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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飞龙记》
第三十章 针锋相对
梅玉一沉脸道:“现在你是否还要我立即实施制蛊的手术呢?”
吴文桂忙道:“末将只是关心元帅而已,因为金花圣母向末将保证过,制蛊绝无危
险!”
“她敢向你保证,何以不敢向我保证。”
“这个……元帅要的是绝对保证,末将想,世上没有一件事是能绝对保证的,百密或有
一疏,金花圣母只是较为谨慎,怕出万一而已……”
“我顾虑的也是万一,征讨安南,势在必行,我不能有一丝的差错。”
“是!是!元帅考虑周详,既是元帅有此顾虑,又何必多此一行呢?”
梅玉紧盯着他道:“我自己不急,但我是为你急,你身中了红丝血蛊,只有七天的寿
命,若不赶快来解除禁制,就将性命难保了!”
吴文桂脸色大变道:“末将中了红丝血蛊?”
“我不清楚,是韩玉玲告诉我的,她说在你身上种下了一种叫红丝血蛊,又说若是你在
三天后仍无发觉,就要我通知你一声,算来今天正好是第三天,难道金花圣母没有为你检查
一下?”
吴文佳日视金花圣母,段金花也惶急地道:“吴将军,红丝血蛊是掌门人所独有的三大
神蛊之一,老身对之毫无所知,是以无法检验出来,不过这种蛊的使用限制颇严,非生死大
敌不得施用,她们用在吴将军身上实为不当。”
梅玉忽然插口道:“圣母是否可以向万蛊门的长老大会提出控告,滥施神蛊是很严重的
过失,虽然是掌门人,也一样要受到惩罚的。文桂,你如果蛊发身死,相信圣母可以为你讨
回公道的。
金花圣母也愤然道:“是的,只要证据确凿,老身绝对不会放过那两个丫头,要她们付
出代价。”
吴文桂脸色如土,乞怜地望着梅玉道:“元帅!她们既然在元帅身上种下了同命鸳鸯
蛊,誓以终身相托。可见对元帅寄情极深,只要元帅开口请她们为末将解除一下……”
“那我们就要走回头路,而且跟大军也脱了节,耽误了战机,那可关系匪浅。”
“元帅是三军之主,大军行动全由元帅做主,所谓战机全操于元帅之手。”
梅玉很平静地道:“你要我将大军停留下五六天,等于我们赶回万蛊门一个来回?”
吴文桂怔住了,不知要将如何回答才好,梅玉冷笑一声又道:“仅只救你一个人的性
命,就要耽搁大军六天行程,而且还要我这个元帅陪你跑一趟。文桂,你是否把自己看得太
重要了一点。”
吴文桂神色如土,却说不出一句话来,但他却不住地用眼睛看向金花圣母,段金花漠然
无动于衷,吴文桂又等了一下才咬咬牙道:“元帅!这一去不但关系着末将生死,也关系着
元帅自己的安危。”
“我?没有什么呀,韩玉玲说过了,我身上的情蛊在一年之内不会发作,而她们在一年
之内,也一定会跟我再见面为我安抚蛊母的……”
吴文桂顿了一顿才道:“可是刚才金花圣母给元帅服下一剂催蛊的药,大概两个时辰后
就会发作了。u
梅玉似乎无动于衷,只是冷冷地道:“是吗?难怪我刚才喝下那碗茶后,就感到有点异
状,原来是茶中有鬼,圣母!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段金花微微一笑道:“元帅,请恕老身放肆,老身也是不得已、老身姊妹被人从万蛊门
中赶出来,心中十分不甘愿,难得遇上这么好机会……”
“梅某不太明白圣母所说的机会何指?”
“元帅身中的同命鸳鸯蛊性质很特别,元师如有不测,种蛊的人也会受到感应而身
死。”
“这个韩家姊妹说了,她们姊妹二人同时以情蛊相付,我们三个人的命都拴在一起了,
所以我们三个人都会好好保护自己,才可以白头到老。”
段金花笑笑道:“不错,如果老身此刻催发蛊母发作,元帅就会毒发身死,元帅一死,
她们婶妹也活不成了。”
梅玉淡淡地道:“这么做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好处太大了,韩家姊妹尚无后人,门主继统无人,势将另立门主,老身是资格最老的
长老,也是最有资格接替门主的人选。”
梅玉哼了一声道:“可是你们害死了本帅却闻下了大祸,本帅所领的大军能把你们杀得
鸡犬不留!”
段金花道:“有吴将军做证,可以把责任全推到韩家妹妹头上去,老身只有把算盘重新
拨打一下,将军去解劝一下,叫韩氏抹妹交出万蛊门就算了。”
梅五很沉静地思索了一阵,才平静地问道:“这样子本帅又有什么好处?”
段金花得意地道:“老身当然送上解药,解除你们生命的威胁,当然她们也得为吴将军
解除红丝血蛊。”
梅玉微微一笑道:“吴文桂是本帅的人,倒是要圣母来操心了!”
段金花道:“相信元帅已经看出来了,吴将军乃我金花门的客座护法,对他的生死,老
身自是应该关心!”
梅玉心中的确早已有了点底子,听见这话,居然毫无诧色,淡然一笑道:“本帅一直在
纳闷,吴文桂步步设阱,设计本帅,到底是为了什么?现在总算明白了。文桂,你可要明
白,你这种做法会获多大的罪行吗?阵前谋害主帅,不但你本人是立即正法,而且你在金陵
的家人也都将受到牵连,你的父母妻子儿子都将发配为奴……”
吴文栓一震道:“元帅!末将怎敢如此大胆……”
梅玉冷笑道:“你担任向导,自然熟悉路途,你身为金花门护法,自然知道蛊门所在,
你却故意将本帅领到韩氏姐妹的地方,原是想要她们算计本帅的,但你没想到她们只对本帅
下了同命鸳鸯蛊,那对你们的计划有害而无利,所以你又改变了计划,把本帅引到金花门
来,让段金花对本帅再度下手!”
吴文桂张口欲辩,梅玉神色一庄道:“文桂!你不必强辩,你在金花门担任客座护法之
事,韩家姊妹早已得知也通知了我,要我提防你的诡计,同时也在你身上下了禁制来防范
你。文桂,我实在不明白,你已经身为三品参将,前程似锦,为什么要自甘下流……”
吴文桂痛苦地道:“末将自知此举不当,怎奈早年着了一个苗女的算计,被她种下致命
的蛊,不得已求助于金花圣母……”
“她解了你的蛊,却又另外加了一种禁制?”
吴文桂低下了头,金花圣母道:“他欺负了我们苗疆的一个女孩子,不但始乱终弃,而
且还杀了那个女孩子,却没想到那个女孩子早就对他下了毒蛊,那是苗疆女子保护自己感情
的传统手段,吴文桂的手段太狠了,老身不能让那个女孩子屈死,所以他找老身为他解蛊时
留了一手。”
吴文栓乞怜地道:“元师,不是末将贪生怕死,实在是蛊发时那种痛苦难以忍受,那能
叫人发疯,求死不能。”
梅玉冷哼一声道:“没那么严重,不管多痛苦,你拉刀自刎的力气总有的,你根本是舍
不得死,你在这儿置了四处外室。养了七名姬妾。”
吴文桂愕然不语,倒是段金花诧然道:“他会有这么多的女人?”
梅玉道:“你也别装了,这些女子都是你金花门下的弟子,你故意安排到他身边去,用
来控制他。”
“韩家姐妹告诉我的,你以为控制住吴文桂是很秘密的事,但她们早知道了,你与万蛊
门是对立的,一直想对付她们,人家自然也会注意到你们的一切。”
段金花看看吴文挂,然后才道:“元帅!不管你是如何的前知前觉,你却不该到我金花
谷来的,尤其是不该喝下那杯茶的。”
梅玉微笑道:“本帅早已知道你们的底细,特地来看看,你们闹什么鬼,又岂有那么容
易上当的?”
“可是你喝下了那杯茶,里面有催发蛊毒的药物,你们三个人的生死俱操纵于老身之
手!”
梅玉神色一傻道:“段金花!本帅不愿意介入你们的夺权之争,也不能成为你害人的工
具,现在本帅正式地警告你,从速献上解药,本帅念你等蛮夷之人无知,不予追究,如果你
执迷不悟,本帅立即下令,叫所属对金花门展开清剿,此地将鸡犬不留。”
梅玉的态度使得诸人都怔住了,吴文桂嗫嗫地道:“元帅,您难道不顾虑自己的安危
了?”
梅玉冷笑道:“文挂,你在锦衣卫中任密探多年,对本帅的性情该有个了解,本帅几曾
被人威胁过……”
吴文桂道:“早年元帅身处逆境,自然不惜冒险,而今身膺重寄,肩负朝廷和圣光寺两
重责任,凡事应该多加慎重,不能率性而行了。”
梅玉道:“可是要我去危害两个女子来换取安全,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只是要她们交出万蛊门而已,而且这也关系到她们的安危生死……”
梅玉摇摇头道:“不仅是万蛊门的门户,而且还兼苗疆七十二峒总降头师,进而可以号
令到上百万的苗人,把这么大的一股权力交在段金花这样一个人的手上,我认为不适合!因
此本帅绝不考虑作任何妥协。”
段金花道:“元帅是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
梅玉沉声道:“本帅不在乎,现在是看你们在不在乎了。若你们不立即悔悟,本帅一出
此谷,立即召集大军攻杀进来,届时将玉石俱焚,死无瞧类!”
说完他起身欲行,段金花连忙做了个手势,段金莲率了七八个女孩子,各执兵刃,挡住
了门口。
梅玉悦然道:“你们想动硬的?”
段金花道:“是元帅不给我们留活路。”
梅玉冷笑道:“你别颠倒是非了,本帅并未惹你们,是你们惹到本帅身上采的了,而且
本帅还特别声明,不介入你们的夺权之争,要你们立即献出解药,是你们执迷不悟。”
段金花冷笑道:“元帅分明是帮着韩家姊妹来打击我金花门,还说什么不介入夺权之
争。”
梅玉冷冷地道:“本帅都护西南夷,言出如山,不必向你作太多的解释,现在本帅给你
最后一次的机会,你肯不肯献出解药?”
段金花道:“除非元帅肯劝告韩家姐妹交出万蛊门,否则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梅玉一点头道:“好!这是你们自找的,可怨不得本帅了,本帅立即发兵进剿金花
谷。”
段金花颇为着急地道:“元帅,在你身上下蛊的是韩家姐妹,你可不能怪于我们身
上!”
“但你们投药意图催发蛊母,加害本帅,罪不容恕!”
段金花脸色一沉道:“元帅如果不肯合作,就休想安然离开本谷了。”
“那你们会更惨,本帅前来金花谷,部属们都知道,只要本帅逾时不回,大军立将发
至!”
段金花看看吴文桂,想是也得到了证实,不禁脸色一变,再看到梅玉起身欲行,连忙一
挥手,她身前的侍女们立即一列排开,手握苗刀拦阻。
梅玉神色如愠,以平静的声音道:“文桂,本帅也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命你即时
为本帅开路冲出去。”
吴文桂不禁犹豫,梅玉沉声道:“文桂!本帅对你的一切早已前知,这是你惟一为自己
赎罪的机会。”
吴文桂再无迟疑,拔出腰中长剑,向门外冲去,那些侍女们,似乎没准备与他为敌,但
吴文桂却毫无怜香借玉之心,长剑横扫就砍倒了两名侍女。
段金花变色怒叫道:“吴文桂,你要反了2”
吴文桂继续攻击,跟那些侍女们杀成一团,梅玉也及时跟进,他的长剑威力极强,那些
侍女们碰上了无不兵折人倒,看来就是吴文桂不帮忙,也拦阻不了他。
两个人杀到门外,已有五六名侍女伤亡,其余的侍女虽然作势追赶,却并不积极,她们
大概也明白,追上去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两个人抢到谷口,马匹还拴在那儿,才掠身上马。段金花拄着拐杖,风也似的赶到,挡
在前路,厉声喝道:“吴文挂,你当真不要命了,别忘了你身上中有金蛇蛊,本门随时可以
要你的命。”
吴文桂叹了口气道:“门主,你只是控制了我个人的生死而已,朝廷却能抄我的家,灭
我的族,我在家乡还有父母妻子儿女,我不能害他们!”
“你在这儿也有妻子,而且是好几个妻子。”
吴文桂突然愤怒地道:“门主,那几个女的都是你的弟子,你故意安排她们在我身边,
在我身上种下蛊,好进一步控制我,为你们卖命,现在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放弃这条性命,
却再也不受你们的威胁了!”
段金花怪叫一声,舞动拐杖冲上来,举校直砸,但是吴文桂挥动长剑格去,辨的一声,
就把她的右边杖削断了,而且也把段金花震到一边,吴文桂这才沉声道:“段门主,你除了
能弄蛊之外,论武功可差得太远了,你别忙着拼命了,还是想一下如何应付大军吧!”
两个人拍马外行,却没有人再来追逐或拦阻了,一直等出了山口,离开金花谷很远了,
他们才缓辔而行,吴文桂一直显得很惶恐,但梅玉不开口,他也不敢说话,直到梅玉停马
道:“文桂,我们该好好谈一下了。”
吴文桂跟着停马道:“是的!元帅,末将很后悔,但末将只是一时糊涂,万乞元帅大量
宽恕!”
梅玉沉声道:“你身为大明将军,受重任而抚边,郑总监又因为你熟知边情而再度调
用,可知对你是多么的器重,你要知道,一身得兼锦衣卫及现职军官,在军旅中的前途是何
等辉煌,不出十年,必能独当一面,你却辜负了朝廷和主帅的期望。
吴文桂痛苦地道:“是!末将该死,末将一时不慎,为那老婆子所乘,中了蛊毒,生死
为人所制……”
“在此之前,你为她们尽了多少力?”
“那倒没有,她们在边境的势力颇大,反倒帮了末将很多的忙,末将在搜集当地情报消
息时,借助她们不少。”
“她们把几个花不溜丢的弟子塞在你身边为姬妄,又帮你出力搜集情报,居然会对你毫
无所求?”
“这也不是,她们的目的是在跟万蛊门争权,因为万蛊门又须身兼苗强的总降头师,与
苗疆各部族的巫师关系密切,恐怕不易为她们收服,所以她们希望末将届时能顺利用官方的
身份,帮助她们一下。”
“西南夷各有藩土,你的官方身份又是暗的,能起得了作用吗?”
“各国藩土都是天朝的附庸,如果末将用锦衣卫的身份,请他们支持镇压几个苗部,倒
是行得通的。”
梅玉道:“这倒奇怪了,她们既然想取得官方的支持,何以要对本帅下手呢?”
“这是因为她们没想到韩氏姐妹会在元帅身上下了情蛊,惟恐元帅为她们所制,反而对
金花门不利,所以也想在元帅身上设禁制!”
“所以才要你把本帅引了去。”
“末将不该一时贪生怕死,为其所屈,后来见到元帅不畏威胁,不计生死的大勇大义,
末将万分惭愧,立时改悔,誓死追随元帅了。”
梅玉一叹道:“可是你我都身中蛊毒,保不住性命了!逞狠也没有用……”
吴文桂道:“大军即日可达,蛊毒要三日内才会发作,我们只要率同大军,冲杀进来,
擒下她们,可以逼出解药也未可知!”
梅玉叹了口气道:“只怕她们横起来,宁死不献出解药,或是逃逸潜藏,叫我们找不到
呢?”
吴文桂呆了一呆才道:“末将想她们不敢吧!如此一来,她们在苗疆就没有立足之地
了,金花门与我们没有私仇,只是想取得一点便宜而已,她们不会做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
的!”
梅玉冷笑道:“可是她们的手段用得太离谱了,居然动脑筋到本帅身上来了,本帅又岂
是能威胁的!”
吴文桂又低下头,嗫嗫地道:“这是末将罪该万死!”
梅玉始终没有再理他,两人等大军来到后,进入到扎营的地方,直赴中军大寨,梅玉坐
上了元帅的虎皮交椅,才再度召来吴文桂。
吴文桂以为梅玉要治他的罪了,进帐前已经把头盔取下,见到梅玉,立即屈膝跪下,一
副等罪之状。 ;
哪知梅玉竟然执了一支令箭,丢在他的面前道:“文桂,限你在一个时辰内,选齐你自
己标下精兵五百人,于今晚装备定当,明晨出发,直进金花谷,将金花门中一应徒众,擒处
论罪。
记住,对一应人等,尽量以生擒为主,除非对方冥顽抗拒,才准予格杀!”
吴文桂见梅玉竟然又派他使命,就是要他将功折罪之意,不禁喜出望外,拾起令箭躬身
道:“末将遵命,不过元帅,兵贵神速,何不即时进军!”
“不必!大军也是经过一天行军,必须要休息……”
“元帅!若经一天的休息,恐怕会耽误元帅的时限,因为元帅的蛊发时间只有三十六个
时辰……”
梅玉微笑道:“这个无须担心,本帅所中的情蛊乃万蛊之王,可克一切的蛊毒,不仅如
此,你身上有了金丝血蛊之后,也把你以前所中的蛊毒消除掉了,今后除了韩家姐妹之外,
别人都无法要你的命了,至于这金丝血蛊,本帅也会在适当时机为你请求消除了,你好好去
办事吧!”
吴文桂这下子才真正的呆住了,难怪梅玉一直表现得不在乎,不为威屈,原来早已有所
仗持,倒是把自己给耍得团团转……
梅玉又笑道:“文桂,韩家的姐妹早己知道你跟金花门勾结的底细,你把我带到她们那
儿去,本就心怀鬼胎,她们却将计就计,取得我的谅解,而且进一步对你考验,幸好你临危
勒马,尚知悔改,否则你就落入万劫不复了。”
吴文桂不禁又是一身冷汗,惶恐地道:“末将愚昧,末将该死!”
“文桂!这些废话不必说了,本帅也不是帮着韩氏妹妹,不过本帅认为金花门的目的,
不仅在夺权而已,假如只为了打击万蛊门而刻意地把本帅牵进去,实在太笨了,所以本帅要
你切实地调查一下,她们的真正目的何在。”
吴文桂也躬身道:“元帅指示极是,末将也感觉到段金花这老婆子有点问题了,她平白
无故地冒犯元帅虎威,不惜为门户招来毁灭的命运,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末将一定将内情查
清具报。”
大军停驻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吴文桂就率军出发了,每隔一个时辰,都有军情报回大
帐。
吴文桂这次是禀承了指示,决心犁庭扫穴,五百大军进入金花谷之前,他已叫人将那一
大片迷神的金花放火烧掉了,然后挥军直入,谷中的金花门弟子只有四五十人,自然无法抵
挡,小作接触后就全部被擒,连总管段金莲都被捉住了,却只有段金花不知下落。
据审问俘虏的口供,段金花在梅玉走后,带了两个人也离开了金花谷,去向不明。
吴文佳在谷中仔细地搜查了一遍,把凡是文书札件等物,一起搜了,还回大营详细分类
检查。
回到大营缴令后,梅玉吩咐把段金莲带了上来,很客气地为她除了刑具,她倒是很老实
地道:“梅元帅,你对我客气没有用,我姐姐把解药带走了,你除了妥协,再也无法换回你
的生命。”
梅玉笑笑道:“段金莲,你实在想得太天真了,本帅身上虽有情蛊,却对本帅有利无
害,它能使本帅万毒不侵,百蛊不伤,你们想另外用蛊来制服我是不可能的……”
段金莲不禁为之一震,梅玉又道:“你姐姐在苗疆故设美人局,诱我大明军官入毅,进
一步加以控制,甚至于主动加害到本帅,她的目的究竟何在?”
段金莲颤声道:“这个……老妇不知道!”
“段金莲!这时候你再不说实话,似乎太笨了,本帅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招供一切,
本帅就赦过你们已往的罪,释放你及门下的弟子,继续金花门的门户……”
“门户执掌在老妇姐姐之手。”
“段金花已经没有机会了,自即时起,本帅已下达追杀令,通令西南夷属各邦君主,对
她展开追缉围堵,她已经没有活命了,现在你只有救你自己……”
“老妇实在不知道姐姐的目的何在!”
“你也不知道她藏身在何地了?”
“老妇的确不知道。”
“好!你身为总管,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活着实属多余,文桂,即时处决。”
帐下的吴文桂答应了一声,拔出腰剑,踏前几步,手起剑落,将段金莲挥成两截。
金花门的那些弟子们吓得腿都软了,惊呼瘫倒在地,吴文桂却对她们很熟,伸手抓住一
个女郎的头发,掷在梅玉的案前道:“启禀元帅,此女名叫文赛花,是段金花的大弟子,专
司文札和联络事项……”
梅玉点点头道:“很好,文赛花,你是段金花的心腹弟子,想必知道她的行踪和金花门
的机密的,现在本帅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要像段金莲一样地被处死,还是招供一切后去掌理
金花门的门户。”
文赛花吓得瑟瑟直抖,颤声道:“元帅饶命,元帅饶命,民女实在是不知道段金花到哪
儿去了。那天元帅和吴将军冲出去后,她就失踪了!”
“你!这一部分不问你,但金花门的目的何在!你总知道p巴?”
“这个倒是知道一二,段金花一直想独霸苗疆,因为顾虑到万蛊门的存在,所以才一心
想对付万蛊门,她甚至于将自己的两个女儿,送到安南去,给安南王当姬妄……”
梅玉心中一动道:“这跟她独霸苗疆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安南王也是个不安分的人,她的两个女儿很得宠,她们互相合作利用,安
南王答应用武力帮助她,代替韩家姊妹成为苗疆各族的总降头师,她则在达成目的后,号令
苗族子民,帮助安南王一统西南夷!”
梅玉冷笑一声道:“他们的胃口倒是不小。”
文赛花道:“段金花在苗疆问已经布下了很多暗中势力,如果有安南王的帮助,对付万
蛊门主,倒是颇有把握,她却已经筹划好了,偏偏不巧的是元帅在此时来到……”
梅玉道:“本帅对她有什么妨碍呢?” 、
文赛花道:“安南王在目的未达前,不敢明目张胆地派遣大军前来助阵的,他只能派遣
一些宫中的武士,乔装成苗人,先在苗疆夺权,而元帅则经过西南夷,如若境内发生较大规
模的武斗,一定会加以干预的,所以她才要对付元帅!”
“那又为什么要把本帅引去见韩家姐妹呢?”
“韩家姐妹祖先跟大明皇帝是世仇,她们对大明派来的军官也深恶痛绝,段金花原是想
利用一石二鸟之计,叫她们去对元帅的……”
梅玉哈哈大笑道:“这一点她可打错主意了……”
“是的,她也没想到韩氏姊妹反而会托身元帅,一计不成,只有再度对元帅下手了!”
梅玉点点头,然后又问道:“前些日子,是不是有安南的使者来到?”
“是的,段彩云和段彩霞派遣了一个人来到,她们就是段金花的女儿,在安南王身边当
妃子的,她们经常遣人来跟段金花商计事情,那些事情十分机密,我们都不知道内容,只有
那个被杀的段金莲较为清楚。”
梅玉冷哼一声道:“那么她死得一点都不冤枉了,文赛花,现在由你来执掌金花
门……”
“元帅,民女实在没这么大的本事,而且那些弟子也不会听民女的!”
“她们听谁的?”
“只有段金花和段金莲才能号令门下弟子。”
“若是本帅对你全力支持呢?”
“这个……民女还是没办法,民女保管的只有一份名单,既无掌门令符,又不懂得禁制
方法,实在无力去约束门下弟子。”
“每个弟子身上都有禁制吗?”
“不是每一个,重要弟子身上才有,他们分散在很多地方,自行召集门人,招收弟子,
接受总坛的命令。”
梅玉想了一下道:“那就没有办法了,你把名单交给万蛊门吧,由韩家姊妹来接手,这
并不是我干预到民间的帮派门户内务,而是你们都懂得施放蛊术,若没有个管制,流毒人
间,问题可大了!”
韩玉玲和韩金玲姐妹被召了前来,当下就由梅玉指定了韩金玲摄令金花门主,总算把苗
疆两个施蛊炼蛊的门户合而为一了,段金花仍然流落不知何方,梅玉相信她多半是逃到了安
南去奔她女儿了。
大军继续向西南进发,而暹罗王夫兼圣光寺护法大元帅方天杰也在暹罗挑选了五千名精
军,随后也跟上来支援,安南和交趾女王心中有数,梅玉和方天杰的大军是开去征伐他们
的,尤其是交趾王夫蓝绍光,心中特别明白,梅玉是为了他而来的,因此那两处地方,几乎
是集中了全力来备战,他们所能召集的兵员,居然有十万之众。
其中安南八万,交趾两万,这十万都是久经训练的精兵,概由蓝绍光统一指挥,明白地
表示了抗拒之意。
以十万大军来抵挡一万人的战事,摆明是大吃小的情势。梅玉似乎没有胜算可言,但梅
玉却悍然无惧,阵兵边界,等侯方天杰率逞罗军前来会合,然后准备挥师直进。
而交趾的大军也开进安南的都城西贡,准备在西贡城外的那片大平原上,与梅玉决一死
战。
联军统帅蓝绍光本身虽然不懂得用兵,他的帐下谋士倒颇有人才,这是个占尽优势的谋
略。
阵兵城中,利于固守,给养补充无虞,战场辽阔而平坦,不怕对方用险奇袭,敌寡我
众,这是稳赢不输的战局,相反的,对安南有利的条件,对梅玉就大大的不利。
但梅玉也不外行,他同样地看出了敌我之间的强弱之势,他的兵能征惯战,但不能够以
一当十,何况就只能以一当十,也只是个平手之局。
所以,他把大军驻扎在一个山头上,离预定的战场有二十多里之遥,山势很险,只有一
路可通,安南的大军无法由这一条路猛扑,就在这儿等机会,等到方天杰的兵到了之后,守
势更稳固了。他打的竟是个耗的主意。
由于他据的那座山后是丰饶的平原,城镇很多,他也不怕补给中断。
这一手倒反而使城中的蓝绍光感到不安了。他没有想到梅玉在迢迢千里行军远征之后,
居然能定了下来。
预期在梅玉的军队进入平原后,挥众猛扑的计划受阻不说,那些优势条件也渐渐消失
了。
他带了两万人来,却成了十万人的统帅,结构上就显得矛盾,安南将领多半骄悍桀骜,
眼中没把这个元帅看得有多了不起。
再加上安南国王胡奇天天催他挥军出战,他也试过,派出了一千人的突袭队想抢攻上
山,结果在山路上就被滚石急管打得落花流水,溃散逃命,回来的不到二百人,这一千人是
他自己交趾的子弟兵。
审度一下情势,抢攻非为不可,但至少要发动两万人,一半由山路上不惜牺牲,源源不
绝地猛攻,另一半人则要冒险由山岩绝壁处攀缘进击才有机会。
安南国王胡奇也同意这个作战计划,却不同意由安南的士卒来担任,意思是要由交趾的
两万人全部出动,担任第一战线。
交趾军负责第一线,这原是议定的,梅玉此来主要是为要擒杀蓝绍光,让蓝绍光多出点
力也很公平,也因此才让他担任了联军统帅。可是此刻情况不同,叫他的两万人去冒险抢
攻,无异是送死。
抢攻的结果胜负尚难预料,而这两万人则想得到的是所剩无几了,蓝绍光自然不干,他
对胡奇道:“胡王兄!这一来兄弟手中这点实力就要全部牺牲了。”
胡奇冷笑道:“人是交趾的,又不是你老弟的,你又心痛什么?”
“这是拙荆全国惟一的军力了,拙荆再三恳嘱小弟要予以爱护,因为交趾国内人口本
少,这几乎是全国一大半的壮丁……”
胡奇神色更冷地道:“蓝老弟,梅玉真正要对付的人是你,安南只是在帮你的忙而已,
你不肯去打头阵,我们又为什么要替你去拼命。”
蓝绍光却不领这份情,也板起脸孔道:“胡王兄,是你自己有意雄图,才拖我下水,我
在镇南关时,也是得到了你的请求行刺梅玉,结果反而害死了我的姐姐……”
“哈……那怎么能怪愚兄呢?是你说有把握,可以控制云南的,结果沐家的势力仍然不
减,你吹了半天牛,事情发作了却不是那回事,你手中的那些人不堪一击,狼狈地跑到交趾
投靠老婆去……”
大家互挖底细的后果是不欢而散。但是蓝绍光持不肯出动交趾的部队去硬攻,胡奇自然
也不肯让安南的士卒去送死硬拼,局面就这么僵持着。
但是胡奇使出了杀手锏,他中止了交趾军的给养补充,想以绝粮为手段强迫蓝绍光一
拼,蓝绍光手下的谋士有不少是跟随他的先人蓝玉大将军打江山的,哪里会被这一手给吃住
了。
安南城不发给养,他们就动手枪老百姓,甚至于不惜火拼,抢安南军中的粮秣,在安南
的城中先闹开来,蓝绍光更放出了话,胡奇如果不好好合作,恢复补给,他就要向明军投
降,里应外合,共谋安南。
这一手还真厉害,整得胡奇乖乖地遣人出来跟他讲和,不但恢复了补给,而且真正地着
实了他联军统帅的主权,保证安南的将领毫无异议地听他指挥。
因为蓝绍光手下确有将才,特善用兵。
真正不安分的是安南王胡奇,在敌军压境之际,他不但需要个好的统帅,也不敢在家中
惹下这么一个难惹的敌人,只有采取安抚的方法了。
梅玉仍然按兵不动,可是局势却对安南愈来愈不利了,首先是韩玉玲姐妹俩,统了万蛊
门和金花门,以苗疆总降头师的身份,号召了苗疆九十六个部族,集中了两万苗人军兵,支
援大明西南都护府梅元帅。
这个消息还只是引起安南的震惊而已,还不足以构成太大的威胁,苗人悍勇不畏死,但
是粗蠢无知,不易号令,尤其是几个部族的联合部队,更是难以统率,相对的战力也打个折
扣了。
不过另一个消息却令安南王和蓝绍光大大的不安,那就是世镇云南的沐王爷将部下精锐
六万,进兵边境。
沐王沐荣本是蓝绍光的姐夫,但是蓝绍光却偏偏要捣自己人的蛋,首先是派出细作,放
在姐姐沐王妃那儿,弄出了行刺梅玉那一手,结果行刺失手不成,他兴兵逼宫又被梅玉的部
属击败,逃到交趾的妻子那儿,最怕的也就是沐王来报复,才跟安南合作。
现在沐王府的兵果然来了,看样子是要配合迎头进击,这个情况就严重了,他们的联军
有十万,但梅玉和沐王的精兵加起来也有九万,人数上的差距极微。
更糟的是梅玉和沐王的联部也不急于作战,他们守住阵脚,似乎还在等待,等一个更有
利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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