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后的数十丈外,在一片茂盛松林中,建有一片崇楼丽阁般的堂皇宅院,地区极广,显然那就是‘金线无影’的中枢所在。
但在四周的峰腰斜岭上,仍有无数房屋和独院,也许是其他各坛。
小虎看了这情形,确信‘风神帮’没有称霸武林的野心,根据他们建寨的情形看,显然是要把括苍山的中心地带,开拓成一片世外乐园,这卡实系一个好主意。
将到庞大的敞厅前,立即由厅内奔出十数蓝衣白边的徒手壮汉来,越过厅台直奔马前。
小虎一面下马,一面看了一眼大厅飞檐下的巨匾,金漆黑字大书‘聚英厅’,真是铁笔银钧,气势浑厚,显然是出自对书法颇有造诣的人的手笔。
在‘金线无影’的肃请下,小虎和白玉龙,随着‘金线无影’,同时登阶,越过广台,迳自进入大敞厅内,‘双掌玩不死’等人,也纷纷下马,肃静的跟进厅来。
小虎举目一看,眨了眨眼,因为在马蹄形的长桌中央桌后,赫然放着两张金漆高背,上饰锦皮的大蛟椅!
跟在身后的‘双掌玩不死’,突然向前两步,靠近白玉龙,低声解释说:“少山主,最上首的那张大金椅,就是为未来的‘龙头’准备的,这便是老朽请少山主来的原因,希望您多努力!”
‘双掌玩不死’的话,虽然说的低,但小虎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走在身侧的‘金线无影’必然也听得见。
白玉龙听罢,修眉微蹙,会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显然是没有坐上那张宝座的把握,同时也转首看了一眼小虎,似乎在说:“这要看你的了!”
但是,小虎却在心中冷冷一笑说,我早已答应了兰小姬,即使我战胜了‘金线无影’,也不会坐那张‘山大王的龙椅子’。
同时,他也在想,‘金线无影’一定系丑查某,否则,又何必以一帮龙头之尊作饵,诱那些武功高绝的高手来和她比武定亲呢?
因而,他断定这款代志,在江湖上早已是公开谈论,人尽皆知,难怪兰小姬特地提出来警告他,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
心念间,已到了中央桌前,这才看清,在中央长桌的两端,尚有两张特设的独立单桌,显然是为他和白玉龙特设的客座。
果然,‘金线无影’先向白玉龙一肃手,谦和的说:“白少山主,请上坐!”
白玉龙也不推辞,仅微躬上身称了声‘谢’,迳向最尊客位上走去。
‘金线无影’又向着小虎,肃手一指次尊客位,依然谦和的说:“雷少堡主请这边坐!”
小虎也不为怪,微一颔首,迳自入座。
因为,照武林规矩,除非你是长者或颇有地位的人,否则,应该以先被邀请的人为上宾。
小虎是少堡主,而白玉龙是少山主,地位平等,小虎是拜山之客,而白玉龙是被邀之宾,而在年龄上白玉龙也较小虎大两三岁,何况拜山之客,多含有敌对意味,‘金线无影’如此礼遇小虎,已经算是很不错啦!
‘金线无影’一俟小虎入座,这才望着肃立席外的‘双掌玩不死’等人,以目示意,并和声说:“大家请入席!”
说罢,迳自进入中央桌后,坐在次尊大椅上,靠近小虎的一桌,那张最尊的‘天’位大蛟椅,依然空着。
众人一入座,屏后立即走出十数身着红缎劲衣的女警卫,端着酒壶菜肴,走向各席前。
在蹄形长桌的两边,尚有六张圆桌酒席,多是一些身着蓝黑农的壮漠和老者,显然是较低职位的人。
靠近白玉龙那边长桌上的第一位是‘双掌玩不死’,依序是彩虹堂主‘无敌扇’詹秀,来电堂主‘神钩小太岁’方立璋,其次是黑白坛主‘笔拐判’庞家元,再其次是那位用双锤的猛漠和背插单刀的青年。
靠近小虎这一边长桌上的几位,都是查某,第一位是那位穿绿衣的女子,其次是那位穿黄衣的少女,再其次是三位中年妇人。
三位中年妇人,一式宝蓝劲衣。俱都用剑,第一位仪态雍容,年约三十五六岁,第二位四十余岁,快成为老查某了,但双目却闪闪生辉,显示她的功力不俗,第三位三十一二岁,修眉微剔,明目吊起,狐媚中有几分倔强气。
小虎由于这些不知身份姓名的女客,都是和他同一方而坐,也不好直盯着人家看。
‘金线无影’一俟左右六桌上的劲衣壮汉们的酒菜也摆好,立即起身说:“现在让本座介绍本帮几位重要职掌的人员与白少山主和雷少堡主见面,不过其中‘玉彪堂’的王堂主,和‘彩弯堂’的金堂主,都因公不在!”
说罢,依然由‘双掌玩不死’开始介绍,介绍到身穿灰劲衣,虎头燕额猛汉时,‘金线无影’则说:“这位是‘捷豹坛’的王大奎王坛主,人们又叫他‘王大锤’,所以也成了他的绰号了!”
说罢一笑,又指着最末一位身穿亮缎红花劲衣,背插单刀,一脸傲气的青年,继续介绍说:“最末那位姓陈名晋原,人称‘赛子都’,他不但单刀技艺高,马上长枪尤为精绝,现掌本帮‘怒狮坛’位居南山!”
介绍完毕,欠身为礼,‘金线无影’又望着绿衣女子这一面,介绍说:“第一位是本帮‘绿鹊堂’的卓玉君堂主,第二位是本帮‘丽莺堂’的苏小香苏堂主,其余三位,均是内三堂的执事,第一位姓张,次一位姓赵,最末一位姓钱!”
‘金线无影’介绍完毕,立即伸出一只玉手,举起酒杯来,愉快的说:“来,请大家举起杯来,敬我们远道而来白少山主和特来拜山的雷少堡主一杯!”
说罢,等全厅人众举起杯来,将杯凑近唇口处,干啦!小虎也不客气,一饮而尽,并和‘金线无影’等人照杯示干。
‘金线无影’落座后,一俟小虎和白玉龙三杯下肚,并吃了一些菜后,才端坐椅上,瞄了左右一眼,和声说:“白少山主,文武兼备,年少英才,且为总堂主诸位的好友,本座久有礼聘之意,但少山主要事覊身,未能应命,如今,特践邀前来,实为本会全体同仁之幸,本座在此,特代表本帮全体同仁,敬白少山主一杯!”
说罢,就在原座上,微微欠身举杯。
白玉龙也在原座欠身举杯,谦逊的说:“大龙头如此夸奖,在下歹势啦!贵帮果真有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一定效劳,不会牵拖!”
说罢举杯,和‘金线无影’等人同时一饮而尽。
‘金线无影’一俟女警卫满上了酒,继续向着白玉龙,有些抱歉的说:“本帮组织,日渐壮大,分舵日多,其中龙蛇杂处,难免有好有坏,为了剔除败类,本帮特增设一位‘总督察’,经常在外督巡,每半年回总坛报告一次,不知白少山主可愿担任这个职务?”
白玉龙略微沉吟,肃容欠身问:“敢问大龙头,这权责方面……?”
‘金线无影’立即会意,立即解释说:“当然掌生杀之大权,无论何人,一经查实,确为不可宽恕者,自然杀勿赦,如能解回总坛,公平会审,当然更好!”
白玉龙一听,觑目看了一眼小虎,发现小虎又吃又喝,吃得正爽,对他和‘金线无影’的对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于是,修眉一动,故意向着小虎,诚意相询的问:“少堡主,你看如何?”
小虎自然听到他们的话,也看出白玉龙有意担任‘总督察’之职,因而假装一定神,急忙笑着说:“很好!很好!”
席间的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和那位善用刀枪的狂狮坛主‘赛子都’等人,不由满面愠色的望着小虎冷冷一笑。
白玉龙一听小虎赞好,立即望着‘金线无影’,拱手欠身说:“在下愿意担任!”
‘金线无影’立即愉快的说:“白少山主愿意担任本帮的‘总督察’,那真是太好了……”
说此一顿,突然面现难色,歉然一笑,有些迟疑的说:“……不过……按照本帮规矩……”
白玉龙何等聪明,立即大方的一笑说:“大龙头不说,在下也早料到,必须经过那些人的试招方可通过,凑着大家饮酒兴高,就在席前试招,并为大家助兴,不是很好玩?”
‘金线无影’一听,不由愉快的说:“白少山主真是快人快语,本座最喜欢少山主这等爽朗个性的人才!”
说罢,举目望着左右两桌,沉声问:“那位愿意先和白少山主请教!”
话声甫落,那位一脸横飞胡子的‘花豹坛’坛主王大奎,倏然立起,宏声说:“俺先来打这头一阵!”
说罢离席,一个箭步,已纵到了内厅前缘,面向白玉龙一抱拳,朗声说了声:“恭请白少山主试招!”
白玉龙淡雅的一笑,撤椅离席,迳向内厅前缘走去。
外厅是一个圆塔形的建筑,中央五丈之内没有支柱,显然是为了比武之用。
这时全厅一片寂静,除小虎还是老神在在的吃他的菜,俱都停杯落箸,略显紧张的望着白玉龙和那王大奎。
白玉龙走至外厅,面向王大奎一拱手,谦和的问:“请问王坛主,你要比啥米?”
王大奎傲然一拍胸脯,粗豪的说:“俺是主随客便,罄菜你啦!”
白玉龙淡然一笑说:“王坛主以一双铁锤威镇坛主,在下就请教王坛主几招锤法吧!”
王大奎一听,沉声应了声‘好’,立即将插在英雄带上的一对大铁锤取下来,一个箭步退至一丈以外,同时,宏声说:“少山主,您就亮兵器吧!”
白玉龙含笑点头,右袖一拂,那柄小巧的描金褶扇已褪出来,接着持扇向王大奎一拱手含笑说:“王坛主请试招!”
王大奎也不客气,大喝一声:“少山主小心,俺来啦!”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一对大铁锤,上下飞舞,直扑过来。
白玉龙见对方来势汹汹,十分威猛,不敢大意,立即摆了一个斜走的门户。
一俟王大奎飞舞的双锤,突然变成一上一下,迳奔天灵和前胸,这才飘然斜走,褶扇‘唰’声张开,一招‘怒挑滑车’,由下而上,幻起无数扇影,迳切对方的胁肩。
王大奎看来浑猛拙笨,实则身手十分矫健,一见白玉龙褶扇切来——粗腰猛的一扭,双锤疾演‘急旋风’击出的双锤原式不变,随粗壮魁伟的身躯横扫过来,变招又狠又疾。
左右六张圆桌上的壮漠们一看,齐声惊呼。
小虎早已见过白玉龙的功力和身手,对付王大奎,他宰羊没有问题啦!因而,他认为那些惊呼的人,有够呆的。
果然,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白玉龙早已一式‘风摆柳’,顺势向外一倒,双锤挟着劲风,呼的一声由他身体上方扫过!
紧接着,白玉龙倒下的身体,像有弹簧似的立起来,一式‘倒打金钟’,褶扇‘叭’的一声轻敲了王大奎的后脑袋一下。
王大奎一声惊叫,飞身纵出两丈以外,放下右手的大铁锤,举起茸毛大手,不停的揉着后脑。
同时,裂着嘴说:“又是一个大疱!”
小虎听得一楞,听王大奎的口气,好似以前曾和白玉龙交手过,而且,也曾打了一下他的后脑?
但是,全厅的哈哈大笑,将他的思维打断了,迫使他不得参与对白玉龙的鼓掌喝采!
掌声方落,‘金线无影’已笑着向白玉龙解释说:“前几天,王坛主刚刚和‘无敌扇’詹堂主试过招,也是被詹堂主打了一下后脑勺,打起了一个大疱……”
以下的话,再被全厅掀起的大笑声淹没了!
小虎一听,也恍然大悟,因为‘无敌扇’詹秀是白玉龙的好友,平素相互研讨扇法时,极可能教授一两招,自然也可能在‘王大锤’的后脑上再敲个大疱。
由于他在想代志,因而忽略了鼓掌喝采,这在含有敌意的堂主坛主看来,就更不爽了。
尤其‘来电堂’的‘神钩小太岁’。
就在这时,那位身穿黄缎劲衣,背插宝剑的‘丽莺堂’堂主苏小香,已倏然立起,同时,娇声说:“让本堂主请教白少山主几招掌法!”
说罢离席,在一片欢呼声中,迳向白玉龙身前走去。
由于苏小香发话,使小虎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呆呆的,这时见众人都在鼓掌,也急忙鼓起掌来。
一旁的来电堂主‘神钩小太岁’看在眼里,面色更不好,在他充满了忿怒的炯炯目光中又添上一股妒意。
因为‘神钩小太岁’方立璋误以为小虎有意向美丽可人的苏小香,暗中送情,有意讨好。
掌声一落,丽莺堂主苏小香,已走到了白玉龙的对面。
由于苏小香的起身应战而引起的热烈惊呼和掌声。
小虎想这苏小香的掌法,一定很不错,因而对苏小香也就格外注意,他希望在苏小香和白玉龙对掌时,参悟出一些更巧妙的绝招来!
他的目不转睛,也被一直暗中注意他的‘金线无影’看到了,虽然看不见她娇颜上的表情,但由她的眼神看来,也不太爽的样子。
‘神钩小太岁’更是妒火中烧,不自觉的倏起身忿忿的沉声认:“启禀龙头,白少山主乃是本帮特别邀请的贵宾,何时甄试艺业,还无所谓,倒是残杀本堂所属长沙分堂两位香主的仇敌,反而让他高坐客位,这样怎对得起因功殡命的两位香主!”
话声甫落,左右六桌上的数十劲衣壮汉,纷纷起身怒声相应:“对,方堂主说的对,我们应该先处置拜山的敌人,杀他的头,挖他的心,来活祭我们在长沙死难的两位弟兄!”
所谓众怒难犯,加之事出突然,‘金线无影’和‘双掌玩不死’等人全傻了,和小虎同来的白玉龙,也面色大变,顿时不由楞了。
这确是突如其来的事,‘金线无影’急忙一定心神,看了一眼外厅有些发楞的白玉龙,正待说什么。
小虎已倏然立起,剔眉沉声说:“哇操!还好,提起这件代志,恕在下要失礼退席了……”
说罢,转身望着‘金线无影’一拱手,沉声说:“大龙头,哇操!在下今日前来拜山……”
话末说完,迅即又和‘双掌玩不死’对了一个眼神的‘金线无影’,已拱手谦和的说:“雷少堡主稍待,这件事本座还一直未曾接获报告,待本座查明了,再谈少堡主拜山的原因!”
如此一说,小虎想这是‘飞刀三雁’假借‘风神帮’名义,私下率领心腹手下干的代志,而‘金线无影’根本就莫宰羊。
俗语说:“不知者,不罪”,小虎只得会意的颔首,又坐了下去。
两边方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也立时静下来,同时,不安的坐回原位,因为假公济私在外闹事,伤人丢脸,在‘风神帮’说,这还是第一回。
‘金线无影’又望着外厅的白玉龙,拱手歉声说:“白少山主请归座,有关任职本帮之事,明天再说吧!”
白玉龙一听,即和苏小香,互相拱揖,同时走回原位。
‘金线无影’一等白玉龙归座,立即望着神钩小太岁,沉声问:“方堂主!这款代志,本座为何不知?”
神钩小太岁作梦也没想到‘金线无影’至今还不知道这件事,心中自然有些发慌,因为‘飞刀三雁’是他的朋友,而且,又是经他介绍入帮且隶属在他的‘来电堂’下,万一在外假公闹事,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这时一脸呆矬的抱拳恭声说:“这是去年十月间发生的事,全部经过,卑职早已据实报告总堂主,转呈龙头裁夺,至今数月,一直未见传谕下来!”
‘金线无影’一听,非常有威严的望着‘双掌玩不死’沉声问:“总堂主可曾接到方堂主的报告?”
‘双掌玩不死’见问,赶紧起身恭声说:“卑职因为报告与事实不符,所以还没让龙头宰羊!”
如此一说,‘来电堂’的方堂主不由吓了一跳,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们,更是不敢吭声了。
‘金线无影’缓缓点头,‘唔’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倒底是怎么回事?你报告一遍给我听听!”
说着,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一眼来电堂主方立璋,迳自坐下。
方立璋则吓得马上低下了头。
‘双掌玩不死’依然躬立恭声说:“这件事发生时,卑职正奉命代表龙头去‘高家楼’向‘金银杖’拜寿,拜寿后的第三天,便听说长沙分堂主‘飞刀三雁’栽在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手里的事……”
‘金线无影’听得明目冷辉一闪,立即沉声问:“果真有此事?”
‘双掌玩不死’颔首继续说:“不错,而且,还被那位少年毙了两名长沙分堂下的香主……”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马上又窃窃私语起来,而躬身垂首的来电堂主,也抬起了头。
‘金线无影’一见,立即以威棱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骚动立止,而方堂主也再度的低下了头。
‘双掌玩不死’继续说:“卑职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赶往长沙分堂,但‘飞刀三雁’常分堂主已赶往辰溪城,镇压每年一度的迎神赛会去了……”
‘金线无影’听至此处,觑目看了一眼小虎,插言说:“奇怪,那天我曾见到他,他并没有谈起两位香主被干掉的代志!”
‘双掌玩不死’立即解释说:“因为那两人根本不是本帮在职香主,所以‘飞刀三雁’常堂主不敢当面向龙头谈起那件事!”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彼此互看一眼,神色开始有些不安,因为未经证实之事,公然忿言喧闹,可要办杀头哩!
‘双掌玩不死’继续说:“当时卑职由长沙分堂的一位执事口中得知,常堂主确被一位武功惊人的少年击倒,并毙了常堂主两名私交不错的朋友……”
‘金线无影’一听,目光炯炯,立即‘噢’了一声!
‘双掌玩不死’继续说:“但那位执事报告的时地和实际发生事端的地点,却又不太对!”
‘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谎报事实,就该杀头,连同所属,均应处分!”
来电堂主‘神钩小太岁’听得浑身微微一战!
小虎没有想到‘金线无影’在‘风神帮’中,竟有如此高的威严,由于人家正在调查事实他身为访客,只有掂掂的份儿了。
又听‘双掌玩不死’继续说:“据那位执事说,事情是发生在凤凰城北的官道旁边,而卑职严诘随去的弟兄,却又说是在梵净山!”
‘金线无影’突然不解的问:“他们事后怎的知道那位少年高手,就是在座的雷少堡主?”
‘双掌玩不死’恭声说:“据那位弟兄说,当时还有崆峒派的三个老道,其中为首的是老龙潭‘玄真观’的观主‘松云’,当时因‘松云’老道准备逃走,雷少堡主才丢下常堂主去追‘松云’,并以常堂主的飞刀杀了‘松云’随行的两个弟子……”
‘金线无影’不禁忧急的说:“崆峒派看到两个弟子尸体上的飞刀,会不会去找‘飞刀三雁’常逢春?”
‘双掌玩不死’摇摇头说:“龙头请放心,‘松云’老道虽被雷少堡主一掌击伤,但却被认识雷少堡主的那人救走,而那人曾到处散播谣言,说‘飞云绝笔’丁尚贤的徒弟雷小虎,杀了‘风神帮’长沙分舵的两个香主……”
‘金线无影’一听,不由沉声问:“他这是啥米意思?为何不说也杀了崆峒派的两个弟子的呢?”
‘双掌玩不死’哂然一笑,恭声说:“他用心之恶,至为显明,当然是希望本帮出头去找雷少堡主,而他们坐收渔利!”
“如果说他们也死了两名弟子而不闻不问,岂不丢人?是以,方堂主转呈的报告,卑职没有转呈龙头知道!”
“但卑职却已派人四出宣扬,梵净山上死的两人是老龙潭‘玄真观’的两名老道!”
六一九小虎听了仅蹙了蹙剑眉,不置可否,因为事实如此,站在他们‘风神帮’本身的利益上讲的,‘双掌玩不死’的作法是完全正确的,对他雷小虎来说,根本没有差啦!
因为,杀死两个崆峒派的两个老道,是‘松云’和恶贼‘拚命三郎’亲自看到的,即使‘风神帮’不宣扬,崆峒派依然恨他入骨,派出大批精英高手,四出找他报复。
心念未毕,却听‘金线无影’沉声说:“现在事实业已澄清,而外间也俱已知晓雷少堡主杀死本帮所属分堂的两位香主,不管被杀的两人,是否本帮所属香主,这笔债都应算在雷少堡主身上……”
话未说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全都暴声喝好,来电堂主方立璋,也精神一振,立即抬起头来。
小虎一听,气得半死,倏然立起,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望着左右两桌的香主等人沉声说:“你们暂且安静,现在拜山客还有话说!”
说罢,又转首望着小虎,较为缓和的问:“少堡主此番拜山,必有说词,不妨请当众说出来,如果本帮理屈,本帮当公然向少堡主致歉,假设一味逞强,恃技拜山,须知我‘金线无影’可不是好欺负的……”
小虎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怒声说:“哇操!贵帮长沙分堂主‘飞刀三雁’常逢春,率领徒众,侵犯在下师母师妹隐居之地,并放火焚屋!”
“在下师母和师妹,至今生死不明,在下今日登山请教,特向大龙头询问在下师母和师妹的下落……”
话未说完,来电堂主方立璋,已插言说:“据常分堂主说,焚毁房屋的是崆峒派的两个老道!”
小虎立即怒声说:“哇操!不管是谁烧的房子,在下方才提出的问题,大龙头必须当面答覆!”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我根本不知令师母师妹的下落,你叫本座如何答覆?”
小虎真正来的目的,旨在向‘金线无影’较量剑术,至于找师母陈天丽和师妹丁梦梅,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因为陈天丽和丁梦梅那天晚上,根本不在家里嘛!
这时见‘金线无影’说不知,只得剑眉一剔冷然沉声说:“哇操!既入宝山,岂能空回,恐怕要向大龙头讨领几招不传之秘!”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要想和本座较量剑艺谈何容易?你必须先由坛主级逐一比起,胜得了本座各级干部,本座自当奉陪!”
小虎虽然在高家楼曾当众击败了总堂主‘双掌玩不死’,但他个性虽然暴躁,还是挺善良的,不便当众谈高家楼的事。
于是,冷冷一笑说:“那就请大龙头派人出场吧!”
‘金线无影’听罢,立即目注两边堂主坛主等人,沉声问:“那一位坛主愿意先向雷少堡主讨教?”
来电堂主方立璋,本待出场,但他不敢违例,是以,忿忿的立在原位等待无人出场时他再请命。
岂知,就在方立璋游目看向两边时,‘狂狮坛’坛主‘赛子都’,倏然立起,面向‘金线无影’,抱拳恭声说:“启禀龙头,久闻雷家堡‘擒龙手’雷老英雄,除了十八擒龙散手外,刀法更是独树一枝,武林独步!”
“雷少堡主,家学渊源,想必尽得老英雄真传,卑职想在刀法上向雷少堡主请教几招家传绝学……”
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挥手阻止,正待说什么,小虎已冷冷一笑说:“哇操!承蒙陈坛主抬爱,在下就陪你走两招刀法!”
说罢,又向‘金线无影’一拱手,说:“哇操!请大龙头赐在下一柄单刀!”
‘金线无影’立即望着左侧三桌上的香主等人,沉声说:“厚背刀伺候!”
话声甫落,一个背刀的虬髯大汉,急忙起身,已将背后的厚背单刀撤出来了,迳向外厅走去了。
小虎一听‘金线无影’吩咐‘厚背刀’伺候,心里真是有够激动的,想到老爹英名远播,虽封刀多年,但仍有人清楚的记得他老人家用的是厚背刀,怎不令他为老父未衰的英名激动得差点流目屎。
心念间,竭力镇定激动情绪,迳向外厅走去,同时,他也决定全凭老父亲传的刀法战胜狂狮坛主‘赛子都’,绝不施展‘金刚降魔宝箓’上的身法步。
走至外厅‘赛子都’早已在对面站好,同时,已将单刀撤出来。
小虎先在虬髯大汉手中将厚背刀接过来,同时道声谢,转身背刀,再向‘金线无影’微一躬身,说:“哇操!如有失手之处,尚望大龙头海涵!”
‘金线无影’一见,不由关切的问:“雷少堡主的佩剑,可要暂时解下?”
小虎再一躬身说:“哇操!在下佩剑,乃师伯成名宝刃,在下自感德浅,曾矢誓在下设非头断气绝,剑不离身,身不离剑,以报师伯赐剑之恩,大龙头之关注,在下在此谨谢!”
‘金线无影’听罢,目光闪动,久久不语,看不出她面部表情,但是在座的白玉龙和‘双掌玩不死’等人,却听得个个动容。
小虎说罢,转身面向陈晋原,扣刀拱手,说:“哇操!陈坛主请!”
‘赛子都’陈晋原,也不客气,朗声说:“雷少堡主乃用刀名家,恕陈某僭先了!”
了字出口,立施门户,单刀在颈后一绕,耍了一个轮大银花,‘霍’的一声,单刀直劈而下迳奔小虎的面门。
小虎为了保持老爹昔年英名,不敢大意粗心,一俟陈坛主招式用老,急忙跨步斜身,左手依然抚着剑柄,右手刀疾演‘白鹤亮翅’,由下而上,反臂挑出,迳截陈坛主的握刀右腕。
这招‘白鹤亮翅’,虽是人人会用的招式,但出自小虎之手,非但快如电闪,而且恰到好处,只要陈坛主不撒手丢刀,右腕必被斩断。
‘金线无影’等人一见,俱都大吃一惊,两边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更是惊得脱口惊呼。
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赛子都’陈晋原,心头一横,咬牙切齿,猛的扭腰抬腿,迳向小虎的小腹踢去。
也就在他扭腰抬腿的同时,小虎却闪电撤招扣刀,在‘赛子都’陈坛主空门大开的右腋下飞身纵过!
‘赛子都’陈坛主,没想到小虎竟放弃削掉他的右腕,而飞身纵向他的背后,由于用力过猛,一脚踢空,身形一连几个踉跄,险些演个‘狗抢屎’。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等人,俱都看呆了,即使‘双掌玩不死’等人,也暗赞小虎的家传刀法的确高明。
小虎一俟,“赛子都”陈坛主拿桩立稳,立即扣刀含笑说:“哇操!承让,承让!”
‘赛子都’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陈某一时用力过猛,收势不及,这算我大意粗心,但你我的胜负未分,谈什么承让失礼?”
话声甫落,‘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陈坛主不得无礼,你的刀法与雷少堡主相差悬殊,你已不敌,快些谢过少堡主手下留情之恩,回去吧!”
这话一出口,非但各级香主执事等人看不懂,就是两边长桌上的几位堂主执事,也感到意外不解。
‘赛子都’陈坛主自然心中不服,不由抗声说:“卑职斗胆请命,请龙头准许与雷少堡主决个胜负!”
‘双掌玩不死’缓缓起身,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毫不客气的沉声说:“雷少堡主不愿斩你手腕,是以招式未老,即已撤刀,后由你胁下飞过时,又刀下留情,未将你拦腰切成两断,如你不信,可看看你的右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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