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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气洞彻九重天》
第二十九回 古庙旁突降青松林
最近这些时日来,吟雪、吟霜两姐妹自从练了“传真记”上所载武功,性情大变,杀性
愈来愈重,与过去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如此,使得大家都在心中为她们耽心,唯恐两姐妹愈陷愈深,难以自拔,终必变成两个
杀人女魔。
张四姑甚至已私下征得欧阳昭夫妇同意,万不得已时,只有忍痛杀了这对姐妹,别无选
择余地。
他们的决定,虽未向江枫明说,但江枫已隐约察觉出这种可怕的讯息。也许,这是一种
感应或直觉吧。
实际上,到了必要的情况下,他自己也会被迫作出这个痛苦的决定,更可能出手的就是
他!
因为,除了他之外,别人根本动不了这时姐妹。
江枫自然不愿真有这一天,所以他极力想挽救这对姐妹,使她们悬崖勒马,不致坠入万
劫不复的罪恶深渊。
怎样拯救呢?
唯一的方法,便是促使她们放弃“传真记”上所学,那些歪门邪道的武功。
这事说来轻松,真要做到谈何容易。因为一旦练成“传真记”上所载武功,便已根深蒂
固存在心中,如同吸毒上瘾,很难把它戒掉,毒瘤只会愈来愈大,愈陷愈深。
尤其是,江枫不能直截了当明说,非得拐弯抹角,绕着圈子诱使她们自愿放弃不可。
而且,必须找到最适当的机会。
想不到刚才临时编出的一番说词,竟使雪、霜两姐妹信以为真。
其实呢,说穿了还是一个“贪”字!
凡是练武的人,尤其是精于剑术的人,谁能对“驭剑之术”无动于衷?
毕竟,它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啊!
江枫心中暗喜,出房去交待了张四姑几句后,便匆匆回到了客房。
他已不用耽心,心知张四姑必会亲自在房外护法,严禁任何人闯入。
但他耽心一点,那就是雪、霜两姐妹已得天狐夫人“惑心术”的真传,万一不知不觉施
展出来,对抗江枫的“惑心术”,稍一不慎,便可能造成不可收拾,甚至两败俱伤的局面。
当他们以“品”字形,面对面席地坐下后,江枫不得不提出警告,道:“你们心情要放
松,千万不可用‘惑术术’中来对抗哦?”
雪、霜两姐妹微微点头一笑,娇媚之态毕露。
江枫不由地心神一震,惊忖道:“她们‘惑心术’的功力,恐怕已不在罗兰之下,万一
我制不住她们,反而弄巧成拙,那可就糟了!”
可是,此刻已是骑虎难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无可奈何,江枫只得施展出“惑心术”来。
三人凝神屏息,目光流转……
“戒心术”的至高境界,不是搔首弄姿,卖弄风情,或是挤眉弄眼,尽情挑逗对方。而
且藉潜在的魅力,配合深厚功力自然散发出来。
江枫得天独厚、具有潇洒的仪表,足以令任何怀春的为之动心。更何况,他一旦施展出
“惑心术”,谁能抗拒这种天狐奇术的魅力?
连青凤,蓝凤都无法抗拒,一般女子就更无法自制了。
但雪、霜两姐妹不是一般女子。
尤其她们已尽得“惑心术”真传,再加上两女丽质天生,配合过人的领悟力,更能将天
狐奇术的魅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面对这样的“强敌”,江枫哪敢掉以轻心。
幸而两姐妹一心想练“驭剑之术”,自甘受“惑”,不敢以“惑心术”对抗,以便将
“传真记”上所学邪门工夫连根拔除。
否则,江枫就更吃力了。
这时江枫已将“惑心术”,逐渐增强威力,藉眼波传向两姐妹,使她们感受到了一波波
强大磁力袭来,引起内心深处一阵阵震撼。
吟雪有些把持不住了,脸颊上泛起红晕,看来益增妩媚娇艳。
只见她妖躯开始转动,同时口中不自觉地发出轻微呻吟。
再看吟霜,竟情不自禁地,以双手在自己胸前轻抚着,仿佛是在藉此聊以自慰。
江枫看在眼里,心如“惑心术”已奏效,控制了这对姐妹的心志,趁机洒然一笑道:
“来吧!”
两姐妹早已“蠢蠢欲动”,只因不知江枫打算如何为她们解除心中魔障,唯恐误犯禁
忌,全功尽弃,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听江枫一声“来吧”,顿时情欲奔放,迫不及待地,向他扑去。
江枫险些被她们扑倒,急将双臂一张,把两姐妹拥入怀里。
雪、霜两姐妹春心荡漾,欲火上升,全向江枫送上热情如火的狂吻。
江枫只有一张嘴,无法兼顾两个少女的热吻,又不能厚此薄彼,只得两边应付,吻了这
个又吻那个,来个雨露均沾,平分秋色。
这一来,两姐妹竟互不相让,居然争风吃醋起来。
吟雪猛将吟霜推开,喝斥道:“你不能等一下吗?”
“为什么你不能等?”
吟霜也不甘示弱。
江枫暗自一惊,想不到中毒已深,性情大变,与过去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过去她们姐妹情深,彼此互敬互爱,如今为了争献热吻,竟然说翻脸就翻脸。
其实,这已不足为奇,最近她们性情变得极端乖戾,动辄发火,连父母都时时起冲突,
何况是姐妹。
尤其是为了争江枫!
江枫唯恐弄巧成拙,引起她们两姐妹反目,急迫:“喂喂喂,你们两个小狐女争什么,
是不是想把我生吞活吃了呀?”
吟雪瞪了吟霜一眼,道:“我倒情愿被你生吞。”
吟霜也回瞪吟雪一眼,用同样语气道:“我愿让你活吃!”
江枫哪会听不出,她们所说的“生吞”“活吃”是指什么。
强自一笑,故意问:“你们要我怎样吞,怎样吃?”
吟雪风情万种地笑问:“你敢吗?”
这话充满挑逗意味,也问的非常露骨。
原因是这些时日相处,他们三人在一起时,无论怎样纠缠胡闹,始终未曾真个销魂,突
破最后防线。
两姐妹早有献身心意,偏偏江枫每次部能“临危不乱”,及时悬崖勒马。所以,吟雪才
会冒出“你敢吗”这一间。
其实他们早已知道,江枫并非不解风情,顽冥不化,他与张四姑,梅花,青凤蓝凤都曾
上过床,有过肌肤之亲,为什么对她们“不屑一顾”。
这使她们很不能接受,也难以理解的。
虽然江枫也曾解释,为了要让欧阳昭夫妇对他另眼相看,不得不极力克制自己的情欲,
以保持两姐妹的完壁。
但是,两姐妹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甚至怀疑!
江枫不敢直接回答吟雪的问题,笑了笑,反间一句:“你认为呢?”
吟雪也笑而不答,霍地站了起来,面对着江枫,毫无顾忌地动手宽衣解带,将全身衣衫
尽褪,脱了个精光。
江枫看在眼里,不禁赞道:“美!好美!”
吟霜一听,她哪甘示弱,也忙不迭起身脱了个精光赤棵,问道:“我呢?”
江枫不能厚此薄彼,笑道:“你也一样美!”
两姐妹满意地相视一笑。
“我要你生吞!”
“我让你活吃!”
两姐妹几乎同时发动,扑向了盘坐地上的江枫。
江枫被扑倒,上身向后一仰,躺在了地上。
两姐妹又互不相让,争向江枫身上扑去。
这回吟霜抢了个先,扑住江枫就凑上香唇,来了个火辣辣的热吻。
吟雪落了空,推不开紧紧抱住江枫的吟霜,只好转移目标,另辟战场,改向江枫的身体
进攻。
江枫强忍住的伤的痛背,任由她们为所欲为。
他身上仅穿一条短内裤,张四姑为他披上的长衫,被两姐妹一阵拉扯,这时早已滑落下
去,落在了地上。
两姐妹放浪形骸,形同疯狂,一个搂住江枫狂吻不已,另一个则在他遍身抚弄。存心要
挑逗起他的欲火。
而这时在客房外,罗兰已悄然来到亲自担任护法的张四姑身边,忧挂于色地轻声道:
“四姑,这样下去,恐怕……”
张四姑转过脸道:“不用耽心,江枫会把握分寸的。”
罗兰轻叹一声,道:“可是,他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两个丫头如此纠缠,教他
如何能忍受。”
张四姑正色道:“她们自习‘传真记’武功,己中毒太深,除了用这以毒攻毒之法一
试,或能奏效之外,只怕两个丫头是真的无救了。”
罗兰爱女心切,急问道:“四姑,今夜你打算让江枫为两个丫头破身?”
张四姑郑重道:“但愿江枫能自制,否则不但枉费他一番苦心,全功尽弃,连他本身都
会发生意想不到的危险呢!”
罗兰习过“惑心术”,自然深知天狐武功的厉害,尤其雪、霜两姐妹也已尽得“惑心
术”真传,万一双方各尽全力施展出来,欲火一发不可收拾,后果将不堪设想。
试想,一方施展“惑心术”,另一方已难抗拒。若是双方互攻,犹如火上加油,即将形
成怎么一个局面。
最可能的结果,便是双方均被欲火焚身,同归于尽!
想到这种可能,罗兰不由地发出声轻呼:“啊!……”
张四姑劝慰道:“非常的情况,只有用非常手段,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
方法,能拯救两个丫头了。何况,纵使死马当做活马医,也总有一丝希望,总比被迫非得你
们亲手杀了两个丫头强些吧。”
罗兰泪光闪动,叹息一声,黯然伤神地转身离去,似乎不敢也不忍留下,目睹随时有可
能发生的不幸。
张四姑很能了解罗兰此刻的心情,没有拦阻她。
在这种情形之下,她也无能为力,帮不上江枫任何忙。唯一的希望,就是江枫能保持清
醒,不要忘了三圣当年所交付的重任。
同时她更暗自祈祷,但愿今夜能平安度过。
万一神秘教主方面大举来犯,雪、霜两姐妹想必争相杀敌,她们一杀红了眼,那就真的
无救了。
客房里,传出了阵阵的娇吟。
张四姑暗自一惊,忍不住将右眼凑迎窗缝,向内一探望,只见三条肉虫在地上叠成了一
堆。
吟雪被江枫扑住,在她遍体狂吻。
而吟霜又伏在江枫背上,双手紧紧将地搂住。
两女一男,构成一副春色无边的画面,加上吟雪的轻嘤娇吟,及吟霜放浪形骸的笑声。
使窗外的张四姑看在眼里,听入耳中,也不禁感到脸上发起烫来。
她倒并非贪看房内镣人心弦的一幕,而是耽心江枫经不起两姐妹的纠缠,万一情况危
急,也只得不顾一切,甘冒雪、霜两姐妹被撞破了好事,欲火高涨下失去理性向她出手之
险,闯进去来个紧急应变了。
幸好这一看,看出江枫始终控制全局,虽将两姐妹挑逗得欲火难禁,自己却能极力自
制,总算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实际上,江枫比跟两位绝世高手拼斗更吃力,他现在已不能仗“惑心术”控制两姐妹,
全靠自己的定力支持。
要知“惑心术”的施展,主要是当双方四目相交,眼光接触的片刻之间,以眼波惑住对
方心神。
譬如说,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或是彼此以背相对,“惑心术”便无法施展。
此刻的情形,正是如此。
不过,两姐妹已受到“惑心术”征服,触发了她们强烈的情欲,如同被催眠术控制一
样,潜意识中完全依照催眠者的指示,绝对服从,无法更改,而且是有进无退。
而这股狂炽的欲火,必须使它发泄出来。
在过去相处的日子里,像此刻这种纠缠在一起的场面,他们三人早已习以为常,不足为
奇。每次一了紧要关头,彼此都能悬崖勒马,守住了最后防线。
不同的是,江枫从来对她们施展过“惑心术”。
但是,此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两姐妹心神已乱,欲火不断上升,放浪形骸之情,比
水性杨花的荡妇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形容她们像荡妇,一点也不为过,只见两姐妹全身赤裸,上下夹攻连短内裤都被她们扒
掉的江枫,好一副若痴若狂的情态。看在窗外的张四姑眼时,不禁为之咋舌,自叹望尘莫
及。
毕竟,她们只是十几岁的青春少女,从未经过人道,尚属完璧处子呀!
两姐妹形同疯狂,愈来愈冲动了。
看情形,她们继续再闹下去,江枫也将情不自禁。……
张四姑情急之下,正待不顾一切后果,闯进房去加以阻止,忽听大悲梵音响起,似从四
面八方传来。
原来,罗兰黯然伤神离去时,遇上了负责各处巡视的大和尚。
大和尚察言观色,看出罗兰心有千千结,追问之下,得知情由,便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罗女侠不用耽心,此事交给贫僧好了,必要时,只好由贫僧来
化解凶险了。”
罗兰谢了一声,迳自回到丈夫身边去。
大和尚则走向后禅院,一直守候在暗处。
当地惊见窗外的张四姑在将要采取行动时,情知事不宜迟,急忙以深厚内力发出大悲梵
音。
客房内,千钧一发之际,梵音传入,顿使纠缠一起的赤裸两女一男,如同从浑浑噩噩中
被唤醒。
但他们都已心力交瘁,随即又昏昏入睡……
一夜平安无事地度过。
出乎意料,神秘教主方面并未大举来犯。
甚至古庙方圆一里之内,没有发现任何风吹草动。
难道他们已知难而退,撤离了山东境内?
这似乎不太可能吧!
昨夜,可说是有惊无险,要不是大和尚及时发出大悲梵音,万一张四姑情急之下,不顾
一切闯进客房去,正际欲火狂炽的雪、霜两姐妹,极可能失去理性,迁怒撞破她们好事的这
位张姨。
如果两姐妹同时出手,张四姑绝对抵挡不住。
在那种情势下,江枫若要抢救张四姑,只有出手杀了这形同疯狂的两姐妹!
张四姑想起当时的情况,不禁犹有余悸,一早就来向大和尚致谢。
大和尚哈哈一笑,道:“谢我倒不必,待会儿要是有人向贫僧兴师问罪,怪我昨夜坏了
他们的好事,还得张姑娘多多替我担待一些才是呢。”
张四姑道:“江枫不会的。”
“我说的不是他。”大和尚道:“是那两个小狐女……”
话犹未了,已见雪、霜两姐妹站在大殿门口。
只见吟雪面罩寒霜,向吟霜冷冷地问:“好像有人在背后说我们坏话,你听见了吗?”
吟霜不屑道:“有种就当面说,背后说当他放屁!”
嘿!年纪轻轻的大姑娘,连这种话都出口了。
张四姑心知她们要找大和尚麻烦,大概是为了昨夜的事,不由地脸色一沉,正待出言相
责,大和尚却抢先开了口。
“两位姑娘,早啊。”
两姐妹跨进了大殿,吟雪眼皮一翻道:“谁是姑娘?我们是小狐女!”
其实“小狐女”只是个昵称,她们从未介意,今晨显然是存心耍找大和尚的碴儿,反正
他说什么都不对。
大和尚仍然笑容满面道:“对对对,你们已尽得天狐夫人武功真传,小狐女自是当之无
愧。”
吟霜出言讥道:“这以说,大和尚念了这么多佛经,应该是小佛祖罗?”
大和尚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只不过是个酒肉和尚,哪敢沾
辱佛祖圣名。”
“哼!”吟霸道:“出家人不沾荤腥,你这和尚却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外加杀人不
眨眼,简直是佛门中的败类!”
张四姑忍无可忍,怒斥道:“吟霜,不得对大和尚无礼!”
吟霜连正眼都不看张四姑一下,冷冷说:“我们在跟这酒肉和尚说话,不干你的事!”
“哼!”
张四姑正待发作,大和尚已呵呵笑了起来。
“张姑娘,年轻人不拘小节,喜欢跟我这六根不净的出家人打成一片,你又何必跟我们
凑热闹。”大和尚唯恐双方发生冲突,一施眼色:“你不是要接老叫化的班去吗?”
张四姑哪会不明白大和尚的心意,但她此刻却不能走开,让大和尚一人应对两个小狐
女。
“我还要在这里等江枫。”她摆明了不走的态势。
她故意抬出江枫,用意是使两个小狐女有所顾忌,至少态度上会收敛些。
想不到提到曹操曹操就到。
“大家早啊!”
江枫右侧拱门走了出来,脸上挂着轻松的笑容。
雪、霜两姐妹竟未加理会,逞向左侧拱门走了进去。
大殿两侧的拱门都通后面禅院,显然她们是准备回院内的客房。
这座废弃已久的古庙占地甚广,虽已是到处残垣断壁,破旧不堪,不复当年的雄伟旧
貌。
但依稀仍可看出,昔日香火鼎盛时,必是信徒络绎不绝的名刹。
不说别的,仅仅后禅院供善男信女休息的两排客房,就多达十二间。
如今,正好被他们这批人加以利用。
刚才雪、霜两姐妹是从前院进入大殿,她们一早外出去了哪里?
张四姑、大和尚被她们一进来就出言找碴,以致没有想到这问题。
江枫却提了出来:“她们刚回来?”
张四姑被他一语提醒,诧异道:“咦?昨夜她们不是安安稳稳睡在客房里,没见她们出
动呀!”
江枫笑迸:“大姐,她们已深得你的遁法技艺真传,要溜出去太容易了,谁也不会发
觉,不然就怪你授艺不力啦。”
张四姑瞪他一眼,正色道:“我在跟你说正经的!”
如果大利尚不在场,江枫必一会回一句:“我没有不正经呀!”
旦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口,只是微微一笑。
张四姑接下去道:“遁法不遁法并不重要,存心要溜出去,利用夜色掩护,我们之中的
任何人都能办到,并非难事。问题是,昨夜她们溜到哪里去了?去做了什么?”
江枫道:“大姐刚才怎么不间她们?你是统帅,必须掌握情况及所有人的行动,她们怎
可未经大姐同意,擅自行动呢!”
张四姑苦笑道:“刚才她们一进来,就故意找大和尚麻烦,差点引起中突。我排解都来
不及,哪想到这些。”
“找大和尚麻烦?”江枫的目光转向了大和尚。
大和尚呵呵笑道:“大慨是怪我昨夜多事,或者对大悲梵音不太欣赏。”
江枫当然明白大和尚指的是什么,不禁有些尴尬。
偏偏张四姑又毫不保留道:“你的‘以毒攻毒’妙方,对她们恐怕无效哦。”
江枫更窘迫了。
忽听大和尚叹道:“唉!如今她们两姐妹的魔功进境,已然步入坦途,大有一日千里之
势。
尤其是吟霜,只要一杀人见血,这时魔性大发,不自克制。和尚原打算以七日七夜不停
息的方法,念诵出大悲梵唱,助她们使成长的魔心消退。
可是,经过昨夜的事,和尚发现她们不但对梵音有所排斥,且对和尚心存芥蒂,再要她
们心甘情愿接受梵音,恐怕相当困难了。”
“我们总不能坐观不管,任由她们沉沦下去吧?”江枫真的急了,语气不免激动起来。
张四姑深深一叹,神情凝重道:“如今强敌当前,又发生她们的问题,我们真是内忧外
患!”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谁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
大殿上,气氛突然沉闷起来。
就在这时,突见欧阳昭夫妇奔入。
罗兰气急败坏,一进来就问:“看见两丫头吗?”
张四姑点了点头,道:“她们刚回来,回后禅客房去了。”
“噢。”罗兰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张四姑察觉出俩口子神色有异,忙问:“你们跟两个丫头一起出去的?”
罗兰点了下头,道:“昨夜两个丫头入睡后,我们仍不放心,一直守在暗中,注意她们
房里的动静。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她们就溜出房,飞身越院墙而去。
当时我们没有出声阻止,决心跟去看看她们要去哪里,要做什么,所以一路悄悄跟踪。
结果她们并没有目标,只是到处寻找敌踪,看情形是杀性大发,想找些倒媚的人杀个痛
快。
偏偏搜寻了好几十里,竟然不见敌踪,不知那批人躲到了那里去,害我们疲于奔命,跟
着两个丫头到处乱转,一直将到天亮,看她们杀了不少的山猪和野狼。”
欧阳昭铁青着脸,愤声道:“我看两个丫头已无可救药,与其任由她们愈陷愈深,将来
变成危害天下武林的两大女魔,倒不如由我亲手……”
“杀”字刚要出口,已被罗兰以眼色制止。
欧阳昭深深叹口气,不再说下去了。
“阿弥陀佛!”大和尚喧了声怫号,走上前道:“欧阳施主,事情演变到今日地步,实
非始料所及。就连少林掌门百明方丈也未想到,否则他哪会让江老弟去找了‘传真记’?
两位令媛本性纯净,天质聪慧,实为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她们之所以陷入魔境,完全
是误练‘传真记’上邪术魔功而起,以致愈陷愈深,难以自拔。
如今之计,必须先息上她们的杀念,再设法从魔境中拯救出她们。所以得请张姑娘配
合,近日之内,神秘教主方面着大举来犯,千万不可派她们杀敌。”
张四姑点点头道:“我会尽量不使她们杀人见血的,不过。……”
突然欲言又上起来。
罗兰怂恿道:“四姑,事到如今,不必有任何顾忌,有话尽管直说吧!”
张四姑迟疑了一下,始郑重道:“万一她们不听命,迫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我只好出手
杀了她们!”
此言一出,其他几人不由地一怔,神情大变。
只见大和尚双手合什,口喧佛号:“阿弥陀佛!”
江枫俊眉一皱,茫然不知所措。
罗兰眼圈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欧阳昭则是义无反顾道:“四姑看着办吧?此事由你全权作主!”
“不!”罗兰叫道:“四姑,你可以废了两个丫头的武功,但不能杀她们!”
欧阳昭喝斥道:“兰妹,你……”
“她们是我们的女儿啊!”罗兰突向张四姑双膝跪下,泣声哀求道:“四姑,答应我不
要杀她们……”
张四姑慌忙蹲下,双手要扶起她:“别,别这样……”
罗兰泪如雨下道:“不!四姑,你不答应我,我就长跪不起!”
欧阳昭气得顿足道:“兰妹,你怎可如此,真令我大失望了!”
张四姑道:“有话站起来说,这样我实在担当不起啊。”
罗兰已泣不成声,连她说什么都无法听清。
江枫站在一旁傻了眼,一时不知如何劝慰这位未来的岳母。
当然,万一情势所逼,非杀害雪、霜两姐妹不可,连他这个欧阳家的乘龙快婿也当不成
了。
张四姑只好委婉道:“罗兰,你是知道的,我对两个丫头的疼爱,以及对她们的感情,
绝不亚于你这做母亲的。
除非万不得已,只要有一线拯救她们的希望,我绝不会轻易放弃。
刚才你们尚未回来之前,我们正在商量,决心要尽一切可能。
把两个丫头从魔境中拯救出来。
真要到了绝望的一天,为了她们,也为了天下武林着想,如果被迫非下手不可。我可以
向你保证,杀了她们,我绝不会偷生,必定陪着两个丫头同赴九泉!”
说到这里,张四姑也情不自禁哭了起来。
“四姑……”
罗兰抱住了张四姑,两人把头痛哭。
一旁的江枫,大和尚及欧阳昭也为之动容。
不知什么时候,青凤已悄然进了大殿,在场的人竟浑然未觉。
她把江枫拖开一旁,轻声说了几句。
只见江帆把头微微一点,走去拍拍张四姑的肩头,道:“大姐,青凤有话要单独跟你
说。”
张四姑抬眼一看,青凤仍站在右侧拱门旁。
这会儿青凤突然来到,想必是极其重要的事,否则她岂非大不识时务了。
张四站便向罗兰劝慰道:“罗兰,不要难过,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
的。”
扶起了罗兰,她才走向青凤,两人一起走进拱门。
到了禅房,青凤放下形同虚设,又破又旧的布门帘,才郑重其事道:“张姨,其实你用
不着杀雪、霜两姐妹的……”
“你都听见了?”张四姑暗自一怔。
青凤点了点头。
张四姑即问:“哪你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青凤献计道:“我会配制一种药,服下之后功力全失。一旦废了武功,她们就无法杀人
了。”
“不行啊!”张四姑摇头苦笑道:“现在不是功力的问题,而是她们的本性已经迷失,
完全情不由已。即使废了武功,她们仍然陷入魔境,可能会想出更残酷,更极端的杀人手
段。
况且‘传真记’上的武功,均属歪门邪道,一旦练成,在体内就形成了一种自然抗力。
如果服下你的药,想必水火不容,她们如何能承受得了?万一不慎,当场就可能送命,这个
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青凤沉吟一下,又道:“另外还有一个方法,只不过……”好似乎说不出口,欲言又止
起来。
张四姑笑道:“青凤,在张姨面前,干嘛吞吞吐吐的,有什么话不能说?况且,这是为
了救雪、霜两姐妹,就算你说的方法不能用,张姨也不会怪你呀。”
青凤微微点了点头,问道:“张姨可知道‘素女经’这部奇书?”
张四姑坦然道:“不但知道,而且看过,你问这个干嘛?”
青凤道:“素女经有两卷,一为素女秘道经,一为素女方。我们天三门的女弟子,从小
就把它列为练功习武之外必修的课业,以了解男欢女爱之事。
但三位宫主却根据素女经,深入研究,创出了另一部秘经,并且身体力行。她们之所以
如此,为的是要藉由彼此的爱抚,不须男人亦可达到发泄欲火的目的。
久而久之,一旦深迷此道,就如同吸毒上癌似的,对其他任何事都不感兴趣。三位宫主
此番亲自出马,功力不大如前,很可能就是终日玩这‘磨镜之戏’,以致武功荒废。否则的
话,她们绝不可能如此不济。
所以,我在想,如果能所雪、霜两位妹妹导人此途,不知是否能冲淡她们的杀气?”
“这个嘛……”张四姑沉思了片刻,问道:“三位宫主把她们的心得传授了你?”
青凤脸上一红,娇羞万状道:“天王门的众弟子中,只有我和蓝凤习过。”
张四姑神情凝重道:“我懂你的意思,是想藉此转移她们的‘兴趣’,逐渐淡化嗜杀的
魔性。这个方法,与江枫昨夜用的可说是不谋而合,异曲同工。
可是,江枫昨夜险些弄巧成拙,当时我也几乎沉不住气,若不是大和尚及时传出大悲梵
音,我差一点不顾一切闯进去阻止。
如果我真闯了进去,触怒两个丧失理性的丫头,首当其冲的可能就是我这张姨。现在回
想起来,我仍有余悸,险肇大祸呢!”
青凤不以为然道:“张姨,你不知道三位宫主那套功夫的厉害,那比‘媚术’强过何止
十倍。内宫的女弟子,包括我和蓝凤在内,当初就是被她们用这方法控制,心甘情愿受驱
使,甚至为她们卖命。
刚才在大殿里,我见了张姨和罗兰前辈抱头痛哭的情形,知道你们谁也不忍向雪、霜两
位妹妹下手。所以才想到,不妨废了她们武功,或用这方法一试,也许能奏效,那就不必非
杀她们不可了。”
张四姑未置可否,沉吟了一下,问道:“你有把握吗?”
青凤肯定把头一点。
张四姑不由地笑斥道:“想不到你这丫头还藏了私呢!”
青凤窘道:“这种见不得人的技艺,难登大雅,那敢在张姨面前炫耀哪。”
“说的也是……”张四姑郑重道:“这事关重大,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
让任何第三者知道,万一不成,也免得落人笑柄。”
青凤连连应道:“我知道,我知道,张姨请放心,我会不露痕迹,见机行事的。万一情
况不对,我会立刻悬崖勒马,绝不让她们看出破绽。”
张四姑微微点头:“她们回房不久,不知睡了没有,你去看看吧。”
目送青凤出了禅房,张四姑非但没有感到松了口气,反而心情更沉重起来。
因为,她对青凤的方法,实在不敢抱太大希望。
但除此之外,又有什么更好的有效方法呢?
张四姑茫然了。
换班了,担任夜间警戒的一批人去休息,轮到了另一批人来接替。
这批接班的人,包括江枫,张四姑,欧阳昭夫妇,大和尚,青凤,及雪、霜两姐妹等
人。
从人手的调派可以看出,张四姑仍以原来的组合为主力,夜间让大家尽量休息,养精蓄
锐,以备敌人大举来犯右历力一战。
至于弃暗投明的申雪君,夏天同等那批人,张四姑对他们仍然怀有戒心,所以分派他们
担任夜间警戒,并且指派老叫化负责巡视,以防万一有变。
蓝凤则是留下的一步暗棋,如今她虽巳投诚,但神秘教主尚不知情。
她是被神秘教主利用,奉命来传话,旨在诱江枫中计的。
所以,神秘教主可能以为她被抓,必要时可以将计就计,让她装成从这里逃出,逃回神
秘教主那边,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呢。
由此可见,张四姑不愧是女中豪杰,确实具有运筹帷幄的大将之风。
此刻她正与江枫两人一组,在距古刹一里外方圆之内巡视。
但所经之处,并未发现敌踪。
江枫忽问:“大姐,他们会不会知难而退,昨夜早已远道了。”
张四姑摇摇头道:“不太可能!试想,你是那神秘教主的心腹之患,眼中之钉,一旦未
能置你于死地,他就一日寝食难安。昨夜费尽心机,仍未把你炸死,他怎会甘心就此罢手
呢。”
“可是……”江枫眉头一皱,困惑道:“他们为什么毫无动静?
至少应该有人在附近一带监视我们呀!”
张四姑耸耸肩道:“这位神秘教主,实在令人莫测高深……”
“曝了光……”
江枫接道:“连蓝凤也不能算上了。”
“不!”张四姑道:“到目前为止,神秘教主可能还搞不清,蓝凤究竟是被抓,还是被
我们杀了,才由你乔扮她回去复命。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你既能找到那座密林,他
一定以为蓝凤是受了酷刑,被逼供说出了他们的藏身之处。”
江枫却持不同的看法:“难道他想不到,可能是被蓝凤出卖了?”
张四姑判断道:“不太可能,蓝凤跟青凤不同,她一向居于幕后,不像青凤抛头露面以
歌女姿态出现,所以神秘教主想不到她会与你发生接触。
否则的话,昨夜他哪会派出蓝凤来传话。”
江枫点点头道:“大姐说的很有道理,关于这点,昨夜我也想到。神秘教主派蓝凤来见
我们,大概算定我们必然会跟踪她,而且跟踪的人很可能就是我。所以布下陷阱,等我去自
投罗网。
想不到我们不是跟踪,而是乔扮成蓝风,这点似乎出乎他意料之外。
当时他自作聪明以为乔扮蓝凤的是你,结果更出乎意料,那个蓝凤竟然是我!”
忍不住哈哈一笑,江枫接下去又说:“由此可见,他对蓝风尚未怀疑,否则就不会派她
出马了。
但我有一点想不通,当时我已露出本来真面目,尚未跟那冒充神秘教主的侏儒冲突,如
果他混在那批黑衣刀手中,为什么不等亲眼看到我被炸死,就率众匆匆撤走?”
张四姑笑斥道:“小情郎,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哦!”
“怎么说?”江枫怔了怔。
张四姑分析道:“你想看,在那么强烈爆炸的威力范围之内,谁能活命?所以他不必亲
眼见到,已认定了你必死无疑,没想到你命大,竟然能死里逃生。
另一个原因,是他估计你绝不会只身涉险,林外必定有人跟来接应,既然认为你已死定
了,其他人已不足为惧,为了保存实力,以免造成重大伤亡,损了他的元气,又何必急于一
时跟我们硬拼呢?
也许除你之外,神秘教主对雪、霜两姐妹也有所忌惮,下一次的目标就是她们了。”
一听提到雪霜两姐妹,江枫的眉头又皱起来。
张四姑劝慰道:“吉人自有天相,不用太为她们耽心。”
江枫忽问:“大姐,万不得已时,你真忍心向她们下手吗?”
张四姑强自一笑道:“我也不想把命赔上啊!”
江枫不愿自寻烦恼,赶紧转移话题:“大姐,你咋夜不是说,对方很可能采用自杀式的
攻击,指派一批死士每人身上绑上炸药,跟我们一个拼一个吗?”
“但是不能不防。”张四姑道:“昨夜老叫化出了个主意,我认为倒不妨一试……”
江枫迫不及待地问:“什么主意?”
张四姑道:“他主张由我用速成法,教会所有人几种简易遁法技艺,埋伏在古庙四周,
一见敌人出现,就以远距离暗器射杀,根本不让他们任何人有机会接近我们。
这样一来,他们的敢死队就失去作用,吟雪、霜两姐妹也不必上阵出手杀敌,不是两全
其美吗?”
江枫点点头,道:“这倒确实是个可行之计,不过,要阻止雪霜两姐妹出手杀敌,恐怕
她们不会听……”
张四姑笑了笑,胸有成竹道:“这个心由我来操吧。”
江枫忙问:“大姐有什么妙方?”
张四姑不便泄露青凤的献计,故意卖起关子来,笑道:“时机未到,天机不可泄露。”
这时们已不知不觉走了很远,距离古庙至少三里之外,到了一片竹林前。
江枫突然止步,伸手拉了张四姑一把,轻声道:“大姐,这片竹林可曾派人搜索过?”
张四姑没有答话,向竹林注视了片刻;忽道:“怪事,这一带我巡视过不止两三遍,好
像不记得有这一片竹林呀!”
江枫笑道:“难道它是突然冒出来的?‘二十四孝’中,孝子只能哭出竹笋,哭不出一
大片竹林哦。”
张四姑正色道:“我跟你说正经的!”
此刻没有第三者在场,江枫已不必顾忌,俏皮地笑道:“我不正经了吗?”
张四姑没有心情跟他打情骂俏,瞪了他一眼,逞向竹林走去。
江枫讨了个没趣,只好尴尬地笑笑,跟着走至林前。
张四姑一向谨慎小心,不敢冒然进入林内,蹲下仔细观察了片刻,轻声惊道:“你看,
这些青竹是不久前才植入土中的!”
“哦?……”
江枫不禁一怔,急忙蹲了下去。
仔细一看,竹根周围虽然埋得极平整,仍可从翻出的新土色泽,看出青竹刚植入土壤中
不久。
甚至可能是昨夜才植入!
这一片竹林,高远两三丈的青竹,为数至少在千株以上。一夜之间要从别处移植过来,
简直不可思议。
更令人不解的,是什么人这样做,目的何在?
江枫连看了十几株,情形完全一样,不禁惊诧道:“大姐,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张四始没有回答,站起来观察了一阵,又沉思片刻始道:“唔……看来很像是一座奇门
阵!”
江枫笑道:“大姐,我对布阵虽不精通,但我义父金丹书生对此颇有研究,也曾教我奇
门易数之学,可惜我志不在此,同时又要跟姨娘天狐夫人,师父无相大师学艺,以致对奇门
易数、布阵之学仅学得点皮毛。
不过,至少我凭这点皮毛,也知道住何一种奇阵,都是按九宫,八卦,五行演变布设而
成。
尤其是奇门五行阵,仅须一些石块及竹枝就可布成,确实玄奇无比,令人不可思议。
但无论何门何派,任何一种奇阵都有个共同之处,那就是表面绝对让人看不出异状,看
不透玄机,更看不出凶险。一进入阵内,立时与阵外所见情景就有天壤之别,说穿了完全是
一种错觉所造成。
原来的几堆石块,几枝竹枝,突然之间变成了崇山峻岭,悬崖绝壁,以及不见天日的原
始森林,使人被困在其中,无法找到出路。
纵然身怀绝世武功,困在阵中也施展不出。十天八日下来,即使不被饥渴而死,恐怕也
会发狂了。
而眼前这座竹林却不同,青竹何止千株,已然成林,天下哪有这种布阵之法的?”
张四姑没有打岔,一直听他一口气说完,才笑道:“小情郎,谢谢你替我上了一课,使
我茅塞顿开。就算金丹书生亲自授业,大概也不过如此,可是,扮猪吃老虎这句话,不知你
听过没有?”
江枫怔了怔,茫然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张四姑道:“我这个比喻不算很恰当,但却是一针见血。就拿你来说吧!认定这片竹林
不可能是个奇阵,否则就是天下第一大笨蛋布设的。其实,对方不但是布阵行家,而且更是
深诸兵法‘攻心为上’之学的高人。
诚如你所说,奇门竹石阵仅须一些石块和竹枝即能布成,不必大费周折,所以你一见这
片竹林,绝不认为它是个奇阵,岂不等于被扮猪的吃了你这只老虎。”
“唔,好像有点道理……”江枫道:“但你又根据什么,认定这是个奇阵呢?”
张四姑指着竹林道:“你仔细看,这片竹林看似又密又乱,参差不齐,但其中暗藏九宫
八卦玄机,利用附近其他青竹加以掩饰,使人不易察觉出来。
如果我没看走限,不信的话,我们只要一进入林内,眼前的一切立时会生变化,完全不
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情景了。”
江枫眼光一扫,颔首道:“没错,尤其这片竹林的位置,正挡住了通往山谷的谷口,实
在有悖常情。
照这样看来,显然是让想要进入山谷的人,势必非通过这片竹林不可。换句话说,这是
个陷阱。也无异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很可能他们的人就藏在谷内!”
张四姑笑了笑,道:“你总算明白了。”
江枫想了想,问道:“大现现在我们是回去,还是人阵一探究竟?”
张四姑道:“那就得看你的了,如果你有自信,不怕被困在阵中出不来……”
不等她说完,江枫已毅然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他们为了布阵,不惜劳师动
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大老远移来上干株青竹,冲着这份心意,我们也不能辜负人家的盛
情哪!”
两人相视一笑,小心翼翼地向竹林内走去。
他们如履薄冰,丝毫不敢掉以轻心,结果进入林内竟毫无异状,大出两人意料之外。
林内的情景,与他们在林外所见完全一样。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枫不禁感到十分困惑,张四姑也莫名其妙。
“大姐,我们好像又估计错了。”江枫转身看着张四姑。
张四姑强自一笑道:“不是‘我们’,是我估计错了,你说对了,这根本不是个奇
阵。”
“但他们为什么呢?”江枫道:“至少有个合理的解释呀!”
张四姑沉思一下,当机立断道:“走!我们既然进来了,就进山谷去找答案!”
“对!”江枫义无反顾。
两人交换一下眼色,互示关怀与警惕,随即向谷口一直走去。
尽管林内毫无异状,他们仍不敢掉以轻心,一面向前走,一面目光流转,注意任何风吹
草动。
因为,这实在令人费解,也太不可思议,移植千株青竹,一夜之间布成一座竹林,可称
得上工程浩大。
若是毫无目的,那他们为的是什么?
绝不会是为了美化景观,或者改变风水。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些人吃得太饱没事干!
两人一路通行无阻,一直走到竹林尽头,仍未发现任何异状。
出了竹林,眼前便是谷口。
放眼看去,谷在两座山间,婉蚓向前伸展,由于谷口被山石挡住视线,不知山谷通往何
处,也看不到尽头。
张四姑突觉一阵轻微眩晕,不由地以手按额,足下也有些不稳起来。
江枫急问:“大姐,你怎么了?”
张四姑强自振作一下,道:“大概整夜未睡,精神有些恍惚吧。”
江枫关切道:“那我们还是回去……”
“不!”张四姑坚决上:“既然来了,好歹也得进山谷去……”
话未说完,她已摇摇欲坠起来。
江枫暗自一惊,急忙把她扶住,同时伸手一揽她的纤腰:“大姐,不要逞强了,快回去
吧。”
张四姑却摇摇头道:“不碍事的,扶我到前面石头那里,坐下歇一会儿就没事了。”
江枫拗不过她,只好扶她向前走去。
走近挡在谷口的山石,已看清谷内的情况了。
两个乍见之下,不由一惊,大声轻呼:“啊!……”
原来,他们所见到的,竟是八对赤裸裸的男女,正在谷内做着翻云覆雨之戏!
但他们的失声惊呼,并未惊动这十六名男女。
更妙的是,八对男女如同泥塑木雕,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连动都不动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被人点穴所制……
定神一看,终于恍然大悟。原来八对男女是近似肉色的大理石雕成。且粘上毛发,乍看
栩栩如生,几可乱真!
山谷里,哪来的这批男女的石雕?
江枫正感莫名其妙,忽觉张四姑紧紧搂住了他身体。
莫非触景生情,引起了她的欲念?
“大姐,我们走近些去看看。”江枫似对石雕发生了好奇。
张四姑未置可否,任由江枫拥着走近石雕。
十六名赤裸男女石雕,分为八组排成一圈,每一对男女,均各自作出不同的交合姿势。
不但维妙维肖,而且栩栩如生,甚至连脸上那种亢奋紧张的表情,也十分逼真传神,表露得
淋漓尽致。
这不知出自什么名匠的杰作,真可称得上是“春宫图”中的珍品!
江枫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转过脸急道:“大姐……”
不料却见张四姑两颊飞起红晕,双目流露无限柔情,一副春心荡漾之态。
江枫不由地暗自一惊,惊问:“大姐,你怎么了?”
张四姑双臂齐张,搂紧了江枫的脖子,仰起脸来,渴求地道:“小情郎,快抱紧大姐,
吻我……”
江枫心中大骇,他与这位大姐春风已不止一度,但从未见过她如此放荡,简直如同不甘
寂寞的年轻寡妇。
但他无法拒绝,也不愿拒绝张四姑的要求。
他低下头,吻上了她的朱唇。
张四姑迫不及待,搂紧了江枫就狂吻不已,同时将那条滑腻腻的妙舌攻入对方口中,恣
意翻腾卷动起来。
江枫觉得出,张四姑的全身发热,也意识出她内心的一股欲火正在燃烧。
怎会如此呢?
江枫猛然间若有所悟,想到了问题出在那片竹林!
对方不惜劳师动众,一夜之间布成这片竹林,绝不可能是故布疑阵。
尤其是,谷内又布置了这八座男女交合石雕。
显然,竹林看似毫无异状,其实林内很可能弥漫着无色无臭的气体,吸入后足以使人意
乱情迷,欲火难禁。
刚才张四姑一走出林外,便觉一阵轻微眩晕,足见受到吸入林中气体影响。
如果不出所料,那种气体应该是催情剂,或是春药之类。不同的是不必服下,吸入即可
发生作用,大概可与江湖上最霸道的迷药“六里香”媲美吧!
加之目睹谷内八座男女交合石雕,便使药注加速发作,一齐不可收拾。
江枫仗着功力深厚,加上天狐夫人所传“惑心术”,更重要的是得力于无相大师,及金
丹书生的通力合作,早为他打通任、瞥二脉,冲破生死玄关。
如今他已异于常人,连天后宫秘传的媚法都失效,更何况是区区迷药。
按理说,张四姑也尽得天狐夫人真传,不应如此不济才是。但她受到发自内心深爱江枫
的影响,身心对这小情郎从不设防,如同门户大开,以致被那迷魂气体趁虚而入,全然丧失
了自制之力。
江枫这时明知她是意乱情迷,身不由己,但却不忍拒绝她的如火热情。
狂炽的欲火,使张四姑愈来愈冲动……
江枫对这位大姐,不似对雪、霜两姐妹,不必耽心情不自禁时,欲火一发不可收拾。
可是,此时此地,使他更耽心的是惟恐谷内早有理伏,伺机而动。极可能趁他们意乱情
迷,甚至翻云覆雨时,冷不防涌出发动突袭。
他虽暗自提高警觉,随时可以应变,但却无法兼顾神志不清的张四姑。
尤其想到,敌人万一攻来的是敢死队,身上绑了强烈炸药,决心同归于尽……
江枫不敢再往下想了。
“大姐……”
他挣脱了张四姑的狂吻,刚要向她提出警告,只见这位春情荡漾的大姐,极其妩媚的嫣
然一笑,竟然不自觉地施展出“惑心术”
来。
江枫心神猛然一震,情知不妙,急叫道:“大姐!不可以……”
张四姑笑得更妖媚了,有如百花吐蕊,群芳争艳。
江枫心中大骇。
凭他的定力,即使不以“惑心术”,也足以抵制天后宫的“媚法”
侵袭。
更何况,他若施展“惑心术”对抗,必占上风。
以前属试不爽,譬如梅花,青凤,蓝凤等几位精习“媚法”的女子,便尽被他征服,获
得芳心,不惜背叛神秘教主,甘为他驱使卖命。
如今的对手却是张四姑,这时又使出了“戒心术”。
江枫不敢以“惑心术”对抗,那无异火上加油,欲火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万一失控,难
以自制,势必被欲火吞噬,落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情势已急,万般无奈之下,江枫唯一能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任凭这位大姐为所欲
为。
这好有一比,如同狂洪决堤,既然无法阻挡,不如疏流,将泛滥的洪水导入大海,让它
自然化于无形。
张四姑毫无顾忌,宽衣解带,褪尽了全身衣衫。
光天化日之下,这位大姐丰满成熟的胴体,赤裸裸地呈现在江枫眼前。
以往几度春风,几番云雨,江枫与张四姑都是在昏暗的烛光下进行,未能尽情欣赏她的
体态。
此刻一览无遗,才发现这位大姐的胴体,竟然曲线玲拢,婀娜多姿。尤其一身细皮白
肉,肌质晶莹,是如此的诱惑,令人一见犹怜。
张四姑裸身面对江枫,双手齐动。迫不及待地为他脱光了全身衣衫。
两人赤身相对,仿佛谷中多了一座男女交合的石雕。
但他们是有血有肉的,而且在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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