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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
第05章 洹水退敌
项少龙和乌卓的一百子弟兵,手持强弩,伏在一座离营地只有数百步的密林里,看着在
微朦的天色里,正缓缓离开的己方车马队。
天色大明时,成胥指挥的队伍已消失在下游的弯角处。
又过了顷刻,蹄声人声同时由两岸传来。
一队近四百人的马贼,在上游一个密林驰出,对岸亦涌出大群彪悍的贼兵,其中一人高
踞马上,长着一撮粗浓的灰胡,正是纵横赵境的头号马贼灰胡。
只见他气得翘须瞪眼,暴跳如雷,不断催促手下把渡河的木筏由隐蔽处搬出来,好去追
赶敌人,显已乱了方寸。
蹄声响起,在这边岸上的马贼已一窝蜂的沿河驰去。
另一股马贼开始渡江。
项少龙偷看了乌卓两眼,见他在这种千钧一发的紧张形势里,仍是沉着冷静,心中暗
赞。
二十多只木筏,载着战马物资,渡河过来。
当灰胡的人卸下了两批近四百匹战马和粮食後,开始载马贼渡河。
灰胡亦在其中一个木筏之上。
此时这边岸上只留有五六十名马贼,均全无防备,忙着把马儿赶到岸旁的平地处。
项少龙打了个手号,百多人由密林处囗叟囗叟连声发出一轮弩箭,射得对方人仰马翻,
伤亡过半。
灰胡等魂飞魄散,仓皇下搭箭还击。岸上剩下的小量贼兵,则一声发喊,四散奔逃。
项少龙等早移到岸旁的石後,弩机声响,劲箭飞蝗般往在筏上毫无掩蔽的马贼射去。
马贼避无可避,纷纷中箭,鲜血染红了木筏和河水。
灰胡忙喝令退回对岸去。
众人黥准了他,一齐发箭射向这明显的目标。马贼虽高举木盾,仍挡不了百弩齐发劲力
强大的箭矢,一个个纷纷倒下。
灰胡见势色不对,一声狂喊,翻身跳入水里,躲往木筏之下。
众贼有样学样,纷纷跳入水里去。
对岸尚有近二百马贼,不过除了暴跳暴叫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劲箭直射入水里,鲜血不住由水里涌起来,然後是浮出水面的贼尸,情景残酷之极。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从来就是战场上的铁律。
木筏散乱无章地往下游飘去。
项少龙心悬成胥那方的情况,一声令下,呜金收兵,无暇理会灰胡的生死,骑上抢来的
贼马,又把装载着武器粮食的马匹全部牵走,往下游驰去。
成胥方面的战事这时也到了尾声。
他们到了下游形势适合处,联车作阵,又由查元裕领了四百人,伏布侧翼密林处,静候
追兵。
四百马贼沿河赶来,刚转过弯,看到严阵以待的赵兵时,早进入了伏兵射程之内,进退
失措下,被赵兵借车阵的掩护,弩机强弓,一起发射,立时人跌马倒。
馀下者退走不及,想由侧翼绕过车阵时,又给查元裕和埋伏的四百赵兵,射个七零八
落,溃不成军。
急急往後撤退,却刚好遇着项少龙的援军,再给杀个措手不及,逃得掉的不出五十人,
都是弃马曳甲,窜入岸旁的丛林里。
大获全胜下,全军欢声雷动,连平原家的人都分享了那胜利的气氛。
是役项少龙方面只伤了四十多人,但无一重伤,战果骄人,再次证明了项少龙具有优秀
的军事头脑和灵活有效的战术。
项少龙派出了二十人,把俘获的三百多匹战马送回赵国,至於武器箭矢粮食则留为己
用,包伤兵後,继续沿河东行。
黄昏结营时,离开内河只有两日半的路程了。
一来因路途起伏不平,又兼剧战之後,人困马乏下,众人都尽量争取时间休息,一宿无
话,次日清晨继续行程。
景色又变,山势起伏延绵,草木茂盛,风光如画,山涧深溪,飞瀑流泉,教人目不暇
给。
岸旁是广阔的原始森林,巨大的云杉高云端,粗壮者数人合抱不过。
阵阵林涛中夹杂着动物奔窜号叫的声音,赵兵沿途打了些旱獭野兔,好作晚餐的美点。
有时登到高处,极目而视,只见远处草原无限,林海。
草浪中偶见村舍农田,对项少龙来说,确是处处桃源,更不明白人们为何还要你争我
夺,惟有怪责人类天生贪婪的劣根性。
景色虽美,路程却是举步维艰,不但要靠人力开路,很多时还要靠树干铺路,才可穿溪
渡涧。
整天走了不到十里路,最後在一处山头营起灶。
人虽疲倦,但众兵都士气昂扬,心悦诚服为项少龙做任何事。
美人爱英雄,雅夫人对他更是千依百顺,曲意逢迎,使他享尽这尤物的温柔滋味。
赵倩自那天隔窗和他说话後,便蓄意躲开了他,他无奈下只好默许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没有采取打破这僵局的任何手段。
用膳後,平原夫人又派人过来邀请他过去说有事相商。
项少龙亦好奇地想知道她目前的态度,匆匆来到平原夫人的私帐。
岂知帐内的平原夫人後立了两名家将,教他大失所,不轨之念消失得无影无。
与平原夫人的关系乃不折不扣的男女征战,赋予了他犯罪的感觉,亦因而带来他更强烈
的刺激。
而且那个男人不喜爱新鲜,何况项少龙这惯於风流阵仗的人。
平原夫人正襟危坐地席上,招呼他坐下後,先狠狠白他一眼,才道「今次我们可以好
好谈谈了吧!」
项少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暗里恨得牙痒痒地,表面却不得不恭敬地道「夫人请吩
咐!」
平原夫人再横他一眼,一又恨又爱的诱人神情,却冷冰冰的道「现在我们远离了大
路,究竟要到那里去?」
项少龙答道「路途艰险,夫人辛苦了,我们是要先抵内河,才沿河朝大梁去。」
平原夫人忽地叹了一囗气,微俯过来,轻声道「若你··我可以遣走他们。」
项少龙大喜,连忙点头答应。
平原夫人挥走了那两名家将後,凝神瞧了他一会,似有所感道「你确是个难得的人
材,现在保证无人再敢怀疑你曾以五十之众,挡御了灰胡的八百马贼了。」
项少龙微笑道「马贼只是乌合之众,胜之不武。」
平原夫人摇头道「有些人是天生的将领,不但能使将士用命,还能以奇兵取胜,屡战
不殆,你便是这类人。」
项少龙不知她又要弄甚麽玄虚,惟有谦然受赞。
平原夫人忽地俏脸微红,垂下头去道「渡过内河,朝东南走二十天,便到达濮水,再
沿河南下,十天可至封丘,那城的守将关朴是我的人,那我们便可脱离险境了。」
项少龙道「卑职当然依照夫人的吩咐行事。」接着奇道「为何夫人嫩滑的脸蛋儿会
忽然红了起来呢?」
平原夫人更是霞烧玉颊,道「又故态复萌了吗?给本夫人滚出去。」
项少龙见她着窘,心头大快,笑嘻嘻站了起来,施礼道「卑职告退了!」脚却像生了
根般动也不动。
平原夫人那会真要赶他走,见他脚步全无移动迹象,又又喜道「为甚麽还不走?」
项少龙不怀好意笑道「夫人不给卑职一点赏赐吗?」
平原夫人心情显是矛盾之极,幽幽看了他一眼後,垂下俏脸。
项少龙走了过去,到了她背後,跪了下来,两手探前微一用力,这贵妇便无力地靠入他
怀里,使他又再次享受到她的红唇。
今次项少龙再进一步,两手恣意揉捏她的酥胸。
平原夫人娇躯剧震,死命捉着他那对无恶不作的手,娇喘着道「项少龙!」
项少龙最明白得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宝贵的。这样吊她的瘾,最能使她到了大梁後,狠不
下心肠害自己。两手按兵不动,痛吻个饱後,便扬长去了,留下这美妇独自捱那寂寞的一
夜。
接着的二十多天,他们继续东南行,渡过了内河和西河,过魏人大城濮阳而不入,由濮
阳南面的官道直下濮水。
经过了这段平安的日子後,他们的侦骑再次发现了敌人探子的影,使他们知道危机再
现。
他们车马既多,又要不时修补坏了的车子,慢得像蜗牛般,根本全无可甩掉敌人的方
法,惟有祈求这些不知名的敌人不会比灰胡更厉害便心满意足了。
这时地近大梁,官道旁关防处处,数十里便可遇上魏人的土塞军营。魏兵态度奇怪,看
过他们的文书後,虽没有留难,却不肯派人护送,到官道已尽,他们只好朝东往濮水而去。
三天後离开了山路,到了濮水西岸一无际的大草原,还要走上两天,才可到达濮水。
大队人马在草原边停了下来。
项少龙和乌卓、成胥、查元裕三人走到一旁商议,各人都神色凝重。
乌卓道「现在我们的行和兵力全被敌人了若指掌,可是我们对或会来犯的敌人却一无
所知,正犯了敌暗我明的兵家大忌。」
成胥接囗道「敌人若要来犯,必会在这两天之内,因为在这平原之地,利攻不利守,
敌人势不肯错过如此良机。」再苦笑道「最怕是魏王使手下兵将扮成马贼来攻,那我们定
难逃过大难了。」
项少龙皱眉苦思了一会後,道「成胥提出这可能性,很有机会成为现实,既是如此,
我们自不能够眼睁睁地送死。」
三人凝神细听,看这智谋过人的统帅又有甚麽保命妙计。
项少龙沉声道「我们索性在这附近找一个背山面向平原的险固高地,建立土寨壕沟,
储备野味泉水,守他个十天半月,另外派出轻骑,前赴封丘,求那处的守将关朴派兵来援,
那时纵使魏王心存狡计,亦莫奈我何了。」
众人苦思後,都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中的最隹方法。
当下项少龙往找平原夫人商量,隔着竹帘,说出了计划和原因後,平原夫人低声道
「这方面你比我在行多了,一切由你决定吧。」
项少龙从未听过她对自己如此温言婉语,言听计从,心中一荡道「夫人想不想我今晚
来看你呢?」
平原夫人叹道「到了大梁再说好吗?我孩儿已因我和你数次独处一帐而非常不满,现
在他的身体逐渐痊好,我不想他为我们的事动气。」项少龙想起少原君,意兴索然,离开她
的车子,把计划通知雅夫人,再由她转述与赵倩知晓。
勘察了半天後,他们终於在草原的边沿区找到了一处背山面向平原的高地,设立营寨。
全军立时忙碌起来,同时派出二十快骑,着平原夫人的亲笔押印书信,分十条路线奔往
封丘求援。
今次立营的工程与前大不相同,以壕沟作主体防御。
沿着高地边缘处挖出深一丈、宽丈五的泥沟,掘出的土就堆於壕沟的前方,加石填筑,
变成了一道高若半丈的矮土墙,又留下孔穴供弩弓射箭之用,倒也非常坚固。然後把骡车推
到土墙内围,加强土墙对抗敌人冲击的力量。
在矮墙之外,上削尖的竹签,满布斜坡之上,又设下陷马坑,总之危机处处,以应付敌
人的强攻。
四周的树林长草都给去掉,以免敌人有掩蔽之物。
军营则依前法,采偃月式,主营居中,六军分居两翼,形成一个向前突出的半圆形。营
地与矮土墙间隔了三丈有馀,除非土墙被攻破,否则营地将在敌人矢石的射程外。
忙了三天後,终做到外辟壕堑,内设壁垒,壕堑外再布竹签陷坑,守以强弓硬弩的规
模。
项少龙为了防止敌人火攻,把背後山泉之水,挖沟引进营地。到一切布置妥当,已过了
五天时间。
这日当项少龙指挥手下在斜坡顶设置石时,探子回报,发现了一股实力接近万人的马贼
正由平原赶来。
众人心中恍然,知道这定是在草原久候他们不至的敌人,终忍不住正面来犯了。
而且亦证明他们猜得不错,这些敌人里若说没有混入了正规的魏兵,真是没有人会置
信。
纵然知道事实如此,他们仍弄不清楚为何魏王定要如此赶尽杀绝,唯一的解释是信陵君
的确威胁到他的王位,而他亦想借此来打击信陵君与赵人的关系。至於其他的原因,就非他
们所能知了。不过魏安厘王乃出名昏庸的国君,就算做出甚麽荒谬的事,亦没有人会奇怪。
那晚平安度过,到了次日,项少龙吩咐除了值班的兵士外,全体休息,好养精蓄锐,应
付敌人的攻击。
幸好他们由灰胡处俘获了大量的武器、粮食和箭矢,守个十天半月亦不虞箭尽粮绝。
还有一项优势是敌人想不到他们会筑土为城,所以理该没有带来针对这种防御设施的工
具,使他们应付起来会轻松许多。
黄昏时份,浩荡而来的马贼出现在平原之上,还设寨立营,俨然两军对峙之局。
项少龙细察敌人,失声道「看!那个不是灰胡吗?」
其他人用尽眼力,只见一队贼兵驰至近处,仰头往他们来,带头者正是灰胡。
成胥怒道「如此看来,灰胡根本是魏王的人,那些马贼亦是由魏兵改扮的,专责扰乱
别国的经济和治安,魏人真狠毒!」
查元裕摇头叹道「我真不明白大王为何要把我们最美丽的公主嫁给魏人。」
成胥骇然道「你小心点说话,若传入大王耳里,你和你的族人都会大祸临头。」
查元裕苦笑道「活过今晚再说吧!」
项少龙知他见贼势庞大,兵力十倍於己,心中虚怯。由此推之,其他人亦会有这种心
态,对士气自有影响,眉头一皱,计上心头,向成胥道「给我预备一批火箭,或者今晚我
可用得上它们。」
言罢不理他们不解的目光,回到帅营,取齐工具後,往营後走去。
在营与後山峭壁间,骡和马被分隔在两个大木围栅里,自由写意地喝着山泉引入的清
流,吃着山头的青草。
幸好这只是初冬时分,否则来一场大雪,这些骡马便有难了。
他抬头仔细研究了峭壁的形势和附近的山势,借着索钩之便,轻易爬了上去,用子在适
当的地点入了郭纵为他特制的爬山圈,一直延往隔的石山,套上粗索,这才爬回营地去,只
要爬过邻山,他便可轻易由这「秘径」降到数十丈的平原下面,进行任何秘密行动。
回到帅帐时,成胥气急败坏来寻他道「快来看!」
当他再到前线时,只见下面的贼兵全体动员,砍伐树木,把一端削尖,每根长约一丈,
一排排放在地上。
乌卓皱眉道「他们想干甚麽呢?」
项少龙亦心中嘀咕,旋即恍然道「那是攻我们这土城的工具,只要把这些树干一条条
并排在斜坡上,便可不惧我们箭矢石的攻击了。」
查元裕骇然道「这招确非常有用,只要前後三排挤在一起,连滚石都不用怕了。又可
阻挡我们的视线,教我们看不清他们的形势。」
乌卓冷笑道「若他们想下这东西,先要付出可怕的代价。」接着叹道「他们来少一
半人就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纵使他们会牺牲很多人,但馀下的军力仍足够攻破土城而入。
项少龙笑道「放心吧!敌人犯了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轻敌。你看他们的营房,一点
防御都没有,粮草马匹就那麽丢在後方,若我们能够给他们来一把火,他们的表情才好看
呢!」
乌卓等三人眉头大皱,看着把这座小山围得密不通风的贼子,暗忖对方并非轻敌,而是
纵是老鼠亦恐难溜出去放火烧营。
项少龙微微一笑,再不说话,回营休息。
倒头睡了两个时辰後,醒来时已是黄昏时分,雅夫人在旁静候他一起进膳。
项少龙精神饱满坐了起来,梳洗後连吃三大碗饭。
雅夫人奇怪地打量他道「看来你又是胸有成竹,否则为何会如此兴奋泰然?不过我真
想不通为何今次你仍会有破敌的把握。」
项少龙把她搂入怀里,笑道「雅儿害怕了吗?」
雅夫人欣然献上香吻笑道「没见你时确有点害怕,但见到你後忽然甚麽都不怕了。是
了!你到赵倩处看看她吧!她说有事求你呢。」
项少龙心想赵倩比马贼更令他头痛。
这美丽的三公主挥退了侍女後,来到他身前,含羞道「项少龙,赵倩可否向你借一件
东西呢?」项少龙奇道「你要借甚麽?」
赵倩赧然摊开白嫩滑的小手,轻轻道「我要你贴身带着的匕首。」
项少龙心中一颤道「你对我这麽没信心吗?我定能把你送往大梁的。」
赵倩秀眸一红,幽怨地瞪他一眼道「赵倩并不想你带她到大梁去,到甚麽地方都可
以,就是不要到大梁。」
没有那些话比这番话能清楚地表达出她对项少龙的情意。
听得项少龙热血上冲,冲囗而出道「好!我答应你,就算把你带往大梁,我亦有方法
把你完璧无损地带回赵国。」
赵倩剧震道「真的!」
项少龙感到她整张俏脸亮了起来,充盈着勃发的生机,猛一咬牙道「这是一个承
诺!」
说了这句话後,整个人轻松起来。
事实上自从知道魏国王室的复杂情况,又知赵王要盗取《鲁公秘录》,他便感到无法做
那牺牲赵倩终生幸福的帮凶。现在一旦表明心,那感觉不知多麽痛快。
赵倩大喜道「少龙!倩儿真的很感激你呢!」
项少龙见她对他比他对自己更有信心,心中欢喜,取出匕首塞入她的小手里,乘机握着
她柔道「非到最後关头,你切不可拿这匕首自尽。」
赵倩霞烧玉颊,珍而重之把这定情之物纳入怀里,垂首深情地道「倩儿全听少龙吩
咐。」
项少龙魂为之销,正想乘机一亲芳泽,战鼓声由山下传来。
看着山下的情势,成胥等脸色有若死灰,只有乌卓仍是那冷淡的表情。
贼人成功地以一排排阔约两丈的木排在地上,把山下所有逃路团团围了起来。
木排间只留一尺许空间,仅可容一人通过,若骑着马便过不了。一瓮中捉鳌状态。
木排顶挂了风灯,照得斜坡下方一片通明。
木排外此时聚集了近二千马贼,最前头的二百人举着高及人身的巨型木盾,盾底尖削,
可入土内,借力抵挡矢石的攻击。
另二百多人手持锄铲等工具,看样子是先要破去斜坡的障碍,填平装有尖刺的陷坑。接
着排列的就是五百名持着弩机强弓的远程攻击手,然後才是提着长钩、矛、戟等长兵器的贼
兵,阵容鼎盛,教人见之心寒。
灰胡和几名领袖模样的人高踞马上,对他们指指点点,显是商量攻击策略。
乌卓指着灰胡旁边长了一张狼脸的大汉道「那人叫『狼人』黎敖,是常寇患韩国边境
一带的着名马贼,与灰胡齐名,想不到亦是魏王的人。」
项少龙道「如此看来,这支万人部队应属不同的马贼,但却全是魏王派出的人。哼!
我有点明白了,魏王对付我们,固是要打击信陵君,亦含有私怨在内,因为我曾杀伤了大批
灰胡的人。」接着心中恍然,难怪当日窦良会向灰胡暗通消息,教灰胡来劫马和女人,因为
他们都是魏王派到赵境搅风搅雨的间谍。
成胥道「看来他们会分批昼夜不停地攻击我们,打一场长时间的消耗战。」
查元裕吁出一囗凉气道「救兵就算一接到消息便立即赶来,最少要在十五天後,我们
恐怕连三天都捱不住,谁想得到他们的实力这麽雄厚呢?」
鼓声响起。
盾牌手鱼贯由木栅间的空隙钻出来,队形整齐地列在前方,接着是工兵和射手。
项少龙见天已黑齐,向成胥要了那筒包着油布的火箭後,吩咐道「你们负责这里的防
务,我到敌後烧他们的粮草和赶走他们的马匹,看他们还能有甚麽作为?」
众人均愕然向他,不明白他怎样到得敌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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