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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邪发威
第七章
王振感激地拱手:“公公会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小邪瞥向他,奸臣竟也有泪?小邪知道时已成熟,认真道:“杀戒都开了,现在只有多
积阴德,尤其是这两个月内,你可千万要忍忍,否则我也没法子了!”
王振不假思索,马上回答:“自该如此,只是──效果──”
小邪道:“求不得就自己装!”他道,“如若方法无效,只好以手术方式来换取,一样
可以达到目的不过你还是要多积阴德对了!”他突然喜悦:“你可以大赦啊赦免不该杀、不
该囚的人,不也是积阴德呵呵──”他笑得甚开心,“公公您不必担心啦极大权在你手上,
多赦免几个,不就得了?”
王振霎时也恍然而笑:“我怎么没想到此?凉鞋还是你有办法!”
小邪又道:“不过这个‘阴德’就是偷偷摸摸的道德,你可不能做得太明显,这样容易
引起误会,别人误会没关系,要是上天误会公公太做作,反而不好”
小邪不愿他突然来个大赦而引来其他无谓的阻碍。
王振频频点头:
“这个公公自会小心里绝不会出差错!”
小邪安慰道:“公公也别太患得患失,三个月练不成,大不了从头再来,终有一天你积
够了阴德,自会成功的!”
王振认真道:“我会在很短时间内完成此事!”
他已想过要如何进行此事,甚至于以手术完成,当然,他更不会忘记小邪要他在短期间
内要戒杀生,积阴德之事。
小邪含笑:“这样我就放心了也不虚我此次回宫的目的!”
王振笑道:“你就留在宫中如何?我──”
小邪截口道:“公公好意奴才心领了您该知道王统领一定会找我算帐,我不敢待在宫
中,省得被他陷害了!”
“他敢?”王振怒目道:“我废了他!”
“公公不必如此!”小邪道:“这样又坏了你们之间的亲情,王统领为子报仇也没错。
在未找到凶手之前,我还是避开好反正我就住在太原,公公可以随时通知我,不就得了?”
王振想想,也觉得如此为最好结果,遂道:“也好,你要多保重,一有事情,就告知公
公,公公替你出头!”
“多谢公公抬爱!”小邪施了个大礼,心头讪笑不已,暗道:“自己都快变成烧酒鸡了
还想替我出头?”
“不过──”小邪道:“公公,有件事想请您帮忙──”
“何事?但说无妨!”王振十分欣喜,终于能替小邪办一件事了。
小邪道:“其实也没什么事!”他道:“是因为萧王爷,他也住在太原所以──”
“他欺负你了?”
“不是!”小邪暧昧一笑,道:“他是我的财源,公公可不能断了我的路,将来有收入
时,我会送个大红包给你!”
“哈哈──好很好!”王振大笑道:“有你一句话,何事不能成?你放心的去吧公公一
定不让你失望!”
“多谢公公恩赐奴才这就告辞了!”
“公公送你出去!”
两人如同父子般亲密,已然走出秘室,往西宫门行去。
有王振带路,小邪已顺利出宫,他相信王振必定会放人,如此一来,也不虚此行了。
每想至王振浸在药桶而做火鸡想生蛋,他就无法自制的笑个不停。
脱下太监服装,难得轻松,想找家酒铺灌他几杯。走在街头东张西望,酒铺没找着,却
被一名年轻叫化给拦住。
叫化道:“杨少侠,敝帮分舵主有请!”
小邪道:“他找我有事?”突然又笑道:“该不会是喝酒吧?”
叫化含笑道:“丐帮所至,酒肉不分家,必定不会让杨少侠失望才是!”
小邪道:“也好我还想找他问问那小女孩怎么了?走吧!”
叫化拱手,已领着小邪绕过热闹街道,走入窄而黑之小巷。来到一处,外问早已斑剥失
修的古宅。
跨入门口,一片荒芜,杂草四处生长,若非中间小道铺着方形石块,只少许绿草矮矮渗
出石缝以外,整座宅院非得长草如林不可。
小邪刚入门,对头腐旧厅前已出现一位五旬清瘪,一双眼睛特别深陷眉头,炯炯有神,
胸前背负七只小麻袋的老人。他正向小邪拱手而笑:“杨少侠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
罪!”
小邪轻笑道:“哪里乞弓头也那么认真?找我有事?还是喝酒?”
邓双鱼笑道:“若杨少侠有兴趣,老夫陪你喝上两杯又有何妨?”
“好啊!”小邪轻笑回答。
邓双鱼含笑转向方才那名青衣乞丐:“田石去弄酒菜愈快愈好!”
田石拱手马上离去。
小邪笑道:“现在才去准备?丐帮缺酒了?”
邓双鱼拱手道:“不缺,只是怕杨少侠喝不起兴而见笑了小酒小菜早已准备妥善,咱们
喝着来,如何?”
小邪豪放一笑:“这才像话!”
两人步入大厅,四处倒椅坠窗,灰尘盈寸,蛛丝四布,至少数年无人居住过。
而厅中地面却弄得干干净净,摆有几盘卤味,两坛醇酒。两人坐下,已不客
饮起。
畅饮中,邓双鱼笑道:“杨少侠两次进京,都未能招待,若传回丐帮总坛,老小子可就
罪无可遁了!”
小邪啃着鸡腿,一副馋样:“现在不是请着了吗?呵呵我不知道现在自己那么吃得开!”
邓双鱼道:“杨少侠是丐帮大恩人,若以‘吃得开’三字来形容,丐帮可要羞煞了!”
“不不不!”小邪急摇起左手,“我所说的‘吃得开’是指鸡腿!”右手送上鸡腿,猛
扯,刷然一大块肉片已被他撕开,咀嚼有声,笑道:“吃鸡腿很容易就‘撕得开’嘛!”
邓双鱼恍然,笑道:“既是如此,杨少侠就尽量吃,田石马上还会送来!”
“吃惊我吃惊有得吃,不吃的是呆头鹅!”
小邪那副吃劲,叫人不敢恭维,嘴唇,双手全沾满了油渍,他仍不减凶相。邓双鱼并未
侧目,因为丐帮多的是这里人,全然露出纯真本性,实是难得赤子之心,吃相难看些,又有
啥关系?
小邪边吃边问:“你今天找我,纯吃酒?”
“不错!”邓双鱼道:“略尽地主之谊对了!”他似想到什么,道:“你昨日送来的姑
娘,是城东一位杂货店东的女儿,天一亮,她就自已回去了。”
“也好省得麻烦!”小邪想想,问:“巧帮近来好吗?”
邓双鱼苦笑:“实不相瞒,近半年,丐帮财务已入困境,不怎么好过!”
“会有这里事?!”小邪不信,“丐帮弟子遍天下,各行各业都有人跑,怎么如此不
济?”
邓双鱼叹道:“杨少侠有所不知,丐帮遇上了劲敌,每况愈下。”
小邪不服道:“谁敢惹巧帮?我剁了他!”
邓双鱼苦笑:“他们并没惹本帮,而是垄断了生意路线,所以丐帮才会束手无策。”
“这倒是新招──”小邪道,“他们是谁?飞龙堡?”
邓双鱼苦笑:“正是飞龙堡,自从神武门灭了以后,飞龙堡势力就不断扩大,如今大江
南北,以至于全国各主要生意地盘,都被飞龙堡所占,更可怕的是他们人马还在不断增加,
简直要多过丐帮,时下恐怕已没有任何帮派可以独立和飞龙堡对峙了!”
小邪右手作切劈状,叫道:“照剁不误奶奶的极大家都是一起混的,他凭什么要断了人
家财路,这分明是逼人上吊嘛!”
邓双鱼苦笑道:“者生存,这是一个甚为现实的问题!”
小邪瞄眼问道:“你们就这么屈服了?”
“不是屈服,而是应对无门。”邓双鱼叹道,“这半年,少帮主实在绞尽脑汁,仍无其
他合应对之策!”
“就因为飞龙堡是正派?所以你们光吃哑巴瘪?”
“唉不如此又能如何?”邓双鱼道:“若是和他们动上手,正派人士谁也不会谅解弓
帮!”
“这不对嘛!”小邪甚为不服,“哪有这里事?正派归正派,正派就该考虑到他人的处
境岂有把人逼得走头无路之理?身在江湖中,又不是老百姓?有钱大家赚,他们凭什么不留
一点后路?太可恶了岂有此理妈的混蛋”
愈说愈激动,一手鸡肉已不停被他啃光。
江湖帮派众多,各有其经营管道,若被谋夺,无置他们于绝地,像飞龙堡如此不断扩大
而占各派谋生之道,似已过分了些。
“不行不能让他们乱搞!”小邪甩掉手中鸡骨头,嗔叫:“人多了就会作怪以前韦亦玄
也想用这招,以正派扩大,立足江湖之后再乱搞,好让你们想藉口对抗都不成再这样下去,
所有的帮派都快被他们控制了!”
邓双鱼叹道:“谁又想到飞龙堡会如此有计划地并迸并吞小帮派?时下除了九大门派和
丐帮、慕容世家和四川唐门以外,似乎都已归顺飞龙堡,这也是他们能在短期间席卷武林的
原因。”
小邪叫道:“大蕃薯(寒竹)这小子光会闷憋,也不通知我一声?干啦!”
风发叫着:“他坐大,我不管;丐帮帮可是我的好朋友,怎能让他们欺负?断了后路?
呵呵,我就扯他们后腿!”
他已想了不知有多少方法来址飞龙堡后腿,乐得咯咯直笑。
邓双鱼双日也露出喜悦,谁愿意见着自家帮派陷入困境?都希望小邪能弄个好方法来。
说话之际,田石已捧着数坛酒及佳肴奔而入:“舵主,酒菜弄来了!”
邓双鱼接过酒菜,摊于地面,笑道:“杨少侠现在可以喝个过隐了!”
小邪哈哈一笑,抓起酒罐,伸指戳破封皮,仰头而灌,咕噜吞了数口,哈声而笑:“好
酒只是什么女儿红的吧?”
邓双鱼含笑道:“大概,我还没喝呢!”
小邪又是一笑,朝田石道:“一起来只有酒不喝是傻瓜!”
在邓双鱼示意下,田石也凑前饮两杯,随即在邓双鱼耳际说了几句。
小邪察觉:“有事?”
邓双鱼淡然一笑:“有一些。”他道:“田石说飞龙堡的人早上被人撂倒三个。”
小邪皱眉:“现在还有人敢找飞龙堡麻烦?”
邓双鱼道:“偶尔也会有此事情发生,并不是什么大事。”
田石道:“禀舵主,此事可能较为严重。”
小邪和邓双鱼瞧向他,以目光代替询问。
田石马上回答:“听他们说那三人好像是死在‘朱砂掌’!”
“朱砂掌?!”小邪和邓双鱼为之愕楞不已。
不久前,小邪被困飞龙堡,发现假韦亦玄死于朱砂掌。原来是江振武以玉观音骗取西域
拉萨和尚之朱砂掌,结果双方反目成仇,后来拉萨和尚全部死于小邪手中,朱砂掌也为之消
迹。而小邪到瓦刺国境时柏拉萨和尚狙杀,也许是他出手太快,也没见着对方使用朱砂掌,
如今中原又再度出现朱砂掌,莫非意味着,拉萨和尚也卷土重来?而他们第一个找的对象就
是和他有仇的飞龙堡?
“走我们去看看!”
小邪顾不得再饮酒,已起身,准备看个究竟。
田石也不敢怠慢,领着两人已奔出巷道。
城外东山区,一片茂密竹林,冷森森,鸦雀无声。绿叶从中几许红点翻动,飞龙堡红旗
坛旗帜远远的插在林区,告诉他人,不许擅自入内。
几名红色劲装年轻汉子不停来回巡逻林区,个个面目森严,如临大敌。
小邪他们走近。守卫很快拦路:“对不起,飞龙堡弟咒在此出事,还请阁下绕道。”
邓双鱼拱手道:“老朽丐帮北京分舵主,专程为此事而来,还请通报贵坛主。”
守卫瞄了三人一眼,较为托大道:“等等!”交代另两名守卫,他已掠向林中。
还好他走得快,而且去通报,否则小邪的巴掌就飞过去了。对于掴飞龙堡手下巴掌,小
邪似乎有特别之偏好,因为自他出江湖第一次掴得大呼过瘾的巴掌,就是在飞龙堡。
掴不着,搓搓手掌乾过瘾也好。转向邓双鱼乾笑道:“看样子,他们还满正派的?”
邓双鱼苦笑:“难就难在此处,虽然油水路道被他们控制不少,但还不致于反目相向的
地步。”
小邪轻轻一笑,想再接口,也已被方才离去通报而返回的守卫打断。
远远地,守卫已招手:“坛主有请!”
距离稍远,就已挥手,气势上丐帮就差了一节,而小邪并没感觉这是失礼之处,仍向邓
双鱼道:“走吧管他架子大,我们只是来看掌伤!”
他只是感到坛主不来迎接,架子大了些。但在他眼里,谁都差不多,早已不把任何有架
子之人看作身份的不同。更无须在意谁摆架子了。
邓双鱼亦有同感,不是大场面,若不直接损及丐帮面子,何必斤斤计较,当下也随小邪
掠往杯中。
红旗坛主孙鲁一袭红衣,左胸绣活的五爪青龙腾腾欲飞,文士型的外貌仍有一股冷森眼
神,过高的一对细眉,似乎将他脸蛋拉长不少。负起双手,等待着小邪他们之来临。
小邪先掠至,不看孙鲁,倒先看起地上三名胸口敞开,印有一只朱红掌印的尸体。
孙鲁并未见过小邪,也未露出半丝表情,目光已转向邓双鱼。
邓双鱼走前拱手道:“孙坛主,久仰了!”
孙鲁微微拱手还礼,道:“邓舵主老远来,想了解事情?”
邓双鱼含笑点头:“朱砂掌乃为西域密宗武学,小老头也想一开眼界不知孙坛主可否赏
脸?”
孙鲁眼神瞄向小邪:“他不是在看了?”
小邪瞄向他,叫道:“说话就说话,装什么派头?还憋成冷冰冰?看个尸有什么了不
起?”
霎时有两名劲装汉子喝道:“大胆!”左右开弓,就想惩治小邪。
啪啪两响,小邪终于如愿给了他们两个耳光,冷笑道:“别人怕你飞龙堡,我可不含糊
耍什么威风?”
孙鲁目露凶光:“小子你口出狂言,本座不教训你,恐怕无法向飞龙堡交代
看你年幼无知,本座就让你三掌以免将来武林中人说我以大欺小。”
小邪瞄向他:“你当真要让我三掌?”
“本座言出如山。”
“要是我还没打完,你就出手呢?”
孙鲁冷笑:“三掌未击完,本座绝不出手里”
“好我就暂且相信你!”小邪呵呵直笑,不再理他,像小孩吵架般,说不理就不理,已
蹲下身,检视死者伤势。
孙鲁突见如此,怔了怔,立时冷道:“你为何不出手?”
小邪回答得很绝:“我没那个闲工夫!”
“你──”孙鲁怒意横生,举掌想劈。
“好好好不打你还真不行──”小邪受尽委屈,立身而起:“你为什么要逼我?难道你
欠人揍吗?”
孙鲁哪想得到自己有意让三掌,结果却变成自己在逼他:冷森道:“不错我就是欠
揍!”势成骑虎,他只好硬撑。
小邪直摇头:“年头变了,什么人都有?唉也罢!”伸出左手,轻轻拍向孙鲁胸口,啪
啪两声,无奈道:“打完了,你高兴了吧?”
他若重重打,倒也说得过去,如此轻拍?无在藐视人家,孙鲁不禁厉道,“小子你找死
尸”一掌旋风似地就劈向小邪胸口。
邓双鱼见状大,急叫:“杨少侠快躲!”也出手想拦下孙鲁掌力。
小邪却谈笑风生:“打啊!”胸口往前推,“一个大男人竟欺负小孩?你算什么正派人
物?”
孙鲁右手停在空中,厉道:“本座已让你三掌,你却故意放弃,是你活该”
“三掌?什么三掌?”小邪叫道,“我才打了两掌,你就想还手?”
孙鲁老脸一红,硬是撤回掌力,挺出胸部,厉道,“快出手里”
小邪爱理不理道:“你是谁?想命令我?哼我就有不信邪的脾气,你要我打,我就偏不
打你又能怎么样?”抬高下巴,比孙鲁更神秘多多。
孙鲁厉道:“你不打,就等于放弃,本座饶不了你!”出掌又想劈。
小邪悠哉道:“哼什么言出如山?你的山全是画在皮球上,是吹出来的,三掌?笑死人
了!”
孙鲁这才发现,一开始就中了小邪诡计,如若出了手。就等于言而无信,若不出手,一
口怨朴实在难咽下喉。平常自以为精明过人,现在却变得脑袋一片混乱,找不出一样应对之
查。
小邪幸灾乐祸道:“你还是守信用的好,这样才能保有你的‘山’,要是你一出手,山
就垮了,一辈子你也盖不起来,至于找我算帐嘛──呵呵只有时候我心血来潮,说不定会叫
你来让我揍几拳,到时你就逮到机会而置我于死地了,你以为如何呢?”
孙鲁脸色连变数变,如今想找人算帐,还得看他是否心血来潮而不小心揍自己几拳,才
能再从“逮到机会”?然而为了字诺言,他只好吃这哑巴亏。
他咬牙冷森道:“迟早你会遭到恶果来人将尸体抬回分坛!”
命令方一下,头也不回的掠向左边林区,眨眼已消失。
红旗坛弟子也扛起三具尸体,全部撤出竹林。
小邪咯咯直笑,这一仗,他大获全。
邓双鱼嘘了口气,道:“杨少侠,老朽真为你捏了一把冷汗。”
小邪得意道:“那是他自找的没事摆什么架子,我老人家一看就不顺眼,还好只打他两
掌,要是第三掌?非得叫他飞到西天不可!”
邓双鱼道:“如此一来,杨少侠行动可能就会受到阻碍了!”
“迟早的事嘛!”小邪道:“我们不是说好要扯他们后腿?先扯一下,又有何关系?”
邓双色苦笑,随即问道:“杨少侠看到伤势了?”他道,“朱砂掌也着实利害,中人无
救。”
“那不是朱砂掌!”小邪得意道。
“它不是?!”邓双鱼和田石皆诧洒脱口而出。
小邪得意点头:“不错我在飞龙堡蛇坑中看过假韦亦玄身上的朱砂掌,所以我知道它是
假的!”他解释:“真的朱砂掌印,完全血红色,但这个掌印除了血红之外,还搀有紫凝血
斑,倒如中了其他掌印之后再加工制造而成。”
邓双鱼自知小邪精明过人,也相信他所言,他问:“若此掌不是朱砂掌,那又会是谁杀
了他们呢?那人又为何要如此做呢?”
小邪道:“是谁下毒手,我也不知道,至于他为何要如此做,我倒认为他有意嫁祸拉萨
和尚。”
邓双鱼又问:“他们有意嫁祸,其目的又何在?”
小邪轻笑道:“那只有问他自己了不过这样也好我正愁找不到替罪羔羊,这黑锅献出拉
萨和尚背吧!”
邓双鱼不懂:“杨少侠所指的黑锅──”
小邪得意笑道:“我们不是要扯飞龙堡后退?依样画葫芦,全背在拉萨和尚身上,也好
让飞龙堡不敢太嚣张!”
邓双鱼只有乾笑。他虽懂小邪所言何意,却不如他会用何方法?他道:“丐帮一定配合
杨少侠的行动。”
小邪稍微点头,沉思半晌,道:“我看还是走一趟江南,问问大蕃薯(寒竹)然后再做
打算,另一方面也可以查探一下‘南海神仙’的下落!”
邓双鱼问:“杨少侠见着了南海神仙?”
小邪得意道:“否则宣威府怎会被我一把火烧光了?是在王峰那小子身上发现,我得探
个清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了!”他又道:“最近几天你替我注意太原萧王爷和什么新郎
新娘的(兵部侍郎)于谦,是否已被释放?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救他们!”
“老朽自会小心里”邓双鱼道:“杨少侠不多呆几天?”
“不了!”小邪笑道:“我准备家出走──”突然细声向邓双鱼耳际道:“你要替我保
密喔!”
邓双色见他童真又起,含笑道:“一定老夫一定守口如瓶!”
两人相视大笑,随即走出竹林。小邪已告别,往江南方向行去。邓双鱼也领着田石返回
京城。
小邪本是想查察“南海神仙”之事,但想及家出走,必定会让小丁他们惶失措,兴致就
此大起,决心尝试一番,看看效果如何?
当小邪离开京城两天,已传出于谦被释,迁为大理寺少卿。而萧时宣也已平安回归太原。
七天后。
杭州西湖月下,一片水晶湖面闪烁,垂柳圆荷随风轻荡,永远如此静安详。
画舫穿梭其中,如秋空中之萤火虫,眨闪而亮丽,悠游自得。
琴音锵然轻荡,一股哀直透心扉,悠远缠绵,久久不去。
白色画舫透出轻纱柔淡灯光,那琴音正随着灯光传透而出,隐隐泛出朦胧纱中人影,好
一副神仙伴侣图。
突然水花溅起,小邪已钻出水面,喃喃而笑:“大概这艘,不会错了!”
他抛上一包东西于甲板,立时惊动一位正在煮茶的老翁。
“咦──”老翁起身走前,想拾起东西。
蓦地,小邪猛然窜出水面,扮鬼脸想吓老翁,“啊”然大叫。
老翁禁不起吓,一个瞪眼,昏了过去,跌于板上。整条画舫为之晃动,琴音也已中断。
“哇──这么无路用?翘了?”
小邪甚为失望地爬上船面。一身结实肌肉泛出隐隐淡光。水晶般水珠不停从头发滚落。
“噢噢这次不会成为落汤鸡啦!”
他拾起小包袱,扯开外面一层油布,已然拿出青色便衣。开始穿着。
突地背后传来一声女人叫。“啊”地已双手掩面。呆立于该处。
“小青你怎么了?”
秀阁内已传出男士惊惶声,紧接着急促脚步声响起。
小邪仍从容自在穿上衣衫,咯咯直笑:“女人有这些反应是正常的。”
小青闻言,愕地松去双手,双眸直往小邪背部盯去:“你是──你是──是杨小邪─
─”话声方落,她已泪水盈眶,嘴角已抽搐起来。
小邪猛然转身:“嘿嘿只是我──”笑容往下一拉,瞪向前方,甚为扫兴模样。
原来从小阁奔出之男士,早已挡在小青前面,正举指而骂:“那来的野──”他再也骂
不下去,一张口可吞下一颗鹅卵,两眼瞪得快掉出来。
小邪嗔目叫道:“妈的又是你洛可?嘿嘿──”
洛可哪想到两三年未见面,一碰面就是杨小邪这位小煞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邪懒得跟他说话,道:“你走吧照旧奶奶的你家仆人会吃人,你也差不多!”他指的
是太原城的太湘轩负责人朱元。
洛可犹豫地望着小青,似在乞她说情。
“还不快走!”小邪大喝。
洛可蹦跳而起,忙奔向船边,纵身入湖,再次游水回岸。
倪小青仍一袭轻白罗裙,愣茫茫地注视日思月念的小邪,心灵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这是
真实的。
“嗨小青我来啦!”小邪含笑的向她招手。
“你──你真是小邪──”倪小青泪已滚落腮边,楚楚人,突然往前奔,“小邪──”
伏在小邪肩头已恸哭失声。
一等就是三年,那──切,那里难熬,在这一刹那,全都随泪水涌了出来。
小邪也不懂安慰,默默立在那理,心头在想:“若哭了会高兴,那你就哭吧
不过,千万别把我的衣服弄湿,刚花钱买的,得来不易──”
然而已经太慢,在肩头已湿渍一片,害他疼了心,直叫这里见面方式不好。
还好,小青似较其她女人有自制力,情绪过后,已泛起笑容,娇羞地退开小邪胸脯。
小邪道:“哭够了是不是?”
小青嫩脸腮已红透耳根,羞涩道:“哭够了对不起我太激动了!”
小邪笑道:“哭了就没事,多哭几下也无妨呵呵──女人跟男人的差别就在这里!”
小青窘笑:“小邪你好坏一来就吓着康伯了还走洛可,还──”
“让你哭对不对?”小邪道:“好啦坏事都作了,康伯也睡着,你也哭够了,喝两杯
吧!”他得意道:“我现在是自由之身啦!”
倪小青嫣然一笑:“谁又能锁着你?你永远都那么自由不对吗?”
说话间,她已领小邪进入小阁。一切都没变,透明屏窗,轻柔白纱,古筝晶亮摆在里边
琴桌,灯光正发自桌上莲花灯座,柔光搂罩四周,如许静。
小邪见着小阁中央方形原色木桌摆着酒菜,登时哈哈大笑:“我果然永远都是自由的喝
啦!”
擎起酒壶,他已凑嘴猛灌。
小青先坐于桌前,等小邪灌够了,才怅然道:“你说要来看我,一去就是两年多,我好
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小邪道:“怎么会呢?只要你活着,我就有办法把你找出来就像现在我不就找到你了呵
呵我家出走啦!”
那表情似乎觉得家出走是件光荣之事。笑得合不了口。
小青娇笑道:“你为何家?吵了架?”
“什么吵架?这么俗?”小邪得意道:“这叫没事找事干,我故意躲起来,他们会很着
急,然后会哭机会像疯狗乱转,然后吃不下饭;哇太多想不到的事情!”如作梦般起眼睛,
“让他们尝尝失去帮主的痛苦。”
小青看他如此表情,也觉得想笑,道:“你好残忍!”
小邪更得意,却装出唉声叹气:“有什么办法?世上本来就是充满生气死别,既然如
此,还不如早点接受它吧唉──别最苦了我们借酒消愁吧“仰首就饮,楚楚悲人。
小青本已尝尽愁苦,然而被他一搅,什么愁滋味也上不了心头,笑了明眸,还想笑。
她问:“小邪你自个儿就来到江南了?”
小邪苦丧着脸,道:“你看到我的愁容也该知道我是独行侠;唉他们再也无法找到我了
只有借酒消愁,愁更愁愁来愁去还是愁!”
小青实在无法见着他那里怪模样而忍住不笑。已咯咯笑起:“那你告诉他们,你在这儿
不就得了!”
“不行千万不能说!”
“为什么?”
“因为说了以后──我就真的会死在杭州了!”小邪愁容满面,“要是大军
来,我的愁酒就没得喝了。”
小青无奈一笑:“看来你只好当独行侠啦!”
小邪得意道:“所以我才躲在你船上,这地方最隐秘,他们一定找不着!”
话未说完,已有声音传来
“小邪帮主──你快出来吧──你逃家的希望幻灭啦──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实──出
来吧──”
音如洪钟,掠过夜空,震得鸟纷飞,水波鳞纹似乎多涨了几分,闪闪扩宽而去。
小邪霎时如被抽了一鞭,愣眼直瞪小青,抓斜的酒壶漏着不少醇酒,溅得满桌。
他作梦也没想到自认为很隐秘的地方,屁股还没坐热,那个死阿三的声音已经传来?还
说得那么残酷。
阿三怎会知小邪在船上?
“小邪帮主别躲啦──谁不知道大冷天里,只有你下水,或是别人被你推下水──我看
到一只落汤鸡爬上岸,就知道是你的杰作,错不了啦你就认命吧!”
倪小青闻言已呵呵直笑,猜不透小邪这群宝样的人物是从何处诞生的?世上实在很难再
找到类似的了。
小邪愣醒过来,苦笑直骂:“什么玩二嘛没事叫人跳下水?惹来一身麻烦?”
小青轻笑:“洛可他──”
“他爬错方向了!”小邪骂道,“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小青咯咯而笑:“他怎会知你朋友会在那里?”
“这就是他不长眼睛的地方!”小邪叫道,“阿三一个大光头两个亮,就是再黑的夜
晚,他也从不失色妈的朴实在有眼无珠!”
阿三声音又传来:“小邪帮主你想好了没?快接受事实吧──勇敢一点!”
小邪无奈地喝起“愁”酒,苦笑:“我逃家失败了!”
小青捺住笑意道:“你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小邪有无力道:“所有逃家的帮主被捉回去,只有一个结果
”他装出楚楚──模样,只差没掉出眼泪。
小青安慰道:“你别难过了他们不会太难为你的!”
小邪突然瞪她一眼:“你别瞎猜?别看我楚楚可──这和结果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青真拿他没办法,淡笑道:“他们又会如何待你?”
小邪突然破涕为笑:“哈哈他们会对我更好天天替我倒酒捶背,以防止我再逃家具懂
吗?这就是帮主逃家的好处!”
小青被他逗得哭笑不得:“你喔天下怎会有你这里帮主?还逃家的?”
小邪更形得意:“迟早有一天会被我逃成功的!”
阿三声音再传出:“小邪帮主你放心里只有我一个人来,到目前为止,小丁他们还不知
道你逃家具我是骗他们的你让我晋见嘛赞同是乡沦落人!”
小青道:“小邪你不招他上船?”
小邪叹道:“你不晓得阿三他最会吃,要是一上船,我哪有美酒好喝?不理他我们喝我
们的酒!”
小青无奈,淡然一笑已替小邪斟酒:“我弹琴给你听可好?”
小邪道:“不行现在一弹,阿三马上会追来喝酒,你也喝。”
小青拗不过小邪,只好陪他喝酒。
足足喝了三壶陈年花雕,一盘切片鸡,一大碗鳟鱼汤,还有几小碟卤味都已差不多精光。
小邪摸摸肚子,满意道:“够啦就是他来,也只有吃骨头的份!”
小青道:“他会来?”
小邪黠笑道:“你没听见声音?”
小青凝神倾听,不久道:“没有啊根本没声音!”
小邪得意道:“没声音,才表示他会来若不来,他会在岸边大吼大叫。”
小青恍然,娇笑道:“他怎会找到这理?”
“你没听见,他遇上了洛可?”小邪道:“他听不到我的回话,一定会去把洛可抓来或
者问他,我们在何处。”
话方说完,已有轻淡声音传出
“嘿嘿小邪帮主你再躲?我一样能找到你!”
小青细声道:“他来了?我们走?”她有心和阿三玩捉迷藏。
小邪兴致也起:“好啊我来划!”
他想奔出小阁,以接替方才被吓昏,已醒过来而在轻泛长橹的康伯。
蓦地一声大喝暴传空中
“康伯!”
康伯怔愣,自然反应急叫:“老奴在!”忙往小邪望去,已然心里胆颤。
小邪苦笑不已,步伐也为之停顿。
“小少爷,您叫我──”
小邪指着黑漆带点墨绿夜空:“叫你的人在外面!”
一阵笑声传来,阿三咯咯笑道:“小邪帮主你闷声不响,别人会替你响阿三来也──”
衣服划破空中之咧咧声传出,一道黄影幻化彩虹般,天马行空的掠向画舫,一个翻身,
阿三已四平八稳立于船头。转向小邪,咯咯直笑:“小邪帮主,我‘三撇老蛋’现在有五撇
啦还是让我找着了!”
小邪指着康伯伛偻身形:“你要找的人在此!”
阿三朝愕的康伯拱手笑道:“老伯,你的回答很标准,世上需要有你这人!”
康伯装笑道:“老奴老了,留在世上也不久,大师若再多叫几声,恐怕老奴就见不着明
日阳光了!”
阿三乾笑道:“不会的听久了你就会习惯!”
小邪促狭道:“他的声音可以延年益寿保平安,还可以治百病!”
阿三乾乾直笑。康伯装笑:“老奴耳都快聋了,恐怕无福消受。”
“那只有小邪帮主有这个福咽了口”阿三得意而笑。
小邪斜睨道:“你不怕下水洗澡,你就叫吧!”
阿三瞄向水波,一阵寒意上心头,立时改口:“这福还是留给我自己好”
小青已走出小阁,含笑道:“这位一定是阿三和尚了?”
阿三见着小青美似芙蓉出水的容颜,已然憋紧双眼,似乎中了邪般:“哇佳佳什么玩二
嘛?天下怎么还会有这里人?我──我──”
他的表情和小邪初见小青时一样愕。
小邪瞟眼道:“少色──,别忘了和尚是不能乱看的!”
阿三咋舌嘘道:“以前听过杭州第一才女貌美似仙,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不差不差
相小丁比起──怎么比──”
小邪得意道:“想不出来了吧?”他道:“小丁是葡萄,小青是樱桃,一个酸的,一个
甜的,各有风味!”
“对对,我就是这里感觉!”阿三直竖大拇指,“你是人间绝樱桃,光看,就已甜到心
里了,何况咬上一口?”他暧昧盯向小邪:“噢呵小邪帮主你完了,金船藏娇?看你如何塞
住我的嘴巴?”
“塞?好你跟我来!”小邪招沼手,已步入小阁。
阿三嘻嘻直笑,朝小青潇洒一笑:“你的用处可大得多喽谢啦等一下来分红!”
高兴之余,老鼠般快速溜入充满朦胧轻纱之阁厅。
蓦地一声尖叫传出。小青急叫一声“糟了”,忙往回奔。
阿三已被小邪骑马般按在红地毯上,双手被反捉,一颗头颅抬得高高,嘴中咬着一节鱼
骨头,连着尾巴甩荡如扇,拼命挣扎曲扭,仍然逃不过小邪强大内劲,呜呜呀呀,翻身不得。
“呵呵──你要我塞你嘴巴?鱼骨头你还满意吧?”小邪戏谑道:“什么金船藏娇?我
看你是金嘴藏鱼!”
阿三呜呜直叫,已不再挣扎,似乎已认错了。
小邪这才将鱼头拉出,得意道:“如何?塞紧了没?”
阿三不敢张口,仍然呜呜直叫,一张脸已皱成烤熟的鸡皮。
小青轻笑之余,仍不忍心,道:“小邪你放开他如何?看他如许苦样──”
小邪得意道:“你又误会了,吃鱼骨头,快乐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他问阿三:“对
不对?”
阿一吱吱呜呜猛点头,果然有了笑意。小邪见他笑了,才松开他。得意走向左侧两张太
师椅之其中一张,潇洒地躺坐咯咯直笑。
小青娇嗔道:“你们真是这样玩玩,也这么高兴?”
阿三急忙猛摇手甩头,表示这不是“玩玩”。
小青不懂:“你怎么不说话呢?”
阿三指指点点,苦笑不已。
小邪得意笑道:“帮主所赐鱼头,他还没吞下去呢!”右手不停挥圆圈,嘿地一声,指
向阿三,正经八面,“吞用力点!”
阿三装模作样,憋红着脸,好不容易才“咕嘟”一声咽下口水,哈地喘口。抓抓喉胧:
“好大的鱼骨头终于被我怔服了!”
跌跌碰碰。也赖在右侧太师椅,累得如软泥似地瘫痪无骨。
小青见状,娇柔道:“你们累了,先休总一会儿,我弄点淡食,让你们尝尝。”
不等小邪向答,她收拾桌面碗磔。已轻巧步出小阁。
月已西斜,寒风轻吹窗边白纱,寒意更是袭人。
小邪、阿三已倒卧桌底,是累,也是醉,睡得如此纯真、安详。
小青望着小邪这张永远都爱笑而充满邪气的脸,禁不住已蹲身轻伸柔指抚向他。一阵电
窜向心头,不由得心跳怦怦加急,柔柔的、烫烫的、祈盼的、悸的、还带着一丝丝喜悦,这
是一张多么扣人心弦的脸蛋儿?不是他的美,而是他的韵
小青不敢再看下去,忙起身,关上了绣勾栩栩如生红色花草的透明窗扉,再从后厅闺房
中,拿出两件毛毯,轻轻盖在两人身上。
回头注视窗外弦月,竟也蒙上一层薄薄迷雾。
注视良久,突被一声哀夜莺醒,再次注视小邪,轻声叹息,已回房休息。
天已亮。
艳阳高照,湖面一片碧青,闪烁银光如鳞,杨柳更青,莲花更红。
吃过可口早餐,众人聚集船头赏西湖。
阿三已问:“小邪帮主你怎能不告而别?”
小邪瞪眼:“我还想问你如何知道我逃家的消息?”
阿三得意直笑:“很简单嘛萧王爷一回府,小丁就紧张了,结果邓双鱼回了信,说你到
了江南,我就奉命逮你归案啦!”
小邪抿嘴叫道:“邓老头真不守信用,明明答应人家还反悔?”
阿三道:“你也不能这么说,小丁要是一酸起来,丐帮那个人不心疼?呵呵
你这次失算了!”
“所以才会被你找着?真衰(倒楣)?”小邪捏起喂鱼之饲料往远处甩。通地溅起少许
水花,几条锦鲤已聚游而去,甚而跳出水面以争食。
阿三得意坐上船边,自得道:“我是最忠心的一位,不像阿四,整天只顾收报名费一点
出息都没有。”
小邪白眼道:“他替通吃馆赚钱,你还敢骂他?扣你三个月薪金水!”
阿三急道:“不不不不骂我是来为您效命的小邪帮主,您这次任务重大啊!”
小邪想想,道:“好吧不过你再乱来,小心我塞你大螃蟹!”
“你放心里属下一定尽心尽力!”阿三认真拱手,“现在就开始如何?”
一直默默立于小邪身旁的小青,此时才怅然开口:“你们又要走了?”
小邪笑道:“没有只是办事我看十天半月是走不了的!”
小青心中稍安,但仍然:“希望你别走得太久,我──我怕一别又是三年 ”
阿三道:“唉呀不会啦你要是怕,就找到太原去和尚庙永远是跑不了的!”
小青怅然一笑:“现在呢?多不容易才见着──”
小邪看她如此酸溜溜,心头又已不是滋味。叫道:“不走啦你再酸,就和小丁差不多,
变成葡萄,我不走都不行!”
小青忙吸,抛开怅,嫣然一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有意无意都不重要,不酸就行啦!”小邪满意瞄向她,邪邪一笑,这才转向阿三,
道:“我看先去一趟江振武以前住的地方好了!”
阿三摆出庄严姿态:“本通吃帮第五帮主,唯命是从,绝不推辞。”
小邪威风八面,扬手往远处葱翠杨柳岸挥去:“恨号(很好),卡马拉死狗(我们
走)!”
“得令!”阿三装模作样,双手一摆,已然绕船而行。
小青纳闷:“小邪你那话──什么卡马──什么狗的──是什么意思?”
“卡马拉死狗!”小邪得意道,“洋番话!”他问,“你懂不懂三宝太监游洋番?”
“听过──好像是成祖老皇上派他去的──”
“对啦成祖就是祁镇的爹!”小邪得意道:“三宝太监多少带点洋番话回来,这句就是
祁镇教我的,‘我们走’的意思!”
阿三奉承道:“小邪帮主,你学问愈来愈高,连洋番话都懂了?真是天下第一才子里”
“哪里哪里呵呵──”小邪一副得意样。
小青嫣然一笑,对小邪这里旁门左道之术,实在无以揣测,不知他肚子里装了多少怪学
问?若掏掏出来,自己恐怕再也不敢以才女自居了。不禁多瞄他几眼,看他那里纯真而又自
得神情,心头也跟他为之一悦。
微波轻荡,逐光掠影,画舫已渐渐靠岸。
小邪、阿三已登岸,往太湖江府。
两只千斤铜狮仍凛凛不畏寒风雄踞江府偌大红门两侧。狮身仍质沉而生光,并未被风雨
所腐蚀而变棕灰缠绿。
自江振武走后,此处似乎仍未被荒置。门扉、墙瓦都清如新,门前白阶更是一尘不染。
小邪和阿三潜向大门左侧一排百年古槭,往前扉瞧去,皆感意外。
阿三疑道:“好像有人住──”
小邪目光移向大门右前方高耸长杆,悬挂之黄旗。皱眉道:“难道已被飞龙堡占?你看
那面黄色飞龙旗?”
阿三瞧去,道:“没错,飞龙堡黄旗坛的标帜,最近他们不断扩大,买下此地也不是什
么稀奇事。”
小邪无奈道:“要是有人住,要查点蛛丝马迹就难了,这趟白走了!”
阿三道:“说不定江振武还有秘密暗室,还未被他们发现──”
小邪沉吟半晌:“算了啦进行第二项计划,扯飞龙堡后腿!”
阿三兴趣十足:“怎么址?扯大一点如何?”
小邪黠笑不已:“当然要扯大他们逼得丐帮快翘了,不扯大,还真说不过去。”他道,
“我们先挑了他们几处分舵,然后嫁祸黑巾杀手──也就是拉萨和尚,再烧他几艘船,好让
丐帮趁此再揽住长江水运。呵呵看他们还敢不敢作怪?”
阿三道:“可是飞龙堡实力过大,要是扯了他们,丐帮虽暂时独揽生意,日后还是会被
夺走,又和现在差不多了?”
小邪道:“不会我们扯重些,让他们有所忌讳,最主要是要扣紧黑巾杀手的黑锅,他们
有了劲敌,再也不会那么嚣张了。”
阿三只不过想多了解事情结果,现在有了答案,自是更加兴致:“走啊现在就去?”
小邪道:“不急,我们还得黑衣里面,最好再弄把东洋刀,就更像了!”
“没问题看我的!”
阿三大拍胸脯,似乎早已知道何处可寻得此物。两人再次端详宅院之后,已相偕离去,
准备夜晚再来。
是夜。无月,一片沧黑,浓雾过大,水珠儿拂向衣衫,仍会觉得湿润润。
江府已掌灯,透过浓雾,灯光变得迷蒙而神秘。
偶尔仍有喧笑声传来。
小邪、阿三已扮成黑巾杀手模样,轻巧地掠上墙头,一个腾身,如飞狐般捺向前院左厢
房,俯视庭院,方块形花园修得整齐,不少卫兵穿梭其中,戒奋十分森严。
阿三低声问:“全部放倒?”
小邪道:“嗯小喽罗也无冤无仇,敲昏也就罢了,然后把首脑吊在大门瓦檐!”
阿三呵呵直笑,拿出短木棒:“我早有备而来,你也来一支吧?”
“好小子里”小邪轻笑接过木棒。尺二长,头端还是凸圆,十分尸合敲击,“让他们来
个‘瘤’生大吉!”
阿三奸笑不已:“我的瘤一定比你长得快!”
“试试看就知道!”
话声未落,小邪已倒掠而起,一个美妙筋斗,化做一道闪电,咻然落于庭院数名卫兵处。
“谁?”
“长瘤的!”
卫乒喉音只憋出一半,一阵晕眩,似见棍影如墙,直压头顶,已然倒地不起。
阿三不甘示弱,也飘身突袭另一头厢房护卫,情况仍是一样,棒出人倒,乾净俐落。
小邪并未停手,一击成功,马上又罩向靠厅前之七名卫乒。
七把长剑快捷无比分七个方向刺向小邪正面七处要害,剑势凌厉,并非庸手。
然而小邪更一筹,身形只一个扭转,莲花三步神奇步法已展出。脚踏五行方位,闪身如
醉酒,嘿然猛挥木棒,啪然七响,七颗肿瘤长在护卫头顶,七声闷响,全然昏倒于地。
小邪挥着手中木棒,咯咯而笑:“果然有用!”
阿三也放倒十数名卫兵,掠向小邪,得意道:“我敲了十七个,比你多三个?我蠃啦!”
小邪瞪眼:“蠃什么?里面还多的是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会知道结果的!”
阿三自得而笑:“最近我的声望渐渐凌驾你的头上了,不久你就会黯然失色!”
小邪促狭道:“那当然啦我怎能跟你比?你的脸皮颜色永远比我多,我当然‘失色’多
了!”
阿三呛了咽喉,再也笑不出来,想吹几句,都吹到牛角尖。乾笑道:“迟早我会蠃过你
的!”
“不必迟早,你现在不就蠃了?”小邪揶揄道:“往脸上抹颜色,我永远都蠃不了你的
这是你的光荣。”
阿三叫道:“我是说敲人头你不是已输我三个了?”
小邪得意道:“还早你蠃不了!”
“哼我誓死达成任务!”阿三咬牙切齿一阵。又道:“一个个找他们,太慢了不如叫他
们出来,排成两排,咱们再来比赛。”
小邪点头:“好啊!”马上吊高嗓子,“喂──刺客来啦──还不快点出来 ”
一声吼叫方起,紧跟着一片凌乱吵杂声传出,灯火为之加亮不少。
小邪和阿三退向庭院中央,准备让来人“排”好队伍,以便施以敲打。
不多时,一大群人马已涌出大厅和厢房,紧紧将两人围在中央。
为首一名红衣中年汉子,瞪大狡如狼之眼珠,冷森道:“何方狂徒,也敢跑到飞龙堡黄
旗太湖分舵来撒野?”
阿三不理他,挥着手:“排好,成两排听到没有?”
对方挤成一堆,他煞是不满意,煞有其事地在纠正敌人。
然而效果并不好,没人移动寸步。
小邪道:“将就啦一排也是敲,一堆也是敲,不要太在意。”
红衣汉子见两人不理他的话,甚为愤怒,厉道:“本舵主问你们话,听见没有?”
阿三纠不了众人成排,心头已不甚高兴,叫道:“你给我闭嘴里还不快命令你部下排
好,准备生瘤!”
红衣汉子怒火攻心,厉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别怪飞龙堡无情了上!”
手一挥,已有数名手下罩往两人。
阿三霎时哈哈大笑,抢先攻上。木棒如雨点,劈啪,数响,一个照面就将六人敲昏。此
尸身手,已吓得不少敌方手下心里肉跳,愕然不敢再攻前。
“嘿嘿六加三就是九!”阿三瞄向小邪,得意道:“已经蠃你九个了,小邪帮主你好好
努力吧!”
小邪不屑而笑:“小意思只要我轻轻那么一挥手里再叫个──”突然挥手做势喝道:
“上!”已然呵呵直笑:“然后他们就全栽了!”
阿三眼道:“小邪帮主你太会吹了吧?”
“你不信?”小邪明知在吹牛,却做出煞有其事之表情。
阿三唱戏般:“我不信!”
“不信?好!”小邪眉头一缩,威风八面地挥手,喝道:“上!”
“呵呵上个鸟蛋!”
突然小邪和阿三似都被人捅了一剑,呆愣当场,两眼瞪大、无比愕的瞧向前方,
就在小邪挥手下令之际,本是开玩笑之言语,猝然却变为真实。
数道幽灵般黑影已快如电向般窜掠而至,全是双掌猛张,迅起不及掩耳的扑向所有飞龙
堡手下。
红衣汉子大骇:“快迎敌──”长剑掩出,已反攻黑衣人。
然而黑衣人武功似乎出奇之高,腾掠之间,连阿三都觉得不易作到。如山洪暴发般,一
面倒地袭向无招架之力的飞龙堡手下。
小邪、阿三哪晓得假语成真?这些黑衣人来自向处?又为何要帮他们?两人都来不及思
考,被红衣汉子叫喝,也已醒起来
小邪傻愣愣叫道:“是怎么回事?”
阿三见着敌手就快被黑衣人撂光,急忙腾身飞掠,罩向所剩无多人群,得意而笑:“管
他什么回事我只要敲蠃你就行了!”
说话间,已有三名被他敲昏。小邪见状急叫“妈的”,也不甘认输,猝然腾身也加入战
圈,出棒如骤雨,存心敲蠃阿三。
眨眼之间,飞龙堡手下百余人全部已被击倒。
阿三得意欢呼:“哈哈二十七个我蠃啦恰恰好我故意蠃一个!”
小邪并没理他,暴喝声起,人已罩向即将撒退之黑衣人,想撕下对方面罩,看看到底是
何人。
数名黑衣人不知小邪会有此举动,愕之余,已全然倒掠,似想逃窜。
小邪冷笑不已,出手更是快捷,化出层层掌影如巨般罩向掠退的黑衣人,心想就是逮不
着全部,一两个绝对没问题。
谁知黑衣人似乎早已知晓小邪武功过高,突然之间不退反进,数人十数掌,疾如流星追
月倒劈小邪,带起劲风刮得瓦片抽落不少而撞碎墙边。
数人合力,劲道霎时增加数倍,小邪一时不察,已无法撤身,硬咬牙关,内力再提三
成。不闪不避硬封向十数只手掌。
轰然巨响,小邪终于力逊半筹而被击退,倒撞花园,唏哩哔啦压碎不少花丛,想再次腾
身追击,数名黑衣人已趁掠往高墙,闪眼间已消逝无踪。
双方交手何其之快,阿三还愣在当地,正想出手,人已不见,只得苦哈哈直笑。
小邪拍拍沾满泥巴之臀部,煞是不信地站起,他想不出天底下怎会有这群人?武功如此
之高?而其行径似友似敌,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他四周。
该不会是拉萨和尚吧?
他也想过有此可能,拉萨和尚可能沦为杀手,若是杀手,敌我之间也就难以分别,全是
受酬劳所控制。那雇用他们的人又是谁呢?
若他们不是拉萨和尚,为何又要黑衣里面?还不停帮助小邪?
说他们是黑巾杀手死灰燃,那更不可能。因为小邪就是消灭他们的人,想杀小邪都不得
其门而入,怎会再帮他的忙?
这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秘密,小邪猜不透,只有苦笑。
阿三更不用说了,摸摸笨大脑袋,装出一副憨样,深怕小邪责怪他没出手拦劫黑衣人。
他呐呐问道:“小邪帮主,他们的武功很高?”
小邪有无力道:“逮不着,当然高了!”
“他们──好像在帮我们──他们并没杀死飞龙堡手下,只是击昏。”阿三道:“我看
过那些人身法,不像是西域拉萨和尚的。”
小邪急问:“那是属于哪一门派?”
“都有乱七八糟!”阿三道:“可能中原任何一派的武功都复杂其中,猜不出来啦!”
小邪苦笑:“还好他不是来要命的否则又得硬拼了!”
阿三见他笑了,心情也为之一松,知道他已不责怪自已忘了出手拦人,事实上小邪都拦
不住,阿三出手也是枉然。
轻轻一笑,阿三已改口吻:“人都逃了,想也没用,快面对现实吧你输了一个呵呵只是
我故意如此的啦!”
小邪也不再多想那些人是何来路?只有等碰上了再说。童心又起,已瞄向阿三,狡黠而
笑:“你故意蠃我一个,我也是故意输你一个!”
阿三得意道:“所以这次你输定啦!”
“未必见得!”小邪狡黠笑:“你没听到?我是故意输的?”
阿三讪笑道:“我看你是不得不故意输的吧?放心里你认输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啦!”
小邪黠笑道:“欢迎你说因为我根本就没输!”
“怎么,你想赖啊?明明大局已定输蠃已分,你还说没输?”
阿三见着小邪如此促狭笑容,深知小邪怪花招特别多,自己虽蠃了一人,但被小邪这么
一说,信心不自觉地已动摇。他在想着小邪有任何方法可转败为?忐忑不安地思考一阵,
道:“你想再等另外敌人来了不行我们早已说好以在场的人为准你别忘了!”
小邪仍然黠笑不已:“我没忘只是在场所有的人!”
阿三不解道:“他们都已倒了,你不输?不就耍赖了?”
小邪得意抓起木棒,挥耍着:“在场的人都倒了,我却故意输一个,那个人就是留给
你,我敲了你就平手,再敲了我,就反败为咽了口”
谁又想到小邪会出此奇招?阿三愕怔:“你──”
突然他想通而想逃窜。小邪已咯咯直笑:“来不及了!”
木棒如流星般敲向阿三脑袋。卡地脆响,阿三已如泥糖般心不甘情不愿的倾倒于地。
小邪得意道:“现在已平手了再来就换我蠃!”
卡然又是一响,他竟敢当真地往自己头上敲去,昏昏沉沉也往地上倒去?也不怕飞龙堡
弟兄及时尝到?
世上就有此人,为了输蠃,全然不把性命当作一回事?
两人昏昏沉沉,随着偌大人群倒卧庭院。黑衣堆在黄衫里,甚为显眼。
浓雾罩得更紧,灯光似已无更尖锐的穿透力而显得黯淡。
冷风刮向门前高耸旗帜,不时传出沉闷冽冽声。
终于
有人醒来,还好,是阿三。他迷糊甩头,口中呃呃直叫,右手往头顶摸去,霎时啧啧叫
痛:“死小邪,敲得我好痛!”爬起身躯,见着小邪已倒在地上,不禁又好,又好笑。者乃
是自己明明蠃了,却又输得无话可说,想笑者,小邪竟然敲昏自己?如此为争福利而不顾生
死,阿三实在佩服得没话说。
“妈的还故意留一个?不留两个?”他直叫自作孽不可活。已给了小邪一脚,“起来吧
算你蠃了!”
小邪已被踢醒,笑得更是得意:“阿三你就认命吧这一辈子,你要蠃我的机会不多!”
“谁说的上次滑冰河,不是我蠃了?”
小邪瞪眼而笑:“少在那里得意,严格说起来还是我蠃!”他解释,“你别忘了我们滑
的是冰,那条冰河的尽头就是瀑布顶,因为瀑布下方已是水潭不算是冰河,我先冲过瀑布
顶,是你蠃,还是我蠃?”
阿三霎时结了舌,高兴了快一个月,被小邪一句话就全然变了样,猛然咬牙切齿。“有
一天你会败得很惨永远不得如比赛呵呵尝到时我就是最后的利者!”
他已决心只要蠃小邪一次比赛后,再也不比了,以享受最后成果。
小邪懒得再跟他胡扯,当下寻视飞龙堡手下,道:“他们也快醒了,绑了红衣那什么舵
主我们就走!”
两人加速动作,将舵主捆绑妥当,吊在大门前。已扬长而去。
杭州城南,金玉赌坊。
十数张大桌挤满蚁般人群,吆喝喧哔,烟弭灯浑,像灌了浓雾,挟杂了汗臭、臭、铜
臭、烟臭──像浆在阴沟过久而腐蚀的木板味混成一种。
这就是赌场特有的气息。
然而这些人似乎已习惯成自然,那般狠劲,永远不输人。
已至三更,人潮正旺。
蓦然,灯火全黑,如掉深渊般不见五指,霎时引起了一阵骚动。
突地灯光再亮,靠门口那张桌面已站着两名黑衣里面人
小邪和阿三。
昨夜挑了太湖分舵,今夜他们已找到此地。
群众见着两人已惊惶往后退去,吓得面无血色。飞龙堡开的赌场,何时被人找过碴?
小邪冷道:“踩地盘的没事给找滚!”
话已撂明,赌客为了免惹事上身,已一窝蜂的拥出门外。有的甚至穿窗而出。逃之夭夭。
此时飞龙堡手下巴抄出家伙,围了上来。
一名锦衣白髯老者已走出后院,似乎上过脂粉的脸颊显得特别红润。小邪见过他,以前
还在他手中蠃了二十两银子,他是此处负责人。
老者冷道:“你是何人?敢来踩地盘?”
小邪冷笑道:“几年前的恩怨也该算算!”
老者冷道:“飞龙堡自信很少人结冤,你少信口雌黄!”
小邪冷笑“去问你们当家具关外人也没那么好欺负!”
他故意说出“关外”是想嫁祸拉萨和尚,因不能说得太明显,只好如此表明较为怡当。
老者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只怕凭你两人还不行!”
小邪和阿三对望一眼已哈哈大笑,小邪冷笑:“两人不行,还有七八人在后头!”
他俩想试试今晚是否能像昨晚一样,有另七名黑衣人出手帮忙?但抱的希望并不大,因
为小邪昨晚已向他们出手,似乎已形成对峙局面。
此语一出,老者及手下已惊惶往四周看去。门外一片黝黑,四处墙壁泛出黄原木色,两
边小窗罩着竹编帘,并无任何迹象,连那里寒森气息都不存在。
老者心神稍安:“就是再多十人,飞龙堡也不含糊!”
“很好!”小邪摆出昨晚威风凛凛架势,右手猛往前划去,冷喝:“上!”
蓦地一阵轰然巨响,看似坚固的壁墙,此时已被劈撞数个桌大洞穴,数条黑衣人一拥而
上,快捷无比罩向飞龙堡手下。
小邪和阿三并没动手,得意直笑,心头皆想着黑衣人果然还是来了。
他俩不动手,乃是小邪经过思考,决定假这些人之手,挑去飞龙堡多处分舵后,于最后
一次再出手扯下他们面罩。省得自己大费力,弄个不好还可能和他们刀刃见面,十分划不来。
他们得意之际,突地百灯齐灭,一片鬼域般黑漆。数声闷哼已传出,再闻咻然破空声似
乎往层外射去。一切已静沉寂。
小邪仍在笑,一指弹向认为灯烛处。火烛已燃,虽淡,却仍能看清飞龙堡弟子已全数倒
地。黑衣人则走得无影无踪。
阿三得意道:“不出手也能完工,愈来愈像大人物了。”他问:“黑衣人武功高强,何
必弄熄灯火?”
小邪耸肩而笑:“他们是在防我,在黑暗中较好逃走。”
看来黑衣人也对小邪颇为忌讳,今夜之事也想好应对之策。
阿三得意道:“有了他们,飞龙堡只有吃瘪的份啦!”
小邪颔首而笑:“好好利用他们,飞龙堡迟早会找上拉萨和尚算帐,我们倒省事多了。
看人去吧!”
两人不再说风凉话,马上跃向人群,探察结果,全是被击昏,符合了小邪对付飞龙堡之
心意。
很快地,两人将老者捆绑,吊于门口。还将赌具骰子塞满他嘴中,已然扬长而去。
事情进行得相当顺利。
就这样,在几名黑衣人协助之下,只七天时间,小邪已挑了他们七处分舵。
除了太湖及杭州两处外。
第三天
挑去以前神武门地门坛雁荡山分舵,现已被飞龙堡为分舵。
第四天
挑去鄱阳湖分舵。
第五天
火烧洞庭湖附近长江水运船只百余艘,丐帮弟子也趁再予拥揽水运生意,也舒了一口闷。
第六天
挑去九华山分舵。
第七天
搅散钱塘江口盐运路线,丐帮又趁此接管,时下丐帮已大发利市,若不被夺回,该无后
顾之忧了。
小邪如此势如破竹之举动,已震整个飞龙堡上下,个个心里胆颤,不知何时,煞星会落
在他们身上?也因为如此,飞龙堡首脑人物都已离开总坛,准备应付任何可能之变化。
他们虽揣测可能是西域杀手所为,但他们却认为敌人此举在于示威。因为所有被挑分
舵,除了长江船只被烧外,损失皆不严重。
几天下来,小邪也挑上了瘾,决心挑大的,下次目标则为飞龙堡位于庐山附近的黄旗坛。
他和阿三已在庐山方向行去。
几天后,他们已至庐山不到二十里路的溪石小镇。
两人寻家小酒铺以打尖。
喝不上三杯,已有一名乞丐步入酒铺,往他们走去。年轻力壮,健步如飞,很快走到小
邪前面,拱手含笑:“小兄弟可是姓杨?通吃帮帮主?”
小邪见着他,立时明白有何事情,哈哈一笑,道:“是不是你家少帮主找我?”
乞丐含笑点头:“正是少帮主在镇外。”
阿三笑──道:“他是不是想找我们吃蕃薯?”(蕃薯意味着寒竹之绰号)
乞丐不解。含笑拱手:“两位是丐帮佳宾,丐帮绝不会以蕃薯招待,那是大不敬!”
小邪笑道:“看看蕃薯也好走吧!”
丢下银子,小邪和阿三抓起剩酒剩菜,走出简陋酒铺,跟乞丐步向镇外。
这里一栋坐落山谷茂密森林的小竹屋,除了绿杉,还有白竹及蕨类,十分清幽。
寒竹高硕身躯隐隐泛着英,所穿补丁衣服洗得发白,那里淡漠和豪迈气息,举手投足之
间,全然展露无遗。
他此时却焦切而带喜悦地来回踱着不到九尺宽的方形竹屋,不时仰头眺向远方小径,等
待小邪来到。
终于
乞丐已领着小邪和阿三步向竹屋。
寒竹见状,笑容顿展,急忙挥手:“杨小邪、阿三你们终于来了!”来不及再等候,已
奔出竹屋。
小邪和阿三咯咯直笑,因为寒竹已长胖,虽不及“肥”,但也让人感觉出他不是瘦者,
和“大蕃薯”这个外号更相近了。
寒喧过后,四人已走回竹屋。中间一张竹片编成小方桌,配上四张小竹椅,三人已坐
下,而年轻乞丐则在四周警戒。
小邪有先见之明,手中还抓了半只鸡,推给寒竹:“来一点吧?”
寒竹婉谢道:“不用了,我已吃过对不起,情势过急,所以未备酒菜招待你们。”
阿三笑道:“马马虎虎啦只有什么事快说吧?是不是想感谢我们挑了飞龙堡分舵?”
寒竹拱手笑道:“多谢小邪帮主和阿三,你们帮了丐帮不少忙否则我还真拿飞龙堡没办
法!”
阿三得意笑道:“哪里哪里这里事太简单了,我们有秘密武器(黑巾杀手)呵呵要谢我
们也不必那么急嘛!”
小邪从嘴中抽出骨头丢向阿三:“你少吹行不行?你真以为大蕃薯大老远跑来,就是为
了向我们道谢?”
阿三被丢个正着,头上那个瘤疤虽消失,但仍淡淡泛红,被骨头砸中,仍有痛意,抚着
红疤,乾笑道:“最少有这么一点点嘛!”
小邪瞪眼道:“先听重要的,不行?误了事,小心我让你变成释迦老佛,满头瘤。”
阿三乾乾再笑,转向寒竹:“你快说重要的!”
寒竹哦了一声,从胸口抽出白纸条,想交予小邪,突又觉得小邪不识字,已和小邪视眼
而笑。摊开白纸。
他道:“这是我妹妹传来的!”
“小丁?”小邪翻白眼:“我看是凶多吉少了!”
寒竹笑道:“也没那么严重,她是说要你们快回去,小七可能要随萧无痕出征,剩下阿
四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小邪愕道:“小王爷他要去打仗?”
寒竹道:“信上是这样说,可能不差。”
“打仗?跟谁打?”小邪问:“番邦造反了?”
寒竹颔首:“丐帮消息传来,瓦刺国鞑靼太师也先已领军出征,不时边防守兵有了冲
突。”
阿三叫道:“妈的番就是番说打就打!”
寒竹道:“也不是全为瓦刺国的错,而是太监王振捅出的纰漏!”
对王振这老混蛋,小邪可兴趣多多,他急问:“王振他搞了什么鬼?搞到瓦刺国去了?”
寒竹道:“传言好像是也先派二千人进马,而谎报较多人,冒领了粮晌,王振毛了火,
就杀他马,还要他们警告也先,结果也先为之大怒,所以才举军来犯。”
阿三笑骂道:“王振当太监当出了威风,说杀就杀,还杀到也先头上?”
寒竹道:“也先本就蠢蠢欲动,如今已找到了藉口,这场仗可有得打了!”
小邪磨拳搓掌,已想学学那极大将军之滋味。赞言道:“打得好打得好我的理想终于快
实现了!”
阿三慷慨激昂道:“男儿志在沙场,我们干了!”
见两人如此兴奋神情,简直就把战场当成游乐场似的。若让小邪气战,不知局势将变成
如何?想必大出人们之预料吧?
阿三激昂道:“现在就走从军不落人后!”
“走是该走不过──”小邪道:“我们还差一件事没办完──”稍加沉思,转向寒竹,
“小丁还交代些什么?”
寒竹瞥向白纸,道:“她还说王坚已不时觑觎通吃馆,好像是在监视。恐怕会对通吃馆
不利。”
小邪心想王振浸药水也快两个月,而王山磔为了王峰必定会找自己算帐,如若王振晓得
自己在瞒他,不必说,一定会大发雷霆之怒,如此一来,通吃馆可就岌岌可危了,看来还非
得回去一趟不可。
算算还有一个月时间,也不必急在现在。小邪道:“大番薯你回小丁,再两三天我们就
回去,叫小七多留几天,不碍事的!”
寒竹知道小邪一定有所安排,闻言已颔首:“好,我一定通知!”他问:“你们现在准
备往何处?”
小邪得意道:“挑了飞龙堡黄旗总坛。”
寒竹愕然:“黄旗坛今非昔比,高手不在少数,小邪帮主你──”他道:“我跟你们
去!”
小邪摇头笑道:“这事,丐帮千万不能涉入,你去了,不就等于丐帮全出动?放心里我
有秘密武器只要轻轻一挥手,保证万事顺利准错不了!”
阿三得意道:“你没看到我们挑了飞龙堡六七处分舵,还是安然无恙?这全是有秘招
的!”
“但是黄旗总坛高手多──”寒竹仍不放心。
小邪拍拍他肩头,一副老成持重:“放心里我们要是挑不了,逃走总是没问题,何况飞
龙堡也不算什么邪恶帮派,他不敢太难为我们!”
寒竹无奈:“我还是希望你们小心些。”
“这当然!”小邪笑道:“我一向行事小心,就是敲昏自己,也是很小心的!”
他和阿三已咯咯笑起。这里光荣事,除了他们,恐怕也无人做得出来了。
寒竹听不懂他们所言,也陪笑着,他道:“过了这趟事,若有空,还请光临洞庭君山,
丐帮上下都甚为欢迎通吃帮弟兄光临!”
“一定一定只有空一定去!”小邪暧昧道:“再来一次摸马捉元凶。”
三人一阵大笑。对于小邪引马逼出邵子乔,他们仍回味无穷。
再谈些琐碎事,寒竹已送走小邪和阿三,也和先前那名警戒乞丐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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