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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一担皮
第二十三章 噬血魔典
丐帮,苗疆分舵堂口。
一间全由花岗岩筑成,坚固巨大的石屋里,此时一片肃静。
白烛无言地闪动着垂泪的火花,素香围绕着蒙蒙的烟雾,冥纸在火盆中化成灰尽转着旋
儿飞升天际云端。
灵堂的影象,永远是凭般凄迷的令人不忍卒睹。
由于,赛孔儒林智奇是丐帮中,身份、地位和年龄俱高的九袋长老,所以,他死後更是
倍受哀荣。
如今,在苗疆一带,所有的丐帮弟子,全都赶回来奔丧,近四十名的老少乞丐,个个身
戴重孝,跪满一屋,在小仙为首的带领下,虔诚心伤地加以祭拜。
在无限的哀思中,丐带众弟子们,环绕着那口上好的柳杉棺木,轮流上前,对长处眠于
棺木内的长者,做最後的瞻仰和告别。
终于,在沉重庄严的气氛下,四名丐帮弟子,缓缓地合上棺盖,关住死者和生者最後的
连系,从此阴阳两界,幽冥永隔。
在小仙和小天的目送下,在所有丐帮弟子压抑不住的低泣中,棺木由四名丐帮弟子抬
着,送上石屋外早已等待的双辕马车中。
小仙和小天二人,尾随着棺木,步出石屋,看着丐帮弟子小心谨慎地装载棺木。
小仙回头,对一名年约四旬,削瘦精干的七袋舵主,询问道:“张舵主,是由你亲自扶
灵回总舵吗?”
丐帮苗疆分舵舵主,外号闪腿的张永诚恭身答道:“是的,属下将亲自护送长老的灵枢
回转洞庭湖总舵。”
小仙点头道:“很好,路上要小心,记得回君山之後,告诉我帮上师兄,就请他先将林
爷爷停留在总舵内,让全帮上下追悼一番。等我们的事办完,会尽快赶回总舵,亲自送林爷
爷回南海神龙宫。”
闪腿张永诚,黯伤道:“属下遵命。”
小仙略一沉吟,突然问:“张舵主,你可知道风雷潭位于何处?”
张永诚皱着眉,寻思道:“据属下所知,苗疆似乎没有这个地名!”
小仙不解地望向小天,小天"喔!"的轻喔,接着问:“张舵主可知道,传言看到金鹰的
老苗子,是住在何处?”
张永诚恭敬道:“据属下所知,他住在把边江附近的小村内!”
“把边江!”小天和小仙两人,再次面面相觑,根本搞不清楚,到底在何处的一条江。
张永诚淡笑着解释道:“把边江,是在苗疆酌内陆,那里所居,均是生苗,由于内陆地
带,丛林险恶,毒瘴层蔽,除了少数末开化的生苗之外,几乎没有人烟。”
他接着略带担忧问:“古少爷,你和小长老难到要到那里去吗?”
小天眨眼道:“如果必要的话。”
小仙却问:“张舵主,我要你注意紫微宫那群人动向如何?”
张永诚道:“回小长老,紫微宫等人,此时停在札哈巴的村里,他们也在到处打听金鹰
和风雷潭的事。”
小仙撇撇嘴道:“我还以为他们知道呢?:那个包打听,到底是从哪里打听到风雷潭这
地名?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小天不以为然道:“他如果骗人,那么包打听在江湖上就不会如此出名,做生意是得讲
信用的呐,我想,这风雷潭,大概是从苗疆翻译过来的名称。”
张永诚摇头道:“不太像,风雷潭的苗语应该是巴奴札哈塔,可是也没有这地名呀!”
小仙灵光一闪,拍着手道:“说不定是生苗讲的土话,张舵主,你所知的苗语,和生苗
的苗语一样吗?”
张永诚双目一亮道:“有可能,我所知道的苗语,和一般内陆生苗所说的苗语完全不
同,林长老就懂得生苗土语,所以才能和把边江的之苗子沟通。”
小仙叹道:“可是来不及啦!我们没时间问林爷爷有关老苗子金鹰的事,如今永远都问
不到啦!”
小天问:“张舵主,你可知道有谁能懂得生苗语,可以在我们进人内陆时,当我们的向
导和帮我们做沟通吗?”
张永诚为难道:“这……恐怕没有,否则,紫微宫的人马,也不会在此逗流了那么的
久。”
“也对!”
小仙看看天色,想想再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于是挥挥手道:“张舵主,时候不早,我看
你就早点上路吧!”
“是!"张永诚躬身而退,对候立一旁的丐帮弟子一挥手,纷纷跳上马车,他便亲自做
上驾驶座,再度对小仙抱拳致意後,"哟喝!”的一吆喝,挥起马鞭,在"得得!+-*/的马蹄
声中,赶马上路。
小仙和小天两人,静静停立,目送马车远去,直到马车失去踪影,两人才同时调过头,
相对一望。
小天无奈道:“看来!剩下的路,咱们得自个儿闯啦!”
小仙耸肩道:“好像是这样子啦!”
小天嘻嘻笑道:“那么,我建议在咱们进去那中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鬼地方以前。先
在这里好好休息,享受一下如何,小仙总算露出,自老乞丐林智奇死後的第一个笑容,她俏
皮地扮着鬼兜脸道:“有道理,有福能享就需享,莫待无福可享哀哀叫!”
小天微微一笑,喜见小仙逐渐自伤痛中恢复正常。
他高兴地轻捏小仙的香肩,传达着无言的欣慰,很自然地,小天将手搭在小仙的肩上,
将她带回石屋内。
这次,噢!小仙没有忸忸怩地推拒或闪躲,看来,她是已经习惯这种第三类接触。
纵谷、绝崖,怒江、莽林、瘴气氖氯、人兽绝迹,这就是小天和小仙连日来所见,一成
不变的景象。
他们两人假装自己深山隐士,游荡在远离文明的苗僵内陆地带,像煞无头苍蝇般,四处
乱闯,希望不小心撞见金鹰或风雷潭。
可惜,连日以来,两人唯一的收获,就是小天的行囊里,多了些中原难得一见的珍贵药
材,除此之外,金鹰,仍然躲在那个云深不知处。
风雷潭吧?还是风雷潭三个没有意义的字。
没有收获的日子,总叫人气闷,但是,这种定理并不适合用在小天他们身上,因为凭他
们两人,在这一片广大诡异难测的异域,似乎不愁没有新鲜事可干。
两人不时地玩玩躲猫猫,来场山林追踪,或者,算算时辰,故意站个风水绝佳的地里位
置,慢慢看着五彩的瘴雾弥漫,缓缓将白己裹进迷蒙之中,五彩的大地别有一番乐趣。
当然,那是因为有小天的医术和避毒丹,所以二人才放心大胆地玩珍命。
午时,日正当中,阳光却难以透入小天他们现在所在的原始森林内。
小仙跟在小天身後,一脚高一脚低地走着,她正陪着小天采草药,长时间的相处,使得
小仙学得不少医药上知识和技巧。
但是,此刻的小仙,那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并不挺认真地在找些什么,看她滴滴乱膘的
眼神,和不时无聊地搔搔头耳,扯扯山藤野草,就可知道,她对寻找草药这件事,已经失去
兴趣,觉得索然无味。
小仙终究不耐烦道:“小天,我肚子饿啦!咱们今儿个的午餐,吃什么东西?”
不知从何时起,兄弟或哥们儿这种字眼,早在一个有心,一个无意的遗忘下,被丢得老
远老远。
如今,小天总是以一种略带娇宠和关爱的态度,承担起打点照料食,衣住,行有大小事
宜,宛若一家之主。
只是,莽莽懂懂的小仙,完全没有感觉到这种不同的改变。
一切事情,就这么顺其自然地发生,好像两人现在的相处的方式,才是天经地义的正确
人生。
小天正埋首在一堆阴湿腐朽的落叶杂木间,闻言之后,他头也不回道:“喔,等一
下!”
待他站起身来,手上正拈着一株颜色金黄,细如面线,光秃无叶,开着银亮花绒的不知
名小草。
他兴奋道:“小仙,你瞧!这里有株金钱银绒,他是难得遇见的治伤良药,不论多重的
内伤,吃下这玩意儿,保证药到病除,一个时辰内就可以痊愈如常。”
“喔!”小仙不挺有兴趣地瞄着他手上的金钱银绒,咋牙道:“可是我现在是肚子饿,
不是受内伤,它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用处。”
小天哑然失笑收起金线银绒,他拍去手上的污泥,眯眼瞧瞧天色,轻笑道:“原来这么
晚了,难怪你会叫肚子饿,来吧!我们四处看看,今天老天爷不知道替咱们准备着什么;样
的午餐”
他很自然地拉起小仙的手,往莽林深处,某座叮咚作响山泉走去。
小仙边行边更正道:“不是老天爷替咱们准备午餐,你应该说,是这座鸟不拉屎的鬼丛
林,提供咱们吃野味的机会。”
小天拨开挡路的树枝,轻声呵笑道:“无差啦!只要有得吃就可以。”
三转两转,两人走没多远,就看到一座迷你级的小瀑布,和瀑布下方一个浅浅的水潭,
水潭因为瀑布的冲激,正泼溅着细碎的水珠,偶尔透树而过的阳光,映着水珠,幻出一弧小
而弯的迷你彩虹。
小天放开小仙,径自打量着四周,小仙早就大步上前。就着水潭漱洗一番。
忽然,小天眼睛停在瀑布左方,一处老藤如蛇的山壁上,叫道:“小仙,快看!咱们的
午餐有着落啦!”
小仙猛抬起火,像落水狗般,甩去脸上的水珠,她举起衣袖抹把脸,顺着小天所指的方
向看去。
只见,约有二丈高的山壁上,正长着两颗如拳头大小的珠红果实,仔细地再看看,珠红
色的果皮上,还有一圈圈灰白色的细纹。
小仙讶然道:“是龙涎果耶!”
小天得意笑道,"不错!而且是罕见的并蒂龙涎,这下刚好,咱们一人一颗,谁都不用
饿肚子了。”
小仙侧头斜睨着龙涎果,双手抱胸地打量道:“传说龙涎果是吃灵蛇的口水长大的,我
怎么没看到蛇呢?”
小天目注山壁,凝神观察许久,方指着龙涎果上方一尺,道:“瞧!那里不是有一道裂
缝,蛇可能就躲在裂缝里。”
小仙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迷糊道:“没有呀!哪有裂缝,我怎么没有看见?”
小天干脆将她拉到自已胸前,搭着她的肩,指着山壁说明:“看到龙涎果正上方一尺左
右段?那里有两条扭在一起,像麻花一样的山藤,有没有?”
小仙仔细看过之後,欣然点头,表示看到了。
小天继续道:“在山藤右边一点点,有道黑影的影子,是不是?”小仙拼命看,然后恍
然大悟,猛点着头。
小天拍拍她的肩膀,满意地呵笑道:“不错!孺子可教也!就是那道黑影。”
小仙怀疑道:“那道黑影就是裂缝?我怎么看不清楚?”
小天哧哧笑道:“你要是看清楚,功力就和我一样啦!”
小仙撇撇嘴,不以为意道:“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摘龙涎果呀!你不是嚷着肚子饿吗?难道你不想吃?”
“吃当然想吃,可是没人上去摘嘛!”
“呵!要我效劳就说一声,何必假惺惺,真是!”
“嘿嘿,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大是也!”
“去你的!少来。”
小天踢踢脚,抖抖臂,轻喝一声,腾空蹿向山壁上的龙涎果。
就在小天到达山壁前,突然自山壁的裂缝内,闪电般蹿出一条身如海碗粗细,头大如
斗,蛇信殷红,蛇目碧绿阴森的巨蟒,飞噬向凌空扑至的小天。
若在以前,小仙一定会叹叫道:“哇噻1好肥的一条蛇!”
可是,自从进入苗疆内陆迄今,小仙他们两人,已经见识过太多的巨蛇,最大的粗如水
桶,一个头足足有水缸大,眼前这条蛇,只勉强算得上是中号的尺码,实在引不起小仙的惊
呼。
小天人在空中,看到巨蛇自裂缝蹿出,很满意自己的判断正确,于是,他凌空一扭熊
腰,轻松容易地躲开蛇口。
突然,晴空下,电芒一闪倏灭,正转向追击小天的蛇头,被一股血红的喷泉,托高丈
馀,划过天际,落入森林某处。
正当血泉化作漫天的血雨洒下时,小天已经左手托着龙涎果,右手拉着小仙的柔荑,掠
出三丈开外,避开倾泄而下的血雨。
他们两人看着血雨飞溅,好像欣赏雨中即景般逍遥自在,根本未将方才发生的事当做一
问事。
待血雨落尽,小天拿着龙涎果,走回小瀑布清洗一番,才将这百年难求的珍贵果实递给
小仙。
小仙深深嗅着清香四溢的龙涎果,大呼:“好香喔!”在胃口大开之下,咬破果皮,一
股清凉甜甜的汁液,顺着小仙的喉咙溜下腹内,小仙乐得直呼:“好吃!好吃!”
最後,她干脆连干瘪脆薄的果皮,一并塞人嘴巴,品尝果皮的芳香和微酸。
小天早就一口将龙涎果吞下肚,美味之馀,使得他砸着舌。四处溜眼,巴不得能再找颗
龙涎果来吃,那副馋相,看得小仙忍不住咯咯直笑。
忽然——
小天举袖扇道:“呼!好热!小仙,你有没有觉得?"她一回头,才发现小仙已经盘膝
坐下,正在运功吸收龙涎果的效力。
龙涎果乃旷世奇珍,常人吃下可以延年益寿,练武之人若吃得,可以增加内力。
只是,龙涎果禀性至热,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吃完了事,若没有相当功力的引导,难免在
吃下龙涎果之後,会因为血管随不了药力的冲击,爆裂而亡。
由于小天的内力通神,所以他只觉得有一点点热而已。
但是,小仙就苦了,拼得全身功力,总算抑住龙涎果药效发作,却已经热得一身是汗,
满脸通红。
她正要费力地引导龙涎果澎湃的热劲时,突然,由百会穴传来一股绵延强劲的内力,让
她轻松地接受龙涎果所引发的劲流。
小仙知道,是小天在帮自己的忙,于是安心汇合小天的内力,径自调息运气,沉稳地入
定而去,
良久。
小仙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日已偏西,天际一片诡异的殷红,林内已渐昏暗。
小天正盘坐在自己的对面,两人目光一触,小天漾起一咪温熙的笑意,对她眨眨眼晴,
呼!
小天道:“起床喽!咱们找观光旅馆休息去。”
小仙嘻嘻一笑,伸出一手,让小天将她拉起来,她拍拍屁股,一身精力充沛,神采燃
然,意气风发,挥着手笑道:“走!”
说着,小仙率先奔出,看她轻轻一晃香肩,人便到了十馀丈外,哦!功力大进。小天呵
呵轻笑,身如行云流水,大袖轻拂,即刻和小仙并肩而行,落日的金光,在两人脸上投下一
抹跳跃的霞彩,将两人皆俱俊美逸秀的脸谱,染画的更见深刻,隐约中,可以看见二人初入
江湖时,所没有的成熟和老练。
的确,他们都长大了!
小天所谓观光旅馆,其实不过是个半山的石洞。
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石洞,在此丛林密布的蛮荒地带,到处阴湿闷腐,入夜之後,各种
讨人厌的长蛇毒物,更是跑出来纳凉、溜达,想找处干燥又不受这些小动物打扰的地方,还
真不容易。
所以,半山上这个不挺宽敞的洞穴,可真是名符其实的观光旅馆。
巧的是,离这洞穴不远,就有一条水势涛涛,澎湃汹涌的大河,被小仙看上眼,选做入
浴之所。
小天深知小仙水功高明,仍然一再叮咛要她小心,才放她下水去清洗,为了避免小仙的
尴尬,小天交待完毕之後,径自去准备今天的晚餐。
小仙在宽心暗喜之余,永远不会知道,小天是故意避开,而非每次她洗澡时,都那么凑
巧,小天有事要办。
等到小仙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地回到洞穴里,小天已经在河的另一边洗过一个舒畅无比
的好澡,正将一只剥完皮,清洗干净的野味,架上火堆上,仔细地薰烤着。
小仙一屁股坐在火堆旁,看着不徐徐滚动叉着野味的支架,小仙好奇地问:“小天,今
晚吃的这只野味,是啥玩意儿?”
小天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用四只脚在地上跑的就是啦!”
小仙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名堂,却也不以为意地拿起地上小天调好的佐料,帮忙涂抹
着。
喔!好香!管他什么野兽,烤过之後,还不是一样肉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小天徒手撕下一大片熟透、香透的肉片,递给小仙,小仙搓搓手,喜滋滋地接过来,+-
*/哎呦!!"一声,将肉片高高抛起,原来是,她一不小心被烫着,适时,小天掣出泣血金
匕,眼明手快地叉住肉片,再次递给吮着手指的小仙。
小仙嘟嚷道:“有匕首干嘛不早点拿出来用,害人家被烫了一下下。”
小天嘻嘻一笑道:“故意要害你的嘛!”
小仙一口咬上肉片,闻言娇嗔地瞪他一眼,看在有肉可吃的份上,不和他计较。
小天一边津津有味地嚼着肉,一边舔嘴咋舌道:“喔!好吃!看不出这片鸟不拉屎的蛮
荒之地,倒是有不少值得一吃的东西。”
小仙忙的没时间讲话,只有猛点啃着肉骨头的脑袋瓜子深情同感。
忽然——
传来阵阵带着一股特异情调的皮鼓和铃笛之声,似远似近,飘忽不定的声音,诡异而慑
人心弦,更隐约夹杂着喧哗的人声,像在庆祝什么般的热闹。
小天皱着眉头道:“奇怪,这左近十里方圆之内,并没有人烟或部落,这是怎么回
事?”
小仙抛开啃完的骨头,抹抹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小天点点头,三两口塞下手中的肉食,站起身来,灭去洞内的火堆,和小仙跳下半山高
的洞口,往声音来源处夺去。
夜黑如墨,天空中没有星光,没有月亮,只有无限的黑暗。
原本该是沉睡的树林内,此时竟闪烁着点点的火光。
看那明灭不定的光点,就为自地狱的幽灵鬼魂,正眨着恶毒的眼睛。令人好不舒服。
小天和小仙二人,轻巧地掩近树林,当他们两人看清眼前的影况时,不由得暗自一凛,
心惊不已。
此刻树林内约有一、二百名,衣衫彩艳,打扮古怪诡异,脸上刺青,目光阴沉狠辣,手
持长茅、弯刀的生苗,口中发出呱噪刺耳的桀桀怪吼、围着另一小群,打扮类似,但服饰炯
异的苗子,悍然无情地攻击着。
人数较少的那群苗子,在漫大如雨,暴似飞蝗的吹箭攻击下,正一个个身如刺猥,被扎
满细小利箭,倒地而亡。
但是,尽管他们的人数正快速地减少,然而众人却没有畏惧退却之意,他们不断地投射
出短茅和吹箭,奋力地抵抗着。
虽然如此,看情势的发展,如果没有人对这群被围的苗子伸出援手,只怕他们死绝死
光,是必然的趋势。
忽然,在被围的那群苗子中间,一个年轻的嗓音响起,咭哩呱啦地不知叫些什么。
此时,小天他们才发现,被围的这群苗子、竟是以肉身围成一堵人墙,将一名年约十
八、九岁的浓眉大眼,长相潇洒的少年苗子,护在中间。
他们听完少年苗子的话,全都坚决的摇头反对,只是加紧反击敌人。
小仙扯扯小天的衣袖,低声问道:“如何!”
小天指着少年苗子,轻声道:“我看他蛮顺眼的,而且,那群被围的苗子们,都很有
种,知道必死,也不放弃抵抗,我喜欢这种人。”
他咋咋舌,接嫂:“你瞧外面那群生苗,一个个长的像凶神恶煞般,看起来就让人不舒
服,尤其那个带头的老苗子,怎么看都不像好人,还一副神气要命的德性,真他姥姥的恶
心,这种人老不教训他,天下岂有公理的存在。”
小仙呵呵笑道:“意思就是,干啦!”
小天眨眨眼,笑道:“上!”
他们两人,同时凌空而起,扑向战场,小天一声轻啸,鼓衣如翼,不避吹箭利矢的攻
击,宛若流光曳空,直取他看不顺眼的那名老苗子。
无数晶莹如磷的箭矢,被他的护体神功,挡在周身三尺开外,缓缓坠地,无法伤他丝
毫。
这群生苗曾几何时,见过如此神奇的事,他们还以为小天有鬼神相护,吓得哇哇乱叫,
四处逃躲,生怕不小心碰到他会遭厄运。
小天大笑着挥掌冲向人群,掌过人倒,四野一片哀鸿惨号,买的老苗子,口中哇啦哇啦
地吆喝着举起长茅射向小天,被小天轻轻松松接人手中,反射回去。
老苗子倒是机警的很,连忙趴地一滚,躲过一劫,他身後一名生苗,就成了替死鬼,被
长茅穿胸而过,钉死在当场。
就在小天四下追击着那个带头的老苗子时,小仙宛如苍鹰猎兔,直扑向被围的少年苗
子,她嘿然大笑,凌空出掌,掌若狂涛,轰然卷掠大地,将围攻少年苗子的生苗,打得满地
翻滚,即时止住他们对少年苗子的扑杀。
少年苗子身旁,只剩下疏疏落落的五、六人,正当他们以为死定的时候,不料,小仙宛
若天神,自天而降,一举解除他们的困境。
于是,少年苗子精神大振,提出腰间镶有块丽宝石的弯刀,对空发出狂吼,率先冲向原
来围攻他的敌人。
其他苗子,见自己少主人神猛地攻击敌人,连忙跟上,护在少年苗子左右,刀起刀落,
利落地砍杀敌人。
原先占有优势的生苗,因为小天他们的加入,使得战况突变,好运直转而下,被打得落
花流水,惶惶如丧家之犬,到处闪躲奔逃。
小仙在解除少年苗子的危机之後,一扭身,落向人群最多的地方,不管三七二十一,天
旋掌尽情地挥扫而出。
反正,除了她以外,通通是敌人,杀就对啦!使得原本还算镇定的生苗们,此时就像热
锅上的玉米花,乒乓迸跳不停。
哎哟哟!
惨兮兮!
哎天抢地,喊爹叫娘,连滚带爬,四肢着地,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其是乖乖隆地咚,大
蒜炒大葱!好个热闹滚滚的大锅炒运动。
而小天,就像猫捉老鼠般,戏弄着老苗子。
刚开始时,老苗子还能保持酋长的样子,颇为威武尊严的抗拒小天,直到他摘清楚,小
天非杀他不可时,吓得他将装出来的威像,往地上丢,屁滚尿流地站在人堆之间,躲避小天
的追击。
小天嘿嘿直笑,抖手便是酷厉的斩雷掌,离着三、五尺的距离,虚空破掉围在老苗子身
边那些生苗的脑袋。
这一下子,生苗更加如遇鬼神,纷纷跪在地上,向小天磕头,不知道他们是在求饶呢?
还是在虔诚地膜拜?
不过,小天倒是宽大为怀,跪下的一律免死,还不时拍拍这些矮了半截生苗的脑袋,表
示放生。
生苗看出端倪,纷纷效法前人,"扑通!”往地上一跪,“咚咚咚!”地磕着响头,以
求免死。
最後,树林内的人影,渐渐减少,名苗子几乎无处可躲,他只好学族人往地上一跪,磕
起头来。
小天待他抬起头,不悦地抿长嘴,猛摇其头,表示不接受老苗子的祈求。
老苗子哇啦哇啦地哭诉着,左腰间解下一支通体透明,晶莹可爱的旱烟杆,毕恭毕敬地
双手奉上。
小天皱着眉,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问事,但是看起来,是老苗子在递降表,小天想
想,不为已甚地大走过去,拿起老苗子手上的透明旱烟杆,想要饶老苗子一命。
就在小天受降之後,回努要走向小仙的同时,老苗子突然蹿起,手中握着一柄蓝汪汪的
淬毒短刀,狠命刺向小天身後。
这简直是他妈的不要脸的偷袭,少年苗子在小天问身时,已经惊觉地大叫着,小天仿若
末觉,依然背向老苗子,自在地前行。
老苗子的脸上,泛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狞笑,用尽吃奶的力气,一刀戳下。
一声闷吭,小天就像被蚊子叮到般,懒洋洋地回过身,斜睨着跌坐于地,哀喘不止的老
苗子,那柄淬毒的短刀,落在老苗子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闪着冷冷蓝色。
老苗子看着小天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颗心掉进冰窖之内,身子不可察觉地微微颤抖着,
他死也没料到,方才一刀,不但没有杀死小天,反而将自已的右臂震断成数戳,此时正软软
地垂在地上,而他以左掌托地,带着无限恐俱,一寸寸往後挪移。
小天早在老苗子跃身而起时,就已经知道这名老苗子耍诈,自背後偷袭,他故意要整整
老苗子,所以才装成不知道,却在老苗子刺向他时,以金刚护体神功的威力,震断老苗子的
手臂。
此时,他以一种可怜的眼光,睇着後退的老苗子,脸上依旧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轻轻摇头,惋惜道:“本来,我已经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可惜,你改不掉阴险狠诈
的个性害死你喽!”
老苗子虽然听不懂小天说些什么,可是从他的眼光和表情,已经猜到自己的命运会很
惨!很惨!
老苗子只有哆嗦拼命後退,一边摇头,叽哩哇啦的喃喃有词,不外乎,希望小天饶他一
命。
但是,机会虽有,却是稍纵即逝,人生有些错误,是犯不得的,老是犯着,只有陪着上
老命。
小天的俊脸,倏然一冷,他面无表情地左手猝地,在老苗子尚末警觉以前,一股如刃的
掌劲,无情地砍上老苗子的颈脖,将老苗子那颗好大的头颅,一掌斩断,随着喷涌而出的热
血,飞上高空,却又"砰”然落地,滚了两滚,就寂然不动。
其他生苗们,瞪大眼,张大口,状似痴呆地楞在那里,在他们的心目中,小天已是魔神
的化身,才能如此离奇地逃过他们酋长的偷袭,才会如此狠酷地致老苗子于死。
他们全体,心服口服地跪拜着他,口中喃喃着小天听不懂的蕃仔话。
小天不耐烦地大喝一声,众苗子惊惧地抬起头,目光畏缩地看着他。
小天挥挥手,要这群生苗滚蛋,生苗们如获大赦,不到一分钟,全部陷入黑漆的夜里,
不知所踪。
小仙高兴地为他鼓掌喝彩,猛吹口哨,以示祝贺。
小天满面春风,抡着透明旱烟杆,潇洒地走向小仙和少年苗子。
少年苗子连忙迎上,双膝一弯,就要往下跪,小天双眉上扬,一挥衣袖,硬是托住少年
苗子下跪的身体,小天伸出手,笑嘻嘻地拉直少年苗子,不知道该如何沟通才好。
少年苗子楞楞地看着小天微笑的脸庞,忽然地激动地拥抱小天,然后不知道哇啦些什
么,当他推开小天时,他也是满面微笑地猛拍小天的肩头。
然后,少年苗子,从自已的脖子上,解下一条串着些五彩纹石的项链,挂在小天的脖子
上,这条项链中间,有一块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椭圆蓝色的饰物。
小仙见状,拉拉少年苗子,少年苗子询问地转过头,小仙指指小天胸前的项链,再指指
自已,表示她也要一条。
少年苗子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他会意地解下胸前一条,以兽牙串成的
项链,钝在小仙的颈上,小仙高兴的呵呵直笑。
笑,往往是人与人之间最易缩短距离的沟通方式。
少年苗子和他身后仅存的五名大汉,相互对望之后,拉着小天和小仙二人的手,愉快无
比地敞声朗笑。
他长臂一伸,一手揽住一人,拥着小天和小仙,往树林某处走去。
小仙探头看看小天,笑道:“小天,咱们好像交上一个朋友耶!”
小天呵笑道:“大概是吧!”
少年苗子好奇地听着他们二人对话,一脸的迷惑和茫然,小天他们见他那模样,忍不住
再次哈哈大笑。
少年苗子看着他们二人大笑,虽然不明所以,但是看他们笑的这般的开心,他也跟着哈
哈大笑。
于是,嘻嘻嘻!哈哈哈!谁也搞不清楚笑些什么,反正很好笑就是啦!
一行人笑着走出树林,少年苗子宛如识途老马,领着二人自在地穿梭在黑暗中,知够之
后,少年苗子指着自己道:“卡沙!”
“卡沙?”
“卡沙!”
小天恍然大悟,他指着少年苗子,道:“卡沙!"少年苗子高兴地点点头。
小天便指着自己介绍道:“小天!”
“小……天?"少年苗子侧头重复着。
小天愉快地点着头,再次指指自已道:“小天!”
少年苗子忽然双眼一亮:“天?他手拍着漆黑的天空,询问般盯着小天。
小天高兴指着他的背,笑道:“你懂汉语嘛!对,就是天!”小天指着天空,再指指自
己,拼命点头重复道:“小天。”
“小天!"少年苗子卡沙,高兴无比地叫着,同时更形熟络地拍着小天肩膀,一副好兄
弟的模样。
卡沙转过头看着小仙,小仙会意的自我介绍道:“小仙!”
“小……"看来卡沙对汉字,只懂这么唯一的一个天字。
“小仙!"小仙不厌其烦,再次缓缓的重复说着。“小——仙!”
小仙点头:“小仙。”
卡沙跟着点头,道:“小仙。”
小仙。”
哈哈……”
小仙自己和其他人,忍不住再次嚣张地仰天长笑,不知不觉地,山林里已经响起清脆悦
耳的鸟鸣声。
一些早起想吃虫的鸟儿,正得意地告诉众人,它已经起床喽,众家虫仔们,随人顾性
命,它准备吃早餐啦!
天空的黑幕,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缓缓拉开,褪去黑暗之后,便是一抹淡然清鲜的乳
白,晶莹如明月般的露珠,闪烁着短暂的生命之光,薄薄游动的晨岚,像煞刚刚换下黑衫的
小精灵,等不及的,在山里林间四处飞跃戏耍,仿佛一探手,便可以将它捉在手心里把玩。
然而专注于这次有趣地自我介绍的人们,似乎没有察觉周围的改变。
当然嘛!他们正沉醉于体会对彼此所增添的好感之中,哪有时间注意其他的事。
好像生来就该成为朋友般,小天和小仙、卡沙三人,好玩地一次再一次地互唤着新认识
的词字,以有限的字汇,无限的感情,带著咯咯地笑声,做着嬉笑的沟通。
只要是有心,言语上的障碍,并不能阻挡住朋友之间浓烈的友谊交流。
桃花谷,一座触目尽是桃树的山谷。
山谷,在苗疆内陆,到处可见,而且几乎是三步一小谷,五步一大谷,多的像地摊货似
的。
可是像眼前这般,满坑满谷都是桃花树的山谷,却是绝无仅有,稀奇的不得了。
更难得的是,桃花谷内,成千上万株的桃树,全是老天爷无心的杰作,而不是人工有意
的栽植。
现在这时节,正好刚过大暑,天气热的像烤炉,晒得人会滴油,照理说,这种热死人不
赔命的时候,根本不适合桃树开花。
但是,此时此地这座畸形的桃花谷,却在花海缤纷,绚烂无比,甚至桃花上还果实累
累。
一望无际,辽阔无垠的桃花,开的嫣红,开的耀眼,开的迷人,更开的有够离谱。
足以淹死人的花海之中,隐隐的,露出一截屋宇,或一角荷墙,就在花海下面,竟是幢
幢交相比邻的石屋,倚谷而建,占地极广。
落花,为这一栋栋气息威猛悍然的石屋,披上几许柔媚,这情调,就宛如一个粗厉狰狞
的巨人,穿着一袭艳丽的彩衣。
如果不去看它的不伦不类,倒是挺可爱的呢!
一条自山顶旖旎而来的小溪,横着切过桃花谷底,成为桃花谷最重要的水源。
这条溪,恰巧在谷底深处,有趣地打个转,圈起一大块地皮,而地皮中间,座落着桃花
谷内,最大的一栋石屋。
建屋人仔细的心思,将沟浅的小溪,用做石屋的护城河,虽不够深矣,然而韵味却是十
足。
这幢巨形石屋,正是世居桃花谷的喀什尔族酋长之屋。
小天他们被招待在这巨大石屋内的一间房间里。
小仙倚在铺设著兽皮的石榻上,吃着硕大多汁的桃子,形态自在逍遥,而且,喔!凉爽
的很呐!
小天感兴趣地打量着屋内,异地风味浓厚的装潢。
这石屋以桃花心木制造一张沉厚的木门,门上无漆,清晰带旋的木纹,就是最佳的图
饰,左侧一扇采光良好的方形小窗,窗外瑰丽缤纷的桃花,是现成的墙画。
屋内的家具,除了那张以黑色大石砌成,垫着厚厚金丝猿皮褥的石床,全是以桃木制
成,沉厚之中,带有朴实的味儿。
石床上的墙壁,挂着一张黑熊皮,熊皮对面的墙上,是色彩艳丽的茅箭弓刀,显示这原
是一间英勇战士的寝房。
不错,这本来是卡沙住的地方,他特地让出来招待他的两位救命恩人。
就在小天环视着周围的时候,木门传来"喀喀!"低哑,有礼的叩门声。
小天习惯性地回道:“请进。”
门外半天不见动静,然后再次响起敲门声,小仙懒懒道:“你忘了,这里的人听不懂咱
们的话呐!”
小天哑然失笑地轻拍一记后脑,快步走向木门,"咿呀!”拉开沉重的门扉,门外,迎
面而来的是卡沙那张英俊的黝黑的笑脸。
小天将卡沙拉进屋内,自顾自个道:“哎呀!才一到你家,你就跑哪儿去,把我们丢在
这里,像什么话嘛!”
他一把将卡沙按坐在椅子上,卡沙却摇摇头站起来,反手拉住他的手臂,同时对小仙招
招手,比比屋外。
小仙聪慧的大眼一眨,指着门道:“要出去?"她以询问的表情,配合口气,手势,明
白地传达出自己的意思。
卡沙愉快地点点头,再次招手,拖着小天往外走去。
小仙"呼!"地蹦上前,像和大哥哥在一起般,自然地拉着卡沙伸出的大手,三个人,一
起走出屋外。
屋外,有四名庞然大汉,全付武装地两两分立左右两旁,一见卡沙和小天他们出来,连
忙握拳为礼,卡沙径自向前行去,带着小天他们,走过小溪上,以石板铺成的石板桥,朝着
大石屋右前方,一栋小屋的方向而去。
四名护卫,亦步亦趋地随行三人之后。
来到小屋前,小屋的单扇门扉,早就敞开着,像是专程等候三人到临。
卡沙左手拉着小仙,右手拖着小天,招呼不打,便大大方方地走进屋里,尾随的四名护
卫,跟到门口,便停下脚步,再次二左二右地站起卫兵来。
只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卡沙的身份,不但高贵,而且非常重要。
小屋里,只有一个长方形的炉池,炉池之后就地铺着兽皮,其他别无他物。
一名瘦小干瘪,老的早该在一百年前就进棺材的老巫师,盘膝坐在兽皮上,"啪嗒!"、
啪嗒!
氛当中。
卡沙的身份是够尊贵的了,可是此时他却形态恭敬,神色庄重地屈膝,单是跪在老巫师
身侧,俯在老巫师耳边以苗语叽哩咕噜,沉声地说个半天。
老巫师点点头,放下旱烟杆,抬眼看着小天和小仙二人,他的眼光,并不如小天他们所
想的混浊黯淡,反而,那是一双神采依旧,却又深蕴着浩翰智慧、明亮清澈的眼眸。
老巫师扯着皱瘪无牙的嘴,露出一个大概是笑的表情,他操着生硬的汉语,沙哑地道:
“小酋长说,你们救他的生命,他要谢谢你们。”
“呀!”小仙和小天同时惊呼道:“你会说咱们中原话。”
小天抚掌道:“太好了,这下子咱们可找到一个能沟通的人啦!”
老巫师点着头,胸腔不住震动着发出低哑的"喀喀!"一声,搞半天,小天才弄清楚,原
来老巫师在笑。
小天暗忖道:“呵呵!这种笑声还真他姥姥的有够畸形呐!”
老巫师"笑"过之后,缓缓地开口道:“我身为长老巫师,是为本族先知,会汉语,是应
该的。”
小仙高兴道:“这下可好,咱们有得聊啦!我对这里好奇的不得了耶!”
老巫师将小仙的话,翻译给卡沙听,卡沙高兴地大笑数声之后,也说了一大段,要老巫
师翻译。
老巫师微微一笑,翻译道:“小酋长说,他很高兴你们喜欢这里,今晚,他要为你们举
行一场族中的迎宾盛宴,将本族介绍给你们。”
小仙好奇问:“长老,能不能请问一下,你们这一族,是什么族?”
老巫师先翻译小仙的间题后,才沉缓道:“本族名字为喀什尔,汉语是鸟的意思。根据
本族,历代长老的口语,本族的祖先,是为天帝,看管存放在神巫之山中,八剂仙药,并兼
照管一座荧山上,一些黑色大蛇,身着黄羽的生命之鸟。”
小仙和小天二人,听得津津有味,直点着头小天猝然问:“我们刚才出来时,看到每家
石屋门口,都挂个一个木偶,上面有些图案,那是干什么的?”
老巫师微笑道:“小天公子。你是介很细心的人。”
他接着转头,以苗语对卡沙叽叽哇哇说了一大堆,才回答小天道:“那是开提,就是汉
语所谓的图腾。也是我族独有的守护神,可以保护我们的族人,那些图案,就是喀会尔鸟飞
翔时的形象。”
“噢!”
小仙突然找着小天胸前,卡沙所送的项链,问道:“这块蓝石头上面的图形又是什么东
西?”
老巫师瞥眼一看,淡笑道:“那也是喀什尔,但是,这只喀什尔,定要受过祈福仪式,
法力强大的守护神。”
老巫师微顿之后,接着道:“这条项链,是小酋长的标志,他将它送给你,表示你具有
和他相同。可以指挥号令族人的权力。”
小天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老巫师和卡沙,以苗语交谈,卡沙深深地点头,以真挚的眼光
看着小天,对他抱以深遂肯定的湛然微笑。
小仙待老巫师回过头,就扯着自己颈上的兽牙项链,急巴巴道:“长老,那我这条项链
呢?有没有什么涵义可言?”
老巫师眨眼道:“这是小酋长,亲自授猎所得,各种不同的野兽之牙,它代表着小酋长
的勇猛和血汗,这表示小酋长,愿将生命交托给你,做为你即时解救他的回报。”
小仙满意地拍拍项链,嘻嘻笑道:“长名,麻烦你告诉你家小酋长,就说我宁可要他的
友谊,而不要他的生命,生命是很贵重,我负担不起呐!请他不要太客气。”
老巫师转告小仙的话之后,卡沙激动地扭着小仙的手,哇啦哇啦地嚷嚷着,小天瞄着卡
沙的动作,心中不知怎么的,不太高兴卡沙如此地吃豆腐。
老巫师翻译道:“小酋长说,他愿意和你结为异姓兄弟。”
小天故意重重一咳,不露痕迹地握起卡沙的手,将他拉离小仙的柔荑,假正经地问:
“我呢?”
卡沙大手紧紧握着小天,看着老巫师,等老巫师翻译后,哈哈笑着摇动他和小天紧握的
两只手。
小天不明所以地望着老巫师,等待老巫师为他解答。
老巫师扯开干瘪无牙的嘴,呵呵笑道:“小酋长将代表他的颈链送给你,就是将你视为
兄弟呀!只有他的手足,才和他具有相同的统治权。”
小天高兴地大笑,更有劲地上下摇晃着两人的手,笑道:“好极啦!咱们就这么说定,
嘱!对了。”
小天放开卡沙的手,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锦囊,他打开锦囊,取出一条细碎的钻链,
链上赫然悬着一块大小如拇指,颜泽乳白的椭圆形玉坠,坠上正面,雕有一尊坐佛,反面刻
有"玉面金童"四个字。
小天将钻链塞进卡沙手中,他对老巫师道:“长老,请你告诉卡沙,这条链子是我的信
物,玉坠子上的佛像和字迹,都是我自己刻的,以后,他如果有机会到中原,他可以拿这条
链子,去找翔龙社的人,不管有任何事,他们都会为他解决。”
“翔龙社?”稳若磐石的老巫师,竟然面露惊疑,他双目紧盯着小天,慎重问:“是不
是有翔于四海跨五岳,龙如青天腾无极之说,位于北六省那个翔龙社?”
小天讶然道:“是呀!长老,你听过有关翔龙社的事吗?”
老巫师直楞楞地打量着小天,许久之后,他嘘口气道:“天意!这是天意!难怪我一见
到你,就觉得有些面善,原来!你竟是古当家的儿子!”
卡沙和小天他们一样,看着神色古怪的老巫师,卡沙以苗语飞快地讲着,似乎在询问老
巫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巫师楞然之后,恢复沉稳的脸色,回答着卡沙,他们二人就叽哩咕噜地开讲起来,搞
着小天和小仙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出了啥事。
最后,卡沙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小天,神情愉快地拍着小天的肩头。小天心里暗想:
“至少不是坏事,否则卡沙干嘛那么高兴?”
老巫师歉然道:“小天公子,你们久等了,我是在向小酋长解释有关翔龙社的事。”
小天正待开口,嘴皮子才动,老巫师已经举起枯瘦如鸟爪的手,轻轻阻止道:“我知
道,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翔龙社,对不?”
小天点点头,老巫师微微一笑,,目光变得迷芒,他似乎跌人回忆中,良久,他终于开
口,追忆着:”大概在二十七、八年前吧!中原武林突然出现一名来自苗疆的生苗,这生
苗,因为在无意中拾得一本噬血魔典,练成一身诡异的武功,而且嗜食人血。他为中原武
林,带来一场骇人的血腥,于是,中原武林黑白两道,联合围杀这个生苗。”
小天和小仙瞪大眼,不相信地看着老巫师,老巫师似有所觉,调回目光,对他们两人,
微微一笑,继续幽幽接道:“那是一场惨烈的拼杀,中原武林四十余名高手,围攻生苗一
人,最后,生苗双拳难敌四手,重伤之下,突围而去。他逃到北六省的境内,翔龙社初创未
久,但是,在玉面飞鹰古天宇的领导之下,已经建立起自已的威望和势力。”
老巫师看着小天他们二人惊讶的表情,淡然道:“所以当生苗一进人北地,行踪便已经
被古天宇得知,身为中原武林的一份子,古天宇义无反顾地找上生苗,要为江湖除害。”
他目注小天道:“古天宇不愧是条好汉。一位真正的侠士,他找到生苗时,那苗子重伤
未愈,如果换成别人,早就把握这机会,动手除去苗子。但是,古天宇他却不愿趁人之危下
手,他反而为苗子找来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医治生苗的伤势,他要等生苗伤愈,和他公公
正正地决一死战。”
小天为自己的老爸感到无比的骄傲,只听老巫师接着诉说道:“这个生苗,也被古天宇
这么正直的侠义精神感伤,终于,苗子在养伤那一个月的时间里,对古天宇和盘托出,生苗
自己的苦处。”
小苗和小仙二人,不约而同问:“什么苦处?”
老巫师慈祥地看他们二人一眼,微笑道:“原来,这苗子并不知道噬血魔典,是一种练
后,会丧失心神,使人变魔的邪功。当这功练成,必定要喝人血,才能保持练功的人,减少
杀孽,待这苗子发现自己着魔后,想放弃,已经太迟了。”
“那怎么办?"小仙不由地担心问道。
“开始时,苗子躲在苗疆内陆,专找些恶人下手,一方面为地方除害,一方面解决自己
会疯狂的问题,但是,时日一久,能称得上恶人的其他苗子,已经被杀光。
“所以,生苗心想,中原武林中不少十恶不赦之徒,这种人,正是苗子要找的对象,于
是,生苗便离开苗疆,进人中原。
“可惜,苗子想的太天真,不管他杀的是不是恶人,中原武林,根本无法接受如此残酷
的事,加上一些有心想利用苗子魔功不成的人,便想找藉口,将苗子毁掉。”
“所以,那些人煽动黑白两道,围杀苗子?”
“不错,苗子没有辩白余地,被迫出手伤人,终于造成两败俱伤的局面,真正得到好处
的,就是那些有野心策动这件事的人!”
“我爹知道后,他怎么说?”“他很同情生苗的苦处,而且不屑那些野心分子的作为,
他决心帮苗子们解决问题。”
“怎么解决?”
“他放言江湖,就说苗子已经被他所杀,止住中原武林对苗子的追杀,然后,他在苗子
发狂时,力抗苗子的扑杀,将苗子的武功废除,总算救醒疯狂的苗子,之后,他要亲自将苗
子送回苗疆地带,待苗疆一切无虑之后,才安心地离去,后来,苗子久经流浪,终于返回他
自幼生长的地方,接掌长老一职。”
老巫师深沉地看着小天,温声道:“孩子,现在你该知道,苗子这条命,是你爹赐于的
新生命,这就是为什么,我会知道有关翔龙社的事。”
小天有些憨然地搔着头,傻笑道:“喔!没想到世界还真小!”
老巫师呵呵轻笑:“这是缘分,也是天意,才会让你从千里迢迢的中原,到这里来,不
但救了小酋长,还见到我,如今,得知故人有后,我真是太高兴,而小酋长能和你结为兄
弟,是他的福气,也是我族的幸运。”
小天不好意思地道:“长老,你再说下去,我可要不好意思地夺门而逃啦!”
小仙谑笑道:“才怪,凭你那张比少林寺大钟还厚的脸皮,怎么可能会不好意思……
小天呵呵一笑。用肘撞撞小仙促狭打趣道:“喂!保留点,在旁人面前,我总得假装客
气一下,你别给我漏气嘛!”
老巫师哈哈笑着为卡沙翻译,卡沙听完之后,也是哄然大笑,学着小天的样子,用肘撞
撞他,说了些小天他们都没有听懂的话。
老巫师笑道:“小酋长说,在别人面前不可假装,但是旧家兄弟面前,不妨让小仙多漏
你几次气。”
小仙大笑着拍手道:“对,对极了,这真是与我心有戚戚焉。"他伸出手,卡沙会意地
和她用力一握,以示同盟。
小天臭大地搓搓鼻子,无奈地叹道:“唉!这年头,真是人心不古,害我常常遇人不
淑,被旧人抛弃不打紧,连新人都背叛我,真是老天无眼呀!”
老巫师翻译完小天这些一语双关的话之后,轻笑地问:“你爹好吗?你为什么不在翔龙
社,当好命的少爷,却跑到这个蛮荒的内陆里,到处乱闯?”
小天正色道:“长老,既然你和我老爸是朋友,我就不瞒你。”
小天一顿之后,神色慎重地道:“我们是来找血龙令,南海神龙宫的掌宫令符,血龙
令。”
“血龙令?"老巫师一脸茫然地重复着。
看来,他是不曾听过这样东西,他侧头以苗语询问身边的卡沙,卡沙皱起眉头思索一阵
之后,颓然的摇头,表示不知道。
小天看看小仙,他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小仙不死心地问:“那么金鹰呢?一种金色的活
老鹰,传说有人曾在内陆看过它。”
老巫师更是迷惑地摇着头,同时以苗语翻译小仙的问话,卡沙皱起眉头,努力在脑海
中,搜寻着任何有关这方面的蛛丝马迹。
但是,他最后一无所获对小天他们一摆双手,表示放弃。
小天叹口气,以认命的心情,不经意道:“那么,你们这里大概也没有什么风雷潭
喽?”
“风雷潭?库木塔杀喀,是不是?”老巫师脸色微变地追问。
卡沙听到库木塔杀喀,骇然地瞪大眼,看着小天他们,拼命摇着头,叽哩哇啦地喳呼
着。
小天见老巫师和卡沙,终于有反应,不禁高兴道:“怎么,你们是不是知道这个地
方?”
老巫师神色凝重地开口道:“不错,内陆中,还有一个汉语称为风雷潭的地方,但
是……”
“但是什么?小天和小仙同声追问着。
好不容易,终于有人知道有关风雷潭的事,小天和小仙二人心中的紧张和期待,是可想
而知。
但是那里,是苗疆有名的死域,只要是进人那一个地带的人或兽,从没有能活着出来
的。"老巫师见他们二人,如此兴奋地追问,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老巫师搞不懂,小天他们为何会对恐怖的床木塔杀喀感兴趣,那里是苗人们,极力不愿
提起的鬼域呀!
小天不顾卡沙满脸忧色地对老巫师嘀咕着,他不禁上前,抓着老巫师宽大的衣袖,摇扯
着问:“长老,你竟然知道,就对我们说个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找那个地方,已
经找了很久了耶!”
小仙同时凑上去,抓住老巫师的枯手,撒娇兼耍赖地逼问道:“长老!你说嘛!我们好
不容易,才碰上知道风雷潭的人,你怎么忍心不告诉我们,对不对!说嘛!”
老巫师面有难色,他求救般地望问卡沙,以流利快速的苗语,和卡沙交换着意见。只见
卡沙说什么也不同意,一个劲儿地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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