑影却停在了西城外,是适才见傅怡红的那个黑衣人。
他眼望楚云秋身影逝去之处,唇边泛起了一丝的笑意,转身又踏上了来路,两个起
落就没了影儿。
楚云秋往西去,金陵不就在扬州西方么?看样子他真往金陵去了。
傅怡红带着他的人一口气奔到了一处山岗下,山岗蜿蜒数里,好像一条蛰龙静静地
卧在夜色襄。
抬眼四下一望,到处都是黑漆漆的,到处空荡寂静,什么东西也看不见,什么声音
也听不见。
傅怡红猛提一口气,震声发话:“被约的人如期而至,怎不见约人的人?”
傅怡红提气发话,暗渗买力,在这大黑夜的荒郊旷野裹传出老远,而且震待至出四
响,宿鸟惊飞。
这句话声方落,只听一声冷喝从前面传了过来:“谁在这儿大呼大叫嚷嚷,找死不
成?”随着这一声冷喝,前面不远处山崩下出现一点灯火,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提灯
的是个黑衣人。
几名青衣人冷哼声中就要扑过去。
傅怡红抬手拦住了他们,道:“记住,没有我的话不能轻举妄动。”
迈步走了过去。那接提灯黑衣人站在原处没动!
传怡红等走得相当快,转眼间已到近祉。
只见那黑衣人站在一处山坳之上,山坳很深,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傅怡红道:“可是“残缺门”的朋友?傅怡红赴约来了。”
提灯的黑衣人轻蔑地看了傅怡红一眼,“哦”地一声笑了道:“原来是名列“武林
六公子”之首的金陵傅公子,我还当是哪个不睁眼的在这儿大呼小叫穷嚷嚷呢,请跟我
来吧!”转身往山坳裹行去。
傅怡红忍了忍迈步跟了过去。
那提灯黑衣人进出坳笔直走,藉着灯照射看见方圆两女以内都是沙石地,别的一无
所见。
走了约莫十来丈,两块奇陡的峭壁矗立眼前,两城峭壁之间夹成一条缝,宽窄约可
容两个人并肩。
忽听提嬁的黑衣人道:“往裹头报,金陵傅公子来了!”
一阵衣袂飘风声超自头顶,傅怡红赶忙抬跟上圣,这才看见高高的峭壁顶上,也站
有黑衣人。
跟着提灯黑衣人进了两片峭壁之间的夹缝,走了约莫丈余,眼前忽然开阔,虽然到
处漆黑看不见什么,但又可隐约看出眼前是一片不小的谷地,刚才进来的那两块峭壁之
间的夹缝就是谷口。
傅怡红这儿心念转动间,眼前忽然亮起一盏一盏的灯光,共有十几盏之多!
十几盏灯光是半圆形排列,灯光驱走了黑暗,现在可以看出,这谷地成了一个桶形,
四周都是摩云的山壁,山壁下隔不远便是一个高洞穴,那十几盏的灯,就是插在十几处
洞口外。
当然,那十几盏灯不是人插上去的,就是人点着的,但在那十几处的洞口却看不见
一个人影。显然,“残缺门”是有点故弄玄虚意味。
但由这十几盏灯的同时亮起来,可以臆测出“残缺门”在这块谷地裹至少有十几二
十个人。
傅怡红虽然悄悄冷笑,可也暗中提高了警觉。
那提吊灯的黑衣人突然停了步,道:“傅公于就在这儿等一会儿吧,敝门主大半也
快起来了。”
说完了话,他迳自迈步行去,很快地进入左边一珊洞穴之中,利时这片谷地裹只剩
下慱怡红跟他的人,“残缺门”的人却是一个不见。
傅怡红心中直冒火,但他还是忍下。
一名青衣人跨步行近了他,低声道:“公子,敌暗我明,而且咱们是处在包围之中,
对咱们可是大不利。”
慱怡红冷笑一声,道:“你的意思我懂,那还不至于,他们有用咱们的地方,此时
此地还不会动咱们。”
另一名青衣人道:“公子,他们怎不露头?”
傅怡红道:“故弄玄虚,也有点故意轻视咱们的意味,别动声色,大伙儿都忍忍,
他们缩不了多久的。”
这句话刚说完,他忽然又道:“大家都坐下,想聊什么就聊什么。”
一众青衣人闻言一怔,但马上就明白了,答应一声立即跟着傅怡红席地坐下,居然
真聊了起来。
傅怡红这一着还真灵:这当儿,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果然不愧“武林
六公子”之首,傅公子可真够镇定啊!”
傅怡红转眼望去,只见谷底一个较大的洞穴之中,前一后四走出了五名黑衣人来,
前面一名黑衣人蒙着面,中等身材。
就在这五名黑衣人出现的同时,周围十几值的洞穴,每一个洞穴之中也走出了一名
佩剑黑衣人。
傅怡红带着一众青衣人缓缓地站立起来,两道锐利目光直逼那蒙面黑衣人,道:
““残缺门主”?”
蒙面黑衣人点头道:“不错。”
傅怡红道:“那么我来了,有什么见教请说吧!”
蒙面黑衣人哈哈她笑道:“看来傅公子比我还急,其实,聪明如慱公亍者,应该用
不着我多说,是么?”
傅怡红道:“我以为你来让我赎票的。”
蒙面黑衣人又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傅公子还是个有趣的人儿,不错,也可以说
我是让傅公子来赎票的,不过我的赎票情形跟一般的赎票不一样,我一不要金,二不要
银,我要的是傅公子你这个人,不知道傅公于是否愿意?”
傅怡红道:“那要看那家姐是不是真落在你手裹!”
蒙面黑衣人道:“看来傅公子是不相信令姐在这儿?”
傅怡红道:“我是有点不信。”
蒙面黑衣人道:“令姐贴身的玉佩是不够么?”
傅怡红冷声道:“最好你让我看看它的人。”
那蒙面黑衣人点头,说道:“可以,赎票有赎票的规矩,我自然会让傅公子见见要
见的人。亡他话落,抬了抬手,只见身后两名黑衣人转身进了洞。傅怡红忍不住心头一
阵狂跳!因为到如今他还没有发现江山在什么地方,而且看样子乃姐确是已经落进了
“残缺门”的手中,要不然这位“残缺门主”不可能这么爽快地一口就答应了让他先看
看他要看的人。
又听那蒙面黑衣人道:“见过令姐之后,傅公子打算怎么办?”
傅怡红道:“门主不该做此一问。”
蒙面黑衣人道:“怎么?”
傅怡红道:“到那时候,还由得了我么?”
蒙面黑衣人仰天大笑说道:“真没想到傅公子是这么个人,看来我可要好好交傅公
子这个朋友……”
傅怡红道:“门主折节下交,是傅怡红的荣宠。”
忽然他的心头又是一阵新的狂跳。
他按着问道:“门主安置家姐的地方,离此很远么?”
那两名黑衣人进洞之后,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显然,傅怡红心中有顾虑了。
蒙面黑衣人说道:“不远,不远,就在……”
忽一抬手道:“你两个去催催,别让傅公子等得心焦!”
他身后两名黑衣人转身进洞而去。有人去催,应该是会走快一点儿的。
岂料理虽是如此,但事实却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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