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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魔叛道》
第 一 章 秋雨飞花
清晨,秋雨潇潇,天低云厚,浓雾如墨,吞天锁日,大地一片昏暗。
八百里秦川,横跨西南,云综雾绕,寒雨朦胧。
枯草黄叶上凝结着一层厚厚的浓霜,在茫茫昏暗的雨雾之中泛着惨淡的银自,给人一种
诡异而彻寒入肺的冷!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此际无雪,但有霜,有云,有雾,还有雨!
偶尔一阵彻寒入肺的劲风卷过,刮起漫大黄叶枯草,伴着细雨横飞乱舞,飘落于闻无人
迹的古道上,平添了无限萧煞,荒凉。清冷的秋韵。
秋己深,秋韵浓,秋风冷,秋雨寒!
云横秦岭,雨雾封,可否有行人?
川兰古道婉婉如龙,穿梭于莽莽山脉之风吹草动,连绵起伏,西通甘肃兰州,南接四川
成都,无声无息的躺在风雨交会的雨雾中,显得出奇的宁静。突然——
得得,得得得!唏唏唏……唏……
蓦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骏马唏鸣,打破了古道死一般的宁静,破空传来,响彻九霄。
云横秦岭,雨雾寒霜销蓝关,却封不住骏马与行人!
随着得得的马蹄声急促的响起,一行人自剑阁方向直驰向秦岭古道!溅起一窜窜浑浊的
水花四散飞扬。
一行五骑,前面一人生得身材威猛,面目狰狞,一双气死风灯般的双目下有一道长长的
疤痕,直断鼻梁,令人见之生骇,一双手粗壮如杵;十指粗长,长着一层层厚厚的,寒铁一
般坚硬的茧,太阳穴高高凸起,使人一见就知,此人内外功夫,都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巅。
他赫然是当今江湖中势力最庞大的飞天盟七大飞天使者之首——飞天总使“摧山毁岳”
段无常。
段无常的背后紧跟着一骑,马背上端坐着一个面目凶恶,满脸横肉,目烁寒芒,颈挂念
珠,年约四十出头的头陀。肩上扛着一秆长约八尺,碗口租的精钢打制的铁杵。此人赫然是
名动江湖,臭名昭著,武功奇高,地位仅在飞天总使之下的飞天左使“乾坤一杵”无戒僧。
无戒僧的身手紧跟着一位年约三十出头,面容清瘦,脸色泛臼,双目中闪烁着阴森的寒
光,有如一俱僵尸的飞天右使,腰间缠着一条指粗乌黑长绳的“鞭镇大地”安天下!
随后是一位年约三旬,身材窈窕,风骚妩媚,双目泛着慑人秋波,身着蝉翼般透明银纱
飞大昼使——“情香醉魂”花十娘。
最后一人身材矮小,骨瘦如柴,披着一件厚厚的黑色豹裘,头与手皆缩在衣内,唯露出
一双灰朦朦中泛白的双眼。赫然是飞天七使中的后使“追命阎君”阎王贵。
五骑如飞,逆风冒雨,极少言语,闪电般的直朝甘肃方向疾驰,似在急事一般。铁蹄踏
地,得得暴响,溅起无数水花。
飞天盟竟然出动五大飞天使者,江湖中人得知,不心凉神颤才怪,平时一向从不聚头的
飞天七使,今日竟然五使联合行动,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大动地的大事,
雨仍在无休无止的下着,雾越来越浓。风触体如刃,彻寒生痛,五骑驰入秦岭山脉中,
花十娘不禁感到一丝丝彻骨的寒冷,埋怨似的甩了甩斗笠上的水滴道:
“都是那臭婊子,害得老娘奔彼受苦,捉到了非剥光她的皮不可!”
飞天后使阴侧侧一笑道:
“俗话说女人是祸水,原来盟主任那臭婊子为前使,我就隐隐觉得不妙,没料到事情果
然如此。”
无戒僧哈哈一笑道:
“死鬼儿,老子怕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只怕你见了那臭婊子连骨头都酥软,又
岂下得了杀手。”
段千里从鼻子里冷哼道:
“哼……那贼婆娘如是容易对付,只怕也不会派出我们五使,还是闭上你们的臭嘴,以
免被江湖中人得之讯息,传到‘报应不爽’耳里,事情就辣手了。”
话一出口,啪的一声甩响马鞭,双腿一夹,骏马啼律律……一声嘶鸣,铁蹄飞扬,如飞
而去。
其余四人见,急甩马鞭,催马相随。得!得!得得……
古道上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溅起无数浑浊的水珠,一行五人,转眼己消失在茫茫细
雨之中。
“桀桀,有好戏看。‘报应不爽’遭报应,‘云里飞仙’只怕插翅难飞了。”飞天五使
的背影方消失,一个尖锐刺耳的笑声突然破空响起,接着响起一阵猎猎的衣抉破风声,一条
人影幽灵般的出现在古道上。
此人年约五旬,身材奇高,却瘦得只剩下一张皮包着骨,一双闪烁着凶光的双目,深陷
于眼眶之中,长着一张奇大的嘴,下颔已缺了一半边,露出黑森森的牙齿,使人见之心颤神
栗。
披看一翻蓑衣,花自零乱的长发直披在肩上,使人乍见之下,分不清是男是女,倒有八
九分像是野人。
渐渐沥沥的雨滴无情的下着;但飘落在其头顶五寸左右,赫然化成一缕缕白雾四散飘逸。
他虽未戴斗笠,满头的乱发却未有沾半点雨水。仅凭这一份化雨成气的内功,就足以‘凉骇
世俗,显然古怪老者并非常人。
他掠到古道,凝视着飞天五使纵骑而去的方向良久,自怀中掏出一个指 长 精 巧 的圆
形物体,含在日中贯劲疾吹。
叽——叽——叽!发出三声尖锐刺耳的声音,有如破帛裂绢,遥传数里之外,引得万山
空谷,嘶嘶的回响。
响声二长一短,古怪老者连吹三次,始将圆形物体放入怀中,裂齿“桀桀”一笑,双臂
一振,整个人影有如怒鹰暴隼般掠起,闪电般的朝飞天五使纵马而去的方向追去。
“臭叫化不好!魔音荡魂,显然恶中三恶亦将赶去甘肃乌拉河日。”怪人的身影方沓,
一个急促的声音响起,一个二十出头的和尚与一个二十出头的叫化急匆匆的出现在古道上。
和尚身着破烂的直掇,整个人己被雨淋得像一只落汤鸡,浓浓的眉毛上挂着一串晶莹的
水珠,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虽是在急步赶路,他的手中却抱着一条乌黑的狗腿,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啃着。
啃得是那样的滑稽与狼狈,就如三大七夜米粒未进肚的臭叫化突然得了一碗热粥一般。
此人赫然是近几年轰动江湖,当今少林掌门方丈的师弟“昏昏噩噩”狗肉和尚。
青年叫化子则是丐帮帮主的得意高足“玩世不恭”,横着一条乌黑的打 狗 榻,蓬头垢
面,赤着双足,冰冷的雨水无情的飘落在他身上,在其发问结成流自面颊上留下,变成浑浊。
天空下雨,“玩世不恭”的头上涨水,他就似已有三年没有洗澡一般,不时的用手搔着
湿乱的头发。
头上似长满虱子,极痒似的。点头笑道:
“不错,方才十有八九是“饮血食髓’那老魔头在招集‘先奸后杀’与‘剥皮抽筋’二
魔,如三魔亦趁火打铁,‘报应不爽’可难应付了。”
“报应一现鬼神惊,叫化嫖妓俺吃荤。”狗肉和尚双眼一翻道:
“仇遗世那冷血动物,自恃武功高强,不将黑白二道中人放在眼里,现在大难临头,看
他倒有什么能耐翻天。”
“玩世不恭”点头沉思道:
“仇遗世那家伙,一年没有在江湖中露面,听说他伴着飞天盟的飞天前使‘云里飞仙’
司徒飞燕归隐在甘肃的乌拉河日,过神仙生活。”
顿了顿道:
“真不知那‘云里飞仙’有什么能耐,竟然将不可一世的仇遗世牢牢的拴在裙下,倒得
赶去看看。”
狗肉和尚苦笑道:
“女人是老虎,贫僧倒不敢奉陪你臭叫化沾花惹草,眠花宿柳,溜啦。”话一出日,身
形加快一连几闪,己到了二十丈外。
“玩世不恭”哈哈一笑道:
“臭和尚,当心你撞上‘先奸后杀’,把你强奸了,再割断你的咽喉,打破你的头,丢
给‘饮血食髓’当点心吃可惨啦。”
话音甫落,手中打狗棒在地上一点,人己凌空弹出,一连儿闪,己追上了狗肉和尚。二
人一路说说笑笑,身形奇快。转眼间己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
※ ※ ※ ※ ※ ※ ※ ※ ※
夜己深,秋雨连绵,浓雾弥漫四涌。
天空五星,五月,一片漆黑。
云雾销地封天,融大地于一体,使人伸手难见五指!
置身于浓墨般的黑夜里,难辨东西与南北!
深深的黑夜显得出奇的宁静,听不到大吠,亦闻不到鸡口头啼。死一般的静寂中,透露
出浓浓的阴森与恐怖。
乌拉河口两侧的一幢小屋里透出一缕淡淡的、微弱的灯光,直渗于无边 无 限 的 黑夜
之中,消失无迹。
灯前一个年约四旬,身材威猛,满头浓发,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焦急不安的背负着双
手,来回在室内不停的踱着,双目中闪烁着焦的与不安的眼神。
一个年约五旬出头,两鬓已斑,额上刻满了岁月苍桑的痕迹,身板硬朗的老者,一声不
响的立在灯前,面色凝重的注视着焦急不安的踱着方步的威猛汉子。
里间屋内,不时的传出一个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传进威猛汉子的耳内,就有如一柄锋锐
无匹的刀扎在他的心头,情不自禁的浑身为之一颤,嘴角抽动不己。
室内显得出奇的宁静,二人皆缄口不言,唯有桌上的灯不知疲惫闪烁不灭。在无边无际
的黑暗中照亮着一分光明。
威猛汉子轻微而清脆的脚步声,踏踏的伴随着闪烁的灯光响起,仿佛似要踏碎时间与黑
暗,踏出一分光明与希望。
窗外,夜静雾浓,秋雨潇潇,有雨的时节,大明得特别“迟”。
威猛汉子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焦的与痛苦,倏的止步,转身用微微发赫的双目注视着缄
口不语的老者道:
“仇臣,燕妹难产,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话方出口,人己痛苦的低下了头,似不想面对仇臣忧虑的眼神。
仇臣浑身为之一震,面色凝重的点头道:
“主人放心,我己替主母请了镇上最好的接生婆,想来不会有事。只是……”
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了什么?闭口不言。
“但愿如此。唉……”威猛汉子难过一叹,点了点头道:
“我在江湖中拼搏一生,只有燕妹与你两个亲人,如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切的拼搏与
奋斗都己成多余了。”
“主人!”仇臣不禁浑身暗颤,神色倏变,泪不知
不觉的潜然涌出,咬牙道:
“你凡事要想开一些,不要有损你的威名呀。”
“威名?”威猛汉子凄然一笑道:
“仇臣,你随着我在江湖拼杀了一生,为维护武林正气与道义,我杀了不少作恶之徒,
得罪了不少朋友与魔头,却落得今天般凄惨下场,要威名又何用?”
顿了顿喟然一叹道:
“我双亲惨死,兄妹皆无,朋友反脸,威名又岂能代替亲情、友情与爱情这种人间至诚
至深之情。”
仇臣神色一连数变,嘴角抽动不己,他心中十分明白自己主人的一生坎坷与挫折,内心
深处的痛苦与孤寂。
虽然他大仇己报,恨己雪,是一个名震天下,武功盖世的英雄人物,令江湖中为非作歹
之徒闻之魂飞魄散,对他敬畏有加。
可英雄背后的悲哀与痛苦又有几人能理解与感觉?
“报应一出鬼神惊!”痛苦与悲哀却只有他这个报应令主人——“报应不爽”仇遗世独
自噬食与忍受。
英雄的泪与血,悲哀与痛苦往往是深匿于苦笑与冷漠的背后。
仇臣跟随仇遗世二十多年,深深的明白这一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
“主人你所作所为,间心无愧,又何在乎别人说长道短。”
顿了顿道:
“不管黑自二道中人如何评价于你,至少你还有我和主母,以及即将出世的小孩,在我
们的心目中,你永远是对的。”
“唉……”仇遗世怅然一叹道:
“我亦只有你们了,但愿燕妹不会有事,否则我真不知如何面对现实的不公与无情。”
“喷惋,愤惋,喷惋……”仇遗世话音甫落,内屋突然传出一个初生婴几的啼哭之声,
深锁的眉头顿时为之一舒,惊喜的注视着仇臣道:
“生了,燕妹生了,想来不会有事吧,”
仇臣跟随仇遗世二十年,风风雨雨经历了不少,从未见他如此激动过,不禁暗松了曰气
道:
“恭喜主人,听声音,主母是生了一个公子,仇家后继有人,老仆亦感到欣慰了。”
仇遗世高兴得抓住仇臣的手道:
“仇臣,我早已说过,不许你自甘卑下,我们是同辈老兄,小孩以后得叫你大伯。”
“主人……”仇臣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紧紧的抓住仇遗世的双臂,激动得说不出庆来,
心中只隐隐觉得,自己为仇冢所付出的一切,吃的所有的苦,都有所值。
仇遗世深吸一气,平息激动的情绪道:
“大哥,以后别再叫我主人,我们仇家如没有你,亦没有今天,更没有这一刻。”
“是……”仇臣嘴角抽动不己,良久点头道:
“大哥有你这个小弟,今生今世,死己无怨了,你快去看看燕妹吧。”
仇遗世猛醒点了点头,松开双手,方欲迈步,门吱咯一声轻吟,接生婆牛大娘己抱看一
个婴儿含笑自内屋走出来道:
“仇大爷,恭喜你,太太生了个公子,母子二人皆平安无事。”
仇遗世不禁连双眼都笑成了一弯月,接过溺褓中的婴几道:
“牛大娘,多亏你帮忙,坐一会,我请大哥替你弄点吃的。”
牛大娘摇头笑道:
“仇大爷客气了,我就在客厅坐一会。”
仇臣点头道:
“老弟,你去看妹子吧,我招呼牛大娘。”
“有劳大哥,”仇遗世点了点头,抱着小孩,直走内屋中,见丫环莺儿正在侍候着妻子
吃蛋,不禁满怀深情的注视着她道:
“燕妹,你受苦了。”
司徒飞燕花容有些泛白,显是因分娩失血所至,见丈夫抱着儿子进屋,摇头笑道:
“世哥,把儿子给我,别凉了他。”
仇遗世默默的点了点头,坐在榻沿,将婴儿交给妻子,从丫环手中接过热气蒸蒸的蛋烫
道:
“莺儿,你去厨下替牛大娘烧点夜宵,这里有我,你就辛苦一下。”
“是,老爷。”莺儿点了点头,莺声燕语的应了一声,转身而出。
仇遗世深情的注视着妻子,将碗中的蛋汤一勺勺的喂入她的口中。二人皆缄默无语,四
目相对,这一份挚诚.与默契,唯有心灵相通的二人方能领略其问的幸福与欢悦。
窗外夜静无声。室内灯光闪烁。
仇臣陪着牛大娘在客厅里闲话家常。突然,牛大娘想起了什么,凝视着仇臣道:
“仇老哥,你们以前是江湖中人吧,俺活了几十年,却从不有结识过江湖中人。”
仇臣神色微微一变,点头笑道:
“牛大娘说得对,我们兄弟以前都是江湖中人,如今己退出江湖了。”
“桀桀,名动天下的‘报应不爽’主仆居然退出江湖,倒是天下奇闻,可从 没 有 听
说过,只怕变成缩头乌龟倒是听说过。”
仇臣话音甫落,窗外突然飘入一个尖锐刺耳的笑声,不禁神色倏变,浑身暴震,暗呼一
声“不好,‘飞天夜使”’。倏的起身苦笑道:
“飞天夜使既然到了何不进来坐坐,我老弟今夜做了父亲,你们也该未喝杯喜酒。”
仇臣说话间暗运内气,语音镐铿有力,直震得屋上尘埃簌籁而下,似在暗示内屋的仇遗
世夫妇。牛大娘却吓得浑身颤栗,脸色泛白,哆哆嗦嗦的坐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应该,自然应该,飞天前使生了个胖儿子,我们共事三年,喜酒不喝,至少亦该来喝
一杯饯行酒,否则过了今夜,阴阳相隔,要想陪美丽绝尘的‘云里飞仙’喝一杯,怕只有到
梦里了。”
仇臣话音甫落,飞天夜使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自屋脊上响起:
“只是我这个做叔叔的来得匆忙,没有备礼物,聊惜一个丫环之头充数,尚望笑纳。”
仇臣不禁大惊,脸色一连数变,嘴角抽动不异。心中深知飞天夜使的厉害,轻功独步武
林,长有一双视黑夜如臼昼的鹰眼,出入有如鬼魅,让人防不胜防。
震惊之际,忽闻砰的一声,一物己破窗而入,掷到地上,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面
容显得那样熟悉与恐怖。
“啊……是莺姑娘。”牛大娘乍见,神色倏的泛上死灰,就如见到了鬼畦一般,惊恐惶
然的颤声道:
“这……怎么可能……”
仇臣乍见丫环鲜血淋淋的人头,不禁震惊异常,心胆皆怒,气得浑身颤抖,良久始舒过
一口气苦笑道:
“飞天夜使心狠手辣,凶残成性果然名不虚传。居然对一个毫不会武功的丫环下如此毒
手,不觉得有失身份?”
“过奖了,仇老鬼,本座与‘饮血食髓’比起来,自逊三分。啊……”仇臣话音甫落,
飞天夜使的声音突然自右侧的厢房顶上响起。
乍闻之下,心中不禁惊震于其轻功之高妙,居然行走不带半点风声。正 自 焦虑异常之
际,蓦闻一声惊呼响起,门己无风自开,仇遗世己满脸铁青的疾步而入。手中赫然握着他那
柄寒气森森的报应刀。
刀长五尺,宽五寸五,锋利无匹的刀锋闪烁着一抹殷殷的鲜血。
仇臣乍见不禁暗松了一日气道:
“老弟,飞天盟的人找上门来了。”
仇遗世点了点头,双目闪烁着利刀一样的寒芒,冷如冰霜一般的凝视着地上丫环鲜血淋
淋、恐怖之极的人头道:
“莺儿死了,可惜凶手并没有遭到应有的报应。”
仇臣不禁惊然动容,震惊不己,心中十分明白,放眼至今武林,能接得下“报应不爽”
“报应一刀”的人已少而又少,飞天夜使居然能从他刀下遁走,岂不是一件骇人听闻之事。
神色倏的变得凝重,凝视着仇遗世苦笑道: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是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仇遗世点了点头,注视着面泛死灰的牛大娘道:
“大哥,牛大娘是无辜的,你先送她回去吧,只要飞天盟的高手没有到齐,一两个飞天
使者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向我挑战。”
“老弟多加提防。”仇臣点了点头,扶着颤抖得说不出话未的牛大娘道:
“牛大娘,我们家出了点事,我先送你回去。”
“是……是……”牛大娘战战兢兢的点了点头,惊恐骇然的瞥了仇遗世一眼,跟着仇臣
直朝门外走去。
仇遗世双目中闪烁着利刀一般的仇恨与怒火,一声不响的目送二人消失在门外茫茫雨夜
之中,一声不响的直朝内屋走去。
他每迈一步都踏得很慢,很沉重,似极吃力似的,就如走在生命的死亡线上一般。
司徒飞燕握着自己的成名暗器——“飞燕剪”,全神贯注的坐在床上,见丈夫开门而人,
暗松了一日气道:
“世哥,飞天盟来了多少人?”
仇遗世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只要飞天六使不到,我相信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安全离开这里。”
“飞天六使,”司徒飞燕花容倏变,分娩失血的脸色骤的变得惨白,情不自禁的倒抽了
一口凉”气道:
“飞天七使一向各行其是,想来不至于联手对付我们吧。”
司徒飞燕本是飞天盟飞天七使中的飞天前使,深知其余六人武功的厉害与手段的毒辣。
放眼当今武林,如是六人联手,天下将鲜有敌手。乍闻之下又岂能不心惊神骇。
仇遗世自听到飞天夜使的尖笑声就已奇快的摘下报应刀闪电般的穿窗而出,但仍未有救
下丫环,心中悲愤怒恨交集。面色凝重的握刀坐在榻缘道:
“这次有可能他们破例了,否则飞天夜使一人绝不敢来惊动我们。”
司徒飞燕浑身暴震,尚未开言,一个熟悉而恶心的语音自窗外响起:
“仇爷真是有未卜先知之能啊,不是与奴家心有灵犀一点通,知 道 奴 家 来替你送终
了吧。”
语音轻桃刻薄,刺耳之有。司徒飞燕乍闻之下不禁心颤神栗,暗呼一声“花十娘!”本
能的伸手将熟睡的婴儿抱在怀里。
仇遗世似早巳料到花十娘会出现,双目中杀机甫盛,稳如泰山一般的坐在榻沿,利刀一
般的逼视着窗外从鼻孔里冷哼道:
“就凭你飞天昼使就想动本夫妇,你最好用刀自刎,你还不配。”
语音冰冷如刀,满含自信与冷做,令人闻之心颤神栗。
“报应一现鬼神惊,仇遗世果然名不虚传,处变不惊,就凭这一份沉着与冷静,本座就
自叹弗如。”
仇遗世话音甫落,一个干瘪苦涩的声音突然自屋脊上响起: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你仇遗世虽然武功盖世,今夜只怕难逃一死!”
“段千里!”仇遗世不禁身形微微一震,咬牙切齿道:
“既然连你‘摧山毁岳’也到了,想毕其余三人己来了,何不现身。”
司徒飞燕乍闻段千里之意,不禁娇躯暴颤,惊然动容,震惊不己。
尚未开言,忽然一个粗狂的声音响起:
“奶奶的,姓仇的倒有几分自知之明,既然知道本佛爷到了,佛爷不喜佛经喜美色,也
就不客气了。”
蓬!随着话音响起,一物击在右壁,碎壁横飞,无戒僧己拖着乾坤杵迈步而人。
司徒飞燕乍见之下不禁苦笑道:
“料不到我与诸位共事一场,却落到这般下场。”
仇遗世利刀一般的逼视着戒备式的立在五尺处的无戒僧,冷声道:
“你不该进来,你应该知道本人的外号。”
无或僧身形微微一震,旋即贯劲笑道:
“哈哈哈……哈哈……世间善恶均有报,只争来迟与来早,你勾引本盟前使,今夜在劫
难逃,真可谓是报应不爽,你认命吧!”
话方出口,右臂一拖,暴然发难,手中乾坤杵贯足十成功力,一式“飞天捣海”横扫向
仇遗世的腰际,虎虎生风,威力无匹。
仇遗世乍见“乾坤一杵”出手,面色陡沉,双目中杀机暴闪,冷哼一声:
“仇某纵横江湖二十年,你是第一个敢先向我出手,果不愧是飞天右使。”
说话声中,右臂一抖,手中报应刀从意想不到的角度直劈而出,大开大合,不避不闪,
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削“乾坤一杵”的右腕。
“乾坤一杵”做梦也料不到“报应不爽”出手居然如此之快,但 见 刀 光 一闪,杵势
未至,己觉凌厉无匹的刀罡触体,不禁心中大惊。顾不得伤人,百忙之中,深吸一气,身形
暴退,右臂一振,乾坤杵反迎而上。
“乾坤一杵”果不愧是飞天盟的飞天左使,撤退封招,一气呵成,快逾电花石火,不留
丝毫破绽,无不妙到好处。
“当”的一声暴响,刀杵相击,二人己硬拼了一招,“乾坤要杵”不禁震得蹬蹬暴退五
步,砰的一声撞在墙上,顿觉虎回发麻,右臂乏力酥软,差点连手中的乾坤杵都脱手飞出。
不禁神色为之一变,暗自震惊不己,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口;
“好深厚的内力。”
“报应不爽”暗运七成功力,一刀没有震飞“乾坤一杵”手中的乾坤杵,亦不禁浑身为
之一震,浓眉紧镇,冷哼道:
“阁下侥幸逃过一招,应该走了,你的功力虽然深厚,但较之‘恶中三恶,仍是逊了一
筹。”
“‘恶中三恶’?”紧坐在丈夫身边的司徒飞燕,乍闻之下,不禁花容骤变,秀目凝忧,
惊声道:
“世哥,难道‘恶中三恶’亦会赶来找我们报仇。”
“报应不爽”面色凝重道:
“飞天盟既然能找得到我们,‘恶中三恶’亦能够找到我们,但愿他们不是一起来。”
二人一问一答,竟然毫不将眼前的飞天左使与隐匿在四周的其余四使放在眼中。乾坤一
杵乍闻“恶中三恶”之名,不禁浑身为之一震,旋即提气冷笑道:
“姓仇的,少废话,即使是‘恶中三恶’赶来,除非替你们收尸,还是火烧眉毛顾眼前
吧。”
话方出口,深吸一气,暗过十成功力,浑身骨骼咯咯暴响,身上直掇猎猎鼓起,右臂一
抖,就欲再度出手。
就在此时,右则传来了一个淫荡不堪的笑声:
“嘿嘿,臭秃驴,别人怕你们飞天七使,你以为你母亲怕了你们这群连陪老娘睡觉的资
格都不够的野儿子不成。”
“‘先奸后杀’”“乾坤一杵”乍闻之下不禁神色倏变,心中暴颤差点惊呼出口。旋即
思绪一转,皮笑肉不笑的注视着仇遗世道:
“姓仇的,料不到你替冤者报应一生,做梦也料不到今夜报应会落到自己的头上吧。”
仇遗世神色不禁为之一变。心中十分明白,妻子刚刚分娩,体虚力弱,无力出手,又要
照顾婴儿。如是飞天五使与“恶中三恶”联手夹击,自己虽然武功奇高,亦绝非八大顶尖高
手联手之敌。
飞天五使与“恶中三恶”皆是老奸巨滑,江湖经验丰富之人,七人直隐匿在暗中,只有
乾坤一杵现身,显然是防自己带着妻子突围而逃。
意念至此,纵横一世的仇遗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暗自惊震 于 敌 人 的阴险与
毒辣。深吸一气,不屑的冷笑道:
“料不到堂堂的飞天使者,居然自甘堕落,与‘恶中三恶’沉涤一气,看 来 是死有余
辜,人人得而诛之了。”
话方出日,一直缄日不言的司徒飞燕突然咬才切齿道:
“世哥说得极是,如此卑鄙阴毒的小人留在世上何用。”
话音甫落,右手一扬两柄小巧玲天的飞燕剪疾掷而出,化着寒光一闪,以快得不可思议
的速度疾射向“乾坤一杵”的前胸与咽喉。
“乾坤一杵”做梦也料不到刚分娩的“云里飞仙”竟然会强提真气发难,甫闻话音,不
禁为之一怔,己见两枚细小的飞燕剪“嗤嗤”破风暴响,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射至胸前与
咽喉,己格挡不及,身形疾闪。
“哼……好个暗器伤人的臭婊子!”“乾坤一杵”身形一闪,嚏的两声脆响,虽然避过
了飞燕剪穿心断喉,却被射中左臂与右肩,锥心刺骨般的疼痛闪电般的触在心头,情不自禁
的冷哼一声,身形蹬蹬的暴退数步,摇晃不己。
殷殷鲜血己身创口处汩汩涌出,在死寂的灯光下显得眩目耀眼。震惊的注视着榻上的司
徒飞燕,方欲开口,突见寒光一闪。
窗前的灯己熄灭,乾坤一杵乍见之下不禁心中大惊,忙运劲挥杵护身道:
“大伙注意,姓仇的与臭婊子想溜走。”
“蓬!”乾坤一杵话音甫落,屋脊上的飞天总使贯劲一掌,击在破屋顶,发出一轰天巨
响,梁断瓦碎,嚓嚓塌下。
就在此进,仇遗世长啸一声,用棉被裹着妻儿,右手揽在怀里,右臂一抖,身形暴起,
手中报应刀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撩天击破屋脊,身形得箭般的穿屋而出。
隐藏在四周的飞天四使与“恶中三恶”早已料到“报应不爽”会有此一手,甫闻啸声,
纷纷赴向屋顶,黑暗中全力攻出一招。
仇遗世带着妻儿方掠到房顶,己觉七股劲风四面涌 出,心 中 大 惊,厉 喝 一 声:
“找死!”运足十层功力,身形疾旋,右臂疾振,一式“斩仇断恨”横劈而出,黑暗中闪过
一片凌厉无匹的刀光,响起两声惊呼:
“啊!啊……”
仇遗世己击破七人的联手合击,带着妻儿突围而出。整个身形化着一卷浓浓的黑影,转
眼间己到了十几丈之外。
“摧山毁岳”、“恶中三恶”等人皆是内外修为奇高之人,虽是无月雨夜,运足目力,
依稀能看清人影,乍见仇遗世全力出手,刀罡凌厉霸道,不愿与之硬拼,身形倏退。
功力较弱的花十娘与飞天夜使已被刀风扫中,右臂上划出了一条鲜五尺长的血槽,殷血
汩汩涌出,惊呼一声,让开了一条路。
飞天总使乍见仇遗世突围而出,不禁心中大惊,疾喝一声:
“追!今夜绝不能让姓仇的逃走,否则日后将是后悔莫及。”
话方出口,带头掠身疾追,众人猛醒,心中十分明白“报应不爽”的行事与个性,以牙
还牙,善恶有报,报应不爽。不及细想,齐喝一声,“姓仇的哪里走。”掠身纷纷追出。
仇遗世一手抱着妻儿,一手提着报应刀,怒狮狂虎一般的掠出五十儿丈,己听到身后响
起一阵猎猎的衣袂破风声,心中不禁大包。
飞天五使与“恶中三恶”联手苦迫,形势显得十分恶劣。妻子刚分娩,不能冒风淋雨,
自己护看妻子与儿子,绝非九太高手之敌。
今夜十有八九凶多吉少。眼前唯一的办法是尽快摆脱众人的追杀,护着妻子离开,君子
报仇,十年不晚。
仇遗世乃是江湖经验丰富,身经大小百战,从鲜血中闯出来的人物,思忖之间己明白眼
前的形势。
陡提全身功力,长啸一声,响彻九霄,遥传千里,猛的将轻功施展到极限,一连几闪,
已到了百丈之外。
飞天总使等人不料仇遗世轻功如此了得,带着二人,居然快逾闪电,一边几闪,己到了
百丈之外。不禁心中大惊,急提全身真气,将轻功施展到极限,疾射而出。
“小弟,快将燕妹母子交给我。”仇遗世方掠到古道上,蓦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你断后。”
“好!”仇遗世乍闻之下,不禁暗松子一口气,赫然见仇臣己备妥了一辆马车等候在古
道上,飘落他的身前,将妻儿连棉被交给他道:
“大哥,你快带看燕妹与小孩走,我挡住他们。”
此时天微明,“秋风秋雨愁煞人”。司徒飞燕不禁大惊道:
“世哥,你自己小心。”
说话声中,己被仇臣送到了马车之内。
仇臣跟随仇遗世二十多年,二话不说,关好车门,飞跃上车跃啪的甩响马鞭,骏马唏律
律一声嘶鸣,放开四蹄,如飞而去。
飞天总使等人赶到古道上,已见仇遗世面泛杀机,浑身杀气暴涌,执刀天神般的拦在古
道中,仇臣己赶着马车疾驰而去。
飞天总使乍见之下不禁大急,急喝一声:
“夜使与昼使截臭婊子,姓仇的由我们对付。”
话一出口,陡提全身功力,双掌一错,身形暴起,一式“霹雳摧岳”,含强硕无匹的内
劲,携虎牙罡风,幻化出漫天掌影,以排山倒海之势攻向仇遗世的前胸。
仇遗世不禁大惊,神色倏变,心中十分明白,自己就是拼着一死,也绝难截下九大顶尖
高手向妻子与仇臣下手。
甫觉强烈无匹的疾风触体,已见飞天夜使与飞天昼使己疾掠而起,急喝一声:
“找死!”
身形陡旋而起,并不与飞天总使交手,身形一闪,右臂一抖,手中报应刀以快得不可思
议的速度疾斩向二人的腰部。
“乾坤一杵”早已料到仇遗世会拼命阻止众人追赶马车,甫闻喝声,冷哼一声,身形一
闪,手中乾坤杵横扫而出,贯足十层内劲,虎虎生啸,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从侧攻向他的
左肋要害。
“摧山毁岳”猝见人影一闪,招式己落空,心中一惊,身形凌空翻弹而出,以快得不可
思议的速度直追向百丈外的马车。
仇遗世刀势方出,己觉凌厉无匹的劲风触体,冷哼一声,右臂一沉,倏的变招,以快得
不可思议的速度直劈向“乾坤一杵”的右臂。
“啊!”“乾坤一杵”料不到仇遗世变招如此之快,招式方出,但见寒光闪过,嚓的一
声脆响,左臂已被话生生的切断,断臂飞掷而出,惨呼一声,身形暴退,剑口处鲜血狂喷而
出。
仇遗世一招重创乾坤一杵,已见段千里到了马车五丈外,心中大惊,疾喝一声:
身形凌空弹射而出,快逾电花石火。
“恶中三恶”见状互望一眼,身形随即掠出。
仇臣赶着马车拼命跑,甫闻急喝声,浑身暴震,顾不及思索,身形自车辕上反弹而出,
己见“摧山毁岳”到了车后丈外处,厉喝一声:
“看掌!”
身形自马车顶倒翻下,双掌一错,一式“仇翻恨涌”。携虎虎罡啸,含十成内劲,幻化
出漫天掌影,排山倒海般的凌空罩向“摧山毁岳”的全身要害大穴。
“摧山毁岳”甫闻喝声,己觉热涌无匹的掌劲自头压下,冷哼一声,陡提全身功力,双
臂一抖,一式“魂啼九天”双掌一翻,硬迎而上。
蓬!蓬!蓬……“啊……吐……”
二人硬拼三掌,爆发出闷雷般的嘶鸣,响彻云霄,令风云色变,强硕无匹的内劲激荡四
涌,丝丝破空脆响。
仇臣己被震得惨呼一声,狂喷着鲜血,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射出丈外。
“摧山毁岳”己被震得身形暴退,摇晃不己,脸色泛白,嘴有浸出了殷殷鲜血,呼吸急
促,体内气浮血涌。
仇遗世身形未到,甫闻撕心裂肺的惨呼声响起,赫然见跟随自己二十年的义仆与朋友,
狂喷着鲜血如断钱风筝一般疾飞而出,不禁怒愤交集,胸中仇翻恨涌。
痛呼一声,“大哥!”整个人如一头发狂的猛虎,毗目裂齿,长发胡须乱颤,猛提全身
功力,暴喝一声:
“血债血还!”
身形如怒鹰暴隼般的旋起,右臂疾振,“冤仇相报”陡施而出,报庆刀纵横交织出一片
刀网,排山倒海般的卷向双足没人地下的”摧山毁岳”,疾如电花石火,势如海翻山崩,刀
气弥漫四涌。
“恶中三恶”乍见仇遗世含恨出手,刀光暴盛,天地肃杀,不禁为之惊然动容,情不自
禁的刹住了身形,不敢碰其锋。
马车中的“云里仙子”蓦闻惨呼声响起,不禁心惊神颤,情不自禁的打开车门,抱看儿
子急视,见仇臣砰的一声掉在五丈外,口喷鲜血,己不能动弹,顿时心如刀绞,悲呼一声:
“大哥,是我们累了你。”
泪已潜然而下,模糊了双眼。
“乾坤一杵”、“清香醉魂”等人猝见仇遗世厉喝声中全力攻向”摧山毁岳”不禁浑惊
不己,施救不及,脱口呼道:
“总使当心。”
“摧山毁岳”尚未缓过气来,己觉凌厉无匹、霸道绝伦的刀罡自后排山倒海的卷至,丝
丝破空暴响,己闪避不及,内心陡骇。
百忙之中深吸一气.陡提残余功力,倏的转身,双臂暴振!凌厉杀着“霹雳轰”,含强
硕无匹的内劲,虎虎生风。幻漫天掌影猛施而出,赫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嚓嚓……蓬……“啊……”“哼……”
一片刀幕卷过,爆发出一阵破帛裂绢般的嘶鸣,二人己硬拼一招,“摧山毁岳”强横霸
道的掌劲落空,击在地上,蓬的一声巨响,击出一个五尺长大的土坑。
两条断臂疾飞而出,鲜血暴溅,惨呼声中,”摧山毁岳”蹬蹬暴退八尺之外,双手齐肩
而断,身形摇摇欲坠满脸的惊恐骇然,双目中闪烁着仇恨与怨毒的光,断臂血流如注。
血滴在浑浊的泥水中,四散开去,就有如一朵朵凄美的花。
场中显得出奇的宁静,死一般的宁静中渗透着浓浓的阴森与恐怖,令人连呼吸都几欲为
之窒息。
仇遗世握刀飘落在近几年来岳身前丈外处,身形微微摇晃,脸色泛白,胸部剧烈起伏,
呼吸显得粗短急促,嘴角渗出了殷殷血迹。
显然他已被“摧山毁岳”全力一掌震得气浮血涌,呼吸不畅。
“恶中三恶”与其余的飞天使者,乍见之下不禁惊得瞪大了双眼,一时全都呆立一旁,
愕然无语。忘记了惊呼,忘记了风凄雨苦。
终于,“摧山毁岳”喉间一阵咕咚暴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
“报应不爽,鬼神难逃。”
话方出口,额心至颌下嗤的喷出一片血光,他的人己砰的截倒在地。一颗头颅由额心自
鼻尖一分为二。血髓四溅,骇人之极,惨不忍睹。
“乾坤一杵”等人乍见飞天总使惨死,灵智暴颤,蓦的清醒,齐喝一声:
“姓仇的,拿命来。”
五使身形陡掠而起。
扑扑一阵暴响,己将仇遗世困在了核心。
司徒飞燕乍见之下不禁娇躯暴颤,玉唇泛臼,本来失血的脸倏的变得铁青,情不自禁的
惊呼出口:
“世哥,快走,不要管我们母子,只要有你在,他们绝不敢动我们半点。”
仇遗世利刀一般的扫视着四周的飞天左使、飞天右使。飞天后使、飞天前使,以前飞天
昼使五人一眼,惨然一笑摇头道:
“燕妹,有人要置我们于死地,只怕要走亦走不了,今日唯有舍命一战,以求生死了。”
话方出口,深吸一气,陡提全身功力,浑身骨骼咯咯暴响,长发浓须四颤,发间水珠沙
沙舞出,双目杀机涌动,利箭一般的注视着“乾坤一杵”道:
“臭和尚,识相点马上给本人滚,凭你们现存的飞天五使,未必能在仇某刀下活命,否
则后悔莫及,休怪仇某心狠手辣。”
语音如刀,截铁断玉,入耳轰鸣,令人闻之心颤神栗。
“乾坤一杵”乍闻之下不禁神色倏变,浑身暴颤,悚然动容。心中十分明白,自己在一
招之下断了—臂,功力大减,自己五人中绝无一人是仇遗世的三招之敌。今日以五战一,却
仍是胜败难测,弄得不好全军覆灭。何况还有“恶中三恶”暗怀鬼胎,虎 视 眈眈的静立一
旁。纵是胜,必死伤惨重,到时又岂能将“云里仙子”擒归总坛?
思绪急转,灵智一闪道:
“姓仇的,如今形势十分明显,只要你将飞天前使让我们带回总坛交差,其余之事日后
再算。”
顿了顿挫牙道:
“如你逞强出手,纵使能将我们五人劈于刀子‘恶中三恶’想毕绝不会放过你们夫妇二
人。”
“恶中三恶”中的”先奸后杀”神色倏变,双目中闪烁着淫荡的邪光格格淫笑道:
“臭和尚,没胆就快滚,少扯上老娘,老娘虽是出了名的‘先奸后杀’,绝不会变态,
会强奸女人与刚出世的婴几。”
仇遗世冷哼一声,咬牙不语。暗中将功力催到极限,身上湿透的衣衫猎猎鼓起,缄口不
言,目寒如刀。
一直缄口不言的飞天右使皮笑肉不笑的阴森道:
“‘先奸后杀’毒寡妇虽没有强奸婴儿的例子,但‘饮血食髓’只怕最喜欢吃婴儿的脑
髓,喝婴儿的热血了。”
顿了顿道:
“何况还有‘皮抽’,此时心中只怕早己耐不住,想‘云 里 仙 子’的 美色想流唾
涎了。”
“找死!”飞天右使话音甫落,仇遗世己气得脸色泛青,厉喝一声,暴然发难,身形疾
旋而起,右臂一抖,手中报应刀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旋斩而出,化着寒光闪闪,分斩向五
人的颈部。
飞天五使,早已戒备着仇遗世,甫闻喝声,己觉刀锋触体,齐喝一声:
“姓仇的,少得意。”
五人身形同时分五个方向全力出手。
“乾坤一杵”右臂一抖,手中乾坤杵横扫向仇遗
世的下盘。与此同时,飞天右使的阴阳鞭,有如灵蛇般的卷向他的颈部。
飞天夜使的幅懵刀刚大开大合,全力劈向他的胸膛。花十娘与飞天后使一左一右挥动兵
器攻向他的两肋。
仇遗世招式甫出,己觉五股凌厉无匹的劲风自四面人方排山倒海般涌至,内心大惊,厉
啸一声,响彻九霄,且震得风云骤变,鬼位神惊。身形陡旋,快如幻影幽魂,倏的变招,旋
风十五斩暴旋而出,右臂疾抖,左三刀,右四刀,上三刀下三刀,交错抖出一网刀幕漫天卷
向五人。
蓬!蓬!啊……嚏……“啊咽……”“哼…”
双方在空中甫触即分,爆发出闷雷般的嘶鸣,惨呼暴起,冷哼不断,血肉横飞,双方己
飘落地上。
仇遗世踉踉跄跄的暴退出八尺远,身形摇摇欲坠,脸色惨白,胸部被划了一条尺长的伤
口,鲜血横流,右臂无力下垂,嘴角殷血,加呼吸都几欲窒息。
体内血浮气涌,五脏六腑有如错位一般,“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显然他
与飞天五使硬拼之下,己受了重创。
飞天五使飘落地上,己二死三伤。花十娘与飞天夜使身首异处,死相狰狞,惨不忍睹。
飞天左右二使与飞天后使己各断一臂,兵器脱手,满脸的惊恐与
惶然,身形摇晃不己,嘴角不停的抽动变形,双目剧烈的收缩,如线一般的目光愕然注视着
摇晃不己的仇遗世,几乎有些怀疑眼前流血的事实。
飞天五使联手,竟然接不下“报应不爽”一招,岂不是匪夷所思,骇人听闻之事。就连
一旁坐山观虎斗的“恶中三恶”乍见之下,惊然动容,浑身颤栗不己,愕然的呆立一旁,默
然无语。
司徒飞燕蓦闻惨呼声响起,不禁花容骤夫,情不自禁的惊呼一声,“世哥!”嘴角抽动
不己,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泪如泉疾涌,不敢睁眼看搏斗的结果。
场中显得出奇的宁静。死一般的静寂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一时谁都没有说话,唯有潇
潇秋雨沙沙的哭泣。
良久,司徒飞燕痛苦的睁开泪眼,赫然见仇遗世以刀支地,强稳身形,嘴角鲜血潜然涌
出,胸前伤口触目心惊。再也顾不得风雨与生死,用锦被裹着婴儿,抱在怀中,位呼一声,
“世哥!”飞身掠到他身旁,倏指疾点他创口四周的要穴。
“燕妹,快走!不要管我,叫孩子长大后为我报仇。”仇 遗 世深吸一气,强提真气护
身,咬牙忍痛,惨然的注视着司徒飞燕道:
“如晚了,就来不及了。”
“走,姓仇的,你们今日还走得了吗?”仇遗世话
音甫落,丈外的“恶中三恶”猛醒,“饮血食髓”裂齿阴笑道:
“三年前你在大漠中欠下老子们的一笔债,现在该还了,否则你死了,我们去找谁讨。”
司徒飞燕大惊,花容倏变,娇躯暴颤,心中十分明白,“恶中三恶”凶残成性,生性毒
辣,行事全不顾江湖规矩,三人如是此时落井下石,后果真不堪设想,一时不禁心震神骇,
欲言无语。
“燕妹,快走!为我留下一柱香火。”仇遗世急喝一声,不待司徒习燕回答,陡提全身
功力,挥刀反扑向“恶中三恶”。
司徒飞燕心如刀绞,肺似针穿,知道眼前形势危急,如再不走,将是家破人亡,血海深
仇都无人报。
强忍心中的凄苦与悲痛,惊问道:
“世哥,你为儿子留下名字吧。”
“恨天!”仇遗世头也不回的道:
“天道不公,苍天无眼。你带着儿子快走,越远越好!”
说话声中,身形一旋,挥刀直劈向“饮血食髓”的颈部。司徒飞燕二话不说,咬 牙 噙
泪、抱着儿子飞上马背,挥手成刀,嚓嚓斩断车辕,双腿一夹,骏马嘶律律一声嘶鸣,铁蹄
飞扬,疾驰而去。
“饮血食髓”乍见仇遗世如疯似狂的扑向自己,不禁心中大惊,旋见司徒飞燕纵马疾驰
而去,疾喝一声:
“你们快追,姓仇的已是强弯之未,由我应付。”
说话声中,身形疾闪己出,双手十指箕张,反攻向其左肋。
“先奸后杀”与”剥皮抽筋”猛醒,齐应一声,“是。”身形疾掠而起。
仇遗世受伤极重,身法不灵,乍见人影一闪,招式己落空。己觉“先奸后杀”与”剥皮
抽筋”掠身而起,心中大惊。
疾喝一声,“找死!”拼尽最后一分内气,身形翻弹而出,右 臂 一 抖,一 式“冤冤
相报”旋斩而出,分斩向二人的腰际。
“先奸后杀”与”剥皮抽筋”料不到仇遗世居然不顾生死相阻,甫闻喝声;己觉凌厉无匹
的刀风触体,心中大骇,疾提一气,身形暴射而出。
嚓!嚓!“啊……”“啊……”蓬!蓬!…
蓦的两声惨呼响起,”先奸后杀”与”剥皮抽筋”虽逃过了一刀两段之厄,却己各断一
腿,鲜血横涌,惨呼一声,呼的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饮血食髓”己五指插了仇遗世的背心,掏出了一颗鲜血淋淋,颤抖不己的
人心,抱着就啃。
可惜一代奇侠“报应不爽”连冷哼都没有哼一声,竞被活活的偷心而死,砰的一声掉在
地上,停止了呼吸。
鲜血自背心上碗大的窟窿里汩汩涌出。
一旁负伤观战的飞天使者见了“饮血食髓”生吃人心的恐怖神态,不禁神色倏变,浑身
暴颤,互望一眼,身形疾弹而起,直朝司徒飞燕纵马掠去的方向追去。
“先奸后杀”与“剥皮抽筋”掉在地上,创口处血流如注,撕心裂肺般的巨痛闪电般的
传遍全身,咬牙呻吟道:
“大哥,救我们。”
“这个自然。”“饮血食髓”裂龀一笑,左手五指倏闪,闪电般的点了二人断腿四周的
要穴,止住鲜血外流以道:
“二妹,三弟,坚强点,我们快追臭婊子,否则,如落到了飞天盟手中,我们要找她母
子报仇就无望了。”
话一出口,身形疾弹而起。
“先奸后杀”与”剥皮抽筋”真是哭笑不得,咬牙提气弹起,二人一断左腿,一缺了右
腿,互望一眼。“剥皮抽筋”狠狠的咬牙道:
“二姐,我们共用一双腿,捉到臭婊子与小婴儿再算帐。”
“先奸后杀”点头道:
“小崽儿是我的。臭婊子归你,我没有得到仇遗世这硬骨头,我一定要把恨发泄在他儿
子身上,让他儿子十八年后做我的裙下之臣。”
“有理。二姐高明,让仇遗世死不瞑目。”“剥皮抽筋”不禁桀桀怪笑道:
“我断一腿换个老婆,你断一腿得个小白脸,我们不亏。”
二人皆是穷凶极恶之徒,生性残暴,说到得意处几乎忘了断腿之痛,手挽着手,一弹一
跳的疾追而去,转眼己消失在茫茫雨雾之中。
古道上又恢复了清晨的冷清与宁静,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四溢,随风飘逸向遥远。遥远
……。
浑浊的泥水中荡漾着一圈圈殷红的涟筋,有如一朵朵凄美的花。
凄美的血花开在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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