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武道》
第二十二章 单身只影魔狱黑
廖同和果然没再开口,眼中却充满了怨毒与不满,仰首喝了一大口酒。
薛芸芸却自动走到廖同和他们身旁,道:“来!我陪你们唱两盅……”
可是当她撩起衣袖,伸出雪白的玉手,准备取杯喝酒之际,刘纲却大声道:“不准你碰
杯子!”
薛芸芸诧然望着他,道:“怪啦!莫不是我也惹了你?你为什么不准我喝酒啊?”
刘纲经她这一抢白,一时语塞,只好又道:“我说不准就不准,你听见没有?”
这时薛芸芸已取杯在手,她看了廖同和他们三人一眼,理都不理刘纲,只一仰螓首,便
将一大口烈酒灌了下去。
酒才一入口,薛芸芸但觉又苦又辣,喉头像火烧的一样,一口气呛在那里,逼得她忍不
住咳了起来。
但她却装成蛮不在乎的样子,道:“好酒!真够劲呀!”
她的举动和言语,引得廖同和等三人大笑不已。
他们三人纵声一笑,又将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刘纲居然没有再出言不许薛芸芸喝
酒。
薛芸芸干脆也席地而坐,学着廖同和他们的样,一手拿肉,一手提酒壶,兴高采烈地喝
将起来。
她一面喝一面和廖同和他们谈笑风生,使场面渐渐热闹。
在一旁的刘纲摇了摇头,干脆侧着身子,喝自己的闷酒。
过了一会儿,薛芸芸突然压低声音道:“你们可知道我为什么过来陪大家喝酒?”
彭兼道:“是不是犯了酒瘾?”
薛芸芸“呸”了一声,道:“我平日滴酒不沾,哪来酒瘾?”
廖同和道:“那么是为了什么原因?”
薛芸芸笑道:“为了替你们出一口气,相信吗?”
汪元一是三人中较有智计的一位,他想了想道:“你爱喝不喝是你的事,不必在这里搬
弄是非!”
薛芸芸眸中透出委屈的神色,道:“你说我搬弄是非?”
汪元一道:“我们跟老大之间的事又没关系,你说什么替我们出口气,这不是存心在我
们之间搬弄是非吗?”
薛芸芸咬了咬下唇,道:“算了,我不应该喝了几口酒,便语无伦次了
她的言语和表情,甚是引人怜悯。
使得汪元一也不好意思再出言逼她。
薛芸芸表露出索然无味的样子,徐徐站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便离席走出庙门口。
彭兼见状首先站了起来,对汪元一道:“你这小子怎么这么多嘴,好好一场酒被你搅得
不欢而散,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元一道:“老二!你不必那么凶,这妞儿你惹不得!”
彭兼道:“放屁!你他****存心呕老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骂了一句之后,就要举步走到庙外,背后却传来刘纲冷冷的声音,道:“老二!你到
哪儿去?”
彭兼道:“出去透口气呀!”
刘纲又冷冷喊他道:“回来!你喝你的酒,外面没你的事!”
彭兼抗声道:“可是,老大!那妞儿一个人在外面,被她溜走可就惨了!”
刘纲一纵而起,道:“那也没你的事!”
他整一整衣裳,撇下发楞的彭兼,自己往庙门口走出去。
彭兼指着刘纲的背影,“呸”了一声,道:“他****!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真她
****令人呕心,呸!”
廖同和笑道:“老大是癞蛤蟆,老二你嘛是干醋瓶子,哈哈……更是要人好笑!”
彭兼正在气头上,哪禁得住廖同和的嘲笑,“啪”的一个巴掌便打过去。
这个巴掌打得廖同和一个踉跄,歪歪斜斜地坐了下去,抚着脸在地上发楞。
那彭兼嘴巴却还不放过,兀自骂道:“怎么样?你敢笑老子是干醋瓶子?你不要命了,
你!”
廖同和没有回答,却恨恨地忖道:“好,你性彭的既然不给我情面,我姓廖的不整死你
誓不为人!”
这时汪元一去过来劝道:“你们都不必吵,难道你们一点也没有感觉出我们今晚的情绪
大异寻常吗?”
彭兼道:“我们今晚的情绪又有什么奇怪之处?”
汪元一道:“你们说,咱们兄弟相处了这么多年,几时为了像今晚这些鸡毛蒜皮的事闹
得这么凶?”
这句话把彭兼和廖同和说得齐齐动容,彭兼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呀?今天晚上怎会那
么邪门,动不动就想发一顿脾气?”
汪元一笑笑道:“老二!你想到有什么不对了吧?”
彭兼道:“是有点不对,先是老大不对劲,后来我和老廖也感到烦躁不安,这是为什么
呀?”
汪元一道:“这都是为了那妞儿之故!”
彭兼讶道:“我怎会没有这种感觉?”
汪元一道:“你当局者迷,当然不会有那种感觉,其实我们从刚才到现在,情绪都控制
在那妞儿之手……”
汪元一怕彭兼和廖同和不相信,遂又道:“依我旁观之见,那姓薛的女子,很喜欢控制
他人的心绪,她的一言一行全针对咱们的喜怒哀乐而发,因此大家便被搅得神魂颠倒。”
彭兼想了一想,道:“老汪说得很有道理,这么说,那姓薛的女子,莫非有什么邪
术?”
汪元一道:“她哪有什么邪术?”
彭兼道:“既然她不会什么邪术,咱们的心绪怎会被她控制住了呢?”
汪元一道:“实际上这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一来那妞儿美艳动人,使人一见到她的面,
便生了怜香惜玉之感,二来她也能以言词煽动人的情绪。”
彭兼道:“汪兄说的有理,这么说来,我们该先劝劝刘纲别中她的圈套
汪元一道:“对!我们先得研究一下,要不然一句话不中他听,以后就很难说服他!”
于是他们三人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研究应该怎么样才能说服刘纲远离薛芸芸。
三人正说得入港,庙门外却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彭兼第一个嚷道:“外面发生了
什么事?”
汪元一比较镇定,道:“这声音听来是薛姑娘所发的,咱们结伴出去看个明白再讲!”
他言犹未完,门外却撞撞跌跌地闯进了刘纲。
但见他上半身染满了艳红的鲜血,两手摸住太阳穴,瞪大了骇人的眼睛,张着大嘴巴喘
气,人歪歪斜斜的像灌饱了黄汤的醉汉,就差那么一点没仆倒。
汪元一他们三人被刘纲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廖同和迫不及待地冲过去扶住刘纲,大声
道:“老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纲的喉头一阵颤抖,嘴巴张得奇大无比,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廖同和等人七嘴八舌地问了好几句,只见那刘纲两眼一翻,一句话也没吭,便咽了气。
廖同和将刘纲的尸体放在地上,仔细检查刘纲的伤口,发现他的太阳穴上钉了一根短小
精致的金钗。
他将金钗拔起来,道:“老大会不会是遭了那妞的毒手?”
汪元一道:“咱们不必在这里瞎猜,赶快将那丫头追回要紧!”
汪元一一言点醒了廖同和与彭兼,三人立刻取了自己的兵器、往庙外冲了出去。
可是当他们才冲到庙外,却发现再也找不到薛芸芸了。
且说薛芸芸以金钗杀死刘纲之后,望着天上点点繁星,朝北走了过去。
因为没有刘宾在旁,因此她用不着掩饰自己的武功,朝官路疾行,速度快逾奔马。
可是当薛芸芸前行不及五里,却发现背后有人也已经快速追了过来,令她大为悚然。
薛芸芸一面加快脚步,一面暗地思忖跟在背后的那人的可能来意。
使她觉得讶异的是,追在她后头的那人,一点也没有掩藏他的行踪,好像根本就不在乎
被薛芸芸察觉出来。
薛芸芸心想:这人既不怕败露他的行踪,可见得不是自恃他的武功高过自己,就是对自
己没有怀着敌意。
薛芸芸估量一下她自己与那人的距离,大约有半里多远,她深信只要突然舍下官道,穿
入路旁小径的话,借着夜色,应该可以将那人甩脱才对。
但薛芸芸并没有这样做,她决定不管那人是敌是友,也应该会一会他,因为她极须知道
赛诸葛的行踪之故。
于是,薛芸芸放缓了脚步,使背后的人能够赶上她,同时她扣住两枚金钗,小心戒备
着。
背后那人果然很快地赶了上来,在距离薛芸芸五、六丈远之处,急急叫道:“姑娘!请
你等等在下呀!”
薛芸芸一听见那人的声音,立刻停步回身,欢声道:“来的可是谭大哥?”
说话之间,那人已奔至薛芸芸眼前,一面扯下蒙面巾,一面道:“姑娘,这一天来,真
叫在下急死了,你无恙吧?”
薛芸芸歉然道:“真对不起!谭大哥,你也无恙吧?”
那人原来是忍书生谭扬,只听他道:“在下受了点小伤,没什么关系!”
薛芸芸道:“你受了伤了?伤在什么人之手?”
忍书生谭扬道:“唉!说来惭愧,在下白日里在前面一处小镇,遇到了陈公威手下的围
攻……”
薛芸芸奇道:“莫非是为了竹林院慕由全那厮的事情?”
谭扬道:“是呀,姑娘怎会知道?”
薛芸芸道:“我是从施本才白天之言联想到你!那么,施本才几次所碰见的那蒙面黑衣
人也就是谭大哥你了?”
谭扬点头道:“是的!在下因为不愿暴露真面目,只好蒙面行事,这两天来,在下有愧
职责,没有好好保护姑娘,还得请姑娘饶恕!”
薛芸芸道:“谭大哥说哪里话了,都是我连累你!”
两人客套了一阵,薛芸芸又道:“谭大哥追上我是不是有什么事吩咐?”
谭扬道:“并没什么事,只是在下受伤之后,一个人突围而逃,然后找了一处僻静的地
方,将内伤稍微疗治,又急忙赶到现场寻姑娘,找了半天就只看到姑娘留下的暗记,在下便
寻了过来。”
薛芸芸道:“那么谭大哥你一直没再碰见施本才了?”
谭扬道:“没有,要不是那姓施的通知了陈公威,在下也不至于被围,哼!姓施的再叫
在下碰上,我倒要好好问问他是什么意思!”
薛芸芸道:“谭大哥误会了,施本才通知陈公威之举,原是一番好意,只因为他根本不
知道我们另有其他目的,才使谭大哥受伤,说来也不能怪他!”
于是薛芸芸将施本才误会陈公威将可保护她之事说出来,并提到事后施本才因气愤陈公
威摔下她不管,因之气得失去神智之事。
谭杨听到薛芸芸的解释,顿时释然,道:“既是如此,我们不应该撇下施本才不管,因
为竹林院绝不会放过他!”
薛芸芸道:“是的!我正因为此事大是担心,谭大哥你来得正好,只不知谭大哥愿不愿
替我办这件事?”
谭扬道:“找回施本才是不是?在下义不容辞!”
他顿了顿,又道:“找到了施本才之后,又该怎么办?”
薛芸芸道:“找到他之后,便将他护送到宣城郭庄,交给咱们的人保护!”
谭扬道:“在下理会得,此事就交给在下去办,不过这一来在下就不能随护姑娘左右,
这怎么可以?”
薛芸芸道:“这不妨事,我这条命还没有人敢取,谭大哥不用担心!”
谭扬想了一想,道:“姑娘最好将行踪先告诉在下,待在下办完事之后,再赶回与你会
合好了!”
薛芸芸道:“我决定追蹑赛诸葛,并设法与刘宾会合,你从竹林院那帮人口中,就可以
探听到我的行踪!”
谭扬道:“在下明白了,刘宾的行踪等于姑娘的去处,在下会很快赶回,那么,在下告
辞了!”
他双手一抱,转身就走,薛芸芸说了一句“保重”,也离开了两人会面之处,继续往北
而去。
当晨曦来临之时,薛芸芸也来到了扬州府属的一个小镇。
她因为连夜赶路,微觉疲乏,因此一步入镇内,便信步走向一家客栈,想略事漱洗休息
再赶路。
这时正是“鸡鸣早看天”的时辰,客栈里里外外忙乱得很,伙计们进进出出,忙着伺候
旅客离店登程。
是以薛芸芸站在店门内很久,仍然没有店伙出来招呼,任她一个人不知如何办是好。
那些出门的旅客,折腾大半个时辰,才渐渐稀少,这时店小二才有空闲过来招呼薛芸
芸。
薛芸芸很耐心地等候着小二打扫出一间净房来,一面浏览那些行旅商贾忙乱的情形。
就在这个时候,店内又走出一批行旅,这批客人甚是惹人注目,因为个个虎背熊腰,恶
行恶状,像一批凶神恶煞。
加之他们一共有六个人之多,而且每个人都带刀佩剑,一望而知都是江湖人物。
那六个人一走到店门柜台之前,便发现薛芸芸一个人坐在柜前,不禁都露出愣然的神
情,且一齐停步站住。
薛芸芸微皱黛眉,没有理会他们。
可是那六人之中,却有人朗声道:“我说汤老大!咱们一大早出门,就碰上这位美得出
奇的妞儿,可真是个好征兆呀!”
那人这么一说,其余的人登时起哄,而且越说越下流,竟然将薛芸芸当成勾栏中的女
人。
薛芸芸修养再好,这时也不免心里有气,正想变脸发作,那店小二却已过来请她进内歇
息,因此薛芸芸忍下那口气,昂然随那小二进去。
薛芸芸一进内院,那六个人在背后嘀咕了一阵,也就结账离去。
那客栈地方并不大,前前后后也只有三间净房三间通铺而已,薛芸芸选了右首那间比较
宽大的净房,略略漱洗,便斜卧在木板床上假寐。
两三天来,薛芸芸第一次捞得静处独思的机会,因此她虽然微感乏累,却仍然没有睡
意。
她合着双眸,思潮汹涌,将这几天来的情势重新调理了一次,然后细细忖量下一步的计
划。
薛芸芸心知自己不论现在或未来的行动,完全须靠她自己一个人之力,绝对无法获得同
伴的公开支援。
她知道莫家玉的这项安排,是为了掩护她的身份与任务起见,换句话说,莫家玉决定派
她深入刘宾的身旁之前,便已决定由她自己去应付所有危机。
虽是如此,但薛芸芸并不畏缩,她很清楚她的同伴,虽则没有公开协助她,可是只要她
发出求救信号,随时都会有人救援她的。
但薛芸芸宁可自己应付所有危机,也不愿劳动同伴出面,因为只要有人公开帮助她,那
么她的身份立刻就会泄露,她的任务也就无法达成了。
基于这个理由,薛芸芸的每一步均不能不小心策划,易言之,她要在没有人协助的情况
下,独力完成盗取刘宾等奸贼通敌密件的任务,就须格外谨慎。
薛芸芸一阵沉思,不觉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在睡梦中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霍地发觉。
薛芸芸一醒过来,立刻一跃想起,不料她才一挣扎,只觉得头重脚轻,四肢酥软,人便
栽到地上去。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砰”一声被人踢开,有两名彪形大汉,大步走进了房间。
薛芸芸虽因中了迷香使不上半点力气,但她神智依然清醒,抬眼一望那两名不怀好意的
不速之客,霍然发现原来是清早碰见的那六名江湖人物之二。
只见那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薛芸芸之旁,其中一人迅速取出一条麻袋,张开袋口,兜头
将薛芸芸一套,一下子便将她装人袋中,手法纯熟老练,看
来老于此道。
薛芸芸被装入袋中之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心下大为悚然。
她只觉得那人已将袋口扎牢,然后背着她往外走,在袋中的薛芸芸,已知道这些人原来
是特地来劫人的。
这些人劫她的目的是什么?
薛芸芸暗自思忖:如果这些人是江湖上专事拐人贩卖的败类,那么她这次被劫,危险性
就不会太大。
万一这些人不是拐子,事情就没有那么单纯,道理很简单,不是拐子的话,就有可能牵
涉到竹林院。
因此薛芸芸忧心悚悚,一路上算计着这些人的来历,生恐落入竹林院的手中。
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薛芸芸倏觉被放了下来,然后袋口被人打开,灌进一股清香的新
鲜空气。
麻袋很快地便完全褪下,薛芸芸眼角一亮,却发觉自己被带到一座庄院的花厅之中。
她心里正在纳闷,不多时出来两名女婢,一左一右地将她扶了起来,一句话也不说,半
拖半拉地将她押到一处看来专供关人的柴牢里。
那两名女婢将薛芸芸推进牢内,然后将牢门重新带好,转身便离去。
薛芸芸躺在黝黑的牢中,好一会儿才习惯那昏暗的光线,渐渐地可以看清近处的景物。
首先她发觉牢内并不是只有关她一个人,在她的四周还或坐或卧的关了五名女子,而这
五名女子虽然垢面褴衣,但个个竟都是美得出奇。
薛芸芸心里正在纳闷,人丛中传来一声娇甜的声音,道:“那位姐姐你不必担心,这些
强盗不至于对我们无礼的!”
说话的人是一位十七、八岁的紫衣少女,长得美若天仙,尤其那对乌黑黑的眸子,深邃
含情,别有一番美丽的韵味。
薛芸芸不禁多打量她两眼,那少女却含笑道:“姐姐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话?”
薛芸芸道:“我没有不相信,我只是有点奇怪!”
那紫衣少女坐了起来,打断她的话,道:“是了,姐姐一定奇怪我落在这个地步,还一
点也没有惊慌惧怕的样子,对也不对?”
薛芸芸道:“你很聪明,一猜便中,我正是为这事觉得奇怪!”
那紫衣少女一听见薛芸芸夸她,居然很开心地笑了起来,她那迷人的笑容,登时感染了
牢中的其他人,使牢中气氛轻松了不少,她道:“我家小姐一直都说我笨得要死,没想到姐
姐会夸我聪明……”
薛芸芸听了她的话,才发觉那紫衣少女的打扮,原来是人家的婢女丫环的装束。
那紫衣少女又道:“姐姐!你长得漂亮极了,除了我家小姐之外,我很少看到像姐姐你
这么美丽的女子!”
薛芸芸从她的言语中,发觉那紫衣少女一定非常钦仰她家的小姐,于是,笑笑说道:
“我哪及得上你家小姐!”
她这话原是客气话,不料那紫衣少女却道:“是的!我家小姐不但人长得好看,而且还
会武功!”
她说到这里,突然改口道:“姐姐你会不会武功?”
薛芸芸摇摇头,那紫衣少女才又道:“我猜得出你不会武功,因为天下间很少有人像我
家小姐那样,既美丽又会武功的女子,姐姐你说是不是?”
薛芸芸不愿扫她的兴,只好漫声道:“是的,的确很少有你家小姐这种人!”
那紫衣少女闻言,立刻浮现欢悦之表情,道:“所以我虽然被那些强盗抓到这里来,但
我一点也不担心,因为我家小姐知道我失踪之后,一定会设法将我救出去的,到时我会央请
我家小姐也将你们救走!”
她说得很有把握,薛芸芸此刻才明白何已她落在这种险境,依然没有慌乱骇怕的原因。
她心想那紫衣少女既然那么信任她家小姐的武功才能,那么她家小姐很可能是武林人
物。
她是谁?薛芸芸不禁问道:“你家小姐的芳名是什么?”
紫衣少女凑近悄声对薛芸芸道:“我说出来,不管你识与不识,都不准到处张扬,你做
得到吗?”
薛芸芸觉得这紫衣少女既有如此警觉心,但却还想对像她这样的陌生人说出她家小姐的
名号,实是有点矛盾。
她心中对那紫衣少女自相矛盾的言行,大是好奇,正暗自思忖之际,那紫衣少女又细声
说道:“我因为看得出姐姐你必是个好人,才大胆坦白说出我家小姐的名号,希望你不论如
何,要记住我家小姐的名字!”
薛芸芸讶道:“为什么?”
紫衣少女道:“你看不出此地是龙潭虎穴吗?”
薛芸芸道:“你刚才还安慰我此地没啥好怕的,现在怎又说是龙潭虎穴?”
那紫衣少女向旁坐的其他少女呶呶嘴,道:“我实是为了安慰那些人,因为我忍受不住
她们不停地哭哭啼啼!”
她很快的又说下去,道:“我看得出姐姐与她们不同,所以对你说出实话。”
薛芸芸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还没有说明要我记住你家小姐名子的原因!”
紫衣少女立刻道:“因为我计划今晚找机会破牢而逃,届时你可以和我同逃,只要我们
两人之一能够逃离此地,我家小姐便有办法来此将这些人消灭掉,救出其余的人……”
薛芸芸恍然道:“原来如此……不过,如果不幸只我一个人逃离此地,我应该如何才能
与你家小姐联络上?”
紫衣少女迅速道:“待会我自然会儿告诉你,你现在说说看,有没有胆量同我一齐
逃?”
薛芸芸浅浅笑道:“你能看上我而邀我陪你一齐逃,自然是相信我有胆量之故,对也不
对?”
紫衣少女欣然笑道:“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妞姐答应了?”
薛芸芸道:“原则是答应了,但我须得先听听你的计划,才能做最后的决定……”
紫衣少女很快地将她的计划说出来,薛芸芸听了之后,提出了几点修正,两人很快地达
成协议,决定按步骤逃走。
紫衣少女像是完成了一件得意的杰作,道:“看来今晚咱们必会成功的。”
薛芸芸却冷冷道:“你完全没有考虑到我有可能是那些人派来的人吗?”
那紫衣少女耸耸香肩,很轻松地道:“我一点也不在乎这点,因为我别无选择,何况你
如果是那些强盗派来的人,我也无所谓,逃得掉固然最好,逃不掉大不了再被关起来,对也
不对?”
薛芸芸道:“嗯,你的确算计得很好,逃不了于你无损,当然应该试一试!”
紫衣少女道:“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薛芸芸笑道:“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就是说我应不应该相信你?”
她顿了一顿,又道:“比如说,万一你利用了我之后,逃离了此地,而我却不幸没能逃
走,你是不是会遵守诺言,找你家小姐回来搭救我?”
那紫衣少女道:“除非你不想逃走,否则这事你也别无选择,换句话说,你不信任我也
不行,是不是?”
薛芸芸沉吟一会,又道:“看来确是如此,不过我纵使相信你会遵守诺言,也不敢肯定
你家小姐是不是如你所称的,确有能力前来搭救我?”
紫衣少女道:“我家小姐的能力,你大可不必怀疑,我先问你,你是不是江湖中人?”
薛芸芸道:“坦白说,我虽不算是江湖中人,但对江湖中事还知道不少!”
那紫衣少女道:“那敢情好,这样的话,我说出我家小姐的名号,你便可知道我家小姐
的才智武功了……”
她压低了声音,才又道:“我家小姐便就是来自西南秘门的杜剑娘!我是她的随身传婢
紫娟!”薛芸芸听到杜剑娘三个字,心弦大震,她真不敢相信杜剑娘会突然在这扬州府出
现。
但她并没有将内心的骇异表现出来,道:“杜剑娘这个名字,我却是听见过,只是你们
怎会跑到这扬州府地界来?”
薛芸芸自然不晓得她此刻所碰见的杜剑娘,与她在杏林渡口碰上的那个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才有此一问。
紫娟却道:“这并无奇怪之处,我和小姐利用十天的脚程,一口气自西南赶到这里,没
想到纰漏出在找身上,小姐找不到我一定急死了!”
她说话的神情甚是焦急忧虑,使人一看,便联想到杜剑娘为她着急的神态,必定像她所
说的一样。
薛芸芸虽然对杜剑娘的突然在扬州出现一事,还有相当的疑问,但她已经没有心思去推
测其事,因为她必须先设法逃离柴牢。
于是她对紫娟道:“我决定今晚陪你一起逃走,但是我们应该先设法了解那些人抓我们
的目的,还有他们的来历,也该弄清楚,否则单凭我们瞎闯盲撞,是很难逃得脱的!”
紫娟“嗯”了一声,道:“据我所知,这些抓我们的人,很可能是属于一个组织非常严
密的帮派。他们将我们集中之后,显然还要将我们送往某一个地方!”
薛芸芸道:“这么说,我们仅是落在他们某一个分牢而已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逃
走的成功机会,就比较大……”
紫娟道:“这话甚是,等到被他们集中在一起,要跑恐怕就不太容易了。”
薛芸芸侧卧在干草堆上,鼻中闻到干草的芳香,精神一振,道:“紫娟姑娘!你可知道
这些人抓了这么多少女,到底要干什么事?”
紫娟摇摇头,道:“我委实还没弄清楚,不过总不会是好事就是了,我真想将这些人的
行径调查个水落石出!”
她见薛芸芸俯首沉思,遂改口道:“姐姐,我连你的尊姓大名都还不知道,居然想调查
那些人的底细,不是相当可笑吗?”
她言语天真可爱,朴实诚恳,使薛芸芸对她大是好感,道:“我叫薛芸芸,不过希望你
也不要将我的名字到处张扬,可以吗?”
紫娟毫不考虑地点点头,好像薛芸芸的要求是理所当然的,一点也没有意料之外的神
情。
两人沉默了一会,薛芸芸又道:“紫娟姑娘!你一定也会武功了?”
紫娟道:“当然会,我家小姐就是最夸赞我学得好,老说我有学武的天才!”
薛芸芸闻言忖道:“据她这么讲,她的武功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她有这种想法,当然是因为紫娟是杜剑娘的侍婢之故,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以杜剑娘
的才智武功来推想紫娟,紫娟不是弱手当无疑问。
薛芸芸一知道紫娟也学过武,而且深信她身手不弱,突然兴起改变逃走计划的念头。她
寻思道:“这紫娟既然有武功,我何不和地联手调查这些人滥捕闺女的秘密?”
她对这事好奇原因,是因为她似乎隐隐感觉到,这些江湖人物四处搜拐美女之举,很可
能牵涉到某种重大的图谋,如果能深入调查的话,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薛芸芸正在筹思应该如何训服紫捐帮她调查这件事,紫捐却道:“姐姐,咱们何不休息
一会,好等在夜半动手逃走?”
薛芸芸道:“我心里有事,还不想睡,你先休息吧!”
紫捐讶然道:“我们不是已经计划好逃走的步骤吗?何须再担心什么事?”
薛芸芸徐徐道:“我并不担心咱们逃走的事,我只是在想,这些抓了我们这么多人,不
知为的是什么?”
紫捐附和地道:“是呀!我也是想不通!”
薛芸芸迅即接口说道:“那么我们何不趁机查查看?”
紫娟露出不相信的眼色,诧然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干脆不要逃走,将事情弄明白
了再选?”
薛芸芸点点头道:“是的!我确有这种计划!”
她仰脸望着紫娟,牢内光线虽是相当暗淡,但紫娟依然可以从对方的眸中,意味到薛芸
芸那股坚强不拔的眼神,使她大为诧异。
紫姐不禁想道:这姓薛的姑娘此刻的神情,竟然和小姐一模一样!怪了,莫非小姐处在
她此刻的情况之时,她也会这样作决定?
紫捐一刹时间从薛芸芸的言表感觉出杜剑娘的心声,她居然无法拒绝薛芸芸的决定,一
时间默然不语。
只听薛芸芸又道:“紫娟姑娘,你如果没兴趣的话,咱们就按原计划设法逃走算了!”
紫娟却道:“不!姐姐既然决定要深入调查,好歹我也要参加!”
她的语气甚是坚决,仿佛害怕薛芸芸会拒绝她参加一样。
薛芸芸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先商量一下应该从何处着手调查!”
紫娟兴冲冲地道:“好的!姐姐你看怎么办?”
薛芸芸望一眼她偎过来的姣美脸蛋,笑道:“你好像不再担心你家小姐会找你了?”
紫娟道:“没关系的,小姐要是知道我此刻的计划,一定会大大称许,我有这样的感
觉,所以就不再担心小姐找我的事了。”
紫娟委实是有这种感觉,因为她依稀可以从薛芸芸的身上获得这些灵感,就像从杜剑娘
身上获得的一样。
她总觉得薛芸芸的一言一行,对她太熟悉,而且使她有安全感,正与杜剑娘给予她没有
两样。
这就够使紫捐赞同薛芸芸的计划,正如她一向服从杜剑娘一样。
这种心里中的微妙反应,紫捐并没有强烈地感觉出来,否则她一定会大为诧异的。
薛芸芸和紫娟两人取得默契之后,立刻低声商量进行调查那些劫持她两个人的方法。
由于她们两人对那些劫持她们的人所知有限,实际上也不能讨论出什么调查的方法来,
只有深入虎穴是唯一的办法了。
既有深入虎穴冒险的决心,薛芸芸和紫娟两人遂决定随机应变,以三日为期,三日内如
果还不能有所收获的话,再照前计划设法逃走。
这决定完全是顺着紫娟的心意,免得杜剑娘担心她的安危。
事情有了初步的默契,紫娟和薛芸芸两人立刻趁机闭目养神,等待那些人的下一步行
动。
不一会儿,牢门外传来一阵杂杳的脚步声,薛芸芸皱眉坐了起来,借着外面进来的人所
持的火把光线,窥视到底是什么人进到牢里来。
进来的共有四个人,他们径自到监禁薛芸芸等人的小牢之前,拿着火把照着她们。
这时车外又走进两个人,一个长得魁梧高大,陪着另一名锦衣华服的中年汉子。
那大块头的壮汉,声音甚是宏亮,他道:“江大人!今早我的人弄到几名上等货色,您
一定会满意的!哪,就是这几位……”
那华服中年人顺着那高个子的手,瞄了薛芸芸等人一眼,冷冷道:“在这种地方我如何
看得清楚是什么样的货色?司徒总管,你何不将这些妞儿带到前厅去,让我仔细瞧瞧?”
那娃司徒的总管满回答应,立刻吩咐手下带走薛芸芸等人,他自己陪着那姓江的大人走
出牢外。
薛芸芸在那些看守的人叱喝之下,悄悄挤进紫娟的身旁,道:“这些人是竹林院的狂
徒!”
她只说了一句话,便和紫娟她们一齐被推了出去。
薛芸芸这句话没头没脑,紫娟根本没弄清楚,因为她根本不知江湖上有竹林院这一派人
物。
薛芸芸则很清楚,她也知道刚才陪着那华服中年人的粗汉子,是竹林院总管之一的夺魄
神刀司徒敬,也是大总管司徒尧的同胞兄弟。
是以她开始担心会不会被司徒敬发觉出她的来历。
薛芸芸已无选择余地,她只能被带到客厅,与其他人一样,面对司徒敬与那华眼中年
人,被他们评头论足。
她一面走一面想,客厅中的竹林院徒众,如果只有司徒敬的话,那么她的身份便不至于
暴露,因为司徒敬根本未见过她。
万一赛诸葛、慕由全,甚至司徒尧在座,薛芸芸就再也不能掩饰行藏,等于是自投了罗
网。
薛芸芸心里七上八下,正在考虑是不是继续走到大厅去?值不值得冒这一次险?
这时她们正被押上一条花园中的甬道,薛芸芸相度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要是动手逃走
的话,此地应是最理想的地方。
她迟疑了一下,几乎想拔腿越过花园的石墙,飞逃而去。
但是她还是忍住逃走的冲动,继续低着头随大家走上通往大厅的长廊。
薛芸芸这样做的原因,一来她算计好即使碰上赛诸葛他们,充其量也只不过重新成为人
质而已,并不会有生命之险;二来她极欲知道竹林院劫掳美女的目的,所以她决定再冒险一
次。
她们很快地被送到大厅上,薛芸芸斜睨厅上的人,发觉还是只有那华服中年人和夺魄神
刀司徒敬两人而且,顿时长吁了一口气。
司徒敬等薛芸芸她们挤挤挨挨地站好之后,对那华服中年人道:“江大人!这回您可仔
细瞧瞧了?”
那姓江的道:“嗯!果然都长得标致美貌!”
他清了清喉咙,提高了声音,又道:“你们这些姑娘听着,我是朝廷命官,奉谕搜求民
间美女为朝廷效力,现在你们先把自己的籍贯出身报上来,我会派人通知你们家人!”
站在薛芸芸左侧的一名少女,怯怯地道:“大人!官府派差也不是这样子派法呀?您是
那一个衙门的大人啊?”
那姓江的道:“本官是相府派来的,你们不必怀疑,任何事有本官江镇宙担待,快把出
身籍贯说出来!”
紫娟突然说道:“江大人!小女子绝对相信大人是相府的人,只是大人派人强搜硬捕,
将我们带着来,还会将我们的下落通知给我们的家人吗?”
江镇宙道:“这事下官保证办到,你们不必担心,下官保证你们每家都会很快地知道你
们的下落,而且定有厚赐!”
紫娟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道:“不见得吧?大人!依小女子的看法,大人急于知
道我们的籍贯名字,怕不是别有用意吧?”
江镇宙怔了一怔,道:“你这话怎么讲?”
紫娟道:“大人真的要小女子讲出来?”
江镇宙长眉一皱,道:“你讲不妨!”
紫娟道:“大人想弄清楚我们的名字籍贯,然后好通知地方官,打消我们家人求官寻人
的案子,使我们失踪之事,永无泄露出来之虑,对也不对?”
江镇宙闻言果然变脸,道:“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
但是与紫娟一齐被抓的那些少女,听了紫娟的话之后,像被定了死罪似的,吓得嘤嘤啜
啜地哭了起来。
江镇宙见状,更将紫娟恨到极点,但紫娟仍然蛮不在乎地道:“江大人!你要能说出实
话,小女子倒有办法说服她们听从你的任何指示!”
她们当然是指薛芸芸和其他四名正在哭泣的少女。
江镇宙沉吟一下,道:“你要我说什么样的实话?”
紫娟道:“当然是指为什么抓我们来的实话!”
江镇宙道:“可以,朝廷为了要搜求千名美女,送给北人作为双方谋和的礼物,所以才
命下官办这件事!”
紫娟“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但是为什么不公开征求呢?如果朝廷重金搜求,
天下美女多的是,还怕凑不成一千人吗?何必派人暗中用那卑鄙手段劫持?”
江镇宙觉得紫捐不但艳绝人寰,口才计智也是上上之选,他正要宠络一名像紫娟这样的
美女,替他统领所有美女到敌方去,因此很有耐心地回答她道:“献美给敌人之事,当然不
能公开,公开了,朝廷那几位御史老古懂就不会答应,只好私下进行!”
紫娟毫不客气地驳他道:“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想想,当今相爷权倾中外,朝中有哪个
人在他眼内?再说征求千名美女也不是件太了不起的事,御史也未必就知道,你们根本就不
是因畏惧人言,才出此下策的吧?”
江镇宙道:“敢情你还不相信本官之言”
紫娟道:“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会相信?”
江镇宙迫不得已,只好道:“这么说,你对此事另有一番看法了?”
紫娟道:“当然!要不然我不就信了你的话了吗?你要不要听听我这妇人之见?”
江镇宙笑道:“好个妇人之见,你说吧!”
紫娟道:“在我看啊,你们逼得雇人在江南到处劫持少女的原因,怕只怕是为了瞒住皇
帝老爷吧?”
江镇宙神情一愕,道:“这事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紫捐笑道:“这些年来北人犯境,皇上虽无扫荡北虏之力,但却也未必就有求和之心,
现今上下,有谁不知道致力于谋和苟安最切的是大人那个相爷上司呢?”
紫娟不管江镇宙渐渐变了脸色,又道:“相爷为了厚颜求和,也不知干了多少丧权辱国
的事,怪只怪就只瞒着皇上一个人,这劫美献敌之事,也不过其中一桩罢了,对也不对?”
江镇宙大声叱道:“放肆!你侮辱相国,死有余辜……来人呀!”
紫娟从容道:“慢,慢,江大人,毋庸为此小事着恼,杀了我亦无补于事,小女子倒有
一条明路指点你……你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江镇宙一来惊讶于紫娟的胆识,二来折服紫捐口齿伶俐,经紫娟这么一说,居然站了起
来,道:“好!咱们到内室一谈!”
他当先走进内室,紫姐则回眸对江镇宙一笑,轻移莲步,随后跟了进去。
薛芸芸听了刚才紫娟和江镇宙的对话,知道那江镇宙已被紫娟玩于股掌之间。
她看得出紫娟的句句言语,已完全击中江镇宙心坎上的要害,要利用江镇宙绝不是不可
能的事。
一则从江镇宙的言表,很明显地可以看出他正被这搜求江南美女之事所苦恼,既要求得
美女千名,又须秘密进行,这差事却不是好办的。
二则江镇宙求得了美女千名之后,是不是能使她们乖乖听话,也是个大问题,因为他总
不能送上千名哭哭啼啼的美人去扫北人的兴。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