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县城隶属长沙,位于衡山下,这天下午,马车已经停在半山腰一片庄院大门前。
立见一位健壮中年人及硕伟青年含笑站在门前。
麦青伦一下车,便拱手道:“秦兄,打扰啦!”
“哈哈,太见外啦,这位便是令婿吧?”
“是的,他是小婿常安,安儿,见过秦大叔及明哥!”
“参见大叔,明哥!”
“哈哈,好人品,语!”
四人立即含笑入内。
立见一名秀丽少妇端茗行礼道:“员外请奉茶!”
“谢谢,安儿,见过明嫂!”
“参见明嫂!”
“你好,欢迎你!”
“请多教导!”
麦青伦取出一个瓷瓶道:“秦兄请笑纳!”
“麦兄太见外了吧?”
“小婿在此打扰,请笑纳!”
“好,谢啦!”
“安儿,安心学习,爹走啦!”
秦农忙道:“麦兄留一夜,咱们多喝几杯吧?”
“留待他日吧,店内尚有患者哩!”
“好吧,恭送!”
“请留步!”
常安便陪秦农三人送麦青伦上车。
不久,秦农已带常安步入客房道:“小安,你就住此房吧,你先放下包袱,我带你去熟识环境。”
“是!”
不久,常安已步入屋后之药圃,他吁口气道:“好地方,大叔好有福气,这片药圃必然耗费你不少心血吧?”
“是的,吾家五代经营迄今,两湖二十三家大药铺大部份之药材皆由此地供应,吾可以告慰先人矣!”
“佩服,大叔多指教,我一定会努力学习。”
“没问题,咱们转一圈吧!”
他立即边走边叙述药名。
黄昏时分,二人一返厅,秦明夫妇便招呼他们用膳。
膳后,常安陪他们品茗不久,便返房运功。
不久,他已开始练掌及练剑。
子初时分,他已欣然上榻歇息。
破晓时分,他穿上布衣裤及布靴,立即漱洗着。
他一见秦农父子已在药圃忙碌,立即上前行礼。
秦农便欣然指点他如何培土及介绍药草。
光阴荏苒,一晃已过了四个多月,常安经过这段期间之努力学习,他的强记博闻已使他熟透这片药圃。
他甚至也学会烘制各种药材。
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悄悄来临,晌午时分,一声脆甜的“爹!”唤声之后,一位绿衣少女已经拎着礼盒掠入药圃。
常安正在采收药材,他一瞥少女,立即收回视线忖道:“她必然是秦玉妃,她长得颇为正点哩!”
秦农哈哈笑这:“妃儿,你回来过节呀?”
“是呀,人家带回你最爱吃的绿豆糕哩!”
“哈哈,乖女儿!”
“爹,你雇了人啦?”
“哈哈,爹雇不起他啦!小安,来一下!”
常安立即含笑上前向秦玉妃拱手道:“在下常安,姑娘好!”
“常安,等一下,你认识常平吗?”
“认识,他是在下的孪生大哥。”
“你知道令兄已经高中状元吗?”
“状元?不可能呀,家兄尚未参加翰试呀!”
“此事在半个月前由各地官衙张榜公告,此乃前所未有之事,各地在议论之余,皆想瞧瞧令兄哩!”
“会有此事?家兄何时履任?”
“听说令兄将于重阳入大内面圣哩!”
“九月九日呀?”
“是的!”
“大叔,在下得提前返乡啦!”
“别急,明日再走吧!”
“好,在下先送药材入仓。”
说着,他已托起两袋药材前去。
秦玉妃低声道:“爹,他是那儿人呢?”
“桃源人,他是麦家之女婿。”
“永生药铺的麦家吗?”
“不错,麦莲已和他文定。”
“这……他来做什么?”
“他已有不凡的歧黄之术,此番前来学习植药及制药,他只来四个多月,便比你大哥熟,他真是奇才!”
“真的?他似乎谙武哩?”
“十个爹也挡不住他的三招。”
“真的?”
“没错,此人必定会飞黄腾达,可惜!”
“可惜什么?”
秦明接道:“可惜爹慢了一步,致收不了他这个乘龙快婿!”
“讨厌!”
“妹,你出师了吧?”
“是的,恩师已肯让我单独行道了,哥,你的妹子如今已经有一个“峨嵋仙子”之美号了哩!”
“恭喜,你那荡魔剑法有几成火候啦?”
“六成五,如何?”
“高明,难怪师太会放你下山,有何计划?”
“先锄强济弱一段时日吧!”
“甚盼仙子早日携妹婿返乡!”
“讨厌!”
秦农哈哈笑道:“准备用膳吧!”
说着,三人已携走四袋药材。
半个时辰之后,他们已欣然在院中享用团圆膳,秦农含笑提起酒壶道:“小安,喝一杯吧?”
“谢谢大叔,家母未允,在下不便喝酒。”
“也好,你多吃些菜吧!”
“谢谢!”
半个时辰之后,秦明之妻送来绿豆糕、水果、瓜子及香茗,他们五人立即边赏月边取用着。
戌亥之交,秦玉妃道:“常大哥可否赐教?”
“赐教?什么意思?”
“小妹略习剑招,请指点!”
“我……我恐怕不是姑娘的对手!”
“客气矣!请!”
说着,她已上前折下两段树枝及除去细枝叶。
常安只好上前接住树枝。
秦玉妃一引剑诀,道:“请!”
“请!”
秦玉妃振枝,立即使出“投石问路”。
常安旋身一闪,她立即削来“浪里白条”。
常安仍然从容飘闪着。
秦玉妃连攻十二招寻常招式,她一见常安只是飘闪,自己便沾不上他的衣角,她的好胜心陡盛。
她喝句:“接招!”荡魔剑法立即滚滚攻出。
荡魔剑法乃是佛家四大剑招之一,以她的修为,立见劲气四溢,“刷刷”声音更是刺耳及密集。
常安首次出剑,便遇上这种正点招式,他为了颜面,先踏步出招,树枝立即似利矢射入强风圈内。
一声闷哼之后,秦玉妃已捂肩疾退。
常安忙收招道:“抱歉,在下并非故意的!”
秦玉妃一移开左掌,便见衣衫已破,右肩更是皮破血流。
她的右半身亦迅速的麻酥。
她立即取药抹上伤口。
秦农哈哈笑道:“高明,佩服!”
“大叔,在下误伤令媛,真该死!”
“别如此说,没伤及筋骨,没事,投事!”
“抱歉,姑娘海涵!”
秦玉妃问道:“此招何名?”
“在下也不知道。”
“不知道?可能吗?”
秦农道:“没错,小安全由海老调教。”
“海老是谁?”
“一位慈祥老者,爹瞧过他。”
“这……世上竟有招式能轻易破解“佛光普照”吗?”
“个人修为有异,慢慢来,你返房歇息吧!”
秦玉妃深深注视常安一眼,便先行返房。
秦农哈哈一笑,道:“小安,吃些水果吧!”
“是!”
常安又陪他们半个时辰,方始返房歇息。
翌日上午,他道别秦家四人,立即拎包袱掠向山上,他曾和海迩掠过衡山,所以,他顺利的沿山掠去。
入夜时分,他便抵达家门,他一见家人正在用膳,他立即唤道:“娘,奶娘,哥,我回来啦!”
惊喜之中,他们三人已快步迎出。
“哥,恭喜你高中状元!”
“弟,你怎知此事呢?”
“秦大叔的女儿昨天返家提及呀!”
徐玉珠道:“先用膳吧!”
常安欣然应是,立即返房更衣。
不久,他已欣然陪家人用膳。
膳后,常安立即问道:“哥,你为何突然鲤鱼跃龙门呢?”
“我不知道呀!五月下旬,我们接获报佳音之人通报我夺魁,我便专心准备明年之翰试,那知突然传来此喜讯呀!”
周玉喜道:“老天保佑呀,人才该出头呀!”
常平笑道:“奶娘太抬举我啦!”
“你真的很行呀!”
常安问道:“哥,你打算何时启程呢?”
“爷爷原本打算在二十日陪我北上,你一回来,咱们一起去吧!”
“好呀,你为何没请人通知我呢?”
“爷爷不打算妨碍你呀!”
“爷爷呢?”
“目前在长沙,爷爷最近忙进忙出哩!”
“爷爷太照顾咱们啦!”
徐玉珠问道:“安儿,你学会草药了吗?”
“是的!”
“去麦家走走吧!你不在之时,小莲天天来陪娘哩!”
常安立即欣然离去。
他一走入药铺,便见麦家之人正在厅内品茗,麦莲啊了一声,唤句:“安哥!”立即疾掠而来。
常安一见她来势颇急,立即扶住她。
“安哥,何时回来的?”
“刚到不久,我先回过家啦!”
“怎会突然回来呢?”
“我先向爷爷、奶奶请安吧!”
“好,进来呀!”
常安欣然入内,立即向众人行礼。
麦莲拉他坐在她的右侧,立即替他取来甜瓜。
常安吃过甜瓜,立即叙述秦玉妃告知常平擢登状元之事,他一说完,麦莲便紧张的问道:“安哥,你和妃妹说过话吗?”
“不但说过话,还较量过哩!”
“她是峨嵋高手,她赢,对不对?”
“相反,我伤了她!”
“啊,怎么可能呢?”
常安立即叙述较技之经过。
麦莲啊道:“安哥,你练剑半年,她练了十二年,你竟然能胜她,太……”
“她一直问招式来历,可惜我也是“莫宰羊”呀!”
“格格,她一向顺利,如今一输,她一定呕死啦!”
“我不是故意要伤她,我真歉疚!”
“没关系啦!她在本月二日来此地住了七天,她和我最合得来,她会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会计较啦!”
“谢谢!爷爷,奶奶,爹,娘,我学会秦大叔的绝活啦!”
麦青伦含笑道:“我由你的气色看得出来!”
“我的气色有何不同吗?”
“有,你吸收大地灵气及药气,你的气质更高雅了!”
“有吗?莲妹,你瞧瞧!”
麦莲注视不久,便芳心大喜的笑道:“真的哩!”
常安摸脸道:“我却没有发现哩!”
麦青伦问道:“你将陪小平入京吧?”
“是的,二十日启程!”
“小平真是人才,他未经过翰试,便直接擢登状元,这是本朝未曾有过之事,可见当今圣上甚为英明!”
“是的,不过,榜眼及探花如何选出来呢?”
“明年秋天再选呀!”
“哇!只有平哥入京呀?”
“是的,听说大内礼部尚书已派专人欲前来指点小平朝廷礼仪,届时你们再随他们入京吧!”
“好呀!莲妹去不去?”
“不妥,等你们安定下来吧!”
“是!”
“本镇未曾有大官来过,我已经在六天前请大家一起整理环境,此外,我也派三名侍女届时前往贵府接待大官。”
“是,谢谢爹的安排!”
“别客气,我们也沾光不少!”
“小平有此机遇,你可得好好辅佐他哩!”
“是,对了,爹,我曾向秦大叔建议改以别种方式培育“川芎”等十五味药材,明年应该可以送来新产品。”
“他上月份送药来此之时,他曾提过此事,他赞不绝口哩!”
“他很用心教我,我学了甚多,不过,他的为人淡泊,不图名利,否则,他可以雇工增加三、四倍的收入哩!”
“他是少林弟子,他不贪名利!”
“原来如此,他们一家与佛颇有缘哩!”
“是的,他值得我学习!”
“爹已经够优秀啦!”
“人外有人,见贤思齐,你陪莲儿出去走定吧!”
“是!”
麦莲便欣喜的陪常安离家,他们踏着皓明月光行到凉亭,他们一见四下无人,立即并肩而坐。
“安哥,我以你为傲,爹一直赞你是奇才哩!”
“谢谢,我仍待多加学习!”
“人生有限,知识无涯,够用即可!”
“好!”
“妃妹美吧?”
“不错,不过,她太严肃,不似你之随和可亲。”
“她因为在峨嵋派太久,被戒律薰陶成那付模样,事实上她也是很开朗、活泼的人哩!”
“我忘不了她负伤时之惊讶神色!”
“别在意此事,是她邀你拆招,你又不是故意要伤她。”
“是!”
“安哥,听说北京繁华似五花八门,你自己小心些!”
“安啦!我不会胡来啦!”
“我相信嘛!我只希望你预防歹人之暗算。”
“谢谢,我会小心!对了,你今夜不运功吗?”
“我想多陪你聊聊!”
“好呀!”
两人便卿卿我我的低语着。
※※ ※※ ※※
锣声悠扬传来,新科状元之“马前锣”一接近桃源镇外,常安兄弟便跟着麦青伦设香案恭迎。
马前锣由两名魁武军士合扛,另外一名军士则按韵律在旁敲锣,此外,另有六部马车随后驰来。
马前锣一接近香案,立即止步,那三人立即朗喝道:“参见大人!”
常平点头道:“免礼,辛苦啦!”
常安立即上前各赏给他们一个红包。
六部马车一停,赫见一身锦袍的海邈陪着一位清瞿官服老者前来,另十二名官吏则恭谨的随行。
海邈呵呵笑道:“青伦,小平,小安,吾介绍一下,这位大人便是大内礼部尚书庄大人庄耀辉!”
青伦三人立即下跪行礼。
庄大人含笑道:“别行此大礼,请!”
“谢大人!”
庄大人含笑道:“恭贺公子擢登状元,本官替你引见两湖地面之十二位大人吧!”说着,他已含笑介绍着。
那十二人亦欣然致贺。
庄大人道:“常大人,先赴贵府领旨吧!”
“是,请!”
马前锣再响,众人便跟锣入镇。
镇民夹道欢迎,不但家家户户设香案,而且呜炮不已,这些鞭炮乃是常安托人购来,镇民们乐得“免费玩炮”。
不久,众人已到常家大门,立见徐玉珠及奶娘率三位侍女下跪迎接,庄大人立即肃容道:“圣旨到!”
常平立即跪于香案前。
常安诸人亦入院内下跪。
庄大人朗读过圣旨,便邀众人入厅就座。
常平接过圣旨,便邀众人入厅就座。
几上早已备妥精致的点心、水果,侍女立即送来蔘茗。
庄大人朝海邈道:“海老,本官此次出京蒙您沿途接待,感激不尽!”说着,他立即起身一揖!”
“大人长途跋涉,草民理该效劳,不知大人欲何时启程返京?”
“后日吧!”
“草民定当随行!”
“感激不尽!”
“小平乃是草民之义孙,他年幼又未涉官场,今后尚祈大人时加指点及提拔,俾他为社稷尽些心意。”
“没问题,本官乐于提拔这位既年轻优秀又破格擢登之状元。”
“谢谢,大人可否赐知小平为何能获破格擢登状元?”
“这……本官只能说,有人将状元之二份试卷呈圣上钧阅过,圣上龙心大悦,在早朝之时,宣布此喜讯!”
“原来如此,不知圣上将赐小平何官?”
“通常新科状元皆必须先在大内吏部学习治吏一年,再外放任官,状元太年轻,恐怕得多留几年哩!”
“尚盼大人俟机荐保小平早日任官,俾展抱负!”
“没问题!”
“谢谢,请!”
众人立即欣然取用点心。
半个时辰之后,佳肴醇酒已送到,海邈便邀众人入座。
一个多时辰之后,海邈便陪庄大人等十三人赏江景及桃花。
黄昏时分,麦青伦在一座庄院设宴款待他们,佳肴一道道上桌,美酒一杯杯入腹,不到一个时辰,已是宾主尽欢。
麦青伦招呼他们入房歇息,方始和常安诸人返回常家。
海邈含笑道:“庄大人一出京,我便送他一对明珠,更送每位随行人员、军士、车夫一个红包,可谓皆大欢喜。”
常安道:“爷爷真是设想周全呀!”
“理该如此,朝廷有人易做官,庄大人掌礼部十余年,甚获圣上倚重,有他的支持,小平可以平步青云啦!”
“谢谢爷爷!”
“别客气,你在赴京途中,就和庄大人共车,你好好学习礼仪吧!”
“是!”
“我已向庄大人探听妥该如何致礼,而且已请金龙在京城购妥,咱们一抵达,庄大人便会替咱们送礼。”
“谢谢爷爷!”
“此番南下,全仗金龙诸人沿途暗中保护哩!”
“他们挺辛苦哩!”
“他们已在京城购妥庄院及雇妥下人,玉珠,你就搬居京城吧!”
徐玉珠点头道:“好,我明日交代一下。”
“我们先在京城定居一段时日,小平任官后咱们再随行吧!”
常安问道:“爷爷卖掉云烟庄啦?”
“没有,我吩附那些下人看守着,我一口气赏给他们十年的工资,他们乐得要命,理该会安份守已。”
“谢谢爷爷!”
“对了,你学全草药啦?”
“是的!”
“很好,我在京城买下一间药铺,他的规模不亚于永生,你今后就和我在该处诊治病患吸收经验吧!”
“是!”
麦青伦问道:“是回春堂吗?”
“正是,你怎会知道?”
“听说过,回春堂已迁安洛阳哩!”
“不错,我以二倍之价格买下药铺,他们很高兴。”
徐玉珠道:“铬谢海老苦心安排及破费。”
“呵呵,别客气,我颇有积蓄,你别担心!”
“是,谢谢海老!”
“青伦,小莲是否同行?”
“暂时不必,她正需要练功哩!”
“也好,今天让你破费啦!”
“海老别如此说,这是我的荣幸!”
“呵呵,不错,咱们同沾小平之光,理该多做些事。”
“是呀!”
众人又聊一阵子,方始歇息。
常安和海邈一返房,立即叙述他误伤秦玉妃之事,海邈笑道:“区区荡魔剑法根本不堪一击!”
“那三招是何名呢?”
“三老剑法!”
“它会强过达摩神剑吗?”
“至少强过三倍!”
“哇!真的呀?”
“你日后自知,小安,大内御医有不少的良方及妙药,如果有机会,你叫小平安排御医来回春堂聊聊!”
“好呀,爷爷需要学习吗?”
“他们专治皇亲国族,我想见识一下!”
“好呀!”
※※ ※※ ※※
九月七日晌午时分,常安诸人已经进入回春堂隔壁之豪华庄院,庄大人立即被奉为上宾。
三名清秀侍女立即送来点心及香茗。
众人聊了不久,庄大人含笑道:“本官先去缴旨,再派人送来朝服及指点状元如何应对吧!”
常平立即道:“是,谢谢大人沿途之指点!”
“别客气,这正是本官之职责,告辞!”
“恭送大人!”
众人送走庄大人,便欣然送行李入房及内外逛着。
不久,常安已和海邈步入回春堂,立见一名中年人快步含笑迎出来道:“参见海老,这位必是主人吧?”
海邈含笑道:“正是!”
“参见主人,属下曹远鸣!”
“你好!”
海邈含笑道:“远鸣在此铺工作二十一年,大大小小事儿皆了如指掌,你今后可得多加倚仗!”
“是,大叔多指教!”
“不敢当,在下引见此地之十二名下人吧!”
立见十位男人及二位妇人前来行礼道:“参见主人,海老!”
常安含笑道句:“兔礼!”便送给每人一个红包。
他便跟着曹远呜内外瞧了一遍。
不久,曹远鸣带他步入地下仓库,他一见到那些整理有序的药材,他愉快的连连点头赞许着。
他一返回前厅,便见下人正在门口张贴,他好奇的前往一瞧,立即瞧见一段有意义的公告,他不由大喜。
“本铺恭贺长沙常公子高中状元,自即日起义诊一个月,欢迎转请宿疾、恶疾之人前来受诊。 店主常安敬上 ”
立见海邈前来道:“如何?”
“好点子,不过,咱们得忙一个月哩!”
“不止忙一个月喔,日后生意一旺,更有得忙哩!”
“太好啦!”
“入内坐吧,马上会有人前来哩!”
两人立即入内就座。
回春堂以往有三名大夫应诊,所以,他们各据一桌而坐,二位青年立即端茗前来招呼他们饮用着。
不久,城民纷纷聚在门前瞧着公告。
不出盏茶时间,一名瘦削中年人入内问道:“真的有义诊吗?”
常安含笑道:“千真万确,请!”
中年人坐在海邈桌前,立即道:“我最近一直腰酸背痛,怎么办?”
海邈低声道:“少去八大胡同吧!”
“你……你……”
“你的肾已亏,肝已损!”
“你……你怎会知道呢?”
“按理说,你这种花天酒地之人不值得义诊,念在一面之缘,吾送你三包药,供你尝尝看吧!”
说着,他已振笔疾书。
中年人问道:“有效吗?”
“你不去玩女人便有效。”
中年人默默行向柜台。
不久,他已取走三包药。
常安道:“这种人一看便知道不是善类。”
“不错,望、闻、问、切四大要领之第一项便是观看对方的气色,此人神失、目暗、眼波浮肿,必是赌色双全之人渣。”
“有理,他有口臭,语音又散,肝必已伤吧?”
“正是,他的泛黄眼珠,亦是伤肝之兆。”
“有理!”
人群越聚越多,半个时辰之后,远处有人喊道:“各位乡亲请让道!”
人群纷散之中,有人喊道:“董员外的媳妇来啦!”
常安正在好奇,便见一位青年带着四人抬着一项轿子停在门前,青年一掀帘,便搀出一名大腹便便的少妇。
轿后立即有两名侍女前来扶着少妇步入厅内。
少妇的腹部圆肿如鼓,双脚却是浮肿似“山东大萝卜”,她每走一步,便不由自主的呻吟着。
常安乍见此状,不由好奇着。
青年快步前来道:“那位是店主?”
常安起身道:“在下便是常安!”
“你……这……”
海邈含笑道:“老朽姓海,她是尊夫人吧?”
“是的,在下董进德,内人有喜一年二个月,迄今仍未分娩,行动却日益不便,身子亦渐衰,请赐妙方!”
“请入座!”
青年立即扶着少妇入座道:“在下曾在四个月前到此地雇医诊治内人,可是药石无效,请您老高抬贵手吧!”
说着,他已取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请收下,本铺纯系义诊!”
“这……在下区区心意,请笑纳!”
“先救人吧!”
说着,他已搭上少妇的脉门。
不久,他一收手,立即道:“尊夫人并未有喜!”
“什么?不可能!不可能,在下身为长子,家父因为内人有喜,至少请三十名大夫瞧过内人,没人否定内人有喜!”
他大声一叫,大门前人群立即安静的注视着。
海迩含笑道:“尊夫人已有喜多少个月?”
“十四月零八天!”
“为何尚未分娩?”
“众说纷纭,在下也拿不定原因。”
“尊夫人怀了血胎,如今胎已在吸血,不出一个月,尊夫人必会时常贫血晕眩,届时大夫必会叫你们进补。
“可是,血胎必会继续吸血胀大,当它爆破之时,亦是尊夫人含恨归阴之时,你妥加考虑吧!”
“这……当真?”
“庸医害人,良医救人,老朽意在救人!”
“这……在下可否返家请来双亲及家岳父母?”
“请!”
董进德立即搭车匆匆离去。
“小安,你参考一下董夫人之脉象。”
常安立即搭上少妇的右腕脉。
海邈搭上她的左腕脉,立即解说着。
半个时辰之后,董进德己带十三名锦服男女入厅,立见一名老者上前道:“老夫石添寿乃是回生堂主人。
“老夫不服你妄断董夫人怀血孕,你休胡言害人命,这是一尸两命,你明白吗,你敢胡言吗?”
海邈含笑道:“石兄何不设法让董夫人分娩?”
“母体营养太多,胎儿太大,甚难分娩。”
“石兄,咱们打个赌,如何?”
说着,他已掏出一个锦盍。
他将锦盒递给董进德道:“偏劳公子清点一下。”
董进德立即启盒清点那叠崭新银票,不久,出自富户的他不由也颤声道:“二百……五十万两银子。”
众人不由一怔!
海邈问道:“银票是否真品?”
“真品,全是官方的银票。”
“很好,石兄,小弟以这盒银票外加一条老命赌你一两银子,小弟若误诊,这条老命任石兄处置,银票全妇你。”
“你……当真?”
“不错,如何?”
“好,老夫赌十万两银子!”
说着,他提笔立状。
海邈在纸上签过字,道:“石兄如何研断?”
“你说呢?”
“小弟研判董夫人怀了血胎,打算以化血剂供她服用,届时必会排出黑血,若有一块人肉,小弟即输,如何?”
“行!”
“远鸣,带董公子陪夫人入房!”
说着,他已亲自上柜调药。
石添寿立即在旁监视着。
“石兄,这是化血剂,没错吧?”
“千真万确!”
“好,请带二位侍女入内准备善后,请!”
石添寿立即带二位侍女跟入。
不久,海邈已托着少妇的小腹及喂入化血剂。
他轻轻放下少妇道:“别怕,些许腹痛之后,即会泄出血块,老夫会另赠药丸供夫人恢复元气!”
少妇惊慌的点头,立即望向老公。
不久,她已呻吟叫疼。
盏茶时间之后,她的下体已泄出黑血,石添寿到旁注视一阵子,立即拱手道:“海兄高明,果真是血胎。”
“呵呵,请至前厅稍歇。”
石添寿立即叹息离去。
他逞一时之快,却输了十万两银子,真够他心疼的。
海邈吩咐侍女提来热水,准备为少妇更衣净体。
他陪董进德一返厅,董家亲人纷纷致谢。
石添寿道:“小弟已派人返店取来十万两银票。”
“区区笑言,罢了!”
“不行,白纸黑字,假不了!”
“这样吧,石兄就以新科状元常平的名义购米油救济城内外需要之人,或者交由官方处理此事。”
众人立即肃容起敬。
石添寿道:“小弟自行办理此事吧!”
立见董进德之父道:“老朽赞助一万两银子。”
海迩呵呵一笑,自盒内取出二张银票道:“小弟赞助二十万两银子,济贫范围更扩大吧!”
“佩服!”
“呵呵,小事一件,请奉茗!”
众人立即欣然品茗。
董进德之岳父问道:“小女有碍否?”
“血为女人之母,令媛伤了不少元气,不过,老朽保证令嫂服药三个月之后,必然可以复原,明年冬至必可分娩!”
“当……当真?”
“若有半句虚语,欢迎你随时来砸招牌!”
“谢谢,在下亦捐助一万两银子。”
“呵呵,感激不尽!”
这一天,便在这宗“杏林豪赌”中结束了。
翌日上午,常平在庄中着官服练习朝礼,常安则和海邈在店中正式义诊,立见店内外人潮滚滚。
海迩和常安各按病患一脉,海邈逐一解释及开方,常安获益良多,欣喜的一一记在脑海中。
这一天,他们一共义诊四十六人。
翌日上午,常平入朝,常安二人继续义诊,却见石添寿父子带着下人运米油到药铺前发放着。
他们对名册发放,秩序井然,每位贫民领过米油,先入内向常安二人道谢,然后再欣然离去。
入夜时分,药铺一打烊,常安二人便欣然返家。
立见常平迎出来道:“爷爷,弟,圣上今晨对我鼓励甚多,他也知道你们义诊及济贫之事,他很高兴哩!”
海邈含笑道:“很好,你分配何职?”
“循例至吏部阅卷半年。”
“好,用心学吧!”
常安问道:“圣上怎么会知道此事呢?”
海邈含笑道:“此地离大内只有二、三十里,必然有不少护卫人员在暗中监视,我正希望他们如此做。”
“会不会太明显啦?”
“树头正,不怕风大,用膳吧!”
三人立即入内陪徐玉珠及奶娘用膳。
膳后,常安仍返房练武,海邈一返房,钟金龙立即入内低声道:“今日仍有六名密探在监视着。”
“很好,让他们看个过瘾吧,可有江湖人物之动态?”
“没有!”
“小心些!”
“您老放心,在下二十一人已日夜轮流监视着。”
“很好!”
※※ ※※ ※※
一月义诊之期既满,济贫工作亦告一段落,常安经过“临床”二千余人之后,他已经大有心得。
这天一大早,董进德夫妇立即备礼来访,双方寒喧不久,海邈便含笑这:“小安,瞧瞧董夫人的脉象吧!”
“好呀!”
少妇一伸手,常安立即搭脉默察。
不久,常安收手道:“血仍亏,气已平,神稍欠宁!”
海邈又切脉不久,点头道:“完全正确,开方子吧!”
常安立即欣然开出药方。
海邈又补充一些,便交由下人去配药。
不久,董进德夫妇已付银欣然雏去。
立见一名妇人前来道:“我常觉晕眩无力哩!”
常安立即搭脉诊视着。
不久,常安含笑道:“大婶上次来诊之后,为何不再来取药呢?”
“你还记得吗?我不好意思再来呀!”
“别如此说,大婶操劳过度,又缺营养,致贫血及伤及腰肾,我开半个月之药,另赠十两银子……”
“不……不行,你已经没有义诊啦!”
“我出身贫苦,我发过愿要助人,大婶成全我的心意吧!”
“我……谢谢你!”
说着,她已双目含泪。
常安取出药方,便吩咐柜台另赠十两银子。
不久,妇人又连连道谢,方始含泪离去。
“爷爷,我没错吧?”
“很好,继续做吧!”
日子又平静的过了三个月,如今的常安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他每天至少诊治五十名病患,海邈则诊治三十人。
生意日旺,收入亦甚丰,扣除杂支及救助贫困患者,每月居然尚盈余三、四百两银子,负责理账的徐玉珠不由大喜。
这天下午,四名中年人陪着一名少女入内,少女朝常安桌前一坐,立即递出又紫又肿的右掌。
常安问道:“怎么回事?”
少女脆声道:“昨天玩水,致有此症!”
常安立即切脉及探视少女的眼皮。
“爷爷,你瞧瞧!”
海邈搭脉不久,便含笑这:“姑娘适值“天癸”(月经)吧?”
少女脸儿一红,轻轻点头。
“尊手必泡入冷泉吧?”
“正是!”
海邈递出三粒灵丹道:“按三餐服用,明晨即可消肿止疼。”
“当真?”
“姑且一试吧!”
“好吧,多少银子?”
“三百两银子!”
“什么?这三粒小丸值三百两银子呀?”
“奏效之后再来付吧,请!”
“你如此自信!”
“姑娘姑且一试,请!”
少女收下灵丹道:“付吧!”
一名青年立即递来三张银票。
少女一起身,立即离去。
常安低声问道:“爷爷在狮子大开口呀?”
“她付得起!”
“爷爷认识她吗?”
“她来自大内。”
“爷爷为何知道呢?”
“大内姑娘喜带香囊,囊内皆装有麝香。”
“原来如此,她果真有麝香味道哩!”
“此外,她穿耳洞,平日必常系环,唯有富家千金才会如此做。”
“爷爷真细心!”
“你该比我更细心!”
“是,我会改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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