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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剑》
第二十七回 狗肉郎中
大朱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了,他们该有一点消息了,这些时光,别说只杀一
两个人,就算杀十个、八个,也应该回来了。”
小丁道:“对!可是他们没有回来。”
大朱道:“这倒是怪了,如是他们收拾不了对方,也应该有点声音啊!怎么会无声无息
的呢?”
小丁道:“大朱,你迎接他们进来,那两个是什么号的人物?”
大朱道:“特级的杀手。”
小丁道,照说,他们应该有个结果了,但现在却没有,那已经说明了一件事。”
大朱道:“什么事?”
小丁道:“听说那位高公子,武功过人,已到至高的境界,那两个小子,八成已经被人
杀了。”
大朱道:“事情有些不妙,咱们走吧!”
小丁道:“如是事情真的不妙了,咱们只怕走不成了。”
只听一阵哈哈大笑道:“不错,走不成了。”
随着大笑之声,缓步行出来王荣。
王荣也确定了一件事,就是埋伏在高空雁房中的林成方和狗肉郎中,已经得了手,说不
定还是高空雁自己出手。
小丁抬头望了王荣一眼,道:“分局主。”
王荣道:“唉!真是有眼不泰山,没有想到两位竟是黑剑门中的高手。”
小丁道:“分局主,你都看到了。”
王荣道:“不错”
小了道:“唉!咱们也是没法子。”
王荣道:“哦!”
小了道:“我和大朱的父母、儿女,都被他们扣着了……”
王荣冷冷接道:“小了,但你那一身武功,不是三五年能够练成的。”
小丁道:“这么说来,你看到不少的事了?”
王荣道:“我看到你杀人了。”
小丁苦笑一下道:“这么说来,我就算如何表白,也难使你们相信了。”
王荣道:“小丁师父,实在是个很会装作的人。”
小丁突然一步,左手一挥一掌劈向前胸。
出手迅快如电。
如果玉荣没有什么准备,这一击,就很可能会把王荣重伤在掌下。
幸好王荣早已运气戒备。
虽然在戒备之中,但仍然被小丁那一掌,逼得向后退了两步,才把一掌避开。
小丁双拳连绵击出,连攻了一十八拳。
王荣已完全没有还手的枘地,被逼得退到了庭院门口。
一个厨师,竟然是有着如此高明的武功。
王荣心中暗暗震动。
他很后恨自己这是轻估了敌人。
小丁一十八拳的攻势过后,拳招一缓。
王荣借势反击,抢攻七拳,把小丁逼退三步。
两个人拳势紧密,展开了一场激烈搏杀。
王荣身上佩的有刀,但他没有机会把刀取出来拒敌。
小丁一面和王荣争抢先机,一面叫道:“大朱,你这个楞头青,还不快些出手,等候办
丧事啊!……”
大朱怔了一怔,接道:“小丁,你是说要我也出手,咱们两个打一个?”
小丁道:“不是两人打一个,是人家一个打两人,你他娘的,就不会用点脑子,想一
想,现在是什么时光,快些动手,合咱们两人之力,把这小子给生擒了,然后,再想法子,
用他来讨价、还价、保住咱们两条命。”
大朱道:“对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小丁道:“早说?你不会想啊,你脖子上那个大脑袋,可是用来装豆腐渣的?”
大朱应了一声,直向小丁冲来。
果然,他已准备好了,看个空隙,欺身而上。
大朱一出手,威势十足。
大拳头,挟一股疾风直撞向王荣。
对付一个小丁,王荣就感觉十分吃力,此刻,加上了一个大朱,王荣有些招架不住。
突然间,一声娇叱传来,道:“都给我住手。”
是斩情女,缓缓由高空雁的卧室中行了出来。
王荣低声道:“姑娘,这两个人相当的棘手。”
斩情女道:“我对付小的,你对付那个大个子。”
口中说话,人已冲了上来,接下了小丁的攻势。
王荣吁一口气,攻势转向了大朱。
分去了小丁的诡异攻势,王荣算是腾开了手脚,拳脚齐施,攻向大朱。
大朱的拳风,也许很强大,但却不够小丁的拳脚刁钻。
减去了小丁威胁,王荣如释重负,拳掌也活动了许多。
小丁的拳掌很刁钻、灵活,但斩情女也不简单。
两个人的武功路数差不多,出手都很刁钻。
这大概是棋逢敌手,斩情女和小丁的武功路数完全相同。
两人动手,过了五六十招,仍然是一个胜败不分的局面。
斩情女笑一笑,道:“朋友,你老兄这等身手,委屈在厨房中,不觉得太过辱没自己
吗?”
小丁道:“咱们是没法子,被人家逼来这里,还望你姑娘手下留情,放咱们一条生
路。”
斩情女哦了一声,道:“你老兄说得实在客气卧底卧到厨房中去,实在有些可怕,你老
兄这股能屈能伸的精神,也实在叫人佩服。”
两人口中称呼得十分客气。
但两人的拳掌,却是招招追魂,着着逼命。
彼此的手段都很毒辣。
大朱和王荣的搏杀,和两人却是完全不同。
这两个人的打法是大开大,拳风,掌劲,呼呼如啸。
百余招内,仍然不分胜负,但大朱和小丁,却是越打越惊心,越打越害怕。
两个人急欲想脱身,但却一直没有脱身的机会。
这时,四个人的搏杀,已经惊动了很多的人。
四周高燃着十余支火把,照得一片通明。
包天成、吴恒、并肩而立,脸上是一片冷肃之色。
斩情女奇招突出,忽然间,连出七奇招。
小丁大叫一声,人已倒摔在地上。
斩情女拍拍手,笑道:“这人的武功实在很不错。”
眼看斩情女一指点倒了小丁,大朱也有些手足失措。
王荣找了一个空隙,一拳,击中了大朱的右肩。
大朱向后退了两步,身不由已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王荣跟上去,一脚踢出,点中了大朱穴道。
王荣拍拍手,召过来四个趟子手,道:“把两个人给我捆起来。
四个趟子手,应声奔了过来,捆好了大朱小丁。
王荣吁了一口气,道:“小丁用什么方法能够使他们醒过来?
小丁倒是很干脆,道:“用冷水一激,药性自退。”
王荣点点头,道:“小丁,这些年来,我待人如何?”
小丁道:“很好。”
王荣道:“想不到,你们竟然会背叛我?”
小丁道:“谈不上背叛,咱们原来是来卧底的,只能说,咱们没有完成交付的任务,有
些愧对敌主。”
王荣道:“故主?谁是故主?
小了笑一笑,道,我不会告诉你,该说的,能说的,你只要一问,我就会告诉你,那是
因为咱们这些年相处得不错,不该说的我不会说,你也不用再问第二次。”
王荣道:“小丁,你真的叫小丁吗?”
小下道:“如假包换。”
斩情女突然插了口道:“道:“很奇怪,你们两个人怎么会烧得一手好菜,难道为了来
此卧底,还下厨房,学了一些对日不成?”
大朱哈哈一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我和小丁这厨下手艺有个十年、八年,绝办不
到……”
斩情女接道:“难道你们是厨子出身?”
大朱又是一阵大笑道:“不错,咱们本来就是厨子,受故主之命而来……”
小丁冷冷接道:“朱大个子,能不能闭上你的嘴巴?”
大朱道:“能。”
小丁道:“好,那你就闭上,由此刻起,一切都由我来回答。”
大朱道:“好,好!我闭上嘴巴就是。”
斩情女道:“很奇怪呀!你好象有些怕小丁。”
大朱道:“不是怕,而我一向没有脑筋,主人吩咐过,一切都要我听他的。”
斩情女道:“哦。”
大朱道:“所以由现在起,我什么也不说了,你们最好也别问我。”
斩情女道:“大朱,其实你是个君子……”
小丁接道:“易姑娘,对一个胸无城府的老实人,施用甜言密语,不觉得过太过卑下
吗?”
斩情女道:“王局主,你瞧出苗头没有?
玉荣道:“什么苗头?”
斩情女道:“杀了小丁,对咱们益处很大。”
王荣若有所悟哦了一声,出指如飞,一下子点了小丁的死穴。
斩情女吁一口气,道:“大朱,你们在徐州分局这么久,似乎是还没有什么特别显著的
恶迹,所以,我们让你死得安逸。”
大朱道:“你们杀了小丁了?”
王荣道:“你们死有余辜,我杀了他留下你,你应该心中明白。”
大朱道:“你想逼我口供。”
王荣道:“不错。”
大朱道:“你把我大朱看成什么人了?”
王荣道:“大朱,我比小丁老实得多,所以,我们保留下我的性命。”
大朱道:“哼!咱大朱虽然是老实一些,但也是铁铮铮的汉子,要命一条,要话没
有。”
王荣道:“大朱,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有很多的事,比死亡更可怕。”
大朱道:“哦!”
王荣道:“现在,你要好好地想一想,一旦逼我动上刑,那就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了。”
大朱道:“话在我肚子里,有办法你就挖挖看,能不能挖得出来。”
王荣怒道:“我就不信,你真是铁打金刚、罗汉。
正待动手,斩情女一下子拦住,道:“王兄且慢。”
王荣停下手,道:“什么事?”
斩情女道:“可否让小妹先问问他?”
王荣道:“好吧!”
斩情女缓步行到了大朱的身侧,低声道:“大朱。”
大朱冷哼一声,道:“你也不行,谁也别想从咱大朱口中,挖去什么内情。”
斩情女笑一笑,道:“大朱,我不问你卧底的事,和你谈一点别的成吗?”
大朱道:“谈什么?”
斩情女道:“你在四海分局这么多年,了解的事情也不少,你看看,王荣这个人如
何?”
大朱道:“王分局主,这个人,还不算太坏。”
斩情女道:“那就是了。”
大朱道:“不过,各为其主,就算王局主的为人很好,我出不能告诉他什么。”
斩情女道:“小妹还想请教一件事,你对黑剑门这个组织的看法如何?”
大朱道:“唉!他们不象话,计酬杀人,无所不为。”
斩情女道:“这样一个组织,应不应该维护他?”
大朱道:“自然是不应该。”
斩情女道:“既然是不应该,你为什么还保护他们?”
大朱道:“因为我也是黑剑门中人。”
斩情女道:“你替他们效死、卖命,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大朱道:“什么也不为,只为了我是黑剑门中人。”
斩情女道:“大朱,你已经积了不少的罪恶,为什么不想办法赎罪呢?”
大朱道:“赎罪,用什么办法赎罪?”
斩情女道:“那很简单,只要不替他们保守隐秘,那就等于赎罪。”
大朱哦了一声道:“说了半天,你还是要我说明内情。”
斩情女道:“对!”
大朱摇摇头,道:“办不到,就算他们是坏人,我还是不能告诉际什么。”
王荣冷冷接道:“大朱,你想死吗?”
大朱道:“死就死吧!有什么好怕的?”
言罢,闭上双目,不再说话。
王荣冷笑一声,道:“大朱,你可认为我不会杀你吗?”
扬起右掌,准备劈出。
斩情女伸手拦住了王荣,低声道:“王局主,先把他关起来吧。”
王荣心中气怒,狠狠地打了大朱两个耳光,才叫人押了下去。
包天成缓步行了过来,道:“易姑娘,高公子怎么样子?”
斩情女道:“他很好,只不过看上去有些疲倦。”
包天成道:“在下的意思是,高公子是否受到了伤害?”
斩情女道:“没有!伤他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包天成低声道:“我们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斩情女道:“最好还是别去打扰他。”
包天成道:“好,那就由姑娘代咱们致候一声,告辞了。”
他说走就走了,一抱拳转身而去。
斩情女眼看王荣等去远,才直入高空雁的卧室中去。
韩二早已在门口迎接,道:“多谢姑娘的一番安排。”
斩情女笑道:“自己人,不用客气,高公子现在的伤势如何?”
韩二道:“公子出手治了进入房中的匪徒之后,伤势发作,苟大夫一记金针,止住了公
子的痛苦,但出使公子晕迷了过去。”
斩情女道:“狗肉郎中呢?”
韩二道:“在照顾公子。”
斩情女缓缓说道:“韩二,我可不可以进去看看他们。”
韩二道:“可以,姑娘请吧。”
斩情女缓步行了过去。
只见高空雁闭着双目,仰卧在庆上。
狗肉郎中坐在一侧,脸上是一片严肃之色。
斩情女道:“郎中,他怎么样了?”
狗肉郎中道:“刚好在伤势发作的时刻,他出手伤敌,用内力,硬把伤势给逼住,不让
伤势发作,这就使得伤势发作时,威力倍增,我使他安静下来。”
斩情女道:“此刻起,我们会全力保护这座跨院,如今内好已除,倒不用担心再有人暗
中算计,你不用再分心旁顾,全力替高公子治病吧。”
狗肉郎中道:“我也正要和你商量这件事。”
斩情女道:“什么事?”
狗肉郎中道:“我要七天时间。”
斩清女道:“好,我能帮你些什么忙?”
狗肉郎中道:“明天午时前,把我需用的药物,全部送来,然后,要封闭这座跨院,任
何人不能擅自进来。”
斩情女道:“你要不要一个帮忙的人?”
狗肉郎中道:“留下韩二就行了。”
斩情女道:“好!咱们就这么办?”
站起身子,行近木榻,又仔细看了高空雁两眼,才缓缓站起身子,转身而去。
七天时间,匆匆而过。
周千里、林成方、斩情女、田昆,阴阳双剑等,全集中在防守这座跨院中。镖局外面的
防守,则由包天成等担负。
这七日间,有着出入意外的宁静。
黑剑门,出没有再派人来向四海镖局攻击。
第人天中午对分,房门才呀然而开。
狗肉郎中满脸倦容,缓步行了出来。
斩情女性子急,抢先问道:“怎么样?”
狗肉郎中道:“你是问公子?”
斩情女道:“还有你,好像很疲倦。”
狗肉郎中淡淡一笑道:“我幸未辱命,你们可以进去看看高公子。”
斩情女道:“他的哑病……”
狗肉郎中接道:“包管是面目一新,话说得字正腔圆。”
斩情女笑一笑,道:“辛苦你了。”炔步奔入房中。
林成方、周千里等紧随而入。
高空压人已下了床,坐在一张木椅上。
韩二就站在他的身侧。
只见他仰着脸,两道回光凝注在屋顶上,脸上是一片茫然的神情。
韩二的脸上,却是一片喜悦,道:“易姑娘,我家公于会说话了。”
斩情女点点头,道:“高公子,恭喜你啦!”
高空雁缓缓把目光转注到斩情女的身上,道:“你替我请的大夫?”
斩情女道:“不是我,是我们,我们大家都很感激呢!周大侠。林公子、包总镖头,都
希望能医好你的病,我们好高兴如愿以偿。”
高空雁道:“易姑娘,想不到世间真有这样的神医。”
斩情女道:“他也是一位奇人,身怀给世医木,却不肯悬壶济世,要他动手医病,实在
要靠三分运气才行。”
高空雁道:“姑娘,他是为了你?”
斩情女脸上一热,道:“为我?别听他胡动八道。”
高空雁道:“是真的,他告诉我,他冒了很大的危险。替我医病。”
斩情女道:“你听听,这不是胡说八道吗?你是病人,医的是你,他会冒什么险?”
高空雁道:“他说,如是他动了最危险的一种手术,金针刺脑,如是有毫厘之差,我不
但无法说话,而且,还会变成一个白痴。”
林成方道:“那真的可怕极了。”
斩情女道:“他有把握的!他人虽不拘小节,但医直是高明得很。”
高空雁道:“他不会骗我,他说,论事论人,都不应该医好我的哑病……”
斩情女接道:“那为什么呢?”
高空雁垂首不答。
韩二低声道:“公子不好说,我可以奉告姑娘。”
斩情女道:“好!你说吧!”
韩二道:“月不能常圆,人不能十全,医好了公于的病,那就等于创造一个完美,会遭
报应。”
斩情女呆了一呆,道:“谁会遭报废?”
韩二道:“也许是公子,也许是苟大夫。”
斩情女道:“狗肉郎中,他只在尽一个大夫的本份……”
周千里究竟是老江湖了,笑一笑,接道:“易姑娘,这是无稽之说,难以置信,眼下倒
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咱们得好好替高兄庆贺一下。”
斩情女道:“倒也是。”
包天成道:“在下这就让他们准备洒菜。”
转身离去。
林成方也紧随着离开了小室。
房中只余了斩情女。
目光转动,斩情女发觉韩二也悄然退了出去。
一向大方的斩情女,忽然间,内心中生出了一股羞意,不自觉的垂下了头。
倒是高空雁很大方,笑一笑道:“姑娘,他们都是有意的避开吗?”
斩情女道:“好像是这样?”
高空雁道:“避开也好,在下还有几句话,奉告姑娘。”
斩情女抬起了头,双目凝注高空雁和身上,道:“什么事?”
高空雁道:“关于狗肉郎中,他告诉了我儿件事……”
斩情女道:“关于我的事?”
高空雁道:“对!”
斩情女道:“高公子,那个没有口德,别听他胡说。”
高空雁笑一笑,道:“我倒觉得很正经。”
斩情女道:“哦!”
高空雁道:“他说姑娘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江湖上都不了解你,才把你形容得像鬼
怪、罗刹一样可怕。”
斩情女道:“我,我……”
她忽然间,有一种拘泥的感觉,想说几句话,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高空雁道:“他还要我答应他一件事。”
斩情女道:“难道也和我有关?”
高空雁笑一笑道:“是,我已经答应了,尽我之能,今后好好保护姑娘。”
斩情女道:“死郎中,真是自作主张……”
语声一顿,接道:“高公子,我在江湖上行走多年,遇到了很多的风险。”
高空雁微微一笑,道:“过去的事,和我无关,由现在起,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在下的
地方,但请吩咐一声,只要在下能力所及,必会全力以赴。”
斩情女道:“我咯,的要求,就是要你全力对付黑剑门。”
高空雁点点头,道:“我明白。”
斩情女道:“高公子,你大伤初愈,我不打扰你了,你歇着吧!小妹也告退了。”
高空雁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斩情女人已经转过身子,向前走了数步,又停下来,说道:“高公子……”
高空雁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斩情女道:“吩咐不敢当,我只想告诉公子,我们大家都很关心你。”
高空雁道:“我明白。”
斩情女道:“好!你休息吧!”
转身出门而去。
离开了高空雁住的小院,直回到自己的卧室。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惘然之感,泛上了心头。
在房中愣了一阵子神,才想到了狗肉郎中。
急急又奔了出来,找到王荣,道:“见到了狗肉郎中没有?”
她一口一个狗肉郎中,别人却是不好跟着她一样。
王荣道:“他好像很疲倦,回房睡觉去了。”
斩情女道:“他住在哪间房子里?”
王荣道:“姑娘,别去惊扰他,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如何?”
斩情女道:“不我有重要的事,一定要见到他。”
王荣无可奈何他说道:“好吧!我带你去见他!”
那是跨院中的一座相房。
王荣指一指,道:“就是那间房子。”
斩情女快步奔了过去,道:“郎中,快些开门。”
她一连叫数声,一声比一声急,但却听不到人回答之声。
斩情女心急了,一拳擂在门上,道:“郎中,开门来。”
王荣似是已经警觉到不对,急步行了过来,道:“怎么了?”
斩情女道:“只怕郎中跑掉了。”
王荣道:“跑掉了,怎么会呢?”
口中说话,右手却暗运功力,一掌拍在木门,震断了木拴。
木门呀然而开。
不顾男女之嫌,斩情女当先冲入卧房。
只见房中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人。
斩情女很急,急得口不择言。
她叫的声音很大,但却没有任何回应之声。
王荣急急说道:“姑娘,这周围都有守护之人,他不会离开的。”
斩情女道:“人都不见了,他还没有走吗?”
王荣道:“这就奇怪了,整个镖局防备得很森严,他如离开,咱们早已该得到消息
了。”
斩情女道:“但他走了。”
言词之意,有一种黯然神伤的感觉。
王荣道:“姑娘不要急,在下会去仔细的查查看。”
转身向外行去。
斩情女道:“王兄……”
王荣停下了脚步,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斩情女似乎是暂时平静了下来,道:“找不到他了。”
王荣道:“试试看吧,我相信,他无法走出镖局,而没有人知道。”
斩情女道:“王兄,你不知道他的化装术,他是一个非常高明的人物。”
王荣道:“姑娘,不论他如何高明,他总不能变一只苍蝇飞过去。”
斩情女道:“你不明白这个人,他如若化装成一个镖局伙计混过去,是否……”
王荣呆了一呆,道:“这就大有可能了。”
斩情女道:“不用找他了,他走了,现在,可能已经离开了镖局。”
王荣道:“唉!这么说来,镖局防卫,还有大多的漏洞。”
斩情女道:“我相信你们的布置,别人不容易混进来,但混出去应该是容易一些了。”
王荣道:“姑娘,我去查查看。”
斩情女道:“好吧!”
王荣快步行了出去。
斩情女轻轻叹息一声,缓步向外行去。
斩情女还未回到卧室,王荣已快步行了过来,道:“易姑娘,查出来了。”
停下脚步,斩情女回顾了王荣一眼,道:“他走了。”
王荣道:“真不知道他如何弄到了一套趟子手的衣服,混了出去。”
语声一顿,接道:“姑娘,他早已经有了准备,临去之际,留下了一封信交给姑娘。”
接过信函,斩情女一眼就瞧出了那是狗肉郎中的手笔,只见上面写道:“留致易含烟姑
娘亲启。”
这封信似是早已写好了,信封信纸折痕已旧。
拆开了封套,只见上面写道:“是汝嘱咐,勉力施为,医好高公子哑病,使月无缺失,
需知红颜天妒,恐有损越,请转高公子,自祈借福。
余闲云野鹤,无意于名利,隐技自珍,恐招祸耳,唯对汝诸般苛求,难以坚拒,余亦自
奇之,兰因絮果,莫非来亦有自,此别难非永决,但相见颇难预期,留书致意,务望珍重。
狗肉郎中留书。
王荣不知道书信写的什么东西,但却看到了斩情女双目中泪水滚滚而下。
几番御敌搏杀,斩情女以才智和造诣,赢得了很多的尊重。
王荣看一看自己无法处理这件事,立刻找人。
找来了周千里和林成方。
两个人赶到了现场,斩情女仍然在捧着那封书信流泪。
对斩情女这样的女人而言,流泪,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事。
周千里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你……”
斩情女举手拭一下脸上的泪痕,缓缓说道:“周大侠……”
周千里道:“什么事?使姑娘如此伤心?”
斩情女缓缓把手中的书信,递了过去道:“周大侠,先看看这封信。”
周千里和林成方,同时看了狗肉郎中的留书。
林成方道:“这位大夫,不但是一位名医,看样子还是一位读很多书的通儒。”
斩情女道:“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好蠢,我好惭愧,过去,他帮助我很多次,我
一下认为他为我美色所惑,心中还有些视他,想不到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林成方道:“唉,江湖异人,风尘奇客,大概就是这些人了。”
斩情女道:“林兄,我好担心他……”
林成方道:“担心什么?”
斩情女道:“担心他的安危,他已经暴露了身份,黑剑门如何会放过他。”
斩情女接道:“我要去找他回来!”
林成方微微一笑道:“在下奉陪。”
周千里道:“我也去。”
包大成快步行了过来道:“在下也算一份。”
斩情女眨动了一下眼睛,流下两行泪水,道:“这就是正邪的不同,小妹这里先谢谢诸
位了。”
包天成道:“姑娘,要去,咱们就快些走!”
斩情女点点头,道:“有劳王兄,请那位看到他离去的兄台带路。”
王荣未再多言,招过一个趟子手,带几人离开了镖局。
事实上,斩情女等四个人前脚出门,四海镖局中也开始了紧急应变,所有的分组人手,
都集中了起来。
周千里带来的十八高手,都穿上了镖师和趟子手的衣服,和四海镖局中的镖头混合组成
了五个组,由吴恒和石一峰,各率一组人手,准备接应。
王荣、田昆、阴阳双剑,也带了一些人物,传递消息。
且说斩情女一路急追,竟然追出了徐州城。
大街上,人来人往很热闹,既未见狗肉郎中,也没有黑剑门中拦阻。
一口气迫出了七八里路,仍未见狗肉郎中的影子。
但地势却逐渐荒凉,已然深入郊野。
斩情女停下脚步,望望天色,道:“这个死郎中,他是诚心躲咱们?”
林成方低声道:“姑娘,镇静些,咱们会不会走错了路。”
斩情女道:“天地如此阔,他要不愿见咱们,咱们如何能找得到他呢?”
林成方道:“姑娘,如果他知道咱们在如此找他,如果知道姑娘如此焦急,我相信,他
会现身和咱们相见。”
斩情女沉吟了一阵道:“林兄,你看,他会不会受了暗算?”
林成方道:“他医道通神,武功高强,大概不会。”
斩情女道:“不!我有种预感,预感他为人谋算,所以,我有着一种极端的不安。”
林成方道:“姑娘大过关心,难免有些胡思乱想——”
斩情女叹一声,接道:“林兄,我从来没有如此关心过一个人,原来,关心一个人,竟
是如此的痛苦。
林成方神色一惊,无限敬重的说道:“勿怪狗肉郎中愿为姑娘效力,姑娘待人诚挚。实
在叫人甘为效命。”
斩情女道:“林兄,我对不起他的地方大多了,过去我只是在利用他,我想到他时候,
不是我自己在伤疼之中,就是要他替别人医病,他隐技自珍,别人如何求他,他就不肯替别
人帮忙,但只要我开口,他从来没有拒绝过我,他放荡江湖,玩世不恭但为了我,竟不借冒
任何的危险,艰难。”
林成方道:“说的也是,他对姑娘的爱护,似乎是完全没有条件?”
斩情女道:“我自小没有了爹娘,没有领受过那一份父母之爱,但我自己感觉到,他对
我的照顾,就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女儿。”
周千里点点头,道:“他对你实在不错,不过,易姑娘,也不用太过忧伤,这些年来,
他出没于江湖之中,有如雾中神龙,忽隐忽现,每当姑娘最觉得需要他的时候,他就在你的
身侧出现。”
斩情女点点头道:“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他。”
周千里道:“这话怎么说?”
斩情女道:“他一直在帮助我,我却从来没有帮助过他。”
周千里道:“如若他不能帮助你,也许,他就不会见你了。”
斩情女道:“但这一次不同,我一定要找他。”
周千里道:“姑娘本是经历大风大浪的人,遇事镇静沉着,这一次好象乱了方寸,姑娘
要找他,咱们全力以赴,但必须要很镇静才行。”
斩情女究竟是经过大事的人,点点头,道:“多谢前辈指教。”
周千里道:“好,只要姑娘能冷静下来,咱们就可以找到他了。”
斩情女道:“周大侠,晚辈情绪混乱了,我看此事,要由大侠主持其事了。”
周千里道:“好!老夫也不推辞了,第一件事,咱们立刻回去……”
斩情女接道:“回到镖局中去。
周千里道:“如是狗肉大夫已落到了他们的手中,咱们也是救援不及,倒不如回去等候
消息。”
斩情女道:“这个……”
周千里道:“只要他们没有杀害狗肉郎中,他们必会有消息到镖局去,咱们再研商营救
之法,那总比现在这样全无目标的乱奔好些。”
斩情女有此然神伤他说道:“我也许真的乱了方寸,还是周大侠作主吧!”
周千里道:“如是要老夫作主,咱们就先回镖局中去。”
斩情女没有多方,转身大步而去。
林成方紧行了一步,和斩情女并肩而行,道:“姑娘一向灵台清明,这一次,怎么会如
此激动。”
斩情女道:“不瞒林兄说,和我交往的人,不是为了我的美色就是想动我的银子,财、
色二字,大概是我懂事以来的主要生活,有时候,我象一只老鼠,要避开很多凶厉的猫爪,
但有时候,我也像一只猫,俟机抓两只老鼠,没有人对我很真诚,发乎情。止乎礼,也没有
人对我真正的喜欢过,他们都有目的,都有用心,只有他没有,狗肉郎中,他对我象父亲待
一个女儿。”
林成方叹口气,接道:“姑娘,由于你的说明,我们对狗肉郎中,都有了一些印象,我
们也认识了他的为人。”
斩情女接道:“林兄,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很罗索?”
林成方道:“那倒不是,只是觉得姑娘今天有些反常。”
斩情女苦笑一下道:“我知道,以后,我会尽量克制自己。”
只觉左手突然被人握住,停了下来。
回顾看去,抓住自己左手的,正是林成方。
只觉一阵羞意,泛上了面颊,道:“林兄,你……”
林成方低声道:“姑娘,咱们遇伏了。”
斩情女神情一震,抬头看去。
只见三丈外,一座浅山坡处,一排站着四个人,四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年轻人,一排横
立,挡住了去路。
斩情女冷笑一声道:“好!既然他们露了面,咱们也可以有个人算帐了。”
快步向前行去。
林成方道:“姑娘,镇静一些。”
斩情女已向前冲了六八步,闻言才停下来。
林成方向前行了一步,道:“姑娘,你先冷静一下,让在下先和他们谈谈。”
吸了一口气,斩情女未置可否。
未反对,自然表示了同意。
林成主快步向前行去。
四个穿着黑衣的人,相当年轻,从外表上估计,都不会超过二十岁。
但他们的脸上,却有着一种冷厉、轻淡的神情。
看看四个年轻人,林成方心中立刻有了很大的警惕。
周千里也瞧出来了,快行两步,站在了林成方的身后。
斩情女冷静地观察了一阵,也瞧出这四个年轻人的不同。
轻轻吁一口气,林成方完成了严密的戒备,冷冷说道:“四位之中,哪一位可以出面答
话。”
四个黑衣人相互望了一眼,由站在左首的黑衣人说道:“什么事?”
林成方道:“四位拦住咱们的去路。”
左首黑衣人冷笑一声,道:“你们是四海镖局的人?”
林成方忖道:“闹了半天,他还不知道我们是谁。”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咱们来自四海镖局。”
黑衣人两道目光,凝注斩情女的身上,道:“那女的是不是斩情女?”
斩情女道:“我是……”
黑衣人接道:“那很好,咱们就是找你来的。”
猛然冲了过来。
他的动作很快,飞跃而起,有如投林飞鸟。
幸好林成方早已有了戒备,右手一探,横里拦住了黑衣人。
但见寒芒一闪,黑衣人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刺向了林成方。
林成方一挫腕,收回右臂。
但这一拦人时,已给予了斩情女足够的准备时间。
她抽出了长剑,迎了上去。
立时和黑衣少年打在一起了。
黑衣少年手中是一把短刀,不过一尺左右的短刀。
但他的打法,和勇猛,却给人一种拼死的感觉。
斩情女的剑法,已够辛辣,但和这黑衣少年比起来,尚逊很多。
只见他刀录流星,着着刺向了斩情女的要害。
这是武林中从未有过的打法。
那黑衣人刀招凌厉,固然使人招架不易,但更厉害的是他那种不计生死的攻势。
他没有防守,完全是攻击,就算是刀近咽喉,剑临前你,他的反应,仍然是一刀刺向对
方的心脏。
这等凶悍不畏死亡的打法,使得斩情女也炎之心寒不已。
这时,她已经了解这些年轻人,与别人很大的不同。
那种冷寞、孤做,是他们练武功,表现出来的一种特色。
一种与死亡连在一起的特色。
斩情女精妙的剑招,对在方悍不顾死的反击下,已经暗然失色了。
这些黑衣年轻人的两大特色,一是他们的特殊成就,短刀和他们的躯体,似乎完全连合
在一起,攻击时,是那样的快速和灵活。
第二是,他们的反击之势,选择的都是对方一下子重创了他们,他们也会有足够的时间
杀死对方。
这就紧逼着和他们交手之人,必须改攻这守。
不但取得先机,使主客易势,而且,被对方强大的反击攻势迫落下风。
林成方很专注双方动手的情形,几度要出手相助,都觉得有些不妥,强自忍了下来。
但见斩情女被迫得连连后退。
微微一皱眉,林成方低声对周千里道:“周大侠,这情形有些不对!”
周千里道:“我正在想,如何才能够对付他们这等这不要命的打法。”
林成方道:“易姑娘似乎是被迫落下风了。”
周千里道:“易姑娘虽然落了下风,但她一点电下见慌乱,她足可自保,看样子也正在
动脑筋如何对付这个局面。”
林成方道:“周大侠久走江湖,阅历丰富,可在良策?”
周千里苦笑一下道:“现在,还未想出什么好办法。”
林成方低声道:“以恶制恶,以毒攻毒如何?”
周千里道:“哦!”
林成方道:“他们的武功,完全是毁灭的招数,咱们势难以正规武功,和他们一决生死
了。”
周千里道:“有何良策呢?”
林成方道:“咱们也施展一些恶毒的手段如何?”
周千里道:“什么手段?”
林成方道:“这些年轻人,武功不算大高明,只是他们这些悍不畏死的打法。十分怕
人,我想,咱们也用不着和他们讲什么仁义道德了,不妨施用透杀手段,或是用暗青子招呼
他们。”
周千里道:“办法是不错,但要通知易姑娘一声。”
林成方低声道:“我看这些黑衣人并不太傻,咱们告诉易姑娘如被他们听去了,反为不
美,那就不如由在下接替她下来。”
周千里点点,道:“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林成方道:“不过,在下担心这会造成双方的一种误会,所以,希望你周大侠招呼她一
声,由在下接手。”
周千里点点头。
林成方道:“在下和他们动手三十招,这时间,已足够你和易姑娘决定杀敌的手段
了。”
周千里道:“够了。”
林成方一提气,道:“易姑娘,老夫有事请教,这一战先由林世兄替打下来。”
斩情女一分神,被对方一刀划破了衣袖。
林成方却已侧身而上,挥剑挡住了那位黑衣人的短刀。
他诚心试验一下那人的刀法,所以,一上来就全力抢攻,剑势如虹攻势猛烈至极。
那黑衣人虽然被迫处劣势,但却不肯后退一步。
手中短刀,完全放弃了防守,着着进攻,凶厉异常。
林成方刺中了他两剑。
鲜血湿透他身上的黑衣。
这两剑都没有刺中要害,但伤势也不算太轻。
鲜血并没有限制那黑衣人的攻势,相反地,反而他的短刀更见凶悍。
两人动手已到了五十招,超过了三十招约定的数字。
林成方的气势,在那黑衣人的反击之下,也为之减弱下来。
另外三个黑衣人,也缓步围了上来,大有立刻出手之意。
林成方开始向后退。
包天成、周千里、斩情女等,也跟着向后退去。
周千里心中明白,林成方早已望好搏杀对方的计划。
但如何能轻而易举地杀了对方,仍然是不明内情。
所以,林成方向后退的时候,他们也跟着退。
眼看到林成方退到了一株大树的旁侧,停下。
右手长剑突然一紧,疾攻三剑。
这三剑了起了黑衣人的怒火。
手中短刀展翼反击。
每次那黑衣人展开反击的时候,不但刀法凌厉万分,而且,打法也更见凶悍,刀如闪
电,有如一在直前的豪勇。
林成方疾快地一闪身躲人了大树之后。
那黑衣人突然一转旋身子,绕树半周,攻出一刀。
这一刀的凶厉,自是在预料之中。
林成方等的也就是这一刻工夫。
长剑疾探而出,利用树身,挡住黑衣人短刀转折之能,一剑削下。
那黑衣人的厉害,就在不顾自身的安全,舍身攻敌。
如今他推动了攻攻的能力,自自的造诣,反而对敌人构不成什么威胁。
剑落血谈,黑衣人一条手臂,齐时而落。
林成方一剑成功,闪身而出。
那黑衣人年轻人,实在太过瞟悍,断臂之痛,完全不放在心上,大喝一声,带着一身血
冲了过来。
目睹狰狞可怕的来势,林成方也有些心头震粟,这些年轻人,实在已经脱离了人的境
界。
断臂之惨,血流如注,但他竟把一种痛苦,完全不放心上。
就在林成方一呆之下,那黑衣人已经冲到了身前。
左手一起,拍向了前胸。
林成方长剑剑起,封挡对方攻势,已自无及。
黑衣人一掌拍中了林成方的左肩,林成方右手的长剑,在一翻之下,腰斩了那黑衣人。
三个黑衣人,三柄短刀,连人带刀的冲了上来。
斩情女、周千里、包天成,各自接下一人搏杀。
林成方左肩伤得不轻,十分疼痛,手按在伤处揉搓。
周千里和包天成,虽然目睹了那黑衣人的打法,但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服气了,一动上
手,两人还是以极为凌厉的攻势压制对方,希望能以正宗武技搏杀,杀了对方。
可惜,两个人失败了。
那黑人的打法,实在叫人无法招架。
周千里、包天成不论在武功造诣上,对敌经验上,都要比那两个黑衣人高明一些,但两
个黑衣人不要命的打法,也不是全凭一股血气之勇。
严格点说,他们出手的刀招,无不指向人身要害。
那不是任何人出手都可以办到的事。
敢情,那也是一种武功。
周千里发觉了这个秘密,高声说道:“包兄,他们这种攻势,手法非同等闲,也不是全
凭悍不畏死的勇气养成的,他们练的就是这种刀法。”
既然是速成的刀法,那就一定有可以找寻的脉络。
这就不是不服气的事了。
因为,周千里,包天成都无法找出刀法的脉络。
情势迫人,不用点好巧手法,实在无法对付。
周千里仔细观察了这些年轻的黑衣杀手,他们似乎超越了人的某一个境界,他们带着一
股傻气,这股傻气,使他们不计死亡之危。
周千里闪过了大树,黑衣人那拼命刀招难及之处,回手一笔,刺中黑衣人前心要害。
紧接着斩情女、包天成,郊利用树身,避开了他们的拼命杀手,杀了搏斗的敌手。
这些黑衣杀手,虽然是凶悍绝伦,但如避开他们的视线,他们就没有法子,他们的刀
法,在失去目标之后,就变得十分茫然。
整个的人,也随着刀法停顿下来。
所以,很容易杀死他们。
望着四具尸体,周千里有些茫然他说道:“他们不怕死,而且,也不怕疼。”
斩情女道:“我看他们好象变了一个性格似的,完全已经不是人了。”
周千里道:“很可怕,如若这种人再多一些在一个没有可以隐身的场合中,就算是武功
最好的人,也无法对付他人闻。”
斩情女道:“这个,的确是有些麻烦,我们和黑剑门冲突以来,第一次遇上这佯的杀
手。”
周千里道:“易姑娘,包总镖头,有一件事,只怕两位未料到。”
斩情女道:“什么事?”
周千里道:“这些杀手,都很年轻,也不太需要他们有很深厚的功力,只要练出一种刀
法,一种很辛辣的刀法。”
斩情女道:“这么说来,他们很快会造就这种人才了。”
周千里道:“对!很快、”只需要三五年时间就可以造出这样一个人来。”
斩情女道:“那么,咱们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他们?”
周千里道:“姑娘,没有见到他们之前,我们根本没有见过他们的武功,就根本没有办
法对付他们。”
斩情女回顾了一眼道:“我想他们不会只是这几人来拦截我们。”
周千里道:“不论他们是否还有别的人,咱们眼下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想法子快回到
镖局中去。”
斩情女道:“哦!”
周千里道:“我相信,他们……”
只听一声冷笑,传了过来,接道:“诸位杀了四个人,就想这样走了,不觉得太过轻松
了吗?”
抬头看去只见两个大汉,抬着一顶滑竿,停在两丈多远处。
抬着一个人,行到这样近的距离之中,竟然没有被发觉,不论坐轿人还是抬轿人,都非
常人可比。
周千里目光转动,打量那坐在滑竿上的人一眼,只见他眉目清秀,身着蓝衫,竟然是一
个很文雅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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