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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
第十三章
二人走到地洞前,看见洞下砌有石级,显然是一条地道,略作沉吟后,夏侯杰率先
步下石级,风无向也跟在后面。
走了一阵,终于到达一间宽敞的石室中,计算位置,恰好在墓坑之下。石室中也有
桌椅等设备,而且壁上还开了几个石橱,橱中陈列着书籍等物,已被人翻得凌乱不堪!
可是却看不见一个人影,二人四处搜查片刻,俱不得结果。风无向忽然走到石桌前,
用手去扳一个石瓷花瓶,那花瓶不过才尺来高,却是连根生在桌面上,风无向扳了两下,
瓶身纹丝不动!
他略作思索,双手抱着瓶腹,左右旋转着,同时附耳在桌面上静听声息,转了几次,
他忽然抬起头来四下打量,而后朝夏侯杰道:“夏侯兄,请你在石橱中找找看,有没有
类似的花瓶!”
夏侯杰虽不明白他的用意,但知道他一定有着特殊的原因。遂依言走到石厨前,慢
慢地搜寻着,终于在第三具石橱中,找到一个小瓷瓶,形状虽然相同,大小却差得很多。
风无向道:“握住瓶头,向左边转七周!”
夏侯杰依言转动。转到第七周时,忽听喀喇一声,那石橱的四壁自动移开,露出一
个恰可容人出入的缺口!
风无向兴奋地道:“幸亏少林的罗汉堂中也有着相似的机关设置,否则我也找不出
这个机纽!”
夏侯杰钦佩地道:“风兄果然见闻渊博,但不知道这里面又是什么?”
说着就要进去,风无向却抢先过来道:“等一下,待兄弟看看清楚,里面是否另有
机关布置!”
说着走过去仔细审示了一遍,然后道:“这机关不久之前已有人开过一次,可是不
知道那人是否还留在里面?”
夏侯杰道:“假使有人,一定是万里追魂,我们进去的时候。不妨多留点神!”
风无向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夏侯杰为了不让他抢先涉险,立刻跳上石橱,不过他已将情剑握紧,以防万一。他
们挨身进入洞口,走了一阵,来到另一间石室之中,室中点着烛火,他正想跨进去,烛
火突然熄灭了,同时迎面劈来一阵劲风。
那是兵刃之类的武器袭来的寒气。
夏侯杰连忙挥剑架开,同时也跳了下去,室中暗不见物,他只好凭着感觉,在暗中
与那人交手。对方的招式很厉害,招招都是取向他的要害,而且也感觉到尚不止一人。
交手片刻。可能是风无向也进来了。因为他感觉到人势略缓,同时耳边也听见另一
对打拼的声音。
为了怕风无向分心,他不敢出声招呼。同时也怕自己与风无向误起交拼。他一面缠
斗,一面留心对方的招式,以免犯了自相攻战的错误。
十余回合后,他觉得对方的招式十分熟悉,但不是风无向的少林招式,确定对手不
是风无向,他就没有了顾忌,剑势紧逼,加强攻势,同时还利用情剑的利锋去砍削对方
的兵器,可是一连几下硬碰,对方的兵器竟毫无受损的样子,而且攻势也更为猛烈了。
另一边拼斗的风无向似乎也存了同样的心思,不住地试探对方的招式,以免误与夏
侯杰误打。
片刻之后,夏侯杰又与对方硬接了一招,这一招双方都用足了劲头。
锵然声中,居然冒出了火星。
就仗着这一闪即逝的微光,他约略看出对方似乎是个女子,风无向也叫道:“对面
可是梅杏雨姑娘?”
对方没有回答,夏侯杰却被提醒了,他认出与他交手的人,使的正是梅家的剑法。
因为他曾与梅杏雨动过一次手,略略有点印象,只是一时想不起来,而且他感觉到
对方劲力深厚,尤过于梅杏雨,可能是梅铁风!
于是他试问道:“可是梅老前辈,在下夏侯杰……”
话刚出口,对方倏然退后,接着眼前一亮。一道火摺子点上了烛光,在烛光的照亮
下,他看见梅铁风与梅杏雨愕然对立,形状却狼狈不堪!
梅杏雨认清夏侯杰后,立刻兴奋地扑了过来,情急之下,连男女的嫌疑都忘了。握
住他的手叫道:“夏侯大哥,果然是你来了,我听见是你的声音,可是奶奶不相信。夏
侯大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她又笑又跳又叫,连话都说不清楚,一连串的问题,使夏侯杰也不知从何答起!
梅铁风看清了来人确是夏侯杰,慰然地吁了一口气道:“夏侯杰,我真想不到是你,
虽然我听见你说话的声音,可是我不敢相信,以为又是那个家伙捣的鬼,我做梦也想不
到……”梅杏雨却大声地道:“我知道夏侯大哥一定会来。我心里已有这个预感,夏侯
大哥,你怎么现在才来呢?”
梅铁风笑了一下道:“痴丫头,夏侯杰能找到这儿来已经很不错了,他怎么会知道
我们在哪里呢?”
夏侯杰朝梅杏雨笑了一笑,轻轻一拍手,梅杏雨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手,
讪然地笑道:“说真的,夏侯大哥,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夏侯杰笑道:“为了找你们,我的确是费尽了心血,唯恐迟了一步,让你们受了奸
人的陷害……”
梅铁风神色一动道:“你专程来找我们?为了什么?”
夏侯杰道:“自然是为了那柄宝剑!”梅铁风神色一变,夏侯杰忙道:“前辈请别
误会。晚辈此别无他意,只是耽心二位的安全!”
梅杏雨也道:“奶奶!夏侯大哥不是那种人,您千万不可怀疑他!”
梅铁风冷冷地道:“这可很难说,那个秃驴使我对任何人都失去信心!”
夏侯杰忙道:“哪个?是不是苦果?”
梅杏雨的眼中也露出一丝疑色,风无向忙笑道:“兄弟!我们快点把话说明白了,
否则就容易弓引起误会了,她们一定见过苦果和尚了。”
梅杏雨道:“是啊,因为夏侯大哥的关系,我们也把他当作好人,谁知这家伙不存
好心……”
夏侯杰道:“是的!我在泰山武当下院中,就已识破他的用心不良,因此才急忙地
赶来找你们……”
说着将他们分手后所发生的一切事故,以及自己所作的推测,扼要地说了一遍。
梅杏雨立刻叫道:“夏侯大哥,你真聪明,一切的情形完全跟你所想象的一样!”
夏侯杰闻言欣然道:“那位隐名女侠果然是你们的祖先,那柄神剑可曾找到了!”
梅杏雨朝梅铁风一指道:“奶奶手中拿着的就是!”
梅铁风扬扬手中的长剑道:“剑在这里。不过我看不出它有什么神妙的地方,除了
比较锋利外,与别的剑毫无差别。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对它如此感兴趣!”
夏侯杰道:“苦果与万里追魂俱对它重视异常,可见它定有珍奇之处,前辈是否能
将它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梅铁风沉吟片刻道:“万里追魂是什么样子?”
夏侯杰微愕道:“难道前辈还没有见过他?”
梅杏雨抢着道:“没有,我们只看见一个蒙面的人,是他帮我们把苦果和尚打跑的,
可是他也不是好人。”
风无向道:“这蒙面人定然是万里追魂了,你们是怎么碰见他的,又怎么会藏在这
古墓底下的?”梅杏雨道:“我们是自己进来的,那家伙可能还不知道我们藏身在此,
更不知道这是藏剑之所!”
风无向、夏侯杰二人俱愕然不解,梅杏雨一笑道:“详细的情形只有奶奶才能讲得
清楚。我们离开泰山后的第二天,那个鬼和尚就追上来了,说是有急事西行,跟我们走
在一路。我们也不怀疑他,一直到了此地,奶奶为着要到墓中取剑,跟他分开了,谁知
我们正在搬开墓碑的时候那个鬼和尚又追了上来,奶奶才知道他存心不良,跟他打了起
来。这个鬼家伙的本事真大,我们两个人都打不过他,正在危急的时候,来了一个蒙面
人,出手就把那鬼和尚打跑了。可是那蒙面人也不是好东西,他的目的也是为着藏剑,
我们进入外间石室后,他也跟了进来了,我跟奶奶又合力将他赶跑了,才扳开机关,进
入里间,找到了宝剑。可是奶奶不让我出去,在里面整整闷了一天!”
夏侯杰笑道:“这时倒是出去不得,因为外面的人正守在那里,等待你们出去自投
罗网。”
梅杏雨不信道:“为什么呢?”
夏侯杰道:“你们祖孙二人合力都打不过苦果和尚,那个蒙面人却能将他赶走,可
见他的武功高出你们许多。他在外室被你们赶走,是存心诈败,好让你们取到剑后再从
你们手上夺过去!”
梅铁风一笑道:“老婆子并不笨,岂有猜不透这种诡计的道理,所以我守在里面不
出去!”
夏侯杰道:“这也不是办法,外面的人料定你们在里面,他并不急着进来,让你们
在里面苦守着,既没有食物,又没有水,日子一久,你们自己会忍不住出去的!”
梅杏雨急叫道:“是啊!我又渴又饿,实在挨不下去了,假如你们不来,我们也准
备冒险一闯了!”
夏侯杰将随身所携带的干粮水壶取下来交给她们,梅杏雨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狼
吞虎咽地吃起来。
梅铁风却只喝了两口水道:“杏雨,快点吃,我们要快点出去!”
梅杏雨道:“急什么,忙不在一时!”夏侯杰忽地眉头一皱道:“糟了,我们上当
了,万里追魂本来找不到门户进来。所以才故意敞开门户,让我们替他开了路,现在
他……”
风无向微笑道:“夏侯兄这次可料错了,万里追魂怎会找不到门户,他是存心利用
我们作一番试探!”
夏侯杰微愕道:“这话怎讲?”
风无向道:“兄弟能找得到门户,他自然也能找到!”
夏侯杰不以为然地道:“机关布置是一种深奥的学问,风兄是因为在嵩山见过类似
的布置!”
风无向道:“即使他自己不知道,我师伯受了他的利用,岂有不知道的道理。”
夏侯杰一怔道:“这倒也是。那万里追魂是什么用意呢?他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前来,
等我们找到了此地,他反而避开。又不见面,听由我们长驱直入!”
风无向笑道:“这个道理很简单。他将我们引入歧途,是想长期困守,逼得梅老前
辈自行现身出去,可是我们既然找到了,他不妨利用我们作个试探,看看梅老前辈是否
已经找到了藏剑!”
夏侯杰略一沉思点头道:“不错,万里追魂虽然知道梅老前辈等藏身在此,却不敢
冒险深入,因为他没有把握确知神剑藏在此地。”
梅铁风笑道:“是啊!这个秘室只有一条道路,假如换了别的人进来,我劈头那一
剑就别想挡得住!”
夏侯杰举起手中情剑一看,只见上面又多了米粉般的一个缺口,再看看梅铁风手中
的剑。却是分毫无损,不禁失声叹道:“前辈说得对极了,若非我手中的剑也是珍物,
万难挡住那一剑,即此一端,已可见前辈神剑的锋利了。万里追魂不敢深入,一定是为
了这一点!”
话音方落,洞口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们都很聪明,把我的心意全猜对
了,可是你们没有想到我现在要做什么吧!”
夏侯杰怔了一怔,立刻叫道:“你要干什么?”
洞口哈哈一笑道:“很简单,我要那两柄剑!不过我绝不会向你们要。你懂得我的
意思吗?”
夏侯杰大叫道:“不懂!”
洞口笑道:“你不会不懂的,我先前不采取行动,就是无法确定那柄神剑是否在此,
你替我证明了,我就放心了。现在我只要放上一把火,将你们全烧死在里面,两支利剑
都唾手可得,从此天下就无人能敌了!”一夏侯杰神色一变道:“你的手段太毒辣了!”
洞口大笑道:“无毒不丈夫。成大事者从不计较手段,你们乖乖地等着变成烤全猪
吧!”
夏侯杰仗剑正想往洞口冲去,却被一蓬大火逼了回来。接着洞中不住地扔进一块块
燃烧的木柴!
风无向等人连忙脱下衣服,将木柴扑熄。可是木柴不断地扔进来,使他们不胜应付。
而那被扑灭的木柴上冒出呛人的浓烟,很快地充满了石室,没有多久,熏得他们呼
吸困难,泪水直滴!
梅铁风长叹一声道:“老婆子纵横一世,想不到会落个如此下场。早知如此,倒不
如不来取这柄丧门剑了!”
说着信手一掷,将剑掷向石壁,剑身没柄而入,风无向与梅杏雨正在用衣服扑按木
柴,她不禁叹道:“你们还忙些什么,烧死总比闷死舒服一点。大家认命吧!”
夏侯杰退到角上凝思不动,这时忽然走过去。从壁间抽出神剑,用力一砍,居然将
石壁削下一块。
梅铁风见状精神大震道:“真是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咱们快从壁上开个洞出
去!”
说着抢过他手中的神剑,用力在石壁上砍削着。可是那石壁不知有多厚,虽然落石
如腐,却毫无动静。
她又砍了一阵,剑下更为爽利,可是落下来的却是一块块的湿土。她又气馁了,掷
剑长叹道:“完了,我们深入地府,纵有神剑在手,也无法出得去了。”
夏侯杰本来也在用自己的情创削墙,后来见到墙后的泥土时,不禁也怔住了,梅铁
风放弃了削壁,他却低头深思,打量片刻,指着顶上道:“这上面是墓家的外室,我们
可以从这里开条路出去。”
梅铁风果然又提起了精神,她拾起神剑,纵身一跃,剑身虽然刺了进去,可是身子
又掉了下来。
夏侯杰忙道:“这样是不行的!”
他先用神剑将一张石桌的脚砍断,叫天向擎着桌面堵住洞口。防止柴火的进入。然
后朝梅杏雨道:“梅小姐,你站在这里,给我借个力。”
梅杏雨站了过来,他纵身跳在她的肩头上,伸出神剑,刺进壁顶,用力划了一个大
圆圈。然而石壁太厚,他的剑全部伸进去了,仍然无法刺透,梅铁风大叫道:“没有用
了,再过一会儿,我们都闷死了,还是省点精神吧!”
夏侯杰却不肯住手,他拔出剑来,开始削圆圈的四周,使得边缘加宽,以便剑身能
进去深一点。
室中的烟味愈来愈重,虽然木柴不再增加了,可是稀薄的空气使得他们的呼吸更加
困难。
夏侯杰跳下来,朝梅铁风道:“前辈,我们两人用力,在墙上取下一块整石来!”
梅铁风明白了他的用意,立刻抖起精神。两支剑同时动作,在石壁上挖着,此时风
无向已经支持不住,双手一软,桌面掉了下进来,洞口堆积的木柴也跟着涌了进来,熊
熊地燃烧着。夏侯杰忽地神色一动道:“我们真笨,早该想到了,希望现在还来得
及……”
说着拖开风无向,举起石桌面道:“梅前辈,我一个人的力量恐怕不够,您帮我一
下忙。”
梅铁风不待他多说,立刻抢了过去,二人抬住桌面树了起来,然后发声叫道:“用
力!抛!”
两人同时使劲,将桌面抛了上去,撞击在所划圆圈的中心,只听得一声巨响,石桌
面撞成无数碎块,那圆圈经巨力一震,也脱离了边缘,露出一个大洞。
新鲜的空气温进来,使人精神一振,连昏颁的风无向也醒了过来。夏侯杰不敢怠慢,
手中剑光一紧,身随剑进,从圆洞中纵了上去,恰好在石墓的中央,同时道路门人影连
闪,好像有几个人刚从那儿退走,梅铁风祖孙与风无向也纵了上来。夏侯杰阻止他们往
通道出口奔去,继续用剑在石壁上挖洞。
梅铁风急问道:“我们还不赶快出去把那些家伙宰了,还在这里磨蹭些什么?”
风无向比较冷静,连忙道:“对方如若存心陷害我们,阴谋定不止一处,夏侯兄另
开出路,就是避免这一点!”
梅铁风大叫道:“怕什么,老婆子一时不慎,才被他们关在地府下,到了外面还怕
他们弄鬼!”
梅杏雨扯一下她的膀子道:“奶奶!您别说了,这一次要不是夏侯大哥他们采搭救,
我们早困死在地府下了!”
这时夏侯杰已挖出一个大洞,外面的天光透了进来,使他们的眼睛为之一亮。每个
人连连眨眼,以习惯那刺目的强光。梅铁风一摆身,就想从洞口冲出去。夏侯杰匆忙拉
住她,用手指指原来的出口!
梅铁风惑然不解,夏侯杰笑着道:“梅老前辈,外面恐怕有埋伏,您可得小心点出
去,最好用您新得的神剑在前面开路,不管什么人来拦截,都给他一下狠的!”
口中说着话,手还是朝出口连指,示意大家从那儿出去,风无向倒是懂了。他第一
个挨进出口,悄悄地走了出去,梅杏雨走在第二,顺次是夏侯杰与梅铁风。四个人都走
出了石墓,却不见一个人影,梅铁风又要出口埋怨,夏侯杰忙又将手指压在嘴唇上,示
意他们禁声。然后用手指指墓顶,叫风无向从上面过去,指指墓的右面叫梅铁风从那边
去,自己却表意从一边包抄!
大家都明白了他的意思,不待吩咐,立刻准备行动,梅杏雨用手指指自己,询问该
作何行动。
夏侯杰用手势告诉她站在原位不动,藉以监视,梅杏雨表示懂了,三个人立刻开始
了行动!
风无向纵身窜上墓顶,却见有四个人合持着一张网状之物,分伺在夏侯杰所开的缺
口附近,他心中对夏侯杰料事之明,十分钦佩,故意哈哈一笑道:“有劳各位久候,我
们已经出来了!”
那四人闻声惊顾。风无向手挺长剑直跳而下,持剑逞向其中一人发招进攻,那人一
手持着网角,另一手则在腰间解下一根丝带状的软索,反缠他的手腕!
风无向知道夏侯杰与梅铁风从两边包抄过来,并不认真取敌。所以他的剑招也是虚
张声势而已!
幸亏是如此,他才能及时撤招闪避。因为那人的索招异常凌厉竞比他的剑势更快,
假如他存心抢攻的话,很可能剑招尚未递足,手腕已被人缠住了!
虽然没有被人所乘,他心中却泛起了一股怒意,少林向以快剑著称,敌不过夏侯杰
还有话说,这个不见经传的人物,用一根绳索,居然也将他给难住了,传说出去未免也
太丢人了!
因此他站稳身形后,凝气蓄势,又发出了一剑,这一剑出手很平凡,剑走中锋,劲
招全藏在以后的变化里。
那人好象也知道他的意思,所以对他的剑势毫不理会,只是将握索的手斜举,以备
及势而发!
风无向维持着原势,身子慢慢近移,相距四五步时,才拿桩站定,手臂慢慢地递伸
出去!
那人仍是不下手,似乎存心与他顶上了。
招式演变到这个程度,生死胜负都在举手之间了!
因为风无向的剑已经到了可以任意发挥的位置,以他的剑术造诣而言,无论如何变
招,对方均将不免,不过他自己也把身子送进了对方范围之内,以那人第一次出手而言,
他也很难躲避!
高手较技拼命,都是抢时机。然而,他们两人却将自己、陷入了相反的局势,目前
的状况,无论谁先出手,谁的劣势就较多,因为招出无由,后出手的至少可以认清对方
的意向,然后再作算盘!
比如说风无向是取对方的心窝,对方可以略侧身躯,使肋下不致命的部位受剑,然
后趁机作致命的反击!
剑尖递出一寸,双方的情绪就更紧张一分。这已经由较技转变成修养的战斗了,在
定点上,风无向是略占上风的,那是他得力于高山少室的十年苦修,少林又是佛门宗派,
专在养气的基础上下功夫!
所以风无向的脸上仍能保持一片平静,那个人的额际却微现汗迹,而且颈边的肌肉
也起了剧烈的抽搐!可是他并没有因内心的紧张而抢先出手,足见此人的修养功夫也相
当到家。至少已非常人所能及!
风无向的长剑又递前了一寸,那人忍不住了,因为此刻已在剑锋的威力范围之内,
而不仅是剑尖的威胁了。
剑尖所及,除非是致命之处,否则只有皮肉之伤,剑锋就不同了,横扫斜劈,轻则
断肢残体,重则腰斩裂膛,任何一个部位都是致命伤了。
因此那人的嘴角一牵,斜擎的手臂即将有所动作。忽然旁边另一个中年汉子喝道:
“苏兄,不要急,北海二十年放牧,怎么还不能收收你的火性,连个小伙子都比不上!”
那人果然止手不发。喉问却轻轻一咳道:“萧兄说得太轻松了。目前的形势已经成
了两败俱伤,我这条鞭羊的绳子可不能跟人家的屠刀相比!”
那姓萧的中年人却淡淡一笑道:“苏兄未免顾虑太多了,鱼儿进了网,你还担心什
么,咱们还有三个人在你旁边保护着你,绝不叫你吃一点亏!”
风无向心中不禁一动,先前他只面对着一个敌人,所以才放心进攻,现在听对方口
气,好象其他的三人也在找机会出手,另两个人站得很远,也许呼应上慢一点,可是这
个姓萧的汉子就在七八尺之处,他也用不着联手进攻,只在必要时,替这姓苏的挡一下,
姓苏的就可以放心全力反攻自己,这可太吃亏了。看来这两个人是做好了圈套,存心将
自己诱进这个僵局,人家是有恃无恐,自己却要大吃其亏。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孤独。
夏侯杰与梅铁风一定也到了,而且正在监视着对方的举动。可是以距离而言,那两个人
更远了。可能也是见到他陷入僵局,才不敢贸然现身,以防加速对方的发作。
因此他知道必须靠自己的能力,先从劣势中退出来,才可以谈到其他,然而自己由
于一时失察,陷入太深了!
略一沉吟,他暂时停止长剑前递,从容微笑道:“你们有四个人,我们也有四个人,
目前只是我一个人先出来探探路,其余的人还留在墓室中待机而动,假如大家同时发作,
你们的人并不多。”
这句话果然起了一点作用,那个姓萧的汉子忍不住朝缺口处扫了一眼,随即哈哈一
笑道:“那也不算什么,我们手中这面铰鲸网就是准备给洞中的狐狸的!”
风无向一笑道:“这个能挡住两柄神剑吗?”
姓萧的汉子大笑道:“不能!可是能网住使剑的人,宝剑再利,没有人使用它,仍
是与废铁无异!”
风无向听他说得高兴,也冷冷一笑道:“可惜你们只有一面网,挡得住这边,拦不
住那边,里面的人听见了,不会再上你们的当吧!”
那四人都一怔,风无向继续道:“墓壁上开洞本来就是疑兵之计。我们早算准了会
把你们这批笨牛骗过来。所以,都从前面出去了,我们本来可以让你们一直呆等下去,
可是我怕你们会饿死在这里,才好心前来通知一声,没想到你们这批不识好歹的畜生,
居然恩将仇报。这都怪我爱管闲事,得了这个教训,下次我也不做好人了。墓中的人均
已脱困,你们还是赶快去向万里追魂通知一声,另外再打主意吧!我也不跟你们多噜嗦
了!”
说着收回长剑,作势欲转身,那姓苏的汉子大喝一声:“来得去不得!你还想往哪
儿走!”
丝索一抖,换了一个鞭花,从他的后背上卷来。风无向根本是以退为进,口中那样
说,心里却打着主意,鞭梢未达,他的人已反往前冲,低头屈身,剑藏腹下,就地一滚,
寒光斜削那人的双足。
那姓苏的汉子似乎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手,双腿急弹,拔空而起,风无向跟着上扬,
剑势更急,那姓苏的武功倒也不弱,居然将丝索也抖了回来。反而向他的剑下缠去。两
人都在空中,转身换招不易,风无向的剑上一紧,被丝索缠住剑叶,那人的力量也比他
大,连人带剑都扯了过去,上拔之势已竭,两人同时坠地!
那人是直立而落,风无向却被那一扯之力,失去了平衡,斜跌了下来,手中还紧紧
地握着剑。
其余三人似乎早有默契,动作也配合的好,四手齐举将那面大网向他身上罩下去!
这面网的面积不过才四丈见方,两端略长,每人抓住一角下扣,然而因为质地太轻,
下落略须时间。风无向就利用这刹那的空间,猛力一扯缠剑的绳索,身如落叶,直向那
姓苏的汉子扑去。
还没有等对方有所动作,他又将带着丝索的长剑往前一送,直刺向对方的左肋。姓
苏的汉子见来势太急,出于本能的反应,横臂一格!这人的气功练得也极其到家,剑锋
触肌,竟有一股柔韧的弹力将剑身反撞出去,可是风无向身子已反滚出去,他站起来时,
反将那姓苏的汉子扯得踉跄数步。他迅速一抖手,将丝索从风无向的剑身上解了开来,
振臂又待反攻。
那姓萧的汉子却大声叫道:“苏兄!别顾着缠斗,快把网角抓住!”
这句话极其有力,那姓苏的汉子竟然放弃了追击之意,回身去抓网角,当他伸出那
只左手去触及网角时,才失声大叫起来。
为他左手的四根指头都已从中节被利物削掉了,血迹滴滴下落,等他这一惊叫后,
鲜血才从断指处泉水般地射出来。姓萧的汉子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取过他的丝索,将手
肘处扎紧,阻止血水外流。然后朝另一个浓眉大眼,较为年轻的大汉道:“吴兄弟,把
你的刀创药拿过来!”
那大汉尚在沉吟,姓萧的又叫道:“别管这面破网了,渔婆子一个人守得住!”
那大汉终于放了网角,从身边取出一个肩形的皮包,倒出一些白色粉末,萧姓的中
年汉子已撕下一块衣襟,蘸上粉末,替姓苏的汉子将断指的伤口包扎好,同时问道:
“你是怎么弄的,被人家削断了指头还不晓得!”
姓苏的汉子努力忍住疼痛,朝风无向露齿一笑道:“好朋友!你的剑真快,手法更
快,干净利落……”
风无向抱剑微笑道:“哪里,哪里,只是阁下的气功练得太傻了,所以没了指头还
无感觉!”
姓苏的汉子不由怒叫道:“我是真心佩服你,所以才那样对你说,你反而油嘴滑舌,
拿大爷开心……”
风无向见他一脸怒色,才知道此人是条直心的莽汉。自己受了伤,还向敌人表示佩
意,倒是不好意思再说风凉话,连忙笑着道:“我也是回答你老实话,因为阁下横臂迎
剑而一无所伤,我才知道你练的功夫很到家。所以在脱离时,用剑锋在你另一只手指上
轻轻带了一下。”
姓苏的汉子一怔道:“我的指头就是这样掉的?”
风无向笑道:“大概是吧!”
汉子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不可能吧?我这一身皮肉连刀砍棒打都不在乎,怎么
会被你一剑割去了指头,除非你用的是宝剑……”
姓萧的汉子道:“自然是宝剑侠王早就警告过你。”
风无向摇头笑道:“我这有两柄宝剑,我用的这柄剑虽然较为锋利,还够不上宝
字!”
姓苏的汉子叫道:“不错!假如你真用的是宝剑。我第一次就招架不开了,可是你
不用宝剑,又怎能伤得了我?”
风无向微笑道:“这个道理我也讲不通,反正你自己再试一下就明白了!”
姓苏的汉子怔了一怔,才摇摇头道:“我实在想不透,得找侠王问问明白。”
石墓的一角转出夏侯杰道:“不必问侠王,我可以告诉你,你所以能够避刃,完全
仗着运气的关系。气鼓起来,使肌肤刃如牛革,刀剑是砍不伤的,那是因为刀剑的力量
被气抵消了。外力越强,弹力也越强。刚才风兄用剑从你的手指上平带过去,力量不是
从直接的方向进入的。所以,气的弹力无所作用,再加上风兄手法极快,使你毫无感觉。
所以你掉了指头还不知道。”
姓苏的汉子想了一下,哈哈大笑道:“有道理,我虽然掉了四个指头,却得到了一
门学问,值得!值得!”
夏侯杰又笑道:“四位不在北海虔修,到中原来有何贵干?又怎么会跟万里追魂混
在一块儿?”
姓苏的汉子一怔道:“你认识我们?”
夏侯杰笑道:“在下虽然没有见过四位,刚才听见各位的称呼,再见识到苏前辈的
神索软鞭,据此猜测四位定然是北海四异!”
风无向也一怔道:“北海四异!这倒没有听过……”
夏侯杰道:“北海四异从不入关,风兄自然不认识。可是,在关外黑龙江与漠河一
带,提出四异大名,妇孺俱知,那边的武林人对他们四位畏若神明,垦边的屯民将他们
四位奉为神佛!”
姓苏的汉子微异道:“你年纪虽轻,知道的可真不少!”
夏侯杰微笑道:“在下只是从家师的口中听说过四位的大名,家师于十年前访友北
海,曾与四位作小聚。回来后对四位的武功英风,称佩不止……”
这时那姓萧的汉子立刻问道:“令师是哪一位?”
夏侯杰道:“家师宫天侠,人称追风神拳!”
最旁边手握渔网的中年女子也凑过来问道:“原来你是宫天侠的弟子,难怪认得我
们。他现在好吗?”
夏侯杰道:“晚辈不知道!”
那女子怫然道:“你自己的师父怎么会不知道!”
夏侯杰道:“家师落入一个人手中,生死未卜。”
那女子忙道:“是谁。”
风无向抢着道:“万里追魂!”
姓萧的汉子微怔道:“万里追魂是谁?”
夏侯杰还没有开口,风无向抢着又道:“就是你们受骗供驱的那个家伙!”
四人神色俱为之一变。夏侯杰忙道:“风兄!这中间恐怕有点误会,我先替你介绍
一下,这位是黑海牧神苏牧前辈,这位是雪山樵子萧近化前辈,这位吴奎前辈人称东原
猎手,那位是冰川渔娘杜素之前辈……晚辈由于年代久远,恐怕记不全了,但愿没有记
错!”
冰川渔娘杜素之冷笑一声道:“幸亏你们没有记错,否则我非揍你师父两个嘴巴不
可。他到北海时,我们把他当作老朋友似的招待,一别十年,连个音讯都不通一下!”
夏侯杰忙道:“家师对四位念之颇深,可是他老人家自己的事情太多,常以未能再
度一访为憾,所以将四位的名号告知晚辈。叫晚辈有机会专程到北海问候四位。”
雪山樵子萧近化摆摆手道:“这也罢了,我们跟你师父一见如故,千里知交,用不
着那些俗套。可是刚才你们说的谁是万里追魂……?”
夏侯杰忙道:“那是风兄误会了,这四位前辈在北海的地位极为崇高,无论如何也
不会听万里追魂的驱策!”
杜素之悦然道:“这不象话,世上还没有人能命令北海四异的,臭小子,我若不是
看在你与……”
说着手指夏侯杰瞪起眼睛道:“你叫什么?”
夏侯杰才想起没有把自己的名字介绍出来,连忙道:“晚辈夏侯杰,这位是少林门
下风无向兄!”
风无向一拱手道:“四位前辈,请恕在下冒犯之罪。可在下听四位将万里追魂称为
侠王,所以才……”
杜素之神色一动道:“侠王就是万里追魂?”
风无向点点头道:“不错,四位与那坏蛋在一起,而且还胁封为虐,自然叫人引起
误会!”
苏牧忙道:“我们没听过什么万里追魂,可是侠王怎么会是坏蛋呢?他不是你们中
原的领袖吗?”
风无向微异道:“这是谁说的?”
苏牧道:“很多人,我们这次到中原来,是中原什么崂山七鸟去专程邀请的。请柬
是一名叫古白龙的人具名,崂山七鸟把他称为侠王。说是中原出了一个女淫碱,仗着一
柄宝剑作恶多端,中原武林被闹得天翻地覆,所以,由古白龙出面邀请天下群豪共除大
患,因为杜大姊的铰统网别具有神效,而他对我们四个人也慕名已久……”
萧近化接着道:“因为大家都称他为侠王,我们见到他之后,觉得他的武功学识的
确都很好,所以也客气地称他一声侠王,并不是受了谁的命令驱策!”
风无向道:“崂山七鸟在武林中根本不算什么人物,他们的话也能取信?”
东原猎手吴奎道:“我们对中原的人物不大认识,还是听宫老兄谈过一点大概。他
说中原武林以少林武当两派为正宗。我们到了中原之后,也曾见到这两家的代表,他们
对古白龙同样地很尊敬,也称他为侠王。我们才深信不疑,难道这又错了吗?”
风无向呆了一呆,吴奎又道:“对了!你们少林门中代表叫无相大师,他不是假冒
的吧!”
风无向无可奈何地点点头道:“不错,他是我的师伯,只是他不能代表少林!”
吴奎道:“我看他的剑术还不如你呢,不过他是你的师伯,身份地位都在你之上。”
风无向一叹道:“夏侯兄,这件事解释起来恐怕颇费唇舌,还是由你来说吧,因为
你的口才比我……”
夏侯杰一怔道:“这不是口才的问题,你们只须提出事实,四位前辈都是明理的人,
他们自然会了解的!”
风无向摇摇头道:“这四位前辈久居北海,在大雪地中养成了纯洁无疵的胸怀,根
本不知道人心险恶,而万里追魂把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好,我恐怕难以说得明白!”
夏侯杰也感到为难了,风无向说得不错,万里追魂将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好,光凭自
己两个年轻人,实在很难将他推翻。杜素之却沉声道:“说罢,我们相信你!”
夏侯杰大感意外,苏牧道:“我们中原真正的朋友,只有你师父一人。我们见到古
白龙也曾向他问起过你师父,古白龙说他与你师父是好朋友,我们要求见见你的师父,
他又支吾打岔,当时我们都有点奇怪,而且也觉得古白龙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夏侯杰兴奋地道:“前辈觉得奇怪些什么?”
苏牧道:“当年听你师父说起中原风云人物时,好象中原人才济济。可是我们所见
的那些家伙,又实在不见得怎么样。看样子真还不如你们几个年轻人!”
风无向微微一笑道:“那是当然了,三年一度的泰山剑会刚结束,夏侯兄就是本届
剑会盟主!”
四人俱皆一愕,苏牧道:“真的?老友有此传人,倒是件值得庆幸的事,怎么我们
都不知道呢?”
夏侯杰叹息着道:“就因为四位前辈对中原的事太陌生了,才会受到万里追魂的蒙
蔽!”
风无向道:“四位前辈对中原的事情虽然陌生,但有一件事,却是四位最先知道
的!”
苏牧连忙问道:“是什么事情?”
风无向笑道:“万里追魂在武林活跃多年,只有四位知道他的真姓名叫古白龙,也
只有四位见过他的真面貌!”
苏牧道:“哪有这等事,古白龙手下那么多人……”
风无向正色道:“那些人都不能算是武林中人!”
苏牧望他一眼道:“令师伯也在内呢!”
风无向脸色一红道:“不错!敞门的无和师伯,武当的那两位道长。他们只是武林
败类,不能算中原武林的一份子,更不足以代表武当少林两门。”
苏牧怔了一怔道:“可是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清除他们,还容他们在万里追魂手下出
力呢!”
风无向道:“少林武当最爱惜羽毛,怎会允许这等不法之徒存在。可是他们以前并
未表现叛志,把大家都蒙蔽了。今天我们在此地才发现他们的真面目,晚辈已经按照门
规,清理过门户了!”
萧近化有点不信地道:“你是说已经杀死他们了!”
风无向点点头道:“此举虽属犯上,可是为了两门清誉,晚辈不得已出此下策!”
苏牧哈哈大笑道:“难怪古白龙要叫他们出来了。看来你们这批年轻人真不简单,
我这四个指头丢的不冤枉!”
风无向作了一恭道:“晚辈不明就里,以致对前辈多有冒犯,尚祈前辈赐予谅!”
杜素之冷冷地道:“我们过份担心那柄神剑,一直都不敢放松铰贿网,才给你拣了
便宜,假如你认为北海四异都是这么浓包好欺负,那可打错了主意!”
风无向一听她的词色不善,连忙道:“晚辈却无此心,方才只是侥幸,真要动起手
来,晚辈绝不是敌手!”
杜素之哼了一声道:“这件事慢慢再说。目前我们必须先弄清一件事,你们与古白
龙各执一词,我们还没有明白究竟是谁的话可信!”
夏侯杰急道:“杜前辈,晚辈怎敢欺骗你们!”
杜素之沉下脸道:“就凭你们两个年轻小伙子胡说一通,我何以取信?”
夏侯杰一愕道:“前辈要怎样才能相信?”
杜素之哈哈地道:“很简单,你们跟我见古白龙当面对质,看看谁说的是真。”
夏侯杰点点头道:“好!我们本来也要找万里追魂!”
杜素之道:“可是我不能让你们这样前去,苏老三断了四根指头,你们再见了古白
龙,北海四异的颜面何在?所以我必须缴了你们的械!”
风无向大叫道:“这怎么行?”
杜素之怒瞪他一眼道:“怎么不行,你放好心了,我们绝对负责你们的安全,在真
相未明以前,绝不会让古白龙碰你们一根汗毛!”
风无向脸色一变,杜素之已抢着道:“你可是不相信我们有这种能力,那你可以先
试试看!”
风无向愤然道:“夏侯兄!看来现在是无法讲得通了!”
杜素之将手中渔网一抖道:“是啊!我叫你们自动缴械还算客气的,我把你们抓了
去见古白龙亦非难事!”
风无向挺剑就想硬闯,杜素之动作更快,渔网一撤,当头罩下,风无向连忙挺剑去
挑,谁知那渔网质地虽轻,却极为柔韧,剑锋碰上去,不仅没有挑开,反而连手臂都缠
了进去,杜素之用力一扯,将他拖倒在地!
然而,风无向并非弱者,就势一滚,冲到她的脚下,双腿一绞,使出少林独家的地
堂功夫金蚊剪,杜素之被他绞中脚踩,势子一个不稳,身形平跌出去!
风无向就势起立。单臂仍在渔网的缠绕中,另一只手已腾了出来,抓住渔网猛力一
扯,将杜素之扯前数尺,伸手去点她腰间的重穴。
杜素之在地上一个急旋,不仅躲开了他的指戳,另一只手反而去扣他的脉门,风无
向见她拆招如此迅速,心中倒是一凛,连忙撤回手臂。
杜素之飞跃而起,兜向渔网,在他身上又绕了两圈,冷笑道:“老娘在北海凭此一
张网,连比你大十倍的鲸鱼都能生擒活捉,倒不信你能强到哪里去,现在你还有什么本
事!”
风无向的两臂都被渔网缠住了,可是他的身子仍是挺立不倒。而且持剑的那只手略
一伸缩,居然脱出束缚,虽然外面仍有渔网罩着,他的剑尖已从网眼中透了出来,凝神
朗声道:“夏侯兄!你怪不得兄弟要施杀手了!”
杜素之见他在自己的控制下,仍能如此,倒是微微一怔。似乎不信地道:“好小子!
你真不错,还有什么杀手使出来给老娘瞧瞧!”
风无向猛力朝后一挣,杜素之自然不会让他再挣扎,忙也用劲往后一扯,谁知风无
向的力量用得快,收得更快,杜素之使劲后扯时,他已完全放松拉力,利用杜素之一扯
之力,身形朝前急进,剑尖轻幻出一片寒星,直向杜素之胸前刺去,这正是达摩三式的
精招“天花如雨”。
苏牧、萧近化与吴奎大惊失色,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扑身上前。他们都是武林高手,
知道要挽救杜素之是不可能了,只是想将风无向杀了为杜素之报仇而已!
所以三股兵器不约而同地罩向风无向身上。斜里剑光忽闪,夏侯杰也出手了,但闻
一阵金铁交鸣。
苏牧的丝鞭首先被荡开,吴奎是铁练上一个捕兽夹,被剑锋刺断了练子,萧近化的
短钢斧只差一点就砍上风无向了,也被控偏了势子。
可是杜素之也没有被剑尖刺中。只是衣袖被削下了一片,她朝苏牧等三人怒声叫道:
“你们急什么,凭这小子也伤得了我!本来我还可以乘机给他一下的,让你们这一闹,
我明明已经得手了,也只好临时放弃了……”
苏牧一呆道:“杜大姊!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杜素之怒道:“什么好人心,你们明明是捣蛋。北海四异同时对付一个小伙子,你
们做得出,我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要不是怕以后见不得人,我怎会只剪下他的一截带
就了。说着将手一扬,落下一段寸许长的青色布带,正是风无向腰上之物。
风无向低头一看,只见腰上的布带在小腹间被割去一段。再看看她的手指上长有寸
许的指甲,心中倒是一惊,那一指假如戳进来,自己的小腹虽然不致于腹破肠流,一个
深洞是免不了的。
可是他脸色丝毫不变,冷冷一笑道:“三位倒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了!不过你们不
要以为夏侯兄临时出手是为了救我,更不要以为你们三个人能伤得了我。”
吴奎性子较猛,厉声大叫道:“小子!你别得了便宜就卖乖。假如不是他替你挡一
下,我这一铁夹就砸扁了你。”
风无向冷冷地道:“假如你们中间任何一人伤了我,就是这面鲛鲔网织得不够坚
韧!”
他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一手撑天,一足踏网,将那面渔网崩得紧紧的,离他的
身子,至少还有三四寸距离。假如那三般兵器击上来,一定会被网上的弹力震开,除非
是他们能将渔网砍破,才能伤得了他。
可是绥鲍网的性能他们三人都深悉熟知,因此一时都怔得说不出话来……
风无向又傲然地道:“我正面攻敌,早防到这一手了。则我就不够资格出师闯江湖
了。”
杜素之冷冷地道:“你怎么没防着我那一手呢?”
风无向朝夏侯杰望了一眼,淡淡地道:“夏侯兄!我是林弟子。身负师门声誉,你
替我作个决定吧!”
夏侯杰沉吟片刻道:“风兄!对你委屈求全的用心兄弟十分钦佩。然而北海四异都
是光明磊落的武林前辈,尤其是前辈的心胸浩荡,她不肯占这种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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