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作者: 龙人
第 八 章 勇闯帅府
定州城南十五里处,白傲似乎吃了一惊,他自然看到了那扬起的尘土,正当他奇怪的当
儿,探子飞马来报。
“报将军,候景带领大队人马向我们这边靠近!”那名探子气喘吁吁地跃下马,惊报道。
“怎么会是候景?他们怎会朝这个方向奔来?”白傲感到大惑不解。
“他们本来是向西进发,可是中途似乎受了什么影响,竟改向南行,矛头似乎是冲着我
们而来!”那名探子有些紧张地道。
白傲脸色有些难看,忖道:“候景这小子诡计多端,行军总有出人意料的变化,难道这
次他早就知道我伏兵于此,而故意弄些玄虚,兜个圈子其实只是为了对付我们?”想着想着,
白傲沉声吩咐道:“传我命令,所有人准备随时应战!”
“将军,那定州方面?”白傲身边的军师有些忧心忡忡地道。
“我知道,鲜于修礼想拣便宜,没这么容易!传我令谕,命西北两路人马放弃攻城计划,
当鲜于修礼出城时,立刻截断他的后路,我要让他空得意一场!”白傲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
酷的笑意。
“是!”军师似乎对白傲的当机立断极感钦佩,这种临阵改变战况、随机而动的作战策
略才是攻防之上策。
“备马!”白傲低呼道,同时向身边的几位偏将道:“你们各领兵一千,听我号今!”
说着,白傲折下一截树枝,在地上轻划着,显然是这块地形的草图。
“一营、二营、三营,以奇兵直攻候景,以骑兵冲乱他们的阵式,五营和六营自左右两
翼突击,七营绕至敌阵后方,趁敌明我暗之势,对敌人后翼进行攻击,制造敌人后方混乱。
但切记,你们的任务并非击溃候景的前锋军,只需稍战即退,其它任务便由一、二、三营和
五、六营去做,你们的主要任务是要迎头痛击鲜于修礼来拣便宜的大军。四营和八营后备,
哪方出现虚位,立刻补上,但大家切记,我们的目标不是与候景硬干,我们要想大获全胜,
就必须逼迫元军与鲜于修礼所领的大军退出定州城!咱们只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扰乱候景
阵角,乱他军心并迫使其后撤,他们自然会有鲜于修礼去对付!而五、六营对付鲜于修礼的
前锋,一、二、三营则负责对付鲜于修礼的两翼,候景的残余力量自会有四营和八营应付,
你们明白吗?”白傲一边吩咐着,一边以树枝迅速地在草图的大概位置上点动着。
那些偏将也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对于定州的形势也极为熟悉,白傲所点之处当然看得十
分清楚。
“而你去通知西北四营的兄弟,他们的位置应该是这里!”白傲又指了两个位置对身边
的军师道。
“属下明白,请将军放心!”那军师极为佩服地道。
“好,我们立刻出发,候景的兵马并不比我们少,甚至在兵刃方面更为精良,但我们却
有身在暗处的优势,再说他们根本不明我方军情,因此,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协作打好这一
场仗!”白傲翻身跃上健马,雄心万壮地道。
林间顿时杀气冲天,伏于各处的葛家军似乎全都苏醒了一般。
白傲对自己的布置极有信心,他的大军是在天仍未亮而出发的,夜里惊起林鸟,远处根
本看不到,就算对方有探子知道他藏有伏兵,却不知伏击的人数,而天一亮,他们就已到达
目的地。林中宿鸟早已飞尽,更不会有烟尘惊起,因此,白傲所领的葛家军可谓极度隐密。
那些偏将迅速策马而去,各自回到自己的营中,白傲纵马驰向一个山坡,在亲兵簇拥之
下,号角之声立刻惊碎宁静的天空……
号角之声后,就是疯狂的喊杀声与马嘶声……
※ ※ ※
天空之中的尘土更为高扬,十余里外,也隐约可闻那千军万马的喊杀之声,定州城上展
出一片喜色。
鲜于修礼全身披挂,望着那飞扬的尘土,豪气顿涌,高声道:“传我命令,开城杀敌!”
“轰……隆……”吊桥缓降,那已经在城口列好队伍的战士自三道城门内如潮水般涌出
城外,鲜于修礼自哨楼飞身直下,跃马横刀,雄心勃勃地呼道:“谁要是能拿回白傲与候景
的人头,赏银一千两!”
军情立刻大噪,众将士的斗志狂涨。
※ ※ ※
定州帅府,戒备极为森严,自然是提防有刺客入袭帅府。对于葛荣的手段,任何人都不
敢稍有掉以轻心,更何况前不久便有刺客刺杀大帅,后又有飞龙寨的兄弟闹事,帅府之内竟
再一次加强守卫。
守卫森严的帅府,之所以守卫森严,是怕有人潜入,如果对方不是潜入,那这些守卫也
便如打手差不多。
其实,守卫不一定有用,对于普通人来说,守卫就像是坚硬的大门,不得其门而入,但
对于有些人来说,那只不过是摆样子的纸人。
帅府大门口有四名守卫,可是仍有人入府了,他们并不知道,因为这人不是自大门口进
入的,当然,大门口也有入侵者,是一个表情极为冷峻的中年汉子,似乎没有人可以自他的
表情中看出其喜怒哀乐。
任何人一眼就可看出来者不善。
门口的四个守卫发现这个人后,就感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其中一人沉声问道:“你
是什么人?”
那中年汉子朝四人望了望,竟然笑了笑,有几分嘲弄和不屑的味道,那怪怪的笑容使那
张冰冷的脸更为诡异和莫测,中年汉子没有答话,只是伸手爱怜地轻抚着门前的那头大石狮,
哺哺自语道:“这石头倒挺冷的!”
“哈哈,原来是个傻子!”四名护卫的其中一人自以为是地道,但他很快就冻结了自己
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骇异和惊诧,因为他看到了一个手印。
深深的手印,犹如狮腹开了一个洞,手印深达五寸。
四名守卫感到自己的血脉都有些僵硬。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半晌过后,那四名护卫才回过神来,惊悚地问道。
“四天前那女刺客关在哪里?”中年汉子向帅府的台阶上迈了一步,冷冷地问道。
“你是她……她一伙的?”那四名护卫惊声问道,同时也都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她被关在哪里?”中年汉子再次冷冷地问道。
“来人哪……呜……呀……”“砰砰……”一阵零乱的暴响,那四名护卫还未来得及呼
唤助手,就已经被击得五脏俱裂而亡,尸身更撞入门内的大院之中。
“哼,找死还不容易!”中年汉子昂首阔步地踏入帅府的大门,反手一挥,那两扇红漆
大门竟自动关闭起来。
惨叫之声惊叫了院内的守卫,那跌入院中的四具尸体立刻引来了十余名护卫,但中年汉
子似乎根本就像没有看见一般。
“什么人胆敢来帅府行凶,给我杀!”其中一名护卫凶霸地扑来。
“去死吧!”中年汉子两指陡伸,准确无比地夹住刀锋,轻轻一扳,那护卫根本就把持
不住刀身,刀锋竟然回转反噬,在他仍未来得及反应之时,刀锋已经割破了他自己的咽喉。
中年汉子出手,犹如拈花一般,清爽利落之中却稍带了点邪异的韵调。
那十多名护卫大惊,同时向中年汉子飞扑,多件兵刃自不同方位攻至。
中年汉子冷哼一声,身上的披风如充满气体的斗篷猛地鼓起,一股无形的劲气旋转而出,
如狂涛般激荡成一片气场,那些攻至的兵刃便如陷入了泥沼而无法自拔一般,挣扎之下,竟
然根本无法接近中年汉子的身体。
“去吧!”中年汉子冷冷地低呼一声,双臂一震,那十余名护卫丝毫不能抗拒地被抛跌
而出。
这群人只不过是些普通的士兵而已,又如何能与眼下的这位顶级高手相提并论?
这中年汉子,正是战龙!
对于眼前的大帅府,战龙根本就未曾将之放在心上,更何况,鲜于修礼此刻已率大军出
城作战,在城中所剩下的虽然仍有数千人,但却必须守护城防,即使大军压境也全没有什么
好怕的,帅府之中,有的是人质,一开始,战龙便选择背水一战,他之所以关上大门,就是
为了断去府内外的基本联系。
“咔……嚓……”帅府前院之中的护卫几乎全都惊动了,近百人自各个角落中涌出,他
们之中有许多人亲眼见到战龙震飞那十余名护卫,知道此刻必须动用更多的人。
战龙的步子极其悠闲,但却很快,跟眼下这群小卒缠个没完那实在没有多大的意思,即
使杀死这些人,也不能动摇鲜于修礼的根本,像这种护卫,随便可以抓一大把。这一群人,
只能当猎狗用用,放放哨,把把风,根本就无法登上台面。
战龙在迈步的同时,东出一掌,西击一拳,衣袖翻飞,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住他向
前迈步的节奏,反而这些护卫惨叫不迭,更是阵容混乱,溃不成军。不过,这群人显然都极
为勇悍,居然不惧生死。
战龙所过之地,一片狼籍,血溅满地,呼喝声、惨叫声及重物倒塌声。再加上风声,使
整个外院一片沸腾。
惨叫之声更传出很远很远。
战龙也清楚地感应到,有高手向这边赶来,当他击毙第三十八名护卫之时,已经越过外
院,轻松地踏入内院。
内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古木,看上去极其典雅,琉璃、青砖,更将
古朴之风尽展于外,一种静谧而安详的世界,在战龙踏入的那一刻给打破了。
帅府极大,外院呈环形环包内院,内院却分东南西北四厢,四厢再围出内庭,内庭又分
为几部分,有家眷住所,有帅堂所在,更有寝宫等设置。
那群护卫,在战龙踏入内院的那一刻,他们就立刻停止了攻击,而是清理战场,更各司
其职地回到原先岗位,这似乎是一种默契。
战龙止步,以衣袖轻轻掸去衣衫上的尘土,但却无法掸去衣衫上的血迹,不过,他并不
在意,这些动作只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做给挡在他面前之人看的。
此时挡在他面前的才十人,但眼下的十人绝对不像外院的那群废物。
“你是什么人?”开口相问者正是鲜于修礼最强硬的臂膀铁脚鲜于战胜。
“凌姑娘在什么地方?快点将她交出来,否则,我定将你这狗屁帅府一把火给烧个精光!
鸡犬不留!”战龙狂傲无比地道。
鲜于战胜呆了一呆,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对手狂妄得有些近乎疯傻,居然敢在定州城内
如此口出狂言,禁不住大感好笑。
“阁下与那女刺客有什么关系?”鲜于战胜冷冷地道。
“这个你没有必要知道得太清楚,你只要交出她就行!”战龙依然狂傲至极地道。
鲜于战胜不屑地笑了笑,向身边的几人打了个眼色,十人的身形立刻散开,成一张弧形
大网缓缓张开,将战龙围于中心。
“哼,老夫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样狂的人,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鲜于战胜阴
冷地道。
战龙身上的衣袍无风自鼓,如一层层浪涛在躯体上翻涌,森寒的杀气如涌涨的云朵,向
四面八方漫涌开来。
鲜于战胜望着眼前之人的气势疯长,立于身前犹如高山岳亭,心头微惊,但在突然之间,
他似有所觉,忍不住惊呼道:“你是金蛊神魔田新球?”
战龙一惊,气势顿灭不少,那九名伺机良久的汉子却绝不想放过任何机会,犹如脱笼猛
兽一般向战龙扑到。
※ ※ ※
西厢,在前院和内院东厢被战龙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凌沧海却悠然而入,如同散步和游
乐,恬静自然中,多了几分洒脱,虽然有几名护卫前来相阻,但他却在轻松至极的情况下就
将之无声无息地放倒,而此时的守卫大部分注意力全都在东厢那喧闹的地方。
谁也想不到大白天的会有人来帅府捣乱,相对而言,晚上帅府的守卫还要森严一些。
“沙沙……”凌沧海的耳中传来了一阵扫地的声音。
望着整洁清爽的地面,竟然仍有人在扫地,而且出现得似乎有些突然。
凌沧海的眼中闪过两名苍老的驼背老翁,一人一把扫帚在那本已极为干净的地面上用力
地扫着。
凌沧海静静地驻足,眸了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寒芒。
这两个老头虽然并未说话,但凌沧海的直觉告诉他,他们是真正的杀招,真正杀人的人
并不需要将刀挂在脖子上。
“你们也想阻止我?”凌沧海深深地吸了口气,冷冷地望着眼前两个扫地的老者,寒声
问道。
“我们只是负责扫地,任何垃圾都必须清理出去!”其中一名老者微微直起了身子,斜
斜望了凌沧海一眼,用暗哑的声音道。
凌沧海禁不住有些好笑,淡淡地道:“你们这种扫地之人可还真辛苦,我为你们感到悲
哀!”
“谢谢你的善良,其实那全是没有必要的,人的命运所决定,谁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命
天生就这么苦,当然不能逆天而行,我劝阁下还是何来何去吧!”那一直沉默的老头也挺了
挺身,双手拄着扫把悠悠地望了凌沧海一眼,深沉地道。
“正如你所说,这是命运所定,如果你们能交出四天前那名女刺客,我可以一走了之!”
凌沧海淡漠地道。
“我们是两个下人,只是负责清扫垃圾,对于刺客之类的事,你找错人了!”两名扫地
的老者再次拿起扫帚佝偻着腰一下一下地扫起地来,似乎对凌沧海的存在不再加以理会。
凌沧海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多说无益,眼前的两老者是不可能屈服的,于是大步自一
边绕去。
“呼……”一股强横而霸杀的劲气自其中一把扫帚上疯涌而出,直袭凌沧海的腰际,快
捷无伦,这与那老头的佝倭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任何人都难以相信这老者竟有如此快
而利落的身手。
“啪!”凌沧海反手一掌切出,无声无息,但那划出的弧迹之中,似乎带着极淡极淡的
一层紫气。
手掌正好切在那把扫帚的帚头之上,发出一声极为清脆的交击声。
“咝咝……”帚头之上的竹枝犹如柄柄软剑,倒缠凌沧海的手掌,更散发出缕缕锋锐的
剑气。
凌沧海微惊,另一把扫帚却如巨斧般无声无息切斩向他的腋下,锐利无伦的气劲全都凝
敛于根根竹枝上。
“嗯,这才有些味道!”凌沧海丝毫不惧,右掌紧贴帚头平削如刀,紫气大盛,隐现一
柄朦胧的气刀。
“哧……”那如软剑般的帚头似乎受不了对方无坚不摧的气刀之切削,竟零零散散地洒
落数十根竹枝。
凌沧海身形微微一旋,衣袖拂出,如一团乌云紧裹那自腋下攻至的扫帚帚头,同时撤步,
反身向那老者的怀中撞去。
“砰……”扫帚把柄在一声暴响之下,竟然裂成两半,一缕青幽暗淡的电芒暴射而出,
直奔凌沧海的咽喉。
那是剑,一柄锋利杀人的剑,而剑的主人,就是攻向凌沧海腋下的那名佝偻的老者,那
驼背弯腰的扫地老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