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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混混》第八册 霹雳惊雷
第一章 壑死搏命动天地
小混做梦也没想到,古书记载生活于水中的“雪螭”居然还能上陆、甚至腾空飞行,此
时见它空袭而来不禁拼命挥动神火弓,勉强将它逼退。
雪螭微微朝上浮升,小刀连忙俯身将丁仔往后拖移,免得他受到伤害。
岂料,雪螭竟于此时猝然俯冲,同时蝎尾猛挥,朝小刀头顶扫落。
小混狂吼道:“小心!”他不顾正往自己身上抓落的利爪,挥弓撞向蝎尾,想替小刀解
危。
小刀闻声立刻扑倒在丁仔身上,以自己的身体去保护昏迷的丁仔。
说时迟,那时快!
小混撞中蝎尾时,自己肩头被雪螭抓下巴掌大一块血肉,而雪螭亦因这一撞之力,蝎尾
横荡,长有巨毒蝎钩的尾尖,正巧划过小刀大腿,带起一溜乌黑腥臭的血珠。
小刀闷吭半晌,人即不动。
小混心知不妙,狂啸着扑身入空,以弓代刀,一招他未使用过的诡谲招式,呼啸挥出。
只见整个洞穴中到处充满神火弓的红影和嗡嗡颤啸,那火红的光影,有如细箭般喷射,
有如弦弧般辉耀,有如彩虹般扩散,亦有如团团的圆月,点点星芒,或溅洒的骤雨。
那已不再是单纯的光影,而是一片密密织满天地宇宙的暴烈死亡之网,带着死神的召
唤,带着鬼号的尖泣,轰然在洞穴中迸溅开来!
绝杀!
这是武林双狂为小混特别独创,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轻易使用的救命绝招,此招唯有一
式,却是狠毒至极、酷厉至极、惨烈至极的必杀绝招!
雪螭在威力如此暴烈狂猛的“绝杀”攻击下,受创累累,淡绿色带毒的血液四下喷溅,
复又被小混辉宏的劲道反激向天。
雪螭在尖厉狂啸声中,碰地落回潭里,激起一道人高的水柱。
小混无暇关心雪螭是死是活,他连忙扑到小刀身旁,喂小刀服下一颗千结回魂香后,再
为小刀的大腿拔毒疗伤。
总算因为小刀为抗水寒,插有金针护住心脉在先,使得雪螭蝎毒虽烈,却能保住一条小
命无碍。
小混暗念声佛,匆匆安置好小刀和丁仔两人。
他拾起神火弓,冲到潭边,气涌如山的指着潭中雪螭,狂怒大吼道:“他妈的死雪螭!
臭雪螭!少爷跟你拚了,今天若不宰掉你,少爷从此不叫曾能混!”
小混长吸口气,仰天发出一声穿金裂帛般的激昂锐气,他满心愤怒的想找雪螭算帐,却
没注意到神火弓因他如此激的情绪催发下,此时火红的弓身竟闪出寸余长的耀目火舌。
小混宛若一尊怒目金刚,手持一弯月弧神炬,狂啸再三的自潭边猛蹬入水,身形恰似脱
弦急箭,直射已受重创的雪螭而去。
雪螭原已是奄奄一息,此时却回光反照般的睁大双目,低啸连连,悍不畏死的迎向小
混。
于是,他们这一人一兽,便于水底再度展开另一场更剧烈的生死之战!
小混手挥神火弓,就像挥动着火把一般,左右开弓,扫、砸、砍、劈无所不用其极的朝
雪螭杀去。
雪螭亦是发了凶性,不躲不避探爪狂抓,时而张口噬咬,时而挥尾攻击。
他们拚得浑然忘我,毫不知身上一红一绿的血液,逐渐染浊清澈的水潭。
随着身上鲜血流失,小混逐渐头昏眼花,手脚发软,加上他久憋得一口气,已经消耗得
差不多,他几乎晕死过去。
就连雪螭的利爪抓中他时,小混都已麻木不觉。
但是,小混拚命提醒自己:“不能昏倒!”、“不能昏倒!”这句话一次又一次的在小
混脑中重复。
凭着这一股毫不放松的意志,小混机械式的挥弓,依然和雪螭缠战不休。
良久……复良久……小混不知在水中待了多久,那早已是超过一个人所能闭气的极限。
此时,小混已是披头散发,自颈部以下,到腰部以上,更是被雪螭抓得稀烂血糊,体无
完肤。
反观雪螭也好不到那里,如炬双目已经瞎了一只左眼,两根龙须早就齐根而断,布满鳞
片的龙头,不断流出浓浓绿血,两只前爪更折双指,蝎尾也软软的垂下,只剩一层皮尚连在
身上。
这种拚战,根本没有技巧可言,纯粹是以命拚命的肉搏。
小混意志昏沈中,忽而感到双手倏紧,神火弓竟大意被雪螭所夺。
小混本能反手猛拉,恰巧拉到弓弦,为了不失去他唯一可依的兵刃,小混毫不考虑死命
的往后拉,想要将神火弓夺回。
在他们如此拉扯争夺之下,神火弓的弦慢慢被小混一寸……一寸……越拉越开……越拉
越开……小混毫不自觉地拉满神火弓弓弦,而雪螭仍是毫不相让的抓着神火弓弓身。
“小混,射呀!”
水面传出小刀和丁仔两人同声狂喊。
原来,他们两人已自昏迷中醒来,却仍浑身发软的趴在潭边观战。
小混神志倏清,双手猝然松开,弓弦嗡地弹回,穿阳箭自潭底污泥中飞射而出,直奔雪
螭七寸处。
“轰!”地一响,穿阳箭炸断雪螭后,余力未竭,继续向前飞射。
又是一阵轰隆巨响,带起丈高水柱,以及强烈的震动。
小刀和丁仔原是俯身潭边,竟被这水柱冲得向后滚去。
此时,洞穴中因经不住这阵烈震撼,大小石块倾坠如雨,小刀他们只能连滚带爬躲向洞
穴壁脚。
小刀在落石纷坠当中,犹不忘狂吼道:“小混,你要小心呀!”
只是,不知水底的小混在穿阳箭两度穿射震爆中,是否仍然安然无事?
半晌,落石终于停止,一切终又恢复平静。
小混他们原先点燃照明地底洞穴的火把,早被落石打灭,此时洞穴中又变得一片漆黑。
丁仔试探道:“小刀,你还好吧?”
小刀自他左旁不远处回答道:“还好,你呢?”
“没事!”丁仔开始摸索地面,寻找他们存放火烛的包袱。
不一会,丁仔摸到一只人手!
小刀笑道:“是我的手!”于是他们很有默契的轻笑数声,分别再从不同的方向去寻找
包袱。
丁仔在一块大岩石下翻出被压扁的包袱,摸出一截断了的蜡烛,勉强点起微弱的火光。
小刀藉这微小火光,迅速找齐其它装备,并取出备用火炬点燃,终于使得地洞之内,再
度恢复光明。
丁仔环顾洞内,只见碎岩满地,却不见小混人影。
他颇为担心道:“小混呢?该不会被埋在水底……”
小刀和他不约而同蹿向潭边,低头一看!
他们两人竟同时惊咦一声,瞪着水潭,面面相觑。
原来,这个水潭竟与另一处较低的洞穴,只有一壁之隔。
此时,水潭半腰处的洞居竟被穿阳箭射炸出一个三尺有余的洞,使得大半潭水流入较低
的洞穴中,因而潭面骤降。
雪螭那庞大的身躯,仍旧身首异处的搁浅在水潭中,唯独不见小混踪影。
丁仔连连咋舌道:“我的乖乖!这穿阳箭的威力未免太可怕!”
小刀轻笑道:“应该说是这水潭的洞壁太薄。”
他接着催道:“咱们快下去看看,小混一定是被冲到另一个洞里去了。”
他们两人持着火把噗通下水,游向贯通两处洞穴的洞口,向下打量,困然看见小混昏迷
不醒的半浮于另一个洞穴中。
丁仔喃喃自语道:“奇怪?我怎么觉得下面那个洞有些眼熟?”
小刀正要自洞口跃下另一个洞穴,闻言笑道:“我看你是余毒未消,所以老眼昏花!”
他哈哈长笑,轻巧地跳入较低那个洞穴,而他的笑声却在看清寺面石壁时,猛地噎住
了。
丁仔随后跃进,奇怪道:“你怎么不笑啦?”
他的目光顺着小刀的眼光望去。
“哈哈……我就说这个洞有些眼熟嘛!”这次换成丁仔狂笑一番。
原来,那石壁上刻着“龙首洞狂人帮到此一游”等字样。
小刀不可思议的叫道:“这怎么可能,这里居然是龙首洞?那咱们岂非在地底绕了一个
大圈?”
丁仔拍着他肩头,嘿嘿笑道:“这就是告诉你,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咱们由仙水井
地道进入,潜游那么久,又爬上爬下了大半天,会绕回这里,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现在,
是谁余毒未清,老眼昏花,嗯?”
小刀不住的摇头苦笑,他如何也想象不到,他们所找的九死还魂草,竟然就长在龙首洞
的上头。
那么,他们在如此日夜不分的地道和洞穴之中,究竟摸索了多少距离的多少时间?
就连小混也想象不到,他们三人摸索半天,原就在龙首洞的上头。
慈云庵内。
出尘师太看着坐立不安的小妮子,慈祥道:“孩子,小混不过离开两天,你为何如此坐
立不定?”
小妮子忧心忡忡道:“师父,我忽然觉得心头闷闷的,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我怕是小
混会出什么事。”
出尘师太沈静道:“凡事自有天定,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小混那么大的人,自己已能照
顾自己,你在此兀自心烦,又于事何补?不如到庭院去演练全套的九幽修罗掌吧!”
小妮子轻应声:“是!”听话的走向庭院。
哈赤见小妮子出来,迎上前问道:“小妮子姑娘,少爷什么时候回来?我总觉得心里头
怪怪的。”
小妮子惊奇道:“你也觉得不对劲是不是?”
哈赤认真的点点头。
小妮子喃喃自语道:“我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事会发生。”
她忽然心血来潮,回身走入庵内,虔诚的闭目合掌跪于菩萨座前,默默的祈求小混一切
平安。
出尘师太自殿后掀帘而出。
她见小妮子满脸虔敬的在求神,不禁低叹忖道:“痴儿,但愿你将来不要遇上师父所遭
遇的命运,否则……唉!你们都还年轻,不该过着这种永无宁日的江湖生涯……”
蓦地——一阵突如其来的地震,使得慈云庵的门窗喀喀震响不已,地震之强,竟也使得
仙水井内,传出阵阵激浪之声。
慈云庵内清修的女尼们,全都惊慌的奔出庵外,争相探询这阵突来的地震。
小妮子直觉地感到这场地震,定然与小混有关,她立刻朝后院飞奔而去,哈赤不敢稍后
的大步尾随着小妮子跑向仙水井。
这突如其来的地震,不过维持短短几分钟,当地震过后,大地重新恢复原有的寂静,彷
佛从未发生过什么事似的。
只是,这大地的寂静,却静得诡异,静得令人心头惴惴不安,那种怪异的沈闷压力,彷
佛正宣告着将有更大灾难即将来临。
井旁,小妮子满心忧虑的直往仙水井内探头搜望,好象只要她如此往井中多瞧几眼,她
就能将小混他们盼出水面。
慈云庵的住持悟心老师太,不知在何时已和出尘师太静静出现在仙水井旁。
悟心老师太虽是满脸沈静之色,但她手中的念珠却不停的拨动着,好似她正为这即将发
生的事默默祝祷。
蓦地——一阵更强烈的地震猛然袭来!
仙水井中宛似烧开的水面,翻腾着尺高的浪花。
古老的慈云庵禁不住这阵强烈地震的摇撼,右石砖墙上竟出现数道龟裂。
有些定力较差的女尼,竟忍不住掩面惊叫。
大地在震撼,竹林瑟瑟抖颤,庵内香炉碰地摔落地上,女尼们的尖叫,交织成一副大难
临头的景象,使得原本平静的山谷,忽地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悟心老师太双目微阖,念珠越拨越急。
出尘师太双掌合什,口中不住默颂:“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广大灵感观世音菩萨!”
小妮小和哈赤禁不住如此强烈的震摇,急忙双手扶着井口,面色惊惶的看着身旁两位师
太。
只有在此天灾乍现的时候,小妮子方始体会到渺小人类何以会求助那冥冥中不可预知的
神明仙佛。
毕竟,这种毁天灭地般的灾变,已非人力所能为,亦非人力所能挽,人类除了求助于无
形的神只外,又能如何?
地震依然持续着……小妮子蓦地惊叫道:“井水不见了!”
悟心老师太和出尘师太飘然上前,定神一看,亦是暗暗吃惊。
悟心老师太轻叹道:“阿弥陀佛!但愿菩萨慈悲,能为山间居民保留一脉灵泉!”
出尘师太问道:“师父,地震是引起井水消失的原因吗?”
悟心师太沉重地颔首道:“是的,而且,只怕造成这地震的原因,该是下井去的三位施
主所为。”
“什么?!”小妮子惊呼道:“是小混他们造成地震?他能吗?”
这妮子话一出口,立即想到,对小混而言,天底下没有不能的事,他若真要造个地震出
来,也不是办不到。
于是,小妮子默然了,刚刚,她还以为这灾变定人力所不能为,此时,她已不敢如此肯
定。
强烈的地震终于过去。
时值日头西斜的黄昏,黯然的火红夕阳自山顶尖缓缓沈落……时间在慈云庵众尼的惴然
中,慢慢流逝……众人都在等!
等待下一次的地震来临!
小妮子轻倚在已干,却仍是黑黝不见底的井底,等待小混回来……。
月,在悄悄中已爬上中天。
慈云庵众尼早已各自散去,径自回房安歇。
小妮子依然痴痴的倚坐在井旁,她仍旧在等小混回来。
出尘师太做完晚课后,自庵内出来,走到井边看见小妮子依然双手抱膝,抬头怔怔地看
着如钩的新月。
这位昔年号称“鸳鸯双煞”的血西施,何尝不曾体会过那刻骨铭心的深挚情爱,就因为
她深深爱过,所以如今才会在丧偶之下削发为尼。
现在,她看着自己的爱徒为心上人痴等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阵爱怜。
出尘师太走向小妮子,俯身颤声道:“小妮,夜深了!你还是进屋去吧!小混他今晚不
会回来的。”
小妮子出奇平静道:“可是,师父,我知道小混他今晚一定会回来。”
出尘师太闻言微怔,但她并没有问小妮子何以知道小混定会回来。
因为她非常明白情人之间,那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明显预感,她过去也曾有过多次如此
的感觉。
便在此时,干枯的井中,忽然传出细碎的脚步声。
小妮子与哈几乎是同时跳起身来,欢喜叫道:“小混他们回来啦!”
哈赤连忙点燃早已备妥的气死风灯,垂下井内。
小妮子俯身在井口,心急的叫唤道:“小混,是不是你?”
“答对了,我最最亲爱的亲亲小妮子嗳!你未来的老公回来喽!”
井内,小混略带三分调笑、七分戏谑的熟悉声音,清楚的传回。
小妮子雀跃道:“师父,真的是小混回来了※!”
丁仔老大不是滋味的在井底地道中,哇啦叫道:“喂!我说妞呀!你就只会高兴自家老
公回门,不会顺便问候我们其它二个老哥哥?”
“回门?”出尘师太至今仍无法完全习惯狂人帮这些人别有涵意的字眼。
小妮子朝井内,娇声笑叫道:“喂!我说丁仔老哥哥,你是否依然健在?”
丁仔连声啐道:“呸呸呸!童言无忌,大风吹吹去!我若不健在,怎么还会出声?真是
的!”
小妮子和哈赤欣喜至极的连声咯咯直笑。
井口边,小混他们下井时留下的绳索,此时被人大力拉直。
小刀提醒道:“哈赤,帮忙拉一把,你家少爷凯旋荣归喽!”
哈赤叫道:“小刀少爷,我知道了!”
他探手抓紧绳索,三两下将小混拉上来。
小妮子欢欣无限扑上前,娇笑道:“臭混混,你让我担心死……”
这妮子猛地噎住话尾,因为她已经看清小混披头散发,满身抓痕,血污狼籍的凄惨德
性。
她不禁惶然惊叫道:“小混,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她连忙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小混。
小混却精神十足道:“没事,没事,这些都只是外伤,看来吓人,其实没啥大不了
的!”
小刀随后沿着绳索自井中爬出,他闻声轻哼道:“是呀!是没啥大不了的,只不过有人
昏迷几个时辰,到地府去打趟八圈才回来而已。”
丁仔亦自井沿探出头来道:“没啥大不了?哦,原来我们都是白操心,早知如此,就该
让本帮历代以来最会混的帮主留在地府中篡阎罗王的位,咱们也才有机会升官。”
小混嘿嘿憋笑道:“哎呀!骗老婆的话,你们这些哥们怎么可以认真?”
其实,小妮子自小混惨白泛青的脸色中,便已看出小混所受伤势不轻。
但是,她为了不让小混担心她在操心,故做河东狮吼状,佯嗔道:“臭小混,原来你时
常串通别人来骗我!”
小混故做惊惶的猛摇双手道:“没有没有,我只是偶而骗你而已!”
其它人哈哈大笑!
出尘师太也看出小混情况不佳,于是插嘴道:“小施主,你这一身伤也该清洗包扎一
番,待我禀明师父,请她特准你们入殿休息一宿。”
悟心老师太沉缓的声音自庵内清楚传出:“出家人予人方便,出尘,你就招呼他们入庵
吧!”
“是,师父!”出尘师太恭敬的回答后,转头道:“小施主,请!”
小混等人当真如凯旋英雄,在小妮子和哈赤的拥簇下,大大方方进入正殿。
慈云庵内原在地震中打翻的香炉都已收拾妥当。
悟心师太手持念珠,站在神像前,等着小混他们进殿。
小混见到悟心老师太,便对着老师太呵呵傻笑,那模样好象是他做错什么事,却被人当
场逮个正着一样,有着说不出的尴尬。
悟心师太颇有涵意道:“小施主,你辛苦了!”
小混嘿嘿干笑道:“不苦,不苦,只是,我不小心将慈云庵的仙水泄洪啦!以后这里的
香火,可能会更凄惨。”
小混自觉后面那句话,说得有些“那个”,他连忙吐了吐舌,再以手捂嘴,表示自己说
错话了。
悟心师太淡笑道:“慈云庵的香火清淡,反而能使吾等更有时间修行,这并非问题所
在,反而是仙水消逝,可能会影响附近居民求医,这件事较为严重。”
小混立即保证道:“仙水只是暂时消失,等过一段时间就会再出现,不过那时应该改名
叫仙水瀑布,而且出现的地方,就在来慈云庵必经之路的一线天裂缝那里。”
悟心师太不解道:“仙水何以会改道?由那个地方出现?”
小混解释道:“因为原先所谓仙水来源的水潭,被穿阳箭射破一个大洞,水潭里的水就
流进龙首洞,只要等龙首洞里的水蓄满到达地道出口,水自然就会沿着地道流向裂缝所在
了。”
“龙首洞?”悟心师太迷惑道:“此洞位在何处?何以贫尼居此已久,却从未闻及。”
小混呵呵笑道:“龙首洞是我命的名,老师太您当然没听过。”
小混随即将他们在来此途中,发现龙首洞的经过大略叙述一番。
小妮子满头雾水道:“可是,仙水又为何会流进龙首洞?你说那个水潭被射破一个大
洞?”
小混得意道:“这就是最精彩的地方,丁仔,转播给她们听!”
丁仔清清喉咙,开始从仙水井之下的水道说起……随着丁仔的传神描述,不仅小妮子听
得惊心动魄,就连悟心老师太和庵内众尼,亦是随着丁仔的诉说,脸色时喜时忧的变化连
连。
良久……丁仔终于结束这段历险。
悟心老师太合什念佛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没想到那潭水的护药之物,竟是上
古遗兽雪螭,而小施主如此与它硬拚,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小混呵呵轻笑道:“没胆子如何能在江湖上混得开?再说,雪螭厉害,还不是被我干
掉!”
出尘师太适时打岔道:“只是,你所付出的代价,可也不轻,如此硬拚值得吗?你可曾
想过,万一拚不过时又当如何?那时伤的可是别人的心。”
小混若有所思的瞄向小妮子,豁达道:“天底下没有不劳而获的成功,当我抱定硬拚的
决心,就是若不到自己死绝绝透的地步,是不会轻易放弃任何细微的希望,只要我存此决
心,任何硬拚都是值得之事。”
他接着吃吃笑道:“如果真有一天,老天爷要我混错路,那也只有认了,毕竟,瓦罐不
离井边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吃得岂是太平粮,死活自然无法完全由自己挑选。”
出尘师太无奈的看着小妮子,岂知这妮子竟是一脸安祥,好似她早知小混会有如此说
法,好似她早已觉悟如此的人生。
出尘师太不禁低喟地忖道:“昔年自己与玉生连袂闯荡江湖时,若能看开这点,日子也
就不会过得这般牵肠挂肚,而小妮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便己明白自己可能面对的是何结
局,她应该是比自己幸福的。”
悟心老师太淡然道:“小施主已能看开生死,实属可贵,人生最难,难在能够无畏的布
施,这身皮相,无怪乎小施主有如许勇气,敢抱硬拚之决心,只是……”
悟心老师太打量着小混身上伤痕,和缓道:“勇气虽大,却难免皮相之痛,小施主,是
否该先疗伤?”
小混俏皮道:“我早就痛得快呼爹喊娘了,只是后事尚未交代完毕,只好勉强硬撑。”
悟心老师太不禁对“后事”二字,报以淡笑,她实在欣赏小混这种百无禁忌的坦白,虽
然,有时她也会觉得小混的措词似乎不太恰当。
小妮子娇嗔道:“你还有什么废话没有说完的,就赶快说,每次都要担误自己治伤的时
间。”
小混谑笑道:“遵命,我的河东之狮,我知道我是痛在身上,你却痛在心里,不过,难
道你不想知道,雪螭死后寒性消失,但是以酷寒为生的九死还魂草为何还能活着?”
悟心老师太清雅道:“这正是贫尼担心之事。”
“所以啦!”小混嬉皮笑脸道:“有些后事实在无法不交代。”
小妮子佯嗔的白了小混一眼。
小混轻嘘道:“师太,这事你可以放心,我已取下雪螭所炼的内丹,放在九死还魂草母
株之旁,这内丹的寒性乃集雪螭酷寒之精华,效果不比活雪螭差,只是,九死还魂草因为子
株被我所采,所以将来水中的药性可能比以前弱些。”
他示意小刀自所携包袱中,取出一颗人拳大,毫光闪耀的明珠交给悟心师太。
“这颗珠子是雪螭的眼睛,除了可当夜明珠之用,据古书记载,还可以解百蛇之毒。”
小混说明道:“我想,住山里的人遇见被蛇咬伤的机会比较大,这珠子应该能派得上用
场。”
悟心师太有些犹豫。
小混接着又道:“珠子交由师太你保管,是为了避免有人觊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也
算是我为取得九死还魂草,破坏仙水井和仙水药效的一点点补偿。”
悟心师太和悦道:“既然如此,贫尼只有尽心为山区百姓代管此珠。”
小混轻松道:“一切后事交代清楚,不知师太是否还有想了解之事?”
悟心师太摇头道:“小施主尽管疗伤,贫尼告退!”
她带着其它女尼,转身走向殿后禅房。
小混做个深呼吸,在一个蒲团上盘膝落坐,他抖抖肩膀,大模大样道:“来人呀!还不
快来为本帮主上药疗伤?”
小妮子轻哼道:“我还以为你有话可说,就忘记自己受伤的事。”
小混捉狎道:“没错呀!现在我话说完了,所以又想起自己受伤这件事。”
小妮子低啐一声,蹲身为小混检查伤势。
小混脱下稀烂的长衫时,小妮子看到他那身血肉模糊的惨样,不由得心痛得连声轻呼。
总算因为小混在地穴中,已由小刀他们事先为他敷过金创药,使得此时大半伤痕都已止
血收口,否则,还不知道这妮子会心疼成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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