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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谷狂龙》
第八十五章 千钧一发
在郑雷与云雾狂人激斗时,西门松已经于呼延兄弟的口中,知道来人就是小飞龙郑
雷。
西门松听到之后,一直停在一旁未动,他看到云雾狂人败走,黑衫汉子在玉山观音
手里,就知道郑雷志在进入古墓。
他一直在想,如何阻止郑雷,才能将黑衫汉子弄到手,能安全进入古墓。
他知道机会转瞬即逝,他眼珠一轮,暗暗为自己庆幸。
因为此时玉山观音抱着黑衫汉子,正好站在他的面前,玉山观音亦因为看到云雾狂
人败去,乐以忘愁,万万没有料到西门松此时会实施暗袭。
一声闷哼,玉山观音已被西门松点中身后“志堂”穴,两腿一麻,立即萎顿地倒了
下去。
郑雷站在坟墓上,正欲前扑,哪晓得西门松早已有备,他举足对玉山观音的脑门,
喝道:“娃娃,你只要一动,老子就是这么一足。”
郑雷这一下呆住了,眼看是无法救过玉山观音,只好站在那里盯视着西门松,静候
时机下手。
殊不知西门松更鬼,他在身上一掏,不知手里握了什么东西,只在玉山观音脸上抹
了几抹。
郑雷眼力特佳,虽然是星光之夜,他仍能清晰视物,只一瞬间,玉山观音一张如玉
光润的粉,立刻肿胀得如猪肝一样的颜色,西门松一阵冷笑道:“她已经中了我的绝毒,
没有我的独门解药,就永远休想复原,而且还要溃烂至死,怎么样?小飞龙!咱们现在
谈谈条件吧!”
郑雷心里正非常着急,听西门松说有条件可谈,即道:“你说吧,什么条件?”
西门松冷笑两声道:“条件并不苛刻,你在墓外替我看守,我出来后就给你解药。”
郑雷他顾忌不了很多,他此时没有想到,如果西门松获得这洞中的毒药和解药,就
等于控制了被神龙行云下过毒的一千多人,和翠莲等四人的所有生命,他干脆地答覆道:
“好吧。”
一言未毕,玉山观音在地上叫道:“雷儿,你不能答允,还是一千多人和翠莲她们
的性命重要,我一个人的性命算不了什么?”
她因为被点的是软穴,所以还能讲话。
此时郑雷亦不好同她辩驳,同时亦没有理由好同她辩驳,但是郑雷脑子简单,他是
只有一个直觉,就是先救玉山观音要紧。
郑雷迟疑地要张口答应,玉山观音又急道:“雷儿你知道他是谁,他是五毒书生西
门松,诡计多端,最无信义,你如果答允他,我就自杀。”
呼延兄弟与郑雷本认识,但郑雷不知呼延兄弟是由五毒书生西门松派来一直追踪自
己的,五毒岛主西门松,郑雷亦早有所闻,却不知道呼延兄弟所提过的岛主,原来就是
西门松。
郑雷一听,可就为难了!但是,不答允,又如何救眼前的玉山观音呢?
西门松冷冷地道:“答允不答允,若不答允是打还是不打?”
郑雷还是没有答话,玉山观音:又道:“雷儿,你打死他,就能从他身上找到解
药。”
郑雷一听,玉山观音这话说得果然很有道理,他站在坟墓顶上,就跃跃欲试,要想
出手杀敌。
西门松果然诡计多端,他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二十个各色药瓶,往地下一放道:“你
能认出这些小瓶中,那一个是解她毒的解药,我让你随便挑,你只要挑对了,我立刻就
回五毒岛,从此不入江湖。”
郑雷这一下可犹疑难决了,这么多的小瓶,怎么能选得对呢?他眼看驱毒物的白衣
大汉,已经又把五毒排列整齐,赶到了西门松的身后。
这些毒物郑雷虽然不怕,但自己要打斗就顾不到玉山观音和黑衫汉子,何况毒物如
此之众,只要把郑雷稍为阻延,西门松就足有逃走的机会。
他想:“我只要不解去玉山观音的穴道,她就无法自杀。”
于是,郑雷毅然道:“答允了,西门松你安排进入坟墓吧!”
玉山观音在地上急得哭道:“雷儿,你尽管答允好了,你就是解去我中的毒,我亦
不会活下去。”
郑雷亦不好多答理她,只是跳下坟墓,将她抱起,找了一个地方,把她放睡在草地
上,然后回身坐在她的身旁。
西门松把黑衣汉子穴道解了,他自己活动筋骨,站了起来,西门松喝道:“小子,
你是要活,就快领我进墓。”
黑衫汉子道:“我领你进墓是可以,但不论进去多少,我同你们全是死。”
西门松喝道:“什么?难道你都不能进出此墓?”
黑衫汉子道:“我叫陈磊,我们看守此墓的一共是三人,为首的叫贺荣,只有他知
道全墓的机关,我们两人只知道进出口这一段,如果再要前进,除了贺荣以外,连我们
亦只有死。”
西门松急道:“贺荣呢?”
陈磊道:“他在墓中。”
西门松道:“他为何不出来?”
陈磊道:“这一带从无人迹,自从近日发现人踪以后,他一直潜藏在里面不出来,
都是由我们两人来寻找食物。”
西门松急道:“里面还存有多少食物。”
陈磊道:“大约他一个人吃,至少可吃半个月以上。”
西门松道:“难道你领着我们进去,我们不出声,他亦会发动机关杀伤?”
陈磊道:“他看得见我们,我们看不到他,你们不出声亦没有用,何况就是我一人
独自进入,在规定以外的地方,亦是在被杀之列。”
西门松道:“你们主人相处甚久,难道贺荣亦不念旧情,而要发动机关杀你?”
陈磊道:“我们从来没有人敢对天王不忠,所以从不敢越雷池一步。我们虽然交情
甚好,但是我知道,我只要违犯规定,贺荣就必杀我们无疑。”
西门松想了一想,把呼延炜招过来,低首轻轻告诉他几句话后,又招手呼延灼到自
己身边,然后才道:“小飞龙,我进去以后,我这些人和毒物,全听你的指挥。”
他回头又向陈磊道:“走,你带我进去看看,如果你弄鬼,贺荣不杀你,我先杀了
你!”
陈磊点点头就走到碑旁,把石碑向左右推了三下,然后一阵“咔嚓”巨响,石碑就
向右缓缓移开,碑后坟墓上的石门亦随之开启,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亦看不见。
西门松惟恐陈磊逃进墓里,所以早已逼近他的身边,不容他有丝毫逃走的机会。
西门松挽着陈磊往墓门内走进,呼延灼则紧紧随在后面,眨眼间,三人即人影都看
不见了!片刻间,又是一阵“咔嚓”响动,石碑又恢复了原状,这一来外面所有的人都
紧张起来了,郑雷不由得亦站了起来。
玉山观音急促而低声道:“雷儿。坐下来,我有话同你说。”
郑雷重又坐下,低首下去道:“前辈,我替你解去穴道,你千万不要自杀好不好?”
玉山观音道:“你只要答允我一件事,我就依你。”
郑雷道:“前辈有话请讲。”
玉山观音道:“你现在趁此机会把西门松的手下和毒物予以歼灭,等西门松出来,
你只对付他们俩,岂不就轻而易举了?”
郑雷迟疑一阵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样做岂不太不光明磊落?”
玉山观音气道:“他偷袭点我的穴道,来威胁就范,岂不是更不光明磊落?”
郑雷道:“宁肯他不仁,我们岂能不义,仍况他虽然进墓,但是却无法获得大岛主
的秘密。”
玉山观音怒道:“你只知道仁义,就不顾多数人的死亡,你这种拘于小节的仁义,
是一种不识大体的固执之见,你一千多人的性命不顾,难道你爱妻爱妾的性命亦不顾了
吗?”
郑雷一转念,在玉山观音身下拍了两拍,立刻解开她的穴道,扶她坐起道:“前辈,
你脸上中毒,功力有没有妨碍?”
玉山观音运功提气,绕行一周天后,一蹦就站起来道:
“没有妨碍,咱们一齐干他个……”
一言未毕,四周人声呐喊齐至,二人双双纵身至坟墓顶上,环视四周,以云雾狂人
为首,拥出了四五百喇嘛。
郑雷对西门松属下大声喝道:“人员在里,将五毒环列四周,坚守坟墓。”
于是眨眼间,呼延炜已指挥众白衫汉子,依言将五毒排列在坟墓四周。
刚刚排好,在云雾狂人的身后,一阵骚动,指出了四五个铁笼,一声令下,四笼全
开,“扑扑……”飞出了二三十只像鹰一样大小的怪鸟,盘旋在五毒的上空,五毒一见,
立刻蜂拥后退,挤在一起,甚至自相噬咬,打了起来。
郑雷一看,就知道这些鸟准是五毒的克星。
玉山观音轻声道:“雷儿,这是极毒的鸩,五毒都将不是它嘴和爪的对手。”
“鸩”是一种毒鸟,羽皮都有毒,浸酒能毒死人,故古对称极毒之物叫“鸩毒”,
成语中有“饮鸩止渴”,都是形容它毒性极强的意思。
五毒挤在坟基四周,二十五个白衫汉子,手持长竿,迎空挥舞,鸩乌虽然屡次下扑,
但都为长竿所阻,飞不下来。
五毒见此情形,惊慌惶亦为之顿减,渐渐的又排列整齐,昂首向外,准备迎敌来犯。
云雾狂人一见白衣汉子阻住了鸩鸟,于是一声令下,立刻有五六十个喇嘛,从四周
扑至,专攻白衫大汉。
鸩鸟每一次下冲,必然就有一样毒物,被分尸惨死在它的爪或嘴上,片刻之间,五
毒至少死伤在百余只以上。
五毒虽然受过西门松的训练,但究竟不过是虫蚁,一见自身有死伤,立刻就乱了阵
势,畏缩不前。
玉山观音和郑雷原来是要杀西门松的手下,和除去他的五毒的,但如今由于外敌的
侵犯,却使得他们非团结求胜不可。
西门松的手下人等,一看与郑雷与玉山观音在坟墓顶上,至今仍未出手,就难免心
存怀疑,以为二人在坐山观虎斗,收渔人之利。
倏然之间,忽然郑雷凌空飞起,一势“浮光掠影”,双手运足“混元指功”,十股
动力如箭,横扫而出,一阵“哇哇”惨叫,鸩鸟立即坠地死了一半。
死的鸩鸟落在五毒中间,五毒似乎痛恨已极,立即被咬得七零七落,而且众毒物精
神大振,再不退缩,全返身迎战扑来的喇嘛。
于是,西门松手下,立即转为上风,虽然仍是五六十个喇喇轮番攻击,但似乎都不
能挫却他们的锐气。
鸩鸟是一种罕见的异禽,云雾狂人看见郑雷只不过一挥双掌就死了一半,多少年的
培育,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他痛惜之下,立即聚唇呼啸,将剩余的一半,招了回去,鸩
鸟亦似乎十分畏惧,都纷纷飞回笼中。
云雾狂人又下令众喇嘛,四周伺机攻击,他自己亦率领了四个得意弟子,和陈平那
儿逃出来的红云喇嘛,一共六人,一声呐喊,就像六朵红云一样,向坟墓顶上扑来。
此时,天空朝霞万道,红云朵朵,已经天亮了。
郑雷一看,这可再不能客气了,双掌向两侧一伸,身如狂风一卷,上来的六人,除
云雾狂人和红云落在石碑上,尚能勉强立足外,其余四人全被震飞了回去。
云雾狂人一看,心中大喜,暗暗心道:“四弟子能被全身震了回去,真是不幸中的
大幸!”
他正庆幸间,想不到四大弟子飞出的身子,刚一着地,就像四个吹足了的气泡一样,
同时爆炸,血肉横飞,连叫都没叫出一声,就魂归枉死城了!
这样一来,连轮番攻击坟墓上的人,都停下来吓得目瞪口呆,谁还敢上坟墓去送死
呢?就是接近坟墓近一点,几乎亦没有人敢冒这个丧生之险了!
郑雷眼看云雾狂人和红云喇嘛,双双站在石碑上,他自信不一定能逼下二人,乃向
玉山观音道:“前辈,请下去,容我一人来对付他们。”
玉山观音知道自己中毒之余,亦无法接住一人,站在上面反而碍事,她纵身就到了
呼延伟身边。
郑雷昂然地站在坟墓中央最高之处,准备迎战云雾狂人和红云。
云雾狂人宽袍大油,猛然旋风似的一抖,郑雷知道这是他聚全身功力最厉害的一招
“狂乱天地”,就要如春雷乍发般施出。
郑雷对这一招始终只能化解,而无法还击,当云雾狂人一圈一挥,劲涛狂拍而出,
这一次竟紧缩如拳大似的一股极为强烈的龙卷风,风卷残云似的卷至。
郑雷自知自己功力较前大增,他想试一试,即运足功力,硬将双掌劲力合而为一,
强行硬挡了上去。
两掌刚一交上,郑雷陡然大吃惊,要想将劲力收回,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两劲相交,就立刻被吸住了,就跟短兵相接一样,你想不拼斗亦不行,二人这
一下就开始肉搏,非拼个你死我活不可。
既然郑雷的劲力已被云雾狂人吸住,当然就是处在被动,于是云雾狂人对郑雷,或
推或拒,或扭或绞,郑雷都只能强为忍受,不过片刻之间,郑雷头上已经是大汗淋漓咬
牙苦撑了。
适于此时,半空中一朵红云飞至,原来是红云喇嘛陡然凌空强袭,双掌从头上如排
山倒海般霹雳击下。
郑雷被云雾狂人如胶粘着似的,分不开身,这红云的双掌劈下,郑雷就是不死,亦
非落得重残废不可。
真料不到救郑雷的却是呼延炜,他在玉山观音嘱咐之下,早已注意墓顶,准备随时
救援。当红云喇嘛双掌劈下时,呼延炜的金蛇鞭亦随之而到,在郑雷顶盘旋而上,一招
“神龙摆尾”。鞭尾疾向红云双眼扫去。
呼延炜这一招真是恰到好处,如果攻别的地方,红云都可以冒险先杀了郑雷,自己
就负一点伤亦是合算。
但如今呼延炜攻的是人身最重要的灵魂之窗,红云就非收招自救不可,他劈下的双
掌,快得不可思议的一翻一捞,只听“呀”的一声惊叫,原来呼延炜的金蛇鞭,已被他
捞了半截在右手里。
红云立刻功贯右臂,劲力就像炸药的引线似的,从金蛇鞭传到呼延炜的身上,呼延
炜“啊呀”一声,一个身子则滚下坟墓而去。
红云则随着金蛇鞭之势,又飞回到了石碑上。
此时郑雷与云雾狂人双方的内力白刃战,亦已到最危急存亡之际,本来郑雷先还稍
好一点,经红云这么不顾江湖道义遂下杀手,虽被呼延伟不惜负伤施救,但因心中一慌,
所处情况于是更加艰险。殊不知,红云其心赛蛇蝎,他双单一扬,第二次又从石碑上飞
起,当头又向郑雷袭至。
这一次谁又能救郑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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