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天 魔
2 他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凤栖梧的刀紧接又削至,却是以刀尖连封了安富双臂四处穴道。
鲜血立时停止了奔流,安富的二张脸却已转变得有如白垩,混身的鲜血仿佛都已在那片
刻之间流尽。
、凤栖梧那柄刀仍然没有沾上血,他用刀无疑很快,那柄刀也绝无疑问,是一柄好刀。
“叮”的刀入鞘,凤栖梧冷冷的道:“下一刀我斩的是你的头,走!”
安富忍痛转身,咬牙切齿的道:"你尽管神气,安家的人绝不会放过你。”
凤栖梧沉声道:“你若是以为我贪生怕死,可就错了。”
安宫冷笑道:“我只知道你今夜是偷进来。”“你以为是因为我害怕血手安庆。凤栖梧
嘶声道:“那完全是为了顾全婷婷的生命安全。安富一怔,他没有忘记凤栖梧方才那份骠
悍。那一阵漠视生死的疯狂砍杀,凤栖梧随即一把将安富抓住,疾掷了出去,这一掷用的力
真还不少,直将安富掷上了石阶。伤口撞在石阶上,安富只痛得死去活来,打了两个滚,挣扎
爬起,眼泪奔流。凤栖梧紧接追上,道:不用你,我也能自己找到,你这双脚若是走不动
了,我便干脆给你斩下来这句话出口,安富已慌忙往前奔去血仍然在奔流,安顺也还有气,
却已气若游丝,一个身子不停在血泊中颤抖,那张脸庞的肌肉已因为痛苦完全扭曲,看来简
直截像已变了另一个人。安富在安顺身旁停下,看了一眼,偏过头去,继续往前行,在对门
照壁停下。照壁上塑的是一头斑斓猛虎,咆哮在疾风劲草之间,神态威武,栩栩如生安富缓
级回过头来,恨恨的盯着凤栖梧,“密室的暗门就在这面照壁上?’凤栖梧喝问。安富道:
“虎眼是开机括所在,先按左,再按右!”凤栖梧一只手已举起来,突然停顿在半空:“你
来。--”安宫大笑,扬起那两条断臂:“我看你不是记性这么坏的人"凤栖梧冷笑道:
“你还有一双脚!”猛可探手抓住安富的腰带,将安富举起来,再抓着他右脚往那头猛虎的
左眼踩去。
安富立时又一声怪叫:“先按右一”凤栖梧一笑,仍然是抓着安富的右脚踩向虎眼;却
是改了往右眼那只虎眼一踩之下陷了下去,一阵奇怪的“轧轧"声接响,照壁上缓缓移开了
一道可容三个人并肩走过的暗门。那扇暗门看来不怎样厚,却是铁打的,进门是一个平台,
相当宽阔,两旁还设有栏干、全都是用大理石磨成,光洁而瑰丽。凭栏下望,是一个颇为宽
阔的大堂,当中一张雕嫡桌子,配与同样的椅子,再过,却是一道珠帘;灯光中晶光闪烁,
有如一道道发亮的瀑布。灯盏都是嵌在两旁的石壁上,明亮而不觉刺目,在建造的时候显然
下过一番心思。栏干当中一道适中的石阶在下伸展至大堂,铺上锦垫,着足无声。‘凤栖梧
将安富放下,仍然是要安富前行引路,就像已看出这个密室遍置杀人的机关。他的刀斜搁在
安富的脖子上,拾级紧随而下,安富若是想要摆脱他那柄刀的威胁,是没有可能的事。下了
石阶,更觉大堂的宽阔,凤栖梧目光一转,脱口道:“这不像是你们的地方安富冷笑道:
“我们有的是钱,甚么地方弄不出来”、凤栖梧说道:我只是奇怪,·以你们兄弟俩的粗
鄙,你们的父亲相信也绝不会是一个喜爱风雅的人。”安富闷哼了一声。凤栖梧四顾一眼,
道:"像你们这种人是绝对不会将地方弄成这样的。”安富冷笑道:“偏是你明白,”凤栖
梧道:“到现在为止,就只有石阶那块锦垫像是你们的东西。安富眼瞳中露出了诧异的神
色,凤栖梧接道:“若是我推测不错,这个连云庄只怕也不是你们这家人弄出来。安富冷冷
的道:“不是我们是谁?凤杨梧笑笑道:“你们要将一个地方据为己有,应该有 多办
法。”安富只是冷笑,凤栖梧接道:“血子安庆以我所知本来是一个剧盗,这个连云庄大概
是他从甚么人手上抢来。“胡说!”安富嘴虽硬,目光却闪缩。凤栖梧摇头,道:"怎样
子,都与我无关,我现在也是只向你要人,并不是向你要屋子。”、、。安富冷笑道:"你也
不是向我要人,是要尸!凤栖梧一张脸立即沉下来:"你很懂说话,但无论你怎样说,我也
不会将你的头斩下来"·安富冷笑道:"你甚么时候变得这样好?”凤栖梧冷酷的道:“我已
砍掉你一双手,其他事为甚么不留给别人呢?”“别人?”安富一怔。”那该说,你们的仇
人。“凤栖梧的语声更冷酷”我相信你们的仇人绝不会比我少。你这是甚么意思?”安富虽
则问,面色都已经变得非常难看,尽然是心中有数。凤栖梧仍回答:"你双手俱断,那了个仇
人相信你都不能够应付得来。”安富厉声道:“安家还有人!凤栖梧道:“只是不知道他们
能否保你一生。安富的面色难看,凤栖梧接道:不过你放心,看见你已没有了双臂,他们相
信也不会要你的命:“安富叫起来”凤栖梧,我就是活不下去,化为厉鬼也要与你算清这个
帐。”凤栖梧大笑,道:“好像你这种人,死入地狱,永不超生,化为厉鬼,那是废话。安
富闷哼一声,转过身子,双肩欲耸未耸,凤栖梧冷冷的盯着他:"你一动,我连你双脚也砍
下来!”安富双脚立时像给钉稳在地上。凤栖唔的刀往安富脸颊一拍,道:“走!”安富再
次提起脚步,往前走去,凤栖梧亦步亦趋,刀倏的一翻,一道珠帘被削下、无数珠子化作一
蓬光雨四面激射了开去。珠帘后还有珠帘,凤栖梧挥刀不停,那柄刀在他的手中,简直就像
玩魔术也似,飞灵巧幻,又豫已变成他身躯的部份/随意变化。“、’”
光雨一蓬蓬溅开,落下,凤栖梧刀停下的时候,十多道珠帘已只剩下了两道。
凤栖梧本待将这两道珠帘也斩下来,可是就在这时候,他看见了血。不是一点一滴,也
不是一片一滩,那简直就像是一片血海,染红了整块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也正从珠帘下缓缓
涌出来。安富目光一落,吓了一跳,凤栖梧的面色更有如白纸也似,看来非常恐怖。
安富不由自主瞟了凤栖梧一眼,看见凤栖梧的面色变成这样,由心寒出来。
那片血海继续往前涌,凤栖梧的情绪本已安定,这时候又激动起来;霍地一把抓住了安
富的胸膛,喝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富苦笑:"我也想知道……”语声颤抖。珠子在灯光中闪烁,隔着珠帘,他们看不到
那后面的情形,看久了眼睛竞有些发花。
凤栖梧一声怒吼,刀再挥,“哗啦啦”最后两道珠帘化作光雨迸射,灯光下六色缤纷,
难以盲喻的瑰丽,也难以言喻的诡异。
那些珠子不少洒落在血上,一颗颗仍然闪光,就像是一颗眼珠子也似,全都瞪着凤栖
梧。
凤栖梧无意瞥见,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从心寒出来,安富亦一阵心悸,他虽然一向杀人连
眼睛也都不眨一眨,却从未见过鲜血通流如此。
那两道珠帘被斩下,他们终于看见到底是怎么回事。
血是从一具尸体的脖子流出来。
那是一具女人的尸体,肌肤白皙,却并不光滑,简直就像是刚取出的骨髓。
肌肤绝无疑问已皱折起来,那种邹折却又绝无疑问、并不是因为年纪的关系倒像是肌肤
下的水份血液完全被抽干而萎缩。
,尸体是赤裸的,一丝不挂,因为萎缩而变得拘镂,那乳房瘪得如两个空布袋,斜贴在
身上。
尸体的头亦没有例外离开了脖子也不太远,只不过丈许。
那面部的肌肤虽然委缩皱折,但依稀仍然可以看出是一个美人胚子,一把长长的秀发,
就像是几条黑蛇般婉蜒血海中。
断口很整齐,用来砍下这个女人的头的那柄刀或剑什么,的必然是件好东西。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