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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谷狂龙》
第十三章 芦苇深处逼毒疗伤
一个人一生中,常常会遇到“巧”的事情。
正当郑雷晕倒之际。无巧不巧,碰到供桌上的香炉烛台,触动机关,一阵转动,供
桌忽然向两旁移动,原来桌下有一个大洞。
方芳此时哪有犹豫的余地,把郑雷扛在肩上,纵身就跳人洞中,一阵阵轧轧机声,
供桌倏然合复原状。
“啦啦”,一阵奇毒血雨。正洒落在供桌上。
方芳出了一身冷汗,心中暗叫了一声:“好险!好险!”她在暗中,待眼睛习惯黑
暗后,一探洞的奥秘。
这洞是一条斜斜向下的地道,建筑粗陋,凹凸不平,方芳背着郑雷,仗剑缓缓前进。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除了一条地道外,没有什么异样发现。
方芳过了很久有些疲倦的感觉,她盘膝而坐,将郑雷放在两膝之上,然后闭目运功
调息。
刚刚运行三个周天,精神为之一振,她突然灵机触发,她暗暗着急道:“快走,这
地道中如果一旦遇险,更加不可设想!”
她抱起郑雷,仍然将郑雷扛在肩上,前进不到数丈,眼前地道突分为三条,方芳不
知该走哪一条才好。
正当她彷徨无主之际,左边一条,忽然传来人声。
方芳连忙闪身躲入右边一条地道中。
人声越来越近,从声音的来势,显然来的至少是二人以上,而且来得甚快!
只听一人道:“岛主千叮咛万叮咛,我们日夜赶来,还是迟了,小娃娃已经进入禁
区一夜了!”方芳一惊,这人说话显然是指他们而言,她不由竖耳窃听!
另一人道:“禁地中不知死过多少英雄豪杰,多死两个小鬼又算得了什么?”
又一人道:“他们已经进入一夜,被困在魔灯幻景化尸阵中生,还恐已无望!”
方芳又一惊,这声音好熟,不是老樵夫是谁?
另一人又道:“岛主说,活口救不到,死尸亦得弄回岛去。”
方芳暗忖:“他们一再提到岛主,这岛主究竟是谁了?”
又一人道:“这两个小鬼的肉嫩,尸体恐怕早被鸟兽啄食得不成样子了!”
老樵夫道:“这是岛主突发仁慈,还是另有存心?”另两人道:“谁知道……”
三人已经过去得远,以下的对话,便模糊不清了。
方芳惊忖:“岛主何人?为何要救我俩?又为何救不到,要我俩死尸又有何用?”
方芳疾快从右边地道中出来,跃身就向左边地道中掠去。前进不到里许多,地道中
已传来闪闪阳光。
方芳大喜过望,疾奔而前,原来已是出口。
她跃出地面一看,原来是初进丛林外的一座山神庙的供桌下,供桌移动尚未合复原
状,她侥幸得以逃出,不然不知开关之法,还不知要困在地道中到何时为止。
她出洞后,返身一瞥,拉开大步,就向山下奔去。
此时天色近午,等到她奔下龙虎山时,已是日暮崦崦嵫的黄昏。
下得龙虎山,就是沪溪江边,江边有一名叫“龙潭”小镇。
龙潭虽不大,但商贾云集,甚是热闹。
方芳背着郑雷,赶回镇上,他们来时住过的“碧潭客栈”,立即嘱店家雇好蓬船,
准备循水路,往求救于神医张道泉,或许有救。
航行沪溪水域的,都是些小快板,方芳登船后,即闭舱躲入其中,船夫仅两人,一
施劲力,船行似箭,即顺溪而下。
方芳把郑雷平放在舱板上,泪眼盈盈的看着郑雷,郑雷除双臂自肩以下,肿胀如碗
口粗已成紫色。
方芳侧身躺在郑雷身旁,轻轻搂着脸靠着脸,腮亲着腮,倏然入梦,在船的急骤摇
晃中,她突然醒来。
她听到舱外船夫的吆喝声,知道是在抢过险滩。
水声如雷,船摇晃加剧,船夫一个点篙,一个掌舵,嘴里喊着一些船家话语,船行
似箭,呼呼风声,水击船板,似乎就要船破舟沉。
方芳不得不坐了起来,只感到船直放急转,扭动得使人险些倾倒,船上东西,乒乓
哗啦,使人更加惊惧。
“喳”的一声,急行的船,陡然刹住,方芳险些仆倒,“轰隆”一声,船夫跌爬在
船上,呐喊乱叫,方芳知道船已经搁浅了!
搁浅的震动,使得昏睡中的郑雷一个翻滚,方芳赶快抱住他,郑雷突然发出一声呻
吟:“哎哟!”
方芳一见郑雷醒转,喜极而泣,高兴地叫道:“弟弟,弟弟……”郑雷眨眨眼道:
“姊姊,这里好黑!”方芳含笑道:“我们现在是在船上。”伸手把舱门打开,此时月
朗星稀,一阵凉风吹来,郑雷头脑为之清醒,他看着水色山光,才知道自己大难未死。
船侠看到方芳打开舱门,以为是方芳要讯问船搁浅情况,乃道:“姑娘,不要紧,
马上就可以开行了,过滩以后,我们再不能赶夜路了,水浅滩急,夜航实在危险!”方
芳道:“不行,一定要连夜赶航,我多给你银子。”
郑雷道:“我们赶往何处?”
方方道:“我们赶回香口镇,找神医张道泉替你医伤疗毒。”
船侠道:“姑娘,夜间开航,可非常危险呀!”
方芳道:“不要紧,我们不怕。”
船侠已经脱衣下水,用背抿着船沿,“吭唷,吭唷……”的推了一阵,船底已经松
动,他跳回船上,竹篙一点,船又直泻而下。
郑雷突然惊喜道:“姊姊,不要紧!”
方芳道:“什么?”郑雷道:“我刚才试过了,我的伤势不要紧!”
方芳道:“你不是中了九头鸟的血毒?”
郑雷道:“不是。”
方苦惊讶道:“是什么?”
郑雷道:“我是因为发掌过多,仅不过感染了九头鸟的毒气而已,并非中了血毒,
如果中了血毒,我早已尸骨腐朽,魂归九泉了!”
方芳道:“那么是不是没有关系?”
郑雷道:“姊姊,你吩咐船夫,在滩下停船,我想我能运功逼毒,自我疗伤,不必
去找神医张前辈了!”
方芳交待过船夫,船夫一听,自是高兴,船头即向左岸靠去。
二人进过一些食物,方芳才把逃下龙虎山情形,告知郑雷,此时,船已经靠近江岸,
但这儿并无镇市,一片荒寂,夜凉如水,船快把船弯进一个芦苇塘中,即停了下来。
郑雷坐在船沿上,把两臂伸进水里道:“姐姐,我开始运功逼毒,不能中途停止,
你要严加戒备呀!”
方芳站在舱面上,从周围的芦苇上,四下打望,觉得这儿非常隐密,欣然地微点螓
首。
郑雷开始运功疗毒,两条手臂在水中轻轻抖动,激起两圈涟漪,涟漪荡漾,郑雷两
臂周围,渐渐滚热,冒出奇热无比的水气。
两个船夫,本来已经准备躺下,看到如此奇迹,哪儿见过如此疗伤之法,都怔怔然
的看呆了!
不到半个时辰,水中热气更盛,附近芦苇已在开始枯萎,毒死的鱼儿,越来越多的
飘浮在水面。
“叭”的一声,芦苇中忽然飞起一只孤雁,直向沪溪江面飞去。
方芳顺着孤雁飞去的方向看去,远远只见有两艘船顺江而下……
这条河,水浅多滩,夜间是绝少有船航行的,方芳在洞中听到不知是什么“岛主”,
派人非找到他们二人,活的没有,死的亦要,她因此而有了戒心,但是她不敢打扰郑雷,
只偷偷的注视着这两艘船的动态。
船已经不远了,方方借着月色,已经看得很清楚,靠外一只船,上面除两个船夫以
外,不见一人。
靠里的一只船,却令人一见生疑。
船舱上站了两个大汉,在指手画足的东瞧西望,显然是在找寻什么。
方芳停船之处,四周芦苇遮蔽,不易发现,所以她仍站立不动。
倏然,塘边上传来足步声,方芳回眸一看,使得她既生气又惊慌。
原来来了四个獐头鼠目的大汉,执火仗剑。
芦苇塘边有火把,岂不是告诉别人这儿有人。
小船轻晃,方芳娇躯飞起,变起仓促,四人应变不及,“刺”的一声,火头早被方
芳削掉,落在塘中,顿时熄灭。
这四人本是翦径毛贼,专门抢劫赶不上缩头的行船客人,哪儿见过这样凌空飞降的
仙子,吓得回头就跑。
方芳随即一剑,把前面执火把的一人头劈去一半。
其余三人,只恨爷娘少生两条腿,转了两个弯,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方芳杀了一人,怒犹未息,哼了一声,回身遥望江面,原来两艘船已发现了火光。
都向这芦苇塘划来。
一艘船上有两个大汉,也许就是龙虎山地道中说话的二人,但另一艘门舱紧闭,未
见一人的船也弯了进来。
两个大汉亦时时看着另一艘船,看来他们并非一道同行!
方芳即刻跃身回船,船夫看到如此美貌姑娘,居然杀人不眨眼,凌空飞来飞去,早
吓得缩在船板上,装着睡觉不敢仰视。
方芳轻声问道:“弟弟,快好了吗?发现敌踪!”
郑雷摇摇头,方芳急道:“还要多久?”
郑雷又摇了摇头,表示他亦无法预料!
方芳这一下心情可沉重了,她抬头偷偷从芦隙中看出去,只见两只船几乎是并排的
驶来,离这芦苇塘已经不到四五丈了!
只听那两个大汉道:“这儿前不着村,后不落店,他们停在这儿干吗?”
“这火光也许是岸上乡民经过此处!”
“这儿芦深水浅,倒是好一个藏身之处。”
“他们躲在这里干吗?难道他们知道我们在追他?”
方芳这一急非同小可,原来地道之中正是这两人,口音语气,全然不错。
方芳暗暗祈祷,但愿他们不相信这儿有人,回头离去。
两个大汉又道:“船家说,下面滩多水急,我们就在这儿停泊一夜如何?”
“我看还是连夜追寻,不然追丢了,如何回覆岛主?”
“水道只有一条,难道他们飞上天去?”
“如果他们弃船行走,我们到哪儿找去?”
“在龙潭我们明明打听得很清楚,那小子负伤昏迷未醒,如果他们登陆,他们必然
走得慢亦更容易打听出来了。”
“好吧,那我们就停泊一夜再说!”
方芳急得差点要哭出来,暗暗叫道:“糟了!”但是她仍然从芦隙中凝神注视,在
颓丧中她有了一种侥幸的念头。
原来两艘来船都转了方向,他们虽然亦是停在这芦苇中,但是中间还有一段距离,
芦苇丛密,一时不易发现。
只要郑雷臂伤痊愈,二对二,方芳就不会有什么顾虑。
方芳坐在船面上,铁剑环视四周,时时注视郑雷,看他逼毒疗伤情形。
只见郑雷手肘以上,俱已露出水面,紫肿已退,完全与好臂一般无二,肘节以下,
则仍泡在水中,显然毒气尚未退尽。
方芳欣喜地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郑雷,只见他手臂渐渐地一分一分的提出水面。
每提出了一分就好了一分,每提出一分方芳就松一口气。
突然,芦苇中“哗哗”响动,这时,偏偏发现好几条水蛇。
方芳眼睁睁的不敢赶它,惟恐它影响郑雷疗伤,功亏一篑。
幸而水蛇不敢接近郑雷,只远远的吃食水中毒死的小鱼。
水蛇每吃一条小鱼,就有一次响动。
每一次响动,方芳就紧张一次,她惟恐这些轻微的响动,为邻船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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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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