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为江南灵旁之所钟,风景佳丽,无出其右邑盛弦歌,园堆花名,叠喧人口。
一代名诗人杜荀鹤有诗曰:“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放官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将姑苏之景,描述得淋漓尽致。
苏州城狮子林,乃是苏州有名的亭园胜处,洞壑宛转,湖石玲珑,花木扶疏,令人留连忘返,不恋骤去。
这日亥末时分,狮子林内突被一连串的“哎唷!哎唷!”惨叫声,冲破了寂静的黑夜,显得份外的刺耳骇人。
园内五株苍虬古怪的大松中居间那株大松突然一阵轻幌後,传来低骂声:“妈的‘三更半瞑哭爸哭母,扰人清梦,王八蛋!”
一个瘦削的脸孔自枝桠中循声望去,不知是黑夜之故,还是那人原本黑脸孔,那对眼睛分外的精光熠熠。只见一位华服男子抱著头,自书房中奔出之後,慌不择路的奔了出去,忙乱中一头栽进玉池里。所幸那人略谙水性,七游八挣的爬出玉池,狼狙不堪的逃了出去。
原本追在後头的那两名中年男人见状哈哈大笑,道:“妈的,乌归,先饶你一命‘三日之内如凑不出赌债,以你家妻女为押。”说完,重又进入书房中。
古松上之人暗骂道:“妈的,这乌归也真衰,赌输了还掉入水中,这辈子注定要自头衰到尾了。
“妈的,这人不知欠了多少赌债?这批人居然要押他的妻女为质,看样子又是一宗逼良为娼的掺案。”
“妈的,苏东坡那老包还作诗咏诵,”地入江南最有情、慵夫贩妇皆冰玉“,依我看皆是笑贫不笑娼才对。”
“妈的,到了苏州三天,目光所见乡是吃、暍、嫖、赌之事,还沾沾自喜的以”名士风流“自居,妈的,莫非时代不一样,人的观念也改啦?”
“妈的,天下这么大,人又这么乡,要去那里找精研”易筋洗髓神功“的人呢?一年的期间将届,自己有何面目回去见花老哥呢?”
此人更是跟随花泰华练了一年功夫的柯石,他奉花泰华之命离乡背井,出来四处游历,增进江湖经验。
他甫踏入江湖,专择名山古刹,以拜师学艺为名义访求精通易筋洗髓神功之和尚,那知却毫无结果。
所幸出家人慈悲为怀,除了受到少数和尚的奚落冷语之外,不少的和尚怜悯他又瘦又小的身子,纷纷表示欲收留他。柯石在感激之余,只有告退另访他处了。他按照一位老和尚所示“大隐於市,小隐於朝”之原则,放弃名山古刹,重入人群中,企图能够找到那人。
他漫无目的逛著。黄昏之际,他幌到狮子林,一见此地情调挺幽雅的,趁著四下无人,跃上古松,凉风丝丝,不知不觉躺於枝桠中睡著了。
此时一听里面隐隐传出“卡啦”“卡啦”的骰子摇动声,心一痒,暗忖:“妈的,这群人分明不是好货,下去杀他们几把再说。”
说玩就玩,身子飘落地後,稳步走到书房门口“笃笃笃”敲了三下,门内骰声立止,只
门内骰声立停,只听苍劲喝声道:“谁?”
柯石朗声道:“送银子来的?”
“送银子来的?什么意思?”
“老马,开门瞧瞧”
“呀”的一声,门开处,只见宽敞的厅内正有五个人围著一张圆桌,此时正以好奇的目光盯著柯石。
柯石自右肩卸下包袱,顺手掏出两只元宝,笑嘻嘻的道:“各位老哥,小弟一时手痒,能不能插一脚?”
开门那位大汉朝外面望了望,朝另外五人打个眼色,重又关上门,笑道:“小兄弟,你对此道感兴趣呀?”
柯石笑道:“岂止感兴趣,简直迷死了,方才就是听到骰声,手痒难耐,才贸然来打扰各位的。”
只见一泣五旬老者笑道:“小兄弟,先过来换筹码吧。”
柯石将两只元宝买了五十枝一两银子的筹码,含笑间道:“这会儿是霉庄?还是旺庄?
旁边一人笑道:“小兄弟,这会儿是霉庄,多押些。” 说完,自己押了三两银子。
柯石心忖:“妈的,俗语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还是先瞧清虚实再说“说完,押了一两银子。
做庄的就是那个五旬老者,只见他拿起碗中的四粒骰子,在手掌中一阵抖动之后,沉声喝道:“四八啦!”
喝完将骰子掷入碗中。
柯石留神他的手势,不由放心:“妈的,菜鸟。”
只见他连掷三把,终於掷出个“九点”。
余人顺次一个个掷下去,有的赔了,有的吃了。
柯石掷了三把,掷出一只么六,自然给吃了。
“妈的,庄家挺旺的哩”。
柯石说完,又推出一只签後,将双掌在口心呵了一声,立即紧握不放。
老者不屑的道:“小兄弟,你在”养“手气呀?”
柯石默默的颔颔首,微笑不语。
老者重又推庄,这一把他更旺了,居然一掷就是五六十一点。
那五人一个个被吃了。
柯石,默默的取了骰子,用力一旋一掷,暍道:“四八啦!”说也奇怪,骰声一落,居然是四四六六,“四八啦!”
老者不由一怔。
杀五家赔一家,还有得赚,何况那五家下的庄较大,老者笑呵呵的取了骰子,吆暍道:“下——下——下——。”
柯石又紧握著双掌不语。
这一把庄家掷了五点,赔了四家,吃了两家。
柯石当然又赢啦!
花泰华所授之赌技果然不同凡响,柯石初次上阵即连有斩获,由於他是采取累进式的,十把下来,桌前已堆了一小堆筹码。
身为庄家的老者再也沉不住气了。心一慌,神一乱,手气更衰,几乎把把通赔,唯一跟著他“衰尾”的就是那个替柯石开门的大汉。他已经连轮了四十余两银子了“。
越输越急,下得越大,偏偏把把衰,又连掷五把,终於输乾了,只听他嗫嚅道:“方老爹,我……”
老者自己也输得焦头烂额,先後已入内取出一百两银子来赔啦,一见大汉的神情,立即冷冷的道:“少开尊口”。
另外一名大汉暗暗一数,自己倒赚了十余两银于,愉快的道:“老马,方老爹,就是借钱给姓沈的,才把手气借衰的。”
言下之意,叫老马死心啦!
马姓大汉左瞧瞧右瞧瞧,希望有一人肯借他一点银子,供他翻本,那知众人不约而同的低下头,不吭声。
柯石一直冷眼旁观,暗暗冷笑道:“妈的,有够现实,难怪人家说”赌场没有亲兄弟“。
马姓汉于目光刚刚落在柯石的脸上,柯石抓起一把竹签,置於他的身前,笑道:“方才是你替我开门,吃红吧!”
众人不由一怔。马姓汉子更是傻眼了。好大的手笔,瞧那把竹签,至少有五、六十两银子,这位黑小子却不在乎的送给老马吃红,难怪大家会震住。
柯石笑道:“马老哥,你先休息三把,养养气吧!”
马姓汉子感激的点头一直应“是!”双掌亦学柯石紧紧的握著,一本正经的培养起“手气”来。 方老爹一见这个黑小子不知避讳的把银子往外送,心中一乐,精神徒振,拭去额上的汗水,吆喝到:“下——下——下”。
这一把,他的手气顺了一点,吃两家赔三家。
柯石接过他赔过来的一只竹签,笑道:“古人说,”有量就有福“果然不错,我还以为我真的会衰运了哩!”
方老爹瞪了他一眼,闷不吭声的掷了一把。
“哈哈,扁精,通赔。”
方老爹恨恨的瞪了那位正在欢呼的汉子一眼,一口气又赔三十五两银子出去,他的手气可真有够衰的。
赌博这玩意见真邪门,手气一旺,怎么掷怎么赢,相反的,手气一憋了,任是如何暗中求神求佛,照输不误。
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的“赌鬼”在和方老爹作对?方老爹居然一口气掷了五把的“扁精”。
老马亦沾光赢回了十两银子。
其他四人最会打落水狗,一见“霉庄”,每一把皆是十两十两的下,到了第五把,方老爹再也赔不出来了。
只见他神色灰败颓然坐在椅上说不出话来。
只听一位汉子阴声道:“方老爹,你还欠我七雨银子哩。”
另外一名汉子亦神色一狞,道:“方老爹,方才你逼老沈逼得那么紧,总不希望咱们也那样子逼你吧?”
方老爹呐呐的道:“二位,明天我去找姓沈的要回来,再送到府上去,行不行?”
“这个……”
另外一名汉子却摇头道:“方老爹,老沈早巳输脱了底,除非真的把他那婆娘及丫头押到窑子去卖?”
柯石自幼即受人欺凌,一闻此言,神色一冷,道:“姓沈的欠他多少银子?”
老马急忙道:“小兄弟,五十两。”
柯石笑道:“妈的,区区五十两即将人逼成这个程度,老马,取两只元宝把老沈的那张借据换回来。”
原本消极的方老爹,闻言之後,立即兴奋的自怀内取出一张借据,迅速的完成了换钱手续。
理赔完毕之後,其中一名大汉打个哈欠,看看外头的天色,叫道:“咦,天快亮了,明晚再来吧。”
方老爹嘴巴一张,似欲劝众人续赌,可是一见自己桌面上的区区银子,暗叹一声,强装笑颜道:“对,大伙儿,先回去休息,今晚早点来喔。”
“哈哈,没问题。”
说完,抓起竹签,扬长而去。
方老爹一见柯石仍然坐在椅上,陪著笑脸道:“小兄弟,你……”
柯石指著自己桌面上的那堆竹签,笑道:“方老爹,我今儿个马上要离开苏州,这些筹码,该如何处理?”
“这……我……”
老马心中暗暗兴灾乐祸不已,立即仔细的清点著那些竹签。
柯石趁机悠悠哉哉的向四周打量一下,一见四周橱内摆了一大堆纸迹泛黄的书籍,心中一动,暗道:“妈的,此地会不会有武功秘笈?”
说完,站起身子走向书橱逐一的打量著。
方老爹见状,立郎走了过来,陪笑道:“小兄弟,你喜欢看书呀?”
“嗯,不错,这些书全是你的呀?”
老马接道:“小兄弟,方老爹只是负责管理这片狮子林,这些书完全是官府的,平日也难得有人来翻阅”
“喔,怪不乡会积了这么厚的灰尘,以及蜘蛛网,方老爹,你这里有没有武术方面的书籍啊?”
方老爹巴结的道:“有,有!在这边。”
柯石迅速的翻阅着。只见尽是一些武功概论,完全没有参考价值,他正欲放弃之际,突见书中掉下一叠斑红字纸。他漫不经心的翻开一瞧,不由神色一喜。
原来那三张已经泛黄的纸上居然全部记载著用毒的手法及各种毒物的解法,“妈的,这下子有救了。”
他概略的翻阅一下,心知自己所知有限,不如带回去给花老哥瞧一瞧,凭著他的经验,一定可以解去二人体内之毒的。
当下,笑道:“老马,一共多少银子?”
“二百二十三两”
“方老爹,你打算如何还?”
“这……”
柯石一摇手中那三张纸,笑道:“方老爹,咱们打个商量,我就用那一百多两及老马这六,七十两银子,换这三张纸。”
方老爹闻言一喜,正耍开口答应,老马却已叫道:“小兄弟,这三张纸又不是三片金叶子,太划不来啦!”
方老爹不由急得叫道:“老马,你……”
柯石笑道:“老马,话出如风,我平生不作反悔之事,何况,方老爹年纪已大,这笔银子就给他养老吧!”
方老爹感激的道:“小兄弟,老朽真惭愧,活了一大把年纪,居然还嗜赌如命,若非你宽宏大量,我如何还这笔赌债啊!” 柯石心知他已悔改,又自包袱中取出两只大元宝,递了过去,正色道:“方老爹,这些银子,你留著用吧!”
老马不由怔住了。
小兄弟莫非疯了。
方老爹却推拒道:“小兄弟,咱们非亲非故,老朽承担不起。”
“哈哈,相见即是有缘,你放心,这些银子全是先父先母的遗产,绝对不是靠赌赢来的,你收下吧!”“
方老爹思忖一下,毅道:“小兄弟,你留个地址,老朽日後有钱,定必奉还。”
柯石摇摇头,笑道:“方老爹,我四海为家,你如何找我呢?我看这样吧,你若是遇见真正贫苦的人,就代我救济他们吧!”
方老爹及老马听得又愧又敬。
柯石一见诸事已了,含笑立起身子,笑道:“老马,麻烦你带我到老沈家去,顺便将这
张借据还给他。”
老马欣喜的道:“小兄弟,跟我来吧!”
方老爹将骰盆递给老马,正色道:“老马,麻烦你把这个害人的东西丢掉吧,老朽从今以後戒赌啦!”
柯石欣慰的笑道:“方老爹,我走啦,您多保重”
方老爹一直送到门口,眼眶含著泪水,道:“小兄弟,你日後若有经过此处,别忘了一定耍进来坐一坐上。”
“方老爹,您放心,我小石一定会再来看您的。”
说完与老马稳步离去。
方老爹喃喃道:“小石,愿上天保侑你福寿绵延。”
柯石和老马边走边聊,刚刚转过一条巷子,立听远处传来: “爹,爹—大事不好了。”
“马估伯!”
柯石抬目一瞧,只见一对年约十六、七岁的布衣少年,正神色慌张的跑过来,只听老马叱道:“小龙,瞧你紧张兮号的。”
那位名叫小龙的年轻人面目有几分与老马相似,一见爹见怪,急忙分辩道:“爹,紫玉的娘死啦!”
老马骇呼道:“真的呀?”
那位跟随在小龙後头的清丽少女,双目一红,悲呼一声:“马伯伯!”之後,泪水又簌簌直流,梨花泪,有够可怜。
柯石是过来人,只觉心中一酿,立即问道:“怎么死的?”
小龙一见开口的是一位又黑又瘦的小子,立即间道:“爹,他是谁呀?”
“小龙,别噜苏,紫玉的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小龙瞄了柯石一眼,不甘心的道:“上吊!”
柯石急忙问道:“放下来了没有?”
小龙故意不理会他。
老马气得甩给他一个耳光,叱道:“快说。”
小龙捂著右烦,道:“还没有,沈大叔烂醉如泥……”
柯石未待他说完,立即拉著他的右胁,道:“快带我去。”
说完,一展身形,疾驰而去。
拐了几弯,柯石立即冲进一间平房内。
甫入客厅立见横梁上,吊著一位舌头微伸,双目凸出的中年妇人,客厅中另有一位妇人边拭泪边化著纸钱。
昨夜坠人池内之中年人正低垂著头跪在地上,可能就是那位嗜赌如命,欠了一屁股债的老沈。 柯石放下小龙,匆匆吩咐那位妇人道:“快去煮一些老姜母茶。”
说完,跃了上去,一手攀住横梁,一手轻轻的将那位妇人自套环中扯出,再轻飘飘的降落地面。
一见那位妇人仍然站在原处,张著嘴巴瞧著自己,心中一急,叱道:“妈的,有啥米好看的,快去煮呀!”
此时,老马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乍听柯石之言,立即叫道:“罔腰,快依小兄弟的话去做”。
说完,手扶门柱直喘著。
紫玉却悲呼一声:“娘,你死得好惨。”扑了过来。
柯石叱道:“站住,她还有救,别乱来。”
说完,将那妇人仰放在地上,略一调息,双手在她的周身大穴连拍。
一直弄了一盏热茶的时间,马大娘正捧著一碗直冒烟的姜母汤走入客厅之际,陡闻沈大娘长叹了一口气。
惊喜交集之下,马大娘惊叫一声,手中之碗立即掉了下去。
老马见状,破口骂道:“干你娘,罔腰,你要死呀!”
马大娘吓得身子往後一缩。
那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只碗已平稳的立於柯石的手中,只听他道:“姑娘,扶著令娘,慢慢喂地她。”
沈紫玉感激万分的接过碗依言喂汤。
此时,老马已经拉起老沈,间道:“老沈,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马,我……”
“妈的,是不是你赌输回来,大嫂嘀咕你几句,你就动手打人啦?”
老沈点点头道:“老马,你知道我欠了方老爹五十两银子,因此间来之後,心烦之下,就在厨房喝闷酒。”
“桂枝她正浸好黄豆,揉好面,一见我的模样,立即默默的低头欲回房,我一时糊涂,
竟然叫住了她。
“桂枝恨透了我,任我如何叱骂,一直不吭声,我在火大之下,便把欠资之事告诉了她,并表示要把她们母女卖掉……我……真不是人!”
说完,不住的捶著自己的头。
老马立即拉住他的手,道:“老沈,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何必如此作贱自己呢?”
老沈泣道:“老马,桂枝是被我害死的,我不是人。”
突听马大娘叫遗:“桂枝姐,你醒啦?”
沈大娘悲呼一声:“罔腰姐,我的命好苦喔!”
柯石突然沉声道:“沈大娘,你刚醒转,不可太过於悲伤,以免发生意外。”
此时,众人已将柯石敬若神明,闻言之下,纷纷劝慰著沈大娘。
柯石略一打量即知老沈家境不佳,全靠外头那个豆浆摊为生,心中立即有了主意,当下笑道:“各位,你们饿不饿?”
老马立即会意的道:“丫头,生意上门啦!快去煮豆浆,蒸馒头!小鬼,你也去帮帮忙,老爸的肚子也饿啦!”
二小欣喜的应声:“是!”立即跑入厨下。
柯石自己拉过一条竹椅,笑道:“来,咱们坐下来聊聊!”
老马挨其他三人坐妥之後,笑道:“老沈,大嫂,罔腰,这位小兄弟名叫小石,对不起,小兄弟,你贵姓?”
“柯,木可柯,不过,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就叫我小石吧!”
说完,取出那张借据,递向老沈,笑道:“沈老哥,把它撕了吧!”
老沈一见手中之纸竟然是自己所立的字据,颤声道:“小石、老马,方老爹怎么肯把这张借据交给你们呢?”
老马笑道:“自你走後,方老爹一直霉庄,输脱了底,只好把遗张借据拿来换银子,赔人家啦!”
当下,仔细的说了一遍。
老沈崇敬万分的道:“小石,你真有一套。”
老马笑道:“老沈,小石岂止有一套,你知不知道方老爹已经宣布戒赌啦!”说完,自怀中掏出那个骰盆。
老沈十分不相信的道:“那个老赌鬼会戒睹,鬼才相信。”
老马淡淡的一荚,将方老爹被柯石感化的经过说了出来,未了道:“我本来打算马上把;
这骰盆丢掉,那知为了你家之事竟忘了。“
柯石笑道:“马老哥把它拿去灶下烧了吧,免得”有人“误会你们两人老毛病复发,又要开始赌起来啦!” 老马朝桂枝及罔腰一瞧,一见二人面带厌恶之色,不由笑了一笑,正好小龙跑了出来,叫道:“豆浆好啦,馒头也差不多了。”
老马把骰盆递了过去,叫道:“猴囝仔,把它拿去灶下烧啦!”
小龙惊异的接过骰盆,问道:“爹,您……”
老马佯怒道:“妈的,你不赞成呀?”
“赞成!赞成。”
说完,慌忙奔入厨房。
二位妇人不由相视一笑。
老沈叹道:“老马,看见小石如此年轻,却仗义行善,想起咱们往常嗜赌之荒唐事情,实在合人惭愧死了。”
老马笑道:“老沈,我已经好久没有下厨做过”大卤面“了,从今以後可要好好的重操旧业了。”
老沈亦笑道:“老马,明儿一早,欢迎你过来尝尝我亲手做的豆浆及馒头。”
“哈哈,没问题,我们一定阖家光临的,对了,罔腰,咱们店里中午要开张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马大娘笑嘻嘻的道:“自昨晚就准备好了。”
“哈哈,太好啦!小石,老沈,大嫂,今儿个我老马亲自下厨,弄些大卤面及气牛脯清汤让你们尝尝。”
老沈哈哈笑道:“一定到,不过,先用过早点再回去吧!”
老马笑道:“废话,咱老马一向精打细算,从不过吃亏的事,中午要请你们等一下非多暍几碗豆浆,多吃几个馒头捞回来不可。”
诸人不由哈哈大笑。
柯石亦陪著大笑著。
徒听一阵娇脆的声音道:“爹,娘,你们在高兴什么?”
老沈笑道:“丫头,你马伯伯说你的手艺很高明,今天不的不归,你最好再去烧一大锅豆浆,免得你马伯伯笑咱们小气。”
老马急叫道:“救命呀!老沈,你存心要撐死我呀?”
众人不由又哈哈大笑。
沈紫玉将一小锅豆浆置於桌上,含笑奔回厨房。
半晌,小龙捧著两个大盘子,走了进来。
老马不由叫道:“哇!好香喔,大嫂,你发面技术越来越高明啦!”
马大娘未待沈大娘开口,早已佯瞪他一眼,佯叱道:“你差不多有一年没来过此地了,怎么知道大嫂……”
“罔腰,拜托你口下留情吧!”
说完起身直打揖作拱。
众人不由又是一阵哄然大笑。
最乐的当然是小龙及紫玉了,因为,他们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见此种和气欢乐的场面了。
这一餐,真是愉快极了。
柯石在众人陪同下,走到檐前豆浆摊,打量了一阵子,道:“这个地方不太适合作生意,应该换个店面。”
老沈红著脸道:“小石,不瞒你说,当初我们一家计划存点钱,买个店面,那知却被我赌光了。”
柯石笑道:“弄个店面,差不多要多少银子?”
老沈算计了一下,道:“大约要二,三百两银子。”
“好!我来投资。”
柯石说完,重又走回客厅,打开包袱,取出一件蓝衫,扯断衣衫下摆,抽出二张银粟,笑道:“这五百两银子。先拿去用吧!”
老沈双手一推,连连摇手道:“小石,我不能收这笔银子。”
“沈老哥,你听我说,你在外头可能还有一些赌债未了,除了购置店面之外,剩下的先还人家吧,以後赚了钱,再继续还人家。”
“那也用不了那么多呀!”
“没关系,就留下来当”周转金“吧!”
“这……这怎么好意思!”
老马却笑道:“老沈,收下吧,你别忘了,小兄弟方才说过要投资你的店哩,又不是要送给悄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沈感激的道:“小石,谢谢你的重生大恩。”
沈紫玉及沈大娘忽然盈盈下跪道谢不已。
柯石慌忙避开,道:“二位,快起来,别折煞我了。”
二人又道过谢,方站起身子。
柯石又取出另外一件蓝衫自下摆中取出二张银票,递向老马,道:“马老哥,我也投资你一份,行不行?”
老马感激的接过那强银票,道:“小石,我比较厚脸皮,不过,你放心,我决定把店面和老沈买在一起,彼此有个照顾。”
柯石笑道:“太好啦!如此一来,你们的三餐都可以解决了……”
老沈接口道:“这叫做肥水不落外人田。”
沈紫玉整红著脸,低声道:“爹,你比喻得太过份啦!”
“会吗?我没有这个感觉哩。”
众人不由又哈哈大笑。
沈紫玉一见小龙笑歪了嘴,不由自了他一眼。
小龙好似被点住了麻穴,笑容立即不见了。
柯石心中有数:“妈的,他们两人挺配的哩,得找个机会撮合一下。”
※※※※※※ 在西下夕阳的余辉下,一个孤伶伶的影子,正踽踽向镇内行去,他虽然是满脸风尘,神情却是悠闲之极。
快到镇口,望了一下路牌,便径自镇中走去。
他正是柯石,他饱嗜老马的大卤面绝佳风味,依依不舍的告别众人之後,重又开始寻找精通“易筋洗髓神功”之人。
进得镇来,迎面一块白巾飘扬,上面写著“搁再来”三个红字,他委实有点饿了,便向那酒店走去。
这个酒店虽然不大,里面的陈设却甚为精雅,店里的客人并不多,他选了一个靠窗位置,叫了几碟酒菜,凭窗低酌。
不久,突听一阵急促马蹄声远远传来,举目一望,只见他先前所来的官道之上,有四骑快马,拖著漫天的黄尘,如飞而来。
柯石目力甚佳,早巳看清来的两骑之上,端坐著两个劲装少年,两人背上各择一柄长剑,剑穗随风飘勤,潇洒不群。
蹄声甚急,顷刻之间,已然莅止。
两个少年一跨进门来,柯石目光一扫之下,心头突然一震,原来在两个少年之中,竟有一人似乎有点眼熟。
“妈的,这老包究竟是谁呢?”
他正在苦思之际,那两人已在邻近座头上坐定,其中一个道:“兄弟,江南三霸乃是黑道上顶尖人物,咱们少惹为妙!”
另一人却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你就是如此畏首畏尾,江南三霸有什么了不起,我正要斗门他们,来了反而省事。”
那说话声尖里尖气的,骄傲至极。
“妈的!怎么像”查某“呢?”
那少年说完话,得意洋洋的朝四下望了一望,目光一落在柯石的背影,突然轻轻的咦了一声,痴痴的望望著。
道一声虽然细微,却已吸引同座少年的注意,不由低声间道:“你发现了什么?”
那少年不答,自语道:“会是他吗?”
此语一出,同座少年心里立即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忖道:“这个乡巴佬似的少年,为什么会使他突然失神落魄?”
一好奇,立即转首朝後面瞧著柯石背影,只见他一身粗质蓝衫,毫不显眼,看来看去,根本看不出有何吸引人之处。“
那女声少年,起先傲气凌人,伹在见了柯石背影之後,神情大为失常,反来覆去总是那一句:“会是他吗?”
他早巳把身旁的同伴抛到九霄云外。
那同伴十分的尴尬,僵坐了一会见,觉得十分的不是味道,不由满含敌意的间道:“兄弟,那人是谁?”
那女声少年瞥了他一眼,道:“别忙,我一定要他转过脸来,让我瞧瞧!”说完,随手挟起盘中一块残骨,正待掷出。
就在他将动未动之际,一阵杂乱的蹄声突在门外停止,倏听门外一人高声叫道:“马在此,人也一定在此。”
语毕,立即传来一阵叮叮咚咚的脚步声。半响,楼上出现了三个彪形大汉。
来的三人之中,两人面色焦黄,一人脸呈紫色,三人目光一落在两少年的身上,立即变成阴森净峻。
紫脸大汉似三人之首,当先走到两个少年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这一来,五人成了隔桌相对,不要说对方低声细语,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就是一丝丝示意动作,也一目了然。
因此,场面立即寂静下来。
柯石暗忖:“妈的,看样子,他们马上就要干起来了,我夹在中间该不会中了流弹吧?”
陡听那女声少年尖声道:“我不爱养狗,狗偏要跟著我走,真讨厌。”
此语一语双关,隔座三个汉子,那有听不懂之理?
两个黄脸汉子,其中一个瘦一点的神色一狞,竹筷轻轻的一挑,盘中新上的一块排骨,疾向女声少年小嘴飞到。
莫看只是一块骨头,其去如矢,劲道非比寻常。
只听那个少年一见自己的同伴出言招祸,就知情要糟,黄脸汉子猝起发难,急忙也一挟一挑。
“波”的一声,两物相撞,一齐落地。
女声少年俊目朝地下两块骨头一扫,只见自己同伴那一块,稍为向前推进一寸左右,不由冷哼一声。
那後到的三人脸上均现出惊异之色,敢情他们还真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内力造诣居然有如此火候。
瘦脸汉子冷哼一声,道:“再来。”
另一个黄脸汉子忙阻止道:“三弟,让愚兄来试试。”
那少年占了上风,得意的笑道:“乾脆两个一起来吧!”
另一个黄脸汉子冷笑一声,筷子一挟,一块骨头又陡然飞出。
那少年依样画葫芦,将筷子朝骨头一挟。
依他之意,一定也可以似刚才一般轻易挟住,那知触手之处,那块骨头只晃了一晃,去势未衰,仍向他的面门射到。
少年大惊失色,急将头一偏,那块骨头巳挟著破空之声,飞出窗外。
一胜一负,双方扯平。
那位女声少年不屑的冷哼一声,道:“萤火之光,竟敢与当空皓月相比,真是太不自量力了。”
“你……”
“不服气的话,今夜三更,我兄弟在困龙滩侯教。”
紫脸汉子发声说道:“兄弟,既承人家下约,我们还呆在此地作甚?今夜三更我们准在困龙滩候教。”
语毕,大声暍道:“君子一言”
女声少年也应了一句:“快马一鞭。”
江南之霸敢情还另有要事,勿匆会过酒资,即恨恨而去,三人一走,女声击少年回头一望,只见柯石桌上放著一锭银子,人巳不知去向?
他不由幽幽一叹,道:“他走了。”
在他身旁少年见他大敌当前居然毫不关心,竟对一个陌生人念念不忘,心里老大不是味道,间道:“他是谁?”
“一个可爱又可恨的敌人。”
“怎么回事?”
女声少年不耐烦的道:“你去问家兄吧!我先去休息啦!”
那少年窘红著验,不知如何处理。
※※※※※※ 黑幕笼罩大地,河水呜咽著。
困龙滩旁默默的立著两匹健骑及两位俊少年。
陡听身後一声冶笑:“嘿嘿!二位如此急著来送死呀?”
只见林中飘闪出两条黑影。
两位少年一见出来的正是江南三霸中的两个黄脸大汉,心中一喜,立即存下速战速决,先将此二人摔倒之心。
只见俊少年长刺一摆,道:“休狂,鹿死谁手,尚是未卜!”
在酒店中与俊少年较劲较输的那一个黄脸汉子,立意雪耻,一对追魂夺早巳提在手中,一步一步向二人迫近。
俊少年哼了一声,身形陡然拔起,半空之中一个倒翻,银光闪闪,长剑巳分向他“分水”、“巨厥”两处大穴刺到。
黄脸汉子双夺一盘一绞,硬架对方手中的长剑。
那知对方这一招,乃是昆仑派名震江湖的“云龙三现”,招式未老,剑锋一偏,那人双夺走空,对方剑尖,又刺到面门。
这招真个又快又狠,那人欲闭不及,双目一闭,暗叫:“我命休矣!”
身後一人乍睹同伴遇险,鹰爪飞索探手飞出,朝剑光中卷去。
俊少年要伤那人,固然不难,但他自己却也要受慯,他终究不愧为名师之徒,长刺在魔爪上一搭,人已翻落在地。
先前那人死里逃生,焦黄的脸色已变成惨白。
坐在马上之女声少年不屑的道:“滋味如何?”
那人定了定神,挥夺再上。
他敢情已气红了眼,再度猛扑,出手全是拚命招式,俊少年不敢大意剑锋一颤,两人已狠狠斗在一起。
女声少年一见俊少年巳占了上风,正想发话讽刺几句,陡见一物迎面飞至,端坐不动,冷哼一声,手中长剑横削。
这一下虽被他削个正著,那飞索被剑身一削,非但未被削断,反而一个倒卷,把长剑活生生的卷住。
双方各自手中一用力,却势均力敌。
正僵持之间,陡见一物挟著丝丝之声飞至,在剑身和飞索一撞,两人身形一幌,两般兵器已倏然分开。
黄脸汉子喜道:“是大哥吗?”
声出之後,竟无回音。
久久始闻蹄声骤响,一人叫道:“三弟,没事吧!” “没事,点子棘手,快上来联手做了他。”
半晌,从林中掠出一人,正是那位紫脸大汉。
他一现身,其余两人立即精神一振,三人互相一招呼,也不答话,各自抖开兵刀,将两位少年围在当中。 女声少年大怒,一跃离鞍,长剑一紧,一招“龙腾虎跃”,剑光错落之中,已向江南三霸各自刺出三剑。
紫验大汉运步如风,判官笔一拨,趁隙点她的双目及“曲尺穴”。
女声少年振剑一翻,招式尚未送出,迎面突来一物,挟著锐利的凤声,旋攻而至,正是江南三凶老二的魔爪飞索。
女声少女冷叱一声,展开妙招,力敌二人,隐占上风。
俊少年见状,大为安心,宝剑一摇,八面生风,疾刺另一黄脸汉子“肾门穴”。
黄睑汉子急忙斜步一闪。那知长剑倏然一跳,已指到他肋间的“商曲穴”。他不由大骇,追魂夺回手一绞。岂料他一动,突觉肋间一麻,心知对方手中长剑已加了几分劲力,只要自己挪动分毫,便要血洒当场。
那老二虽在酣门之中,却眼观四处,耳听八方,骤见老三遇险,老二的阴爪飞索一抖,已向俊少年缠斗。
俊少年手中略一用力,只听“嘶”的一声,老三肋间巳被割破血槽,在同一时刻,他本人却己弹退一丈开外。
紫脸大汉想不到此二位少年剑法如此高明,忙把判官笔一封,叫道:“老二,你过去助老三,让我来对付你这小子。”
女声少年冷哼道:“你吹什么大气?”长剑一划,剑光朵朵,把二人皆罩在剑影之中,迫使那老二不敢擅离。
隐在树影暗处之柯石瞧得如痴似醉,一面记下众人武功招式,一面思索若换成自己应该如何还招。
须知,他自入江湖,一直未遇险斗,此时乍见双方精招百出,见猎心喜,恨不得能够加入现场试一试身手。
可是目光一触及女声少年,他不由又凉了半戳:“妈的,这少年貌似”大棵呆“之弟,可是声音及剑法完全不对。”
陡听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衣袂破空之声,柯石心中一凛:“妈的,好快的速度,堪比千里马,究竟是谁?”
他悄悄的隐好身子。那知来人潜入林中之後,立即悄然向现场移进。一直到靠近林椽,他方稳身不勤,注视著五人之打门。
柯石屏住呼吸,不敢擅动,忖道:“妈的,这黑衣老鬼好利害的轻身功夫,若非自己注意,几乎看不出他的行动,不知是那一方的人物。”
陡闻一声厉啸,自远处迅速临近,江南三霸面色俱是一喜,那老二喜道:“郭香主来啦,这两个小子死定啦!”
“香主?妈的,还三个老包不知死神已经降临,居然还高兴的要命,看你们这种行径,死了活该,免得糟蹋粮食。”
此时,一条巨大人影挟著劲风,那风声从柯石藏身的树尖刮过,带起极大的响声,眨眼工夫,便已落到斗场。
这人身材高大,生得一付朝天嘴,容貌威猛惊人,到了斗场之後,大眼一扬,喋喋笑道:“就是这两个小子挑毁本帮苏州分舵的吗?”
江南三霸各自攻了一招,跳出战圈,只听紫脸大汉应道:“正是,莫看他们年纪轻轻,可十分的扎手哩!”
来人正是天罡帮太乙堂香主郭义,闻言嘿嘿冷笑两声,道:“三位请退过一旁,待本香主来会会这两个无知小辈。”
他神情居傲至极,女声少年那还忍得住,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也不拿镜子照一照,凭你也配?”
郭义一生最恨人家说他丑,女声少年的话正遭到他的忌讳,气得他怒叫连天,举手便向他抓去。掌到中途,劲风陡生,闪电般直向他右肩抓到。
女声少年一见来势惊人,长剑一弹,翁翁之声不绝於耳,细腰一摆,不退反进,剑锋疾削郭义抓来的手腕。
郭义手腕一缩,足下倒睬七星步,双掌平推,右手五指一伸一缩,招式不变,仍向对方右肩抓到。
女声少年身手轻灵,再配合那精妙绝伦的剑法,绕著郭义疾走,在掌风呼呼声中,辣招疾出。郭义空有一身力气,却奈何不了他。
两人一搭上手,江南三霸由老大发令,一声呼啸之下,三人各展独门武功,攻势凌厉,齐向俊少年攻到。
十括一过,俊少年已是额角见汗了。
女声少年在激斗之中,一见俊少年抵挡吃力,一招“晨雾龙隐”,满天剑雨之中,已将郭义迫得向後一闪。
他趁机连人带剑化作一道长虹,向江南三霸当头卷到。
郭义人粗心细,趁著女声少年身形一劲,空门暴露之际,右手猛推,一股震天掌风,从他的身後猝袭而到。
女声少年攻势业已放尽,人又在半空之中,无处使力,换句话说,前面的攻势未到,而身後一掌已猝袭而至。
他暗叫一声“不好”,忙猛吸一口真气,将身子提高少许,但仍难逃一掌之危,身子已被掌风扫得直向场外飞去。
俊少年大惊,手中不由一慢。
只听“嘶”的一声,半边衣服都被鹰爪飞索扯下,差点伤及皮肉,虽然如此,也把他哧得面无人色。
郭义身子如弓形弹起,叫道:“这两个小子全留不得。”
说完,一掌朝方欲挣扎起身的女声少年劈下。
俊少年已是惊弓之鸟,别说救女声少年,就是他自己也处於骛涛骇浪之中,看样子女声少年万万难逃一掌之危。
隐在暗处的柯石不由闭上了双目。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陡听一声厉啸起自林缘,那啸声中气十足,声音未歇,一条人影已如电射而至。
只见来人举臂一格,两臂在空中相交,各自使出十成功力,“砰”的一声大响,郭义那庞大的身子应声飞出丈外。落地之後,只见他那右臂寸断,嘴角溢血,已去死不远。
来人却阴笑连连,飘然落地。
江南三霸一见来人,齐皆骇呼:“一掌开天地”身子连退不已。
黑衫老者阴笑道:“磔磔,不错,想不到还有人认识老夫。”
笑声陡敛,脸色一沉,喝道:“既见老夫,该知老夫之规矩。”
“这……”
“喋喋……”
江南三霸相对一视,长叹一声,右手一扬,三道血光一现,三人己相继倒地气绝,瞧得一旁的梭少年神色大骇。
黑衫老者得意的阴笑一阵子之後,目光凝视著俊少年,阴声道:“小子,你还在等待什么?磔磔……”
俊少年神颤胆跳,身子连连後退。
女声少年急忙道:“焦老,他是我的朋友……”
黑衫老者止住笑,道:“公主,帝王有令请公主即速返宫。”
女声少年求道:“焦老,我马上返宫,可是有关他……”
黑衫老者断然道:“事关大计,公主请恕属下抗命之罪。”说完,身子朝俊少年扑去。
俊少年见黑衫老者人未至掌劲已先至,正欲闪避,却觉欲避无著,钢牙一咬,扬掌疾劈。
只听“轰”的一声,俊少年叫了半声,便被活生生的被劈戍一团碎肉。
女声少年似乎早已预知会有此种结局,只见他转过身子,双目紧闭,泪水却禁不住簌簌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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