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一,乙丑月德合日,巳时一到,周大婶一身新衫,喜气洋洋的押着三顶华丽新轿来报到了!一身礼服的韩竹立即上轿。
一名庄丁立即引燃门口的鞭炮。
周大婶率着三顶喜轿笑嘻嘻的行往萧府。
沿途街道之居民纷纷现身送贺着。
更有不少人燃放鞭炮庆祝着。
喜轿一抵达萧家门口,立听一阵热烈的鞭炮声音,韩竹便含笑跟着周大婶步入院中。
只见通往大厅的通道两侧站满萧家各关系企业的员工及府中之仆妇,人人一身新衫,亦挂着愉快的笑容。
他们纷纷以炽热的眼光恭迎恭送他们的‘未来董事长’。
韩竹含笑挺胸直行,入厅之后,立即按照周大婶事先所授及现场暗示的礼节办妥‘报到手续’。
不久,周大婶牵着凤冠、霞帔,全副武装的萧音音入厅,萧管虽是一身大红衫裙,因为是侍妾,并无戴上凤冠。
尽管如此,她仍然羞喜得双眼频频发亮哩!萧音音拜别双亲之后,立即跟着韩竹出厅上轿。
萧管便在轿旁随行。
三顶花轿一启程,鞭炮声立即密集响着。
萧德福随俗的泼盆水,表示嫁出去的女儿似泼出去的水般难以覆回,庄丁们则含笑鼓掌着。
萧德福道句:“走吧!”三十余部马车便驶到门前。
没多久,除了一部分人员留守之外,其余的人皆搭着马车抄近路赶往河旁准备拜堂之事。
韩竹一回到家前,一入厅,全副武装的华梅微微一笑,便在华敏的陪同下,愉快的坐上花轿。
华敏便愉快的随轿而行,暗中却注意有否他人突袭。
巳未时分,三顶喜轿已经接近河旁,韩竹从轿为向外瞧,立即看见一幅雄伟及热闹的画面。
只见河旁不但搭了一排近百丈长的平篷下,篷下更是摆妥桌椅,而且张灯结彩,倍添喜气。
此外,他前年祈雨之处搭了一个高台,台上悬满贺幛,喜匾及张灯结彩,看来是供作礼堂。
高台旁另外搭着一个高篷,专供新人歇息。
沿着河畔,至少有二百名大师傅正在切菜、蒸鱼,瞧他们的忙碌,喜悦模样,令人也感染不少的喜气哩!最令韩竹感动的是,至少有二千名城民沿着道路两旁鼓掌欢迎,虽然已经被晒得满头大汗,却仍然咧嘴连笑哩!韩竹立即掀开轿帘含笑挥手致意。
城民们不由自主的欢呼着:“恭喜!恭喜!”
远处那一大群坐在平篷下的城民们也开始欢呼着“恭喜!”
华敏感触良深的忖道:“我争了一辈子,何尝争到眼前这种由衷的祝福呢?以暴制人终究比不上以仁制人呀!”
有此一念,她不再逞强争胜,日后终得含饴弄孙,安养天年矣!三顶新轿终于停在高台旁的篷前,韩竹三人一下轿,韩竹便带领她们及小管进入篷中啦!篷中桌椅俱全,亦有四婢各持一扇俏立,他们四人一入座,四婢立即递茶挥扇替他们消消暑气。
周大婶含笑道:“你们先歇会,我会在拜堂前,进来通知你们!”
说着,她已经含笑离去。
韩竹卸下乌纱帽,低声问道:“你们热不热呀?”
三女便轻轻摇头。
“小管最辛苦啦!喝茶吧!”
三女便端茶轻啜着。
他们四人在篷中歇息,城民们则在萧总管等二百余人的招待下,正迅速的走向各人的座位。
倏听远处传来一阵急骤蹄声及车轮声,众人一张望,便瞧见一部高篷马车在两匹健骑疾奔下疾驶而来。
车夫乃是一位陌生的魁梧大汉,他突然驭车来此,而且驭得如此急促,不由令众人一阵子惊奇。
身为总招待的箫正义立即在平篷入口处注视着。
就在马车距离入口处十余丈,眼看着它要冲进来,坐在人口处后方之人群吓得纷纷起身闪躲着。
倏见健汉一勒缰绳,那两匹健骑立即扬蹄连嘶。
一阵灰尘扬卷之后,马车已经紧急煞车了。
倏见健汉狞笑一声,立即抖缰扬鞭。
马车迅即向后转。
健汉侧身向篷内一抓,赫然抓出一位白衣人。
他将白衣人朝地上一抛,立即挥鞭策骑驰去。
立见白衣人吃力的在滚滚烟尘中起身。
不久,众人上止即发现那名白衣人居然是白马大侠白慕竹,只是,如今的他已经走样了哩!不错!这位白衣人正是那位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正在走衰尾运的白衣大侠白慕竹哩!他自从落入那批女人的手中之后,不但被那些女人常作泄欲工具,而且也被挖出了武当绝学。
最近这三个月,不但没有女人找他,也没有人套他的招式,而且伙食挺棒的哩,于是,他逐渐生肉了。
他明白对方必然另有阴谋,可是,他的功力受制,出入皆有人监视,他根本玩不出什么花样呀!不过,经此浩劫,他再经过这两三个月之静处,也领悟不少师门尊长以前所阐述的道理了。
如今最令他挂心的事,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武当派不知还有多少人为了寻找他而送命。
前天下午,他便被两名少女押上车,途中除了稍歇之外,根本没有停止过,他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另外的挑战了!想不到,他此番会被人似抛垃圾般抛出来,他便好奇的自滚滚烟尘中打算瞧出自己置身于何处。
倏听一声:“庄主,是你吗?”
他刚一怔,立即有另外一人喊道:“天呀!庄主,你果然回来啦!老庄主及夫人为了找你,快要疯掉啦!”
立见六人快步自篷中奔来。
白慕竹终于瞧清楚自己回到凤阳了! 不过,眼前这一大群人聚集在篷下,究竟在做什么事呢?还有这六人为何唤他为庄主呢?他刚起身,那六人已经行礼道:“参见庄主!”
“庄主?你们认错人了吧?”
“庄主,你忘了小的六人啦?”
“抱歉!在下不认识你们六人。”
“什么?你……你居然不认识咱六人!”
立见一人沉声道:“庄主,小的鲁义虽然时常惹你厌,可是,你不该当众说不认识小的六人呀!”
“抱歉!在下真的不认识六位!”
“这……你……你太过分了吧!”
另外一人立即劝道:“鲁兄,别冲动!有什么话,返庄再说吧!”
“他肯跟咱们返庄吗?”
“我来试试吧!”
那人悻悻一哼,立即走到一旁。
那名中年人陪笑道:“庄主,先跟小的返庄,如何?”
“你们来自何处?”
“这……小的来自邰庄呀!”
“喔!你们是邰进财邰庄主之庄了呀?”
“正是!正是!走吧!”
“抱歉!我与贵庄无啥瓜葛!”
“无啥瓜葛?无啥瓜葛?”
“正是!在下除了去过贵庄一次之外,并无瓜葛!”
立见鲁义吼句:“忘恩负义的家伙!”便扬拳奔来。
白慕竹神色一变,喝道:“你想干什么?”
“我……我揍你这个衣冠禽兽!”
立即有两人上前拦住鲁义及低声劝着。
鲁义吼道:“你们别拦我!我今天豁出去啦!”
“别丢人现眼啦!返庄再说吧!”
“好!你们去拉他返庄吧!”
“这……不妥吧!他毕竟是庄主呀!何况,他的武功……”
“好!好!我来拉!”
说着,果真冲去。
白慕竹虽被封住功力,他的身法仍在,只见他向右一踏,左手顺手一拨,鲁义立即当场摔翻出去。
其余五人神色一变,立即扑去。
原来,假白慕竹范如顺把邰家的财物捞得差不多之后,便在三天之前,奉命连夜离开凤阳。
这是神秘少女的一记狠招,目的在于羞辱白慕竹。
白慕竹做梦也想不到会被人摆这一道,此时一见那五人扑来,他边问边喝道:“你们别逼人太甚!”
那六名庄丁不知内幕,他们早就对假白慕竹不满啦!因为,假白慕竹不但贪财、好色,而且对下人甚苛,尤其在他将邰进财搞成病倒榻上之后,他更是猛捞钱。
所以,邰家的下人们个个皆是敢怒敢言!所以,那五人火大的也出手啦!所幸,白慕竹的身法尚灵活,没多久,那六人便鼻青眼肿,怒骂连连,狼狈的快步离去了。
白慕竹嘘口气,立即拂拂衣上的灰尘。
萧正义立即上前行礼道:“白大侠,久违啦!”
“总管,你好!”
“难得白大侠大驾光临,请!”
“此地是……”
“今日是敝庄姑娘成亲大喜之日!”
说着,立即朝牌楼一指。
白慕竹这才发现此地是韩竹与肃音音、华梅及萧管成亲之现场,他的心中顿时一阵不是滋味。
他若非出意外,萧音音一定会投入他的怀抱呀!“这位韩公子就是祈雨的那位吗?”
“是的!”
“代我转达祝福之意,告辞!”
“这……大侠不入内观礼吗?”
“抱歉!在下另有私务待理!”
说着,立即拱手离去。
萧正义也鄙视白慕竹方才之表现,他也不希望白慕竹及邰家之人争吵来破坏婚礼之喜气及祥和。
他一回头,立见一名管家匆匆过来道:“员外吩咐拜堂了!”
萧正义立即朝远处一挥手。
立见县衙师爷高声喊道:“吉时到!鸣炮!”
远处河畔立即传来一串鞭炮声。
接着,便是一连串鞭炮声,足足的过了盏茶时间,众人的耳中尚在嗡嗡连响之际,相关人员皆已上台。
华敏陪着萧德福夫妇坐在主婚人的位上,她目睹韩竹四人平稳的上台,她不由欣慰的频频颔首。
县太爷高坐在证婚人的位上,亦是频频含笑。
萧德福更是乐得双眼发眯。
白慕竹方才的狼狈情形完全落入他的眼中,他太庆幸了!在师爷的指挥下,婚礼终于完成了!众人便含笑鼓掌不已!鞭炮声又在远处响起来了。
不久,方才在台上作秀诸人已经坐上主桌,喜宴正式开始了! 只见箫德福夫妇及韩竹夫妇六人联袂起身,立听萧德福含笑道:“贤婿,你替我传话吧!”
“是!”
萧德福便含笑低语着。
“各位乡亲,感谢你们前来祝福,粗菜淡酒,尚祈别嫌弃!”
众人立即报以热烈的掌声。
萧德福又低语一阵子。
韩竹跟着提功朗声道:“各位乡亲,自明日起,凡是官方登记有案的人,请到箫记杂货铺领取诊济品。”
众人立即欢呼连连!萧德福心情大爽,便又低语着。
韩竹又朗声道:“萧记药铺自明日起义诊到本月底,若有需要服务者,请直接洽商该药铺。”
现场立即欢声雷动。
萧德福举杯喊道:“干杯!”
立即有人喊道:“大家干杯呀!”
众人立即连喊干杯不已!好半晌之后,众人方始欣然取用酒菜。
此时的白慕竹虽然已经走远,韩竹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及众人的掌声及呐喊声却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他不由难受万分!他也曾经历过这种热烈的场面呀!他应该是今天的男主角呀!偏偏苍天作弄人,他却在方才丢了一个大脸!他正在叹息独行之际,前方远处却已经传来疾骤的蹄声,他一抬头,便瞧见一部华丽马车疾驰而来。
他顿时猜忖车中之人必是邰家之人,他不由进退两难!倏听一声:“竹哥,是你吗?”
白慕竹心儿一紧,立即止步!不久,马车已经停在白慕竹身我十余丈外,车夫刚掀起车帘,便见大腹便便的邰金美迫不及待的下车。
白慕竹曾经见过她。
她虽然丰腴不少,他仍然认得她,他尚未启口,邰金美已经惊喜的道:“竹哥,我相信你会回来,你果真回来了!”
说着,立即快步张臂行来。
“姑娘,请放尊重些!”
“你!竹哥,你真的变心了!”
“你……你此言何意?”
“竹哥,我是你的美妹呀!你忘了吗?”
“姑娘,白某人与你素无瓜葛,请放尊重些!”
“你……你忘了咱们的结晶小美,以及人家腹中的孩子吗?”
“姑娘休污辱白某人!”
她的双眼一湿,咽声道:“竹哥,你果真变心了,你果真在掏光邰家的家产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啦!”
“胡说!白某人岂是那种人!”
“胡说?你……你怎么可以用这种口气骂我呢?”
“白某人无暇和你瞎扯!”
说着,立即欲离去。
“你!我和你拚啦!”
说着,她果真张臂扑来。
白慕竹身子一闪,她便扑个空。
‘砰!’一声,她摔个正着,立即捂腹哭喊不已!白慕竹刚在犹豫,车夫已经扬鞭抽来。
白慕竹立即偏头闪身。
倏听远处传来一声:“他在那边!”立见一大群人奔来。
白慕竹一见远处至少有一百人奔来,此时的他功力受制,为了避免受困,他只好向后转,跑步走!邰家庄丁们一见邰金美倒地哭喊,群情愤慨之下,他们立即边追边喊道:“白慕竹,站住!”
“白慕竹,你这个衣冠禽兽,还不站住!”
白慕竹见状,立即全力奔去。
他毕竟练过轻功,因此,没多久,他便将那群人丢到三十余丈外,可是,那群人却仍然不死心的追着。
萧音音及萧管见状,不由暗道:“薄幸!”
不久,立即有近百名贺客打抱不平的奔过去拦住白慕竹。
白慕竹刚道句:“你们……”后方远处便有人喊道:“扁他!扁他!”
那群人立即扬掌踢腿的攻来。
白慕竹见状,只好拆解着。
他毕竟已经被饿了三餐,一经那二百余名庄了纠缠将近半个时辰之后,一个失闪,立即被一人踢倒在地上。
当场便有三人扑过去按住他。
邰家庄丁立即扬脚连踹!白慕竹闷哼连连!华敏瞧到此,立即喝道:“住手!”
身子一弹,便直接弹射到斗场。
那群贺客立即退到一旁。
一名邰家庄丁色厉内荏的道:“你是谁?为何要干涉此事?”
“他真的是白马大侠白慕竹吗?”
“不错!那匹白马尚在邰家庄哩!”
“不可能!以白慕竹的修为,你们即使有一千人,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
“站开!让老夫问问他!”
那群人便退到一旁。
白慕竹拭去鼻血,羞惭的低头而立。
“尊驾真的是白马大侠吗?”
“是……是的,在下正是白慕竹!”
“你不是已为邰家乘龙快婿吗?”
“不!不!在下与邰家素无瓜葛!”
立听邰金美悲嚎一声:“天呀!”便放声大哭!只见县太爷沉着脸走过来道:“白大侠,你尚认得本官吗?”
“参见大人!”
“你与邰姑娘成亲之时,本官亦曾在场,你今日为何表明与邰家素无瓜葛呢?莫非你另有隐衷!”
“大人明察!在下未曾和邰姑娘成亲。”
“哼!本官岂非瞧错人!何况,你那匹白马尚在邰家!”
“大人!此事乃是一件阴谋!在下前年冒雨离开萧家后,遭到数批神秘人物之暗算,不慎遭擒至今。”
“会有此事!”
立听邰金美哭道:“大人明察!白慕竹自从与小女子成亲之后,一再巧取豪夺邰家财物,直至最近才卷款潜逃!”
白慕竹忙道:“大人明察!在下若做了那种事,岂会再返此地!”
“大人明察!他尚有一包珠宝及那匹白马放在寒舍,所以,他才会再度返回凤阳,求大人还小女子一个公道!”
“这……白慕竹,你方才所陈之事,可有证人?”
“这……没有!对方按阴谋行事,在下找不到证人!”
“本官岂能听你片面之词!”
“大人!在下愿以性命及清誉作保,一定有人假冒在下与邰姑娘成亲,尚祈大人明察!”
邰金美忙道:“大人明察,小女子与白慕竹成亲将近两年,已生一女,又怀孕在身,岂会认错人呢?”
“这……”
白慕竹忙道:“这位前辈,请你说明江湖人物之易容术,如何?”
华敏沉声道:“你可认出是谁拦截你?”
“其中二人是云梦双鬼。”
“你是如何遭擒的?”
白慕竹立即叙述当时的情形。
华敏明白当时坐在轿中之人必是歼清教教主任天威之传人兼义女任晓华,她立即沉思不语!她知道这一切完全是歼情教在搞鬼,她若在此时指出内幕,恐怕会立即影响到韩竹诸人。
可是,她若不说出内幕,白慕竹一定百口莫辩呀!她尚在犹豫,倏听邰金美道:“大人,白慕竹的左大臂上有个很奇怪的烙印,他若与小女子素无瓜葛,臂上必无烙印。”
白慕竹当场神色大变!他终于明白对方为何要在他的臂上留下烙印了!“大人明察,他的神色已变!”
“白慕竹,你可愿意露出左大臂?”
“这……大人明察,在下的左大臂曾遭阴谋者留下烙印。”
邰金美悲嚎句:“大人明察!”立即放声大哭!“白慕竹!本官难以采信你的说词。”
“大人,这一切完全是阴谋者的安排呀!”
“清官难断家务事,唉!”
邰金美哭道:“大人,你可要主持公道呀!先兄之死及家父瘫在榻上,这一切完全是白慕竹的罪行呀!”
“白慕竹,你听见没有?”
“大人,在下可以当众宣誓,在下若做了这种事,愿遭天诛地灭!”
邰金美喊道:“白慕竹,你少来这一套,你当着我的面发过多少次誓啦!你……天呀!你睁睁眼呀!”
县大爷沉吟片刻道:“白慕竹,你可愿意随本官赴邰家对质?”
“这……在下百口莫赎矣!”
“本官原本不便干涉家务事,可是,邰姑娘方才提及邰公子遭你害死,本官不能不理这个命案!”
“这……在下亦是蒙冤呀!”
“走呀!”
白慕竹望着华敏道:“前辈,你忍心不管此事吗?”
“老夫不宜听片面之词!”
白慕竹浩叹一声,立即低下头。
县太爷这句:“备轿!”立即走过去向萧德福及韩竹告别。
不久,白慕竹由邰家庄丁紧跟着行向邰家。
好端端的一场喜宴,便变成讨论白慕竹罪行的聚会。
好半晌之后,韩竹与小管三女站在入口处开始送客。
贺客散去之后,韩竹便与三女及华敏坐上两部马车驰向湖园。
※※ ※※ ※※
且说白慕竹进入邰家厅中之后,立即看见邰进财神色灰败的靠坐在椅上,嘴角不停的溢着口水。
他一见到县太爷,便口齿不清的道:“大……人……别饶……这……畜生……”
县大爷朝他的身旁一坐,劝道:“员外休动怒,本官一定会秉公处理,你先回房去歇会儿吧!”
“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倏听后院传来一声清朗悠扬的马嘶,由慕竹刚暗呼句:“小白!”邰金美已经叫道:“大人,那匹白马已嗅出白慕竹的味道了?”
“这……白慕竹!邰姑娘没说错吧?”
“是的!”
“白慕竹!此地没有外人,你还是与邰姑娘重修旧好吧!”
“大人,在下真的是蒙冤呀!”
邰金美骂道:“好!白慕竹,你别怪我无情,小娟!”
立听院中传来:“小婢在!”
“你进来指证吧!”
“是!”
立见一名婢女怯生生的入厅行礼道:“参见大人!”
“你就是小娟?”
“是的!”
“你要指证什么?”
“小婢要指证白慕竹逼小婢害死公子!”
“从实道来!”
“前年十一月二十日,白慕竹与公子在听风轩饮酒,公子喝得酩酊大醉,白慕竹便扶公子回房。”
“公子一回房,立即呕吐,小婢正在清理秽物,白慕竹便制住小婢,并且剥去小婢及公子的衣衫。”
“白慕竹在公子身上按了数下之后,公子便与小婢……‘那个’,没多久,白慕竹突然在公子的腰脊处按了一下,公子就……就……”
说着,她立即低泣着。
“事发之后,你为何不道出内幕?”
“白慕竹威胁小婢不得泄密。”
“你此番为何道出内幕?”
“白慕竹贪财贪色,做得太绝了!何况,小婢在这段期间备受煎熬及良心的谴责,小婢不能再隐瞒此事!”
“白慕竹,你有何辩白?”
“唉!百口莫辩!”
“你认罪了?”
“不!不!在下含冤不白!”
“你先随本官返衙吧!”
“这……好吧!”
“员外,你安心养病吧!本官必会查明此案。”
“谢谢……谢谢!”
※※ ※※ ※※
且说韩竹诸人返同湖园之后,韩竹先按礼与三女喝过合欢酒之后,方始与三女各自换下便服。
他心知华敏必然要谈及白慕竹之事,他立即赴客房见她。
立见她低声道:“竹儿,你来得正好!白慕竹是被人所坑!”
“孩儿明白,他是被任晓华以玄阴掌制住吧!”
“正是!”
“娘,你方才没指出内幕,是否考虑孩儿及萧家之安危?”
“正是!”
“娘,我觉得歼情教迟早会找上萧家。”
“不错!萧家在他们的眼中是一只大肥羊,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不过,我会先去堵住他们。”
“娘,你要再赴歼情教吗?”
“不是!我要隐在你们的四周!”
“哇操!我明白了,你要以静制动呀?”
“正是!歼情教总舵人多势众,咱们不宜去硬碰,他们若来此地,咱们正好可以修理他们。”
“是呀!这是咱们的地盘哩!娘,你可要留几人供我活动一下哩!”
“放心!该教的爪牙甚多,够你忙的啦!”
“谢谢!”
“不过,我必须赶往武当,否则,白慕竹非完蛋不可!”
“有效吗?”
“有!武当的清誉颇获官方的肯定,只要他们先稳住官方,再找出元凶,白慕竹就没事啦!”
“哇操!高招呀!白慕竹有救啦!”
“他今天够狼狈的啦!若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气得吐血!”
“不错!若换成我,一定早就气昏啦!”
“我该去易容啦!祝你新婚愉快!”
“谢谢!娘,多珍重!”
华敏含笑挥挥手,立即卸下胡子。
韩竹一离去,立即走入华梅的房中。
华梅立即低声道:“今天是头一天,你先去找大姐吧!”
“哇操!免紧张!我是来谈谈白慕竹的呀!”
她的双颊一红,立即羞赧的道:“抱歉!我想左了!”
他轻搂她的纤腰,徐徐道出方才与华敏交谈之事。
华梅颔首道:“娘这招实在高明!”
“梅姐,咱们在此地享乐,却让娘在冒险,太难为情了吧!”
“竹,别如此想!咱们作饵,也是在冒险呀!”
“总是比不上娘,是不是?”
“不错!不过,娘如此作,迟早会引来歼情教的重要人员,尤其任晓华一定会来,届时就瞧你对付她的玄阴掌啦!”
“我胜得了她吗?”
“没问题!你只要施展七成的功力,便可以克制她,因为,玄阴掌力绝对比不上你的纯阳雷霆掌力。”
“我已成亲,掌力会不会受影响呀?”
“会!”
“啊!我……”
“格格!免紧张啦!咱们三姐妹只会使你的掌力更纯,绝对不会影响你,你还是快去找大姐吧!”
“真的呀?”
“真的啦!你没发现全身更轻松吗?”
“确实有这个现象哩!”
“我不会害自己的老公啦!快去吧!”
“亲一个!”
“讨厌!老毛病又复发啦!”
说着,只好朝他的唇上印去。
韩竹贪婪的吸吮一阵子,方始低声道:“今晚陪我,好吗?”
“快去陪大姐嘛!”
他愉快的走了!她羞喜的回味了!韩竹这招可真高明,她已经被他迷死啦!他一进入萧音音的房中,立见她端了一杯香茗道:“竹,渴了吧?”
“音,你真善解人意,谢谢!”
“竹,你方才在为白慕竹忙碌吧?”
“咦?你怎会知道呢?”
“白慕竹被围打及问话之时,你一直在皱眉,我就知道你在关心他,竹,你实在太善良了!”
“音,他是一位有为青年,我该帮忙呀!”
“人心隔肚皮,难以估料哩!”
“音,咱们别谈他,好不好?”
“好呀!我方才只是问一问,并没有其他的意见!”
“我明白!音,爹今天怎会当众宣布赈济及义诊呢?”
“爹一向乐善好施,我已经有好归宿,他在了无牵挂之下,想做些善事,因为,本城自从前年干旱至今,有些人过得很苦哩!”
“爹实在太伟大了,不过,会不会增加负担呢?”
“不会!爹在京城开设的三家珠宝古玩商店在最近赚了不少银子,何况,本城的各家店面也赚不少钱哩!”
“爹在京城尚有店面呀?”
“是的!共有三家珠宝古玩店,五家酒楼及六家客栈,此外,在金陵及汉阳亦分别有八家及九家的店面。”
“哇操!不简单!爹如何管理呢?”
“娘的亲人在协助管理,不过,日后可能要全部交给你。”
“哇操!我不是这种料子啦!”
“别客气!你不是把韩记布庄经营得有声有色,城民有口皆碑吗?”
“那是因为有梅在帮忙呀!”
“我和梅妹皆可以协助你呀!”
“这……我恐怕负担不了这个重责大任。”
“别急嘛!爹正值壮年,他会继续经营数年,等你把江湖事儿解决之后,再好好的学习吧!”
“谢谢!音,你待我太好啦!”
“我这条命是你救的,我该好好的侍候你!”
“音,我……我爱你!”
“竹!搂我!”
两个身子粘在一起了!不久,房中春雨绵绵了!一直到萧管‘见义勇为’的前来协助治水,雨势方始打住!三个人立即陶醉在温馨、幸福的气氛中。
此时的白慕竹却独自缩坐在牢房暗处叹息哩!哇操!上天之安排实在太奇妙了!
※※ ※※ ※※
七月初一,民俗的开鬼门关,听说,阴曹地府中的‘好兄弟’们从这天起,各有一个月的‘荣誉假’。
所以,家家户户杀鸡炖鱼忙着祭拜‘好兄弟’。
武当派却如临大敌般从一大早就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而且是从山下布哨到真武观前的。
原来,华敏离开凤阳之后,立即专程赶往武当山。
她将白慕竹被囚之内容及原因写在信中,将信递给一名道士之后,她立即易容潜往歼情教总舵。
武当掌门天玄道长阅信之后,不由惊喜交集。
他为了寻找白慕竹,在这两年中至少折损一名长老及一百一十名高手,可是,仍然没有白慕竹的蛛丝马迹。
此番乍获白慕竹的消息,他不由半信半疑。
他正在考虑该派何人前往凤阳之际,丐帮已经传来白慕竹因为杀人、贪财及贪色被囚在凤阳县衙之消息。
他立即托人找关系稳住案情。
此外,他按照华敏在信中的建议派人持函前往歼情教,限定该教在月底之前将冒牌的白慕竹交出来。
结果,使者被断一臂,携回歼情教教主之信函!“本教无人冒充过贵派白慕竹,污辱之罪待七月一日结清。”
哇操!有够鸭霸!天玄道长也火大了!他立即飞函召同俗家及在外行道的弟子。
根据丐帮传来的消息,歼情教总舵在三天前便驰出一部华丽马车及二千名跨骑高手,而且正逐日接近武当山。
所以,武当山颁下‘戒严令’了。
晌午时分,歼情教高手已经抵达武当山下的镇甸中用膳,武当山立即到处弥漫着紧张气氛及杀机。
那知,对方却一直在镇中各家客栈、酒楼及庙中歇息,一直到日落时分,用过膳之后,方始驰向武当。
他们一接近武当山,立即翻身下马。
他们不慌不忙的绑妥马匹,便自动排妥前进队形。
车夫朝珠帘及纱幔一掀,立见一位黑衣劲装女子戴着一顶垂纱大圆帽自车中徐徐行了出来。
她一站在车前,立即沉声道:“邱堂主!”
立见一位老者应声:“属下在!”立即掠到她的身前行礼。
她轻轻颔首,道:“天玄呢?”
“属下马上宣他来迎接姑娘!”
说着,立即转身喝道:“天玄听着:着你在盏茶时间内前来迎接本教姑娘,否则,血洗武当,鸡犬不留!”
山上立即传来一声‘无量寿佛’道:“贫道在真武观前恭候芳驾!”
老者立即望向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冷哼一声,道:“好大的架子,杀!”
黑衣老者立即喝道:“杀!”
那群黑衣大汉迅即集队掠向远处的道士。
山上立即传来一声悠长的钟声。
那些道士立即转身掠向山上。
那群大汉立即拚命追杀,少数身手较差的道士立即被拦截下来,不过,其余之道士则继续掠向山上。
黑衣女子忖道:“武当弟子果真守清规,今日之战,马虎不得哩!”
她便沿着山道掠去。
车后立即有四名黑衣少女随后掠去。
这名黑衣女子正是歼情教教主任天威之义女兼传人任晓华,她因缘际合练成玄阴掌,如今是任天威的王牌。
她一掠上广场,便瞧见己方之人各依队形凝立,年纪不一的俗家及道家弟子则依扇形满脸悲愤的站在台阶前。
台阶上方凝立着,仙风道骨般武当掌门天玄道长及他的三位师弟,亦是武当三老天风子、天城子、天鹰子。
任晓华走到行列前,立即默默望着天玄道长。
天玄道长单掌问讯道:“施主为何率众来此伤人?”
任晓华冷冷的道:“武当山自诩为道家圣地,贵派自诩维护道家道统,为何妄自诬指本教假冒贵派弟子白慕竹!”
“敝派弟子白慕竹不慎在雨中遭贵教弟子围攻……”
“可有人证?”
“天理昭昭!施主勿任意否认!”
“荒唐!枉你一把年纪,却来这套!”
“敝派百余名弟子为寻找白慕竹,不幸先后遇难,此事除了贵教之外,尚有何人如此的心狠手辣呢?”
“哼!武当多行不义,当然有人瞧不过去,你不知检讨,反而一再怪罪敝教,难道不把敝教放入眼中吗?”
“施主心中雪亮,勿须多言!”
“很好!本姑娘就领教武当绝学吧!上!”
邱堂主立即率领三百余人行去。
那些人各以九人为一组,组与组之间又依阵式方位行进,天玄道长及武当三老立即瞧得暗皱眉头。
邱堂主诸人走到广场中央,立即拔剑凝立着。
天玄道长四人低声商量一阵子,三老立即掠到诸道面前。
他们三人沉声点名片刻,立即各率八十一名道士迎去。
任晓华一见他们摆出三套各以‘九官剑阵’为主的‘周天剑阵’,她的心中有数,立即凝神瞧着。
双军一对垒,天色虽暗,剑身却泛出森寒的光芒!邱堂主倏地喝道:“杀!”
四百多道寒在立即疾速的交错着! ‘锵……’声中,歼情教那二百余把铜剑一碰上武当高手的铜剑,不但应声而断,而且从断剑处喷出白烟。
武当三老慌忙喝道:“屏息!退!”
迟了!当场便有百余名武当高手摔落在地上,其余之人则摇摇欲坠,连武当三老亦觉一阵晕眩。
倏见邱堂主诸人双袖连扬,藏在袖中之毒针立即毫不留情的射向武当三老等尚未昏倒诸人。
事出突然,双方距离又近,武当三老诸人立即中针倒地。
天玄道长瞧傻眼了!他尚未下令,其余的三千余名武当弟子立即掠去。
他们虽在急乱中,却仍然有大部分的人前去攻击邱堂主诸人,其余诸人则迅速的欲抱起昏倒在地之人。
他们刚掠出,立即有三位老者各率领三百余名黑衣人扬剑疾攻而去,而且他们居然施展出九宫剑法。
天玄道长神色大骇了!现场诸人更不敢相信了!可是,钢剑刺上身之剧疼或者别人的惨叫声,却使他们相信这是事实,而且是血淋淋的事实。
他们慌乱的招架着。
天玄道长被逼得转身传出一长两短的啸声了!他这啸声一出,现场的武当弟子心中顿安,立即还击。
可是,经过这阵子的慌乱,已经有三百余名武当弟子饮剑身亡,不由令天玄道长瞧得悔怒交加!任晓华冷冷的将右臂一挥,其余的九百余名黑衣人立即扑向那群正在抢救武当三老之武当弟子。
天玄道长宏喝一声:“无量寿佛!”立即扑来。
当场便有九位黑衣中年人迎上前去。
他们各施展一式‘剑分两仪’,立即向外一分。
天玄道长将拂尘一挥,立即卷走一把钢剑。
不过,那九人已经交叉疾攻而来。
天玄道长一见他们施展武当绝学,双足却施展一套诡异的阵法,他在一时之间,亦不易突围。
耳中却听见一阵阵密集的惨叫声,他不用瞧,便听出那些惨叫声大部分是他亲手调教的徒子徒孙。
他不由心疼如割!他的无明火一发,立即全力扑击。
不到盏茶时间,便有六名中年人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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