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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云传》
第四章
于是罗一郎和司徒云便又循着原路出去,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但是左瓦娜并不在酒店的房间中,罗一郎和司徒云十分担心,便又四处寻找,一直找到
了雅南达寺,才发现左瓦娜的吉普车竟然还停在原处。
他们估计左瓦娜可能遭到了不测,正打算冲进雅南达寺寻找,却看见左瓦娜已经从人群
中低头缓缓走来,口中似乎还念念有词。
罗一郎立刻迫不及待地对着左瓦娜大叫起来,还拼命地挥着手。左瓦娜听见罗一郎的叫
声,才抬起头,快步向罗一郎和司徒云走来。
罗一郎用责问的语气道:“你跑到哪里去了?我们还以为你被庙里的和尚抓走了,正想
去救你。”
左瓦娜不解道:“抓我?他们为什麽要抓我?”
罗一郎解释道:“我们是怕他们看见你和我们在一起,而我们又认识那个攻击雅南达寺
老和尚的灰袍人,所以才把你抓去了。”
左瓦娜笑道:“你真是会瞎担心,不过,我倒真是进雅南达寺去了,而且有重要的发现
。”
司徒云“哦”了一声道:“究竟有什麽发现,说来听听。”
左瓦娜道:“不急,我肚子饿死了,先回去吃东西再说。”
罗一郎和司徒云的肚于也正在咕咕作响,于是便一致同意,坐上古普车,回到了酒店。
二人在酒店的西餐厅坐定,罗一郎和司徒云一面大口嚼着牛扒,一面看着被夕阳染红的
伊洛瓦底江面,一整天的疲劳顿时消失了大半。左瓦娜不大吃肉,点了一些洋芋泥、生菜沙
拉之类的东西,也吃得津津有味。
司徒云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到底发现了什麽,赶快说吧。”
左瓦娜微微一笑:“你们走了以后,我忽然想到,我父亲曾经说过,巴干城有一座全国
第二大的宝塔文献图书馆,而那座图书馆,就在雅南达寺之中。”
左瓦娜顿了一下,又道:“我想那个图书馆里可能会有“沉默无语宝塔”的资料,于是
就去查了一查。”
司徒云问道:“你查到了什麽没有?”
左瓦娜道:“我没想到那里的资料会有那麽多,费了好大的工夫,终于在一本很旧的书
里找到了有关“沉默无语宝塔”的一篇叙述,很短,但是很奇怪。”
罗一郎也十分感兴趣,道:“快说说看,怎麽奇怪法。”
左瓦娜道:“我偷偷抄了下来,现在念给你们听。”
说着,左瓦娜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缅甸文。她即席翻译,用
华语念道:“沉默无语宝塔,原名佛喝宝塔,建于十叁世纪,一八八六年为纪念沉默无语大
师重修,因而改名。沉默无语大师极北远来,大德高尚,语多珠玑,飞天讲佛,惠我万民;
雄壮英武,猛如战象,助我御外,英人莫敌;中计兵败,终生不语,虽败犹荣,千古景仰。
”左瓦娜念完,拿起桌上的果汁,喝了一口。
罗一郎道:“真的很奇怪,这个沉默无语宝塔,原来是为了一个名叫沉默无语大师的来
路不明和尚而重建的。”
左瓦娜道:“这有什麽奇怪?沉默无语大师帮助我国抵抗英国殖民主义的侵略,当然会
受到人民敬重,为他建一座宝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罗一郎问道:“那你说的奇怪,是指什麽?”
左瓦娜道:“我指的奇怪,是说那个沉默无语大师竟然能飞天讲佛,还猛如战象,简直
就像古代神话里的神佛,你们知道一头战象的力气有多大吗?”
左瓦娜见罗一郎和司徒云不说话,继续道:“我国古代打仗的时候,常用战象当作座骑
,战象通常十分健壮勇敢,乃大无穷,比现在某些地方用来做工的大象,力气还要大上许多
,而做工用的大象,一次可以拖动几吨重的东西。”
罗一郎吐了吐舌头:“的确很强。”
左瓦娜又道:“而且当年英军入侵,用的是大枪大炮,沉默无语大师竟然能大败英军,
可见有多厉害。”
左瓦娜顿了一顿,又道:“这篇叙述虽然是一百多年前所写的,但那时已经算是近代,
记载的可信性极高,就算有些夸张,也不致于太离谱。”
司徒云点了点头道:“这位沉默无语大师,很可能是一位武功高强的高手,简直到了莫
测高深的地步。”
罗一郎双手往胸前一叉,道:“可是他最后还不是中计兵败,气得永远不再说话。”
司徒云叹了口气,道:“自古以来的英雄,大多是重信重义的人,这种人被小人欺骗,
是难免的事情。”
左瓦娜道:“从记载上看来,这位大师兵败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丧生,不知道后来到哪
里去了?”
罗一郎道:“我们可能已经找到这位大师的遗骸了。”
左瓦娜吃惊道:“什麽?你们找到了沉默无语大师的遗骸?”
司徒云道:“只是可能,明天我们带你一起去看看,也许就何以知道答案了。”
※※※
第二天,叁人乘吉普车到达了前一天的小茅屋。在进屋之前,司徒云突发奇想,沿着记
忆中地道的方向和地底密室的位置,在地面上找到了一个已经严重倾斜的宝塔,他们绕着宝
塔走了一圈,竟然在斑驳的石板上,隐约看到了用中文写的“无语问苍天”几个大字。
罗一郎道:“看来,这就是沉默无语宝塔不会错了。”
司徒云道:“不但如此,而且这个从“极北远来”的和尚,还可能是个华人。”
罗一郎表示同意,左瓦娜也没有反对,他们又在宝塔前前后后找了一阵子,希望能找到
进一步的线索,但是却再也没有任何发现,只好回到小茅屋,陆续从地道进入密室。
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因此带了叁支手电筒。左瓦娜看见灰袍人的体,虽然前一晚已经
听罗一郎和司徒云说起过,但还是免不了惊叫了一声,吓得全身发抖。
罗一郎见了,立刻跑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并且低声安慰,表现出一副有他在,什麽
都不用怕的模样。
司徒云看了,不觉微微一笑,故意不去打扰他们,只是拿着手电筒四处张望。
过了一阵于,司徒云忽然“嘿”的一声,道:“你们过来看看,墙上这些是什麽?”
罗一郎和左瓦娜这时正陶醉在一种异样的气氛中,听见司徒云说话,左瓦娜才不好意思
地挣开罗一郎,同司徒云走去。罗一郎心里却责怪司徒云不识时务,但也只好跟左瓦娜走到
司徒云身旁。
他们向司徒云手上电筒的灯光望去,只见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字,都是用缅甸文
写的。于是罗一郎向左瓦娜问道:“墙上写些什麽?”
左瓦娜仔细看了一看,道:“佛经。”
罗一郎道:“哦,原来是佛经。”
左瓦娜又道:“但是却是很奇怪的佛经,读起来不怎麽通顺。”
司徒云问道:“怎麽不通顺法?”
左瓦娜道:“各种佛经我是从小看惯了的,但是这里的佛经,却是东用一句法华经的话
,西用一句光赞般若经的话,还有许多什麽菩萨戒经、波罗密心经里的话,乱极了,简直让
人摸不着头脑。”
罗一郎道:“那真是奇怪,不知道这些经文是谁刻上去的?”
左瓦娜又看了一阵子,发现整个密室的四面墙上,部刻有经文,她道:“这些都是沉默
无语大师刻的,你们看,这里有他的留言。”
罗一郎和司徒云顺着左瓦娜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具骸骨不远处看到了一段文字,
而且是用中文写的字:“无语即是有语,有语却又无语,沉默无语神功,竟是胡言乱语。”
再下面则是他的署名沉默无语和尚。
罗一郎疑惑道:“沉默无语神功?难道这墙上所写的佛经,竟然是一门武功?”
司徒云道:“不但有可能,而且很可能就是他当年飞天讲佛、猛如战象的神功。又或者
是他兵败之后,躲在宝塔里隐居,所想出来的更高深的武功也不一定。”
罗一郎像是想到了些什麽,问道:“大师伯挖了一条地道通到这里,是不是就是为了练
这门武功?”
司徒云道:“也许是,只是不知道他练成了没有?”
罗一郎道:“大师伯在这里住了至少八年,当然早就练成了,但他还是一掌就被雅南达
寺的老和尚给打败了。”
司徒云道:“不管怎麽样,我们还是先把沉默无语大师留下来的武功弄清楚,至于练还
是不练,以后再说。”
于是司徒云请左瓦娜将墙上的经文抄下,以便带回酒店解读。然后他们又把郭齐宾的体
端端正正放好,拿出事先准备的香烛拜过,才离开密室。
回到酒店以后,司徒云打了一通电话给孙寒山,报告大师伯的死讯。孙寒山听了以后,
十分伤心,表示要亲自到缅甸来祭拜,司徒云又安慰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然后,叁个人便开始聚精会神地研究起左瓦娜抄下来的佛经,研究了几个小时,仍然没
有找到什麽头绪。
当天晚上,司徒云几乎失眠,他躺在床上不停地思考,表面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实际上
神智却异常清醒。
到了半夜,罗一郎忽然从床上爬起来,先确定司徒云睡着了,然后便慑手慑脚地穿上衣
服和鞋子,偷偷溜出门去。
司徒云感到十分奇怪,于是也匆匆披上一件衣服,轻轻跟在罗一郎身后。由于以前每次
跟踪罗一郎都失败,所以司徒云这次特别小心保持距离,尽量设法不被发现。
罗一郎走出酒店大厅,然后便施展轻功一路奔去,十多分钟之后,来到了河边的一个小
树林。
罗一郎先是东张西望一番,才大声道:“我来了,你们出来吧。”
过了没多久,从林中隐蔽处走出来五个人,便是早先在酒店大厅里见过的五个人。他们
慢慢向罗一郎靠近,然后便开始交头接耳说起话来,又拿出一张类似地图的纸张,指指点点
,不知道说些什麽。罗一郎则是频频点头,似乎正在接受那五个人交代的事情。
司徒云躲在一棵树后,看见了眼前的情形,十分惊讶,但是无法听到他们所说的话,不
禁大感疑惑。过了许久,司徒云见他们似乎话已经说完,并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于是便抢
先奔回酒店,继续装睡。
过了不久,罗一郎也回来了,看见司徒云还在睡觉,便也安心地睡了,似乎并没有发现
司徒云跟踪的事。
隔天,司徒云也没有向罗一郎问起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叁个人继续在酒店里研究佛经,
他们甚至将佛经先译成中文,到酒店的商务中心影印了叁份,一人一份,然后分别尝试用各
种排列组合的方式去解读,但是都不得其门而入。
当天晚上,叁人又各自装着满脑袋的疑惑睡了。睡到半夜,罗一郎竟然又偷偷起床,穿
上一身轻便的服装,悄悄出门去了。
罗一郎这次却不再去那个树林,而是直接奔向城里。这时的巴千城真可谓是万籁俱寂,
月光照在清冷的街道上,显得份外凄凉。只见一个人影在晚风中急奔,迅速向一座美轮美奂
的宝塔接近。
那个人影,自然就是罗一郎。
罗一郎到达宝塔附近之后,先观察了一阵子,发现这座宝塔就像那五个人所说的一样,
竟然有许多荷枪实弹的守卫在巡逻看守。
他计算了一下,两班巡逻人员绕塔一圈到达交点的时间只有叁分钟,也就是说,他必须
在叁分钟之内来回,完成任务,否则就会被守卫发现。
于是他抓准时机,趁守卫不注意的时候奔近宝塔,然后立刻像猿猴一样地往宝塔顶部攀
援,不出一份钟,便站到了宝塔塔顶侧面一个佛像的位置。
佛像的正下方,有一个上了锁的金属盖,罗一郎拿出一把专门用来剪铁条的剪刀,夹住
锁头,再拿出一块厚棉布,把剪刀和锁头包在其中,然后握住剪刀的手柄,连起内力,压下
手柄。
由于厚棉布的隔音作用,锁头断裂的时候,并没有发出什麽声音。罗一郎收起工具,打
开金属盖,盖子后面是一个不算太大的洞穴,罗一郎立刻将手伸进洞中摸索。
摸索了几秒钟,罗一郎便找到了他所要的东西,他小心翼翼地将东西取出,塞进随身带
来的黑布袋中,然后立即向下攀去,一溜烟似地离开了宝塔,躲到暗处,总共花的时间还不
到叁分钟。
罗一郎满心欢喜,脚步轻松地向酒店方向走了回去,但是才走了不到一公里,便看见黑
暗中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罗一郎定睛一看,低声惊呼道:“阿云!”
那个挡住罗一郎的人,正是司徒云。
司徒云问道:“你的黑布袋里,装的是什麽东西?”
罗一郎结结巴巴道:“没……没有什麽东西。”
司徒云不客气地道:“从你偷偷溜出酒店房门的时候开始,我就一直跟在你身后,所以
你做的事情,我全都看到了。”
罗一郎嗫嚅道:“我……我只是受朋友所托,替他们拿一样东西。”
司徒云一扬眉:“朋友?就是树林里的那五个人吗?”
罗一郎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司徒云问道:“你拿的东西很重要?”
罗一郎道:“不……不是很重要的东西。”
司徒云又问道:“如果不重要,那宝塔底下怎麽会派人拿枪看守着,你又为什麽要趁半
夜叁更来拿呢?”
罗一郎哭丧着脸道:“你就别管了,总之,这件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司徒云见罗一郎神情痛苦,柔声道:“不管有什麽苦衷,你都可以和我商量解决,如果
我不行,还有师父可以帮助你。”
罗一郎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但是这件事情谁也没有办法帮助我,我杀了人,
而那些人握着我杀人的证据,如果我不把这个东西拿去给他们,他们就要把证据交给警方。
”
司徒云十分震惊,问道:“你杀了什麽人?”
罗一郎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疯狗和美美。”
司徒云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不少:“你杀了疯狗和美美?”
罗一郎道:“是的,在我们刚下山的那天晚上,我就去找他们了,但是第一天晚上没有
找到。于是我第二天又去,才间接打听出来疯狗已经调到赤道帮总舵去当护法,算是升官了
。”
罗一郎顿了一顿,又道:“我一直气恼美美陷害我,总想找她和疯狗当面说清楚,于是
就去了赤道帮总舵,找他们两人单独谈判,没想到叁句不合,竟然打了起来,不小心失手把
他们两个人都打死了。”
司徒云道:“事情都过了叁年,没想到你还是那麽耿耿于怀。”
罗一郎又道:“最可恶的是,在我和他们谈判的那个厅里,竟然装了隐藏式摄影机,把
我打死他们的经过全都录了下来。当赤道帮老大放出录影带,表示要去检举我的时候,我真
是完全傻了眼。”
司徒云叹了一口气,意思是:“你不怪自己冲动,却去怪别人把你杀人的过程录了下来
,不是本末倒置吗?”但是他没有说出来。
罗一郎继续道:“后来,赤道帮老大听我说要来缅甸,忽然间变得很兴奋,便叫我第二
天再去找他。我没有办法,第二天只好又去了,于是老大叫我帮他们偷一样东西,说到手之
后就会把录影带还给我,还会给我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于是……于是我就答应他们了。”
司徒云问道:“他们要你偷的,是什麽东西?”
罗一郎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黑布袋,摄儒道:“就是这个,释迦牟尼佛的前头骨。”
司徒云“啊”了一声,道:“竟然是这麽贵重的东西!你想过吗,这头骨可能是人家的
国宝,偷走以后,会有什麽后果?”
罗一郎道:“我已经管不了那麽多了。”
司徒云却坚定地道:“你必须把东西送回宝塔去。”
罗一郎道:“你就忍心看你兄弟去坐牢?”
司徒云道:“我们可以再想其他的办法。”
罗一郎摇头道:“不!这就是唯一的办法,我心意已决,请你让开。”
司徒云道:“难道,你要和我动手?”
罗一郎道:“实在是不得已,请你原谅。”
司徒云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如果你闯得过我这一关,你就去吧,我也算是尽力了
。”
罗一郎不再说话,摆开架式,使出八卦掌的功夫,一掌向司徒云头部推了过去。司徒云
侧头闪过,也使出七十二路小擒拿手应付,两人就在这古城的夜色中打了起来。
罗一郎和司徒云是同门师兄弟,两人功力差不了多少,对彼此的招数也十分熟悉,因此
打起来就像是在套招一样,对方下一招要用什麽,会攻击什麽地方,互相都是一清二楚。
双方打了一百多回合,已经变换了好几种拳法,但是谁也占不了上风,司徒云拿不下罗
一郎,罗一郎也逃不脱司徒云的封锁。就这麽你来我往地打了一个多小时,两人都已经是气
喘叮叮,汗如雨下。
忽然间,罗一郎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道:“别再打了,我们谁也打不赢谁,你还是……
”
话还没说完,罗一郎忽然从手里撤出一团白色粉末,司徒云没有想到罗一郎会使用这种
下流手段,因此完全没有防备,正好被撒了满头满脸。
这包白色粉末,是前一天晚上那五个人交给罗一郎的,成份是一种麻醉药,原来是为了
万一百什麽意外状况时,可以拿来对付宝塔守卫的,却没想到用在了司徒云身上。
只听见“咚”的一声,司徒云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罗一郎一击得手,连忙飞奔而出,跑到前一天晚上和那五个人见面的小树林里,叫道:
“东西拿到了,你们出来吧。”
过不多久,那五个人便从树后走了出来,一个像头目一样的人道:“你来晚了。”
罗一郎道:“路上碰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还好,已经解决了。”
那头目“嗯”了一声,通:“东西呢?”
罗一郎打开布袋,拿出头骨,那头目看过之后,将头骨交给另一个人,放进一个精致的
心箱子里,然后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道:“我们做事,绝对讲信用,这里是你要的东西。”
罗一郎接过牛皮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卷录影带,和一叠每张一百美元,还没
有签名的旅行支票,一共是二十万美元。
罗一郎还是不放心,问道:“这卷录影带,真的就是当天那卷?你们没有做拷贝?”
那头目笑道:“你可以相信我们,这卷录影带对我们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任何用处了,
而且那些支票也是真的,你可以走了。”
罗一郎又问道:“你们不会再用录影带来威胁我了?”
那头目“哈哈”一笑道:“老实告诉你吧,其实你并没有打死疯狗和美美,他们只是受
了重伤而已,送到医院去治疗之后,现在已经没有什麽了。这卷录影带,大不了只能用来告
你伤害罢了,但是既然你为我们偷来了这个宝贝,我们就饶了你吧,哈哈。”
罗一郎恨恨地道:“原来你们一直都在骗我。”
说完,将录影带往地上一摔,跟着一脚踩去,将录影带踩了个稀烂。随后心想:“反正
东西偷都偷了,又收了人家的钱,就算了吧,还是赶快处理善后要紧。”
于是罗一郎道:“既然这样,以后我们算是两不相欠,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那头目道:“可以,你去吧。”
罗一郎离开树林之后,立刻匆匆赶回酒店,一回到房间,便打电话将左瓦娜叫醒,几分
钟之后,来到左瓦娜的房间。
左瓦娜睡眼惺松地看着罗一郎,问道:“出了什麽事?阿云呢?”
罗一郎装出紧张的声音道:“司徒云和几个黑社会的人是一夥的,他们要杀掉我,还要
把你抓去卖掉,但是已经被我暂时摆平了,我们得快走,不然等一下他们再找更多人来,我
们就跑不掉了。”
左瓦娜疑惑道:“阿云?不曾吧?我看他不像是坏人。”
罗一郎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再不走,后悔就来不及了。”
左瓦娜还是不信:“他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为什麽要这样做?”
罗一郎道:“我也是认人不清,他原来是黑社会里的人,和那几个我们在酒店里发现的
可疑人物一起,每天晚上在巴干城里到处偷古董,今天被我撞见了,就想杀我灭口,还……
还说连你都不会放过。”
左瓦娜终于有些相信了,眨眨眼睛道:“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回仰光吗?他们还是可以
找到我们的。”
罗一郎道:“我们不回仰光,我们去泰国。”
左瓦娜道:“泰国?那我父亲留给我的小店怎麽办?而且我身边也没带什麽钱。”
罗一郎道:“你不用担心,我师父给我和司徒云的现金有一半在我身上,另外还有二十
万美元旅行支票,是够去泰国做生意了。至于你父亲的店,等过一阵子再回来处理,先避开
要紧。”
左瓦娜没有问起罗一郎支票的来源,只是仍然有些迟疑。罗一郎又道:“我是真心喜欢
你,如果你也有一点喜欢我的话,就和我一起去闯一闯,我会用全心照顾你、保护你的。”
左瓦娜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子,而且对罗一郎英俊斯文的长相,以及幽默风趣的谈吐
原本就有几分好感,在罗一郎一再的表明心意和保证之下,不禁也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好!”左瓦娜终于道:“我跟你走。”
于是两人收拾好行李,连夜驾车离开了巴干,奔向泰、缅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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