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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仙》
第十六回 三星刀网
那些黑衣大汉全都以黑巾蒙面,手持单刀,采行包夹之势,急逼而至,李金贵啊了一声,
道:“原来是她!”丁中齐道:“小师弟,是谁?”李金贵道:“她就是到玄妙观来开秘会
的二姑娘。”丁中齐不解地道:“什么二姑娘?”李金贵道:“喏,那个穿红衣服的女子,
她叫刘翠娥,是太白派的弟子,另外那个穿绿衣服的姓郑,她们俩人合起来被称为太白双
妖。”
丁中齐摇头道:
“太白双妖?没听过。”
那郑霞似乎受了伤,刘翠娥扶着她逃,身旁又有一个长发的头陀跟着。
李金贵在玄妙观里待了不少日子,早先却一直在厨房里,对于那些远从各地赶来赴会的
六派高手,本来是不认识。
后来他得到清海小道士的帮助,调去秘室作下役,这才记熟了那些人的面貌。
他指着那个头陀,道:
“丁师哥,那个头陀是来自祁连的烈火尊者,听说他全身上下都是火器,厉害得很
唷……”
丁中齐大笑道:
“这都是些跳梁小丑!算得了什么?”
话未说完,但见那烈火尊者身形一顿,双手连掷,也没看清他搞些什么,那些追上前来
的黑衣蒙面人齐都闪身纷纷躲开。
只听得一连串的爆炸之声响起,那领先的两个黑衣蒙面人闪身不及,已被秦炎发出的火
药暗器射中,登时肢体断裂,当场血水飞溅,倒地死去。
丁中齐皱眉道:
“这头陀怎会是祁连派的?他用的好像是江南霹灵堂制的九子连环霹灵弹嘛!”
那些闪身避开的黑衣蒙面大汉,似乎没有把同伴的死亡当作一回事,等到爆炸声一停,
立即便又追了上去,丝毫不放松。
烈火尊者秦炎大声骂道:
“他奶奶的,有不怕死的,尽管上来好了,洒家法宝多的是!”
叫骂声中,他作势挥手,那些赶上来的黑衣大汉,登时又集下身子,闪挪开去。
烈火尊者秦炎放声大笑,掩护着太白双妖往外撤去。
那些黑衣蒙面大汉追蹑在秦炎之后,保持一定的距离、一定的队形,成扇状包夹而来,
烈火尊者奔了数丈,见到那些黑衣人仍然紧追不放,索性停住了身子,道:
“二姑娘,你们先走,洒家非把这些见不得人的东西烧成烤猪不可。”
他双袖连挥,洒出一片黄色的粉雾,随着身形挪处,成一弧形延伸开去。
他们平常的训练有素,就是撤退也颇有章法,丝毫不见紊乱。
烈火尊者秦炎哈哈大笑:
“看你们这些兔崽子,还敢迫上来.”
他一面说话,一面盯着那些黑衣人缓缓后退。
那十几个黑衣人一见秦炎后退,顿成两路攻势,如同一枝蟹钳,向秦炎等人包夹而至。
秦炎勃然大怒,骂道:
“他奶奶,老子跟你们拚了!”
双手扬处,发出两颗火弹,—左一右,面对那两枝钳尖,掷去。
“嘭”“嘭”两声炸响里,泥土翻起,地上炸了两个大洞,随即火势引燃,自两边往中
央汇合,形成一道烈火屏障。
敢情他刚才洒出的黄粉,系一种独门配制的引火物,燃烧力极强、并且持久,这一片火
诲烧起,蔓延过去,立刻将那追来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拦阻在火幕之后。
秦炎见到自己那招见效,心中大喜,转身向着太白双妖追去。
丁中齐自从看到太白双妖等向玄妙观外奔逃,便已停住了身子,是以这双方追逃之间的
一幕全都落入他的眼中。
他见到那群黑衣人一时受阻于火幕,还没说话,只听李金贵惊呼道:
“哇!这个烈火尊者真是厉害……”
丁中齐冷笑道:
“这种不凭真本领,仗着暗器伤人的小辈,算不得什么……”
他的话声稍稍一顿,道:
“小师弟,那个头陀固然能凭霹灵弹挡阻追兵于一时,可是他身上带的弹药数量总是有
限,等到用尽之时,便是他们遭劫之时……”
刘翠娥扶着受伤的郑霞一直往这边奔了过来,他们一面走一面回头注意秦炎,是以奔行
的速度并不很快。
就这么一会,他们才跑了十余丈远,直到秦炎赶上,他们才又继续奔跑。
这时,那些被一片宽广数丈的火幕阻住的黑衣大汉,队形一换,远远的兜—大弧,又分
往两路分抄而来。
李金贵是亲跟看过太白双妖跟北崆峒朱云交手,心中早就认定他们武功高绝难有敌手。
是以此刻一见他们如此狼狈的逃走,不由心中颇为讶异,忖道:
“难道那些黑衣蒙面人个个都是武林高手?太白双妖既然会法术,为何此刻不施展出
来?”
一念未了,但见两条人影,有如天马行空,腾飞于火幕之上,朝太山双妖直扑过去。
那两人一男一女,那女的身穿水绿劲装,一张瓜子脸,长得极为标致,是李金贵没有见
过的。
可是那个身穿白衣,手持银剑的英俊青年,对李金贵来说,极为熟悉。
敢情这一男一女乃是修罗门五剑主耿武扬和七剑主宋吟秋。
耿武杨曾在二剑主赵恨地和九剑主葛仙童共同串通一事中,以青城派的一段故事,诱骗
李金贵相信自己是青城练气士转世时出现过。
当时耿武扬在这段故事中所扮演的角色,是李金贵前世的师父。
当时李金贵在赵恨地所扮演的凌三,和葛仙童所扮演的不老仙童两个角色中,被骗得几
乎将这段故事当真,而自以为是青城练气士的转世。
尤其在那座破庙之中,当时气氛怪异,凌三和葛仙童将故事说得有声有色,使得李金贵
身不由主的整个情绪都已投入,是以耿武杨悄然以他未来师父的身份出现,着实使得李金贵
受到一阵巨大的震撼。
因而耿武杨的模样,在李金贵的心里,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他在乍一见到耿武扬和宋吟秋飞跃过火幕,向太白双妖追去,不禁“啊”了一声。
丁中齐忙问道;
“小师弟,怎么啦?”
李金贵道:
“大师兄,那两个人是修罗门的?”
丁中齐应道:
“不错。嗯,这两个人的轻功练得很好。”
他们说话之间,耿武扬和宋吟秋已经追到了秦炎之后。
秦炎怒喝道:
“不怕死的来了!”
双手一抖,又是两颗火弹发出。
岂知耿武扬和宋吟秋两人乃是修罗大帝金浩的嫡传弟子,武功修为极深,不是那些黑衣
蒙面人所能比较的。
他们眼见两颗火弹射来,双手扬处,拍出两股柔和的风劲,兜了出去。
那两颗火弹微一受阻,已被耿武扬撒出的一面银白色的网子网住。
他那个网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织成的,这一将霹灵火弹兜住,火药竟然没有爆炸。
秦炎所仗恃的便是这些火弹和一身绝奇的火功,如今一见对方预先准备了网子,自己的
火弹再也无法发挥威力,不禁傻眼了。
耿武扬右手持银剑,左手持银网,缓缓向秦炎逼去,沉声喝道:
“烈火尊者,你还不投降?”
烈火尊者脸孔涨得通红,骂道:
“放你妈的屁!洒家就是死也不投降!”
他将外袍一脱,扬声道:
“两位姑娘,你们快逃吧!洒家这就跟他们拼命!”
他的外袍脱下之后,里面穿着一袭藏青色的小衲,上面大大小小,缝了二三十个口袋,
那些口袋都塞得鼓鼓的,显然里面装的是各色各样的火药暗器。
耿武扬和宋吟秋两人眼见烈火尊者这副样子,晓得围兽之斗,必然不易对付。
他一挥手,道:
“双龙出海!”
那些赶到的黑衣人奔行加快,交叉错综的—阵奔跑,已将太白双妖和秦炎转在里面。
耿武扬道:
“秦炎,你就是挣扎,也无法脱困,反正没用,何不……”
秦炎大声笑道:
“哈哈,你们要想活捉洒家,是万万不可能的,洒家就是拚了一死,也要你们这些王八
蛋陪葬。”
他牛眼一瞪,双手自口袋里一阵乱抓,抓了七八种不同的火药暗器,叱道:
“你们来吧!洒家就不相信你那面鸟网能奈何得了我!”
耿武扬见到他那副样子,倒也不敢过分逼前,沉声道:
“秦炎,你这又何苦呢?”
秦炎敞声笑道:
“废话少说!”
耿武扬道:
“其实本门请你们去,并非存有恶意,只是……”
他说话之间,右手一扬,那柄银剑往后甩去。
秦炎不知道耿武扬为何突然这么做,他在一晃之下,已见到那枝银剑兜一个小弧,疾射
而至,似乎有一支无形的手持着剑柄一样。
秦炎脸色大变,骇然叫道:
“飞剑!”
他顾不得发出手中的火药暗器,身子一滚,卧倒于地。
秦炎这一呼叫出声,倒也使得丁中齐也为之吃了一惊,等到他凝目一看,这才哑然失笑,
道“好个狡猾的小子!”
敢情耿武扬的手腕之上系着一根极细的银链,连在剑柄之上,他往后一甩银剑,手腕微
一用劲,便带劲着那枝银剑向前射去。
秦炎乍见剑光闪烁,寒气扑面,自然吓呆了。
他一仆倒于地,立刻滚了开去。
可是耿武扬所争取的,也就是这么一段时间。
但见银光乍闪而后,他的身子已电射而至,到了秦炎的身前数尺之处。
秦炎还没站起,已见到一双薄底快靴到了面前不远,他心头大震,右手一扬,便待搏出
手中的火药暗器。
耿武扬敞笑一声,左手一抖,那面银白色的网子撒了开来,已将秦炎网住。
他的手法极为熟练,仿佛一个长年在河边打鱼的老渔夫,手腕—扭一收,那面银网便将
秦炎全身紧紧的裹住,动弹不得。
“他奶奶的,用诡计暗算洒家,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
耿武扬冷笑一声,没有理他叫骂,扬声道:
“你们来两个人把他身上的零碎都清理干净。”
两个黑衣蒙面大汉应声奔了过来。
秦炎一面挣扎,一面怒骂道:
“我操你十八代的祖宗,你有种就把洒家放开来,我们公平的决斗。”
耿武扬眸中射出骇人的煞光,冷声道:
“姓秦的,你若是再口出不逊,我先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再让你嗜嗜分筋错骨,真气刺
穴的滋味……”
秦炎纵然鲁莽,也知道自己既然已经落入人家手里,就只有任由摆布了,否则只有吃亏,
没有便宜好占。
他嘴里咕噜了一下,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两个黑衣大汉奔了过来,首先便点住了秦炎的穴道,然后撤网搜身,将秦炎口袋里所
带的那些火药暗器,一齐搜了出来。
耿武扬一放下手中的银网,已见到宋吟秋和刘翠娥在交手。刘翠娥身为太白派的嫡传弟
子,一身武功奇强绝伦,玄冰掌施出之际,寒气凛凛,袭入内腑,极为厉害。
可是那宋吟秋出身修罗门,不仅得到修罗大帝的传授,并且还蒙四大令主授以绝艺,一
身修为早就超出一般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之上了。
刘翠娥的掌法虽然奇强变幻,然而宋吟秋以左手掌法,配合着右手剑招,变化更加奇幻
莫测。
因而双方这一交手,有如蝴蝶翻舞,双燕交翔,煞是好看。
李金贵不懂得武功变化,更不明白她们这一交手,由于双方都是走的奇诡一路,是以更
为凶险,往往生死系于一发之间,只觉得看来眼花缭乱,极为过瘾。
但是丁中齐身为武学大行家,目光锐利如鹰,自然很清楚这场交手的凶险之处。
他皱了下眉,道:
“这两个女娃儿都是走的奇诡一路,不从正道入手,只怕……”
李金贵摇了他的手一下,问道:
“大师兄,依你看,那一个会赢?”
丁中齐道:
“那穿红衣服的太白双妖,功力较差,虽然掌法变幻奇诡,却很难在修罗门那个女娃儿
的剑下走出三十招,只怕落败之际,性命难保。”
李金贵问道:
“为什么?那个修罗门的女子这么凶啊?非要杀死对方不可?”
丁中齐摇头道:
“这倒跟个性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她们两人的武功路数的缘故,到了分出胜负之际,必
然会有一方身亡,绝无可免。”
李金贵也不明白这种武学上的道理,哦了一声,没有继续问下去。
他凝目望去,只见此刻耿武扬已将郑霞截住,仅仅数剑,便已将郑霞圈在剑幕之中。
尽管李金贵本身除了会些内功心法之外,一点武技都不懂,但他在这个把月中,见过太
多的武林高手,眼光要比以前要强得多。
他见到郑霞手持一柄似铲非铲,似梭非梭的碧绿武器,抗拒着耿武扬那柄飞腾闪动、灵
活如蛇的银剑,只是堪堪将全身护住,根本无法还手。
像这种只有挨打的局面,连李金贵也很明白,郑霞绝对支持不了多久的。
他记得以前第一次见到郑霞跟北崆峒朱云交手时,曾经使出法术出来,最后终于击败朱
云,是以忙道:
“唉!你怎么还不快点施出法术来,不然就危险了!”
丁中齐微微一愣,问道:
“金贵,你说什么?她还会法术啊?”
李金贵应了声,道:
“是啊!她以前跟崆峒派的朱老先生交手的时候,曾经使出过……”
说到这里,他只听得郑霞喝叱一声,退出数尺之外,脱出了耿武杨的银剑剑圈,郑霞满
头如云的秀发,已因发髫被削断,而披散下来。
她左手掐作诀,右手的梭形武器指着驮武扬,左足连顿数下,嘴里念念有词。
李金贵兴备地摇着丁中齐的手,道:
“看,大师兄,你快看,她就要作法了。”
丁中齐凝目望去,只见郑霞喷出一口鲜血,洒在碧梭之上,口里发出一声厉啸。
那耿武扬也一时之间,被郑霞这怪异的行为震慑住。
他手里握着银剑,一条细长的银链在腕上微微晃动,显见他随时都会出手。
郑霞一口鲜血喷出,陡地碧光大盛,她的身影已被罩在里面,等到碧光一敛,便已不见。
耿武扬的眼前显然失去了郑霞的踪影,也不禁吃了一惊,他凝剑于胸,以右脚脚跟为轴,
就地一个大旋身,搜索郑霞的行踪,可是依然不见。
李金贵惊骇之际,却又带着几分惊喜,抓紧了丁中齐的大手,道:
“大师兄,你看到了没有?郑大姑娘使出了隐身法……”
丁中齐淡淡一笑,道:
“什么隐身法,她这是障眼法!”
李金贵问道:
“障眼法?什么障眼?她明明不见了。”
丁中齐微笑道:
“她明明还在那儿,只是你看不到她而已,嗯,想不到太白派也有这种跟东瀛忍术相类
似的遁法……”
李金贵凝目望,只见那耿武扬满脸惊骇之色的四下顾盼,显然是仍没看到郑霞的踪影。
不仅是他,连那些摆出阵式,围住战圈的十几名黑衣大汉,也都纷纷在探头探脑的搜索
着郑霞的身影。
可是就在这一刹之间,郑霞仿佛化为空气,完全消失在空间,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受到这种怪异的变化之影响,那与刘翠娥交手的宋吟秋也放缓了剑式,因而使得刘翠娥
所受的压力,也为之减低不少。
李金贵的心里奇诧无比,也更加地渴望晓得郑霞究竟是使用的何种方法“隐身”。
他摇着丁中齐的大手,道:
“大师兄,你说那郑大姑娘施出的不是隐身法,而是一种遁法,莫非是土遁?”
“土遁?”丁中齐哑然失笑道:
“你还晓得什么土遁?”
李金贵颔首道:
“我小的时候,听爷爷说过,有所谓的‘五行遁法’,封神榜里的姜子牙,就经常使的
水遁。那土行孙最擅长的却是土遁,能藉着法术,在地底下行走数百里之外……”
丁中齐哈哈大笑,道:
“那只是小说里的记载而已,纯粹是骗人的!”微微一顿,道:
“如果你认为太白双妖行使的便是土遁,这种遁法我也会。”
李金贵瞪大眼睛,道:
“大师兄,你也会土遁啊?”
丁中齐笑道:
“你站在这儿别动,我遁给你看看?”
他说着把李金贵的手一松,俯身抓起一把沙子,嘴里念念有词的念了一下,然后在李金
贵面前一洒。
那一蓬沙子似是一层烟幕般的遮住了李金贵的视线,待至沙土落地,李金贵发现那魁伟
高大的丁中齐已经消失了踪影。
像这种平空在眼前消失的奇术,使得李金贵几乎看得呆了。
他的嘴巴张得大大的,四下顾盼了一下,只见草野莽莽,哪里还找得到丁中齐?
他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就在他面前不远处,平空多了一块石头,而那块石头便是丁中
齐仗着一块布幕所变化而成的。
许多的道士为了强调道家法术之奇异,往往将一些本可很容易解释之事,故意加以神化,
以坚强信徒的信心与敬畏。
其实道家极多修炼高深之士,能以强烈的精神力量,做出许多常人无法做的事,但是,
这些人多半不求闻远于人世,视浮名为敝履,绝不会以此种特异本领,作为敛财的工具。
那些以符录、法术、咒语等等为手段,来欺骗一般百姓,而达到他们敛财、骗色目的的
道士,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终极会受到天谴。
且说丁中齐看见李金贵为郑霞所施出的障眼法所惑,他存心要破除李金贵心中的“我
执”,是以现身说法,也使出巨剑神君程无忌所传给他的东瀛忍术。
李金贵惊讶之机,四下顾盼之际,不见丁中齐的踪影,忍不住大声叫嚷道:
“大师兄,你在哪里?”
方才耿武扬和宋吟秋两人率领修罗门下徒儿,追杀太白双妖和烈火尊者秦炎,一来距离
幸金贵尚远,二来全部的精神都施在他们身上。
此刻郑霞突然施术匿迹,耿武扬惊诧之际,正命那些黑衣蒙面大汉散开搜索。
李金贵这一高声叫喊,顿时引起了那些搜索中的黑衣大汉的注意。
两条黑衣大汉立即向这边奔了过来。
耿武扬凝目向这边望来,一见到李金贵,立即如同触电一般,忍不住脱口呼道:
“李金贵!”
这三个字像是咒语似的,使得那些黑衣人都停止了行动,连在搏斗中的宋吟秋和刘翠娥
也都停了一下,往这边望来。
李金贵见到自己被耿武扬发现,更加地心慌,唤道:
“大师兄,你在哪里?”
耿武扬长笑一声,如获至宝的跃了过来,道:
“阿贵,我还以为你跑了多远呢!原来仍旧在这里。”
他在笑的时候,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衬着右颊一个酒窝,颇为英俊。
可是李金贵却似遇到蛇蝎一般,面色一变,转身便逃。
他才奔出数步,风声一响,耿武扬已自他的头顶掠过,拦在他的前面。
李金贵怪叫一声,脚下一顿,斜斜奔了出去,叫道:
“大师兄,你快来呀!”耿武扬岂能容他逃走?探掌一抓,已抓住了李金贵的手臂,笑
着道:
“阿贵,你忘了,我是你未来的师傅,不是大师兄……”
李金贵用力挣扎道:
“放开我,快放开我。”
耿武扬敞笑一声,道:
“我就算放开你,你又能到哪里去?”说着,把手一松。
李金贵迈开步子,急奔而去,才奔出数步,耳边又响起耿武扬的声音道;
“阿贵,你跑得太慢了,为什么不跑快点?”
李金贵回头一看,只见耿武扬就在身后不即不离的跟着,他知道凭自己这种初出茅庐的
人无论斗智斗力,都不会是耿武扬的对手。
是以他身形一顿,干脆停了下来。
“嗳!为什么不跑了?”
李金贵瞪大着眼凝望着他,道:
“我为什么要跑?”
耿武扬没想到李金贵的胆子这么大,微微一愣,道:
“你背叛了本门,我要把你抓回去,让你尝尝十八种毒刑的滋味。”
他和宋吟秋两人守候在玄妙观后面,结果却只见到林煌等三人空手而回,不但没有带回
李金贵,反面把葛仙童也给丢了。
当时林煌和郑君武两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赵恨地更是垂头丧气的,是以耿武扬尽管心中
纳闷,却不敢出言询问。
他们随同林煌等返回修罗宫里,立刻便发现宫里出了意外,敢情八剑主杨苓在林煌等入
山搜寻李金贵时,便藉理由返回修罗宫。
其时修罗大帝金浩正是在入定之中,无论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他的寝宫,而三令主孙坚石
则赶五十里外的修罗门别庄半半园,监运精钢、铜器等必需物资,是以宫中如同空虚。
杨苓以八剑主之尊,假传林煌之今,自秘牢中提出囚禁的金琼华和火云魔童蓝云,出宫
而去。
等到林煌和郑君武返回修罗宫后,立即便获悉此事,为此,林煌大怒,当场便下令留在
宫中的四名剑主事领六十名徒儿,在郑君武统领之下,一面袭击玄妙观,一面赶往白家大院,
就地拦截杨苓。
郑君武鉴于赵恨地与杨苓相处较好,是以今他与六剑主蔡文彬两人,宰同二十名徒儿赶
往白家大院的途中,拦截杨苓。
而他自己则领着耿武扬和宋吟秋两人,攻入玄妙观之中。
由于他们猝然袭击,玄妙观根本未及提防,损伤甚大。
那些赶来参加秘会的七派高手,除了北崆峒朱云在为了李金贵,跟太白双妖发生冲突时,
愤而离去之外,其他的人也纷纷走了。
烈火尊者秦炎是贪恋着刘翠娥的美色,刘翠娥没走,他自然也跟着留在玄妙观里。
等到修罗门人分成两路攻入玄妙观时,郑霞首先便受了伤,秦炎一见那些黑衣蒙面人个
个勇敢剽悍,而领头之人则是巧手天魔郑君武,心知不能应敌,于是便让着太白双妖,从观
后翻墙而出,准备趁机逃走。
由于郑霞负伤在身,他们逃走的行动受到限制,以致出观不远,便被追及,终于秦炎被
擒。
耿武扬眼见郑霞已将手到擒来,却不知怎的突然自眼前消失。
他心中正在焦急之际,却碰见了李金贵,由于林煌等人返回时,并没有向弟子们详细说
连夜追踪的结果。是以耿武扬一见到李金贵,顿时如获至宝,准备将之擒回,立此大功。
李金贵起初还有些害怕,继而想起丁中齐绝不会抛下自己,施出土遁高去,立即便镇定
下来。
他凝目望着耿武扬,突然自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道:
“你别吓唬我,我可不怕。”
耿武扬一愣,道:
“你不怕?阿贵,你可知道本门那十八种毒刑,是些什么?”
李金贵道:
“我不想知道,也不必要知道。“
他话声一顿,道:
“大师兄,你还不快出来?”
耿武扬狞笑道:
“大师兄?嘿嘿,你就算把天王老子叫来,也救不了你!”
他缓缓向前行去,准备结束这场游戏,擒下李金贵,再去捉拿刘翠婊。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听到有人说道:
“无知的小子,口气好大。”
耿武扬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却没有看到什么人。
他的目光一闪,沉声喝道:
“谁?是谁在说话?”
那个声音似乎在他的耳边响起,道:
“是老夫在说话,你这瞎着狗眼的东西,怎么没看见?”
耿武扬循声望去,依旧没有看见什么,那些黑衣大汉也都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吃了一惊,
到处搜寻说话之人。
可是他们无论怎样找,也看不到丁中齐的身影,是以全都为之震慑不已。
唯独李金贵却兴奋地大叫道:
“大师兄,你别逗他们了,快出来吧!”
一声敞笑,丁中齐霍地站了起来,拉住了李金贵的手,道:
“小师弟,吓着你了吧?”
李金贵摇头道:“没有!”
他见到丁中齐好像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仍自好奇地望着那块地面,只见那儿的确是凹下
了一个洞,可是却没有泥土翻开的痕迹。
是以他的脸上充满了欣慕钦佩之色。
丁中齐这一突然冒了出来,谁也没看清楚他是从哪儿来的,每个人都为之吓了一跳。
耿武扬右手绰剑护胸,问道:
“你……你是谁?”
他虽然强作镇定,却依然掩不住心中骇惧,声音都在微微地发抖。
丁中齐得意地敞笑一声,笑声如雷,传散开去,震得耿武扬面色一变,退了一步。
他用剑指着丁中齐,颤声道:
“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敢情丁中齐这一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再加上体形魁伟,神态慑人,竟使得耿武扬以为
遇到了什么山魈鬼魅,忍不住心头的寒颤。
丁中齐听到耿武杨说的那句蠢话,更忍不住大笑,连李金贵也被逗得笑了出来。
耿武扬见他们俩人一齐大笑,也明白是在嘲笑自己,他的眼中射出两道凛冽的煞光,身
形展处,一招“仰观天象”施出。
那柄锋利的银剑,化成七道烁亮的银芒,电射而去,竟然将丁中齐自胸以上的七处穴道
一齐罩住,看来是想置对方于死地。
其实耿武扬并没摸清丁中齐的来历,这一招“仰观天象”乃是修罗七剑中,虚影最多的
一招,七条剑影之中,只有一条真实,其余全属虚招。
可是丁中齐对那七条直奔而来的剑影,恍如未见,依然笑声未断。
耿武扬剑式倏然一变,手腕转处,又化为“修罗逃刑”,从六虚一实的剑路,一变为六
实一虚。
刹那之间,一招六式,完全刺中丁中齐的胸口。
耿武扬一觉剑尖刺中对方,心中大喜忖道:
“原来这个大块头是个蠢人,其实并不会什么武功,只是仗着体型吓人而已……”
这个意念还没自脑际消失,他只觉那六剑如同刺在万载寒岩之上,根本无法刺入。
他心中大惊,手腕振处,剑刃一翻,朝丁中齐肩头之处劈去。
“铮”地一声,剑刃劈在丁中齐头边,不但没有将他的脑袋砍下去,反而倒弹而起。
耿武杨如遇雷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手中所持的宝剑,虽非干将莫邪,龙泉宝剑,能够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却也是
百炼精钢所铸成的。
昔年神机天魔孙坚石拣集五金之英,费了将近三年的功夫,铸成五枝宝剑,其中一枝便
是耿武扬手中所持的银霜剑。
耿武扬自得到银霜剑之后,又别出心裁地加上一条银链系在腕际,衬以特创之搏剑手法.
颇为厉害。
岂知丁中齐身怀有“天衣神功”,一身筋骨已练得实似铜浇铁铸,就算是以佛门“大般
若神功”、道家“太清正气”予以重击,也无法伤害他,更何况这区区的一枝银霜剑。
他身上连中数剑,却是连眉都没皱一下,直到耿武扬一剑砍在他的肩头,他才一敛笑容,
沉声道:
“好了,你玩够了没有?”
他右手一翻,顺手一抓,已抓住了银霜剑的剑刃。
耿武扬惊骇无比,深吸口气,竭尽全身劲道,用力往前一送,接着便转力将剑刃朝后一
收。
在他以为这一来,非得将丁中齐的手掌割下来不可,岂知那枝剑被握在丁中齐的大手里,
如同铸连在一起样,尽管耿武扬用上十成的力道,依然有似蜻蜒撼铁柱,无法挪动分毫。
丁中齐冷哼一声,手腕一抖,那枝银霜剑已齐刃折断,耿武扬被一股大力带起,腾飞起
丈许,直跌而出,滚落两丈开外。
丁中齐从乍一出现,到折断宝剑为止的每一出手,都是骇人至极的举动,直把那些蒙面
大汉看得目瞪口呆,如同触电,木立在那儿,没有一个人敢动一下。
耿武扬跌了个满头满身灰土,他望着手腕上系着的那半截断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睛。
丁中齐手掌紧捏,接着放了开来,只见那一截断刃,又断裂成数截,成了片片废铁,自
他指缝间跌落地上。
耿武扬只觉喉头发干,口吃地道;“你……你是谁?”
丁中齐还没说话,李金贵已骄傲地道:“他是我的大师兄!”“大师兄?”耿武扬惑然
不解:“什么……大师兄?”
丁中齐向前行去,道:“林煌和郑君武回去,没告诉你们?”
耿武扬见他缓步行来,只觉像是面对一座山在移动一般,慌忙站了起来,抱拳恭声道:
“前辈既然认得林三叔和郑六叔,必是本门前辈,还请原宥晚辈失礼……”
丁中齐嘿嘿一笑,道:“老夫丁中齐,可不是你们修罗门的前辈,也扯不上什么关系!
“
耿武扬虽说一直居于修罗门的地下宫室里,却由于神算天魔林煌派出不少人,散落在江
湖各地,是以对于江湖动态,各路高手的消息都搜集极为详尽,然后向弟子们解说。
是以耿武扬对于武林中各派的高人,都能清楚其出身来历,擅长的武功。
这也就是林煌准备将来修罗门重向武林公开时,能迅速地展开统御天下的壮举,所下的
功夫。
可是丁中齐已经归隐武林二十余年,林煌平时既未向耿武扬解说,此次回宫也没将经过
之事说出,因而耿武扬在听丁中齐报出姓名之后,依旧茫然不知。
他看到丁中齐神色不善,骇然道:“前辈,你……你是……”
丁中齐沉声道:“老夫限你们立刻滚回那个藏在地底下的窝里去,不然别怪老夫辣手!”
耿武扬还没说话,只听得刘翠娥突然失声道:“他是六丁神斧丁大侠,硬功夫下第
一……”
敢情从丁中齐一出现之后,刘翠娥和宋吟秋便已被他那出奇的行为所震慑住,而停止了
搏斗。
事实上,宋吟秋也不怕刘翠娥能够从自己手下逃走。
她所担心的是耿武扬能不能应付那个天神似的巨人。
等到耿武杨被击倒之后,宋吟秋也为丁中齐那身神奇的功夫震吓住了,一时之间呆在那
儿,不知如何是好。
刘翠娥出身太白派,极受掌门人无极老魔褚朴的宠爱,是以褚朴时常对她提起昔日在江
湖上所发生之事,以及自己年轻时的英雄事迹。
丁中齐虽然在江湖上的日子不长,可是他所创的威名,以及在洛阳城里发生的—连串的
怪事,使得他的名号经过传播,已传遍武林。
当年,几平每一个走江湖的,都知道丁中齐是硬功天下第一。
所以刘翠娥在听过褚朴提起这昔年硬功天下第一的巨汉时,所留下的印象极深,这时一
见丁中齐,立即便想了起来,忍不住脱口而出。
丁中齐咧嘴一笑,道:“硬功天下第一是不敢当……”瞄了耿武扬一眼,道:“不过凭
你们这几把鸡毛样刀剑,绝对无法伤得了老夫,倒是真的。”
耿武扬虽没听过丁中齐的大名,但是知道继续动手下去,就算再加五个耿武扬,也无济
于事。
他暗忖道:“此刻除了掌门人亲自来此之外,恐怕连林三叔都不会是他的敌手。”
意念刚动,他已望见站在丁中齐身后的李金贵来,忖道:“此刻,唯有将阿贵抓住,再
以此要挟这个巨人,否则……”
丁中齐见他愣在那儿没有作声,突然叱道:“呸!你们听到没有?老夫叫你们立刻滚回
窝里去,你们还不快走?”
耿武杨一抱拳,道:“丁老前辈,在下耿武扬,乃是修罗门下……”
丁中齐摇手道:“这个老夫知道,你不用继续介绍了,快走吧!”
耿武扬道:“丁前辈!”
丁中齐一鼓大眼,道:“滚!”
耿武扬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什么,转身一挥手道:“收队,回宫。”
那些黑衣大汉齐都呼了一口长气,收起了兵刃,准备回去。
可是就在这时,耿武扬又做了一个极为复杂的手势,那些黑衣大汉身形一动,已迅捷地
奔行散开。
耿武扬就借着这一阵移动,闪身朝李金贵扑来。
丁中齐叱道:“呸!好个狡猾的小子!”
他左手一伸,已抓住李金贵,将他搂入怀中,右手立掌为刀,一招“力劈华山”劈将击
去。
这招“力劈华山”在江湖乃是极为通俗的招式,只要练过三天武功的人,也都会使这一
招。
但是同样的一招,在丁中齐手里使出来,却完全不同。
最大的不同便是那股强大而坚实的气势,如同山倾海腾,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感觉。
耿武扬斜里冲来,想要趁那些黑衣大汉的挪动,而分散丁中齐的视线,出奇不意地出手
擒住李金贵,来借此要胁丁中齐。
岂知丁中齐虽然体形魁伟,看似笨拙,其实却灵活至极,耿武扬还没扑到,丁中齐便已
察觉。
他—见李金贵被丁中齐搂在怀中,脚下一滑,便待闪开,岂知丁中齐竖掌为刀,已劈了
过来。
那尖锐犀利的掌风,划破了空气,发出“咻”地一声异响。
耿武扬心头大骇,举起手中断剑,一式“群峰叠翠”挥出,布起三层剑幕,护住身躯。
这招“群峰叠翠”乃是修罗七大秘剑中,守得最是严谨的招式,功力深厚的可以布起五
层护身剑幕。
可是耿武扬一见到丁中齐那庞大的气势,心神已为之所慑,对这招“群峰叠翠”已无信
心,匆忙之际,只想挡上—掌之手,立即逃命。
因此施展之际,仅仅布起了三层剑幕而已。
但听“噗”地一声沉响,丁中齐的掌式还未击实,那股尖锐如刀的掌风,已经击落在对
方的三重剑幕之上。
耿武扬轻叫一声,身躯已倒飞而起,嘴边拖曳着一条长长的血丝,跌落在两丈开外。
宋吟秋尖叫一声,奔了过来,俯身察看,只见耿武扬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嘴角血水汩
汩记出,胸部不断鼓动,痛苦地喘着气,显然受伤不轻。
她伸手扶住耿武扬,急问道:“五哥,你……你怎么啦?”
耿武扬伸出颤抖的右手,抓住宋吟秋的右肩,喘着气道:“快撤!不可力敌。”
宋吟秋眼中含着泪水,点了点头,伸手自怀中取了一颗用蜡封好的药丸,迅速地剥了开
来将里面的碧绿色的丸药,塞进来耿武扬的嘴里。
她颤声道:“五哥,你先别说话,先将这颗碧玉桐丸服下,我们立刻就撤退。”
耿武扬那张英俊的面孔,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含着丸药,望了宋吟秋一眼,然后缓缓闭
起眼。
宋吟秋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抬起头来,叫道:“巽字六号!”一名黑衣大汉应声奔了
过来。
宋吟秋吩咐道:“你快将五剑主背起来。”
那名黑衣大汉收起兵器,躬身将耿武扬背负在背上。
宋吟秋站了起来,只见那剩下的十一名大汉,交错杂乱地围住了丁中齐,全都面色凛然
的以兵刃指着丁中齐,显然是防备他会趁机杀害耿武扬。
而那太白双妖中的刘翠娥则立身在丈许之外,默然望着这边,似乎想要察看情势的发展,
或者还想趁机救出被擒的烈火尊者秦炎。
宋吟秋目光一扫,立即便将敌我的情势,完全判断清楚。
她明白此刻最大的威胁是出自丁中齐,尤其是那身神奇骇人功夫,绝非自己所能力敌的。
就算配合这里十一个黑衣大汉,施展山阵式将丁中齐围住,也不见得能够围得住对方。
到时候恐怕惹得对方怒火上升,反而会使得己方更大的伤害。
可是,眼前放着太白双妖和李金贵在此,她绝不可能就此撤退,否则返回宫里,只怕也
会受到门规的严厉制裁。
宋吟秋在刹那之间,权衡利害得失,伸手自百宝囊中取出—枚如箭的东西,然后迅快地
点燃了引线,向天上一掷。
但见一溜火光冲天而起,接着在空中爆发开来,散发出烁亮的火花,煞是美丽夺目。
宋吟秋也就在求救信号发出之际,飞身扑了过去,—到那些黑衣大汉之前,便扬声道:
“三星归元。”
那十—名黑衣大汉一听得宋吟秋的命令,立刻便挪动身躯,每二人成—组,布置这“三
星归元阵。”
丁中齐浓眉一轩,敞声道:“看来你们仍不死心!”
他将李金贵扛在肩上,道:“小师弟,你坐稳点!别摔下来。”
李金贵应一声,心中既是兴奋,又是紧张,双手抓住了丁中齐的耳朵,不住地转动着脑
袋,左瞧瞧,右望望,连眼睛都不敢轻易的眨动,唯恐会错过了这场好戏……
丁中齐道:“阿贵,你怎么可以抓我的耳朵呢?这样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右侧三名大汉,一前二后,已一轮单刀,攻了上来。
那三个大汉所用的刀招,是由一套刀法拆开来使用的。
也就是说每人都使半招,争取时间上的速度,并且借着队形的变化,可以互相掩护,互
相截长补短。
是以这三刀劈出来,组合成—股极为强大的刀网,刀气弥漫,凛然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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