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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当
第二十一章 石破天惊
君小心回到众人休息处,笑声迎人:“没问题啦!玉前辈答应再助我们一臂之力,
攻城有望了。”金王玉道:“要是那色鬼再来捣蛋呢?我很想吃他的肉。”
君小心道:“只好如你所愿,先啃了他的肉再说。”
阴不救轻叹:“不如咱们先退回,待将华秋风速擒,再来攻城如何?”
他还是认为没有必要冒这个险。
音夫人一刻也不能等:“今日不攻下,他日说不定另有阻挠,还是现在攻城,萍儿
你留下,用琴音对抗魔笛。”
音水萍立即颔首:“萍儿早准备好了。”转向马前,向公孙炮要来七弦琴。
音夫人道;“水萍功力虽未达炉火纯青地步,却也登堂入室,全力一搏,该可制住
魔笛才对。”
她既然如此坚决,阴不救也不便多说,遂点头:“有水萍相助,大功自可告成,咱
们准备妥当,再次攻城!”
众人开始各自准备,武器紧抓在手。
君小心转向金王玉和公孙炮,说道:“你们给我看着点,要是笛音出现,找不到人,
给我用石头砸,呵呵!砸不死,也要让他满头包。”
金王玉和公孙炮频频点头,笑声不断。
随后君小心已领着音水萍回到原来位置,音水萍立即席地而坐,将琴架于双腿,准
备拨弦。君小心瞧她如此认真,弄笑问道:“大美人,你觉得我哥哥如何?你们进展如
何?”
音水萍嫩睑泛红,还是说了:“他不错,个性温和,不像你,一肚子鬼主意。”
“你喜欢他?还是喜欢我?”“这……两个都不喜欢!”
音水萍更形困窘了,其实要她说出这两兄弟孰好孰坏,她还真的没法分出,君小心
虽然古灵精怪,但没有他,她和君小差在一起就不知该谈什么了,连他哥哥都如此喜欢
他,音水萍自然也感受出小心让人心疼的地方了。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说两个人都不喜欢,就是喜欢两个人,其实我得告诉你一个
秘密……”声音故意压低。音水萍好奇追问:“什么秘密?”
君小心弄笑道:“我看得出来,我哥哥也很喜欢你。”
音水萍心中一甜,表情却羞怯带刚:“那是他的事。”
“唉呀!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不过最重要还是——你得对我好些,因为哥哥太文雅
了,喜欢在心里也不会说出来,何况我们只有兄弟两人,哥哥一定会找一个懂得照顾我
的嫂子,所以我的投票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音水萍红着脸:“像你这种人,好像天下没人能把你照顾得很好吧?”
君小心呵呵笑道:“你总得努力看看嘛!”
“我又不想……”音水萍更窘了。
君小心轻笑:“那可不一定,要是老天便要如此安排,你躲都躲不掉,不过你别急
着照顾我,让我先来照顾你,弦琴架在腿上怎能发出最大威力?要架空,让它能共鸣,
找不到琴架,用石头也可以!”
当下君小心搬来两块大石头,一端顿入土中,另一端则敲平它,正好可以架琴,如
此音水萍得以尽情发挥。
音水萍不禁感恩地瞧着君小心,她似乎猜不透君小心这种人,到底是属于何种人?
从初见面的选美比赛,到现在的攻城作战,他似乎都不停地在认真做事,而且对自己,
似也从无恶意,不禁对上次想登他于死地的鲁莽行径感到愧疚。
君小心可没想那么多,问她准备是否实当之后,立即向明不救挥手,也憋足了气,
开始吼出尖声。
阴不救闻及声音,再次挥兵进攻。
方入雾区,琴音又阻封过来,玉情萧和音水萍也相继吹箭弹曲,配合尖音封住琴音。
在琴音无法扰乱之下,众人神情大振,攻的甚是勇猛。
雾中青眼人轻叹一声,也再次上前阻挡,他难在不愿伤人,出手未免顾忌甚多。
眨眼间,阴不救已进攻十余丈,却在此处受阻,难越雷池一步,此乃青眼人戒于前
次被对方通过太多而冒险拚命,遂在此处出手较重,困住他们。
一连进攻十余回合未能奏效,正感头痛之际,那笛音又自刺耳传来,扰得众人心神
不宁,攻势顿挫。
君小心破口大骂;“早知道就一刀把他给杀了,真是祸害无穷。”
他往北边指去,金王玉和公孙炮立即跨马上阵,直冲北方,手提包石块,想砸得他
满头包。
音水萍但觉压力大增,琴音更拨得阵阵杀气,一时山谷震声隆隆。
阴不救正感难为之时,忽而传来几道劲风,五条玄衣人已掠来,他一见即知是极乐
宫手下,他们未征得同意,已举剑猛砍青眼人,一时败势又扭转过来。
阴不救虽不愿领情,但是此时该以破除雾阵为首要任务,暂时利用他们力量,亦无
不可。当下领头配合那五人,攻向青眼人,三招未到,连通十余丈。
青眼人正愁无处可发泄,来了五名送命客,他想杀鸡做猴,猛喝一声,身化游龙,
穿走于利剑长鞭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忽见两长剑一前一后砍来,他深吸小腹避开那剑,
身形竟然平飞而起,从两剑尺半不到距离穿出,右手食中指猛然剪断一把利剑,剑尖往
左侧那名百衣人劈去,叭地一响,连砍带砸,劈得那人脑袋开花,当场毙命。
七巧轩几名较小女子,哪曾见过如此残忍场面?一时惊立当场,幸好大姊巧凤凰及
时提夜,她们方自定种迎战。
剩余音在人似不畏丧命,欺身截抄,又自攻向青眼人,再加上君小差缠得甚紧,他
得花时间去解决。
阴不救见机不可失,和音水星又扛起天雷镜住断崖奔去。
然而那华秋风竟然坏透顶了,他不再阻挡君小心吼声,反而回头吹出魔笛困向在场
诸人,尤其是赶在前头的阴不救和音木星,如此一来,转“挡”为“攻”配合魔琴,威
力自是大增,雾中众人甚难抵挡,不时闷叫传出。
音水萍更是心急,用尽全力拨琴,手指都已脱皮,血丝不断渗出。
君小心见状,心头直骂不停,却又不敢停止尖吼,他连吃奶力气也用了出来。
还好,玉情萧也用尽合力阻挡,琴笛两音,稍稍灭去在场诸人些许痛苦。
而金王玉和公孙炮虽追至地头,却奈何不了华秋风,取出石块出其不意砸中了两三
次,华秋风已在高处移去,怒火因而更炽,笛音吹得更猛,迫得两人也招架不住,纷纷
退回。
明阴救和音水星拼命抵抗琴音、魔笛音,不停往前推进七八十丈,眼看又将抵达断
崖,两人硬撑地又再跨前。
青眼人但不妙,心生杀机,登时双掌猛旋,迫退七美女,掠身撞向那四名玄衣人,
君小差从中阻拦,他猛吸真气,拔高丈二,避开小差,再倒扑面下,来个苍鹰搏兔,罩
向四人。
那四人立即举刻上冲,见人即刺,耍得有若一片刀山,密不透风,心想刺不了此人
老命,也要叫他挂彩穿洞。
岂知青眼人功力高得离谱,那剑尖晃动何其快速,他却能准确无比夹住其中一支,
借此猛扫其他三把,待剑势溃散之际,硬将剑身往下推,那握剑人承受不了压力,硬被
剑柄穿透胸背,当场毙命。
青眼人并未罢手,翻身落地,左脚尖扫向一人脑袋,打得那玄衣人莫名其妙,就已
脑袋开花,溅得满天腥臭,他左脚再勾,将其尸体打向背后追来七美人,借势掠空,扑
向音水星去了。
君小差未敢怠慢,急起直追,七美女拨开尸体,也快步追去,另两名玄衣人也举剑
直追。
越深入里头,琴音越强,阴不救和音水星不得不运功抵抗,举步甚坚,青眼人快速
掠来,一掌扫得两人滚退七八丈.口角挂血,伤势又沉重不少。
音水星实是不甘心,怒吼:“我跟你拼了!”
举掌就想冲来,岂知未到青眼人面前,已被那笛音钻得头晕目眩,鼻孔挂血,只得
双手掩耳,痛苦万分。显然华秋风已使出毁杀音律。
音水萍虽有意阻挡却功力不高,一时伤了内腑,呕出鲜血,君小心大急:“音姑娘
你别弹啦……”想伸手抱她。
君小心一时未吼音,众人又失去一层抵抗力,唉唉闷叫,似已受伤。
音水萍见状更急:“别管我,快吼音!”
君小心两处为难,仍自尖叫,却为音水萍十指尽破、呕血不止担心不已。
阴不救眼看无法挡住那阻拦琴音和毁杀笛音,只好下令撤退。音夫人却唱令:“不
能退!我倒要看看死在醉仙琴下是何滋味?”一马当先冲向前头。音水星怎能见及母亲
单身涉险,也扑了过去。青眼人暗自长叹:“只有先把你们逼出去再说了!”
立时运劲双掌,本是贴合,摔猝外翻,两道青光暴闪,有若雷电容射浓雾,映得周
遭一片青白,青眼人冲掠左侧那玄衣人,青掌打去,尚差七八尺,那玄衣人竟然头裂脑
碎。他喝声再起,身化青芒,电也似地冲向另一名玄衣人,只见青芒一闪,他人头已哧
飞,吓得眼珠还瞪得圆大,却再也黏不回颈了。
青眼人连宰两人,冲掠过来,两掌打得音家母子倒掉滚退,七美人迎上来也全都被
扫得唉唉痛叫,再加上穿脑笛音,他们已招架乏力,节节滚退。
只有君小差勉强能接下青眼人几招,却也边斗边被逼退,情况十分不利。
那笛音更是嚣张,吹来让人裂脑锥心,疼痛非常,那群人倷不住已双手掩耳,伏地
滚退,十分狼狈。
音水萍越弹越心惊,泪水也渗出来,无助之中更见悲怅。
君小心见状,这还得了?顾不得再尖叫,猛吼一声:“天杀的!”
抛下音水萍,奋不顾身地冲向北边,非得收拾华秋风这践骨头不可,然而经过雾区,
却发现众人倒地唉叫,恐怕支持不了多久,得先把人救出来,遂又奔向人群,想拖人就
走,谁知第一个即拖上音夫人,她死命就是不走,君小心狠狠敲她一个脑袋。
“你不走,想丧命不成?”
音夫人似已疯狂:“就是不走,我倒要看看死在醉仙琴滋味如何?”说完哈哈大笑,
又呕出鲜血。
君小心急疯了:“你哪是死在琴音?是死在色魔笛音下!”
眼看她是醒不过来,又想及十余人,如何拖得了,心下一横:“哥——快挡那青眼
人!”
飞快奔向天雷镜,扛起它就往前冲。
青眼人冲来想拦,君小心扫来天雷镜,挡他掌力,当地一响,天雷镜暴出震声,竟
将他震得脑袋发晕。
君小差借此冲来,双手猛然扣住他腰手,急喝:“弟快走……”
君小心想也没想,口中不断咒骂,跑得比上次和马比赛还快,飞身如箭,冲前数十
丈,一不小心撞向崖壁,又是当地巨响,倒弹回来,他是眼冒金星,鼻头疼痛,却不敢
停留,扛起天雷镜,猛往崖顶五王庙爬去。
青眼人想挣脱,君小差却也拼了命,硬是扣得紧,还四处滚动,让他弄不清方向。
琴音突然舍他们而专攻君小心,可惜君小心天生超脑力,根本不怕音律穿脑,在死
冲猛爬之下,竟也爬向五王庙,登时大喜,高声尖叫:“我到啦——”声音传来,众人
喜极而泣。此时又有一声沉猛有若虎吼声传来。青眼人大叫糟了,顾不得君小差,不知
施展何功夫,身躯突然暴胀,迫得君小差狂吐鲜血,倒滚数丈,他猛地冲向五王庙。
君小差哪能停顿?心想天雷镜方位、卦角、时辰,想必爷爷已算好,当下连顿四处
地方,终于在东边感应出好位置,双掌猛往太极阴阳眼打去。
此时他猝见一白影吼来,那感觉他人非人,但还来不及多想,只见得掌力贯入阴阳
眼,那天雷镜猝然变得金光闪闪,轰然一响,照得那白影沉吼。倒射退去。
而那天雷镜光束冲破雾区,直冲云霄,猝然叭隆,闪出千百遭强光闪电,汇成一股
暴雷,轰然展得地动山摇,雪崩岩裂,众人赶忙掩耳忧地,本能地惧于天灾大难。
只见得天雷镜不断射出光束,引来空中闪电连连,四面八方乌云如飞龙蟠天,滚滚
卷来,半刻钟不到,天地为之漆黑,那雷电再闪,轰喇倾盆大雨尽泻而下。
好一个暴风雨来临。
群众一阵喜悦,顾不得伤势,皆仰头迎雨,让雨水打得满脸满身湿,他们却如饮甘
露。
君小心不断猛击天雷镜,那强光不停射向空中,雷电闪得更猛,暴雨更是狂劲倾泻,
那天雷镜早已变得满体光红.甚是惹人喜爱。
君小心玩得呵呵大笑:“原来雷电在我手中,终可以呼天唤地啦!”
他猛劲地敲,雷电不停地闪,暴风雨扫得更带劲。
那浓雾早已被雨水扫得无影无踪,雨丝中,众人已见及高崖上那光红闪闪的天雷镜
和得意志形的君小心。
雨势浩大,不及多久,山峰已传来隆隆响声,有若万马奔腾。阴不救惊诧:“山洪
暴发了?!”当下催促众人赶快到五王庙避雨,也好趁此阻止君小心玩过头。
众人虽受伤,但有轻有重,除了君小差和音夫人之外,大致都还能自己行走。公孙
炮和金王玉已将君小差和音夫人扶上马背,载往欧崖,众人合力将两人弄向崖顶五王庙,
连同公孙炮和金王玉也都带上屋,那马匹通灵,自行找地方躲雨去了。
君小心见着大家都来了,甚是高兴:“你们玩过闪电设有?现在正是机会,来,排
队,一人先让你们玩一下!”有若大人在教小孩玩游戏,得意得很。阴不救走前,敲他
一个脑袋,笑骂道:“还玩?再玩,整个太行山就要给山洪冲走了!”
君小心顿觉问题严重,尴尬瘪笑:“大家为它拼了今,总该玩一下嘛……”
阴不救但觉也有道理,遂叫来金王玉和公孙炮,让两人摸摸,在君小心暗示之下,
金王玉也敲了一记响雷,过瘾得很。
接下来巧精灵也好奇地敲雷,还瞄了君小心一眼,表示不甘示弱,其他几人年龄虽
不小,还是禁不了好奇,前来观赏,除了君小差和音夫人、音水星三人受伤较重之外,
众人都过足了瘾,阴不救方自将天雷镜收起。
君小心在算人头,有谁没玩过,点算之下竟然少了音水萍,他急道:“不好,音姑
娘一定还在那边山头,她受了伤。”
君小差闻言,勉强站起:“我去带她回来……”
君小心看他也伤痕累累,不忍说道:“我去,哥你要躺下啦!”
不等任何人回答,他已冲下崖,往音水萍落脚处奔去。
虽然天雷镜已收起,但天空仍是乌云密布,雪也不断,暴雨仍下得急,地面积水盈
尺,山洪滚滚而来。
君小心找到地头,发现音水萍已昏死过去,十指指尖皮肉尽裂,血流不止,他赶忙
断下衣角,替她两手包妥,将她负于背上,行前数步,想到她心爱弦琴,已断了三弦,
他还是拉起,这才匆匆赶下山峰。
奔行中,他又想及玉情萧,举目望去,远处山峰已无法瞧请她是否仍在那里,心想
她并未受伤,该会找地方躲雨,时下得先把音姑娘送回,待雨停了再找她不迟。
他这才快步奔向断崖,阴不救已在等候,祖孙俩相互将音水萍给弄上屋顶。阴不救
立即替她治伤,音夫人、音水星和君小差皆投以感激眼神。君小心一笑置之,随即帮助
爷爷料理音水萍伤势。
阴不救把脉之后,摇头轻叹:“她伤的不轻,失血过多,又损及六腑,得要好好躺
上个把月。”
连点数指,替她退出胸口闷血,再喂她药丸,开始运劲替她疗伤。
君小心道:“内伤慢慢会好,外伤可就要小心了,爷爷,她十指尽破,我看先替她
治,否则要是留下疤痕,岂不把大美人给弄丑了?”
阴不救这才想到她被布条包扎的双手,当下点头:“亏你这么细心,爷爷只想到要
保她性命,竟然忘了美女是不容有缺陷的,你可真细心啊!”
君小心得意地道:“我才没像你这么懂得怜香借玉,她跟我并肩作战,受了重伤,
我岂能量她不顾?”
“有理有理,爷爷没有白教你啦!”
阴不救频频赞许,解开青水萍双手,发现指头都烂去,若让它就此结疤,自会留下
疤痕,立即拿出利刀,小心翼翼将烂肉挑去,再敷以水晶透明膏药。
君小心知那是最好的金创药,能生肌造皮,只要伤口不大得离谱,将可愈合.不见
疤痕,他才笑的甚甜。
音水萍哪会没听见君小心的话,只是自己伤重不能动,不能亲自道谢,感激之余,
眼角已渗泪水,她始终未敢张开眼睛.欠得多了,她却不知怎么还。
在众人调息养伤之中,雨势渐渐变小,乌云也渐渐淡去,过不久,阳光已从西边透
来,映得满山霞红,原是黄昏已临。
折腾一大白天,众人有点儿累了。
阴不救心想,南虽停了,山洪却仍未泄完,不如休息到明早,再赶去七音城不迟。
音夫人见众人都受伤,也不好意思再连累人家,遂也答应。
君小心遂和金王玉唤来天霸王宝马,一路赶回住处,带回东西让众人果腹。
是夜,雨后明月,特别清亮。
君小心想着玉情萧,遂偷偷溜下五王庙,往玉情萧立身山峰行去,未行至山峰,玉
清萧已在远处招手,她仍是一身雪白,不知是否淋过雨?
然而君小心却从她秀发看出,她必是淋过雨了,心头甚是不忍:“前辈受雨淋着
了?”
玉情萧淡然一笑:“雨下大了,我没躲好,淋了些,还好,我带来衣服,你呢?还
是一身湿?”
君小心一副大侠味:“唉呀!淋惯了,不淋还真难受呢!”
“怎可以如此?来,我带你去把衣服烤干。”
拉着君小心,她往阴山峰掠去,君小心但觉她的手又柔又滑,抓来甚是舒服,心头
又是一甜。
转过一险峰,玉情萧已带他至一小山洞,里头铺了一张白布,该是她避雨地方。
玉清萧要他坐下,很快找来枯枝,生起火堆,细心替他烤干衣服。
君小心此时才清楚地瞧请她容貌,和少女差不多,瓜子脸、薄婴唇、柳飞眉、丹凤
眼,看来有些冷,此时却充满柔情,冰白如雪的脸容,也泛起了喜悦红云,不知是否被
火烤得发红,还是上了妆?不管如何,他觉得玉情萧有着慈母般的密鼓,让人百看不厌。
玉情萧也发现他在瞧着自己,稍为困窘:“是不是我脸上弄脏了?”
君小心赶忙摇头轻笑:“不是,是前辈太美了,我就看呆啦!”
“我美吗?”玉情萧也流露出少女娇羞。
君小心诚恳道:“你美啊!初瞧之下,觉得你冷冰冰,可是现在就不会了。”
“多谢你的赞美,来,坐在我旁边如何?让姑姑把你瞧清楚些。”
君小心依言坐于她身边,淡淡兰香涌来,让他十分舒畅。
玉情萧瞧得入神,爱意有加:“你不但人聪明,还长的一表人才,连姑姑看的都心
动了呢!”君小心笑道:“我扮女人会更好着哩!”“真的?”“有人这么说,不过我
还是觉得男人好看。”“你是男的,当然要当男人,否则就太可怕了。”“我也是这么
认为。”此时明月正好挂在洞前天空,弯细清亮,甚是感人。玉清萧瞧着月亮,有感而
发:“很久未见过如此美好的月色了……”
“前辈以前赏月都是一个人?”“嗯。”“那好寂寞嗟!以前要是哥哥走了,我也
只好一人赏月,也觉得好孤单。”玉情萧伸手摸摸他脸容十分不忍:“你爹娘呢?”
“爷爷说死了。”“好可怜……”“前辈也差不多……”“叫我姑姑如何?让姑姑来照
顾你可好?”君小心甚为激动,一声姑姑已叫出口。
玉清萧更是激情,将他搂在怀中,眼眶充满喜悦泪水:“姑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
你太可爱了。”
君小心沉溺母爱之中,贪婪吸闻着玉情萧身上透来兰花香,心头无以形容的满足。
玉情萧不忍惊动他,关怀地抚摸他身黑头发,多少年来,她时常幻想的这一幕,终
于实现。弦月透着微笑,让人看来特别顺眼。“姑姑你还要走吗?”“……外边世界不
适合我,姑姑可能要回百花谷,你可以跟姑姑回去啊!”
“我想,可是我爷爷的事还没办完。”“那办完了再来也可以。”“我一定去。”
君小心显得高兴。玉情萧笑的慈祥:“不过这事别让人知道,姑姑不喜欢跟人交谈。”
“我懂……”
玉情萧笑的甚满意,将他接得更紧,两人感情默默交流着,玉情萧淡淡地问,君小
心轻轻地答,不知不觉中已在她怀中睡去,这恐怕是他一生中睡的最甜美的一次。
他睡着了,玉情萧未敢惊动他,默默注视他,默默地亲向他脸颊,隐露着无限爱意。
明月更弄清,送满无限温柔银光。玉清萧为之茫然了。
直到一声叫唱传来:“大侠,君小心你溜去哪里?大家急死啦——”君小心惊醒:
“是金蛋的声音?”他坐了起来,发现天已大亮,玉情萧早走了,地上仍有白丝柔巾,
还有昨夜火堆,并非是梦。
“大概玉前辈怕人找来,先走一步了……”君小心心中甚甜:“她好像慈母,如果
我缺少了母爱,就找她要去,照样也能得到。”
如此轻易解决了失母之情,他倒也甘之如贻。闻及金王玉叫个不停,当下收起白丝
巾,往山下行来。金王玉见着他,始放心笑道:“大侠客你也真是,要走也不说一声,
害我找的那么辛苦。”君小心诧声道:“是你在找我?不是我爷爷他们?”金王玉道:
“他们也在找,我说你找玉前辈致谢去了,他们就没说话啦!我才来请你回去。”
君小心斥笑:“妈的,要找我也容得你大吼大叫?你当我是什么?”
“是大人物啊!所以要叫大声一些。”“那你也是大人物,我也要叫大声一些。”
君小心突然尖喝,震得金王玉东倒西歪,金王玉赶忙叫不敢。君小心已呵呵笑道:“大
人物的滋味如何?”“很难受。”“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乱叫?”“不敢了,也不敢当大
人物了。”君小心呵呵笑了几声,才问道:“我爷爷他们呢?”
“先走啦!那音夫人急得发疯,天未亮就起来做早操,天一亮就走人,你爷爷只好
跟去啦!”“咱们也走吧!听说那七音城是筑在天空上,会飘的呢!”好奇心使然,两
人快马加鞭赶往众人,及追着时,已是近午时分。
阴不救问及玉情萧,君小心说已走人,他也未再询问,倒是叮咛上了七音城,要特
别小心,那里似乎充满危险,君小心一点头,对七音城更加一层好奇心。
再行四五座山峰,眼前一亮,似乎又来到另一梦幻国度里。
只见得群峰插天,支支如利剑,而那峰峰相同白云端,竟然若隐若现地飘浮着数座
尖塔式古堡,那云在飘,那古堡似也在晃动,一股神秘气息淡淡涌现,阳光照射下,发
出五彩金芒,晶亮地、透红地、银黄地穿插交错,让人目不瑕接,如置身梦幻之中。
众人不禁看傻了眼,七音城不愧为天下最神秘地域。
君小心自指算算:“唉呀!还真的有七座,果然厉害,可惜它们都飘在云端,咱们
如何上得去?”
有点捉谑:“难道想用飞的不成?”
音夫人冷道:“那只是幻象而已,真的只有一座。”
君小心道:“话是不错,可是你怎知哪一座才是真的?”
“不知道,我就不会来了。”
音夫人甚有把握地往其中一座行去,众人也只好跟在她后头,倒是到匹白马已蠢蠢
欲动,想狂飚似的,公孙炮却把它拉得紧,免得坏事。
边走,君小心问:“爷爷,那城有七座,怎会只有一座是真的?”
阴不救道:“最简单的解释,是其他六座都是幻象,也就是那儿有像镜子之类的东
西,将幻象反射出来,所以看来就有六座了。”
君小心频频点头:“原来是镜子作怪……但是哪来这么大镜子?”
“不一定要镜子,巨大的冰面也可以,就像彩虹,其实只是雨珠的幻象,这是同样
的道理。”
君小心完全懂了,但他却想有机会用天雷镜试试,看那些到底是否全为幻象?
山峰渐陡渐险,众人行来不得不特别小心,要是一失足,将会坠入万丈深崖,落个
尸骨无存。
众人有伤在身,走的并不快,直到黄昏,方抵一处高峰。
音夫人声音有些颤抖:“到了,就在顶头……”
众人往上礁去,一线天直,顶端全是白云,见能见得什么古城堡?倒是往四周瞧去,
座座城堡耸立云端,不知者还以为走错方向了呢!
音夫人道:“七音城神秘之处就在幻象,若非真的知其位置,必会被其幻象所引诱
而误入歧路,一辈子也找不着地头。”众人身历其境,自相信音夫人所言。
当下音夫人又引导他们往山峰爬去,约爬高百余丈,云层在望,再穿过云层,眼前
景色一变。
众人立在峰顶,脚下尽是白云,远处的幻象尽失,只散落耸立几座危中挂雪高峰,
那古堡就在前边五里迢,沉静雄伟,气势非凡,连向古堡者,乃是一座山脊,其窄不及
三尺,两边全是断崖,宛若雌优长蛇,闭蜒接挂于城堡那头,其中零零散散长有翠草、
古松,有如一幅美丽图画。
此时霞光万斗,照得云层霞结,身历其中,有若置身仙界,滕云驾雾之感飘然升起。
瞧见了七音城,音家母子显得十分激动。
那马匹突然挣脱公孙炮,长嘶一声,人立而起,举足即往软蜒山脊奔去。
君小心见状,呼喝一声,急起直追,多次比赛,他脚功增进不少,而且山径又小,
马匹不能狂奔,眨眼被他追着,两脚跨下马背,人马已飞蹿古堡去了。
只见马匹在窄径中奔驰,每换一步即震落不少岩块,轰轰往下滚去,瞧得众人替君
小心捏了一把冷汗。
公孙炮却得意万件:“好马,紧得可以!”
他似乎又见及当年第一当重视江湖之雄风。
人马已去。众人也跟在后头,小心翼翼行去。五里路,行近两刻钟,方见着那古城
乃是水晶石所造,晶白亮丽,常年不褪光泽,藏于古松林中,右边则是倚崖而筑,甚是
险峻,屋顶又尖又高,好似尖塔,本是明红色,现已褪为粗白红,凭添几许古老气息。
音夫人瞧得清清楚楚,那大门前雕有三个大白字“七音城”,字迹苍劲有力,竟是
如此扣人心弦。她一时忍受不住,整个人已软下来,幸好音木星急忙将她扶住。否则非
失足落入万丈深渊不可。
此时君小心已出现大门,向众人招手:“来呀!本城主有请啦!”
众入戒心稍去,才再迈步前去,登上崖面,是片十数丈宽百年松林,说是林,也只
是十来株古松,各展姿态矗立四周,其技干蜿蜒探向深崖,十分苍劲雄伟,林中置有一
棋桌,几张长板石,多年未扫,已承压不少孤枝和松针。
大门并无门,碎片仍散落四处,都已腐蚀,显然已坏了甚久。
音夫人见及碎片,激动得嘴角直抽,那又将是何其久远的记忆?她快步奔入城内,
一片清白大理石直泻大厅,晶晶透亮,一尘不染。
音夫人突然厉吼:“第一当,给我出来——”
满是愤怒地往大厅控去,音水星怕她失闪,快步追去,音水萍却需要巧凤凰扶持,
根本难以追前,急得直叫母亲要小心。
阴不救立即要君小心跟去,君小心却风凉笑着:“第一当就在这里,我很生气,他
竟然识我不得,目中无我的存在。”
阴不救谈笑:“此时开不得玩笑……”
君小心截口讪笑:“我是实话实说,哪为开玩笑?里头我早搜遍了,空无一人,她
喊了也是白喊,何不把我当成是她的理想对象呢?”
闻及无人,阴不救也放心不少,轻笑道:“要是她把你当对象,恐怕你得一辈子留
在这里了。”
君小心想想也觉得不妥:“还是进去找的好,免得我遭了殃。”
众人分散开来,一边游赏,一边找人,然而此城外表看来十分神秘,里头布置却只
称得上高雅,并无特殊之处,由此可想而知七音城主独孤放的淡泊名利。
巧凤凰将音水萍置于大厅几张旧竹椅,自己也四处游赏去了,音水萍却一脸不安,
担心母亲安危。
君小差则走向她,含笑说道:“不会有事的,有小心的超脑力搜过,任何人也无法
藏匿,你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又引动伤势。”
音水萍感激万分:“多谢君公子。”虽仍挂心,却已沉默下来,
君小心则用白布纱包了一件长形物走来,笑道:“音姑娘美人,看在你和我合力作
战受伤分上,我特地送来你的礼物,待会儿再开给你看。”
他抓来竹桌,将东西置于桌上,笑的甚是神秘。
音水萍瞧一眼即知是自己失落的七弦琴,甚是激情:“多谢你……小公子,把我的
琴送来……”
感激之余,泪水又滚下来,她赶忙拭去,却如何找得满眶含泪之水?
君小心笑道:“叫我小心就行啦!什么公子不公子,叫我哥哥也用名字,那样听起
来才亲切些。”
音水萍勉强挤出笑容:“下次我会了……”
君小心道:“这样才对,免得叫生了嘴,谈起事情就怪怪的,你别急着想看看四周,
反正将来时间多的是,别忧伤过度才是正途。”
音水萍默然点头,更是感激两位兄弟百般照顾。
音夫人疯狂地四处搜寻,却找不到第一当踪迹,在音水星委婉相劝之下,终于恢复
冷静,她开始注意四周,神情仍激动。
“多年了,一切都没变,却不知独孤放去了哪里?”
她四处走动,摸着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含有多少留恋与悲凄,终于她又走回大厅,
感激地瞧向阴不救。
“多谢阴前辈帮忙,使得老身得以登上七音城。”
阴不救轻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可惜空无一人,让夫人失望了。”
音夫人冷声道:“不管天涯海角,我仍要找出第一当,结算这笔深仇大浪。”
阴不数只能长叹,也不便多说。
巧凤凰问道:“那七音城主先前不是在此,还弹琴音阻止大家进人,难道他已弃城
而去?”
阴不救点头:“恐怕是如此了。”音夫人却冷道:“那人不是独孤放!”巧凤凰不
解:“夫人怎知他不是七音城主?”
音夫人冷眼逼人,一字字说道:“因为我就是独孤放的妻子。”
此言一出,众人惊诧失色,千方百计想攻占七音城的她,竟会是独孤放的妻子?而
她竟是口口声声要来七音城报仇?除了第一当,难道还有人假冒七音城主?
音夫人冷道:“如果他是独孤放,就不会在半途以琴音阻止我们前来。”
众人不得不相信她所言了,纵使他们夫妻不合,又何忍伤及音水萍及音水星两位无
辜的儿女呢?
君小心却有疑问:“你们先前不是以琴音和他交会过了?”
音水萍道:“刚开始是有交会,后来他就不理我了。”“那你觉得他琴弹得如何?”
“很好,比我高出甚多。”“就算你多来弹,你认为和他差多少?”“我……我不清
楚……”音水萍未曾听过父亲弹琴,自不敢下定论。
君小心追言又问:“那你认为弹琴是高境界该如何?像他一样,能大能小,能将音
量控制于几丈之差即不伤人?能控制音量让人要受多重伤害即能多重?”
音水萍有些惊慌:“大概是如此了……”
阴不救道:“除了内功修为和琴技臻化境之人以外,不可能将琴音控制几丈之差即
音高全无,而且伤不了人。”
音夫人说道:“我承认那人琴技和独孤放不相上下,但他不可能杀害我母子女三人,
显然那人不是他。”
君小心斩钉截铁:“是他,一定是他!”
此话又让众人惊诧万分,尤其是音夫人和水萍水星两兄妹,若父亲本死,岂非天大
好消息?
然而只闪出一丝面望,立即又否定了,毕竟那太不可能了。
阴不救急问:“你能用超能力摄到了独孤放?”
君小心摇头:“要是摄到他,何必还在这里瞎猜?”
阴不救想问他如何猜测,音夫人却截口说道:“你凭什么说那人是独孤放?”
君小心往桌上指去:“凭这把琴。”“那把琴又能证明什么?”
君小心含笑瞧向直水萍,笑道:“音姑娘,送你的礼物来啦!”
他猛地伸手扯向白纱布,方一抽开,只见得那琴身意是薄如蝉翼,呈透明状的玫瑰
红颜色。
音家母子女三人齐声惊叫:“惊天醉仙琴?”
那透明得快滴出玫瑰红水的琴身,实让人瞧得舒眼已极,而那琴弦却是彩虹六色,
红橙黄绿蓝绽紫,静静挂在上面,似有无比魔力,摄住众人眼神。
七巧轩七位姑娘但觉自己就好像七条弦被扣在上面,随时都会被拨动,弹出动人的
琴音。
音水萍激动之余,已想抚摸,但她伤重,行动不便,君小心干脆把桌子搬向她,让
她可以触及,虽是手指受伤,她还是拨了几下。终于发现什么才是最悦耳音乐,如薄灵
般的共鸣,让音律美得依炎夏薄冰般,让人舒服已极。
音夫人也走前鉴定一番,欣喜过:“不惜,正是醉仙琴,你如何找到它?”
君小心道:“在大厅门口见着啦!我怕你们急忙过来,说不定会跺坏它,所以才收
了起来。”
音夫人先行谢过,又问:“凭这把琴,你又如何能证明那人是独孤放?”
君小心道:“不是证明,而是猜想,我认为是他,你若认为不是,也不要生气,好
不好?”
音夫人似乎觉得自己较为激动,连忙吸气,平息心头情绪,方道:“我不生气,你
说。”
君小心道:“这琴既然是真的,当然也是阻挡我们那把琴了,而弹它的人技艺当后
绝顶高手,目也可以看成是独孤前辈在弹了。”
音夫人道:“既然是他,他又为何要阻杀我们?”
“不是阻杀,而是阻止,你们可以感觉出来,那琴音自始至终都无杀人之意。”
阴不救道:“没错,七色、七音、七夺命,若他用上黑弦,我们恐怕早已丧生。”
音夫人默然不说话了。
君小心道:“最重要的是他留下了这把琴,试想如此珍贵霸道的琴,若非是至交亲
人,谁会那么慷慨将它送人?而他却留下此琴,可见和夫人一定关系非比寻常了。”
音夫人问:“他为何要留下此琴?”
“照我想来,该是希望你们能用此琴保护七音城,或是你们母子女三人。”
“他为何自己不留下来?”
“这就是我想不通,也是他的苦衷,否则他又何必百般阻挠我们前来七音城,奇怪
的是阻挠过后,我们来了又相安无事?”
音夫人终于沉默了,她罩着被毁容的面巾,瞧不出表情,却可从她眼神看出又惧又
恨眼神,稍抖颤中,右手不禁摸往自己脸颊,忽而感伤长叹。
“二十年了……好快……”
这似乎是段伤心秘事,众人屏息以待。
君小心说道:“您和独孤城主已分手二十年了?那时正也是第一当找上门来的时
候?”
音夫人恨道:“不错,就是第一当找上门,才带给我一家四口遭受无比浩劫。”
她已说及主题,君小心倾耳聆听,这关系江湖两大名人,必定十分动听。
音夫人稍加压抑自己情绪,已说道:“二十年前的一个中午,第一当骑着快马闯进
来,说是有人当了城主的命,城主不明原因,第一当却抢先出手,他知道醉仙琴厉害,
只有抢先机,不让城主有机会拨弦,方能有致胜机会,结果他做到了,城主无法出音,
只能处于下风,我自不肯让城主受伤,也斯身迎敌,谁知道第一当武功竟然霸道已极,
联合我们全城高手,仍不是他的对手……”
公孙炮感到一丝得意,第一当不愧是天下第一行手,连君小心和金王玉听到此,也
十分崇拜第一当有此出类拔萃功夫。
音夫人神情隐露惧意:“既在第一当快要用手之际,忽战来了一位白衣怪物,他功
夫之高,已达到不可思议地步了,就这样一飞来,把一位高手活生生地吞下肚子里……
那人全身皮肉全被吞去,含血骷髅却还在抖动,还在呻吟,嘴巴不停地咬动牙齿……”
众人听得毛骨惊然,这会是什么怪物?竟然把人生走活咽了!
君小心急问:“那人功夫会比第一当还厉害吗?”
音夫人打着冷额,说道:“厉害,我根本未曾见过这么可怕的高手,他一连吃了三
四人,又扑往第一当和我丈夫,他们两人只能招架的分,我又惊又急,却又因不上忙,
城主一直要我带着星儿和萍儿逃开,我就是走不开,猝然间,第一当砍了那怪物千百刀,
他竟然不死,照样扑杀狠攻,那第一当实在没办法,只好从他脑袋切至下体,那怪物被
切成两半,一肚子人由全撤了出来。都以为他没命了,谁知道那半边怪物竟然跟活生生
的人一样,一化为二,猛攻猛砍,又旋起长风,愈旋愈大,天际霎时罩来乌云浓雾,啸
得天昏地暗,惊吓之余,我已昏死过去,冥冥之中,只听得第一当不停吼叫妖魂,以及
那怪物咆哮声……”
她已说完,众人却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一粒粒粒胀起来,他们实在不敢相信这会是
事实,那半边人还能作战?还能撂例第一当这绝顶高手?还会呼风唤雨,让天地为之变
色?
阴不救问道:“后来呢?你如何跟城主分手?”
音夫人道:“昏迷中,城主似乎把我摇醒,叫我快逃,此时星儿和萍儿也都被吓出
来,我一时情急,就抱着他们冲出城外,星儿那时已七岁,他见着父亲受困,想救他,
却被怪物所伤,我只好拼命将他款走……还好,是那匹马把我们母子女三人载走……”
阴不救终于明白她脸上伤痕和音水星那疤痕,原是怪物所伤,
公孙炮已说道:“一定是第一当命令天霸王载你们走的,否则那么危急,它不可能
离开。”
音夫人冷斥:“若非他,七音城会遭此劫难?想把我们载走就了事,没那么简单!”
阴不救似知这仇怨似乎难以化解,暗自轻叹,问道:“自此,城主已没跟你联络?”
“没有,当我伤势好了之后,没想到从此七音城方圆百里已被浓雾所军,我想回来
都不可得,所以在外头苦苦等候二十年,终将小孩给养大,才冒险闯关。”
阴不救道:“原来这雾阵是那怪物所造成,难怪如此难以化解。”
君小心道:“这么说,真的有这怪物了?”
阴不救道:“否则怎会把第一当搞得团团转?”
“他是人还是妖?竟然有如此功力?”
音夫人道:“该是人,他虽罩着白布,却有手有脚,还能吼叫,该是人……”
阴不救道:“就算是人,也是变种人,可能是练了邪功而变得如此恐怖。”
君小心疑惑:“一个人被切成两半,还能活命吗?”
阴不救道:“有时练有某种功夫,可以支持一段时间,有若壁虎断尾,还是能动,
我认为有此可能。”“还是什么功夫?”
“不清楚,武功一途,于变万化,你不就是另一个变种人?”
君小心瘪笑:“我可没他那种本事,被劈成两半,还能活命!”
阴不救道:“你确定他还活着?”
君小心点头:“我现在才想起,当初我发动天雷镜时,有一道白影扑来,幸好被光
束照着,他吓得滚溜逃去,想必就是这怪物了。”
阴不救道:“要是他仍活着,那第一当和城主恐怕都受制于他,只有任他摆布了。”
公孙炮急道:“不可能,第一当绝不可能受人威胁而甘心当走狗!”
阴不救道:“有时候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公孙炮仍是叫着不可能。
君小心说道:“那青眼人会不会就是第一当?”
公孙炮道:“照理算来,他该是了。”
君小心道:“这就奇了,他既然能自由行动,为何还甘心待在这里?还有那七音城
主也是如此?”
阴不救道:“这就得亲自问他们了。”
君小心道:“还有一个问题,第一当既然要杀七音城主,为何两人又并肩作战?”
这是问题,音夫人却不愿如此想,冷道:“那青眼人一定不是第一当,我丈夫不可
能跟他一同共处,不可能!”
阴不救道:“猜也无用,还是想办法把人弄出来,或而能解开这迷题吧?”
君小心道:“如何找人?现在连他老巢都给挖出来,他们可能搬到大漠、东海去了
呢!”
阴不救道:“只要有人,一定会再出现,届时自然可将他们找出来。”
君小心促狭笑道:“说不定又是另一个二十年喽!”
阴不救轻笑:“纵使如此,那也是没办法,不过爷爷相信你的超能力,只要你想挖
人,他岂能躲上二十年!”
君小心感到得意,却装出不在乎,瞄眼道:“我可没答应你,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情,我才不干!”
“你不是跟爷爷打赌,看谁先找出第一当?”
“你不是说他在七音城?结果找到此城,人影在哪里?”
阴不救瘪笑:“只是逃了,他可能随时还会回来。”
“那你慢慢等好了,我累啦!需要好好休息!”
君小心意气风发往外头行去,向金王玉招手,两人已行向水晶广场,躺在中央,可
赏月,也可以摆得四平八稳,睡个饱。
阴不救无奈直摇头,向音夫人说道,必尽全力找出第一当和城主,音夫人感激不尽,
随后也招待他们休息,也弄来晚餐,让他们进食。匆匆一夜已过。
第二天一早,巧凤凰认为任务已完成,第一当又不在此,只好领着妹妹们告别离去。
临行巧精灵想找君小心麻烦,消遣消遣也好,谁知君小心早有预料,躲得远远,让她找
不着.只好跺脚含恨而去。
阴不救心想第一当可能还会回来,所以决定留下来几天,一方面可照料音夫人三人,
让他们伤势快些复原,再则也可趁机四处再找寻蛛丝马迹。
君小心待了一天,已觉得没意思,想开记,金王玉离家也快半年,一时思家心切,
情绪大是不稳,君小心只好决定带他回家了。
临行前,阴不救还要小心多多留意第一当消息,君小心虽嘴巴硬,但是祖孙情深,
他还是不敢让爷爷失望。他反而疑惑爷爷怎会如此关切第一当?其中有何秘密不成?阴
不救则说不只关心第一当,现在是那半边的怪人,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发生,却发生了,
好奇心使然,他得研究研究,君小心闻及怪人,兴趣又升高不少,这才开口答应再花时
间去探寻,阴不救终于满脸笑容,宽慰不少。
君小心还百般交代哥哥要对音水萍更热情些,将来就能开花结果了,君小差只能淡
笑,答应也不是,不答应又怕弟弟出馊主意,还是快快将他送走为妙。
君小心千交代万交代,这才和金王玉走入,那群人终于觉得轻松多了。
而公孙炮心情却十分低落,每以为能找到主人,没想到还是落空,只能偎马匹,以
解郁闷。
冷风吹起,阵阵琴音传出,竟是如此幽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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