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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谷英豪传》
第十九章 人间仙境起情波
巨震之后,叶秋白发现自己落在一条静静的溪水间……
那阵震动,想是身子击破水面冰块之故。
一阵刺骨的寒冷,蓦然袭上,叶秋白不由打了个寒噤……
他的耳中宁静无声,他听得到自己的心跳,感觉得到血液在血管里奔流。
他相信这是于一种古老的本能,告诉他要集中精神,用心智去探索,发掘外在的世界,
使他不会因为惧而发狂,不会因为寒冷而死亡。
这奇怪的溪水,寒冷程度竟不下于玄机地府中的大寒洞。
好在他在大寒洞中,早已习惯这种寒冷,换了别人,怕不早巳冻死在这溪水之中……
阎五毒哪里知道他有这种能耐?这奇寒溪水,从来没有一人能从水中脱出生还的,是以
阎五毒料定叶秋白必死无疑。
叶秋白在水中运气调息,将金刚罡气缓缓发散,片刻后,他的身体就像着了火一般,寒
意全失。
于是四肢摆动,在水中游起泳来。
他不知道这里究系何处?
一味向前游着,一个时辰后,面前景物一变,不知不觉间,他已来到一个神秘山谷中。
叶秋白抬头一望,但见天连山,山连天,奇峰危岩,峭壁入云四处景物,古怪陌生。
一条溪水静伏在两山之间,空谷寂寂,寥无人声。
静,死一般的静,这种出奇的静穆,叶秋白从来没有见过。
慢慢的,他开始感到一丝莫名的恐惧。
这是在脱离人群之后,来到一个无人的蛮荒地带,自然会有的一种情绪。
叶秋白觉得被恐惧吞噬了,他受不了这种出奇的静穆,他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四处山谷封闭如铁桶一般,他应该向何处走去?如果仍由溪水退回原处,他也不
一定能找到出山之口。
这一瞬间,他不由怔住了。
思索一会儿,决定还是沿着溪水,寻觅出山之口。
主意既定,叶秋白再次提起脚步,沿着溪水向前赶去。
不一会儿,叶秋白已来到溪水尽处,溪水至此,突然开阔起来。
一汪池水清可见底,池水附近,满布着嶙峋怪石,显得这会近的景物更加神秘可怖……
微叹一声,恨恨的转回身来,要向原路退回去。
这时,他听到了一两声轻脆的笑声,发自池旁的嶙峋怪石之后。
心中一震,疾忖:这种地方,那里可能有人藏着?莫非是自己听错了吗?正在疑神疑鬼,
轻脆的笑声又蓦然响起。
这次他听清楚了,声音就在附近一块大石之后。
他飞身纵起,向大石扑了过去,笑声停止了,似乎发现了有人前来。
叶秋白身形一纵,跳在那块大石之上,然后疾快的向下一望……
这一望之下,不由窘得满面通红,连忙后退,但已不及。
大石之下,一泓清水。
在清水之中,仰躺着三个绝色少女,都是身无寸缕,袒褐裸程,
在水中游泳嬉戏着。
三个少女这时发现有人前来,不由同时发出一声惊喊,一起从水中跃了上来。
叶秋白刚从大石之上跳下,三个少女已经来到面前,一个个全身赤裸,水珠直淋、他简
直是大吃一惊,这三个少女竟然一丝不挂的走到自己面前来。
偷眼一望,却见她们毫无一丝羞涩的神色,心中暗暗惊疑。
叶秋白勉强抑住心头的跳动,在这三具晶莹剔透的胴体前,他窘得再也不敢抬头去望。
半晌,始印呐的问道:“三位仙子,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三个少女—直不瞬地打量着叶秋白,闻言之下,其中一个突然欢呼一声,道:“七姐、
二姐!这个人也会说我们的话!”
另一个说道:“这个人跟我们不一样,不知他怎样会跑到这里来?”
又一个说道:“让我来问他!”
说完这话,她突然走上两步,来到叶秋白跟前。
叶秋白蓦然一惊,抬头一望,看见一个全身赤裸的少女,这时正站在自己身前。
这时他疾快地忖想,已约略猜出这面前三个少女,都是浑金璞玉,长居深山,不知男女
为河物的化外之人。
这样一想,顿时坦然起来,将头抬起,不再畏惧的望定了面前之人。
少女展颜—笑,说道:“你从那里来的?”
叶秋白答道:“我是从外面来的,这位仙子,可否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少女闻言,疑道:“奇怪,从来没有人能从外面进到这里来……
你怎么能来?”
叶秋白微笑道:“你们能来,别人当然也能来。”
少女闻言急道:“我们不是从外面来的,我们本来就在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
“哦?”叶秋白笑了一声。
另一个少女突然纵身过来,指着叶秋白道:“外面的人都是坏人,你是从外面来的,那
你一定是坏人!”
叶秋白退后一步,讶然笑道:“哦!如果我是坏人,你们打算怎么办?”
他这时己断定三个少女长居深山,不知世事,不由完全放下心来。
内心之中,也开始对二女产生一份关切与同情。
问话之人,一闻此言,不禁一怔,思索了半晌始答道:“你是坏人,我们要带你去见圣
母,让她打你一顿!”
叶秋白蓦然—惊,疾忖:“此女口中所说的圣母,到底是什么人?
看这种情形,圣母必是三个少女的师父,当可无疑,只是自己出师以来,怎么从未听说
雪山深处,有一个叫什么圣母的前辈异人?”
忖罢急问:“圣母?圣母是什么人?她住在哪里?”
问话的少女见他着急的样子,笑道:“果然你也怕圣母,她老人家住在后山,我们带你
去见她,你挨一顿打,就可以看见她了。”
叶秋白闻言—笑,道:“不!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多耽搁,圣母那里,我不去了!”
三个少女闻言,不由大急,突然手连手将叶秋白围在核心。
口中嚷道:“你不许走!你不许走!”
叶秋白暗忖:三个少女必定有惊人武功,闹翻了恐怕不太好,看她们如此天真之状,倒
使得自己左右为难。
忽然灵机一动,想道:我何不试试她们身手,看她们武功到底如何?等下离去时,也好
应付?
忖罢,突然疾快地伸出一手,按在当先少女胸脯上的玉玑穴,另一手也闪电般在她灵台
穴上一触,真力顿时运行少女全身。
少女儿他如此在自己身上举动,竟毫不反抗,只是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望定了叶秋白,
半晌才问道:“你在做什么呀?”
叶秋白倏然收掌,眼中微露惊愕之色。
这一运功之间,叶秋白已探出了面前少女,似乎怀有极深武学,又似乎全无武功……
脑中一转,疾忖:这少女的情形,跟自己在神秘峡谷中所遇的少女完全一样,这又是怎
么回事?难道她们会是一家人不成?
那么,那貌似黄风仪的无名少女,为什么又离开她们?三女见他神色,彼此对望了一眼,
仍然将手围在一起,不让他走开。
叶秋白猛然醒转,一见三女阵式,不由一笑……
暗想:三个少女也真是天真可爱,以为用手连在一起,就能困住自己不成?突然一个少
女惊叫一声,说道:“我想起来,这个人一定是圣母所说的男人!”
另外两个少女闻言,眉头一皱也跟着喊道:“不错!一定是的!圣母说男人都是坏人,
果然不错,今天一定不能让他走了!”
说完,原先说话的少女又开口了:“四姐前次在圣母面前,不该说了一句:“男人一定
也有好人。”因而被圣母骂了一顿,负气跑掉了。
这个人从外面来的,我们何不问问他,看他知道不知道四妹到哪里去了?”
另外两个闻言之后连忙点头,其中一人开口问道:“喂!你知道我四妹到哪里去了?”
叶秋白心中一动,疾快的思索了一番,判定那峡谷中所见的女郎,必是这些少女口中所
说的“四妹”无疑。
这样一想,立刻恍然了解那谷中少女,何以如此顺从自己,竟连处女之身也任由自己占
有,原来她根本就是一块浑金璞玉,对于男女之事全无所知啊!
于是,叶秋白突然感到说不出的后悔,不该一时激情,平白占有了一个纯洁少女的清白
身子。
他微微叹息一声,决定自己一定要伴她长相厮守,永不分离,以解脱这股歉疚之情。
付罢,抬起头来,沉声回答:“你们的四妹在哪里,我知道是知道……”
三个少女闻言,同时一声欢呼,其中一人急问道:“四妹走后,我们很想念她,她到底
在什么地方?”
叶秋白微微一笑,摇头道:“这个,我不告诉你们!”
三个少女闻言一怔,半晌,突然抱头大哭起来,口中恨恨的嚷着:“他不告诉我们,他
坏死了!他坏死了!”
三个少女抱头呜咽的哭着,使得叶秋白一愕,他想不到她们心地如此单纯,所求不遂,
立刻失望得抱头痛哭,这种纯洁无邪的表现,不由使叶秋白深悔不该伤害她们单纯的心灵。
半晌,三个少女才收泪,一人说道:“我们还是带他去见圣母,叫圣母打他一顿!”
叶秋白这时计划已定,说道:“好吧!我跟你们去见圣母。”
三个少女闻言,不由破涕为笑,欢跃不已,其中一女笑向叶秋白道:“见了圣母,我替
你说句好话,请她少打你几下可好。”
叶秋白笑道:“谢谢你的好意!”
又道:“你们还是先把衣裳穿好,再一块去见圣母!”
少女闻言,哦了一声,忙向其他二人说道:“咱们别把衣裳丢了,穿起来吧!”
其他两人这才突然想起似的回转身去,一起奔向那块大石。
身法快速已极,三人已奔到大石旁穿上薄如轻纱的天蚕衣,不过一眨眼间就赶了回来,
穿起天蚕衣的三个少女,衣袂迎风飘拂,神态举动,情味又是不同,真是美到极点……
叶秋白看了半晌,不禁一呆。
三个少女来到叶秋白跟前,说道:“走吧!”
一行人簇拥着叶秋白,沿着小径向后山走去。
走不到半刻,叶秋白突然噗通一声跌倒在雪地之上。
三个少女见伏,大吃一惊,连忙伏下身来关切的问道:“怎么啦?是不是走不动啦!”
叶秋白内心一笑,佯皱眉道:“我走不动了!”
三个少女闻言,粉脸皆露出焦灼之色……
半晌,其中—人突然欢呼道:“不要紧,我背你走好了!”
其他二人闻言,连忙嚷道:“不!我来背他!”
三个人七嘴八舌,争成一团,谁也不肯相让,都想要背叶秋白走路,争执了半晌。
叶秋白突然开口说道:“不要争了,我想到一个办法,谁能办到,隹就背我走路,好
吗?”
三个少女闻言,齐声说好,她们心地纯洁,绝对想不到叶秋白有心利用她们。
叶秋白这才缓缓说道:“附近山顶之上,长着一些形状好像玻璃的草儿,你们现在就去
拔一株,谁先拔到那玻璃草儿回来的,谁就背我走路,好吗?”
三个少女闻言,皱眉想了一会儿……
其中一人疑道:“那玻璃草儿,是不是圣母说的冰草?”
叶秋白闻言,大喜道:“不错,就是那种冰草,你们赶快去吧!”
但少女又疑道:“你说的那种草儿,恐怕不是冰草,冰草不会长在山顶上的?”
叶秋白一愕,随即说道:“哦?那么,你们去采冰草好了,不要去采山顶上的玻璃草儿
了!”
闻言,三个少女齐声欢呼,飞快向那条溪流奔去了。
到了溪流之旁,突然噗通、噗通几声,纷纷跃入水中。
叶秋白一见此状,不禁暗自庆幸,忖道:原来雪山冰草是长在溪水之中,若不是这三个
少女,自己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一株。
心念方动,突见水花冒处三个少女同时探出头来,手上各握着一株奇形怪状的小草……
三个少女出水之后,如飞向叶秋白奔来,身法轻快,无与伦比,看得叶秋白暗暗心惊。
一眨眼间,三个少女已同时赶到,口中不约而同喊道:“我先到!我先到……”
叶秋白抑住心头狂喜,伸手二接过三株雪山冰草,放在怀中,这才庄容向三女说道:
“三位姑娘,你们“定要把我抓回去,让圣母打我一顿才罢休吗?”
三个少女闻言,天真的点点头。
叶秋白又道:“如果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不能陪你们回去见圣母,你们怎么办?”
三个少女闻言,皆各露出慌乱神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叶秋白一笑,突然面色微沉,说道:“你们出来了半天,还不回去,圣母一定生气了,
你们还是赶快回去,我是不能同去的,你们懂得我的意思吗?”
三个少女闻言,果然有点不安,但一听说叶秋白不与她们同去,又俱露出失望之色。
叶秋白歉意的望了她们一眼,掉转过头,向来处不顾而去。
三个少女呆呆的望着他,忘了拦阻也忘了说话。
她们心头都有一股难言的滋味,也不知道那种滋味是什么?
突然年纪最小的那个少女幽幽的说了一句:“我心头怎么这样难受……我真想跟那个人
一起走……”
“我也是……”
另一个轻轻的说:“我也想跟他走……”
第三个也开口这样说。
然后她们沉默了下来,谁也不再开口。
最年幼的那个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我们回去吧!见了圣母之后,我要请求她让我
出山,让我出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另外两人闻言,不约而同的说道:“我们一起走……”
突然后山云深之处,传来几声轻脆的梵音,三女听见之后,连忙向回奔去。
她们的身影在这寂寥的空谷之中消失了。
空山依然,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她们每个人的心湖,却被这突然闯入的人给搅得纷乱了……
* * *
叶秋白仍从原路退回,来到溪水发源之处……
狗头一望,但见壁如镜滑,陡立险阻,简直连飞鸟也难渡过。
但叶秋白却不把这峭壁危岩放在眼内,身负清华秘芨绝顶武功的他,对付面前这道岩壁
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奋身一纵,人如大鸟一般跃起十余丈高,腾在空中,脚略沾雪墙,又拔起七八丈高。
一连几次,人已纵至山顶。
他有过一次经验,知道山顶积雪松脆,不敢久留,立刻向山下滑去……
人在半山,忽闻远处传来一声长嘶。
这声马嘶只一入耳,叶秋白立知是发自朱兔马,心中大喜。
叶秋白人一落地,马嘶之声忽又响起,这次距离更近。
突然一阵泼刺刺马蹄之声,朱兔马由一个山脚之后如飞奔来。
叶秋白心中方自一动,放眼望去,却见朱兔马上坐着一个惊慌失措之人。
那人连声喝斥,但朱兔马却似发狂一般,乱奔乱颠,似乎要将背上之人甩脱。
但那人工夫似乎不弱,任朱兔马如何狂乱,他仍未从马上跌下。
叶秋白见状,呼啸一声,朱兔马一闻此声,突然大发神威,后足直立,马身乱抖。
马上之人见它如此,似乎怒极,啪的一声,击在朱兔马的腹部。
朱兔马受创后,长嘶一声,发狂一般向叶秋白奔来。
叶秋白见那人出手伤害朱兔马,心中大怒,待马奔到跟前,立刻将马缰一带,一掌向马
上之人劈去!
那人蓦然来到跟前,也未看清对方是谁,就被一阵极大掌风,逼得从马背上跳下来!
叶秋白这才看清了马上之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一见是叶秋白,不由啊的一声,连连后退,面上惊恐万状。
叶秋白笑毕,说道:“阎五毒!老兄,咱们怎么又碰头了?”
阎五毒喉咙中嘀咕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心里明白,这一次,他是死定了。
叶秋白见他神色,心中暗笑,忖道:这种歹恶小人,除之而后快。
心念一定,突然笑容满面,说道:“阎五毒,说来我真得感谢你,若不是蒙你指点,那
能这么容易寻着雪山冰草?”
阎五毒问言心中一喜,暗忖:这回又可以死里逃生了……
突然叶秋白一手扬起,直直放在他面门之前。
阎五毒一惊,心想:这种举动,岂不是想要自己的命吗?心念方动,立刻连退数步,但
叶秋白如影随形,那双手掌仍然摆在自己面门之前,只要掌心微吐,自己就得一命呜呼。
惊慌之下,不禁呐呐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叶秋白笑道:“像你这种歹恶小人,若不早日除去,日后一定作更多孽事!”
阎五毒闻言,惊得鼠目流泪,急道:“小侠千万饶命,雪山一派所有之人全丧命在你手
中,我……我是最后一个人了……”
叶秋白闻言,心中一动,思索半晌,突笑道:“哦!那么,如果你今日不死的话,你岂
不就成了雪山派的掌门人?”
阎五毒一怔,随即道:“不错,雪山派只剩我一人,自然就是掌门人了!”
叶秋白哈叶大笑了一阵,突然面色一沉,正色道:“要我饶你—命,倒也容易,但你得
答应替我办一件事!”
阎五毒大喜过望,急道:“这个……我一定办到,小侠只管吩咐吧!”
叶秋白心中不齿他奴颜婢膝之状,冷笑道:“上次命令你找雪山冰草,你口中也是这么
说,心中却打主意暗害少爷,像你这种无耻小人,口是心非,少爷还是另托他人算了!”
阎五毒一闻此言,心想:另托他人,这不是明明要取自己的性命吗?心中大急,不由死
心塌地的跪了下来.哀求道:“小侠吩咐我办的事,我一定办到,这次决不敢再口是心非,
小侠千万不要改变主意……”
叶秋白见状,微微一笑,料他已经完全屈服,这才说道:”好吧!你且起来!我不杀你
就是!
阎五毒闻言起身,—脸肃穆,再也不敢三心两意。
叶秋白道:“限你半月之内,以雪山派掌门人身份,通知各派掌门,说我叶秋白初春中
旬,在亡魂谷等候各位大驾到来,了结家师绝命杀神与各派之仇怨,知道吗?”
阎五毒连连点头,道:“这事容易,我一定办到!”
叶秋白牵过朱兔马,边说道:“谅你也不敢不办!”
说完纵身上马,也不理会阎五毒,飞奔出雪山而去。
阎五毒见叶秋白去远,这才醒转过来似的,咬牙切齿,满面愤怒之色,口中恨恨说道:
“可恶小子,自己找死,也怨不得别人,亡魂谷就是你葬身之地,”
* * *
叶秋白离开雪山之后,一路不停,朱兔马奔驰如飞,星夜赶向冰魄峰。
纵使如此,从雪山到冰魄峰,迢迢万里,着实费他十天工夫,方才到达。
这天,叶秋白来到冰魄峰下,正在寻找人山路径,突然朱兔马一声长嘶,四蹄飞起,竟
朝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雪洞跃下。
叶秋白大吃一惊,喝止已是不及。
正在惊怒交加,朱兔马已然轻轻着地,叶秋白抬头—望,这才恍然大悟。
一条小径,通向山顶,这小径正怡在雪洞之旁,如非朱兔马灵异,自己实在无法找到。
片刻间已来到山顶。叶秋白担心穿云剑及凌虚书生伤势,到达后立刻下马奔向那山洞。
突闻一阵哈哈大笑,从旁边厅堂里走出两个人来。
叶秋白急忙望去,见是北霸天以及一个身着红衣、面色苍白的肥胖和尚。
心中激动,连忙拱手向北霸天道:“北霸天老前辈,在下已经取得雪山冰草,准时赶回
来了!”
北霸天微笑点头,也不回答叶秋白,转头向那红衣僧人说道:“此人名叫叶秋白,就是
我与你说的那人。”
红衣和尚闻言也不说话,一双眼睛凌厉地上上下下打量着叶秋白。
半晌,微微点头说道:“嗯,此子骨相清奇,目蕴神光,江湖传言果然有点道理,怪不
得连天坛教主也败在他手下。”
叶秋白一愕,正待说话,北霸天已走上几步,喝道:“叶小侠,这位就是武林尊为三老
之一的红衣古佛,他徒弟无非大师,在黑龙谷中被你击断琵琶骨,武功全废。”
叶秋白忖道:红衣古佛素居大漠,此番前来冰魄峰,定是为了自己。一个北霸天已难对
付,现在又加上一个红衣古佛,自己全身而退定无问题,只是茅云剑与凌虚书生又如何是好?
北霸天虽说二人与自己之事无关,但他一旦恼羞成怒,恐怕就不见得会遵守诺言了。
心中一急,忙走上两步,向北霸天道:“那么,红衣古佛一定是为我而来了?”
北霸天微笑点头。
叶秋白面色—沉,说道:“前辈打算先解决在下之事呢?还是先救人?”
北霸天哈哈一笑,傲然道:“小侠以为老夫自食前言不放?这可放心,老夫为人一向恩
怨分明,怎会欺骗你们年轻人?”
说罢,将手—招进入山洞之中。
叶秋白见状,心下微定,也跟着纵身进入山洞。
红衣古佛站在旁边,他与北霸天有话在先,所以按住满腔怒火,暂不发作,面上印透出
一丝冷笑神色。
二人进洞之舌,他也身形一闪,冷眼旁观。
这时北霸天已接过了叶秋白手中的雪山冰草,端详了一会儿,将雪山冰草置于盘勺,用
杵捣为粉碎。
取过盘来,将捣碎之冰草,分别纳入穿云剑及凌虚书生口内。
半晌之后,二人腹内一阵细响,鼻孔之内,突然游走出一股碧绿带紫的谈气。
嘤咛一声,穿云剑首先从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
她抬头一望,看见叶秋白负手旁立,面上神色十分快慰,不由啊的一声猛然跳起。
想起自己这二十天来所受苦楚,不禁委屈得流出了几滴眼泪。
半晌,始开口说了一句:“叶……叶大哥,你太没有良心了!”
叶秋白一怔,知道她不明白此中详情,微喟一声道:“金姑娘,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
没有良心,不应该离开你们身边,致有不幸之事发生,但你们被北霸天老前辈救来此间后,
在下费尽心血为你们取来解药,这总可以一赎前愆了吧?”
穿雪剑金燕子未及开口,凌虚书生也已痊愈醒来。
他望了叶秋白一眼,又望了金燕子一眼,突然低下头来不言不语,面上神色十分复杂。
叶秋白见他望向自己,感觉有些惭愧罢了!
他双手向北霸天一拱,谢道:“多谢老前辈鼎力相助,在下铭感五内……”
北霸天洪笑一声,插嘴道:“不必铭感五内,等下动起手来,若也存心如此,岂不是十
分为难吗?哈哈哈哈……”
叶秋白暗吃一惊,听他口气,分明要和自己动手,以解决铁面道人惨死之仇,心中不禁
一阵纷乱。
事已至此,躲亦无用,叶秋白低头想了一回,慨然道:“老前辈言下之意,似乎要在掌
下指教晚辈一番,若是如此,晚辈自然不敢不从,只是我这二位同伴,又如何是好?”
北霸天哈哈笑道:“少侠果然爽快,老夫有话在先,你二位同伴与你我之事毫无关系。
今日,不论结果如何,他二人安全绝对无虞,你放心好了!”
说完,北霸天向红衣古佛一揖,笑道:“古佛老兄,小弟先和这位小侠印证一番,有僭
了!”
红衣古佛一声佛号,退后两步,说道:“寒冰兄请。”
叶秋白一见此状,将心一横,走入场内、北啸天道:“你我印证,以互击三掌为限,三
掌之内如不能将对方击倒,便算输着,这个办法你说可好?”
叶秋白闻言、心中大喜,这样一来,可以免去一番无休止的缠战,说不定也能避免流血
场面出现。
闻言忙道:“前辈之言,晚辈怎敢不从,就请前辈先下手吧!”
北霸天摇头道:“不行,哪有老辈先下手的道理:还是小侠先请。”
说完,双手一合,凝神准备。
叶秋白只好应命,走上两步,一掌劈出。
这一掌,他只用了二成力量,轻飘飘发出。
他不愿用全力对付北霸天,无论如何,自己亏欠人家恩情,何况北霸天为人恩怨分明,
正直无比,自己更不能当真动手。
北霸天一见掌到,将身微闪躲了开去。
叶秋白心存礼让,一掌不中,又接连发出两掌,这次用了三成力量。
北霸天何等人物?一见此状,立知对方存心礼让,心中不由烦恼起来。
掌风到时,北霸天啪啪两声,将掌风击退。
长笑一声,走上几步,说道:“小侠三掌已过,现在该老夫了!”
北霸天话才出口,突然双手箕张,呼呼两声,发出两股锋利尖锐掌风,疾如闪电,向叶
秋白袭去。
掌风到时,雪花乱舞……
叶秋白一见掌到,不敢轻视,真力运集掌心,疾快推出两掌。
突然一声暴响,山顶积雪经此大震,纷纷向山下坠落下去,一时呼轰之声大起……
掌风相遇后,北霸天与叶秋白不约而同后退两步,才立定脚跟。
北霸天暗吃—惊,疾忖:看他年纪,不该有这种功力,自己少说也有七十年修为。如何
用了八成力量,也未能将他击退?不说北霸天心中惊疑,叶秋白此刻也是心中暗凛……
想不到北霸天掌风如此深厚,倒是委实轻敌不得。
北霸天一停之后,再度扑上……
突然飞起半空,人如苍鹰一般,就在空中,一掌向叶秋白击去。
叶秋白见状,大吃一惊,知道这一掌必是北霸天赖以成名的寒冰掌,威力一定更大……
他立刻运起金刚罡气护体,突将真元一聚,一掌推出……
两掌相遇,突然如磁铁一般沾在一起,再也分不开来……
北霸天一掌压下,突然感觉一股绵绵大力,将自己发出之掌抵住,不由大吃一惊……
这一掌,用足了他全身修为,不料仍然未能将对方击退。
叶秋白这一瞬间,也不由暗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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