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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雨翻云 (第25卷)
第九章 直捣敌巢
怜秀秀醒了过来,心中奇怪,白己见过庞斑后怎么仍可这么容易入睡?睁眼一看,
只见浪翻云安坐椅内,含笑看着自己,心中有点明白,不顾一切爬起床来,扑入他怀里
去,用尽气力搂紧他的脖子,像怕失去了他的样子。
浪翻云想起了纪惜惜,每逢午夜梦回,总用尽气力搂着她,不住呼唤他的名字。
眼前与怜秀秀的情景,便像与纪惜惜再续未了之缘。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那是惜惜最喜爱的两句诗词。
怜秀秀最打动他的,不是天生丽质和如花玉容,而是她的筝艺歌声,才情丰溢,那
和纪惜惜是多么神肖。
他再难回复以前与纪惜惜两情缱绻的情怀,但现在却是另一番滋味,若水之淡,但
亦若水的隽永。
生命苦短,为何要这惹人怜爱的人儿痛苦失望,饱受折磨。只看她眉眼间的凄怨,
便知她曾经历过很多断肠伤怀的事。她亦有谜样般的身世。
这些他都不想知道。过去了的让它过去吧。
怜秀秀的身体不住升温,檀口不住发出荡人心魄的娇吟,显是为他动了春情。
浪翻云在她耳旁轻喝一声。怜秀秀娇躯一颤,清醒过来,茫然看着浪翻云。
浪翻云爱怜地吻了她的香,微笑道:“明天就是朱元璋大寿,秀秀是否有一台好戏?”
怜秀秀娇痴地点头,秀眸射出无比的深情。
和庞斑的关系就像告了一段落。以后她可把心神全放在这天下间唯一能与庞斑媲美
的伟大人物身上。
浪翻云淡淡道:“你教花朵儿收拾好东西,演完第一台戏后,我会把你带离皇宫。”
怜秀秀眼中先射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然后一声欢呼,香吻雨点般落到他脸上去。
浪翻云笑道:“好好睡一觉吧:我今晚还要再杀几个人。”
水师船是惊弓之鸟,忙发出警报。
凌战天定神一看,只见来的只是一艘中型战船,还向他们发出灯号。
翟雨时笑道:“是自己人!”除了七夫人于抚云回到她的船上去外,不舍夫妇和荆
城冷仍留在这条夺回来的巨舰上。
装有四门神武大炮的战舰则由上官鹰亲自坐镇。
浪翻云吩咐传讯员通知水师船不用担心。
战舰转瞬接近,人影一闪,梁秋未飞身跃了过来。
小别重逢,各人均非常欣悦。
简单的引见后,梁秋末听得不费吹灰之力歼灭了黄河帮,大喜如狂道:“如此事情
简单得多了,胡节看来立心造反,把所有战舰全集中到怒蛟岛,看来像等候什么似的。”
不舍笑道:“他显然不知道兄长胡惟庸被单玉如出卖了,还在等待这奸相的消息。”
翟雨时道:“这是对付胡节千载一时的机会,他因心中有鬼,必然不敢与附近的地
力水师和官府联络,而朱元璋亦必已传令对付胡节,所以若我们趁机攻击他,他将变成
孤立无援。否则若给单玉如成功夺权,她必会先拉拢他,那时要抢回怒蛟岛就困难多了。”
上官鹰这时来到船上,听到这番话,精神大振道:“建造新船的事办得怎样了?”
梁秋末道:“新旧船只加起来,可用的有四十二艘,虽仍少了点,但这次我们的目
标是抢回怒蛟岛,勉强点也应够用了。更何况黄河帮已不存在了呢!”凌战天道:“就
这么说,我们立即动程往洞庭,收复怒蛟岛。”
转向不舍等道:“护送眷属的事,就交给大师贤伉俪和七夫人及荆兄了。”
荆城冷笑道:“这么精的战争,怎可没有我的一分儿。而且一旦单玉如得势,师傅
的侧院便不再是安身之所,须另找处把他们安顿才成。”
凌战天知自己是大过兴奋了,思虑有失周详,一拍额头道:“我真糊涂,一切听从
荆兄主意。”
众人均笑了起来。
上官鹰望往月照下的茫茫大江,心头一阵激动,心中向父亲在天之灵禀告道:“鹰
儿虽曾失去了怒蛟岛,但很快又可把它夺回来,绝不会弱了怒蛟帮的威名。”
船帆高张中,船队逆流朝洞庭驶去。
到了鄱阳湖,就是把护航水师船撇掉的时刻了。
因为说不定到了那时,天下再不是朱元的了。
风行烈扛着丈二红枪,戚长征则手掣长刀,走上城东北通往富贵山的路上,树荫掩
映中,不时可见左方远处的玄武湖,反映着月色而闪闪玉光。
两人得报大仇,心情都与奋舒畅,边行边谈笑,那像要去与顽强的敌人正面交锋。
戚长征忽地压低声音道:“那簿昭如算够味道吧:可惜不肯嫁人。”
风行烈失笑道:“你的心什么时候才能满足下来,小心我们的寒大掌门,打破了醋
罐的滋味有得你好受呢。”
戚长征确有点怕寒碧翠,改变话题道:“假若眼见皇位真落到允手上,你会否助燕
王争天下?”
风行烈沉吟半晌,轻叹道:“现在年怜丹已死,无双国复国有望,只要处理完一些
小事后,我会远赴无双国,希望将来我们这群好兄弟仍有相见的日子。”
戚长征愕然道:“你不想知道拦江之战的结果吗?”
风行烈苦笑道:“我有点不敢面对那现实。”
戚长征无言以对。
他当然明白风行烈的心情,说到底,任何人也会认为庞斑的赢面高出一线,只要看
看韩柏,就知晓道心种魔大法是如何厉害了。
眼前出现一条支路。
戚长征伸手按着风行烈的肩头,推着他转入支路去,叹道:“今天只想今天事,明
天的事还是省点精神好了,假设待会遇上水月大宗就好了。”
风行烈道:“照我看浪大叔的坚决神情,绝不会让他活命到现在的,否则他会来警
告我们了。”
戚长征笑道:“除了庞斑不说外,现在我老戚什么人都不怕,管他水月大宗还是单
玉如,一个夹杀一个,两个来杀一双。”
路尽处现出庄院的大门,高墙往两旁延展。
戚长征大喝道:“单玉如滚出来见我,老子报仇来也。”冲前一脚踢出,大门那堪
劲力,门闩折断,散了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一声巨响。
两人闪电掠进去,只见房舍连绵,他们处身在主宅前的小广场上。
主宅大门“哗”的一声被推了开来,七名男女拥了出广场,形成一个平月形,把两
人围着。
四个女的都是衣着性感,百媚千娇。
戚长征看过去没有一个是认识的,反是风行烈认出了其中一人是魅影剑派的新一代
第一高手刁辟情,看他神气,一直困扰着他的伤势已完全消失。原来他竟是单玉如的人。
这些人均毫无惊惶之色,显然早从暗哨处得到他们闯上山来的消息。
不过刁辟情等人自然不知道他们是故意露出行藏,使他们惊觉。
戚长征大喝道:“天命教妖人妖女,给老戚我报上名来!”这三个男人,其中一个
相貌如狼,一身华服的高大汉子,因形相特别,非常惹人注目,凶光闪闪的眼睛仔细打
量了戚长征一会后才怪笑一声道:“你就是那戚长征了,看你乳臭未干,竟敢来我“夜
枭”羊面前扬威耀武,敢情是活得不耐烦了。”
刁辟情外,另一个男人年约四十,打扮得很斯文,可是脸色苍白有如死人,叫人看
得很不舒服,只见他冷冷看着两人,声音平板道:“单是累得我要由美女的身体爬起来,
你两人即该受尽活罪而死了。”
众妖女娇笑起来,放浪形骸,非常诱人。
戚长征和风行烈交换了个眼色,均收起了轻敌之心。
魔教的来源早不可考,但在唐末开始势力大盛,千门百派,相沿下来,其中以“血
手”厉工为首的阴癸派最是强大,门下弟子如毕夜惊、烈日炎均曾为蒙古人出力。他们
只讲功利,从不理民族大义,更不管什么仁义道德,故黑白两道均对他们深恶痛绝。
厉工失踪后,阴癸派开始式微,反而该派着名凶人符瑶红的爱徒单玉如创立的天命
教开始茁长壮大,联络其它魔教旁支,隐然有与朱元璋争雄天下之势。
最后惹得言静庵联同净念禅主出手对付单玉如,天命教才销声匿迹,到现在被发现
仍在暗中图谋。
当年与单玉如并称于世的魔教高手尚有三人,魔功技虽逊于单玉如,但均为强绝一
时的魔门宗主,世称“玉枭夺魂”。
“玉”是“翠袖环”单玉如;“枭”就是眼前这“夜枭”羊;“夺”便是“夺魄”
解符;“魂”指的是“索魂太岁”都穆。
单玉如避世潜隐后,这三人同告失踪,想不到“夜枭”羊竟又现身此处,可知他们
当年只是为配合单玉如的阴谋,潜藏了起来而已。
另外这人看形相与索魂太岁都穆非常吻合,语气显出与羊平起平坐的气派,看来十
成有九成是这魔教凶人。
故这一仗并非想象中的容易。
不过既有这两大凶人座,此处自然应是天命教的大本营。
刁辟情眼中射出深刻的仇恨,狠狠盯着风行烈道:“让刁某和风兄玩两手吧!”话
尚未完,鞘中魅剑来到手里,森森剑寒,循着一条弧线,凶猛绝伦地划向风行烈扛着红
枪另一边的颈侧处,意图先发制人。
魅影剑派与双修府仇怨甚深,现在风行烈成了双修府的快婿,刁辟情自然要不择手
段把他杀死。
刁辟情的剑术无疑相当高明,可是风行烈连西域三大高手之一的“花仙”年怜丹都
宰了,已晋身天下顶尖高手之列,仅次于庞斑、浪翻云两人,几可与鬼王、里赤媚等处
于同等级数,那会惧怕区区魅影剑派的后起之秀。
他这次和戚长征到这里来正是要大杀一通,冷喝一声,稍往后移,丈二红枪摆出起
手式“无定势”,枪尖虚晃,教人不知攻向何处。
刁辟情生出茫然之感,只觉对方红枪一晃,自己的所有进路全被封死,吓得改攻为
守,在眼前幻起一片剑光,守得严谨紧密。
“夜枭”羊见到剑光枪影,惹起了他嗜杀的天性,伸出大舌一舐皮,同“索魂太岁”
都穆道:“来:我们再不用讲什么江湖规矩,前辈后辈,一起来把这小子失分了,回头
才收拾另外那小子。”
戚长征哈哈一笑,右手天兵宝刀一振,想起若被这等天生邪毒的人夺得政权,确是
苍生有难了,此种人多杀一个,就是为万民做了无限功德,登时热血沸腾,杀机大盛,
天兵宝刀催发出凌厉之气,乃虽未发,阵阵刀气已往两个魔头冲去。
羊和都穆想不到他达到了能隔空发出先天刀气的境界,他们都是久老成精,不待他
蓄满气势,前者掣出一条金光闪闪,长只三尺的钢,后者由腰背处拔出一对短戟,配合
得天去无缝地向戚长征同施杀手。
那四名天命教的荡女对这这种凶险的场面大感刺激,娇笑着退后,不知应看那一组
的战事才好。
“锵锵锵!”一连三枪,把刁辟情冲退了五步,任他施尽浑身解数,可是对力平平
无奇的一枪,总使他有无可抗御的感觉,心叫不妙,知道自己心神为对方气势所慑时,
风行烈一声暴喝,丈二红枪第四度激射而来。
枪风嗤嗤。
刁辟情感到对方枪劲把自己所有进退之路完全封死,纵使不愿,亦不得不使出硬拚
招数,全力一剑绞击对方红枪。
风行烈心中暗笑,就在枪剑交触时,体内三气迸发,狂风奔浪般分作三波,挟着枪
劲送入对手的魅影剑内去。
这三气汇聚全因机缘巧合而成,发乎天然,年怜丹亦因猝不及防下应付不了,才会
落败身死,刁辟情武技虽高,和年怜丹相比却是差远了,勉强挡过第一浪的气动,当第
二浪袭体时,前胸如受雷击,哗的一声鲜血狂喷,到第三波时,被对方精神力量入侵神
经,登时头痛欲裂,惨哼一声,踉跄后退。
那四个天命教妖女见势色不妙,掠了过来,意图施以援手,四女用的一律是软剑,
迎风运劲抖直,在刁辟情前组成一幅剑幕。
风行烈乃大行家,一看便知这四女只达普通好手的境界,连鬼王府的锒卫都比不上,
看也不看,一式“横扫千军”,狂风吹扫枯叶般横腰扫去。
这边的戚长征却没有他那么风光,甫交手,他使发觉这两大凶人确是名不虚传,不
但功力深厚,而且招数专走狠恶毒辣路子,绝不易与,手中天兵宝刀寒光连闪,带着凌
厉的劈空刀气,堪堪抵着敌人狂猛的攻势。
瞬眼间,都穆一对短戟由不同角度闪电剌出了二十四击,而羊则刚刚相反,每一招
都沉稳缓慢,但带起真劲做成的暗涌,却使人生出明知其既慢且缓,亦有无法躲避的感
觉。
这种一快一慢的联手战术,戚长征还是初次遇上,感到压力大得令人害怕,又有种
非常不舒畅,像有浑身气力偏是无法舒的无奈感觉。
当然并非说他真的无力反抗,只是感觉如此而已,他乃天性强悍的人,凝聚心力,
天兵宝刀开阖纵横,隐然有君临天下的霸气,不住闪移间,仍保持强大的攻势,丝毫没
因对方庞大的压力而在气势上有任何萎缩之态。不过若说要取胜杀敌,却是妄想了。不
过已打得两大凶人暗暗心惊,更增杀他决心。
他们本以为以两人联手之力,三招两式就可把他收拾,日下才知这只是个梦想。
两魔毫不留手,魔功技层出不穷,不断加强压力,务求在风行烈收拾四女和刁辟情
前,先一步置对手于死地。
那边的风行烈打的亦是同样主意,见戚长征形势不妙,立下速战速决之心。
“当!”的一声,丈二红枪先扫上最右方一女的软剑,妖女立时一声惨号,软剑脱
手,口喷鲜血,踉跄跌退。
另三女骇得花容失色,那料得到对方一枪扫来,竟有此千军难挡的功力和气势,慌
忙退后。
风行烈一声长啸,丈二红枪生出万千变化,漫天枪影,把刁辟情卷里其中。
刁辟情再次受伤,功力减弱,立时吓得魂飞魄散,剑光护体,硬要往后疾退。
“锵!”的一声脆响,红枪破入剑影里。
刁辟情惨叫一声,仍是往后疾退,但返到大宅的石阶时,胸口鲜血喷而出,仰跌毙
命。
他也不知走了什么恶运,甫出道便被浪翻云所伤,旧伤刚愈又毕命于风行烈枪下,
从没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风行烈眼光落到四女身上时,众女一声发喊,掉头奔回宅内去。
风行烈大笑道:“戚兄:小弟来了。”
丈二红枪幻出满天钻动的芒影,铺天盖地的把羊卷了进去。
戚长征压力一轻,长笑道:“来得及时!”刀势一放,与都穆比赛谁快一点般以攻
对攻,十多招一过,都穆已落在下风。
羊则怪叫连连,原来风行烈每一枪均以三气克敌,羊武功虽比都穆更高明,但比之
年怜丹仍低了一线,立即吃了大亏。
两个蒙脸黑衣人同时由大宅奔出来,站在长阶之顶,冷然看着正在拚斗的两对人。
戚长征虽在激战中,犹有馀力,大笑道:“见不得光的人终被迫出来了。”
这正是范良极整个计划最精的地方。
天命教有个弱点,就是一天未夺得皇权,教中的人和物都是见不得光的。
人又分两类,一类是羊、都穆这种核心分子,能不露光当然最好,露光亦是无妨。
另一类就是依附天命教的黑白两道人物,例如长白派、田桐或展羽之流,若在单玉如取
得天下前,暴露了身分,立时声誉扫地,动辄还会招来被自己门派家法处置和灭门灭族
的大灾难。像不老神仙那么有名望有地位,门派产业多不胜数,家财丰厚,但若给朱元
璋知他附逆谋反,不但长白派要在江湖除名,所有有关人等均会受诛连,故此谁敢在允
登上皇位前曝光。亦因此在这天命教的大本营里,敌人虽是实力雄厚,敢出来应战的人
并不多,要就学这两个蒙脸人那样,将全身包里起来,还不能以惯用的兵器或武功应敌。
物就是指所有纪录和资料。
风、戚两人故意大张声势找上来,就是要教敌人有收拾东西溜走的想法。
在天命教的人来说,只要巢穴被侦破,唯一方法就是溜走,绝不会蠢得坐待禁卫厂
卫到来围剿。
都穆等人出来拦截他们,只是要让其它人可从容逃走罢了。
岂知刁辟情几个照面即命丧于风行别的丈二红枪下,都穆和羊这两个着名凶人又落
在下风,暗中接应的人唯有出来援手。
浓烟忽地冲天而起,一座楼房着火焚烧,起火如此突然和猛烈,明眼人一看便心知
肚明天命教的人已执拾好最重要的宗卷册籍,带不走的就一把火烧个干干净净。
都穆和羊同声惨哼,分别中招。虽是轻伤,但心理的打击却最是严重的,登时气全
消,被这两位年轻高手杀得左支右绌,汗流浃背。
两个蒙睑人知道非出手不可,打个招呼,分别扑往场中,援助两人。
一声佛号,在墙头响起。
只见忘情师人卓立墙头,左云清右云素,凝视着其中一个人,淡淡道:“这位不是
田桐施主吗?”
那黑衣人想不到忘情师太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浑身一震,一言不发转身便逃。
云素一声清叱,大鸟腾空般身剑合一,一缕轻烟地在长阶处赶上田桐,剑光展开,
把他缠着不放。
戚长征哈哈一笑道:“师太,这个什么破人索命的太岁交给你,我要看藏起了矛铲
的展羽怎样双飞?”
一刀劈开了都穆,这种凶人那会讲义气,一声扯呼,由另一边围墙逸去。
羊亦一声狂叫,便以肩头挨了一枪,脱出枪影,正要溜走时,风行烈一声狂喝,丈
二红枪离手激射而出,贯入他的胸口,一代凶人,当场毙命。
戚长征掣起重重刀浪,滚滚不息地向空手应敌的展羽杀去,同时大叫道:“师太、
行烈,快去追其它人。”
风行烈一声领命,取回红枪,往主宅大门冲去在经过剧斗的云素和田桐身旁时,红
枪一闪,田桐立时离地横飞,倒毙石阶之上。
云素一声佛号,垂下俏脸道:“多谢施主!”风行烈然一笑道:“小师傅定是从未
杀过人所以虽占尽上风,仍不忍下手,对吗?”
云素俏脸通红时,风行烈早旋风般卷入了宅内。
忘情师太再一声佛号,沿墙头往东屋角奔去,两女忙追随左右。
剩下了展羽在戚长征有若君临天下之势的刀下,垂死挣扎。
这天命教的大本营坐北向南,风、戚两人进庄处是正南的大门。
正北处是绝岭高崖,可俯瞰山下景色和远处的金陵市中心。
左方是延绵不绝的密林,右方有三道怪石层出不穷的溪流,由西南力绕庄而来,最
后在北面的高倾泻而出,形成一道下飞百丈的长瀑,形成了一道层层流注的大小水潭,
直至山脚。此水流接通地底泉水,长年不绝,不受季节雨水所影响。
逃走的道有三条,两条是分别通往右方密林处和左方溪流对岸的草丛区。
第三条地道的设计却非常巧妙,通到北面高崖一个岩洞内,再凭预先备好的长索,
可轻易滑到山脚去,既安全又快捷。
但在范良极这盗王的耳日下,这些设施无一能瞒过他。
虚夜月、谷姿仙、薄昭如、寒碧翠、谷倩莲和小玲珑诸女藏伏山脚一块巨石后,聚
精会神注视着的山崖脚的草丛处,敌人若要逃走,这处就是攀索而下的落足点。
飞瀑由左方下,发出啦啦的声响。
蓦地十多条飞索由上面放下来,尾端离地丈许,不住晃动着。
众女松了一口气,喜上眉梢,知道范良极这着押对了。
以他们的实力,实无法分头守着三条地道的出口,细经思量后,一致认为其它两条
地道只是惑人耳目的幌子,只有这条直接逃到山外的暗道才是真正的逃路。
不过另外两条地道的出口亦非毫无布置,由霍欲泪的人持强弩、火器把守,只要闻
得人声,立时以柴火浓烟封道,教敌人只能由这高崖道逃生。
忘情师太和两徒则负责巡逡庄院外围,随时可增援风、戚或霍欲泪的鬼王府卫。
“飕:飕!”声中,十多个蒙面人从索上滑下,瞬眼间落到地上,足踏实地后,闪
了一闪,没入两旁密林里,消失不见,竟是一刻也不肯停留。
众女看得直吐凉气,这十多人个个武功高强,正面交锋,凭她们这几个人绝对讨不
了便宜。
接着又落下了十多人,这些人武功较次,但逃走的决心同样的大,急溜溜如丧家之
犬。如此逃了五批人,人数超过了六十以上。
聚女暗暗心焦,为何仍不见韩柏和范良极这两个活宝冤家采取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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