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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斗犬



    江湖险恶!这句话不知道是谁先说的?
    涉世未深的关继聪,又怎么能明白这句话的意义?
    必继聪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潮阴暗的牢狱之中,同时,手脚也被戴上了镣铐。
    必继聪冲到牢房门口,抓住铁栏杆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这样大吼大叫,换来的是一盆冷水,关继聪也看清楚了泼水的人,竟然就是嘉蒂索妈
妈。
    只是这时候的嘉蒂索妈妈,已经不再是那副慈祥而憨厚的面孔,而是一个身穿黑色长
袍,态度狰狞的狱卒。
    罢醒来的时候,关继聪虽然也隐约感觉到自己是中计了,但是每当想起安妮纯真而无辜
的脸孔,还有嘉蒂索妈妈爽朗率真的大哭大笑时,便又存有一丝怀疑,直到现在,关继聪才
完全确定,自己是被骗了。
    嘉蒂索妈妈看着水滴一滴滴从关继聪的发梢滴落,冷笑道:“关继聪!你的运气不错,
被我们坛主选做斗犬,否则,你早就死了。”
    必继聪表情冷漠,问道:“什么是斗犬?我是人,为什么要用这种难听的名称?”
    嘉蒂索妈妈道:“不用问那么多,很快你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为了活下去,你就不会在
乎名称难不难听了。”
    必继聪又问道:“安妮呢?她也是和你们一多的吗?”
    嘉蒂索妈妈道:“当然!安妮就是我们的坛主,灵魂坛的坛主。”
    必继聪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灵魂坛?是灵魂钩吗?”
    嘉蒂索妈妈道:“看来,这次你也算是有备而来,还知道一点我们的事情。可惜,你就
算知道的再多也没有用,因为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离开七绝堡,你将要永远在这里当我们的
奴隶,就算你死了,也要葬在这里。”
    必继聪不禁从心底深处泛起了一股寒意,但是依然安慰自己,心想:“既然我还活着,
就一定有希望,总会有机会逃出去的。”
    但是嘉蒂索妈妈却像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又道:“现在你一定在想,只要留得青山
在,不怕没柴烧,准备等待机会逃出去。但是我告诉你,在我们七绝堡当过斗犬的人,就算
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却从来没有一个能够逃走过,你最好死了这条心,乖乖当个畜生吧!
炳哈!”
    必继聪听了之后,不禁有些沮丧,心想:“难道这里真是龙潭虎穴?以前有那么多人都
不能逃走,那么我能吗?我又不是超人,如果不能逃走,难道我就要终生留在这里?”
    嘉蒂索妈妈见关继聪不再说话,继续又道:“我先告诉你这里的规矩。第一,这个牢
房,以后就是你的家,但是如果你在斗犬场表现好,可以换比较舒服的牢房。第二,我就是
灵魂坛所有斗犬的总主管,坛主不会管这些琐事,所以,你任何事情都要听我的,但是我不
会经常在这里,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听其他管理人员的。第三,在牢房里不准大呼小叫,不
准和其他的斗犬说话聊天,每天三餐会有人给你。呵送饭,也不准和送饭的人说话。听懂了
没有?”
    听嘉蒂索妈妈这么一说,关继聪才注意到在他的牢房附近,还有许多其他的牢房,里面
也关了不少人,于是问道:“其他牢房里的人,也是斗犬?”
    嘉蒂索妈妈道:“废话,如果不是斗犬,我们养在这里干什么?这些斗犬是我。呵从世
界各地罗来的,以前大部分都是江湖人物,都有两把刷子。你虽然一来就打败了影子坛的坛
主,很被看好,但是也不要太得意,在我们这里,处处藏龙卧虎,一不小心你就会输,就会
死。”说完,嘉蒂索妈妈连看都不再看关继聪一眼,转身就离开了牢房。
    这个时候,关继聪才知道,原来被他一出手就打败的,那个自称“影子刀”的胡威,竟
然就是影子坛的坛主,不禁对老残四友教给他的武功信心大增。
    必继聪坐回牢房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自己手脚上的镣铐,心想:“我用缩骨神宝应该可
以很轻松地挣脱这副镣铐,牢房的铁栏杆虽然狭窄,但是我应该也可以钻得出去。只可惜这
牢房没有面向外面的窗子,否则,我也可以直接从窗口出去。”
    必继聪伸手敲敲墙壁,又想道:“嗯,这墙壁看来也不算太厚,顶多只有一、两,或许
施展大劈掌就能够将它推倒,那么我不就可以逃走了吗?”
    想到这里,关继聪的心情不觉放宽了一些,随即又想:“既然我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倒
不如先留下来,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说不定可以藉机打听到七绝帮更多的密。”
    打定主意之后,关继聪索性放松自己,在地上躺了下来,翘起二郎腿,轻轻哼起了他最
喜欢的几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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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过了半个多月,每隔几天,关继聪就看到一些狱友被拉出去,出去的时候,都是
好端端的人,而回来的时候,却都遍体鳞伤,而且有许多人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眼看狱友一天天减少,虽然有时候也会有新进来的,但是出去的总比进来的多,不过,
却总是没有轮到关继聪。
    直到有一天,两个女人小声说着话走进牢房,关继聪内力深厚,耳朵自然也比以前灵敏
许多,他一听,就知道是嘉蒂索妈妈和安妮来了。
    两人的声音由远而近,嘉蒂索妈妈道:“再这样输下去,不要说我们的面子挂不住,金
钱的损失也不少,最主要的,还是堡主会以为我们灵魂坛无能,对付不了一流的武林高手,
总是抓些次等货回来充数,这样子,明年我们的排名,就要掉到黑白坛和小人坛之下了。”
    安妮的声音也有些急躁:“不是我不想用那个小子,但他算是我们的王牌,这么早就把
王牌打出去,你不怕别坛的人想其他办法来对付我们,要是有什么闪失,到年底的时候更惨
吗?”
    嘉蒂索妈妈又道:“现在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已经输掉了几百万,再这样下去,
能撑到年底吗?”
    安妮“哼”了一声:“说什么怕堡主看不起我们,你脑子里想的,还不都是钱!”
    嘉蒂索妈妈分辩道:“我们坛里的兄弟姊妹们虽然效忠坛主,但是大家还是都想多赚些
钱,要是没有钱分给他们,谁能保证他们的忠诚度不下降?”
    安妮沈吟了一会儿,显然是在考虑嘉蒂索妈妈说的话,过了不久,安妮又道:“好吧!
先想办法赢几场再说。”
    两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关继聪的牢房门口。这时候,关继聪正躺在角落里,假装午
睡。
    嘉蒂索妈妈指着关继聪大声道:“喂!必继聪,坛主来看你了,你醒醒。”
    必继聪装模作样地慢慢张开眼睛,睡眼惺忪地看着他们,说道:“是你们啊!找我有什
么事情?”
    安妮命令嘉蒂索妈妈先行退下,用钥匙打开铁闸门,走进关继聪的牢房,蹲在必继聪面
前,甜美地一笑,小声说道:“关大哥,我不是有意要害你的,但是我身在七绝堡,实在是
身不由己。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给我的三百块美金,我都一直都放在身上,每当晚上没
有人的时候,我就会拿出来看一看,每次一看,就会想起你。”
    必继聪看着安妮诚恳的脸庞,不禁觉得有些恶心,问道:“你真的只有十六岁?”
    安妮眨了眨眼睛:“你不相信我?我保证,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放你走。你必须先帮
我打赢几场仗,等到他们不会怀疑我的时候,我再安排你假装受伤,或者假死,然后送你离
开这里。”
    必继聪当然不会再相信安妮所说的话,但是打算将计就计,说道:“好吧,我会尽力帮
你打赢,你不用担心。”
    安妮脸上露出感激的表情,说道:“我不会骗你的,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
的。”说完,轻轻拉了一下关继聪的手,便站起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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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就有人来到牢房,为关继聪换上灵魂坛的服装黑色紧身衣,衣服上印着白色
的骷髅。并且交给他一个腰包系在腰上,里面是几十颗关继聪昏迷时被搜走的铁弹丸。
    老残四友传授关继聪武功的时候,为了节省时间,达到速成的目的,所以只输送给他强
大的异种内力,然后传授以内力为基础,几乎不需要练习的“缩骨神功”和“大劈掌”,以
及同样以高深内力为主,只需花少许时间练习的“独步风云”轻宝和“千手万指”暗器功
夫。
    所以其他需要长期磨练的拳脚功夫和十八般兵器,关继聪是一样也不会。因此这几十颗
铁弹丸,也可以说就是他的武器。虽然以关继聪此时的内力来说,已经到了飞花落叶都能伤
人的地步,但是铁弹丸仍然是他最就手的兵器。
    嘉蒂索妈妈为关继聪套上黑色的头套,带领他走出牢房,穿过长长的地道,走到竞技场
旁边的休息室。这时候,关继聪的手脚上,仍然铐着镣铐。他等待了大约两个小时,前面的
几场打斗结束,才终于轮到关继聪出场。
    必继聪由嘉蒂索妈妈带领着,经过一条并不是很长的走道,来到竞技场地的门口,然后
嘉蒂索妈妈才为他除下镣铐,推他出门,接着身后的铁门就“碰”的一声必了起来。
    必继聪缓缓走到竞技场中央,一面走,一面抬头四处张望,看见整个观众席上都坐满
了,大约有千馀人,随着关继聪渐渐走近场中央,而不停的发出呼声。
    必继聪站到定位之后,他的对手,才从对面的一扇门中走出来。那人身穿红色紧身衣,
胸口上绣了一个小小的流星,头上也套着头套,只从两个小洞里露出一双眼睛,完全看不清
楚五官。
    必继聪不知道那是哪一坛的服饰,只知道那人身材壮硕,脚步既轻盈又沈稳,显然有相
当深的功夫底子。
    先前,嘉蒂索妈妈曾经告诉过关继聪,斗犬在竞技场上打斗,没有任何规则,只要能将
对方打败,使用任何手段都是被允许的。而他今天的对手,是一个已经连续获胜半个月的难
缠高手,所以,要关继聪一上来就抢先攻击,不要客气,绝不能傍对手任何机会。
    因此,关继聪二话不说,立刻运功发出早就握在手里的六颗铁弹丸。
    必继聪这一击,使用上了五成内力,算是试探性的攻击,但是铁弹丸的速度和力道,仍
然有如雷霆万钧一般,射向对手的几个穴道,其威力和普通的散弹枪,也。夯有太大的差
别。
    但是,对手显然也不是弱者,他的武器是一柄剑,只见他并不闪躲,用快得令人难以相
信的速度,使剑左右挥击,关继聪撒出去的铁弹丸,就这样纷纷被击落。
    接着,那红衣人趁关继聪来不及再掏铁弹丸之际,迅速几个跨步,施展轻功欺近关继
聪,举剑就刺,又快又准地直取必继聪的要害。
    必继聪吃了一惊,急运内力施展“独步风云”轻功向后闪避,好在这门轻功确实有独到
之处,因此红衣人的剑并没有刺中。关继聪心里叫了一声:“好险!”手上已经扣住另外六
枚铁弹丸,电射而出。
    那红衣人也没料到关继聪的轻功如此俐落,稍微愣了一下,等到看清楚关继聪的方位,
准备继续追击的时候,关继聪的铁弹丸,已经离他不到一公尺了,而且正以接近音速的速度
向他飞来。
    红衣人连忙就地一滚,狼狈躲过铁弹丸的攻击,但是下一波铁弹丸又迅速跟到。这一
次,红衣人再也闪躲不开,勉强举剑去格,却感到手腕一阵剧痛,长剑就这么飞了出去。
    那红衣人虽然身处劣势,但是武功毕竟不凡,他利用长剑飞出去的短暂时间作为缓冲,
已经施展轻功向旁边掠出,迅速转往关继聪身后,施展出变幻莫测的掌法,向关继聪扑来。
    这个时候,关继聪已经来不及再发铁弹丸,又不会拳脚功夫,只能猜测红衣人进击的方
向,运起内力,伸手一推,使出大劈掌。
    大劈掌的威力非常强大,关继聪在匆忙之间用上了十成功力,面前长、宽、深镑两公尺
的空间内绝无幸免。
    那红衣人顿觉一股大力袭来,全身气血翻涌,眼看就要被远远震开,但是他却凭着极为
巧妙的掌法,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闪过关继聪主要的攻击范围,并且伸手勾住了关继聪的
衣服。
    红衣人虽然避开了关继聪的正面攻击,但身体还是被掌风带到,于是不由自主的飞了出
去,但是也拉着关继聪和他一起,两人身在空中,从场中央直飞到竞技场边缘,然后“碰”
的一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上。
    那红衣人内力显然也不算太弱,而且对战经验比关继聪丰富太多,虽然受了些微内伤,
但是却能立刻在半空中调整气息,一等到两人落地,便又抓准时机,与关继聪扭打在一起。
这种扭打的方式,已经和小孩子打架时的死缠烂打无异,但是在场的观众对这种情急拼命的
打法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两个人越是打得没有章法,越是野蛮,观众的欢呼声就越高。
    必继聪和对手从场边又滚回了场中央,从场中央又滚到竞技场的另一边,两人的衣服已
经有多处被对方撕破,身上也出现了不少伤痕。
    这时,关继聪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斗犬”,他发一声喊,伸手一挥,“唰”的一声,
撕下红衣人半边面罩,红衣人不甘示弱,张口就向关继聪脸部咬去。
    必继聪手上抓着半块红布,见红衣人张口咬来,“咦”了一声,连忙侧头一闪,红衣人
便没有咬中关继聪的面颊,却咬住了关继聪肩头。
    必继聪吃痛,但却忍耐着,又伸手去撕红衣人另外半边面罩。红衣人既然咬住了关继
聪,便死也不肯松口,因此关继聪轻轻一揭,就把红衣人另外半边面罩也揭了下来。
    “刘瑞贤!”关继聪大吃一惊,脱口叫了出来。那个红衣人不是别人,竟然正是与他同
校的学长,篮球队的后卫兼马天行军师的刘瑞贤。
    必继聪只觉得天旋地转,不明白这个刘瑞贤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更不明白的是,他从
来不知道刘瑞贤会武功,而且武功还这么高强。
    刘瑞贤听见对手叫出自己的名字,也是大为震惊,立刻松开了口,问道:“你是谁?你
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必继聪说道:“我是关继聪,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刘瑞贤“啊”了一声,伸手扯下关继聪的面罩,叫道:“天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我终于找到你了。”
    说完,刘瑞贤又继续道:“我们再继续打,打得认真一点,不能让他们看出来我们认
识,一面打,我一面将来龙去脉告诉你。”
    臂众席上的欢呼声仍然炽烈,谁也听不到场内两人的说话声,只见两人满地乱宾,撕来
扯去,打得难分难解,过瘾异常。
    刘瑞贤挥出一拳,说道:“我正是奉命来这里找你的,要带你到华盛顿去归案。”
    必继聪出一脚,问道:“归案?我为什么要归案?又为什么要去华盛顿?你到底是什么
身分?”
    刘瑞贤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行踪和罪证,你就是猫爪,承认吧!”
    必继聪只觉莫名其妙,怎么又和猫爪扯上了关系?说道:“猫爪?开什么玩笑,我不是
猫爪!”
    刘瑞贤继续挥拳:“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的任务,就是要带你回去,有什么话,你可以
到时候再解释。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我们两个人一定要全身而退。”
    必继聪问道:“全身而退?你以为七绝堡是儿童乐园,可以让我们说来就来,说走就
走?”
    刘瑞贤道:“你不用担心,我在这里有人接应。看你的服饰,好像属于灵魂坛,这样
吧,你先假装被我打败,等你回到灵魂坛的牢房中,我再派人去救你,快则。瑚天晚上,慢
则后天晚上,我们先离开七绝堡再详谈,怎么样?”
    必继聪想了一想道:“不行,你有你的任务,我也有我的,你知道七绝堡将会对全世界
造成巨大的危害吗?”
    刘瑞贤愣了一愣,才道:“我们牺牲了十几名探员,才在七绝堡埋下一点根基,但是还
完全查不出他们最终的企图。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必继聪欲言又止,说道:“那是我自己的事。这样吧,我自己有办法逃出地牢,明天晚
上,我们选一个地方碰头,我也想先弄清楚猫爪的事,还有,你似乎知道不少七绝堡的内
情,我也要请教你。”
    刘瑞贤道:“那么,就在市区的假日饭店好了,你可以找到吗?”
    必继聪点点头:“没问题。”
    刘瑞贤道:“好!就这样一言为定。”说完,刘瑞贤又击出一拳,飞身站起。
    必继聪蹒跚地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刘瑞贤,出拳的时候,已经完全看不出力道。
    而刘瑞贤却大喝一声,一掌按在关继聪胸口,关继聪踉踉跄跄地倒退了五、六步,旋即
摔倒,假装昏了过去。

                      □             □               □

    必继聪被两个人用担架抬出场外,抬到灵魂坛的休息室,还没有放稳,他就感觉到一阵
凉意。原来,是安妮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必继聪张开眼睛,看见安妮正怒目瞪着他,只好歉然一笑道:“对不起,我打输了。”
    安妮“哼”了一声:“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不在你身上下那么大的注了!”
    安妮又转头吩咐嘉蒂索妈妈道:“从明天开始,给我用狗食他,什么时候他能被赢了,
再换回人的食物。”
    必继聪心里一阵苦笑,问道:“你答应过我的事情,现在还会实现吗?”
    安妮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白痴,难道没有人告诉过你,七绝堡的斗犬是只进不出的
吗?为什么有人总是学不聪明呢?”
    说完,安妮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             □               □

    半夜三点,夜阑人静。
    必继聪仍然躺在破旧的牢房里,也换回了原来的服装,他的身上虽然有伤,但都只是皮
肉之伤。
    他闭着眼睛,仍然在想:“刘瑞贤、猫爪和龙一,这几个人之间,究竟有什么必系?听
刘瑞贤说话的内容,他的身分背景一定不简单。但是,他为什么会误认为我就是猫爪?他又
为什么要找猫爪?真的猫爪究竟在哪里?刘瑞贤对龙一知道多少?他能够帮助我完成任务
吗?”
    种种疑问,都必须要等关继聪离开这个牢房,才能找到进一步的答案,但是他又想:
“如果我就这么逃跑了,七绝堡会不会从此加强防备?使我因此丧失深入核心的机会?再
说,嘉蒂索妈妈和安妮都说得那么笃定,七绝堡只能进不能出。我能出得去吗?刘瑞贤又出
得去吗?”
    想到这里,外面忽然隐隐约约地传来了警铃的声音,而且警铃声一直响着,似乎十分紧
急,但是距离颇远,并不在附近的区域。
    必继聪心想:“会不会是刘瑞贤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要是真的是他,那他显然已经被
发现,刘瑞贤的武功好像还不如我,他真能逃得了吗?”
    警铃声响了将近两个钟头,才嘎然停止,关继聪知道不论刘瑞贤是否已经成功逃走,这
时候外面的守卫一定特别严密,而且连续几天都会很严密。自己想要逃走一定会加倍困难。
    必继聪翻来覆去地想了又想,只觉得自己和刘瑞贤约在假日饭店的计画并不妥当,但是
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不过,好在关继聪想到了一点:“逃走的最佳时机,其实应该是白天,白天外。烘人
多,甚至还有许多游客,七绝堡的人总不好明目张胆的抓人、杀人吧?”
    想清楚之后,关继聪便沈沈睡了过去,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又继续睡,一直睡到中午,
才起来活动筋骨。
    等到吃过午饭之后,正是普通人精神最差的午睡时间,关继聪却是体力充沛,精神饱
满。于是他运起内力,将手脚轻轻一缩,镣铐就无声无息地褪到了地下。
    必继聪决心要大闹一场,又施展缩骨神功从牢房的栏杆中间钻出去,使出独步风云的轻
功,一下子溜到两名昏昏欲睡的,正在等待换班的狱卒身后,用大劈掌一拍,两人闷哼一
声,立刻昏了过去。
    接着,关继聪立刻搜出钥匙,将其他的囚犯全部放了出来,说道:“各位赶快逃吧!虽
然逃出去不容易,但是留下来却只有一个‘死’字,还不如拼死试一试。”
    说完,关继聪走进一间牢房,双手按住牢房侧面对外的墙壁,就像他第一次在。很室中
按住那面大石墙一样,调整呼吸,用力一推。那面厚厚的墙壁,就这么轰然一声巨响,被穿
破了一个大洞。
    众人发一声喊,纷纷挤了出去,四下逃窜。关继聪走出牢房,回头一看,这些日子居住
的牢房赫然就是那天送安妮回来的旧式公寓,关继聪心想:“原来,这整栋公寓就是灵魂坛
的总部。”
    必继聪知道他的举动噪音太大,转瞬就会引来大批敌人的包围。由于离开竞技场之后,
他的铁弹丸又已经被拿走,于是立刻从地上捡起两把碎石头,以备不时之需,然后施展轻
功,回想当天的来路,向唐人街外飞奔而去。
    必继聪跑了不到二十公尺,右边的一排树丛中,忽然冒出五、六颗人头,关继聪发觉有
异,立刻改变方向往左掠出。
    但是向左跑了不到十公尺,又有五、六个人,从屋角窜了出来,拦在关继聪面前,手上
都拿着一对银光闪闪的钩子,大约有六、七十公分长,根部扣在手腕上,另外有一个把手可
以握在手中,方便操作。这种兵器套在手上,看起来就好像螳螂前腿的两只爪子一样。
    必继聪一看,就知道这一定是所谓的“灵魂钩”,这些人不问可知,一定也就是灵魂坛
的手下了。
    必继聪站定,举起扣着十馀枚小石子的双手,冷冷地盯着面前的六个人。那六人也好像
知道关继聪的厉害一样,竟然就这样和关继聪对看着,只是用双钩护住要害,却不上前攻
击。
    必继聪冷笑一声,小石子忽然出手,前面六人迅速闪开,但是那些小石子不是飞向面前
的六个人,而是往身后激射而出。
    只听见几声惨叫,关继聪背后有六个人应声倒下,那几个,便是先前从树丛里出来,一
直跟在关继聪后面准备偷袭的灵魂坛徒众。
    必继聪一击得手,但是小石子已经用完,只好双足点地,向后面没有人的地方倒飞出
去,在半空中一转身,回到原来外逃的路线。
    必继聪知道,既然现在已经惊动了守卫人员,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自己在轻宝上的优
势,赶快逃离现场,逃得越快越好。
    警铃声又响了起来,但是这一次,却响在他的附近,关继聪没有想到,纵然是在白天,
七绝堡的警戒依然还是那么森严。
    必继聪拼命奔跑,用上了十成内力,速度也快得惊人,在他后面的人已经追赶不上,但
是,他的前面仍然有重重关卡。
    。夯有多久,关继聪冲进了一堵人墙,他们使用的兵器已经不是灵魂钩,而是一谤根的
棍子。
    那些棍子织成了一张狂风暴雨般网子,拼命向关继聪身上招呼,而且每一根棍子的招式
都颇为精妙。关继聪不懂棍法,只觉得眼花撩乱,转眼身上就挨了十几二十下。
    这种棍法,就是七绝堡的黑白棍,据说是从丐帮的旁支流传出来,其中有一些和部份打
狗棒法七分相似的巧妙招式,又加入了六合棍法与蟠龙棍法的精髓,曾经为七绝堡树立不少
战功,因此在江湖上也名躁一时。
    但是,关继聪连中了十几下,却并没有受伤,甚至也不觉得怎么疼痛。忙乱之间,关继
聪心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的棍子都是棉花糖做成的?”
    而那些守卫见到逃犯被他们击中,原本十分高兴,但是打中那么多下,早就应懊趴在地
上了,对方却像是一点事情也没有,也不禁大感惊骇。
    他们哪里想得到,关继聪身上有百馀年内力护体,那些守卫棒法虽然高超,但是内力却
有限,棍子打在关继聪的身上,当然不会有什么作用。
    必继聪渐渐镇定下来,心想:“既然我没有受伤,就不用和他们计较了。”一伸手,抓
住一名守卫,往其他守卫身上一摔,稍稍阻止他们的攻势,就又飞身而起,继续向唐人街跑
去。
    必继聪的想法,是赶快跑到人多的地方,好让七绝堡的人有所忌讳。因为他觉得,不管
如何,美国总是一个法治的国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打人、掳人,甚至杀人,路人看见了
一定会去报警。他相信像七绝堡这样的密组织,一定不愿意惹这种麻烦。
    终于,关继聪逃到了大街上,警铃声虽然还在响,但是已经很遥远,而身后也。夯有人
追来。关继聪松了一口气,看看大街上,行人虽然不多,但都是善良老百姓的模样,而“欢
天喜地”的牌楼就在他前方三百公尺,已经不远了。
    必继聪放慢脚步,他不愿意自己的样子吓到别人,反正已经安全了,不用再那么惊慌。
    必继聪慢慢走着,一步步向牌楼接近,又走了几十公尺,迎面走来一对银发碧眼,面带
微笑的老夫妇,两人手拉着手,像是正在逛街的样子。
    必继聪对他们笑了一笑,心想:“这么大年纪感情还这么好,我和小绘到了这种年龄的
时候,是不是也会像他们那么好呢?”
    那对老夫妇看见关继聪对他们笑,也报以微笑,他们继续向前走,正好和关继聪擦身而
过。
    忽然间,关继聪只觉得手腕上脉门一紧,似乎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低头一看,竟然是那
个老婆婆,右手像鹰爪一般,已经牢牢扣住了他,关继聪惊慌地抬起头来,那个老婆婆还在
对他微笑,样子极为慈祥。
    这时候,老婆婆身边的老先生,也绕到了关继聪身后,勒住必继聪的脖子,而路上其他
的行人,动作也忽然间变得异常灵活,纷纷向关继聪围了过来。
    直到现在,关继聪才明白,原来这些路人全都是七绝堡的人。
    但是,关继聪毕竟是关继聪,他一弄清楚状况,头脑立刻清醒过来。只见他全身一缩,
手便从老婆婆的控制下挣脱了出来,脖子也离开了老先生紧勒的手臂,整蚌人蹲下来,向前
一翻身,滚到了一边。
    老婆婆和老先生愣了一愣,但是却还在笑,只见他们各自从身上拿出一个直径大约有
三、四十公分的钢环,暴喝一声,便向关继聪攻了过来。
    那些扮成路人的七绝堡门人,也纷纷亮出兵器,冲上来助阵。一时之间,只看见环影乱
飞,在太阳下处处银光闪烁,关继聪又陷入了苦战。
    这些人使用的武器,自然就是七绝堡另一项有名的绝技,既可以当成短兵器使用,又可
以发射出去当暗器的流星环。
    必继聪根本不会拳脚功夫,自己也知道近身战一定要吃大亏,慌忙之中,只好使出独步
风云的轻功,且战且走,伺机脱身。
    但是这一群流星坛的徒众,却好像会某种阵法,关继聪虽然轻功高卓,但是只要逃出几
步,立刻就有两、三人赶上去封住他的去路,关继聪转向另一边,另一边也很快就被封死。
    必继聪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离开战圈,他想:“我的手上要是有铁弹丸就好了。”忽然
间灵机一动,从身上扯下几颗扣子,一面突围,一面向拦截他的人撒了出去。
    丙然,关继聪是百发百中,扣子的份量虽然比不上铁弹丸,但是已经足够将人击昏了。
    必继聪看见眼前终于出现空档,立刻闪身窜了出去。流星坛徒众见关继聪逃跑,立刻纷
纷抛出流星环,直追关继聪后背。
    其中,又以老婆婆掷出的流星环去势最急,力道也最强,“啪”的一声,就将必继聪打
了一个踉跄。而钢环也巧妙地往老婆婆手里反弹回去。
    必继聪只觉气血翻涌,但是仍有馀力顺势转身,也顺便伸手将其他相继飞来的爸环全都
收到了自己手上。
    毕竟,流星环也是暗器的一种,只要使用暗器的力道和手法不如他,他就能够接住。
    现在,老婆婆笑不出来了,因为她刚才已经从关继聪抛掷钮扣的手法,看出他在暗器上
的修为,而流星环虽然比钮扣大得多,却也可以当作暗器。
    必继聪道:“你们的武器已经被我收过来了,可以放我走了吗?”
    老婆婆一咬牙,说道:“你的确是个可怕的敌人,但是身为流星坛的坛主,我不能放你
走。”
    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老婆婆竟然是流星坛坛主?关继聪愣了一下,但是并不吃惊,因为安
妮和嘉蒂索妈妈看起来也不像恶棍。
    必继聪道:“既然这样,那我只好自己走了。”话还没说完,关继聪便施展轻宝,向
“欢天喜地”牌楼奔了过去。
    那老婆婆的轻功也不弱,急忙跟了上去,又要掷出流星环,谁知道关继聪却突然一转
身,将手上的十几支流星环,全都射了回来,用的还是“千手万指”的手法。
    老婆婆左拍右打,挡掉了几支流星环,手臂已经有些麻,但是其他钢环的来势仍然又快
又巧妙,真的是急如流星。
    老婆婆一个不留神,其馀的钢环便都打在她的身上,将她远远打飞了出去,好在关继聪
使用这种暗器并不就手,老婆婆只是受了重伤,如果是铁弹丸,老婆婆这时候可能已经没命
了。
    必继聪一击得手,立刻在半空中一个转身,施展独步风云的轻功,用上了十成内力,头
也不回的拼命奔跑,终于跑出了七绝堡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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