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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
第 七 章
当天晚上,穆元标就偷偷进了梅杏雨的房间,把月桂当作梅杏雨,干下了这件荒唐
事。
他倒不是怕梅铁风,而是担心说穿了会惹起梅杏雨的怒气,他通知罗雁飞,也赶紧
溜了,同时叫罗雁飞帮他向梅家提亲!
罗雁飞知道这件事绝无可能,也赶紧地溜了,将难题留给了罗君秋,叫他向梅铁风
祖孙说明!
罗君秋知道穆元标所污的不是梅杏雨,可是罗雁飞没有听完他的解释就走了,他只
好跑去向梅铁风解释。
梅铁风也是个火爆性子,没等把话听完。以为穆元标污辱的是她孙女儿,一怒之下,
带着剑就去找穆元标算帐。罗君秋跌足长叹,也不敢再见梅杏雨的面,跟着走了!
梅铁风整整找了大半年,才找到罗雁飞,罗雁飞不知道其中曲折,只得将过去的内
情和盘托出。
梅铁风虽然不怕穆居易,可是杀了穆元标也于事无补,只好委曲求全,叫罗君秋娶
了梅杏雨才作罢!
罗雁飞迫于情势,只好答应了。
梅铁风虽然走了,罗雁飞却大感为难,要是让罗君秋娶梅杏雨,穆元标一定不答应,
衡量轻重,他觉得还是不惹穆居易为上。
所以又找到罗君秋,问知内情他更放心了,只要罗君秋不娶梅杏雨,他对穆居易也
可以交代得过去!
因此他连忙带了儿子上宫家堡求姻,想促成婚事后,梅家更无法找他问罪了。谁知
在罗君秋与宫素娟成婚之夜,梅铁风会找上门来,而且事情不由分说,造成了那么多的
误会。至于梅杏雨呢,她见祖母与罗家父子都先后走了,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到
房中后,问起月桂才明白其中端由。
然而,月桂在朦胧中把穆元标当作了罗君秋。因为穆元标在进房的时候,为了怕引
起声张,也说自己是罗君秋。
他知道梅杏雨对罗君秋的印象颇佳,才冒名顶替以便达到目的!
梅杏雨知道祖母的脾气,以为她一定会杀死罗君秋的,那样自己跳下黄河也洗不清
这个名声,干脆认命了。因为梅铁风一去几年未返,她买了一个婴儿回来,谎说是自己
与罗君秋的骨肉,同时也可以阻止穆元标再来纠缠不清!
谁知梅铁风回来,竟还是没有弄清真相,同时还说出了妥协的办法,使得她有口难
言。不过,她私心之下,认为嫁给罗君秋也不算错,便糊里糊涂地默认了下来!
直到罗君秋与宫素娟结婚之夕,她见到罗君秋宫素娟情深之状,才觉得应该成全他
们……
这些理由是梅铁风根据她的叙述而转述的,听起来似乎有点牵强,但也勉强说得过
去。因此,众人都不觉得勉强,真正是什么道理恐怕只有一个人明白了。
不管梅铁风说得多简单,这一大篇离奇的故事也花了很多时间,而且她还将那天晚
上罗君秋与宫素娟走后,她们与罗雁飞冲突的情形说了一遍,听得大家张口咋舌,觉和
这次论剑大会,其精彩简直够得上空前绝后。
梅杏雨等大家的情绪平复了一些后,才问罗君秋道:“你父亲就是这样被我杀死的,
你是否有意替他报仇!”
罗君秋不禁又默然了。
宫素娟催促他道:“说呀!这有什么难以回答的?”
罗群秋道:“当时真是这样吗?”
梅杏雨冷冷地道:“你父亲是怎样的一个人,你自己清楚得很,你想想他如此作可
能吗?”夏侯杰立刻道:“罗兄!梅小姐的确是在那种情形下杀死令尊的,兄弟可以拿
头颅担保!”
罗君秋沉声道:“那你为什么要替她担当呢?”
夏侯杰正色道:“那时他要杀死恩师,我恨不能以身代之。梅小姐所做的,正是我
想做而不能做之事,所以我不但在过去替她承担,现在也毫无顾虑地替她承担,罗兄如
欲找她报仇的话,只管找我好了!”
梅杏雨正想开口,罗君秋抢先:“家父之所为虽然不当,他毕竟是我的父亲,父仇
不报,岂为人子。”
夏侯杰立刻道:“不错!兄愿听罗兄吩咐!”
罗君秋又沉痛地道:“然而宫天侠是我的岳父,梅小姐所为又救了家岳,这是一番
恩情,恩仇集于一人,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等我仔细地想一想,作一个两全的决
定后,再来找你们作一了断。”
钟玉花冷笑一声道:“最好的两全办法就是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永远不见他们的
面!”
罗君秋正色道:“是的!母亲,以父亲的作为,我实在没有脸找人报仇,最好的办
法是我躲起来不见人。可是,我学得这一身武功,不能让它白白地埋没。”
钟玉花冷冷地道:“你别忘了这身武功是怎么来的?”
罗君秋朗声道:“不错!我的剑法是父亲传授的,父亲是从穆居易那儿骗来的,这
两个人虽然学了一身武功,却并没有用它来替社会做一点好事,这身武功传到了我身上,
我有责任不使它浪费。”
钟玉花厉声道:“父仇不报。亏你还有脸说那种大话!”
罗君秋慨然道:“我觉得将这身武功用于正途,比替他报仇更有意义。父亲一生中
可以说没有做过一件正事,既使最后被人所杀,也是死在一件很不光荣的事情上。”
钟玉花咬着牙道:“好罢,罗雁飞算是白生了一个儿子,他的仇不用你费心,自然
有人来替他报的。”
罗君秋长叹一声道:“娘!除非我跟您一样疯狂,才会想到替他报仇!”
钟玉花听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倒是呆了一呆,然后又厉声道:“你分明是贪生怕
死,才说出这番推托之词!”
罗君秋豪气激扬地道:“我只有一条命,必须将它作最有价值的牺牲,除了您之外,
我相信没有一个人会说我贪生怕死。我的身世并不光彩,可是今天当着天下群豪,我没
有一点羞耻的感觉,至少我要使人知道罗雁飞还有一个好儿子,我就对得起他了!”
钟玉花环顾左右,见所有的人对罗君秋所流露的都是一种钦佩的神色。
虽然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他那慷慨激昂的话,已在人们心中建立下不朽的印象。
此时,她倒是没有话可说了,轻轻一叹道:“罗雁飞在人们的眼中是一个坏蛋,在你的
心中是一个引以为羞的父亲,可是在我的心中,他却是唯一我爱过的人。你有你的壮志,
我不想变更你的决定,你也别干涉我的决定!”
罗君秋迟疑片刻道:“娘!您想怎么办?”
钟玉花大声道:“谁杀死罗雁飞我就找谁拼命!”
梅杏雨立刻道:“你找我好了!”
钟玉花摇摇头道:“不,我不找你,既使我杀了你,也不算是真正地替他报仇!”
梅杏雨微怔道:“这就奇怪了,罗雁飞是死在我手上的,你不找我报仇,又要找谁
呢?”
钟玉花冷笑道:“罗雁飞多少也是个成名的剑客,光凭你的武功剑术,要杀死他不
会那么简单。他是死在那柄利剑之下,他的死也是为了那柄剑,我只找那柄剑报仇!”
夏侯杰连忙道:“前辈如何能对一柄剑报仇呢?”
钟玉花傲然道:“把剑交给我毁了!”
夏侯杰摇头道:“这恐怕无法从命!”
钟玉花大声道:“不从也得从!剑在你手上,我就找你挑战,除非你把我也杀了!”
夏侯杰微笑道:“前辈恐怕是想藉此机会挑动穆居易父子来找我寻仇吧!”
钟玉花沉声道:“不错?以剑术而论,我一定比不过你,挑斗结果,被杀死的一定
是我。我死后,穆居易父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你,这是我唯一能为罗雁飞报仇的方法!”
夏侯杰又笑道:“假如他们胜不了我呢?”
钟玉花脸上涌起一片厉色,大叫道:“那就是你小子走运,罗雁飞就算是该死!”
夏侯杰轻轻一叹道:“前辈这种办法太厉害了,晚辈不敢领教!而且晚辈也不想再
与前辈结怨!”
钟玉花呛然拔出剑道:“你不找我,我找你,除非你把剑交出来,否则天涯海角,
我永远跟你没完!”
夏侯杰只是拱拱手道:“前辈!在下失陪了!”说着转身要走。钟玉花长剑一挺,
直向他的后背刺来,夏侯杰轻轻地闪过了。钟玉花不肯放松,长剑又绕上来,四周的人
都愤然不平,高声哗叫。黄先青与风无向都先后仗剑将她拦住。
钟玉花却象疯了一般,一支剑使得呼呼直响,口中大叫道:“夏侯杰!你不要走,
老娘不管是死在谁手下,这笔帐却始终记在你头上,你是本届剑会盟主,别象一头乌龟
似的躲在壳里……”
黄先青怒声道:“夏侯杰兄,这个疯妇人实在不可理喻,你不要管了。她的丈夫漠
北人熊与武当的过节没完,一并由兄弟来处理好了!”
风无向也道:“当年围歼漠北人熊,少林也有份。今日之事,兄弟也不能置身事
外。”
钟玉花却不管那么多,一柄剑舞得如狂风骤雨、招都是杀招,逼向二人。黄先青与
风无向也火了,双剑交错,渐渐展开攻势,三个人混战成一团。
夏侯杰看了一会儿,见钟玉花在两人的夹攻下,已有力竭之象,可是她存心不要命,
只攻而不守,倒使二人一时拿她无可奈何。
他们都不想杀死她,可也不愿为她所伤,遇上同归于尽的情况时,他们都必须撤招
自保!
罗君秋在旁边不知如何是好,当然他不想上前帮钟玉花的忙,可是在这种情况下,
他也不能坐视自己的母亲被人杀死。
宫素娟也是同样的情形,忍不住叫道:“夏侯大哥,冤有头,债有主,你应该自己
作个交代!”
夏侯杰略一沉吟才道:“黄兄!风兄!二位请退一下,由兄弟自己来解决吧!”
黄先青道:“夏侯兄乃剑会盟主,如何能与疯婆子一般见识,还是由我们来代劳
吧!”
夏侯杰摇摇头道:“不,这件事不是杀伐可以解决的,兄弟另有应付之策,二位请
退下来。”
二人听他如此一说,同时劈出一剑。将钟玉花震退了两三步,双双收剑出场。钟玉
花听说夏侯杰自己要出手了,倒也不再缠斗,抱剑喘息,以备作最后一决。
夏侯杰挺身上前道:“前辈一定要在下的剑,可是这柄剑另有其主,在下也不过是
暂时受命保管,实在不能交给前辈,因此在下提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钟玉花厉声叫道:“除非你把剑交出来,此外别无解决的办法,你少说废话。”
夏侯杰淡淡地道:“要在下交出剑是绝无可能,可是在下若拔剑相斗,万一收手不
及误伤前辈,也是一件遗憾的事,因此在在决定与前辈订上一个赌约。”
钟玉花怔了一怔道:“什么赌约?”
夏侯杰道:在下只凭一双空手与前辈过招,十招之内前辈若能将在下杀死,自然听
任前辈将剑取去。否则前辈就自动歇手,而作罢论。”
钟玉花想想道:“你真的只用空手。”
夏侯杰点点头道:“是的,而且在这十招之内,在下只守不攻,任前辈如何进攻。”
黄先青一怔道:“夏侯兄这个约定太冒险了。”
钟玉花立刻道:“人家是剑会盟主,自然有相当把握,用不着你来替他操心。”
黄先青虽然无法表示反对,心中却大不以为然,钟玉花的剑法相当高明,较之当今
一流高手并不逊色,夏侯杰纵然应得剑会盟主之誉,也不应如此托大。
夏侯杰却笑道:“在下这个提议也许是太狂了点,可是以剑折剑,前辈技佳不如器
利,万无胜理,在下若是妄图进攻,空手绝不能与兵器相触,岂不是自寻死路。所以在
下自限只守不攻,实际也是为自己留下退步的余地而已,绝非蔑视前辈。”
钟玉花厉声道:“我只想取得那柄剑来毁了它,替罗雁飞报仇,此外什么都不在
乎。”
夏侯杰道:“话又说回来,假若在下侥幸躲过十招……”
钟玉花叫道:“那是我的武功相去太远,我再死缠你也没有用,只好以后再找你算
帐了。”
夏侯杰一怔道:“前辈还不肯就此了结?”
钟玉花大叫道:“除非你能使罗雁飞死而复生,或者把剑交给我,否则永远都不会
了结。”
夏侯杰想了一下道:“好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前辈今天可不能再找麻烦
了。”
钟玉花点点头,却用剑在地下划了一个圈子道:“不过你必须站在这个圈子里,不
然你满场乱跑,我可没有这么大的精神来追你。”
风无向见那个圈子不过才三尺直径,一个人站在里面转身都须十分小心,又怎能躲
避一个高手进招!他立刻叫道:“你太过份了,你要知道夏侯兄是在让人,不是怕你,
没有理由要接受你这种无理的要求!”
钟玉花立刻道:“我并没有要求他让我,他有本事尽管可以拔剑把我杀了,夏侯杰,
你怎么说?”
夏侯杰毫不考虑地站进圈子道:“好!一切都依你!”
风无向大叫道:“夏侯兄!你为什么要这样委曲求全?”
夏侯杰叹道:“我只想息事宁人……”
钟玉花唯恐再说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反对,连忙摇摇手中长剑道:“你注意着,我要
进招了!”
剑随话出,平刺而进,夏侯杰双腿钉立不动,身向上旁微侧,以寸许之差,躲过这
一剑!
谁知钟玉花的用心十分歹毒,剑势拆回时,反撩他的双腿,三尺长剑与圆径等长,
夏侯杰除了出圈之外,再也没有方法可以躲过了,围观的人哗然惊呼。
然而夏侯杰双腿的动作快得出奇,一腿高抬,让剑势滑过,迅速又提起另一条腿,
剑叶刚好贴着脚底过去,仍是好端端地站在圈中,惊呼的人立刻又是忘情的喝彩!喝彩
声中钟玉花脸色铁青,一连攻了六剑,快速无比,每一剑都是拦腰横扫。
夏侯杰的身子左挪右移,居然全躲过了,众人惊诧得连叫好都忘了。
事实上也来不及叫好,一招刚过,一招继至,使人目不暇接,连喘息呼气都闭住了,
哪里还有时间来叫好呢?钟玉花连进八招,夏侯杰神定气闲,尘土不惊地躲过了。她不
由神色一变,脱手将剑望他一掷叫道:“小子!算你狠,老娘今天饶了你……”
剑势如飞虹,夏侯杰伸手接住道:“这是第九招!”
钟玉花过来道:“把剑还我,今天我算服你了,两年以后我再找你算帐!”
夏侯杰恭敬地捏住剑叶,将剑柄反递给她道:“今日多承前辈赐让,一年后再踢教
吧!”
钟玉花握住剑柄,却不收回去,趁势朝前一推道:“还有一招的机会我不愿放
弃……”
两人相距既近,夏侯杰又不防有变,剑尖正对着心口,对方猛力前送,想躲都不可
能,万般无奈中,身体猛向后仰,凌空一个鱼跃,双足前飞,同时蹬在她的剑叶上。
钟玉花骤感腕上一股巨震,再也握不住长剑。脱手飞出,身子也连退了好几步,才
拿桩站定!
可是她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夏侯杰,看他是否出了圈子。
但见夏侯杰大半个身子已倒出圈外,只有一双脚留在里面。
不过他的身体是倒立的,在没有着地前,还不能弊出圈;只是他的身形斜倾,无论
如何也无法控制了!
眼看着他慢慢地斜下去,离地只有半尺之间,忽然双腿一绞,凌空打了一个旋转,
又兜了回来,身子一弓,两脚点地站了起来,依然端立圈中。
四周默然有顷,才爆出一声如雷的喝彩,这种身法简直是举世的奇迹!若非亲眼所
见,就是听人讲也无法相信……
钟玉花一声轻叹,神色若死,一言不发,象着了魔一般地向夏侯杰走去。
虽然她在第九招宣布了放弃,却又施出了第十招,违背了诺言,夏侯杰看了她那付
神情,倒也有些不忍,一拱手道:“十招已过,前辈只好再等一年了。”
钟玉花却张开双手,疯狂地扑上去,大声叫道:“别说一年,我连一天都不等了,
你要不就杀死我,不然就把剑给我,否则我绝不离开你……”
夏侯杰轻轻格开她的手,为着怕她受伤,还不敢用太大的劲,然而钟玉花手指却如
十枚铜爪,紧紧地扣住了他的胳膊,用哭一般的声音喊道:“小子,你杀了我吧,我自
己永远也无法胜过你,让穆居易那大狗熊来杀你……”
她的手指十分有力,夏侯杰用劲甩了几下都未能挣脱,不禁有点怒意地道:“前辈,
请你冷静一下……”
钟玉花厉声大叫道:“我要眼看你死了才能冷静……”
梅杏雨却突地闪了过来,一手贴紧在钟玉花的背脊上喝道:“钟玉花,罗雁飞是我
杀死的,你找人家纠缠不清干吗?快放开手,否则我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钟玉花只当没听见,梅杏雨又大声口叫道:“我只要用上一使劲,立刻就可以震断
你的脊梁骨,叫你终身残废……”
钟玉花猛地回头,一口唾沫朝她的脸上吐去,梅杏雨站得又近,自然无法闪避,喷
了一脸的唾沫星。
可是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只是冷冷地道:“钟玉花,我再对你提出最后的警告。
要你放开手……”
钟玉花仍是不理,梅杏雨抬头向呆立一旁的罗君秋道:“罗君秋,你都看见了,你
的父亲与母亲都是什么样的人,我就是对不起他们,也是他们自己招来的!”
罗君秋惭愧地低下头,宫素娟在旁边低声道:“君秋,我们上去把你母亲拉下来
吧!”
罗君秋痛苦地道:“我……怎么下得了手……”
宫素娟正色道:“梅家的吼枝铁骨手很重,假如梅小姐真的下了手,你母亲一定会
受伤很重。而且,在这种情形下,你不能怪人家手下绝情。倒不如由我们自己动手,至
少可以使你母亲不成为残废。”
罗君秋仍是痛苦地道:“素娟。你不要逼我,我知道母亲的行为不对,可是她毕竟
是我的母亲。”
宫素娟正容道:“她也是我的母亲,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看她伤在别人手中,这
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罗君秋依然未能决定,宫素娟却不顾一切地走到他们身前,梅杏雨立刻将手移开了。
钟玉花啐了一口道:“你来干什么?难道你真想下手对付我?”
宫素娟叹了一声道:“娘,请您放手吧,你已经闹得够可以了,天下人都在看我们
罗家的笑话……”
钟玉花大声吼道:“放屁,你们以罗雁飞的后人为耻,我却不在乎,我要替他报
仇!”
宫素娟一指夏侯杰道:“你报仇的对象不是他……”
钟玉花冷笑道:“我偏要找他,你别出来假充正经,我知道他是你的师兄,更知道
你们从前有过一段旧情,你为什么不嫁给他,偏偏找上了我的儿子。要不是你的原故,
罗雁飞就不会被杀死了。”
宫素娟的脸色都气白了,但她依然忍住道:“娘!这不是你应该说的话!”
钟玉花叫道:“我没有应该说的话,说了也没有人听,连我亲生的儿子为了你都不
承认我这个娘了!”
宫素娟仍是容忍着道:“君秋没有不认你,我也始终把你当作婆婆尊敬,所以我才
出来请求你……”
钟玉花冷笑道:“你求我不如求夏侯杰,叫他把剑交给我,他还在爱着你,一定会
听你的话!”
宫素娟脸色一变,回头对罗君秋道:“君秋!我可以这样做吗?只要你说一句,假
如你也同意母亲的办法,我立刻可以照办,事成不成未可知。然而我是罗家的媳妇,为
了罗家,我什么都可以做!”
罗君秋怔了一怔才道:“素娟!你何必问我呢?我的心你全明白,把母亲拉下来
吧!”
宫素娟这才神色稍缓,轻轻伸手向钟玉花的关节处捉住。谁知钟玉花的动作更快,
她倏地放开夏侯杰,反握住宫素娟的双腕一抖,格格声响中,将她的肩头关节震脱了。
宫素娟痛得额上汗珠直滴,可是她却咬住牙叫道:“夏侯大哥!你可以走了!”
钟玉花冷笑一声道:“是的!你可以走了,我这个媳妇对你是情深义重,拼着性命
来救你!以后你可得到她坟上多烧几柱香,报答她这份情意!”
夏侯杰本来已打算离开,闻声忙道:“你说什么?”
钟玉花冷笑一声道:“雁飞之死,最初的起因还是为了她,否则雁飞不会到宫家庄,
更不会被杀死,因此我报仇的对象是她……”
夏侯杰大叫道:“你真是疯了,像疯狗一般地乱咬人!”
宫素娟却沉声道:“夏侯杰,你少管闲事……”
夏侯杰不理她,反向钟玉花逼近一步道:“你打算怎么样?罗雁飞之死与她毫无关
系!”
钟玉花冷笑道:“有没有关系该由我来判断,我认为她是杀死罗雁飞的罪魁祸首!
为了替雁飞报仇,我要慢慢地折磨她,叫她受尽痛苦而死。”
夏侯杰怒叫道:“你敢……”
说时手已按在剑上,梅杏雨连忙道:“夏侯大哥!千万不可冲动,钟玉花的用心就
是想逼你出手,好叫你杀了她,再引起穆居易来向你寻仇!”
夏侯杰怒声道:“我不怕什么漠北人熊!”
梅杏雨冷笑一声道:“那你早就应该杀了她!现在再出手不是嫌迟了一点吗?”
夏侯杰果然被这句话怔住了。宫素娟这时痛得脸色都发青了,可是她依然咬牙不叫
一声痛;而且还大声叫道:“夏侯杰!你少糊涂,要杀我的是我的婆母,丈夫也在旁边,
你多管闲事!”
夏侯杰低声道:“可是……你是我的师妹……”
宫素娟冷冷地道:“师兄妹的关系不会比夫妇更密吧?”
夏侯杰神色一黯,罗君秋却沉着脸过来道:“夏侯兄!这是我们的家务,请让我们
自己来解决!”
说完他又对钟玉花道:“娘!我不会请求您放开素娟,您也不会答应的……”
钟玉花寒着脸道:“不错,要救你的媳妇儿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先杀了我,我已
经不把你当儿子了,你可以毫无顾忌地下手!”
罗君秋呛然抽出长剑,夏侯杰也抽出“情剑”道:“罗兄!你千万不能那么做!”
罗君秋沉下脸道:“夏侯兄!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禽兽尚知跪乳反哺,我难道会做
出杀母的逆举吗?”
夏侯杰脸上一红道:“兄弟并无此意……”
罗君秋不再理他。转脸对宫素娟沉痛地道:“素娟!我无法从母亲手中将你救下来,
更不能让母亲杀死你,因此只好由我来动手了。我本来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是在你的
鼓励与启发下,使我懂得了很多,我不忍杀死你,也没有理由要杀死你,可是我不得不
如此……”
宫素娟十分欣慰,兴奋得连痛都忘了,大声叫道:“君秋,你终于懂得如何自己站
起来,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你快点动手吧,我死了也会含笑于泉下的!今后你
一定可以在江湖上轰轰烈烈地干一番事业。”
罗君秋却伤感地摇摇头道:“不,素娟!你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不象你想的那么
有出息,失去了你,我活着也没有意思。杀了你之后,我会追随你到地下去!”
宫素娟一怔道:“你不需要如此,没有人会因为我的被杀而怪你,因为真正杀死我
的并不是……”
罗君秋却一叹道:“也许人家可以原谅我,我自己却无法原谅我自己,我娶了你,
没能让你过一天好日子!”
宫素娟忙道:“不!现在就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当我饮刃而死时,我的脸上一定会
带着满足的笑容!”
罗君秋凄然叹道:“素娟!我发觉活着很苦,做人也很苦,到了另一个世界中也许
会快乐一点……”
宫素娟默然片刻,轻轻一叹道:“好吧!原来我想嫁一个真正的男人,一个顶天立
地的英雄,所以才选择了你。可是我遇到的偏偏都是一些天生的情种,也许我不该生为
一个女人,可是我既然不幸生为女儿身,能得到这些也应该满足了,你动手吧!”
这番话虽是对罗君秋说的,听在夏侯杰耳朵里却猛然一震。他终于明白了宫素娟何
以会舍他而嫁罗君秋了。
这并不是他的条件不如罗君秋,而是自己以往的表现太痴情了。
这种痴情不但不能感动她,反而引起了她的反感,她要嫁的是一个豪气云天的铁汉,
自己固然不是这类型,罗君秋又何尝是呢?
因为自己与她同时长大,使她对自己的了解较深,可是也并没有选对了人,但一切
都太迟了……
罗君秋迟疑了片刻,终于咬着牙,一剑向宫素娟的后背刺去。他闭着眼不忍心去看。
宫素娟却大声叫了起来:“君秋!你不要折磨我了,你若是真爱我,就给我一个痛
快的死……”
罗君秋连忙睁开眼,却见那一剑只刺伤了她的左胁!血水从创口象泉水般地流出来,
却不是致命之处!
他知道自己出手极准,绝不会刺错方向,除非是她挪动了位置。
然而宫素娟但求速死,当然不会自动躲闪,一定是钟玉花将她拖动的,因此一沉脸
道:“娘!你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您害得我们还不够苦吗?”
钟玉花冷笑道:“我不能让她死得痛快!”罗君秋咬着牙又出一剑,拦腰横削。这
次他下了狠心,宁可要宫素娟死得极惨,也不愿她多受活罪!”
钟玉花却不肯叫他称心如意,拖着宫素娟朝后一退,罗君秋幸亏睁眼看得很清楚,
及时撤回剑势,才没有在宫素娟身上新添创痕!
可是他对钟玉花的用心却感到异常愤怒,大声叫道:“母亲!您的手段太毒了。我
们只求一死,您难道还不满足,您再不放手,我只好先走一步了!”
说是横剑欲朝自己颈上一抹,钟玉花却淡淡地道:“等一下,你先死了,准知道你
的老婆会陪你一起死吗?”
罗君秋大声道:“我相信素娟一定会的!”
钟玉花冷笑道:“我倒不敢相信,她爱你之心绝不会比我对你父亲更甚,可是你父
亲被人杀死了,我却不甘心追随他于地下,我觉得必须替他报了仇才能心安。”
罗君秋道:“我们的情形不同。”
钟玉花冷冷地道:“你虽然是自杀的,但也可以算是被我逼死的,我想她会象我一
样。”
宫素娟呻吟着道:“娘,您放心好了,就算君秋是被您逼死的,我也没有找您报仇
的道理!”
钟玉花冷笑道:“君秋活着,你当然这样讲;等他死了之后,你我的关系也就随着
结束了。”
宫素娟沉下脸道:“娘!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您心里,把您变得这样不近人情,
因此我也不想跟您多作解释,反正有事实可以证明一切!”
钟玉花哈哈大笑道:“对了!你提到事实,我也想到了事实,在君秋死前,我要为
事实作一番准备!”
罗君秋举起了剑,待作侧颈之举,听见她的话后,忍不住停手道:“娘!您又想做
什么?”
钟玉花尖利地道:“目前我只抖散她的关节,她很快就可以复原,因此我想在你未
死之前,将她弄得彻底残废。假如她有与你偕死之志,这对她毫无影响,假如不想死,
至少也不能来找我报仇了。”
罗君秋神色更愤怒地道:“娘!您是真正的疯了。”
钟玉花冷冷地道:“你若是舍不得,大可以将她从我手中救出去,我承认自己是疯
了,更知道我的作法完全不象个人。因此,你既使对我做了什么,也没有人会怪你的!”
罗君秋几乎有立即出手的冲动,但是宫素娟对他摇摇头,轻轻地道:“君秋!不要
傻,娘的用心就是要逼你如此,要你在天下人面前做出逆伦的举动,把你刚才所留下的
一点声誉摧毁无余!”
夏侯杰忍不住道:“钟前辈,你有一对值得骄傲的佳儿佳妇,为什么反而要去摧毁
他们呢!”
钟玉花狞容道:“他们为了一点虚名,弃父仇于不顾,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否能坚持
到底!”
罗君秋大声道:“我们追求的是真正的是非公理,不是为了虚名,我并非漠视亲仇,
而是屈于道义……”
钟玉花冷笑道:“我没有说你做得不对,而是给你一个机会,证实你们是真正重视
是非的圣人!”
罗君秋气得流下了眼泪,他闭上双目道:“娘!随你如何折磨素娟,我都受得了,
反正我准备用死来报答她……素娟!你的确选错了对象。”
宫素娟惨然一笑道:“过去我以为选错了,现在我才发现选择完全正确,你正是我
心目中想嫁的人!”
夏侯杰轻叹道:“素娟,你为这个选择所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你如此牺牲究竟有什
么收获?”
宫素娟正容道:“我死为义为理,君秋为我而死是情,生为一个女人,能死于情理
兼得,那收获太大了!”
钟玉花道:“很不错,我希望你有收获的快乐,这能帮助你忘记身受的痛苦!”
宫素娟望了她一眼,默然不语。钟玉花脸上一片狰狞,握住她胳臂的手指猛地一紧,
发出格格的声音!
这狠心的妇人正在用力想捏碎她的臂骨,宫素娟痛得汗珠直滴,可是她咬紧牙关忍
受着,一声都不哼出来。
格格连声中,宫素娟的臂骨已折。钟玉花并末满足,手一抖一送,断骨刺破了血肉,
从衣袖上透了出来。另一只裸露的手臂则可以看见断骨如刃,带着殷红的鲜血。宫素娟
被钟玉花折断了手骨,已痛得晕了过去。罗君秋则端立不动,脸色铁青,额上满是冷汗。
旁观的梅杏雨再也无法忍耐,大喝一声,挺剑适往钟玉花的后心刺去,招出及半,
青光忽闪,却是夏侯杰的情剑出手,将她的长剑削断了!
梅杏雨大声叫道:“夏侯大哥,你看得下去!”
夏侯杰再度出剑,将罗君秋手中的长剑也削断了,沉声道:“罗兄!请恕兄弟多管
闲事,你既满腔壮志,何可轻言永死,兄弟代你想个解决之道吧!”
罗君秋大声吼道:“不要你管!”
夏侯杰不理他,“情剑”再挥,点点青星罩向钟玉花的身上,手法极快,着体极轻,
可是等他收回剑时,钟玉花双手一松,掌握中的宫素娟立刻倒了下去!
梅杏雨飞快地探臂接住。梅铁风也跟了上来大声对黄先青道:“你们武当的金创药
有起死回生之效,还不快拿出来,要是误了事,老婆子可跟你没完!”
她的脾气发得毫无道理,黄先青却一言不发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递过去,梅杏
雨接着就开始为宫素娟裹伤,梅铁风拾起几截断剑当作夹板,将宫素娟的折骨对拢,小
心翼翼地捆扎妥当!
钟玉花跳着又要找夏侯杰拼命。可是她的身子才动,一个跟头栽倒在地。夏侯杰归
剑回鞘,过去在她身上连戳数指,沉声道:“我已经刺你十二处气穴,刚才又封死你的
六处经络,今后你可以象常人一样行动,可别找人动武,因为你的武功已经散去了!”
钟玉花叫一声,口中喷一道血箭,人也跟着晕了过去。夏侯杰见罗君秋也有出手之
意,乃捧起钟玉花的身子交给他道:“你若是记仇,兄弟绝无话说,不过你最好带着令
堂,打通令堂的经络,这是唯一救治令堂的方法,否则三个月后就没救了!”
罗君秋既不接人,也不说话,夏侯杰将钟玉花往地上一放道:“罗兄自己去决定
吧!”
罗君秋蹲下身子,想自己替她解穴,夏侯杰连忙拦阻道:“在下封穴的手法非比寻
常,罗兄功力不足,最好不要乱动。否则出了问题,兄弟可不负责!”
罗君秋怔了一怔才道:“你能解穴吗?”
夏侯杰道:“能!可是我绝不会替她解穴!”
罗君秋呆了片刻才轻叹道:“夏侯兄!今日之事,我不知怎么才好,以家母来说,
我们又是一段新仇,可是你的本意是帮助我们,这真是恩仇难分……”
夏侯杰正色道:“罗兄错了,在下所为,无意示恩,也不是帮助你们,只因为令堂
的行径令我看不愤,我才出手解了她的武功,否则不知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罗君秋烦躁地道:“这些我都不管了。你替家母把穴道解开,我马上带了素娟走,
我实在不想再见穆居易!”
夏侯杰摇摇头道:“这恐怕无法从命,我封死令堂的穴道是为了制止她作恶,我敢
负任何责任。就是不能替她解穴。救不救令堂是你的事,见不见漠北人熊也是你的事,
请恕我无能为力!”
这时宫素娟已渐渐醒转,见罗君秋还在发呆,她撑着站了起来道:“君秋!你还有
什么考虑的,把穆居易的地址留下,送不送在人,我们走吧!”
罗君秋一怔道:“我们不管娘了?”
宫素娟道:“不是不管娘,是我们不该管,你母亲有名正言顺的丈夫与儿子,要替
她报仇雪恨还轮不到我们。再说,人家有本事制住你母亲,证明他惹得起穆居易,何必
要你苦苦哀求人家呢!”
罗君秋见她忽然说出这种绝情的话来,倒是一怔,还以为她是对钟玉花生出恨意,
连忙道:“素娟!娘对你的确是太过份了一点。可是她毕竟是我的亲生母亲……”
宫素娟毫无表情地道:“你不要以为我恨她,相反,我还很感激她。若不是她一番
激励,你始终是软绵绵的,挺不起腰杆做人,可是今天的事情没有我们插足的余地,你
把她当母亲,就该替她报仇。但她的作为,又不值得我们那样做,这与你父亲是同样的
情形,我们既不能替她报仇,就不能去要求穆居易!”
罗君秋连忙道:“我们不是要求穆居易为她报仇,而是请穆居易救他!”
宫素娟淡然道:“人家是为了惩制她才封死她的穴道,撇开她与我们的关系,你认
为这样做是否正确!”
罗君秋怔怔地道:“我……不知道!”
宫素娟庄容道:“你又来了,是就是,否就否,天下只有一个真理,我们的责任就
是认清真理!”
罗君秋沉思有顷才道:“假如她不是我的母亲,即使被她折磨的是别人,我也会这
样做的!”
宫素娟道:“这就对了,正因为她是你的母亲,你才有所不便。可是人家那样做了,
又是你欲为而不能为的事,你就不必再为救她的事而费心……”
罗君秋低头不语了,宫素娟又对夏侯杰道:“夏侯大哥!你的作为无可厚非,可是
你的用心我却不表赞同,你有决心做,就不必往君秋头上推!你不想救她,就不应该叫
君秋去救她,你若是为了正义而惩治她,就不必考虑到是否要救她的问题。”
夏侯杰也被她说得怔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宫素娟寒着脸又道:“而且你此刻已是剑会盟主,一举一动,都不应该存有私情成
分,尤其是对我这个有夫之妇!”
夏侯杰脸色涨得通红,吃吃地道:“素娟!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对你只有师兄妹
的感情!”
宫素娟冷笑道:“希望是如此,否则你就是侮辱。”
夏侯杰被她公开地指责,脸色更红了,却不敢再出言辩驳。梅杏雨见状微感不平:
“宫小姐,夏大哥不是那种人,你不可以如此说他!”
宫素娟淡淡一笑道:“是吗?我倒觉得他不太象个男子汉,他认为这件事是应该做
的,就无须等得那么迟,他若是真为了私情,就根本不该管,我受折磨是我心甘情愿。
他一出手,反而把一切都破坏了……”
黄先青忍不住道:“宫小姐,你对夏侯兄责难过苛了,老实说,刚才我都忍不住想
出手!”
宫素娟冷然道:“任何人都可以出手,就是他不可。人家出手是为了眼见不平,他
出手就有嫌疑,我认为他是存心打击君秋,试问现在君秋对他该抱什么态度,是感激他,
还仇视他?他虽然救了我们,却陷我们于不义不孝之境。夏侯若是个聪明人,就该避避
嫌疑!”
夏侯杰脸色一黯道:“素娟!你责备得很对,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尽心了,我不否
认迟迟不出手是为了顾忌你,忍无可忍下手也是为了你,可是我发觉一切都做错了,你
走吧!希望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宫素娟冷冷地道:“怎么?难道你不敢再见我了?”
夏侯杰摇摇头道:“不!今后或许还有见面之时,但是我会记住你是罗君秋的妻子
的!”
宫素娟淡谈地道:“我早就是罗君秋的妻子了!”
夏侯杰移目他人,不再看她,宫素娟手指钟玉花道:“这是你的问题,你自己去解
决!”
夏侯杰背着身子道:“可以,漠北人熊在什么地方,我托人把她送去。”
宫素娟道:“你为什么自己不敢送去?”
夏侯杰朗声道:“我身上另有急事要办,否则我一定自己送去了,我不在乎穆居易
向我寻仇!”
宫素娟点点头道:“这么说来我们可以代劳一次,这不是为了帮你的忙,因为她是
君秋的母亲,我只怕你所托的人冤枉在穆居易手中送了命!”
夏侯杰头也不回地道:“这更好了,麻烦你们转告穆居易一声,假如他要寻仇的话,
可以等我一两个月。我把事情办完了,马上就回来与他作一了断!”
宫素娟点点道头:“好吧,我们走了。”
她用眼示意罗君秋把人抱起来,罗君秋迟疑地道:“素娟,你能行动吗?”
宫素娟大声道:“可以,我死不了!”
罗君秋默然地抱起钟玉花,黄先青却再度取出剑会盟主令符,双手捧着交给夏侯杰
道:“夏侯兄,现在该接受令符了。”
夏侯杰肃容接下,然后朗声向四周道:“在下无德无能,愧应此位,只好期顾暂时
保管令符,且以两月为期,两个月后,盼各位重聚此地,在下有一件重要的事宣布,同
时交出令符,另候高明。”
众人知道不会再有热闹看了,纷纷准备离去。风无向也想告辞,夏侯杰却道:“风
兄请暂留一下,兄弟尚有事情相烦,黄兄如能抽暇,也请……”
风无向、黄先青不等他说完,随即道:“兄弟愿听吩咐,盟主有何差遣?”
梅杏雨见夏侯杰没有挽留她,不禁有点失望。梅铁风按捺不住,大声道:“我们祖
孙两人有效劳的地方吧?”
夏侯杰皱皱眉头道:“这件事能得二位之助,自然更为理想,可是事涉凶危。晚辈
不敢相请……”
梅杏雨道:“夏侯大哥见外了。我相信你所说的事一定与整个武林有关,我们理应
效劳!”
夏侯杰沉吟片刻道:“那就谢谢二位了,黄兄、风兄二位最好先向门中师尊票告一
声,兄弟相烦的这件事颇费时日,也许短期内无法赶回来!”
黄先青与风无向都不再多问,同时向本门中的人交代去了,此时会场上只有夏侯杰
与梅氏祖孙三人。
梅铁风忍不住问道:“小伙子,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需要这样鬼鬼祟祟的?”
夏侯杰低声道:“现在我也无法说得清楚。等我们见到东门一方后,才能问清楚,
这件事可能会给我们中原武林引来无穷的后患与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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