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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小刀
第十七章 天鹰崖
飞燕也一样找不到她爹,心想秘籍本是要给飞雾,倒不如往渭北方向寻去,能找到
她爹就找,找不到就将秘籍交给飞雾。
她往渭北方向行去。
她走在大洪山边小径,心中一片茫然,她已有了决定,也不再想前些天那件不如意
的事。
突地——
一阵疾风吹至,飞燕身前已飘落一位黑衣中年瘦小汉子。
飞燕苍白脸颊起了惊惶,摆出架势,冷叱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老夫天鹰崖属下,姑娘可是公孙飞燕?”黑衣人拱手为礼。
“是又如何?”飞燕戒备,她知道最近天鹰崖时常找公孙世家的麻烦,以为对方也
是来找碴的。
“姑娘别紧张!老夫没有恶意。”黑衣人道:“若姑娘是公孙飞燕,老夫就算找对
人了。”
飞燕犹豫一下,颔首道:“不错,我就是。”
“如此甚好!”黑衣人浏览飞燕全身,青色罗衫虽柔美,却也掩不住她一脸稍瘦的
愁容:“大小姐,你瘦多了。”
也许有人曾经介绍过飞燕容貌,如今她变瘦了?而使黑衣人感到狐疑。
飞燕叫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谁须要你来品头论足?”
黑衣人道:“如此我就明说了。”他道:“带你去见你爹。”
“你们抓了我爹?”
黑衣人笑道:“若是抓了,老夫何须如此以礼相待?”
“你们天鹰崖个个狡猾如狐,谁知道你们在耍什么伎俩!”
黑衣人道:“大小姐多心了,最近你爹找本派教主,合作得十分榆快,决没有敌对
之意。”
飞燕很了解父亲,闻言之下,感触良多,不再多说。
“我爹在哪里?”
“在山区,请随我来!”
两人掠向大洪山区。
公孙断这下可威风了,虽是小小破庙,他却有一张十分豪华的太师椅,椅后还有五
名带刀护卫,俨然一派宗师。
飞燕走进破庙,一脸迷惑,怎会变成这样?她道:“爹,您这是……”
公孙断爽朗一笑,站了起来,笑道:“爹和天鹰合作,自是不能失了派头,你也
坐!”
他特地为飞燕准备另一张椅子,要她坐上去。
“怎么样?燕儿,可有收获?”
飞燕一肚子委曲无处发泄,她爹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不由得微微颤抖起来,
眼眶转红。
公孙断见状,立时向在旁众人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去!”
众人答:“是。”已各自退开。
公孙断才安慰道:“你受了委曲?说出来,爹替你作主!”
“爹……”飞燕还是哭了。想伏在她爹肩头恸哭,却又想到,此事全是她爹所造成,
再也靠不下她爹肩头,抚面而泣。
“哭,尽量哭,哭出来心情会好过些!”
公孙断不停拍着她肩头,一副慈祥而感伤模样。
飞燕并没哭多久,她知道,自己再怎么难过,也换不回既成的事实。
公孙断安慰道:“若仇三欺负你,爹就杀了他。”
“没有!他没有欺负女儿。”飞燕哽咽地说出这番话。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公孙断欣喜地道:“你是柳家媳妇,他又怎会欺负你?”
飞燕心中在怅笑:“是吗?是柳家的人,一切事都不会发生了吗?爹您是真不懂,
还是假不懂?”
公孙断问:“那……仇三的秘籍,你可有所收获?”
飞燕淡然地拿出那本小册子:“在这里……”
公孙断欣喜若狂接过册子,不停翻阅:“好!好!你真是爹的好女儿!”
飞燕注视着她爹贪婪的脸孔,那般相隔遥远的距离,竟是如此强烈。
“爹,您又岂知道女儿花费的代价?看了它,竟是比看见女儿还高兴?您就不能多
给我一点关怀吗?我在您心目中又算什么呢……”
想着,飞燕不禁怅然笑起来,这种笑,要在完全绝望的人才看得到。
“恨天劫……果然是独一无二的武功!有了它,哪怕飞雾不扬名武林?”
公孙断喜悦不已,绕着破庙踱去,过足了瘾,才想到还有飞燕。
“燕儿,爹一定不会亏待你,等到爹扬在武林时,你要什么,爹就给你什么。”
好熟悉的话,每次牺牲无数代价,换回来的就是这句空洞得不能再空洞的话。
而飞燕每次都回答:“只要爹高兴……女儿这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算不了吗?这些代价,又岂是其他东西可换回来的?
“燕儿,你真是爹的好女儿!”
“你却不是她的好父亲!”
不知何时,小刀儿已出现在破庙门角,冷冰冰地注视公孙断。
“公孙小刀!”
“小刀儿?”
公孙断和飞燕都惊愕无比地往后退了一步。
小刀儿冷冰冰道:“不错,是我,公孙断,你别怪你女儿,她不知道我在跟踪她。”
“小刀儿……呜……”飞燕受尽无尽委屈,此时又勾出伤心事,奔向庙角,掩墙而
泣。
公孙断揣入秘籍于胸口,恢复镇定。
“公孙小刀,你真是阴魂不散。”
小刀儿冷笑:“有你这种人活在世上,老天爷不会那么快招我回去。”
公孙断叫道:“你想怎么样?”
“替飞燕教训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父亲。”
“笑话!”公孙断冷笑道:“飞燕是我女儿,我岂会待她不好!”
“对她好就不该叫她去找仇三!”小刀儿激动道:“什么破秘籍?你竟然叫你女儿
陷入魔掌,遭那恶魔的蹂……”
“小刀儿,别再说了!”飞燕悲切急叫:“求你别说了!别乱说!我没有,真的没
有!爹!您不要听他乱说!”她已泣不成声。
小刀儿不忍,没再说下去,两只眼睛仍瞪得如铜铃般大。
公孙断安慰飞燕:“燕儿别难过!爹岂会受他妖言所惑?”
“我没有,真的没有!我很好!”
飞燕呆不下去,已夺门而出。
“飞燕……”
公孙断想追出,却被小刀儿拦下。
“你想走?”小刀儿冷笑:“飞燕被你整得够惨,我想她并不想见你!”
“你到底想怎么样?”公孙断怒道。
小刀儿冷道:“对你这种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他道:“你竟敢以假药耍我?”
“哈哈……”公孙断大笑:“怎么?那丹药没毒死你?”
“那点毒药,对我来说,比糖果还不如!”
“我看是毒死你爱人了吧!哈哈……”公孙断为自己的杰作,感到十分得意。
小刀儿冷笑:“你笑吧!多多的笑,笑过以后,就回阎王爷那里!”
他已抖出闪闪飞刀,在手中晃来晃去。
公孙断愕然往后退去:“你想杀我?”
“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
公孙断老脸左侧刀疤不停抽动,像是条活蜈蚣,冷笑道:“你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上次我已警告过你,别耍花招,你却不听。”
小刀儿逼近,随时有射出飞刀的可能。
公孙断不停后退,眼睛余光不时偷瞄屋外。
小刀儿冷笑:“没有用,我早就摆平了他们,没人会来救你了!”
公孙断猛然抽动眼角:“你这恶徒!我公孙断于你何仇?你却三番两次和我过不
去。”
“这话该是我说的!”小刀儿冷笑不已。他觉得公孙断这个人,为了目的,什么事
都做得出来,说说假话,又算得了什么。
公孙断退至墙角,突然哈哈大笑,奸狡道:“你不敢杀我,因为赤眼丹还在我手
中。”
话未完,他已腾身抢攻,劲势排山倒海。
他够狡诈,临突袭时还说出那番话,让小刀儿投鼠忌器,而不能下杀手。
小刀儿确是暂时下不了手。他有心惩治公孙断,见对方来势汹汹,不硬拼,而利用
巧妙身法,闪向左方,再掠向屋顶,腰间故意露出空门以引诱对方。
公孙断也非弱者,见小刀儿躲闪,劲势已收回不少,突见对方斜掠屋顶,又露空门,
心中一喜,怒喝一声,倒飞而上,凌空劈向对方腰际,人已朝左前方飞去,心想就算击
不中,也不会反陷其圈套。
小刀儿很技巧地如滚树干般滚向左边,避过掌劲,突然撞上屋梁,痛得他闷哼,其
势也受阻,整个人已往下掉。
公孙断冷笑,这才是机会,双掌合劲,电光石火般扑上,直推向小刀儿胸腹。
说也奇怪,小刀儿身躯突又往上升,绕过屋梁,左腿猛扫向迎面而来公孙断的腰际。
就此一推、一扫,轰然巨响,公孙断两掌全劈在屋梁,震了个大窟窿,人也往墙边
撞去,小刀儿那腿,扫得他不轻。
小刀儿避开纷飞落瓦,已飘落地面。正想拂去衣上灰尘时,公孙断已再次攻上来。
只见数点青芒如流星般电射而至,小刀儿惊愕不已,心知此暗器必淬有剧毒,不敢
怠慢,挽起袖口,拂扫过去,击落三个金钱镖,一个腾身,又闪过两个,剩下四个,他
准备以掌劲劈落。
然而,避开的那两个金钱镖,撞上墙壁又弹了回来,其势更急。
小刀儿双面受袭、有点手忙脚乱,闪也不能,击又够不到手。
公孙断哈哈大笑,见他狼狈样,已然腾身。攻掌而至。
突然叮叮数响,小刀儿身形一转,金钱镖射在他身上,就像射在铁板上,叮地一响,
就落地。
此时,他已射出飞刀
寒光一间即逝,公孙断呃地轻叫,攻势也停下来,左手肘已被飞刀射中。
小刀儿轻轻落地,衣衫多了几个孔,那是他利用身中藏着的飞刀去挡金铁镖,虽然
有点冒险,却是当时较为有效的方法。
他冷笑:“公孙断,你的镖喂了毒,可惜准头差了点,再多练几年,说不定会好
些。”
公孙断冷哼一声,慢慢后退。
“你说对了,我暂时不杀你,但是逼急了我,我还是会杀你。”小刀儿道:“我已
经找你多次,有点烦,把赤眼丹还我吧!”
公孙断冷笑不已:“只怕你拿不到!”
“我拿不到?”小刀儿冷冷一笑道:“我拿不到,你也得赔上一条命。再说,我拿
不到的东西也不算多,大不了先杀了你,再到大漠找。你该知道,赤眼丹本就是我找来
的。”
公孙断脸色变化不定,终于阴沉道:“东西在天鹰手中。”
“你想推卸?”
“没此必要!”公孙断冷道:“我已和天鹰联手,区区赤眼丹又算得了什么?”
“你当真送给天鹰?”小刀儿惊愕不已。
公孙断冷笑:“否则,我身边怎会有天鹰的手下?”
小刀儿心中苦笑不已,想不透公孙断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他冷道:“天鹰在哪里?”
“不知道!”
“你……”小刀儿又想欺身,给他一点教训。
公孙断冷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打死我也没用,我只知道那是一座如冰块所
雕成的宫殿,怎么走,在何处,除了天鹰崖手下,没人知道!”
小刀儿冷笑:“你不是投靠天鹰手下了?给我老实说!”
“不知道!打死我也不知道!”公孙断鄙夷冷笑。
“好!我就杀了你!”
小刀儿已欺身出掌,这次他出手,不全为了问不到地方,而是实在看不惯公孙断那
副脸孔——连女儿都可送入火坑的脸孔。
一想到飞燕所受的凌辱,他就有股无法克制的激动,出手更是猛狠。
公孙断哪知小刀儿会突然对自己如此凌厉出手,自己损了一支左手,更不是他的对
手,被打得破庙四处跌撞,鲜血直吐。
“你不知道?你行吗?你连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你还算人吗?”
小刀儿存心废了他的武功,出掌尽是力道,想挑断他的筋骨。
突然,飞燕已匆忙奔进,她本已走远,但闻打斗声,又赶了回来,乍见父亲如此已
急哭出来的。
“不要!不要打!不要伤害我爹——”
她已冲前,紧紧抱住小刀儿。
“小刀儿!不要打!求你放过我爹好不好?我求求你……”她悲泣不已。
小刀儿骂道:“如此父亲,不要也罢!”
“不!不要再打!不要……”
飞燕已奔向畏缩墙角,衣衫沾满血迹的她爹,不停擦拭他脸孔。
“爹……您振作点!爹……您不能死啊……”
看到飞燕如此伤心恸哭,小刀儿实在也狠不下心,捏捏拳头,难受地来回走了两步,
忽然抛下一瓶药,已转身离去。
“服了它,你爹就会没事……”小刀儿的声音渐渐消逝。
“爹!你醒醒……”
飞燕赶忙照小刀儿指示,倒出药瓶红丹,灌入公孙断肚子。
他是会醒过来。
哪里去找天鹰?
小刀儿发闷地在路旁茶馆叫了两瓶酒,独自灌了起来。
几天没刮胡子,更显得落寞。回想过去种种,真是不堪回首,满以为可以多点时间
去帮助那些和自己遭遇相同的孤儿,没想到自卷入江湖后,几乎可说每天都是刀头舔血,
拼死拼活,为的是什么?全是自家的事,本就够悲了,还有个残疾待治的父亲……
想着,他又灌了几口酒。
望着酒杯,想起那个忠心的光头没了,不知去了哪里?若有他在,多少也有点主意,
孤家寡人地也添加不少乐趣。但是他一走,谁也无法找到,想又有何用?
现在吧?天鹰在哪里?在神秘的水晶宫?世间那么大,何处去寻?除了抓到天鹰崖
的人,再逼出下落,否则向谁问去?
目光茫茫地移向远处山头,不禁已见着皑皑白雪,该是深冬了吧?
突然他发现黑衣人就站在他桌前,冷漠的脸上带有股傲气。
小刀儿收回胡思乱想之思绪,瞪向来人,醉红的脸已清醒不少。
“天鹰崖?”
来者正是黑鹰,他道:“不错!”
小刀冷笑:"我找你们,找得好苦。"
黑鹰冷冰冰道:“所以我才来找你。”
小刀儿斟满白干烈酒,一口饮尽,淡然笑道:“你找我?为什么?”
“带你去见天鹰。”
“好!我正想见他!”
黑鹰拿出一颗药,放入酒中,药已溶化,他道:“这是迷药,服下他,我就带你
去。”
小刀儿冷笑:“你的问题很幼稚,我吃了药,不就任由你宰割了?”
黑鹰冷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有!”
小刀儿突然出手,快逾闪电,扣住黑鹰脉门。
黑鹰似有提防,转腕送肘,击向小刀儿右手。
小刀儿伸指截肘,手如灵蛇般缠向黑鹰手腕,一拖一带,已结实扣住他腕脉。
他冷笑:“如何?”
黑鹰脸色微变,但仍高傲:“扣住也没用,不服,你到不了天鹰崖!”
“如果我杀了你呢?”
黑鹰脸颊抽动,冷道:“你杀吧!”
“杀了你,谁替我带路?”
小刀儿突然连截数指,点向黑鹰穴道,然后松手。
他笑道:“这是我的独门手法,三天不解,包准你血脉贲张而死!”
“你……”黑鹰骇然不已。
小刀儿笑道:“没办法,我信不过你,又不得不去天鹰崖,我喝药,你制穴,谁也
不相欠。”
他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饮得相当干脆。
其实他哪有什么独特点穴手法?只是瞎吹而已,因为若不服药,可能真的去不了天
鹰崖,也就无法见到夭鹰,他不得不冒险一试。
药一入口,立时生效,小刀儿已昏迷于桌,黑鹰抄起他,己飞掠出茶店,连酒钱都
没付。
黑影直掠北方,眨眼消失。
再醒来时,小刀儿已坐在水晶宫的椅子上,如梦似幻的宫殿,让他感到心灵飘浮,
真以为不在人间,还是冰冷的椅子将他带回现实。
天鹰仍然摆好姿势,默默地在等他醒来,等他开口说话。
小刀儿第一个泛起的心思是——这宫殿难道是以前百里奇被捉来的地方?
眼晴落在天鹰后面那只栩栩如生的老鹰,直如圆桌那么大,威风凛凛,再移向天鹰,
威风就差多了,病恹恹,和他所幻想的模样,完全不同。
天鹰微笑对他,道:“欢迎光临。”
“哪里!不来也得来!”
说话之际,眼光又移向天鹰左侧五张椅子上的五个不同样衣服的蒙面人。
“他们是座下五鹰,金木水火黑。”天鹰淡淡地说。
小刀儿感觉得出,带他来的就是黑鹰,正要说出,他没有中自己手法时——
天鹰已替他回答:“你放心,他会活得很好。”
小刀儿点头直笑:“是啊,能活长一点,也是快乐的一件事。”
天鹰淡然一笑,问:“听说你在找本座?”
“没错。”
“所为何来?”
“公孙断交给你那颗赤眼丹。”
天鹰目光微微一缩:“你为何需要它?”
“那本是我的东西。”
“……不错,是你的东西,可惜公孙断已将它送给本座。”
小刀儿冷道:“我特地来索回。”
“就你一个人?”
“有何不可?”
天鹰冷冷一笑:“凭你……也想和天鹰崖作对?”
小刀儿轻轻一笑:“整个武林,我都敢和他们作对,何在乎你们这堆人。”
“很好!”
天鹰突然挥手,他左侧一名黑衣人拿起短竹哨吹了起来。
只听“哗”地一声,骤有一道白影从殿外电闪般地冲向小刀儿,那种速度,让人觉
得眼花。
小刀儿凭感觉就知道一定是只飞禽,速度之快,竟不在雪神貂之下。
眼看白影就要撞上小刀儿,另一道寒光己迎向白影,依然快捷如电。
寒光闪逝,白影也下坠,落在地上的是一只雪白的鹰。
此鹰只有鸽子般大,就叫雪鹰,也是雪神貂唯一的克星。
雪鹰落地,头一抬,立时又摔于地面,死了。
天鹰和属下脸色全变,在他们心目中,已没有任何速度快过雪鹰,但它仍死在小刀
的飞刀下。
小刀也觉得可惜,此鹰灵异无比,实不可多得,却死在他刀下,有点不忍。
天鹰恢复镇定,挥挥手,一名黑衣人拾起雪鹰尸体,退出宫殿。
他道:“你的飞刀果然无人能及。”
小刀儿讶异道:“你放出雪鹰,就是想试探我的飞刀?”
天鹰点头:“雪鹰虽珍贵,却也非不可求,比雪神貂来说,就差了一大截。”
小刀儿苦苦一笑,道:“你满意吧?”
“非常满意。”
“那你该把赤眼丹奉上,省得我送你一刀。”
天鹰突然大笑,但只笑几声,奸像岔了气,脸色变得更白,声音也没了,停了将近
一分钟,呼吸较为平静,他才道:“你飞刀在快,却也未必伤得了我。”
小刀儿冷笑:“我懒得伤你,看你这样,也活不了多久。”
“公孙小刀……”黑鹰已愤怒地站起来,想教训小刀儿。
天鹰挥手制止他,道:“随他去,不必生气……”
黑鹰冷道:“你接不了天鹰三招,否则我立刻自绝!”
小刀儿笑道:“要比招,不必三招,半招就够了,你也不必自绝。我只要找回赤眼
丹而已。”
黑鹰怒哼回座。
怒眼仍不饶人,直瞪着。
天鹰淡然道:“要索回丹药,你有两条路可走。一、归顺本派,本座立你为天鹰特
使直接指挥天鹰崖所有属下。”
小刀儿道:“指挥人家。我可不感兴趣,何况也指挥不了你,没啥用,第二条路如
何?”
“杀一个人。”天鹰狡黯道。
“谁?”
“公孙秋月。”
小刀儿感到吃惊,天鹰怎会想杀秋月寒?但想起天鹰属下曾经挫在秋月寒手中,以
及公孙断和他互通鼻息,不难找出理由。
他道:“公孙秋月对我有恩,我下不了手,我看你还是多开一些条件吧!”
天鹰冷笑,没再回答。
小刀儿早就存着破斧沉舟之心,已准备发难来个擒贼先擒王。
“你当真不给?”
“除此两项条件以外,本座……”
下面话还没说完,小刀儿已快捷无比地发难,座下太师椅砸向左侧五鹰,纵身而起,
电射天鹰。
局势一触即发,天鹰却没任何反应,就在小刀儿要抓他之际,一把利剑已拦腰扫向
他,其势之急,冷锋逼人。
小刀儿不得不放弃扑擒,雄腰一扭,翻掠左侧,朝那排黑衣人攻去。
他不得不如此,因为当他昏迷时,天鹰崖属下已搜走他全部飞刀,只留一把,却用
在雪鹰身上,为今之际,是先夺武器。
那排黑衣人,功夫虽是一流,但对小刀儿的快速冲势,也莫可奈何,只一个照面,
长刀已被夺去。
此时,天鹰突然连人带椅往后疾退,架着老鹰的石几猝地往左移,等天鹰坐椅通过,
马上又恢复原状。
五鹰分别击碎太师椅,围了上去。
先前劈剑那名紫衣蒙面人已掠向老鹰台上,观看战局。
小刀儿手上长刀如犁庭扫穴,劈砍众人,他突然发现自己用起刀来也很顺手。
金鹰三节棍化作一排棍墙,如车轮般滚扫小刀儿,揪起破空声,宛若鬼泣。
木鹰也不慢,三尺长的点穴橛,硬是凌空而下,找着目标就刺十七橛,橛橛凌厉。
小刀儿沉着应付,鬼头长刀抖出三朵刀花,雷霆万钧地硬将金鹰三节棍给劈退,一
个扭身,头下脚上翻过金鹰,对准撂向背后的点穴撅,又是一刀,锵然龙吟,双方各自
倒掠分开。
黑鹰惯用兵器链子镖,已缠向小刀儿左脚。
小刀儿急甩长刀,击落链子镖,人也往左闪去,一个腾身筋斗,恰巧接住弹开的长
刀。
忽然又有啸声急促传来,小刀儿灵目一看,苦笑不已。两个风火轮,像通灵的怪兽,
上下四方,旋转着呼啸而至,割向他头颅及腰向。
小刀儿横身挥刀,劈中下盘风火轮,岂知此轮旋力太猛,转过长刀,唰然一响,已
划破小刀儿腰际三寸长伤口。
小刀儿不敢怠慢,头顶还有一枚要命的东西。当下挥刀往上击,又吐出一口真气,
吹偏风火轮,方勉强躲过此劫。
身形方落地,金鹰、木鹰、水鹰又己围上来,个个奇招尽出,威不可当,十余招一
过,小刀儿已挨了三道伤口。
他想,今天不逃是不行的了,当下已准备脱逃。
只见他滚身落地,避开三节棍,反身倒砍,切断木鹰点穴橛攻势。眼见水鹰分水刺
已挂向自己大腿,双脚一蹬,好像有人从后面拉他一把,疾往后退,避开了分水刺。链
子镖又到。小刀儿不停打滚,镖身总是抢进,离身不足三寸。
突然风火轮又朝小刀儿滚去方向截了下来,存心和链子镖将他挟死中央。
小刀儿暗中叫苦,赶忙煞住滚势,锵地风火轮击地,溅出水花,另一个风火轮又滚
罩当头面下。
“妈的!”
小刀儿突然技巧地倒翻筋斗,脚往上抬,头往后缩,就在这刹那,风火轮又已锵然
切向地面而弹起,再冲向小刀儿头颅。
突然小刀身形疾速地往上吊,本是较慢的身形,现也加快了,正巧避过那轮风火轮。
原来情急之下,他不得不借重黑鹰的链子镖将自己带开现场,是以长刀倒提,以刀
柄勾住链子镖,借着黑鹰往后拉扯之力量,带开自己。
小刀儿逃过一劫,刀柄一转,很快甩掉链子,借此时机,掠向宫门,准备脱逃。
紫衣蒙面人见状,大喝一声,天马行空,飞掠众人,长剑已砍向小刀儿,出手之快,
直如电光石火,无法想像。
小刀儿知道此人武功极高,硬缠不得,封出一刀,劈阻他的剑势,人往下一沉,再
一滚身,又掠向宫门,全是以逃脱为上策。
“你走不掉的!”
紫衣人冷喝,长剑抖出七朵剑花,如灵蛇吐信,嗤向小刀儿背面七处要穴。势如排
山倒海,咄咄逼人。
小刀儿恼火不已,心想摆脱不了他,就甭想脱逃,猛然坠地,双手握刀,相准长剑,
狠猛挥刀。
锵然巨响,紫衣人长剑竟然硬生生被小刀儿长刀给砍断了。
小刀儿但觉双手虎口发麻,带有瘠痛,长剑是劈开了,另外五件武器又至,纷纷从
四面八方袭来。
小刀儿不得不冒险,长刀再挥,砍向穿黄衣服之木鹰点穴橛,又是一声大响,点穴
橛也被砍断,长刀亦断成两截。小刀儿震退木鹰,不顾双手震痛,抄起掉落之长刀及半
截点穴橛,已冲破木鹰头顶,掠向宫门口。
数样武器眼看就要砸在他身上,小刀儿终于出手,将手中断刀当暗器射向黑鹰,另
把刀柄打向空中之风火轮。
黑鹰哪想到他会将断刀当暗器,来势又如此之凶?情急之下,已顾不得再攻,马上
扯回链子,封向断刀,以自救。
而刀柄撞向风火轮,正如小刀所估计,又弹向另一个风火轮,锵然两响,风火轮其
势大变,朝众人旋风而去,扫得他们个个撤回攻势以自救。
紫衣人见状,提着断剑又追上。
“哪里逃?”
他也学小刀儿,以断剑当暗器射向小刀儿。
可惜他忘了小刀儿手中还有半截点穴橛,只见他头也不回,点穴橛往后一挥,已扫
掠断剑。大喝一声:“看飞刀!”断橛已出手,不过他的姿态是射向所有的人,逼得众
人顿足以自救。
就只这一刹那,小刀儿已利用机会倒窜宫门,逃之夭夭。
宫外是一大片天然花园,开满丁香、夹竹桃、紫薇、玫瑰……五颜六色。
小刀儿可没心情去欣赏这些花卉,逃命要紧,有路就钻。
花木愈来愈多,数不完、看不尽,好像一片无涯的花海。
小刀儿奔驰十余分钟,已感到不对,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花园,凭他的逃亡速度,
十几分钟,至少也驰了将近五十里路程。
“难道是奇门阵势……”
他刚刚这么想,远处已吹来一层层白雾,很快地已掩盖所有地区,简直达到伸手不
见五指的地步。
小刀儿苦笑不已,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何处是道路都摸不着。
他只好先坐下来喘喘气,再另想办法:“这种事,是急不得的。”他如此的告诉自
己。
喘息一阵,顿有倦意,蒙蒙雾中,仍有淡淡的花香不停飘来。
小刀儿立时惊觉:“这花味……有催眠作用!”
他快拿出雪神丹嗅于鼻口,淡淡如薄荷的清香味贯入鼻中,顿使他脑髓清醒不少。
然后他划出左手指,让血滴在雪神丹上面,等到血液变成透明状时,他才将血液舔入口
中。
“雪神丹真是人间奇药。”
药一入口,清凉爽喉,就算闻上七天七夜,也一样清爽自如。
收回雪神丹,他才想到要如何脱困,以前他并不是曾陷入迷阵中,靠自己灵异的知
觉、反应,倒也能脱困,然而这都该有个方向,像这样无方无向的就掉入阵势中,他还
是第一遭。
“摸吧!听说向阳光的花朵都比较好看!”
他真的如瞎子般摸了起来,开始摸索花卉的特性、风向,以及花草种植的位置及排
列。
很快,他已找出一个方法,每隔七丈左右,一定有棵紫薇,每隔五丈,就有一株丁
香。
他还摸清了距离是朝何种方向,如紫薇一定先左斜方、左斜、再有前方、右直角,
每七次一个轮回,有前进、有后退,现在只要找前进的走,就一定能到一方向之终点。
只是这终点不知是否为出口。
“就算摸回去,总比呆在这儿好!”
他已想好,快要摸到尽头时,可以探查一下是否摸对路,不对路再退回来。
如此他不停地往前摸。
经过一个对时,终于他踩到了石板。第二步也是石板。
直觉告诉他摸错头了,因为有石板,就表示可能是居家,此处既是天鹰崖总坛,一
定不可能有其他住家。
他猜对了,就在他想返回踏时,石板突然一个下陷,事出突然,小刀只叫声“不
好”,整个人已跌身落下漆黑洞中。
他自嘲地说:“我就知道摸错路了!”
双手触及冰冷的墙壁,他知道这是坚硬的青石所造。
再摸,忽然有一狭小只可容身的缝隙,也似乎是通道。
他瞧瞧顶空,至少有两丈高,石壁又滑不溜丢,极难借力,身上又无任何铁器,光
凭指掌,实在难以爬上去,何况那块活石板,说不定已被封死。
——不可能从上面逃走。
这是他下的定论。
为何他要下此定论?因为他知道就是顺着缝隙走去,也一样的凶险,说不定更难脱
逃。
他赌运气地往缝隙钻。
“先找到人再说。”
他已想好,大不了假装答应天鹰条件,然后再伺机逃走。
方走几丈,刷地一道铁栅已隔开通道退路,小刀儿只有一直往前走。
除了铁栅和石门不停拦下以外,他并没碰上任何危险。
最后一道石门翻过,强光射了过来,小刀感到刺眼,映在眼中的是一个尺宽的石窗。
小刀走前,石门回复原状。这是一处关囚的牢房。
天鹰早就等在那里,隔着腕粗铁栅,他淡然直笑。
“公孙小刀你好功夫,连五鹰联手,都不能拿下你。”
小刀儿道,“岂敢!我还不是当了你的阶下囚?”
天鹰笑道:“只要你答应,中午所说的话仍然有效。”
小刀儿冷冷一笑,道:“如果你告诉我一件事,说不定我会答应你。”
“何事?你说。”
“你所想得到赤眼丹,是不是想要自己服用?”小刀儿道:“你有病,大病!”
天鹰身躯忽然抖颤:“你胡……”
“说”字他已接不下去,整个人如中羊癫疯般抖了起来。
“你的病也须要像赤眼丹这种药来治,对不对?”小刀儿目光如电地盯着对方。
天鹰突然不生气了,奇怪,马上他就恢复和正常人一样。
他冷森道:“本座没病!只是性情较激动些,赤眼丹是公孙断所赠,我若想要,早
就向他下手,而且也不会以它来交换你的条件。”
他说的十分有道理,小刀儿有些迷糊,又问:“可是你看起来一脸病容……”
“我现在会吗?”
天鹰挺起胸膛,两眼目光凝聚,微带红云的脸,果然一点病态也没有。
小刀儿只有苦笑:“不错,你不像生病,我走眼了?”
天鹰冷笑:“别再瞎猜,想想自己处境,本座给你三天时间!”
说完甩头就走,步履却有点蹒跚。
“小心看好人犯!”
天鹰声音落处,已奔入两名彪形大汉,持刀而上,盯住小刀儿不放。
小刀儿无奈地耸耸肩头,坐在地板上,这才想到隔着铁栅不知关了何人?只见他靠
在墙角,缩成一堆。他走过去敲敲铁杆。
青衣人仍没反应。
粗布青衣,腰缠那条绿丝带,十分眼熟,小刀一看,愣住了。
“君儿——”
青衣女子微微抖动,茫然地抬头,憔悴的脸容,仍有一抹纯真,正是上次柳西湖掳
走的绿君儿。
“小刀儿?”
君儿也惊惶地冲过来,紧紧抓住他双手,激动得流下泪来。
“君儿……我找得你好苦!”
“真的是你吗?小刀儿……”
“是我!”小刀儿擦去她泪珠,笑道:“见到你,我很高兴,坐下来,我们聊聊。”
两人隔着铁栅,坐了下来。
小刀儿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人捉来的……好久了。”君儿哽咽道:“自从上次和你在客栈,被人抓了以后,
醒过来,就一直在这里。”
小刀儿奇道:“怎么会呢?当时捉你的人是柳西湖,我己杀了他……他不可能和天
鹰崖有勾结才对……”
“我也不清楚。”君儿一片茫然。
小刀儿想了一下,恍然道:“是了!一定是在那破庙。我打败柳西湖十三剑时,赶
过去,你已不见,原来是天鹰崖的人将你掳来。”
君儿怅然道:“那几天,我好想你,可是他们都不放我出去,不知为什么,他们要
关我?”
小刀儿心中在想,自从长白山碰上君儿,并帮她击退巴谷以后,君儿就不断落入天
鹰崖手中,不禁对她产生一股歉意。
他歉然道:“也许是在长白小镇结的怨,都是我引起的!”
君儿关怀道:“小刀哥,你别自责,若非你,说不定我和爷爷早就死在歹徒手中
了。”
小刀儿点头,感伤道:“我会带你离开此地的!”
君儿稍为颔首,以信心的眼神瞧向小刀儿,嘴角已有了笑意。
小刀儿要想的很多,原本是自己一人落难,该如何行动,自是自由得很,想逃走的
机会也不少,但多了一个君儿,他不得不考虑她的安全了。
“君儿……”他问:“你还记得上次没了和尚来救你的事吗?”
君儿点头:“嗯!”
小刀儿目露喜色:“当时你是不是被关在此地?”
君儿毫不犹豫地点头:“就在这里,他偷偷潜进来,就放了我,当时并没有卫兵。”
小刀儿频频点头:“是了,这地方一定不是那水晶宫。”
君儿奇道:“什么水晶宫?”
“就是天鹰崖的总坛发号施令的地方。“小刀儿道:”我是从那边逃出来,然后陷
入迷阵,结果就摸到这里来了。”
他又问:“你还记得,当时逃出去时,是否有很多的花草和浓雾?”
君儿摇头:“没有,逃了出去,就是山道,绕过山道,就到了一个小村落,根本没
看到很多的花。”
小刀儿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他们进走的方向可能是和迷阵相反,当时罩上浓雾,她根本不晓得有这么一个
地方。
既然不是迷阵区,小刀儿又升起浓厚的希望,只要出得了地牢,可能就能脱困。
他问:“君儿,若你出去,还能认出路吗?”
君儿浅笑道:“大概可以,我和你一样,是在山中长大的。”
在山中,多少要学点认路的本领,否则很可能有迷失之虑。小刀儿也懂,他在想办
法。
“小刀儿,你想逃……”
小刀儿马上扯她衣角,要她小声些,以免被卫兵听见。
君儿伸个舌头,偷偷往两名卫兵瞧去。卫兵依然睁目而立,面目森严,并没阻止双
方谈话。
小刀儿当然想逃,但腕臂粗的铁秆,就算有宝刀利刃,也得砍上十几刀,何况身上
一无寸铁,牢外还站了两个大汉?恐怕一有行动,马上会引来一窝蜂的人群,还不是一
样陷入苦战?说不定还会给君儿带来不幸,若无较高把握,决不能轻举妄动。
可是想不出计策,就得困在此处,迟早会任人摆布。
答应他们条件?加入天鹰崖?可想而知,他们必信任不过,一定会有种种控制方法,
那时被人牵着鼻子走,比呆在此更让人无法忍受。
终于他决定,除了完全没办法,决不答应他们条件。
盯向两名卫兵,他在想,要是有飞刀就好办了,一刀一个,马上就能脱困。可惜飞
刀在现在来说,无异于天空的月亮,只能想,不能摸。
突然他灵机一动,转向君儿,细声道:“君儿,你可有发簪之类的东西?”
君儿往秀发摸去,摘下了一个发夹,奇道:“你要它作什么?”
小刀儿眨眼暗示她,小心别让卫兵发现,立时接过发夹。红铜打造,粗细如小指,
呈扁平。
他觉得很满意,马上将发夹分成两半,然后小心翼翼地在地上磨,想把一边磨得尖
锐些。
君儿也明白他想干什么,故意走开,来回闲步慢踱,以引开卫兵注意力。
只几分钟时间,小刀儿已把发夹磨妥,随即往卫兵走去。
他道:“打开铁门,我要见天鹰。”
在边那名卫兵冷道:“时间到,天鹰自会来找你。”
“那要等多久?”
“很快,三天。”卫兵冷道:“给你考虑三天,就是三天。”
小刀儿叫道:“我等不及了!快开门!”
卫兵不加理会,冷笑不已。
小刀瞄他们几眼,不屑一笑,“好!你们不开,我自己来!”
突然他已扯上缠在铁杆上小臂粗的铁条,扯得咯咯作响,似要绷断。
卫兵大惊,长刀一挥就砍了上来,企图阻止小刀儿举动。
小刀儿见他们已逼近,猝然射出发簪,金光一闪。两名卫兵来不及叫,就已扑倒在
地,咽喉处插着一节发簪,涌出几滴红血。
小刀儿不敢怠慢,伸手拉过卫兵,往他们身上搜去,他之所以要引卫兵靠近再射发
簪,其目的也是想夺得钥匙以开门。
可惜他搜不到,苦笑不已。
君儿急问:“没有钥匙?”
小刀儿苦笑道:“不在他们身上。”
君儿回忆一下,道:“可能在石梯的转角处,以前没了和尚就是在那里拿到钥匙
的。”
小刀儿望向石梯,只五阶,就往左转,形成死角,根本看不见钥匙,他苦笑不已,
白费心机了。
君儿也感到十分无奈,陪着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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