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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笑新传》第五十三部 连环杀
第 八 章 天字一家亲
迎风,翱翔,自由自在,万里无云。
风动,意动,快意笑容。
飞啊飞,舞啊舞,笑啊笑,大地在我脚下。
鸟儿啊鸟儿,与你同于九天飞舞,才参透你的无拘无束。
原来在空中飞舞是如此乐畅,原来鸟儿是世间最快乐一群。
快乐,是源自内心的闲逸;快乐,是来自轻松的陶醉。
自由,原来就是这样的可爱。
被因于“天牢”数十载,天夭终于重获自由,乘着“飞鹰旋空”翱翔万里,一览无遗,
多么的舒畅、多么的写意。
可惜手上的《春日志》就只剩下半部,“心魔妖法”的内功心法,显然并不完整。
但奇怪的是,既早已练成神功,还要这心法来干甚么?
这个疑问,或许只有天夭才知悉真正的答案。
跟飞鹰同乘一具“飞鹰旋空”,越过山峰又越过江河,天夭却未有被脚下的美丽风光所
迷惑。
天夭问道:“到哪里去?”
飞鹰道:“去见你想见的人。”
天夭道:“是谁?”
飞鹰道:“前辈的仅有至亲。”
天夭道:“到底是谁?”
飞鹰道:“都是姓天的!”
天夭怀着疑惑的心情随着飞鹰而去,心中不停地盘算着,去见的将会是个甚么样的人。
“七洞十二谷三十八宫”透过“罪十八岛”,再由飞鹰救出天夭,天夭当然知悉眼前人
的惊人武学实力,他好想让这位顾客感到有意外惊喜。
“飞鹰帮”一定要笼络此强者,也许在天夭身上,飞鹰有可能得到一些前所未儿的“利
益”,甚至更胜东方家主所能提供的女儿心沉以及那些“未来”地位、财富。
看风驶舵、识时务者为俊杰。
飞鹰虽然只是十来岁少年人,但在江湖打滚的经验十分丰富,他好明白把握机会的重
要。
他的大靠山是东方不平,但双方关系只维持在中间的东方心沉身上,难免不大可靠。
最重要的,还是东方家主从未传授过甚么绝学武功给他,只一直以银两从背后支持“飞
鹰帮”在京城拓展。在武林中,只有武功才是最保障的“财产”,东方不平却对此甚为吝
啬。
吝啬的人也就是对自己不信任者,因此飞鹰必须努力另寻倚靠,而眼前这连小白也怕得
要命的家伙,只要能在他身上学得神秘武功,一定可以脱胎换骨。
飞鹰下定主意,先讨好这刚离开困了四十年“天牢”的家伙,然后再找寻良机,从天夭
身上“寻宝”。
浮雾飘散,数具“飞鹰旋空”横跨了一条行人众多的市集大街,瞠目结舌的人群指着天
空,张大嘴巴都呆住了。
居高临下,只见大街尽处,有着一所豪华府第,高门石狮,显见是富贵人家,堂皇又华
丽。
对面跪着三人,全身破烂粗布衣,脸容愁苦,一大二小,孩子们分别是约三岁、七岁的
男童,可怜的一个断手、一个跛脚,又盲又丑,与爹一同跪地不停磕头,愁眉苦脸,苦口苦
心,如哭丧无异。
天夭数十年来都被因于“天牢”之内,刚刚越狱,已目睹人世间的点点滴滴。
只见一个衣衫华贵的女子恰巧从大门步出,那老爹立时磕头大叫大嚷,哭得死去活来。
一对孩子亦同样又是磕头又是哭啼,呼天抢地,藉此吸引那富贵女子的注视。
天夭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暗想,这就是人世间的贫与贱、富与贵,谁高高在上,谁便主
宰一切。
惟是那豪华府第的女子漠不关心,头也不回便转身而去,迳自走去大街市集,不理会那
贫穷父子三人。
俗世的价值观就是如此,贫贱富贵,永远不能平等、共存。贫贱的,永远没机会踏上大
富之路;富贵的,却总不会理会下等人,两者活在同一天下,却是截然不同的生活。
距离愈拉愈远,城中百姓的地位观念便愈浓。要是如此,民众生活又岂会安定,国家又
岂会繁荣,永世昌隆。
天夭多年未见天日,好明显,他的思想便跟世代脱节,不及时而。
就这样,他已断定小白并非一个明君,要是让他来当上一国之君,必然比小白来得更出
色,国运定必昌盛,名垂千古。
也许,天夭越狱出走,目的就是要夺去小白皇朝,雄霸天下,由他来规划出中土的一切
律法、规条,由他主宰一切生命。
这就是天夭所想,这竟然就是天夭心中所想。
他所想的,跟东方不平、飞鹰、李太白也许没啥分别,岂不笑话?天夭怎可能如此“平
常”?
只看见甚么贫富悬殊,便大为感触,这又算是甚么不世枭雄?如此心思意念者,能干出
大事来么?
对了,定是苦苦囚禁了四十载,天夭的斗志、霸气都磨蚀了,甚至是武功,也不见得太
过出色。
天夭,原来并不太可怕!
从前的盗圣太过虑了,小白已贵为中土第一人,手下猛将如云,只单凭一个天夭,实在
不大可能动摇他的江山。
枭雄必定有他的疯狂霸气,只可惜天夭看来只是虚有其表,武功又未致完全压倒小白,
关在“天牢”内还能唬人,让他越狱,最终可能只会成为东方不平的一枚棋子,又或被李太
白利用而已。
武功、霸气、智慧再加上眼光、雄心,才可能成就霸业,天夭如此容易被感动,绝对不
可能成为一代枭雄。
小白大可放心了!
一直沿着空中远飞,越过了大市集,横跨大江。
向下俯视,海面上波涛万重,心底更是万分焦急。
每一下巨浪起伏声,都恍如天夭心跳无异,一下一下的,愈跳愈快、愈快愈焦急,委实
沉重。
只因为飞鹰已告诉了他,快将碰见的亲人是谁。
遥望大海尽处,只见一大片排得密密麻麻,齐齐整整的大树,显然是个人迹罕至的大树
林。
“飞鹰旋空”飞至这树林上空,徘徊旋转,借助回旋之势渐渐减速降下,终于到达目的
地。
众人安然落在地上,只见眼前一幢破旧的茅屋,破破烂烂,简陋不堪,一看便知是贫穷
人家所住的地方。
飞鹰道:“前辈,你渴望要见的人,就在里面。”
天夭呆呆的望着破屋,满脸犹豫,却又同时有着说不出的喜悦,百般感受在心头,实难
言喻。
只见屋门前忽地出现两条人影,同是青春少女,美腿修长的女儿娇躯。一个貌若天仙,
蕴藏着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气质。另一个脸容苍白,满面豆粒,双目失明。
天夭断断续续的道:“你俩……就是……天……心、天意……吗?”
对了,从屋中走出来的两女,正是天心与天意。
天心愕呆了一阵子,喃喃道:“你……是谁?”
天夭呼了一口气,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情眼神,说道:“八十年前,‘清河县’出了一位
好出色的人物,因为在某年严冬,深山的一群猛虎吃了有毒肉食,疯了似的群起跑到村庄噬
人。”
“当时,有个只得十六岁的少年人,单人匹马,手执宝剑,独斗群虎,尽把疯虎杀个干
净。”
“从此,那少年便成了‘清河县’的大英雄,在县的东、南、西、北四大门,都建有台
阁纪念他的丰功伟迹。”
天意喃喃道:“那少年人姓天。”
天夭道:“姓天名夭,是三大盗师师尊盗圣的大师兄,从此被武林中人知悉了身份,他
就是先后挑战了十一位黑、白两道门主,在战斗中摘下大言不惭敌人头颅的少年枭雄——天
夭。”
天心呆呆道:“爷爷……天夭,应该被锁困在‘天牢’内。”
天夭道:“今天却出现两位孙女儿面前。”
天意道:“不……,我们难以证实……。”
天夭道:“在跟三大盗帅决战之前一夜,我吩咐你爹,他日若诞下孩子,无论男女,都
要留下我的记印。”
天心、天意当下呆住,就似是惊雷轰响,在耳畔震得头昏脑胀,如何也未能平静下来。
天夭道:“男的,要在臂上刺上一个‘夭’字,若是女的,那‘夭’字便要刺在大腿
上。”
天心、天意似是着迷一样,两人缓缓的掀起衣衫,雪白粉嫩的玉腿之上,赫然有着一个
清晰的“夭”字。
天夭,竟然是天心、天意的爷爷,实在教人难以入信。
既然天夭武功出众,乃一代高人,怎么天心、天意的父亲又不传授高深武学予二人呢?
原来天夭之子天悔自小便体弱多病,绝非练武之材,为免他在战斗中被杀,天夭刻意不
传授任何武学,只让他跟妻子住在一条无人知悉其身份的村庄内,不受武林风雨影响。
岂料及后天夭被败因于“天牢”,天悔也就不可能传授天意、天心甚么高强武学。
就算有关爷爷天夭之事,也是略略提及,天意姊妹二人早已视爷爷终老死于“天牢”
内,不存甚么希望跟他再会。
如今天夭出现眼前,当然惊讶万分。
而飞鹰因为要劫狱,早派人跟“天牢”内的天夭接触,得悉有天悔其人,便命人明查暗
访,终在劫狱前一天,才得悉天意、天心的真正身份,正好在天夭面前立功。
爷孙重逢,真的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而立下大功劳的飞鹰,天夭不住对他称赞,这小子终于踏出了第一步,教天夭欠了他一
个大人情。
怀着兴奋心情,提步离去,天夭此刻要做的,就是改变两孙女的生活环境,不再让他们
受苦。
沿着小路而行,慢慢走至树林尽头,突然,飞鹰不禁一呆,停住了脚步,只因他竟碰上
一个人,原来失了踪的奇人。
这个人,是当今最大权力的王者——小白。不,不是小白,而是丑丑,是小白以盗脸术
伪装的丑丑。
飞鹰看见了丑丑,当下呆住了。这家伙在劫狱集合时失去踪影,偏偏却又在此时现身。
只是,丑丑也呆住,因为他看见天心、天意身旁的天夭。他,哪会想到,两女竟跟自己
最大的敌人,大师伯天夭有着“关系”。
就是因为给天夭逃走了,小白心中满不是味儿,再伪装成丑丑,前来找天心、天意,细
说心中不快,解解闷气。
岂料竟碰到两女跟天夭走在一起,难道是同一伙的吗?只觉脑内一片凌乱。
天心道:“丑丑,这是我刚相认的爷爷,武尊——天夭。”
丑丑道:“前辈,你好!晚辈丑丑。”
天夭道:“嗯!”
丑丑装作若无其事,仿佛真的变成另一人似的。惟是心里很是担心,“盗脸术”乃盗圣
绝学,能暪天下人,但天夭是盗圣的大师兄,这门功夫真的连他也能瞒得过去么?
正当丑丑忐忑不安之际,天夭竟向丑丑作出攻击。
双臂翻动,扬振气动鼓荡四周,一道断浪裂涛的狂猛掌劲轰至,劲力疾奔至面庞。
丑丑先避其锋,几个翻身,安然回落地上,险险避过夺命一击。
正当丑丑以为大事不妙之际,天夭忽地大笑起来,高声说道:“好,不错,不错,武功
的确不错,看来我的孙女儿找到一个好夫婿。”
原来刚才的攻击,只是试招罢了。但丑丑还是满腹疑问,为何天夭仍然未能看穿自己身
份?是甚么把他迷住?
天夭向丑五问道:“小兄弟,有否兴趣拜入我门下?助我千秋霸业?”
丑丑当下毫不犹豫道:“若我答应,前辈会将两位孙女许配予在下,好使我得偿心愿,
死心塌地效劳么?”
天夭突然一手抓着丑丑头顶,喝道:“妈的狗种,癞虾蟆要吃天鹅肉,还要一箭双雕,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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