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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鉴奇侠》第五卷


第四章 不胜欷嘘



  发源于北方的程氏。是很早便到达了长江以南的江浙一带,现在的浙江省吴兴县,在
秦、汉之期被称为“乌程”郡,据说是由秦朝出过一位大名鼎鼎的程林的缘故。
  豪州城北麓程家庄,愁风惨雾,庄主程庆尸体入了殓,停放大厅摆设灵堂,庄氏亲族二
百四十八口,个个如丧考妣,恸声哀嚎不绝于耳,可见生前为人所尊敬。
  书房中张盼湾装扮男身,宽袍博带,显得器宇轩昂龙章风姿,天质自然。
  张心宝轻摇雪白羽扇,头角崭然,一身绫罗绸缎,更显旧荦不羁,有旷世之度。
  程庄主的长男程通及独女程鸾,痛心丧父,头绑白巾,数日来已形容憔悴,精神有点恍
惚。
  望着这两位与自己年龄相近,见义勇为的男子,一身丽服应是世家子弟出来游侠江湖,
虽逢庄变,犹然潇洒自若,还真是初生之犊不畏虎。
  程鸾满脸戚容,黛眉微蹙,裣福作礼道:“两位公子!完壁归赵及送回家父尸体,小女
子代表程家铭感心中,本欲倒屣相迎,无奈丧服在身,乱头粗服实为不雅,所以因陋就简,
敬请原谅!”
  张盼湾拱手作揖轻声道:“请你们节哀顺变!这几天豪州城来了些江湖人物,龙蛇混杂
为数不少,皆是觊觎‘九龙金尊杯藏宝图’,而且‘天地死帖’却只争夺‘弱翠玉玲拢’,
实在事有蹊跷?这两股力量汇聚针对程家庄而来,实不可小觑!”
  程通怒目切齿,忿恚不平道:“哼!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光父生前的一些好友,却个
个如缩头乌龟,噤若寒蝉,连赴灵堂烧柱香都不敢来?难得两位兄台,素陈平生,却是好义
之辈,实在令人钦佩!”
  张心宝抡扇止住了他的话,抱拳叙礼道:“程兄弟!无须客气,程庄主生前说过,是亲
往西行,顺长江流域找寻北宫相逢来助,以解困境。而北宫相逢却是我们的契兄,怎能不帮
忙?”
  程驾姑娘消然落泪,悲泣道:“人海茫茫!找个人如海底捞针颇费时日,先父实是太冲
动了,才一面之交,人家怎会理睬?一出门就惹来杀身之祸,实在冤枉!”
  “唉!是程庄主命途多舛,逢了死劫。姑娘有所不知,游伙儿一饭之德必偿,睚皆之怨
必报,处身忠义才是顶天立地好男儿!”
  张盼湾星眸轮转,露出敬仰又似爱慕还带点幽怨如凄如诉神采道:“师兄老是夸资北宫
大侠!依我看来,您谈吐温文尔雅,有子健之才华,又是急公好义的那种真英雄。还兼备坦
荡磊落之胸襟气度,悲天悯人及温柔体贴善解人意,这才是真正的侠骨柔情好男儿!”
  张心宝受夸,满脸飞红,“十分尴尬道:“师弟!哪有自家人老王卖瓜自卖自夸?也不
怕别人看笑话!北宫相逢如果在几天路程内,不是太远的话,接到了飞鸽传书,肯定赶来相
助一臂之力!”
  “师兄!就凭你我俩人道力合作,就有如‘天作之合’己然足够应付那些鸡呜狗盗之辈
了!又何必叫他来?”
  程通及程鸾俩兄妹喜呼一声,脸色一扫连日来阴霾,这下子全庄有救了,还是对他们师
兄弟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没有一点信心。
  程弯明眸放亮异采,万缕柔情飘向了张盼湾,一改愁惨玉面,呵咭一笑,嫣然道:“张
公子好奇怪的譬喻?使人费解?”
  张心宝一愕,倒想知道程鸾对着张盼湾含情脉脉,所指为何?难道看不出来是个西贝
货?
  喔!对了,所谓情人眼中出西施,脸上的麻子当成酒涡看?
  “程姑娘!我师弟何处不对?请不吝指教!”
  程鸾站娘面对张心宝,却斜瞅了张盼湾一眼,双颊霞飞,轻声如蚊蚋道:“指教不敢!
自古“天作之合”之措词,是用于男女俩情相悦而结为连理,祝福之用的,怎可放在师兄弟
之感情嘛?”
  这么一说,张心宝愕了一愕,瞬间明白了,还怪自己没有用心去听。
  程通憨头憨脑,一手扣着额头“哎哟!”声,自以为机灵聪明。
  猛然叫道:“你们师兄弟长得十分俊俏!莫非有“断袖之癖”实在不可思议……”
  张盼湾满脸通红连至耳根,双眸狠狠瞄了张心宝一眼,一跺脚掉头就走,离开了书房,
迳行而去。
  丢了一句妙语双关话。
  “你真是个呆头鹅!”
  程通闻言,知道得罪了贵客,瞬间脸红如枣,傻愕当场不知所措。
  张心宝抚腮掏耳,好似马耳东风不理不睬,就像不干自己的事。
  程鸾姑娘双颊红烧,叫了一声“哥哥!”瞪了程通一眼,不失礼仪的向张心宝裣福一
下,随后甚急地追了出去。
  张心宝淡然自若,趋前轻拍了傻愕的程通肩膀道:“总算替我解了危!当浮一大白。”
  程通仰头朝天,猛搔着后脑勺,无厘头的不知道这三个人说什么跟什么来着?
  猛地—拍掌,笑吟吟道:“对了!是我妹妹喜欢上您的师弟,这次绝对没有猜错!是应
当浮一大白了!”
  张盼湾一气之下放足疾奔,哪是程鸾姑娘所能追上,不熟路径,为到了庄北尾偏僻之
处,闻得一股尿骚味。
  茅厕骚臭味引得张盼湾脸上一阵红晕,午间喝了茶水太多,正想上厕,虽然脏臭点,但
是于田园间耸立,还算宽敞,于光天化日之下也得迁就,不比夜间四周无人可以住密林随意
喽!
  谁说大侠就不必嘘嘘如厕,女侠能不必吃喝拉撤?自古人有三急不便,哪个凡夫俗子能
免?
  匆匆忙忙进了女茅厕内,一瞧!真傻了眼。
  见厕中还真简陋得出奇,顾名思义,四周茅草编绕遮盖,密不透气,当然奇臭无比,脚
底下桧木宽只有五寸,连连相接交错铺面,成一小方格,还得小心翼翼双脚踏在五寸宽的桧
木上蹲着,免得滑倒。
  蹲厕木条下面就是粪炕,灌进了水就成粪池,竟然深邃有半根竹竿长,旁边有一根竹竿
放着,竹竿头铆着一个小铁桶般东西,是用来掏粪挥洒田园间蔬菜,施肥之用。
  凉风飕飕从深邃粪池刮了上来,其风透凉人家的光屁股,当然是臭得出奇!
  —阵恶心,张盼湾正考虑上与不上之间。
  正巧?破空传来二道衣襟猎猎声,轻功还算不错,颇有造诣,于方圆十丈没有隐藏处,
当然要落于茅厕前方。
  一身男装打扮的张盼湾进了女茅厕,当然不好意思再走出来,如被人撞见,得羞窘尴
尬,况且又憋又急,也就只好迁就喽!
  两个人飘落地面,其中一人忿恨不平道,“哎哟!这间茅厕臭死人了?真是操他妈的倒
了八辈子楣!这种小村庄竟然叫我们哥俩亲自探察守候,难道“天地节气”杀手集团的人都
死绝了!”
  “他妈的说得对:“立夏”头领老弟,听上头说,有一男一女俊俏年轻人杀了两位魔君
及‘谷雨’头领,到底是否属实?”
  “嗯!‘小满’头领老哥,这当然是真的,要不然动用我们做个马前小卒,岂不太委屈
了?上头还特别叮咛别靠近程家庄方圆十丈,免得被他们得知,以免打草惊蛇!”
  ”呸!老子就不信那两个狗男女有何通天本领,还得劳动咱们大驾,不如我带领手下乘
月夜风高,摸黑杀他们个措手不及,顺便抢的抢,烧的烧,奸的奸,那才显得威风,又能立
功!”
  “立夏”头领双眼一抹不安道:“别傻了!老哥你不见上头人人自危,好像老鼠见了悍
猫一般,就是不肯透露这对狗男女的身份,实在事有蹊跷?不得不小心防范!”
  “小满”头领一双眼一闪,若有所觉地道:“嘘!女茅厕好像有人?”
  “立夏”头领也顾不得薰臭,紧张贴着茅壁倾听一会儿,赋忒嘻嘻,瞬间转而淫笑嘿嘿
道:“老哥太紧张了!是个小姑娘在小便,听声音还是个处女呢?”
  “小满”愕了一下,跟着淫笑道:“操他妈的!别吓人了。听小便声音,就知道是个处
儿,未免太玄了吧?怎么不说是一个老太婆?”
  “立夏”头领自信满满,拍拍胸脯道:“反正闲也是闲着!咱们来赌一赌,你说怎么
样?”
  “嗯!怎么赌?”
  “茅厕内如果是个处子之身的小姑娘就算我赢!是个结过婚的中年妇人或者老太婆就算
我输!赌一百两黄金,博个好彩头,也顺便教你这一招!”
  “小满”舔着嘴唇,好奇心大炽,兴致勃勃道:“操他妈的!老子就不相信?赌就赌,
谁怕谁了!但如何‘听声辩位’说来听听,就值回一百两黄金,茅厕中这位小姑娘就让你来
玩玩,落个他妈的红彩,以辨真伪!”
  “立夏”头领神秘兮兮吃吃笑道:“老哥你听过一句俗话吗?”
  “喔!说什么来着?”
  “老太婆撒尿—滴答滴答。不爽快!”
  “嗯!是听说道,又怎么解释?”
  “老太婆年老气衰!阴门松驰,小便当然滴答得不爽快喽!”
  “嘻嘻!这倒也是。”
  “所以说嘛!茅厕内肯定不是老太婆喽!”
  “算你有理!接下来怎么说?”
  “老哥!女人有了男人以后,经常的行房,小便当然不一样,越年青的,阴门还是有力
道,小便出来的嘘嘘声音,又急又快!但是却洒开扩散,浠洒哗啦地一大片!”
  “小满”头领笑乐得裂了嘴,拍其肩膀道:“你他妈的真有一套!连这个小便都有学
问?老子真服了你!那个茅厕中的‘处女之声’有何不一样?快说来一饱耳福!”
  “老哥,处女小便,就是不一样!虽然是浠呖哗啦,但阴门未经人道,却强劲而省力,
集中一处不会扩散,很好辩听,决不会假!”
  说着什么跟什么来着?茅厕中的张盼湾此刻,窘得面红耳赤,恨不得地面有个洞可以钻
进去遮丑!越深越好。
  憋急了,小个便洒出来,都会有人能品头论足一番。
  是什么学问?闻所未闻,天下事真是无奇不有!
  说得还真准!
  刚才对那个呆头呆鹅师兄的气还没有消,
  现在敌方竟胆敢潜入,不啻老虎嘴上捋须,还满口秽词,简直找死!
  “砰!”地一响,茅房门甫开。
  两个杀手头领见了女扮男装的张盼湾,踢开茅厕门跑了出来,双双皆是一愕!莫名其
妙!
  丧门星来临了!两人依然憨头憨脑犹不自知。
  “怎么会是一个男的上了女茅房?”
  “小满”头领吃惊说道。
  “怎么一回事?‘立夏’老弟你在骗我?”
  “这…这怎么可能?老子身经百战千人斩,皆要娘们先小便给我看,怎会猜错?莫
非……莫非是个雌儿扮个男装?”
  剑芒灿烂一闪。
  “立夏”头领额头上印了一道血痕弯月,“砰硼!”如摧山金山倒玉柱般直霍躺地,双
眼睁突,死前犹不能相信自己猜错!
  “小满”杀手头领,哪顾得小便这一回事,掉头就跑,掠身而出!
  银芒又是一闪!
  “小满”杀手脑袋分了家,尸身兀自狂奔数十丈,才气馁倒地。
  碧海青天,日丽风和。
  豪州城北麓层峦叠峰,绿草如茵,风景怡人。
  程家庄座落一条四匹马可以骈留而行的唯一官道两则,酒香飘逸使得过路客闻香下马,
不喝一蛊“古井贡酒”解解馋,肚中的酒虫可会造反。
  辰时未到,就有成群结队的游侠儿敲着满街道的酒楼,欲要饮酒,既然有财神爷一早出
门,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数十家节比鳞次的酒楼,就属“程林楼”占地最大,最为出名。
  已时出头,居然家家户户大小的酒楼皆高朋满座,甚至桌椅摆到了门前,依然不敷四面
八方络绎不绝的人潮,简直到了一席难求的地步。
  更有甚者竟然不理会一身丽服,任意三三五五的人群席地而坐,并不在乎手中无酒,随
意吃了点干粮,可见是从远方连夜风尘仆仆赶路而来。
  游伙儿个个满脸盈溢着期待的神情,好似朝圣舱的继续蜂涌而至,顿使程家庄热闹起
来。
  整条街道的老板及伙计们的一家大小,忙得不可开交,这种兵荒马乱不景气的时代,能
有如此盛况,好像是恢复了当年太平盛事,有过之而无不及,当然笑得合不拢嘴,着实的赚
了一票。
  只知道“程林楼”来了一个宾客,带来的福气。
  来了一位发髻上绑着一轮红丝带十分醒目的贵客。
  相貌堂堂,卧蚕卷眉,龙眼神藏,虎鼻如胆,方口齐唇,总括的豹额狮颊,威风凛凛,
大家皆尊称一声—北宫大侠。
  北宫相逢坐于“程林楼”大厅内,已喝了一坛“古井贡酒”,仍然面不改色,一杯接着
一杯喝干前来敬酒自报姓名的游侠儿。
  豪气干云,谈笑风生,手臂以上结红纶丝带的游侠儿,皆能道出姓名一见如故,把酒言
欢,推诚相与,倾心吐胆,真是胜友如云,相诚满天下,实在为人所倾倒。
  陪伴而来的“朝天娇”建荧姑娘,一身火红女游侠打扮,人如其名,竟也不让须眉,大
碗大碗的喝酒,大块大块的吃肉,活地落落大方,犹不逊色。
  一声声的“北宫大嫂”尊称,乐得眉开眼笑,惯依着心上人的哪股舔皮糖劲儿,实在令
张盼湾十分歆羡。
  张心宝夥同程通及程鸾陪坐,看着不会喝酒的张盼湾一杯接了一杯饮着闷酒,着实心里
发慌,实在是个累赘,暗自盘算,如何叫她回去,以免再度身防危机。
  双手一拱叔礼道:“北宫大哥?符正及司马成两位老前辈率领的“铜马绿林军团’现在
安好?内奸铲除了吗?”
  北京相逢豪爽一笑道:“张老弟!你的书信楚联俩兄弟转交收到了,不日之内即杀了邯
郸潜伏的内奸,也昭告了中原武林,那张‘九龙金尊杯藏宝图”是假的。‘神鉴奇侠’尚在
世间,怎会留传?肯定是‘赤眉皇朝’造的谣言,欲要引起江湖杀戮,好消灭各地英雄的实
力!”
  程通抱英雄拳恭声道:“谢谢北宫大侠前来义助!程家庄大小没齿难忘,‘天地死帖’
于正午就到期了,谅他们也不敢轻拔虎须,自找死路!”
  “程老弟?程庄主曾经热诚留宿在下一晚,就是差个下人来找我,也应拨忙赶来,岂料
亲自出马面遭鼠辈暗算身亡,实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感觉,叫人十分扼腕叹
然,请节哀顺变!”
  程鸾姑娘柔情蜜意,瞅了女扮男装的张盼湾一眼,从怀内取出了装那支玉块的檀香木
盒,推置桌面,感激道:“是张盼湾公子替光父报了大仇?真不知何以为报?因鉴于怀壁其
罪的道理,将此‘翡翠玉玲珑’献出来,做为救济难灾民之用,还得请北宫大侠借箸代筹一
切,也算是先父的遗志!”
  北宫相逢拍胸保证道:“既然程鸾姑娘有此悲天悯人之胸怀!在下岂能不尽全力,定当
毋忝厥职,百堵皆作,才不负所托!”
  张心宝竖起大拇指夸奖道:“好个仗义疏财不让须眉之辈!在下由衷的敬佩!”
  转向北宫相逢又道:“北宫大哥!外面喝酒作乐的游侠儿,是您带来的嘛?莫约有一千
人多吧?”
  “张老弟非也!肯定是楚联,楚横俩兄弟放出的风声,这些游侠儿可能皆是闻风自动而
来!”
  “喔!北宫大哥现在做何打算?”
  “哼!过了晌午,‘天地节气’杀手集团若不出现,可就拆了招牌。利用这段时间,我
们出去走走,感谢他们的风霜露宿,不辞车怠烦赶来义助!”
  “朝天娇”建荧手脚利落的怀中抱坛贡酒道:“北宫大哥!这是该有的礼貌,我们一起
出去吧!”
  北宫相逢偕张心宝双双携手跨出了酒楼门槛,即刻引起了一阵骚动,尔后欢呼连连,这
般盛况空前的游侠儿聚会,不由得使满场人人热血:沸腾,有一般男子汉大丈夫生为游伙儿
的骄傲,本就应当如是,今生才没有白来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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