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江湖风雨十年寒》
第十七章
花得芳在圆通走后,细看这间净室,整理得倒也精致。
他忖度着若现在采取行动,正是时候。
耿奇已酩酊大醉,寺内高手,只剩下陶姗姗和圆通两人,纵然金龙寺百余僧人都个个具
有武功,也必能应付得下。
但他自己酒也喝得很多,虽然他酒量甚大,也有些醺醺带醉的感觉。
于是决定先饮几杯来解解酒,等设法和鹤鸣等人取得连系后,再救出方易清,以便里应
外合。
心意既决后,吹熄灯,准备在床上稍为安歇。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轻微的敲门声。
他悚然一惊,急步来到房门边。
“谁?”
“我!”回答的是个娇脆的女子声音。
“你是谁?”
“陶姗姗!”
花得芳内心闪电般打了几转,问道:“这般时候!陶姑娘来做什么?”
“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再说。”
花得芳略一犹豫,只好打开门。
陶姗姗一闪而入,随即把门关上。
“陶姑娘何必关门?”
陶姗姗并不作答,却“咦”了一声道:“为什么连灯也不点?”
“在下正准备安歇,所以才吹熄了灯。”
“可不可以再点起来?”
花得芳重新燃亮灯,只见陶姗姗已换上了寝衣,外面罩着一件大红外套。
“时间不早,陶姑娘也该睡了?”
“多喝了一点酒,想睡反而睡不着,所以才来找你聊聊,也顺便看看这房间。”
“房间有什么好看的?”
“我曾特别交代圆通,一定要整理得看起来舒服,你才能睡得舒服。”
“在下不过随便留宿一晚,只要有张床就够了。”
“那是你客气,像花大侠这样的英俊男人,怎能不好好招待。”
“陶姑娘这时候到在下房里来,不怕耿兄生疑?”
“他已睡着了,睡得像条死猪。”
原来陶姗姗方才在饮宴前,早就准备把耿奇灌醉。
所以才那样亲切殷勤的劝酒。
偏偏耿奇虽绰号山魈,却酒量甚差,一杯接一杯的闷酒灌下去,自然烂醉如泥。
陶姗姗生恐他醉得不够,还特地在他睡下时,趁着为他送茶解酒之便,又在茶里都了些
迷药。
这一来,就更人事不省了。
花得芳搭讪着说:“耿兄虽然睡着了,陶姑娘还是要在旁边陪陪他才是。”
陶姗姗撇撇嘴道:“长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有什么好陪的。”
花得芳笑道:“你跟着他,大约也有十年左右了,既然看不顺眼,当初何必跟他?”
陶姗姗深情款款的瞥过来一眼,像有满腹幽怨,道:“若花大侠不在十三年前绝迹江湖,
我怎会嫁给他。”
花得芳暗道:“这娘们说话竟然如此露骨,我倒要好好应付他。”
想到这里,不由耸耸一眉,淡然一笑,道:“在下听不懂陶姑娘这话的意思。”
陶姗姗近前两步,娇若春花的脸上,满是红晕,轻声道:“花兄,你是真听不懂,还是
故作不知?”
这女人居然改口把花得芳称为花兄了。也许她想更亲切的叫声花郎,但花郎二字!又实
在不雅。
花得芳细看陶姗姗的脸蛋,的确是个美人胎子。
弯弯的眉毛,乌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柔和而又娇艳欲滴的双颊,微尖的下巴,灯光
下,给人一种难言的迷惑。
只听陶姗姗银铃般的声音道:“花兄,我还好看么?”
花得芳当年是情场中猎艳高手,眼神中透着神秘,微微一笑,道:“果然美如天仙,在
下当年见过的女人中,也找不出几个。”
陶姗姗娇靥上越发娇艳欲流,道:“我知道,就是再美,也配不上你。”
花得芳道:“你是教主娘,将来在下进了天地教,只是你的一名属下,应当在下配不上
你才对。”
“花兄,你可知道十三年前,当我第一次看到你………”
“你看到过我?”
“那时你目空四海,我只是个黄毛丫头,从那次以后,我心里只有你,可惜不久之后,
你却在江湖上失踪了,总算天赐良缘,今晚又看到了你。”
她说着已轻轻在床边坐下,顺手揭开了披在身上的大红外套。
花得芳突感眼前一花,她卸去外衣之后,全身只里着一层薄如蝉翼般的轻纱,那鲜红的
肚兜和贴在腰下的衬裤,全清皙可见。
尤其肚兜上方那紧里着的高耸而又丰腴的双乳、嫩藕般的玉臂、衬裤下两条修长滑腻的
大腿,也尽现眼底。
花得芳故意避开视线,轻声问道:“陶姑娘,你这是要做什么?”
陶姗姗趁势把花得芳也拉上床沿坐下,一边将身子偎依过来,仰起脸来,眼波流转,道:
“花兄,你是过来人了,难道还不明白?”
花得芳把身子向外挪了一挪,道:“我担心被耿兄知道了,你我都不好看。”
“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怎会知道。”
花得芳道:“如果我加入了天地教,就是你的属下,那有属下和上司做这种事的。”
“花兄,在我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答应这一次,小妹就不负今生了。”
“可是我总觉得这事不妥。”
陶姗姗不再多一言,吹熄了灯,人已爬上床去。
其实,花得芳此刻,也已有些把持不住,他自匿迹江湖后,十三年来,未近女色,万没
料到,复出第一次接近女色,竟是在和尚庙里。
反正她是自己送上门来,坚持本就不易,想说退陶姗姗也大是不易。
耳边又响起陶姗姗梦一般的声音:“花兄,你怎么还不上床来?”
花得芳一不作,二不休,不再迟疑,依言也上了床。探手向身边摸去,陶姗姗早已一丝
不挂,只觉她肤如凝脂,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气息,沁人欲醉。
不由低声道:“这样好的一副身材和脸蛋,跟了耿奇十年,也真委屈你了。”
“有什么办法呢,还好。今晚遇到了你。”
“当真红颜薄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其实我也认命了,巧妇常伴拙夫眠,潘金莲还不是跟了武大郎。”
花得芳笑道:“这样说我成了西门庆了?”
“你可以比上西门庆,我可比不得潘金莲。”
“为什么?”
“潘金莲总也跟了西门庆好几年,我和你不过片刻之欢。”
“你想怎么样?”
陶姗姗幽怨一叹,道:“我想的事可多了,虽然我做了天地教的二主娘,也无法想怎样
就怎么样。”
花得芳笑道:“你怎么叹起气来,这一叹,把我的兴头全叹没有了。”
陶姗姗吃吃的笑了起来,道:“你倒很会培养情调。”
“这种事情,要的就是情调。”
陶姗姗往花得芳身上摸了一把,道:“你怎么衣服穿得好好的?”
“我在等你。”
“我早已准备好了,等着你呢。”
“抱歉,我有些慌……。”
花得芳匆匆卸去衣服,陶姗姗等他刚一睡下,便蛇一般的缠了上来,缠得他几乎透不过
气来。来者不拒,温玉满怀,花得芳又重温了十三年前常有的旧梦。
□□ □□ □□ □□
不知过了多久,花得芳才轻轻推着陶姗姗道:“陶姑娘,该起来了。”
陶姗姗依然紧缠在花得芳身上,星眸微开,有气无力的说:“花兄,让小妹多这样一会
儿。”
花得芳也难得温存,又过了片刻,才用力推开陶姗姗,下床匆匆将衣服穿好。
陶姗姗却还赖在床上,道:“花兄,现在是一刻千金,你怎么这样心急?”
花得芳道:“我是担心耿兄找你。”
“你怎么又不讲情调了,这时候提他,多煞风景,能让我永远在这张床上多好。”
“你大可以把这张床搬回总坛,夜夜睡在上面。”
“可惜床上少了一个人。”
“有耿奇在,怎说少了一个人?”
“嗨!花兄,还拿我开心!”
陶姗姗只得娇慵的坐起身来,缓缓穿着衣服。
这时的陶姗姗,柔顺得像一头绵羊。再怎么看,这样的女人,也不像平日杀人不眨眼的
天地教二主娘。
花得芳自忖若此刻想杀她,实在易如反掌,但又想到她对自己的一番深情蜜意,若此刻
下手,总是于心不忍。
陶姗姗走下床来,依然偎依在花得芳身前,道:“花兄,今夕之会,小妹永生难忘,但
不知今后是否还有机会?”
“那要看你了。”
陶姗姗楞了一下,道:“看我?……”
“看你给不给花某机会。”
“机会自然有,怕的是你肯不肯?”
“在下得能一亲芳泽,有什么不肯的,只恐你那另一位不肯。”
陶姗姗在花得芳胸前轻槌了一下,道:“你怎么老喜欢提他,实在没情调。”
花得芳笑道:“你天天过着那种没有情调的生活,也实在够受了。”
“所以才找你给我分忧,你可知道,为了想你,我曾绘过你的一张画像,藏在行囊里,
每天都要偷看几遍。”
花得芳愕然问道:“你仅见过我一次面,就能画下我的像来?”
“也许画得不很像,总是聊胜于无。经过这次以后,我倒可以画得像了。”
“那就再画一张给我看看。”
“我不想再画了。”
“那是不想我了?”
“去你的,”陶姗姗故意用身子碰了一下花得芳:“以后既然可以常常看到你,何必再
画,而且………”
“而且什么?”
“即便看不到你,也会夜夜梦见你。”
花得芳道:“万一有一天我和天地教作对,你便怎么样?”
陶姗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会这样做么?”
花得芳道:“世事变幻莫测,谁也料不到未来会发生什么变故。”
陶姗姗笑道:“万一有这么一天,至少我不会杀你?”
“若耿奇要杀我呢?”
“他什么都听我的,我不准他杀,他就不敢杀。”
花得芳走近窗前,望了望天色,道:“你该走了,来日方长,以后只要有机会,我不会
辜负你的。”
陶姗姗虽然还有点舍不得离开,也无可奈何,走到门前,伫立片刻,又回头看了一眼,
才开门而去。
花得芳把所有东西带齐,也出了门。
他本来已和苗秀秀约好,扔出神火珠连络,但此刻已是二更,万一鹤鸣等三人等得不耐
烦,离开了约定地点,投出神火珠,反而容易引起风吹草动,不如亲自出寺和他们见面,较
为妥当。
寺门已关,只好越墙而过。
来到寺前广场土坡下,鹤鸣等三人仍守在那里。
他们等待花得芳的消息,从黄昏等到二更,连晚餐也未曾用,真是望眼欲穿,既焦且虑。
此刻一见花得芳到来,顿时为之雀跃。
花得芳把见过方易清并且假意归顺天地数以及接受耿奇、陶姗姗款待的事,约略说了一
遍。
自然,与陶姗姗的幽会缠绵之事,略去不谈。
鹤鸣道:“花大侠准备如何行动?”
花得芳道:“我先进去,等救了方前辈,再发神火珠,那时三位就杀进寺去,以便里应
外合。”
鹤鸣再问道:“寺内天地教总坛的人,只有耿奇和陶姗姗两个?”
“耿奇已经醉酒,纵然醒来,功力也必大减,剩下的高手,只有陶姗姗和圆通两人,我
们五人,足可应付。”
鹤鸣道:“金龙寺有百余和尚,据说也个个身手不凡。”
花得芳道:“百余和尚,不可能一齐涌出,尽可一个一个的收拾。不过,最好别伤了他
们的性命。据我所知,寺内的僧人,仍有不少是圆觉大师的忠贞弟子,他们畏于天地教和圆
通的淫威,不得不表面上屈从他们,杀了他们,难免要伤及无辜。”
苗秀秀问道:“对付耿奇、陶姗姗和圆通他们,那是非杀不可了?”
花得芳略一沉吟,道:“最好生擒活捉,方为上策?”
苗秀秀道:“为什么呢?”
“我们至今尚未弄清圆觉大师幽禁之处,唯有捉到他们,逼出口供,才可救出圆觉方丈,
说不定更可救出苗前辈,还有一位周老弟,也许仍得从他们身上查出下落。”
花得芳交代完毕,再翻墙进入寺内,直奔西跨院那间寄押方易清的空屋而来。
立刻一僧出声喝问道:“什么人?”
花得芳大模大样依然前进,边走边答这:“在下是日间前来投宿的客人。”
两名僧人虽在日间似曾见过花得芳,仍不敢掉以轻心,又是一僧道:“施主不在房内安
歇,到这里来做什么?”
花得芳并未答话,猝然出手,将两个僧人点倒在地,推门而入。
室内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花得芳轻唤一声:“方前辈!”
方易清马上喝问:“谁?”
“是花某来了!”
“花兄怎么现在才来?”
花得方来不及解说,拔剑先割断了绳索,造:“方前辈被捆绑了好几个时辰,不知出去
后能否施展武功?”
方易清手脚都已被捆得麻木,吃力的作了一个懒腰,勉强走动了几步,仍有些摇摇晃晃
的感觉。
花得芳料知他若现在出去,必定难以施展身手,只好让他在室内暂时活动一下,等筋骨
活动开了以后再说。
方易清问道:“花兄是怎么进来的?屋外有两人,刚才就是和你说话?”
“两个看守方前辈的,都被花某点倒了。”
“鹤鸣他们呢?”
花得芳趁这机会,把马上要如何行动说了一遍。
半盏热茶工夫过后,方易清自觉已无大碍,刚要和花得芳出门,才想起自己的剑,已被
圆通收去。
花得芳道:“不妨暂时用门外和尚的戒刀,只是可能不趁手。”
两人出得门来,方易清随手操起躺在地上僧人的戒刀,掂了一掂,道:“大轻了,总也
聊胜于无。”
他们先来到围墙边 花得芳从怀里摸出一颗神火珠振臂扔了出去,道:“朱老弟他们马
上就可以进寺来了。”
方易清道:“我们先从那处动手?”
“圆通住在什么地方,花某还弄不清楚,先找耿奇和陶姗姗去。”
“他们住的地方你可清楚?”
“他们招待过我,是在后院,住的地方必定也在后院。”
花得芳为不使对方认清身分,连忙掏出一方预先备好的黑纱,缠在头上,只露出眼睛和
嘴。
这样一来,即便遇上陶姗姗,也不易被她识破。
尚未奔进后院,已被巡夜的僧人发觉。
这些和尚十分机警,不等方易清和花得芳近前,便发出暗号。
片刻之后,便有十几个僧侣,分持戒刀和禅杖挡住去路。
花得芳道:“方前辈,为了不使对方识破花某的身分,从现在起,你不妨改称花某姓
王。”
方易清这:“可是你的口音对方总听得出来。”
“这个不用顾虑,花某自有方法应付他们。”
说话间十几个僧人早冲了上来,禅杖戒刀齐出,向两人攻了过来。
方易清和花得芳不愿伤人,这样一来,想冲破他们的围困,反而不易。
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沉喝:“什么人,竟敢深夜闯到本寺?”
竟是圆通,不知什么时候,已闻声赶来。
夜间的圆通,并未身披架裟,只穿着上下两截寝衣,一副半僧半俗的装扮,手里依然横
着铁禅杖,显然是睡梦中伧促起身的。
十几个僧侣,一见住持方丈亲自出来,纷纷停手,向两边让开。
花得芳首先喝道:“圆通,今晚是你的死期到了!”
这话声立使方易清大吃一惊,花得芳不但声音全变,连腔调也和以前大不相同。
真想不到,这位当年的武林第一风流人物,还具备这等特殊天才。
圆通怔了一怔,问:“你究竟是谁?怎么认识贫僧?”
花得芳笑道:“你就是剥了皮、刮了肉,在下也认识你的骨头。”
圆通诵了一声“阿弥陀佛”,却已看清了方易清,不觉又是一怔,道:“姓方的,你是
怎么出来的?”
方易清冷笑道,“不必问我怎么出来的,老朽先取了你的性命再说。”戒刀一挥,直向
圆通扑去。
圆通抡起铁禅杖,就是一记横扫。
方易清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又加兵刃是随地取用的,不敢硬封硬架,只得闪身急躲,但
戒刀却被扫中,虽未脱手飞出,却顿感虎口酸麻。
本来,他的武功,不在圆近之下,此刻一上阵就走了险招,圆通的第二杖再当头击下时,
早被花得芳及时接住。
他用剑居然能接住有如泰山压顶般的铁禅杖,吃惊的该是圆通,他后退两步,愕骇中喝
道:“贫价从不和无名之辈动手过,施主如此功力,不知是何方高人,请报上名来?”
其实花得芳硬碰硬的接过一招之后,也立感气血浮动。
他本是介于正邪之间的人物,说话有时并不讲究分寸,不由一挺胸,道:“要问在下是
谁,不妨洗耳恭听,你老子是谁,在下就是谁。”
圆通被骂得气往上冲,暴叫道:“我佛不杀无辜之人,辱骂贫僧,即是辱骂我佛,贫僧
不得不开次杀戒了!”
花得芳哈哈笑道:“就凭你这秃驴,也敢自比如来,在下今晚是奉如来之命,为金龙寺
清除叛贼。”
圆通又听对方为自己秃驴,当着十余弟子之面,尊严尽失,越发气得发昏,铁禅杖一记
“封云闭月”,向花得芳下盘扫来。
花得芳不等杖势近身,人已欺近圆通身侧,骤然一掌,拍上了圆通左肋。
圆通一声闷哼,铁禅杖随即脱手飞出,反而扫中了身旁一名和尚。
花得芳一击中敌,也被铁禅杖刚一震飞时掠中了侧腰,踉跄摔出五大步,才拿椿稳住。
方易清却趁这时,踢翻了一个和尚,夺过圆通的铁禅杖。
圆通失去兵刃,只好从弟子手中再接过一根禅杖,却和方易清一样,照样也不趁手。
蓦地三条人影霎时奔近身前,却是鹤鸣、沈月红和苗秀秀。
方易清立刻高叫道:“王兄请退下,让他们三个把圆通叛贼拿下!”
鹤鸣等三人料知和师父在一起的头缠黑巾的男子是花得芳,却听师父称他为王兄,便知
道必是为了匿住身分才改变称呼,便迅快的把圆通包围起来。
圆通自知无法对付对方五人,便派出一个弟于,迅速通报耿奇和陶姗姗,再喝令十几个
和尚一齐动手。
十几个僧侣来势虽然凶猛,但如何抵得住方易清等五人。
鹤鸣一人缠住圆通,其余四人很快便把十几个僧人打翻在地。
花得芳见对方只剩下圆通一个,有方易清等四人在,想把他生擒活捉,已如瓮中捉鳖,
便独自直奔后院而来。
进入后院,左边正是他留宿过的净室,他明明记得离开时灯已吹熄,此刻竟又透出光亮,
便决定进去察看一番。
刚来到门口,一个婀娜身影从里面问了出来,差一点撞个满怀,却是陶姗姗。
陶姗姗一见进来的是个黑巾包头无法看清面目的大汉,叱道:“你是什么人,往这里随
便乱闯?”
花得芳道:“在下是投宿寺里的客人。”
陶姗姗听不出花得芳的口音,再问道:“你到这里做什么?”
“寺里闯进歹人,圆通方丈交代在下来请住在这里的花大侠过去助阵。”
“我也正要找他,不知怎么人却不见了。”
陶姗姗说到这里,觉出不对,问道:“你怎么认识花大侠?”
“我们是下午一起来的,知道他住在这里。”
“怎么连我都不知道还有和他同来的人?”
“你是什么人?”
“不必多问,快去告诉圆通,就说花大侠不见了。”
花得芳道:“在下现在不能回去,圆通方丈交代过,还要找什么天地教的二数主和二主
娘。”
“我就是二主娘。”
“二教主呢?”
陶姗姗向前一指,道:“就在那边亮着灯的房里,快去把他叫起来!”
“二主娘要那里去?”
“外而好像已经打起来了,我过去看看。”陶姗姗说着,人已奉出后院。
花得芳喜出望外,这一来,他可以单独收拾耿奇了。
如果耿奇仍醉在床上,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把他一剑结果。
来到陶姗姗所指之处,室内灯火通明,由窗隙向内望去,花得芳不由吃了一惊,室内布
置得竟是富丽堂皇已极,谁能想到,僧寺内会有如此旖旎风光。
耿奇正在穿衣,看样子依然醉眼蒙胧。
花得芳暗忖:若守在门外,等他出来时,不难一剑结果了他。但武林人物为顾及身分,
却又不便采取暗中伤人行动,当面公开较量,才显得光明磊落。
他跨进门去,才发觉这里正是陶姗姗耿奇招待他饮宴之处,也是耿奇和陶姗姗卧房的外
厅。
耿奇听到脚步声,立刻从内室走了出来。
外厅也亮着灯,耿奇一见来人黑巾包头,喝道:“什么人敢往这里乱闯,要找死么?”
花得芳早已横剑在手,冷然说道:“在下是要你脑袋来的!”
耿奇心头一震,酒已醒了大半,一裂嘴;道:“奶奶的,旗杆顶上扎鸡毛——好大的胆
(掸)子,敢来行刺本教主?”
花得芳不想和他多说废话,猛扑过去,一剑当胸刺去!
在他想来,耿奇赤手空拳,纵然能躲过闪电般的剑锋,也必定手忙脚乱。
岂知耿奇一向是以双掌对敌的,而且“摩云手”也练得足有九成火候。
双掌一推一拨之问,竟然把刺来的剑身夹在两掌当中。
花得芳顿感心头一怀,霍地抽出剑来,变直刺为横劈,拦腰砍去。
耿奇磔磔一笑,侧跃两步,双手十指如钩,已抓向花得芳面门。
花得芳猛收剑势,急急跃退,并趁机飞起一脚。
耿奇终竟大醉初醒,身手已失去原有的灵活,被一脚踢中了侧股。
他木来就有些头擦脚重的感觉,怎经得起一脚重踢,随即摔了一个“屁股墩子”。
花得芳跟过去,又是一剑。
他自忖这一剑劈下,定可将耿奇劈成两半。
但耿奇摔坐在地之后,早趁跃起的同时,闪开了势如奔雷的一剑。
两人重新交手,三十招过去之后,耿奇已渐渐落于下风。
但他耐力惊人,而且醉意也越来越淡,身手也越来越见灵活,逐渐扳回劣势。
花得芳猛吸一口真气,拼力施出三招绝学,又把耿奇遇得有些招架不住。
他正要乘胜施袭,不想陶姗姗竟在这时冲了进来。
花得芳招架不住这对夫妻档的联手合搏,十几招之后,人已退出门外,在天井中再战。
他不敢恋战,切盼着能再回到方易清等人那边看看动静。
因为陶姗姗既已前来,必是圆通那边已安然无事。但凭圆通一个,又何能抵住方易清等
四人,显见其中大有蹊跷。
他且战且退,待退出后院,耿奇已不再追赶,只有陶姗姗仍继续紧缠不舍。
去了耿奇,只剩下陶姗姗,花得芳已可轻松应战。
转了已退到方才和圆通打斗之处,谁知此刻已空无一人,附近也听不到厮杀之声,像根
本不曾发生事故一般。
花得芳暗叫一声“不好”,莫非方易清等人均已中了金龙寺设下的机关陷阱,或者出了
其他意外?……
想到这里,心里只盼拼力把陶姗姗杀退,以便在寺内寺外察看究竟。
但陶姗姗却死缠不休,他和陶姗姗在不到一个时辰之前,还在同榻缠绵,此刻却又真刀
真枪的杀得难解难分,看起来真是人生如戏,世事变幻莫测。
这时,一间跨院,又冲出十几个僧人,又齐向花得芳攻来。
花得芳退至围墙边,腾身跃出寺外,刚落下地来,陶姗姗也跟着越墙而来。
但那些一和尚轻功较差、并无一人跃出。
花得芳在寺外广场独战陶姗姗,立刻放手抢攻。
陶姗姗不耐久战,一声娇叱,道:“住手!”
花得芳正好也大感困乏,而且他也不愿先杀陶姗姗,停手之后,道:“在下决定不杀你,
你尽管回寺去吧。,”
陶姗姗道:“你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么?”
花得芳道:“在下和你素不相识,怎说骗你?”
“你的面貌可以不让我看到,口音可以变,但身材却难以改动,你说!是不是花得芳?”
“谁是花得芳?”
陶姗姗骂道:“好哇,刚穿上裤子,就翻脸无情,刚才那番话难道你已忘得干干净净?”
花得芳自知隐瞒不过,只好承认了身分,道:“在下并没忘记刚才的话,如果我刚才在
打斗时猝下辣手,岂能让你活到现在?”
陶姗姗撇撇嘴,道:“你想杀我,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花得芳,你说实话,为什么要
假意归顺天地教,暗地里却救出方易清,和我们作对,还把我………”她顿了一顿:“天下
的便宜,都被你占尽了!”
花得芳笑道:“方大侠是圆通看守不严,自己逃走的。至于把你怎么样,那是姑娘自己
送上门来,花某可没动任何强迫手段。”
陶姗姗双颊胀得血红,好在深夜之间,无人得见,啐了一口,道:“算我瞎了眼,碰上
你这样一个好没良心的。”
“耿奇对你有良心,以后你可以老老实实跟着他了,别在外面偷人。”
“花得芳,你这得了便宜卖乖,不得好死的坏胚子,我可以对天发誓,除了你,从没偷
过第二个人。”
“好了,我相信在今天晚上以前,你是个贞节烈女,告诉我,方易清他们那里去了?”
“没看到他们。”
“你方才明明帮着圆通和他们动手。”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