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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战英雄》 (第六卷)
第一章 地底喋血
贝斯威、苏维安、蒋师庞三人,马上围住了留下的三人,贝斯威大队长同时叫:
“陈信小队长,留下她。”
陈信闻声,一方面不动不行,另一方面是陈信也实在恨透这些人,一个加劲由侧面
拦住严碧雪。
严碧雪眼角望见陈信身法大吃一惊,尖声叫:“天禽身法!联邦哪有这玩意?”
身法加速,飘逸不定的左闪右闪,但就是不能一面避过陈信的刀锋,一面逃脱,不
禁火上心头,大声怒骂:“不跑就不跑,老娘今天拿你垫背。”
转了个方向,剑招一引,同着陈信点点的刺来。
这时陈信反而觉得难以攻击,对方招招都是点点刺击,虽然变化不多,但却异常迅
速,陈信刚闪过一招要攻,对方的下一招却又来了,他这才发觉,对方的身法实在比自
己还要迅捷。
不过这不是因为天禽身法不行,实在是对方的身法不弱于自己,而且飘忽不定更为
熟练,难道这就是三大身法之一的雪舞身法?
陈信猜的没错,在身法上,连黄祥大领导也未必能胜过这位严碧雪,何况是陈信?
刚刚蒋师庞中队长与严碧雪对战的时候,也是以劲力补身法之不足,而这时陈信在逼不
得已的时候,为了不让对方逃走,也只好用掌力拦截。
严碧雪见状更是骂声不绝,不过对陈信来说,正是找到一个练习身法的绝佳对象,
数百招过去,陈信越来越熟练,两人的战团简直是一团闪影,外人根本看不清楚,这时
贝斯威等人以三打三,终于将童古定等三人收拾了,在陈信四周围了过来。
陈信的内劲,经过这些天的修练,毕竟较严碧雪为高,虽然之前为了拦下对方,耗
掉了不少内息,至少还是没让严碧雪闯出去,而当陈信越来越活用天禽身法后,终于因
为内息较高,使严碧雪越来越难躲闪,这时严碧雪也自然没空再骂了。
贝斯威大队长见状,知道对方终究逃不了,不再注意战局,与两位中队长走到一旁,
同钟明月问话。
场中的陈信与严碧雪又战百招,两人的劲力一直并未相触,都以快捷的身法较量,
陈信越形熟练后,出招时所带的劲力也越提升,速度也越来越快,而严碧雪也因此越来
越难闪过陈信的劲力。
又过了一会儿,俩人刀剑终于逐渐的交击了起来,从第一次的相击之后,叮叮咚咚
的撞击声就一连串的响了起来,算都算不清楚到底多少下。陈信知道,当两人身法都极
高明、以快打快的时候,由毫不撞击转为撞击声不绝,这是意味着严碧雪逐渐闪不过自
己的攻势,所以只好藉助武器格挡。
但是陈信的内息这时已经较严碧雪为高,是以每一次的刀剑相击,严碧雪的内腑不
断的受创,感觉到体内的内息有逐渐不足的感觉。都使严碧雪一面勉力的闪避,一面心
想,特殊部队怎么会钻出一个学会黄祥天禽身法的人物?而攻击的招式又是天马行空、
无迹可寻,似乎比黄祥还要高明?
陈信与严碧雪继续对战,眼见老妇严碧雪越来越难以支撑,看着对方白发飘扬,心
里忽然有些许不忍,不想就这样将对方击败,于是将劲力降低少许,不过在特殊部队的
围困之下,陈信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是好。
但是严碧雪这时却是有苦自己知,因为内腑连接受震,内息已经逐渐衰竭,虽然对
方实在不像特殊部队,居然似乎有心网开一面,降低了两成的功力,不过对方却似乎经
验不够,不知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现在想逃也没有办法了。再撑过十数招,严碧雪终
于在闪过陈信扫过右侧的一刀之后,内息一竭,再也无法支撑,身形一缓,被陈信左掌
挥出的劲力击中。
陈信这一掌忽然能击中,也十分意外,但是掌足足有八成劲,只见严碧雪立时向后
一飞,落到数十公尺外,眼看再无生理,而陈信与对方攻防千数招,心中对严碧雪也不
禁佩服,这时见对方倒地不起,命在旦夕,心中忽有一丝歉意,默默的向严碧雪飘了过
去。
老妇严碧雪本来还在喃喃的骂,这时注意到陈信眼中流露出的歉意,想起对方刚刚
已经留手,忽然住了嘴,对陈信轻轻招了招手。
陈信心下提防,慢慢走过去,严碧雪低声说:“我可不是身法输给你……”
陈信默然,自己又不能点头,只好眨眨眼。
严碧雪一见确定陈信神智未失,嘴角忽现微笑,手探入自己怀中说:“这个拜托你……
不能由我而绝……”
陈信一看,却是一本书,见对方将死,不忍拒绝,见四下无人注意,将书收入怀中,
严碧雪再无牵挂,一笑气散,溘然而逝。
陈信回过身来,望向贝斯威大队长,大队长似乎与钟明月取得什么共识,不但替他
止血,还替他裹伤,让他躺在一边,陈信看的莫名其妙,但是自己装作冷酷,又不能发
问,只好闷不作声。
这时贝斯威大队长忽然出声说:“集合!计数。”
队伍忽然移动了起来,陈信依着规矩,站在两位中队长的下首,列进了部队。
贝斯威大队长一点之下,这场战役又损失了将近八、九十人,连队长级在内,现尚
存四百一十七人,贝斯威大队长又说:“看着俘虏,就地休息,队长跟我来。”
陈信与两位中队长,随着贝斯威大队长往前走了数十步。
贝斯威大队长说:“一小时后,部队将由钟明月引导,进攻地底城,既然敌方都已
经中毒,应该没问题。所以苏中队长,你连受伤的队员算在内,先带一百名队员先回基
地,联络中型卓卡降落,据钟明月说,往返约需四个小时,清除叛军后,预估我们回到
基地大概是十二小时之后,也就是大概二十二点的时候,我们该已经回到基地,要是二
十三点我还没回去,代表任务失败,苏中队长,你就搭卓卡离开,报告弃守凤凰星。”
陈信一听,这还得了,早知道就宰了这个贪生怕死的钟明月!但只单是贝斯威大队
长自己就对付不了,现在又不能发作,看来只好等一下在地道中一个个暗算了。这时慈
悲不得,能杀掉一个是一个,自己也只能替凤凰星上的朋友做这件事了。
于是四人回到部队休息处,苏中队长先带了一百人离开,余下的部队休息一小时后,
让一位队员背着钟明月,在前方指引着方向,全队二百余人,同时飞起,同着东方而去。
陈信一面飞,一面计划着等一下自己该如何下手,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好方法。
没多久,领先的队员已经向地面落了下来,钟明月一指引,贝斯威队长单掌一挥,
只听地面轰的一声,炸开了一个大洞,底下正是黑沉沉的地道。
陈信望下去,虽然仍有萤光闪动,但在恒星的光芒下,地道仍然似乎完全无光,贝
斯威大队长一领众人,与背着钟明月的队员,同时跳落地道之中。
地道中曲曲折折,还需上下飞腾,与陈信之前所走过的又有不同,贝斯威大队长让
队员沿路作下记号,这样出来时就不致迷途。不过陈信知道,这地道最后也会同样汇到
三个主要的出入口,却不知这一条路是到哪个出入口,眼看众人转折许久,进入地道中
也该有一小时了。
陈信沿路飞腾,心中想着决不能让这些凶手闯入地底城,既然黄祥大领导等人都已
遇害,自己不出手也不行了。于是心裹决定了计划,在这一小时中慢慢的减速,故意落
在队伍的后方,这个部队虽然泯不畏死,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对同队的人绝无防范,
不过也是陈信侥幸摆脱控制,不然特殊部队实在无所畏惧。
陈信就这样慢慢落到最后,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来关心一下,阶级较高的贝斯威大队
长与蒋师庞中队长,两人都在队伍前方,其他的队员更不会问问陈信往后落干嘛。
陈信成功的返到后方,眼看前方的特殊部队二百余人,没有一个回头看的,于是陈
信目光一凝,无声的抽出了绿柳刀。
这时虽然地道越来越宽,但是前方并未发令,队形也一直没有改,依然是两个两个
的排列着,于是他悄然掩上最后两位队员,右手绿柳刀向前一绕,迅速的将右边那位队
员的脖子划开,只大约留下指宽,免的脑袋滚到地上发出声音。
眼看这位队员的脑袋,果然马上向后一翻,挂在背后,血咕噜噜的由颈子冒了出来,
身形同时向下一坠,而陈信左掌这时同时一伸,直接按上左边那位的脑袋,十成阴劲一
发,在陈信全力施为且猝不及防之下,对方就算有气劲护身,大脑也马上变成一团浆糊。
于是最后的两位队员,同时无声无息,一声不出的死去,陈信双臂一接,将两具尸
体缓缓放到地下,加速追上下面两组,依法施行。
照说,陈信两手都用掌力,该是更为方便,但是陈信一方面想节省劲力,一方面想
万一被发现时,应付围攻用刀还是比较划算。只是被切断头的尸体,血液大量的流出,
而陈信还必须将尸体抱着放下,所以也难免全身是血。
过了许久,陈信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虽然看不到数个转折前的贝斯威等人,
但是眼前的工作,仍然必须继续下去。这时他又杀了两人,眼看前方的两人已经一个转
折,又绕过了一个弯道,于是不再迟疑飞身追过去,一转过岩壁,却发现前方已是尽头,
正隐隐透出光芒,一百多人正在整队,而大队长正冷冷的瞪着自己。
原来贝斯威大队长刚刚眼看到达,命令整队,回头望着队伍,眼光瞄向钟明月,正
想下令杀了钟明月的时候,忽然发现队伍似乎中断了,这种事从没发生过,贝斯威才觉
得奇怪时,一身血的陈信已经转了出来。
贝斯威大队长心中还是没想到陈信会反叛,低声说:“陈信,后面的队伍呢?”
一面转头对蒋师庞中队长说:“去看看。”
陈信这时欲避不及,但是对方似乎还没怀疑自己,乾脆向前迎上说:“大队长……
后面出事了……”一面慢慢向贝斯威大队长飘去。
钟明月在一旁,不知道自己才刚逃过一劫,看着全身是血的陈信大叫:“大队长,
后面的人一定都被他杀了。”
陈信充耳不闻,依然面色阴沉的前飘,但这时贝斯威大队长终于怀疑了,厉声说:
“陈信,停住回话!”
而这时向后方探去的蒋中队长,已经出现在转角,大声说:“人全死了!”
陈信眼看不能再瞒,绿柳刀望空一划,全力向贝斯威扑去,贝斯威一震之下,迅速
抽出腰间软刀,往陈信劈来的刀挡了上去,这时其他的队员还来不及反应,两人的刀已
经接触,当的一声,沿着地道远远传了出去,陈信功力毕竟不及贝斯威,被震的向后一
翻,气血翻腾。这还是贝斯威猝不及防,要不然陈信吃的苦头会更大。
贝斯威大队长猛的一喝:“拿下陈信!”
剩下的一百多人同时抽刀往陈信涌了过去,陈信这时不再客气,天禽身法全力展开,
绿柳刀寻瑕捣隙的连伤多人,但是只要还能再战的队员,依然不怕死的扑上来。
陈信虽然功力深厚,但是对方至少也是接近方彭将军那种级数的功力,有些还不输
黄吉等人,所以身上仍然受了一些伤,这时贝斯威眼看拿不下陈信,又大喝一声:“散
开!围住!蒋中队长,我们上。”自己抽刀扑了过来。
陈信眼见压力忽小,但是贝斯威的功夫早已见识过了,自己绝非对手,何况还加上
个不弱于自己的蒋师庞?
陈信这时不再藏私,右手绿柳刀挥舞,左手忽然探出,向着先飞到的蒋师庞一伸,
“极乐”化成刀形窜出手心,陈信全力一催劲,刀芒一闪向外延伸,直往十公尺外的蒋
师庞胸口插去。
蒋师庞见状一惊,连忙后翻,哪里躲的过去,胸口霎时裂出一道血痕,差点开膛破
肚。
贝斯威这时已经接到,陈信知道绿柳刀对付不了贝斯威,将极乐挥回,迎上贝斯威,
两刀相击,一震之下,轰然大响,洞壁岩石簌簌而落。贝斯威退后两步,不可置信的瞪
着陈信,陈信心中微定,知道毕竟增幅功能还是有用,但是周围还有近百名的敌人,今
天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这条地道。
贝斯威见陈信居然功力比自己还高,也不再迟疑,返到圈旁叫:“掌力合攻。”
陈信一楞之下,眼见所有的队员在自己十公尺外,天上地下的将自己团团围住,正
好像是一个半球,将陈信罩在里面:除了地下之外,陈信的四面八方加头顶,已没有一
丝空隙,连胸部受伤的蒋师庞也忍痛排在其中。
陈信心知对方的掌力,马上就会一起涌到,不再迟疑,立刻往其中一个方向冲去。
这时整个半球,一面发掌,一面随着陈信的移动而移动,想让陈信一个人也打不到,却
又会被四面八方击来的掌力所伤。
还好陈信的速度不是对方所能比拟,极乐刀刀芒延伸七公尺,当场将一边气劲划开,
将七、八个人砍的断手伤足。陈信正想冲出,可是上方的掌力虽然闪掉,后方的掌力已
到,即使已经离开劲力集中处,还是难以承受,当场被轰的翻了个身,全身巨震之下,
陈信心里明白,自己内腑已经受创了。
陈信强忍创痛,还是马上翻起,但是对方也已经将阵势的缝隙补起,连连发掌轰来,
陈信知道,要是非要中掌,还不如先宰掉贝斯威,于是不顾对方击来的掌力,往贝斯威
方向迅速的冲去。
贝斯威知道陈信冲着自己来,将刀一扔,两掌一推,居然推出阴阳旋劲,陈信知道
自己不能盲目冲过去,这一招的威力自己十分清楚,只是从没想到会攻到自己身上,于
是不再考虑后方的敌人,将双腿一沉,稳稳定住自己,眼中望着阴阳两劲的夹缝,全力
将极乐刀往中间穿了过去。
果然,阴阳两劲虽受影响,开始旋动,但是因为陈信的刀芒长达七公尺,一时还无
法将陈信旋动,而这时陈信的极乐刀芒,却已经到了贝斯威眼前。
贝斯威一惊之下,连忙向后一闪,但是胸前也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但这时身后的劲力也已经袭到,陈信理也不理,专心应付身前的旋转掌劲,后面掌
劲爆雷般劈来,陈信内腑欲裂,喉头一热,鲜血由嘴旁流出,而且这时前方的掌劲已旋
至极限,轰然一声爆了开来,陈信又受一击,还好这种爆击主要是对四面爆开,陈信距
离较远,加上又是正面,受力并不甚大。
不过附近的敌人,反而受到波及的不少,将阵势炸开了一个大洞。陈信一看,不能
再让对方布成阵势,当下强忍住身体的创痛,冲出阵势,挥起左右两把利刃,先拿那些
功夫较低的开刀。
这时陈信身形在已经混乱的敌军中闪动,刀刀出手绝情,极乐刀的三倍增幅能力,
除了贝斯威之外,还有谁能抗拒,没多久,陈信又将三、四十人分成七、八十块。
贝斯威心中从来没有保全部队的想法,只是一直追着陈信的身影,但是贝斯威的功
力虽较陈信为高,但身法哪有陈信迅捷,加上现在洞内处处尘烟飞舞,贝斯威发出的掌
力,反而误伤了不少的特殊部队队员。
洞内本就阴暗,近百人掌力轰击下,更是泥沙飞扬,尘雾弥漫。
而陈信在泥沙飞扬中却更是如鱼得水,反正己方只有自己一人,只要是人影就全部
是敌人,更不客气的见人就砍,贝斯威愤怒欲狂,追着陈信的极乐刀芒,掌力乱发,使
得许多勉强闪过陈信刀下的人,却躲不过贝斯威的掌力。
过了一阵子,烟雾更重,贝斯威终于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不断盲目发掌,内息越来
越虚,于是停下了掌力。
而陈信一时间也找不到敌人,加上感觉四周的掌力风声逐渐消失,也终于靠着岩壁
停了下来,开始运行内息疗伤,于是地道中忽然之间静默了下来。
片刻后烟尘渐渐飘落,人物又隐约可见,陈信望见贝斯威的同时,贝斯威也见到了
陈信。
两人四面一望,四面尸块、碎肉、断手残肢散落一地,特殊部队除了贝斯威之外,
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连钟明月、蒋师庞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贝斯威心中没有恐惧,没有担心,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掉陈信,当下两掌一挥,
阴阳两劲交缠着而出,飞身向陈信接去。
陈信的伤势其实已经极为沉重,还好刚刚有机会略作疗伤,将移位的内腑各各归位,
并迅速的补充内息,这时眼见贝斯威冲了过来,既然不用再防御后方,陈信将绿柳刀一
扔,两手握住极乐刀把,全身劲力向前直送,再也不作保留。
对方既然用阴阳旋劲,本来陈信只想到自己也出阴阳旋劲方可能挡的住,但是不用
极乐刀,又不是对方敌手,何况自己恐怕也没体力再闪个几掌。
于是陈信心中一横,将阴阳两劲布于刀的两面,人刀合一向着对方旋劲的中心冲去。
陈信的刀劲,与贝斯威的掌劲,眨眼间就相遇了,这时刀上的阴阳两劲忽然向外泛
出,似乎是受到了对方旋劲的吸引,反而由内增加了对方的旋劲,向外一旋,但中间却
被破出了约半公尺的圆洞。
恰巧陈信对于劲力流动特别有感应,眼见如此,陈信一咬牙,立刻连人带刀,往劲
力缝隙钻去。
说时迟那时快,陈信钻入后仍然只能随着旋劲转动,不过因为陈信寻到了中心点,
身体虽旋,但是仍然直直向着贝斯威直捅过去。
没想到两股劲力一加,使得劲力爆发更快,轰然一声,大小碎石四处乱飞,烟尘再
度扬起,陈信恰好在旋劲的中心,被轰的四肢衣衫碎裂,片片飞舞,虽然胸腹间护身劲
力较强,陈信尚能勉强保全部分衣衫,不过还是内腑剧震,全身劲力一散,极乐失去劲
力,自动向胸腹间收了回去,陈信也不由自主的摔落在尘沙与血泊混合成的泥浆中,难
以动弹。
眼看贝斯威还站在前方瞪视着自己,陈信只好闭上眼睛,任其宰割。
倒下之际,陈信伤势极重,加上刚刚陈信受到强烈的震荡,全身气息一时大乱,完
全动弹不得,但是最奇怪的是贝斯威居然不言不动,也不来害了陈信。
过了一会儿,陈信体内内息依然不断的运行,慢慢的恢复大半,不过全身自然还是
疼痒难当。
陈信终于勉强抬起头,望向贝斯威,只见贝斯威依然站着,双目圆睁,胸口却有一
道穿过心口的刀伤,血已经流乾,看来是极乐刀的刀芒终于在陈信中招前,穿过了贝斯
威心脏。
贝斯威虽然已死,居然还能站着不倒,反倒吓了陈信一跳。
陈信摇摇头,心想不知道地底城现在变成怎么样了,自己虽然内息补充大半,不过
一运内劲,只怕各处伤口又要迸裂,这些刀伤不先包住还是不行。
陈信略略的胡乱扯了数块布包扎一下,巍颤颤的起身拖着脚步取回绿柳刀,一动之
下,全身各处关节似乎将要断裂。陈信将内劲微灌入绿柳刀,绿柳刀一竖,支撑着陈信
身体,慢慢拖着脚步向前走去。
陈信心中一面在想,当时方彭将军告诉自己,沿路会有各种关卡和哨站,防御着外
敌侵入,今天随着特殊部队进入,居然完全没有人拦截,地底城只怕已毁,但是自己不
看看却又不甘心,眼看光源就在眼前,陈信一步一顿蹒跚的向前走去。
又过了一个转角,陈信望见前方就是洞口,不过奇怪的是,这里的地道十分宽大,
洞口却变得十分小,而且洞口四周有点不像岩壁,但是在强烈的光源下,洞口四周的阴
暗处反而看不清楚。
陈信也没心情研究,不再细思,勉强提起内劲一飘,往洞口穿出。
谁知他身体刚穿出洞口,光芒一亮,眼前还看不清楚时,忽然一支钢棍,带着强烈
的劲风,狂飙似的向他攻来,其中蕴含的劲力,似乎比贝斯威的掌力远大上数倍。
这时已无处闪躲,想施出极乐刀又已不及,陈信心中想着,世上还有人具有这种功
力?自己这次死定了,就算侥幸接下一招,也接不下第二招。不过心中虽这样想,手上
还是不肯认命,青龙一闪,绿柳刀向前全力一挥,期望能挡上一挡,总不能连敌人的面
都没看清楚,就要死在对方的棍下。
两劲一接,绿柳刀再也承受不住,吋吋碎裂飘落,陈信也被传来的劲力震的全身伤
口迸裂,内腑移位,不过陈信终于看清,对方是个威猛的老头……后面似乎还有一些人,
不知道哪里传来远远的叫声,陈信再也支持不了,目光一散,神智一失,向下直摔了下
去。
过了不知多久,陈信慢慢的苏醒,眼睛还没睁开,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居
然没死,也不知道到底是落到谁的手里。等他缓缓的睁开双眼,眼前赫然出现十来张脸,
团团围住了他,一见陈信醒来,不知由谁开始,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陈信眼中的焦距
还没对准,这股声浪,吵的陈信眼睛一闭眉头皱了起来,欢呼声似乎慢慢的越传越远,
身边的欢呼声已经安静下来,外面似乎正在欢声不绝。
陈信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耳中忽然听到熟悉的叫声:“兄弟,兄弟。”
这是大哥孟火明的声音,陈信连忙睁开眼睛,还没看清哪张脸是孟火明,嘴中微弱
的说:“大哥……大领导他们……中毒……”
孟火明红着眼眶大声的说:“兄弟,你看看这是谁?”
陈信眼中焦距慢慢调准,站在眼前不正是大领导黄祥?旁边的是风书雄领导、李如
铁领导、还有黄吉,其他的人,陈信就不认得了,陈信心中疑惑,这些人不像中毐的样
子,勉强说:“你们……没……中毒?”
黄祥大领导柔声说:“好孩子,先别操心这事了,你先休息,我们会慢慢告诉你的。”
陈信忽然想起撤守的事,连忙说:“现在……几点?”
众人一楞,孟火明说:“十七点。”
陈信松了一口气说:“还……来的及,二十……三点前……部队会通知……地球撤
守,要拦住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陈信一急,连忙说:“要快……不然……”
黄吉一看陈信这般急法,连忙说:“陈信,你昏了两天了。”
陈信一听,心里一急,又昏了过去。
凤凰三十八年第七十周周一
经过了数日,每天都有人来为陈信治疗,大哥孟火明、黄吉、方彭将军、风领导等
人轮流来顾着陈信,陈信有话想问,每一个人的回答都是一样,说医师指示,他现在情
绪不可波动,所以不适合说话、听话,有话慢点再说。陈信拗不过他们,只好认命等下
去。
不过这样子,果然恢复的速度较快,陈信受创的内腑终于调养的差不多了,之后复
原的速度就会更快了,现在陈信要是起身,也能勉强走路,可是大家就是不准他起身下
床。
终于,今天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医师,以内劲测试完陈信的状况后,一面将陈信扶起
斜坐在床头,一面宣布说:“可以请大家来了。”
这时在一旁守着的刚好是黄吉,听到叫了一声:“陈信可以说话了!”连忙咻的一
声往外冲出去。
我早就可以说话了,陈信心中暗骂,还不是你们不跟我说话?一边对老医师说:
“医师,这些天谢谢你。”
“别客气。”老医师说:“你帮我们的更多。”
陈信莫名其妙,自己什么时候帮过这位老先生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医师接着说:“虽然你的内息十分强劲,不过毕竟身体还没复原,等一下还是多
听少说。”
“没关系的。”陈信说:“我觉得好多了。”
医师摇摇头,向后退了两步,找到张椅子坐了下来,摆明不跟陈信说话,陈信也拿
他没办法,乖乖的住嘴。
过了片刻,四人走了进来,陈信有两位不认识,可是似乎都有十分高深的功夫,尤
其当时把自己打昏的威猛老者,也是其中之一。陈信不禁多看了那人两眼,那人似乎已
注意到了,对陈信苦笑的摇摇头,一声不响的坐了下来。
黄吉这时在门外探了探头,还是没敢进来,看来还不是每个人都能进来。
陈信认识的是黄祥大领导和风书雄领导,陈信见连风领导都没座位,只有黄祥大领
导、老医师、那个威猛老者和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四人有座位,全想难道这三位的身
分地位,与黄祥大领导相当?难道他们就是北半球其他势力的领导人物?
可是北半球不是只有三大势力吗?陈信种种问题难以索解,心想这种阵仗,八成是
由风领导发言,于是将目光望定风领导,等他开口。
果然是风领导先说:“陈信,先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叶宇开先生,之前神雷基地
附近的领导人,他已经许久未亲自替人治伤了,这次特别为你诊疗。”再指着威猛老者
和慈祥老妇说:“这两位是原来在猛雷附近的蓝任先生和蓝夫人。”
陈信这才了解,难怪只有猛雷的势力能独自对抗惊电、银电两个势力,原来是有两
大高手,那个威猛老者的功力更是高深莫测。陈信还记得当时心中的印象,点头说:
“这些日子多亏叶先生了,而蓝先生的功夫果然高强。”
威猛老者蓝任老脸一红说:“陈小兄弟,你别糗我了。”
这话怎么说?陈信觉得奇怪,风书雄在一旁说:“还是我慢慢说给你听。”
陈信点点头不再做声。
“陈信,你还记得火龙肝吗?”陈信点点头,怎么忘的掉?
风领导继续说:“其实当时不只黄祥先生中毒,连叶先生、蓝先生夫妻俩都同时中
了火毒。而当时你虽拿回火龙肝,但这件事我并未声张,因为我心知不但每个组织都有
内奸,而且火毒还是由我们这里流出去的。我想起在三十五年前,负责处理火龙尸体的,
只有几个人有嫌疑。”
陈信心中奇怪,风领导怎么叫黄祥大领导为黄祥先生,但仍然点点头说:“钟明月。”
“没错。”风书雄说:“但当时不敢确定,于是你拿回大数倍的火龙肝的事情,我
并没说,只告诉他们火龙肝为了救这四位已经用完了。果然,这次钟明月又用火毒将我
们全部毒倒,而且还的得意的说要去找特殊部队投降。”
黄祥大领导接口说:“当时我与小风私下决定将计就计,因为以特殊部队的个性,
绝不会放过他们。”
“大领导,那你们没中毒?”陈信问。
大领导摇摇头说:“其实还是有,不过我们也还留着火龙肝制成的解药。对了,陈
信,以后不要叫我大领导了,现在的凤凰星只有这个地方还能算的上城市,我们四个首
领,客气一点就称呼个先生就是了,不过下面的体制还是不变。”
陈信这才了解,风书雄领导为什么说黄祥先生了。
“当时我们想,既然南半球与我们始终不合,现在立刻打起来也没意义,还不如让
他们与联邦碰碰,我们再另想办法。”风书雄领导继续说:“所以当他们一走,我们马
上解毒,并派出探子,观看详情。”
“这就是我们的错了。”威猛老者蓝任接口说:“我们派去的人刚好不认识陈信老
弟,回来一报告,特殊部队功夫较六十年前进步多了,居然只耗掉一百多人就杀光南半
球的精锐,还有四个高手能跟四位领导人单打独斗,其中还有两人胜过他们,现在想来
其中一个就是老弟你了,而那时探子眼看还有二百多人,要由钟明月带路攻向地底城,
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回来报讯。”
“我们也没想到,你居然能成功的混入特殊部队。”风书雄说:“南半球的精锐,
与我们其实所差不远,也就是说我们危险了。因为我们猜特殊部队的大队长应该走第一
个,所以趁那一小时的时间,我们将他们进入的地道,封成小口,然后将大家串成一串,
借力导力,将劲力传到了蓝任先生的身上,期望能一举击杀对方的大队长,不过还是十
分危险。”
陈信这才了解,难怪会有这么大的劲力,点了点头。
风书雄摇摇头说:“岂知我们左等右等,估计的时间已过,对方仍然不见踪影,而
地道中,正传来隐隐的声响。”
陈信心想,那时我们打的正热闹,不禁摇摇头。
“我们以为对方想封住道路,虽然不可理解,但是却也万万没有想到是你在里面。”
风书雄继续说:“这时有一些人已经不能持续的串联劲力,向下落了下去,只留下八九
个人,继绩等着洞口出来的人。”
一直没说话的叶宇开老医师,这时点头说:“也还好因此才没铸成大错。”
风领导点点头说:“终于声音停了下来,众人打起了精神,刀出了鞘、拉紧了弓,
等着敌人出现。”
黄祥接着说:“我们在空中串联劲力的,更是提起了精神,却没想到洞中居然钻了
你出来。”
风领导说:“我们那时当然没有想到,洞中会跑出一个浑身血污、衣衫凌乱、还到
处乱绑着布条的人。但是既然出现了,蓝任先生当然汇集劲力,一棍劈了下去。”
蓝夫人微皱着眉头,看着蓝任说:“他就是太急躁了,实在是对不起人。”
蓝任尴尬的说:“不好意思……”
黄祥替他解围说:“那时我们也没人看的出是你,直到你为了挡住那一刀,刀上的
青龙忽然显现,原来在地底城的一些部队,见过你的武器,当场惊叫了起来,我们也才
看出是你。”
蓝任抓了抓如刺般的头发,苦着脸说:“却把你的刀也毁了。”
陈信连忙说:“没关系。”
蓝任还是苦着脸。
“后来我们进地穴中查看,才知道二百多名特殊部队不知怎么被你一个人灭了,另
外有些还有一口气的,我们当然不客气的顺便宰了,你真的算得上是地底城的救星。”
风领导说:“所以当你终于清醒的时候,大家忍不住欢呼,消息信出室外,全城欢
声大作,一起为你高兴,过几天,等你好了后,我们再细细问你是怎么办到的,实在是
太惊人了。”
陈信看着众人投来感激的目光,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当时自己醒来的事,
忙问:“后来呢?”
众人这时相望了片刻,风书雄才摇了摇头说:“两天后你醒来,我们才知道联邦打
算抛弃凤凰星,我们赶去狂雷基地看,当然已经来不及,所以……恐怕我们是回不了地
球了。”
室中一时寂然。
陈信对自己可能回不去地球,心里也有准备,倒没有多难过。
这时黄祥忽然想到一件事,说:“对了,陈信,这本书是你怀中放着的,这不是严
碧雪的吗?”一面将书交给了陈信。
陈信也是见到书才想起这事,将草原上的事也说了一遍,虽然众人早听探子报告过,
但是陈信说的当然更是清楚,众人听到与自己对峙了四十年的南半球对手,竟然是这样
的死去,都不经为之唏嘘不已。
黄祥感慨的说:“严碧雪其实为恶也不多,不过善恶不太分明,总是做错事又不承
认,越做越错,弄得迅雷基地的海域上,处处都是民怨,她一定没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
年轻人手上。”
这时老医师叶宇开,在一旁乾咳了一声说:“该让病人休息了。”
众人连忙告退,让陈信静静的修养,叶宇开临走时对陈信说:“你的身体,现在不
适合移动,但是内息运作都无妨了,可以细思一下内息运行、或发劲的方法,这些对身
体痊愈无害。”说完才转身离开。
众人一走,一时之间,房中又回复了寂静,陈信想起地球上的亲友,也不经有些惆
怅,赵可馨和许丽芙等人,更是从此不能相见,当时为了感情的事如此纠葛,是不是十
分好笑?
陈信心想,自己虽然与许丽芙约定为兄妹,但是反而在无所顾忌之下,两人的距离
更是亲密,除了没有肌肤之亲外,心灵上似乎比与赵可馨还能交流。
陈信以往不敢细想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自己是不是真的深爱赵可馨,还是只是在
情在理上,自己不得不与她在一起?
而许丽芙却真有一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也许对自己没什么帮助,但是当心中受
了创痛,她会静静的听自己倾吐,以温柔替自己疗伤,当心中充满欣喜,她会全心的与
自己分享,陪着自己高兴,陈信忽然十分怀念起她。
过了片刻,陈信心想,再想也是无用,才将心神放到了其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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