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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谷
第三十二章 窥 秘
果慧掸师也明知众人在想些什么,但他因有重誓,无法多讲内情,何况此时怕早已由怪
客口中,知道了如今不归谷中事态的严重,多言丧神,一言之误,非只祸殃他人,对自己也
是极为不利,故而他转变了众人的注意。他再次喟叹一声,述说他渡过断魂桥后的事情。
原来在怪客以绝顶的功力,送果慧掸师过桥之后,果慧掸师明知元冥四君将到,怎肯放
弃这一场罕遇的好戏。因此当他转向怪客目光看不到的地方,立即暗自隐蔽着身形,潜行近
前,偷偷躲在秘处,窃探动静。
果慧也就是刚刚藏好,突然自怪客所说通向不归谷的飞瀑处,似幽灵般飘来一人,说是
像幽灵般一点不假,那个影子只在极远地一闪,再看已经到了近前,果慧不由一愣,眨个眼
儿,影子竟已飞纵到了对岸。
对岸,那位头戴竹篓的怪人,正席地而坐,目睹自不归谷秘径来路,竟然有人踏着高竿,
飞越而过绝崖,神若无睹,声色不动。
但是这位自不归谷秘径之中外出的人物,过崖之后,却停步在头戴竹篓怪客的面前,注
目不瞬。
果慧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却始终投有见过。
那是一位秃头白髯身材矮胖的老者,其实此人在本书之中,已经不算是个陌生秘密的人
物了。
这人正是那自称长寿老人的欧阳子规。
他站在头戴竹篓的怪客面前,一瞬不瞬,一动不动,很久很久,头蘸竹篓的怪客却理也
不理。终于还是欧阳子规先开口,他微笑着说道:
“这条路上少遇行人,阁下……”
头戴竹篓的怪客,冷哼了两声,接口反问道:
“是不是除了尊驾之外,这条路不准他人通行?”
“老夫并无此意,只是……”
怪客极无礼貌地再次截断对方的话语道:
“尊驾没有这个意思最好!”
话锋冷酷,无情至极,似有惹事生非之意。
欧阳子规仍不着恼,还是笑腔相迎道:
“阁下火气何必如此之大,同是行路之人,问……”
“不惜,既然同是行路之人,尊驾停步作甚?”
欧阳子规此时面上不禁微带不悦之色说道:
“行路相遇,互通几句言语难道就使不得?阁下问我停步作甚,莫非老夫行步不能由己
安排?”
怪客话锋冷凛,语气傲慢的答道:
“你走你停,干谁的闲事?”
“阁下怎不说理,是你问及老夫因何停步的呀?”
“哪个吃饱了自己的饭,去管你的闲事,走停无人问你,我是在问你为何停在我的身前,
罗罗嗦嗦没完?”
“老夫说过,山径无人,你我相同略通言语……”
“抱歉之至,我不愿意和你谈话!”
欧阳子规双眉一挑,沉声说道:
“老夫行走江湖百年,像阁下这种朋友,还真是第一遭碰到,莫不成你和我说几句话,
就辱没了阁下:”
这次怪客所用的语句,却轻蔑无情到了家,他道:
“尊驾很有自知之明!”
漫说欧阳子规成名至今无人这般大胆对他,就算是个普通人物,怕也难禁气恼,闻言冷
笑一声道:
“阁下可有个名姓?”
“除掉那些不敢承认自己是谁的匹夫之外,牲畜尚有名目,何况我这顶天立地的七尺男
儿!”这句话不知怪客他意有何指,
由何而发,但是藏身暗处的果慧掸师,虽然相隔甚远,却已从欧阳子规的双目之中,看
出来他内心的激动和羞愧,想来此时欧阳子规必然面红耳赤,神情尴尬。
果然,怪人说罢之后,久久不听欧阳子规的答话,果慧只急得暗中念佛,他生恐两个人
羞恼之下而动手相搏:
但是怪客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忒煞伤人,已令欧阳子规无法忍耐,其实欧阳子规,若非
因为自己的功力,已到天下无人能敌的地步,他早就和这位奇异而说话莫名其妙的怪客动手
了。
他怕自己在盛怒之下,手法过重而误伤了对方,更怕后人传言,说自己仗恃着无敌的功
夫,专以欺侮弱者。
不过怪客最后那句话,实在使他难堪至极,生平未曾受过这样的奇耻大辱,冷哼一声,
低沉地说道:
“你既有名有姓,说出来老夫听听!”
“我的名姓,不向隐名埋姓的人物称道。”
“老夫容忍已到极限,阁下……”
怪客似乎不知厉害,话锋一句比一句冷利!
他用一声长笑,截断了欧阳子规的话锋,继之傲狂地说道:
“忍不忍是你的事情,我虽不敢自比是大丈夫奇男儿,但生平却绝对不做以强力迫人去
做,或遁人容忍的事情!”
欧阳子规不禁大怒,厉声叱道:
“孺子你好大的胆!”
果慧掸师躲在一旁简直不敢再听,用手紧堵着耳朵,但又忍不得不看,所以两只眼睛仍
是眨都不眨。
怪客怎能怕事,一声傲笑之后,也扬声唱道:
“老匹夫,你油蒙了心!”
欧阳子规梦想不到,一声“孺子”,换来了一句“老匹夫”,一句“好大的胆”,对上
“油荤了心”。
怒是怒极,火是真火,手指怪客道:
“言谈无用,佛家云‘众生好渡人难渡’,看来对你这种孺口小子,是必须‘执刀说法’
了!”
怪客自始至终一语不让,闻言冷笑道:
“佛旨‘人世’,你却‘出世’,佛宗‘慈悲’,你竟‘妄嗔’,老匹夫你怎配‘执刀
说法’,至大能‘借刀杀人’!”
这句话惊住了欧阳子规,吓坏了长寿老人,呆呆发愣,痴痴傻望,半响又半响,他未发
一言。
远处,驰来了四个人,自投罗网的枭鸟,妄踏鬼门的冤魂,
是元冥四君,这倒应了那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佛语,
只是,这四个自寻死路的恶魔,心胸中并没有丝毫“我人地狱”的宏旨,不过是“天限”
已到罢了!
欧阳子规和那头戴竹篓的怪客,自然都已经看到远远疾驰而来的四个人了,欧阳子规目
光再好,远在数里地外,也无法看清是谁,怪客却了然肺腑,知道是元冥四君,但他却别有
心童地轻笑了十数声。
长寿老人自瞥见远处又来了四个人,不由眉头一皱,他暗中自忖,这条极端隐秘的路程,
是怎地泄露了出去?再回望怪客,
恍然大悟,其实欧阳子规是判断错了,如今他认为这面前的怪客,适才所以迟不过崖,
是在等候接应,欧阳子规由远处来人的身法上,看出功力甚深,更误认怪客尚无独力过崖的
功力。故而他也冷哼数声,讥讽地说道:
“原来阁下在等候应握的高手,这小小的一座断魂桥.若以刚刚阁下的狂言说来,似乎
不应该渡不过去吧?”
怪客这次竟能容他把话说完,却也出乎了欧阳子规的意外,因此欧阳子规越法觉得所料
不虚。
哪知怪客等他话说完了之后,竟然冷冷地说道:
“尊驾一向惯做虎头蛇尾遗害他人的事情,这远远跑来的四个人,就居尊驾昔日恩德之
下再生的恶魔!
我虽不肖,还不致于和这等东西为伍,断魂桥也难不住我,我在此地等这四个东西倒是
不假,只不过是为了替尊驾收拾当年留下的烂摊子罢了,不过如今尊驾既然在此,我却懒得
再管了!”
怪客答话很有步趋,欧阳子规称他一声“阁下”,他就喊欧阳子规一声“尊驾”,反之
亦然,不吃一丁点儿亏。
不过怪客的答话,却令欧阳子规闻之惊心,他既在奇怪那四个人是谁,也在猜测怪客的
身分和所说真假。
远远而来的元冥四君,当然也早就看到了他们,不由放慢了一些脚步,凑在一起,低声
商议起来。
当怪客突说到前途有事,断魂桥头相会的时候,元冥四君不信怪客能再快过自己四人多
少,误认对方可能因为地理熟悉,要藉口逃遁,等怪客施出全力,眨眼无踪之时,元冥四君
这才深信前途相会之言不虚。
那时他们一边追赶不舍,一边也曾商量过,是停步回程对,还是追到底好,终因自恃合
力无敌,才直追下来,等能互相看到形影之时,竟然发现有两个人在,也错认了欧阳子规是
怪客的友伴。
对方隐有同伴高手在侧,又有劳逸各殊的好条件,元冥四君生怕见面立即动手,因此放
慢了脚步商谈对策。
他等决定在二里地外停止疾驰,慢慢行近,这样可以休息已经极为倦乏了的两条腿,以
便与敌拚搏。
这自然是老江湖的狡猾办法,但却更令欧阳子规觉得不安,他由四个人停驰而慢行的这
件事上,看出怪客之言不假,这四个人并不是和他一路,因此欧阳子规不能不想,这个狂妄
傲大的怪客,是什么来头!
元冥四君渐行渐近,再走片刻,彼此即能看清面目。刹那之后,欧阳子规霍地冷哼了数
声,他的功力高,目光自然远,已经看出这四个人,是六十年前在“于午岭”头,被自己封
于古墓之中的元冥四君了,难怪这戴竹篓的怪客,说那种讥讥的言语。
按说,欧阳子规应该暂时背转身去,免得元冥四君认出是他,惊惧之下,四散逃生而永
贻后患才是。但他却没有这样,为什么?自然另有原因。
欧阳子规现在到并不怕那元冥四君认出自己的面目来,他反而暗中非常吃惊这对面的怪
客,是怎生认得自己!
就在欧阳子规沉思的当空,元冥四君已经来到,他们首先狠狠地盯了怪客一眼,然后目
光向欧阳子规一瞥即去,欧阳子规不由暗中冷笑,怪客此时却已觉得诧疑,元冥四君中的老
大,冥目阎君开口对怪客说道:
“你跑得不慢,原来这里埋伏了人马?”
怪客不屑地冷哼一声,指着欧阳子规道:
“你们四个人不认识他?”
老二九冥地君耸肩冷嗤一声道:
“这哑谜儿没啥意思,是人物就快报字号?”
怪客看出九冥地君之言不似虚假,不禁惊诧中自忖道:
“能走通达不归谷秘径之人,除我之外,想来最多还有两个人,一个我曾会过面,另一
个自然是他,怎地元冥四君却和他变成对面互不相识的人了?莫非另外还有一人?假若如此,
面前这人又是谁呢?”他只顾思索所疑,却忘了回答九冥地君的话。
那冥目阎君,阴目射出煞光,淡笑着说道:
“喂!你倒是想在此地了断呀,还是要带路进不归谷呢?要了断就动手,要到不归谷的
话就快走!”
怪客一时难知欧阳子规的真假,闻言灵机一动,瞥了元冥四君一眼,然后指着欧阳子规
说道:
“打也好,进谷也好,你们四个人的事问他!”
欧阳子规是道地的老武林了,从怪客这句话里面,也已经判断出来,怪客实在并不认识
自己。
不过因此他才更加惊凛,怪客既然不识自己,他凭着什么,刚刚所有的对话中,都含有
其他的用意呢?
最最使欧阳子规心惊的是,自“不归谷”三宇,传流江湖以来,前后得能进入谷中之人,
仅有十名,而近百年中,知道这条秘径的,却只有欧阳子规一个,还有两人虽然在不久以前
也是从这条秘径进入谷内,那却是由于自己的指示,而另一人适逢其会的相伴同行而已。
但这头戴竹篓的怪客,却似轻车熟路般往来禁地而进出无阻,思之怎不令人疑云重重。
此时无暇他想,欧阳子规立即作出了一个决定,在怪客对元冥四君说完那句话后,他立
刻接口对怪客道:
“阁下莫非想要置身事外?”
怪客淡然应话,冷冷地说道:
“这四个东西不值我来动手,何况尊驾和他等的旧事未清,既然在此和尊驾相逢,如何
了断自是尊驾的事情。”
欧阳子规故作正容,诧异地问道:
“阁下说话办事实在有些不近情理,这四位我根本没有见过,自然更谈不到什么旧事了
断的话,阁下当我是什么人了,”
怪客言语间仍是那么狂妄傲慢,一字字说道:
“哪个不知尊驾乃长寿老人欧阳子规。”
怪客此言方罢,元冥四君却蓦地仰颈哈哈大笑起来。
这笑声激怒了怪客,他厉声断喝道:
“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那九冥地君手指着欧阳子规道:
“我道你引来我们四人,埋伏了些什么人物,原来你错拿这个胖老头儿当成了那长寿老
人欧阳子规!
你认为六十年前那长寿老鬼,将我四人封于古墓,今朝我等必然仍存悚惧,岂不知我等
此次再入江湖,一半原因就是为了找寻欧阳子规那老匹夫.一了昔日恩怨,而报子午岭头先
师大仇。
不过你所请到此地的这个矮胖秃老头儿,却并不是那长寿老鬼欧阳子规,由此看来,你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怪客闻言不由暗中忖念,他认为这不会有错,但元冥四君自然是更认不错人,假如这秃
胖老者不是欧阳子规的话,又怎能通行不归谷的秘径而来往自若呢?原来怪客也为他人能随
意往返秘径而惊心,
头戴竹篓的怪客只顾想着心事,却忘记了答人所问,那九冥地君死到临头尚且不知,竟
嘿嘿冷笑着转对欧阳子规说道:
“喂!胖老头儿,你除掉骗小孩子之外,还有个真正名姓没有?你等在这里又是想干些
什么呢?”
欧阳子规适才受了怪客不少窝囊气,但他始终认为怪客虽然可疑,却非邪恶之流,故而
尚能隐忍,自见元冥四君,想起这四个东西往昔的恶行,本就发火,九冥地君一再出言无状,
欧阳子规不由把一切怒怨,全归罪在这四个东西的身上,一声冷凛地沉哼,怒声说道:
“老夫就为等着你们四个冥鬼送命来的!”
冥目阎君闻言狞笑一声,手指欧阳子规说道:
“老头儿,你是自寻死路!”“死路”二字吐出,他双目猛地圆睁,右手二指贯集了阴
煞真气,凌虚点向欧阳子规的“七坎”重穴!
欧阳子规不躲不闪,只是冷笑着,声声相接。
冥目阎君阴风煞指无功,大吃一惊,其余三人业已看出不对,四个人迅捷无比地向中间
拢合,以备联手攻击。
长寿老人却对他们撂手说道:
“莫急莫急,我老头要先和好朋友商量几句话,然后才能轮到你们这四个东西陪我耍会
儿把戏呢。”说着他果然转对怪客正色说道:
“这四个屈死鬼可是阁下引来的,不管阁下曾经误会我是哪一个,既然承蒙看得起我老
头子,老头子就卖两下子看家活计,代阁下解决掉这件缠腿的事,不过咱们的事可没了,阁
下能够候我片刻吗?”
头戴竹篓的怪客,语调仍是那样轻狂地说道:
“尊驾放心,我的责任还未了,哪能就走,你可以放心动手,胜了我当恭贺,就算是万
一不幸,我现在可以向你说一句安慰话,尊驾的遗体,我会掩埋入土,我虽立誓不杀一人,
但是为了替你复仇,我自有恰到好处的办法,对付这四个从古墓中爬出来不久的妖魔小丑,
安心对敌吧!”
欧阳子规皱皱眉投再答话,他奇怪这个头戴竹篓的人物,为什么在言辞和行动间,对自
己这般仇视。他真没把元冥四君放在心上,只是阎王注定了元冥四君的死期,自不容他等错
过,那九冥地君看出便宜,在欧阳子规思索之时,他竟一声不响,暴甩五指,发出五缕“玄
煞寒丝”意图一举成功!
“玄煞寒丝”乃“冥冥幽经”所载极端毒辣的功力,所发本为有质有形的东西,但出手
之后,为阴煞所化,变为一缕淡烟,不论对方功力多高,沾及皮肤,立时麻木,转瞬血凝髓
结而死!
即便对方功力极高,练有护身“玄罡”之气,亦难逃得此劫,寒丝紧裹于护身罡气之外,
除非这人永远以罡气护体,否则只要你的护身玄罡一收,寒丝如影随形得隙即人,你仍难逃
死亡!
此物只在出手时,有一丝淡雾烟霞,转瞬即已消失,令人防不胜防,若是对方施展功法
为刚阳之力,寒丝更具吸引性质,元冥四君自在古墓练成这种功力,并未遇敌动手,今朝还
是第一遭施展。
长寿老人欧阳子规,本身功力已至化境,但若真被此物所困,一样也是惹厌难办,除非
事先早有防备,或可脱困。
适才当欧阳子规发觉来人是元冥四君之时,他已暗中严加戒备,元冥四君既能活到今朝,
那“冥冥幽经”的下半部,必然已被他等觅得,因此欧阳子规早已暗将护身神功提布于丈圆
地区之内,以防突变。
头戴竹篓的怪客,适巧坐在丈圆地区之外,休看长寿老人沉思凝神想着事情,九冥地君
倏施煞手,却仍然瞒他不过,他本来已无话语再向怪客谈说,只因怪客坐处,未在自己神功
防护圈内,他虽对这奇异怪客的神态不悦,但却不愿怪客失防,伤于元冥四君手中,故而有
心地挪上三步。
这三步足有七尺,已将怪客的坐处.包围在神功圈中,适时九冥地君所发玄煞寒丝已到,
立即胶围在丈圆圈外。
元冥四君的其余三人,怎肯待慢,双手连扬,各发寒丝,大片淡烟闪处,欧阳子规和怪
客身外,已被寒丝布成目光难以看到的丝幕。
欧阳子规突觉护身罡气竟自波动,始知元冥四君功力果非昔日,他暗施全力将罡气向外
涨布,仅仅进不足尺,不由也暗中吃惊,他虽不知对方所施的是什么功力,但却深自警惕,
不敢大意。
元冥四君也没想到这看来其貌不扬的秃胖老头儿,竟已练成玄门中无上至高的“九环玄
罡”,若非九冥地君的玄煞寒丝发出得凑巧而恰当,设若双方是用内功真力另外拚搏,自己
四人必上大当。如今自己四人行动自如,真力可以收回,而寒丝紧附对方罡气之外,使对方
无法松懈分毫,胜券在捏,不由大喜。
冥目阎君蓦地桀桀阴笑着说道:
“喂,老头儿,如今你和这戴竹篓的怪小子,俱已困在我弟兄的“玄煞寒丝”之下,无
异网中之鱼!
只要你内力不济,护身罡气一收,寒丝乘虚而入,必死无疑,若能听从我四人的吩咐,
或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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