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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双响炮


第 八 章 独门绝活



  这世间是弱肉强食的天下。
  江湖人是先天的悲剧性人物,不管你是谁,只要踏人江湖一步,一生一世都得在名利场
中打滚,绝大多数的人都跳不出酒色财气四堵墙,都得受七情六欲的支配。
  出家人亦摆脱不了七情六欲,想成仙成佛就是欲的一种,四太皆空谈何容易!
  府城西北的下关,它的城外有座翠竹寺,是南京五大名寺之翠竹寺的僧人约有六、八十
名,大多是中年以上的人。
  这些和尚的身上大多带有酒肉味。
  住持无尘大师,白白胖胖,满脸油光水亮,身上不但有酒肉味而且更有铜臭昧,天生的
一双势利眼。
  但当地的仕绅们居然称他为有道高僧,这得归功于都指挥使陆大人的知遇之恩。
  都指挥使的夫人据说信佛极为虔诚,在官邸建有一间佛堂,长年礼佛足不出户。
  无元尘大师十天半月就往都指挥使官邸跑,为夫人讲佛法。
  无尘大师或许是真的读了几卷真经,所以说起佛法来天花乱坠,盖得别人一楞一楞的。
  都指挥使夫妇称无尘大和尚为有道高僧,当地仕绅门哪能不跟着起哄,简直把大和尚捧
上了天,几乎把他看成活佛在下关,谁敢过问翠竹寺的事?尤其不敢过问无尘大和尚的事。
  其实出家人的俗务本来就不多,谁会闲得无聊去过问?
  住持是一寺之长,有自己的静室禅房,禅房位于经楼的一隅,是全寺最清静的地方。
  全寺最少人走动的地方就是经楼,和尚们几乎天天为人做法事,赚香油钱要紧,那有工
夫去读经?
  何况那些佛经的字音字义,既涩口又艰深,能念而又能懂的和尚,真找不出几个。
  也许无尘大和尚能念得正确又能懂,因为他不时到经楼走动,至于他是否去读经,外人
就无从知悉。
  一艘内河航行的小型客船靠上了岸,旅客在纷攘中涌上码头。
  沈野穿了一身青长衫,提了一只小包裹跳上了码头,疾趋下关城外的渡口集。
  渡口集是下关城外自然形成的小市集,通常不在下关办事的旅客,宁可在渡口集的客栈
落店,也不愿进城投宿,因为在外比较不受拘束,有事进城也方便。
  沈野在集内的临河客栈投突,洗漱毕换了一袭洁净的青长衫,先在市街走了一回圈察看
情势,随即折向翠竹寺。
  翠竹寺就在渡口集的东南角,寺对面是市街,寺本身占地很广,大雄宝殿是附近最雄
伟、最引人的建筑,因此寺前形成一条市街,不像是佛门净地。
  沈野先在寺四周走了一回,凭他走了多年江湖的经验与见识,形势便一目了然,这就是
江湖人所谓的踩盘,准备工作事先必须做得完善,办起事来就会得心应手。
  他回到寺前的小市街,买了一些香烛,随着其他信徒进寺,装模作样地参拜三宝一番。
并随众香客跟着知客僧在各处浏览。
  这才施施然返回客栈。
  傍晚时分,落店的旅客渐多,店中十分忙碌。他所住的三进院客房,掌灯时分便已客
满。
  三进院不规则地建了十余间上房,不像前面大院那么嘈杂。
  旅客大都携有内眷,照料的店伙有一大半是妇人。
  在他的隔邻有座小食厅,供上房的旅客进膳。
  食厅的格局是三段式的,每段设六桌,东首六桌没有食客,他占了近靠窗的一桌。
  一位大嫂送来了两壶酒,四式下酒菜便自行离去,替其他旅客张罗。
  喝了一两杯酒,一位店妇领了一位美艳女郎及一位年约十三四岁的娇美小姑娘,两均穿
鹅黄色衣裙,小姑娘的小腰肢间佩了一把装饰华丽宝光四射的短剑,两女在他的邻座就座。
  香风满卒,灯火生辉。
  他暗中喝了一声采,好一对明艳照人的娇娃。
  在感觉中,知道两位穿鹅黄衣裙的女郎在看他,但他却一真低头吃喝,装作不知。
  香风又起,又先后进来了五位少女,但好象不是同伴。
  沈野一怔,好家伙!似乎天下间的绝色美女,今晚在渡口集的平凡客店内聚会啦!
  先头三位少女在他的左侧一桌落坐,但只有一位年约二十岁左右,穿紫色劲装的佩剑少
女就座,其他两位稍年长的绿衣姑娘则在两旁侍立。
  两位绿衣少女也穿劲装,并佩了剑,带了百宝囊,只消看第一眼,便知是两位侍女。
  跟在后面进来的两位,也是一主一婢。在穿着打扮上一看就知。
  主人穿绿色衣裙,小腰肢也佩了剑。穿衫裙虽然没有穿有劲装富有英气,但却显得更具
吸引人的风华。
  这位少女的面貌与紫衣少女同样出色,但眼神没有紫衣少女锐利,樱桃小口也流露出笑
意,一看就知是性情相当随和,大约亦在二十岁左右。
  果然不惜,主婢俩是同桌进食的,年纪相着的待女在下首入座,不像主婢,倒有点像姐
妹。
  紫衣少女进来时,曾以锐利的目光瞥了他一踉,就不再理会。也许他的打扮像个平凡的
士子,引不起武林女英雄的注视但她却在进食时,不时留意翠色衣裙少女的举动,眼神很复
杂,可看出明显的敌意。
  同性相斥,才貌超绝的女性,表现得最为明显,对与自己才貌匹敌的同性,心中必定不
自在。
  沈野是局外人,他知道,假使他有任何引人注意的举动就可能引起麻烦,因此他乖乖地
进食,目光尽可能留在酒菜上假如他多看对方一眼,很可能引起另一方的炉意,骄傲的姑娘
们,发起脾气来是极会找理由的。
  互不相识,相安无事。
  一阵脚步晌,进来了两位英俊的年轻劲装青年。
  平衡的局面,立即打破。
  “哦!真巧,又碰上啦!”领先那位剑眉高挑,虎目精光暴射白色劲装佩剑年轻人,向
紫衣少女含笑打招呼:“司徒姑娘想不到也来到下关?幸会幸会。”
  另一位穿蓝劲装的英俊年轻人,目光却落在邻桌翠衣少女身上,眼中涌起喜悦的光彩,
目不转睛的看呆了!似乎早已忽略同伴的存在,不理会同伴向紫衣姑娘打招呼。
  “你能来,我就不能来?”穿紫衣的司徒姑娘冷冷地回报对方热情的招呼:“下关又不
是你林家的后院,不许外人进入。”
  “唷!司徒姑娘的火气好大,生谁的气啦?我林景祥可没招惹你生气吧?”白衣年轻人
不介意,依然笑吟吟地说:“在下的熊耳山庄在河南熊耳山,与南京下关相距数千里,就算
家父有翻天覆地之能,也不可能把下关移作后院呀!何况熊耳山庄仅是名列天下五大庄之第
三庄,比不上令尊的华阳山庄名列第二庄呢!”
  话中有刺,这位年轻人林景祥原来是骄傲自负的人,虽然在骄傲的绝色少女面前,仍然
不肯低声下气。
  沈野心中大感意外,同时心中亦大喜,想不到自己欲找的对象,居然会在此无意相遇。
  华阳山庄名列天下五大庄的第二庄,自庄主子母剑司徒嵩去世后,就由其遗孀华阳夫人
接掌庄务,由于经营有方,实力比其夫在世时强大得多,似隐隐有直追第一庄太湖山庄之
势。这位紫衣少女就是华阳夫人的掌珠司徒玉凰,一代女强人的千金,难怪气势不凡。
  熊耳山庄名列天下五大庄第三庄,庄主天罡剑林昭廷为天下五大剑客之一,据说他的武
功已超过第二庄的前庄主司徒嵩,甚至直追第一庄庄主昊天神剑谢世超。
  但因他刚愎自用,行事乖张,德行不及才能,所以排名第三,这是他始终耿耿于怀的。
  他知道自己己无法突破既成的事实,所以极力培植他这位绰号雷霆剑客的独子林景祥,
希望他能重振熊耳山庄的声威,使山庄成为天下第一庄。
  据说这位雷霆剑客除了承袭家传绝学外;并另有很高明的师承,因此他的真才实学可称
超尘拨俗,在年轻的一辈来说,可称顶尖人物。
  为了发展实力,他在江湖上积极造势,凭着一身超绝的武功,威胁各地豪强投向熊耳山
庄。本着不是朋友就是敌人的原则。对凡不愿投效熊耳山庄的豪强,就以雷霆手段予以铲除
立威。
  江湖上前曾传言,他与某秘密组织有勾结,因此江湖朋友见了他,都敬鬼神而远之,好
名好利好色是这位熊耳山庄少庄主的嗜好与特色。
  两个门第高高在上的男女,在这小客店中碰头,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
  有沈野加入,没事也会有事。
  他的眉梢眼角党,出现了肉食兽类觅食时的特有光芒。
  司徒玉凰对雷霆剑客本来就没有多少好感,她对一个好色的男人不感兴趣,她是一个眼
高于顶,具有独占性的女人,受不了好色男人拈花惹草的坏德行,因此雷霆剑客虽然风流倜
傥才华绝世,仍然难获她的好感。
  雷霆剑客这一串带剌的话,引发了她的怒火,两个眼高于顶的人碰在一起,势必发生无
可避免的冲突。
  “华阳山庄名列天下五大山庄的第二庄,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成就。”司徒玉凰也用
带剌的活回敬:”自从家父过世之后,华阳山庄等于是没落了,就差一点没有除名了。
  倒是贵山庄雄心勃勃,在下遨游江湖涸,带了一大堆牛鬼蛇神耀武扬威,威胁利诱各地
豪霸为贵庄效力,铲除不肯顺从的势力,事实上贵山庄的声威已比华阳山庄强出一百倍,业
已登上了天下第一庄的宝座。
  所以熊耳山庄的少庄主,就一而再的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神气极了,有如……”
  “有如公鸡向母鸡炫耀自己的威武架势及彩色的疏毛,”邻座的沈野突然冒出两句有刺
的话。
  传出两声忍俊不住的娇笑,是那位翠色衣裙及鹅黄色衣裙少女所发,两人都用纤手掩住
樱桃小嘴,充满灵气的明眸笑意盎然。
  在两个针锋相对的强者之间挑动是非,是十分容易的,只要向某一方瞪上一眼,就可以
引发狂风巨浪。
  沈野不仅是瞪上一眼,而且还投下一枚威力强大的炸弹。
  翠色衣裙及鹅黄衣裙少女这一笑,就是引爆炸弹的引信,导火索。
  雷霆剑客失去了耐性与风度,虎目冷电四射,杀机炽盛。
  蓝衣劲装同伴本来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翠色衣裙少女身上。
  这时却神魂入穷,转首向沈野注视。
  “林兄,大人不记小人过。”蓝衣同伴急急地说:“犯不着与这种不知死括的小辈计
较。”
  “莫兄,你知道这小王八蛋说话有多难听?有多可恶吗?”雷霆剑客杀气腾腾地向沈野
走去:“我要他后悔八辈子!”
  沈野的话也惹火了司徒玉凰。
  华阳山庄的女少庄主芳名叫玉凰,被他形容成母鸡,比凰不知低了多少级,简直是侮辱
人嘛。她怎会不恼火?
  “你怎么胡说人道?登徒子”司徒玉凰冲沈野冒火骂道:“不会说话就闭上嘴,没人认
为你是哑巴,真是少见识,没水准。”
  沈野是有心人,他准备将火点旺些。
  “很抱歉,司徙姑娘,在下确是不会说话。”他站起笑吟吟抱拳陪礼:”只要你指在下
是登徒子,在下可不敢当,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登徒子的,必须要具有条件才行,在
下……”
  霄霆剑客已到了他身边,左手五指突然粗胀一倍,弯曲如钩,抓向他左肩井,指爪未
到,如山的潜劲已先行及体他陡然一惊,无名火发。
  “你这混蛋好阴险,一出于就是恶毒的爪功”仓卒间,他左臂上抬,硬接一爪。右手拿
起一碟菜,飞砸雷霆剑客面部。
  劈啪声中,两人同时斜斜后退。他感到左臂一阵酸麻直撼全身。、“哎哟!雷霆剑客脸
上菜汁四溢,眼睛几乎睁不开。
  在暴乱中,穿蓝色劲装的莫兄,悄然出现在沈野身后,迎着急退而来的沈野背部,一爪
抓出。
  “小心背后1”穿鹅黄衣裙少女惊叫。
  侧方亦同时伸来一双纤手,扣向莫兄的脉句,抓热半途而废。
  同一瞬,沈野上身向前一扑,双脚凶猛地后踹。
  惨叫声起,一踹的。
  莫兄的右膝骨几乎被踩碎,砰然一声大震,身于跌出,背部撞在墙壁上。
  左手扣向莫兄脉门的司徒玉凰,骤不及防,左胯被沈野的右靴擦过,要不是及时扭身闪
避,必定被踹中,哧了她一跳。
  一场暴乱发生得快,结束也快。
  对面,雷霆剑客脸上的菜汁已被他用衣袖拭掉了,他目射凶光,满面杀气,手搭上了剑
把。
  沈野刚跃起身形,就看到司徒玉凰柳眉倒坚,杏目圆瞪的模样,心中不由一紧。
  ”啐!我帮你拦阻这个姓莫的偷袭鼠辈。”她气势汹汹:“你是这样谢我的?”
  “对不起,对不起!”他语意诚恳地道歉,他在仓促中用左臂硬接雷霆剑客蓄力进袭的
爪功,已发现对方具有某种可怕的邪功:“在下以为……”
  “以为我也是偷袭的鼠辈?”
  “事出突然状况不明,才有此误会。司徒姑娘,在下己道过歉了”
  “假如我不接受你的解释呢?”她似笑非笑地问。
  他无可奈何地一笑:“就算我欠姑娘一份人情债好了,有机会我一定还给你!”
  说完,他举步欲走。
  一声鸣,雷霆剑客拔剑出鞘,迎面一拦,剑气森森袭人·”我们的事未了,你想走?”
雷霆剑客咬牙切齿:“小辈,撤兵刃。”
  “老天爷!你晓得你在做什么吗?”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这里是客店,你要在公
共场所逞威风”
  “哼!你……”
  “纵使你不珍惜你自己的身份,也该为你们熊耳山庄的名誉着想!快拿开你这把连鹅都
杀不死的废铁。”
  所有的食客,全都惊惶地向这一面注目,几个男女店伙,躲在一旁发抖。
  “林少庄主,本姑娘也认为你确实太过份了。”翠色衣裙少女正色在旁接口:“这里的
人都是这间客店的旅客,在这里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传出去并不见得光彩,恐怕会影响少
庄主的声誉呢。”
  “你要管在下的闲事吗?”雷霆剑客不悦地问。
  “我是目击的人,有权说几句公道话。”
  “哼!你似乎很有自信。”
  “理字当头,该说就说,与自信无关。”
  “姑娘贵姓?”
  “姓蓝。”
  旁立的侍女哼了一声接口道:“家住山西吕粱山。”
  雷霆剑客一惊,脸色一变。
  “原来天下第一堡吕梁山伏龙堡的蓝姑娘,难怪敢管在下的闲事。”雷霆剑客悻悻地
说:“有机会的话,在下必定向姑娘领教蓝家的剑道绝学。”
  山西吕粱山伏龙堡在天下武林中的地位,是与五大庄相等,但堡主伏龙居士蓝田峰的武
功造诣,却可比拟第一庄的庄主昊天神剑,甚至可能高出一筹。
  五庄一堡,除太湖山庄与七星山庄是儿女亲家,不会发生磨擦外;其余的庄与庄或堡与
庄之间,平时就互相排斥,勾心斗角,面和心不和。
  雷霆剑客自然对一堡的蓝姑娘有成见。
  “本姑娘初次出门游历天下,不想与任何人结怨,更不希望与任何人争强斗胜,但出了
事决不怕事,理字当头不会退缩。”蓝姑娘这番话是含笑说的。语气却相当强硬。
  沈野大感惊讶,看蓝姑娘笑容纯真,性情随和,原来外表看人是靠不住的;这位蓝姑娘
内心却是坚强无畏,有强烈的自尊,与随和的外表截然不同,柔中蕴刚,颇不简单,是属于
胸有城府一类人物。
  他也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天孤丹士将他的内心,锻炼成坚毅甚至狂野的典型,六年的
江湖打滚,却使他的外表变成玩世不恭的型态。
  在气质上他与伏龙堡的蓝姑娘同一类型,因此,他凭空生出意气相投的感觉。
  “好,在下记住你的话。”雷霆剑客打退堂鼓。
  他在刚才交手中已发现沈野是劲敌,再与蓝姑娘为敌岂下太傻?加上司徒玉凰也表示出
敌意,今晚再逞强决难讨好,所以见机下台,说完收剑入鞘。
  “我也记住阁下的威胁。”蓝姑娘含笑说,清澈的凤目中冷电一闪即没。
  雷霆剑客却将沈野恨得要死,要他白白放过,万分不甘心。
  他收剑人悄后,左手自然乘势抬起,一缕淡淡的灰影射向对面仅隔一丈不到的沈野。
  距离近速度快,纵使是在大白天,也不易看清楚,何况是傍晚时刻。
  沈野的身影突然一晃,便在面前失踪,却出现在他的左侧。
  噗一声响,沈野右肘反撞在他的小腹上。
  “嗯……”雷霆剑客抱腹急退。
  “啪!”耳光声震晌。
  “哎……”雷霆剑客惊叫,仰面摔倒。
  脖了突然被一双脚踏住,快要喘不过气来。
  沈野将左手一伸,红润的掌心中有一枚暗灰色的怪扁针。
  用两指拈起扁针在雷霆剑客的红肿左颊上磨来磨去,阴笑道:“白骨腐心针,三十年前
人神共怒的混世恶魔血手神魔的独门暗器,江湖上盛传你另有师承,原来是拜在这个狗都不
如的老凶魔门下,真替你们熊耳山庄增光!阁下,你两次向我偷袭,你怎么说?”
  “饶……烧我……”由于脖了被踩住,声音走了样。
  “你不声不响地偷偷射了我一枚毒针,我为何要饶你?我要砍掉你那双发射暗器的左
手,你反对吗?”
  “不要,不要砍我的手,那样会死掉的!”他急声地高叫,并将左手藏在身下。
  “那就扭掉鼻子好啦,鼻子掉了不会死的。”沈野伸手指要扭他鼻子。
  “不要扭我鼻子,你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陪罪!”他拚命摇头躲避伸向鼻子的手指。
  “磕头陪罪也不饶你。而且我又不是你的祖宗,你向我磕什么头?”比田邪笑祖。
  ‘那我就叫你祖宗!”他声嘶力竭地叫道。
  食厅内又传出好几声忍俊不住的笑声。
  “叫祖宗也不行……”
  突然他侧转上身,抬左手五指微屈成爪,指掌突然变成烂银色,虚空比拟着靠在墙边的
莫兄,嘴角噙着一丝令人心寒的冷笑。
  与此同时,亦响起一声娇叱:“姓莫的,你的右手敢动一动,本姑娘就让你尝尝彩虹针
的滋味,快松开右掌!”
  那位穿鹅黄衣裙的少女美目瞪着莫兄,右掌微抬,指缝中有七彩亮光闪了闪。
  他并非被彩虹针所镇,而是对沈野那一式虚空遥抓感到惊怖,虽然相距丈外,但那无形
的劲道已及体生寒,怎敢乱动。
  沈野见状收回掌势,手掌的烂银色也渐渐褪去。
  那位穿鹅黄衣裙的美艳女郎,袅袅娜娜地向沈野走近,一双水汪汪的媚目动人心魄,好
艳、好媚。
  她的美是迫人的,吸引人的,令人无法抗拒的,与那些羞人答答逗人喜爱的美,完全不
同。
  连司徒玉凰与蓝姑娘都有自叹不如之感。
  他俏立在沈野面前,真有如仙姬临凡,水汪汪的媚目,透露出绵绵情意。万种风情。
  她用悦耳的娇媚嗓音说:“公子可否看在贱妾的薄面放过这位少庄主?这种没有骨气的
人、实在不值公子出手,以免污了公子双手。”
  他没来由的心中一荡,赶紧收慑住心情微笑道:“在下本就没存心玩真的,只不过哧哧
他而已,芳驾既出面说情,在下自当遵办!”他收回踩在雷霆剑客脖子上的左脚。同时将那
枚接来的白骨腐心针丢在雷霆剑客身上“谢谢公子赏脸!”她媚笑低语,风情万种。
  沈野的心情巳然平静,无畏地向姑娘平视。
  这位丽人既像少女又像少妇,她的脸蛋及身段笑得令人想入非非,流露在外的风韵,极
为诱人,是个天生尤物型的女人。
  蓝色劲装的莫兄过来扶起雷霆剑客。
  他左脸红肿,右脸苍白,不住地抱腹呻吟,英俊不群的形象消失无踪,活脱像条病狗。
  他目蕴怒火,咬牙切齿地问道:“阁下贵姓大名?”
  沈野冷冷一笑:“你不会自己去打听吗?你是否要找回场面?”
  “阁下今日之赐,在下没齿难忘!日后一定回报。”他怨毒地说。
  “非常欢迎你带着那些孤朋狗党来找我,在下这段时间都在南京地区活动,你随时都可
找到。
  不过话先说在前面,我希望你能男子汉般光明正大地来找我,不要在背后玩弄阴谋诡
计;否则你将会后悔入辈子。”他冷冷地道:“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我不想见到你们这副嘴
脸,以免影响食欲。”
  两人狠狠地瞪他一眼,狼狈而走。
  中段的通道口,站着两位面色狰狞的青袍人,一直在冷眼旁观。
  此时左面那位青袍人不由摇头叹道:“想不到平日心高气傲,被认为是这一代年轻人中
顶尖风云人物的雷霆剑客,居然是卑劣的小人,没骨气的贱种,完蛋了,这小子真替熊耳山
庄争光不少!”
  食堂门口出现酒狂师徒身影。
  “他本来就是这种贱种!”老酒鬼冷笑接口道:“为了活命,他什么事都可以做得出
来,叫别人祖宗算得了什么?就算要他去挖他老爹老娘的坟,他也会毫不迟疑找把锄头,高
高兴兴去挖!”
  沈野闻声回头,一见是酒狂师徒,立即双目一瞪:“你们怎会跑来这里?”
  “是公子爷的两位侍女不放心,硬逼着我来的,我敢不来吗?”酒狂拉下一副苦瓜股,
可怜兮兮地说。
  “真是胡闹,大小事不分,你是长辈,田不能管管她们?”沈野生气道。
  “公子爷,你又不是不晓得她们又凶悍又难缠。”酒狂仍苦着睑说:“老天爷,我敢管
她们?她们不找我的麻烦就阿弥陀佛了!”
  “真是要命。”沈野只好罢休:“你们还没用膳吧!那就在此叫些酒菜进食,我先回房
去等你们,有些事情要商量。”
  说完就步向食堂门口,却着见那穿鹅黄衣裙的少女,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向他直瞟,于
是笑道:“谢谢你示警及援手,再见。
  小女孩。”
  “鬼才是小女孩。”少女气得直顿足。
  鹅黄衣裙丽人向酒狂招:“楚老爷子,还记得贱妾否?”
  酒狂醉眼一睁:“老酒鬼再怎么健忘,也不会忘了瑶台仙姬符黛玲呀!你这位仙姬怎会
降凡到这个小地方来?”
  “我是带着小侄女随处走走。”瑶台仙姬信口说。
  “令兄谅必也到了南京,好久没听到他的讯息了。”
  “家兄目前停留在郑州处理一些私务,近日内可能会南下。”
  瑶台仙姬答道,并转变了话题:“楚老与刚才那位年轻人好像很熟,你们是什么关
系?”
  “我是在一个月前与他在府城认识的,大家都是朋友,没有什么特殊关系。”
  “但你对他好像有一点恐惧呢?”
  “何止恐惧?简直是心胆俱寒呢。”酒狂说:“他像个鬼,鬼是无法捉摸的。”
  “怎么说?”
  “老酒鬼也说不上来,在南京许多牛鬼蛇神计算他,包括风神会那些血腥杀手在内,一
个个都被他整得灰头土睑。怎么?你这位仙姬难道也想打他的主意?千万不要!”
  “这么说刚才那位就是沈野沈公子了!”瑶台仙姬惊喜地说:“据说他在朝阳坪击毙了
风神会的五护法追魂钩及翻天印,连玄功绝世的宇内三仙也栽在他手中,难道他真的会妖
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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