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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笑新传》第四十五部 娈童船


第 三 章 桀傲对疯狂



  劈头而来的一句话教春冰薄不禁骇然,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伍穷看来已接近疯痴,若然
春冰薄答错的话,恐怕便要人头落地,跟程天有着同一样的悲惨结局。
  为甚么伍穷要断了自己的提升捷径,委实教人摸不着头脑。春冰薄在想:“究竟皇帝师
父是要真正的考验我,还是设下圈套要我合理地被斩呢?”内心不禁犹疑难决。
  抬头偷望伍穷,他那慑人眼神,吐散着自傲、狂威,确又不似陷入偶然之疯,惟是宰杀
了老不死,左想右想,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嘴巴就是没法说出任何话来回答。
  伍穷慢步至春冰薄身前,伸手轻轻去抚摸他的脖子,像是告诉春冰薄,要是你不能提供
合理的解答来,这脖子便要遭殃了。
  伍穷的手掌又软又热,但抚摸触及春冰薄的脖子,却为他带来澈心澈肺的冷颤,寒气透
过肌肤,直刺射五脏六俯,体内就如冰僵了一般,死亡阴影也随之而来。
  怎么了,该如何去回答?
  春冰薄终鼓起勇气去面对,因为他已跟随伍穷许久,清清楚楚明白,若然伍穷得不到满
意的答案,他必定勃然大怒,便会赐自己一死。
  伍穷那个都不问偏要问自己,就是间接说明春冰薄必然可以有个好的答案,这是一种欣
赏。
  伴君如伴虎,愈是位高权重,皇帝对你的要求便愈高,你丢掉性命的机会就愈大。
  春冰薄道:“以皇上天生狂野本性,若然依赖之心顽固不死,自然会令狂性挫减,武功
要不断提升必须吸纳老不死的内力,因此依赖便成了唯一途径,表面看似完美,惟是实质危
机四伏。”
  “举个例来说,若然吸纳老不死的内力已一年半载,忽然老不凡被杀,那便一切成空。
因为依赖惯了,重拾自信去锻炼提升,也就不大可能,一旦对自己放弃,一生也就必然放
弃。”
  “更且若小白知悉你亲手宰了老不死,间接暗示咱们‘天法国’有退让之意,小白如今
正统一天下,如日中天,跟他硬拚实属不智,借杀老不死之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也就增加
空间,让‘天法国’多作准备,容后才跟小白王国决一雌雄。”
  春冰薄昂起头来,把话一口气说完,显出信心十足似的,因为他要让伍穷认为自己对此
答案有十足把握。说完了不作疑问,表示这就是答案。
  伍穷的手从春冰薄的脖子移开,轻轻拍了两拍,也就暗示刚才春冰薄的话为自己保存了
脖子的完整。
  伍穷冷冷地道:“你知道吗,为啥咱们‘天法国’一直比不上小白的‘铁甲兵’‘天兵
神将’呢!原因可能好多,但是最重要的是我们还要跟小白王国斗争下去,如日中天的小
白,跟我们‘始终不变的天法国’拼斗,胜败未战已可决定。”
  “不变,答案必然是败亡,‘天法国’要反败为胜,必然要变,变就似脱胎换骨,不一
定能战胜,但却有机会可胜,不变则死路一条。”
  “‘天法国’怎么变?杀光我们的战士,再重新训练下一代战兵么?但少说也要十八
年,岂不早已被小白王国所灭,换个皇帝么?除了我伍穷,‘天法国’之内又有谁比我更
强?要变,人不能变,变极有限,唯一可变的,是我们的心态。”
  “我们每一个人的心态都要来个重生,不可能再有甚么依赖,从前的四国四族就只剩下
我们的‘天法国’一个国家未灭,相比小白王国,实力不及他十分一,要战胜,取得最后胜
利,只有疯子才有如此的妄想,故此从这一刻起,伍穷要疯、要狂,‘天法国’上上下下、
老老幼幼都一样要存有疯狂之心。”
  “疯狂‘天法国’决战小白王国,正常人碰上了疯子会怕,十个正常人不一定能杀败一
个疯子,愈疯愈狂,杀力愈能倍数提升,全国陷于疯狂,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大家终于明白了伍穷无缘无故宰了老不死,是要断了自己的后路,逼自己提升至最疯狂
的境界。
  从前是因为心态上有依赖,疯得不尽,狂态未臻巅峰,故此未及小白,处处也被压了下
来,今后必须把一切压力都以狂态来承担,这样才能面对比‘天法国’强大十倍的小白王
国。
  伍穷疯了,你又如何?你可能跟他一样的疯、一样的狂吗?
  “杀小白,歼减小白王国。”
  以弱胜强,杀、杀、杀,唯我独尊。
  伍穷万岁!“天法国”万岁!疯子万岁!疯狂万岁!
  “疯子,疯子,以一杀十,疯了便成了。”
  “我们是天下最强者,快来攻,快来给我们杀,痛快啊!痛快啊!”
  “杀你他妈的王八,杀你他妈的臭狗,杀你妈杀你娘,杀你祖宗九十九代。”
  顷刻间,人山人海都变得疯疯癫癫,如痴如狂,江南陶醉得很,他一直在向往这种疯癫
的感觉,他好肯定自己绝对适合疯狂,愈是疯,他愈是能攀高峰。
  也许有一天伍穷也要被他从帝位上打下来,谦卑的跪在他身前,恭恭敬敬的反过来服侍
他。为甚么呢?因为伍穷不及自己的疯,他才是疯狂首领。这样的想法是痴心妄想,但疯子
就是要有这样的痢心妄想,哈哈哈……。
  从这一天开始,“天法国”上上下下都学习如何疯癫,伍穷掌握了数十万不怕死、不畏
痛、不惊惧,毫无同情的疯子,这些疯子可能把小白王国歼灭么?
  伍穷不能肯定一定战胜,但却有可能战胜,因为“天法国”已今非昔比,只要小白王国
稍有差池,“天法国”便有机会。
  笑,一样疯疯痴痴的笑,因为他的依靠骤然失去,他的名字叫江川十兵尉,除了疯笑,
实在不可能再作甚么。
  伍穷走过来轻轻跟江川十兵尉拥抱,像是告诉他,只要他也是个疯子,“天法国”绝对
可以容他留下来。
  江川十兵尉心里在想:“故乡的一切已尽归天草太子,不可能再有立足之地,回家乡去
只是死路一条,倒不如留在‘天法国’更妙,疯人之地有着疯狂可能,纵不能成王成帝,倒
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来吧!笑吧!疯疯癫癫更妙吧!
  全都疯了,只有一人例外,她的名字是十两,她原来对伍穷已没有多大好感,如今更加
好讨厌。
  轻移玉步,离开那群疯疯癫癫的人,走回皇宫里去。背后那种如痴如醉的呐喊、疯叫,
像一股力量不住的往她身后推,把她排挤出去,十两根本不属于这种疯狂滚吧!滚吧!
  十两感到她和伍穷的距离愈来愈远,从前是二人之间有一道裂痕,彼此都很努力地去试
图修补,修补的过程好痛苦,惟是大家都愿意去付出,因为心中有爱。
  只是如今的局面已截然不同,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十两在笑,竟如释重
负,因为纠缠不清的情爱,经已完了。
  蓦地,她回身去看伍穷,看得好清楚,他就是伍穷,一个疯疯癫癫的伍穷、一个真真正
正的伍穷,却不是她所爱的伍穷,她曾经深爱的伍穷已经随着岁月消逝了十两伸手张开五
指,微微屈指轻握远处的伍穷,对了,手中没有甚么可以握着,伍穷不再在她心底留下甚
么。
  泪,流泪,十两好应该哭个痛快,惟是她却半滴泪也哭不出来,哭不了,因为根本不
苦,甚至是已毫无感觉。
  十两甚至还有空间去思想,既然伍穷在她心底已毫无地位,留在“天法国”的十两大可
好好为小白王国干些事。
  她绝对相信自己会是一个很好的卧底,努力地摧毁伍穷和“天法国”,将是十两未来的
最大目标。
  笑,哈哈大笑,难道爱的反面必然是恨?
  “天都城”是个大城,城里未及“剑京城”“皇京城”般五花八门,但总算各色各样的
玩乐都有,自然要比一般小村镇、小市集繁荣百倍千倍。
  这里有一所“苦酒青楼”,算是最高尚的,里面一半女子都是卖艺不卖笑、献色不献身
的,如此高级销金窝,倒算附庸风雅。
  活色生香的附庸风雅,代价可真不菲,来此处消遣的尽都是大户人家的子弟。
  今天这里来了一位从前是皇帝的王者,他的名字就是皇上皇。
  自错误杀了笑三少后,被迫远走他乡免得被小白追杀,只是天下虽大,容得下皇上皇的
就只有小小的“天法国”,当皇上皇听闻伍穷带了老不死回来,果真欣喜之极。
  伍穷跟小白决裂愈深,皇上皇也就更能从中安稳存活。好可惜,伍穷这家伙却不知怎
的,回来后竟亲手宰了老不死,教皇上皇好梦成空,他不敢再想自己究竟应该何去何从呢?
  更不妙的,消息传来,他引入来的马亚等五大势力使者,原来包藏祸心,追杀小白一事
已曝了光,自己跟小白的嫌隙再也难以修补,他必须联合伍穷才有可能保住性命,以图东山
再起。
  长颈细腿,红啄碧目,翩翩跷跷,舞之不去,徘徊松石之间,蔚为奇观。舞者娇态多姿
多采,老酒醇香,只可惜享用的人苦闷非常,皇上皇跟其他人不一样,他并不习惯苦闷。
  未试过苦闷的人该如何抛开苦闷,皇上皇自傲不羁,跟横刀练得一身非凡武学后,傲气
更是凌人。
  自傲的人解决难题的方法好简单,站起来,勇于面对。
  皇上皇离开了歌舞升平的“苦酒青楼”,他尝过了苦酒,苦酒是当年伍穷老爹伍担汤独
门秘制出来的,知己知彼,他大概已感受到伍穷自小那种吃苦的感觉,了解伍穷愈多,也就
愈有可能说服伍穷。
  大街寒风凛例,一跃上马,朝皇宫奔驰疾去,皇上皇决定单刀直入,要伍穷明白必须跟
自己联手,此事只要成了,皇上皇就可以留在“天法国”,好好再安排未来。
  若不成功,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杀了伍穷,或是反过来伍穷杀了他,但两个答案对皇
上皇来说都是废话,就算是他杀了伍穷也不可能继承皇位带领“天法国”小白王国可以不费
一兵一卒便能吞并“天法国”,真真正正的统一天下,故此皇上皇此行必须说服伍穷。
  不成功,便成仁!
  付出了无数血汗,跟横刀苦练提升武学,皇上皇答应过自己,在上一代江湖不能称王称
霸,这一代必须由他来当真正的大王,甚么莫问、梦儿、太子,通通给我滚开。
  梦就在前面,理想就在前端,握得稳成王称霸,捉不住死无葬身之地,痛快!
  痛快!
  遥望远处,伍穷跟他的皇宫就像一个大问号,皇上皇从马鞍上纵身飞过高墙,扑向问号
的核心。
  桀傲相比疯狂,究竟能否融而为一?
  皇上皇终于在大殿内找到了合适的位置,让他好好安顿下来等待伍穷的出现,这位置就
是伍穷的龙座。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有卫兵发现了皇上皇,发现的人总共有十五个,死了十四个,剩下
的一个就把皇上皇的目标伍穷带了来,大殿尸横遍野,龙座又被皇上皇所占,应该愤怒的伍
穷却在笑,他一步一步地走向皇上皇,不住的发出狰狞的耻笑。
  伍穷不屑的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有资格坐在此龙椅上么?”须臾间,伍穷已逼近皇上
皇。
  每踏出一步,都吐散出凌厉的劲气来,如潮似浪压向敌人,二人未有出手,一个坐着、
一个站着,互相以内力比拼。
  平常而言,皇上皇的座椅该当被震个粉碎,只是龙座是伍穷所有,当然不想它被破毁,
内力收放自如,排山倒海的压向皇上皇。
  人连龙座不停的向后移退,好快就抵住后面的墙,脚影晃动,伍穷突然右脚钉向皇上皇
的胸前,力拔提升,硬要把他从龙座提起。
  皇上皇好想纹风不动,依他算计,伍穷的功力并不一定比他更高,气聚心胸,硬要顽
抗,就是不愿意离开龙座。
  三寸、五寸、一尺,滚!
  暴发而至的劲力教皇上皇愣住了,不得不飞离龙座,半空打转再落下来,回首细看,龙
座上已换上了伍穷。
  伍穷狂妄地道:“放你的屁。”
  皇上皇桀笑的道:“你以为小白何时会派兵把‘天法国’连根拔起?”
  伍穷大声喝道:“关你屁事。”
  皇上皇脸颊青筋暴现,更且胀得通红,倨傲的他又岂能咽下这口气,只是形势却不由得
他不作出让步。
  皇上皇傲然一笑道:“要跟小白来一次死战,却是实力上不输小白王国,妙法上我倒胸
有成竹。”
  伍穷又是一阵耻笑声,鄙夷地道:“有屁快放。”
  皇上皇沉默了半晌,道:“只有联合马亚等五国力量,才可跟小白来个平分春色,我皇
上皇是唯一可以拉拢五国力量来助‘天法国’的人。”
  伍穷冷冷的道:“拉拢五国就是汉奸,接纳五国更加是千刀万刮的罪人,我都是认为杀
了你比较简单,我绝不会接纳。”
  伍穷从龙座站起来,目的只有一个,杀皇上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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