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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剑魔星》
第 七 章 峰转路回太阳庄
翠松满山遍野,沿岭起伏,覆盖了满山嶙峋怪石。
松涛迎风起伏,嘶声如泣,单调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气息。
弯曲,回折的山路,蜿蜒盘绞于松林之中,路宽虽然足够容得两马车骋驰,但在山高入
云,松林似海的耸高与辽阔的对比之下,这条路就显得格外渺小,渺小得犹似羊肠小径,自
山下通往大道岔出,直通离山下足有五百丈高的一座山腰的巨大山庄——太阳庄。
山径两旁的枯枝、落叶堆得厚不见地,山路上却是寸草不生,片叶不存,显见这条路自
上而下一直都有人维护着,但山路及山路的两旁却不见半个人影。
就沿着这条山路,燕翎雕等一骑六人已走上了近两百丈高的山坡,却一直没有发现一条
人影。
“樵霸”柴洪有些沉不住气了,开口道:“这条鸟路,分明是天天都有人打扫,却怎么
他娘的连条鬼影子却没有看见。”
“幻狐”边汉云移动轻巧的脚步,笑道:“八成是巴老儿想叫来此的人惊奇一下。”
“樵霸”柴洪道:“惊奇什么?”
“幻狐”边汉云道:“见不到人啊!”
“樵霸”柴洪先是一怔,接着白眼一翻,骂道:“真见你他娘的大头鬼了,见不到人影
有什么好惊奇的嘛!”
不愠不火地,“幻狐”边汉云道:“你方才不就是一直很惊奇吗?”
确实是在惊奇着,但却又不好承认,“樵霸”柴洪一瞪眼道:“俺……俺什么时候惊奇
来着?”
马背上的燕翎雕突然开口道:“别吵了,前面有人来了。”
“樵霸”柴洪顺口说道:“想是他娘的扫路的来了吧。”
走在马后面的飞凤女粉脸上的神情显得十分严肃,插口道:“此地的路面,全由山下的
老百姓轮流担任打扫,每天必须五更之前扫完离开。”
一瞪眼,“樵霸”柴洪道:“这是谁规定的?姓巴的那老小子吧?”
飞凤女沉重道:“巴震宇从来没说过这种话,是山下三村的村长自己规定的,因为他们
知道往日巴震宇单人拢庄的目的是什么。”
狠狠地“呸”了一声,“樵霸”柴洪道:“他娘的山中没老虎,猴子成了王了,姓巴的
老小于可真会作威作福啊!”
别的人都没搭腔,“樵霸”柴洪仍然在那里生闷气。
向前走到了有五六丈,“幻狐”边汉云似乎也听到声响了,脱口道:“声音挺沉的,不
像是练武的人,想是上山打柴的樵夫吧?”
飞风女道:“这片山区,不准打柴。”
猛然站住了脚,“樵霸”柴洪道:“这是谁规定的?那三个鸟村长?”
飞凤女凝重地道:“没有任何人规定,只是没有人敢来而已。”
“幻狐”边汉云道:“来了又怎么样?”
飞风女道:“只要吹柴之声一起,不到半个时辰,那砍柴的人就会不明不白地死在山
里。”
“樵霸”柴洪怒骂道:“不用说,这又是巴震宇那狗娘养的在暗中捣蛋了。”
飞凤女道:“大家都猜测是他指派手下的人干的,但却没有人能证实,事实上,也没有
人敢那么做。”
一张黑脸气得变成了降紫色,“樵霸”柴洪道:“他娘的反了,真要反了。”
看了“樵霸”柴洪一眼,“幻狐”边汉云的目光转到飞凤女身上,道:“依姑娘看,这
来的人会是谁?”
对太阳庄,飞凤女心中存有极大的畏惧,不安地耸耸香肩,她道:“也许是他们的行踪
被太阳上的人发现了。”
太阳庄在江湖上,确实有着动人心魄的威名,“樵霸”柴洪与“幻狐”边汉云虽然存下
了拚命之心而来的,但骤闻“被发现”几个字,脸色仍不免为之一变。
微微怔忡了一下,“樵霸”柴洪豪迈地笑道:“哈哈……那敢情好,他们迎下来倒省了
者子一步一步跋涉上去宰他们了。”
勒住马,燕翎雕以低沉的声音道:“来的是一辆急速奔驰的车辆,我们在路旁等一等看
看。”话落翻身跃下马背。
向前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头儿,何不再向前走个两三丈,到前面那个山拐角
的地方去等,也许在那里可以看得到的是会么狐鬼蛇神。”
点点头,燕翎雕道:“也好!话落牵着马向前就走。
“幻狐”边汉云道:“头儿,骑上去吧。”
燕翎雕笑笑道:“这段路还用不着骑马。”话落转向飞凤女道:“依姑娘的看法,来的
会是什么人?”
飞凤女面带忧色,道:“太阳庄的人。”
燕翎雕道:“能肯定?”
飞凤女肯定地道:“这附近百里之内,只有太阳庄有马车。”
“樵霸”柴洪忍不住又道:“这他娘的又是一种不同凡响的特权。”
走了三丈左右,众人在拐角处的路旁的松树下停了下来,这时隆隆的车轮滚动之声及
“得得”的马蹄奔驰之声已清晰可辨。?樵霸“柴洪一肚子闷气一直未曾发泄出来,闻声不
由自主地开口道:”这么个急法,是在奔他娘的哪一门子的丧?“
“樵霸”柴洪话声才落,突然有一个雄浑低沉的震耳声音叫道:“夫人,有什么事等庄
主回来再商量,你与小姐这么一走,属下我可怎么向庄主交待呢?”
闻声众人的目光全向十丈外的另一个山路拐角望去,但见山路空旷,一无所见。
马车仍在急促的奔驰着,全无减速的征象。
目光转到飞凤女的脸上,燕翎雕道:“姑娘能否猜得出车上的人?”
摇摇头,飞凤女道:“这个我就不敢说了,也许是巴震宇的原配及他的女儿。”
燕翎雕一怔,道:“他的原配,她为什么要逃?”
粉脸微微一红,飞风女道:“因为巴震宇宠信一个江湖上以阴毒出名的女人,这女人吞
不下她们母女。”
“幻狐”边汉云道:“这个女人是谁?”
飞风女道:“‘九尾狐’花玉器。”
燕翎雕,柴洪及边汉云,都忍不住脱口道:“是她?”
飞风女点点头,道:“是她,不过,车上坐的是不是巴震宇的原配,这可就不敢肯定
了。”
这时,上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沉喝道:“夫人与小姐如果再不停下来,可莫怪属下要
以下犯上了。”
燕翎雕低沉地自语道:“以下犯上,没错,准是她们母女了。”
“樵霸”柴洪道:“头儿,咱们怎么办?”
就在这时,拐角的背面突的响起一阵急促的煞车声以及奔马骤然受阻的嘶叫声,一紧手
中赤铜扁担,“樵霸”柴洪焦急地道:“头儿,如何?”
急速的马蹄奔腾声一停,车轮的雷鸣般的辘辘的响声也跟着消失,松林立时变成一片死
寂。
“樵霸”柴洪脸色突然一紧,焦灼地道:“头儿,快,他们追上了!”
燕翎雕摇摇头道:“没有这么快。”
燕翎雕话才说完,转角处突然响起一个清脆而焦灼的少女声音叫道:“你,你是谁?快
放开我们。”
一个带有童音的少女声音道:“你们母女逃不掉的,既然逃不掉,何不跟他们拚一拚?”
原先的少女叫道:“你到底是谁?”
童音少女的话刚停,一个低沉的声音已跟着传来,森冷地道:“夫人,小姐,请回庄
吧。”
话声中虽然带有一个“请”字,但语气却是一口命令的森冷声。
少女冰冷地道:“岳松华,假使你心目中还有你所称的‘夫人’与‘小姐’,那么今天
的事,你就站在一边,别多管闲事,如果你只是嘴皮上的客气话,那就拿出手段来吧,我们
既然硬冲了出来,绝无软着回去的可能。”
岳松华冷然道:“小姐,天大的事,都得等老庄主回来之后才能解决,本座无权决定,
因此,‘夫人’与‘小姐’都必须回去。”
少女冷声喝问道:“岳松华,方才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岳松华断然答道:“夫人与小姐回庄乃是势在必行之事,如果小姐决意要独断独行,本
座有旨命在身,说不得要强请二位回庄了。”话落一顿,威胁道:“小姐,你的武功是我们
三个副庄主调教出来的,因此,你绝不是我岳松华的对手,小姐,动起手来,大家面子上都
不好看,还请小姐三思而行。”
小女冷冷地一笑道:“姓岳的,你既然狗仗人势,目无尊长,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留我们母女你认为是势在必行,离开太阳庄,我们母女也认为势在必行,我们无法谈扰,那
只有各行其事了。”
岳松华大笑道:“哈哈…小姐,你说得也是,本座替你牵马。”
侧脸望着燕翎雕,“樵霸”柴洪道:“头儿,我们过去看看如何?”
燕翎雕点点头,凝重地道:“可以,但是在没有弄清楚情况之前,暂时不要露面。”话
落转身牵马走向松林深处,不大工夫,空手走了回来,道:“我们走吧。”
藉着两旁的松林掩蔽,几个人转过了山拐角,眼前景象,正如他们想象中的一般。
一辆双马拉的华丽马车停在路当中,两匹马的两侧站着一红一绿两个眉目如画的十四五
岁的少女,马车驾驶坐上,坐着一个身着紫衣,脸色铁青的少女,手中握着一把驾驶马车的
软长皮鞭。虽然是在盛怒之下,但那弯曲的柳眉,秋水般的明眸,仍然有着令人目玄神摇的
娇艳,明丽之感。
一个年约五旬上下,紫黑色脸膛,眉浓如墨,眼神如鹰,狮鼻海口,留有五柳长髯的青
袍老者,此时正缓步向马车前的两匹马走去,此人背上交叉又斜插着两柄粗如儿臂髯九节银
鞭,行动稳如山岳,自有一股凌人威仪。
马车后面约两丈左右处,并排站着两个灰衣汉子,胸口仍自起伏不定,显见这一路急赶,
这两个人觉得颇为吃力。
青袍老者在马车前头的五尺处停住脚步,面向着身前不到两尺处的马颈项,眼睛余光,
恰好可以看到驾驶座上紫衣少士的举动。
虚伪地笑了笑,青袍老者道广两位小姑娘,没你们的事了。“
红衣少女偏着头道:“本来就没有我们的事嘛。”
青袍老者道:“那你们退开去吧。”
红衣少女望了绿衣少女一眼,道:“妹妹,听到没有,他叫我们退到一边去。”
绿衣少女哼了一声,道:“说得倒容易,人命关天,万一这两匹马犯了性子像方才一样
的狂奔急驰,一下予冲出路外,冲到松树上,岂不要出人命?这年头,虽说人命不值钱,但
咱们姊妹俩既然碰上了,又岂能见死不救,姊姊,你说是吗?”
红衣少女还没来得及答话,青袍老者已抢口道:“两位小姑娘不用担心,老夫是来专程
接她们回庄的。”
绿衣少女道:“你们的庄子在山下?”
青袍老者有点不耐烦地道:“你们没看见我们是打哪里来的吗?”
眨眨明亮的大眼睛,红衣少女道:“大爷,你身法快得像阵风似的,等我们看到你时,
你已经站在车后面了,因此,我们也弄不明白你是打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青袍老者脸膛一沉,喝道:“越说越不像话了,什么‘钻’出来的,大爷我是从太阳庄
上来的,太阳庄就在上面。”话落向山上指了指。
绿衣少女故作茫然地道:“大爷,接人都是迎面接,你们怎么却从后面来呢?那不成了
追人了?”
脸色倏然一寒,青袍老者冷冷地道:“你们两个丫头是诚心搅和来的,是不是?”
红衣少女缩缩脖子道:“怎么大爷,你要发火了严绿衣少女伸伸舌头道:”大爷,你脸
色本来就‘暗’,这一发火,怎么连印堂都黑了?“
红衣少女瞪了绿衣少女一眼,道:“妹妹,你怎么可以说人家印堂黑呢?人只有快要死
的时候印堂才发黑,真是的,话也不会说。”
青袍老者听出二女话不对头,精目中煞气一闪,冷冷地道:“敢情你们两个丫头是找茬
来的,哼哼,就凭你们两个胎毛未曾脱尽的东西,找茬居然找到你家大爷头上来了,你们可
是以为自己成了火候了?”
绿衣少女眨眨眼睛:“大爷,你口气可很惊人,你是谁啊?”
青袍老者冷森森地道:“太阳庄第三副庄主,‘鹰眼神”岳松华就是老夫。“
绿衣少女重复了一遍,道:“‘鹰眼神’?这个名字好熟,姊姊,我们好像在哪里听到
过吧?‘’绿衣少女笑道:”哎呀!妹妹,你是怎么啦?你忘了小姐平日用来打猎的三只大
狗中有一只名叫‘鹰眼神’,不是吗?‘,绿衣少女少忙:“啊,什么,那中紫脸青毛的三
号狗。,,’鹰眼神”岳松华老脸一变,满脸怒气虽然更加增加三分,便神态却已凝重多了!
‘鹰眼神“岳松华是老江湖,他一看自己的名号,对方听如未闻,就知来人是冲着太阳
庄来的,虽然他从来就没有见过她们,但不是猛龙不过江,他们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往太阳庄
闯,就不会是无能之辈,有道是艺老不在年高,她们年纪虽然不大,但艺业高低,有时却不
能以年龄衡量。
精眸转动了一阵,‘鹰眼神“岳松华冷冷一笑,道:”好好,两位原来是冲着我太阳庄
来的,周氏兄弟何在?’‘马车后的两个灰衣汉子闻声两个起落,跃到’鹰眼神‘’岳松华
身边,齐声道:“周氏兄弟听命。”
朝两个少女一扬下巴,‘鹰眼神“岳松华冷酷地道:”拿下“,两个灰衣汉子齐应了声
是,转身向两个少女走过去,神色踞傲,根本就没有把两人放在心上。
一左一右,周氏兄弟停在两个少女身前三尺左右处,红衣少女面前的那个面颊上有一道
刀疤的灰衣汉子,冷声喝道:“丫头,你还不出来领死,等什么?”
看也没看刀疤汉子,红衣少女转向绿衣少女道:“妹妹,多不值得,我们几时被人这般
小看过了?”
绿衣少女笑道:“姊姊,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世间不睁眼的人多的是,我们只要想法子
使他们餐开眼就是!”
红衣少女道:“用什么法子,你用给我看看。”
绿衣少女仍然望着红衣少女,道:“你看清楚了!”
绿影在话声中闪动了一下,“叭叭”两声清脆响声中,站在绿衣少女面前的那个灰衣汉
子惊呼一声,双手抚着双颊暴退下五六尺远,口鼻之中,血喷如泉。
绿衣少女人影才定下来,红影跟着闪动起来,疤面汉子也遭了同样的命运。
说不出是羞是怒,周氏兄弟双双暴喝一声,各自抛出背上的厚背刀,飞身扑向二女。
刀法在飞身凌扑之际展开,银光弥漫,刀风忽忽,狂风暴雪般地,掩地遮天般地双双罩
向二女。
状似根本就不知道大祸已然临头了似的,二女连看都没看一眼,仍然对面牵着马站着。
马车上的紫衣少女眼看着两片刀网已罩到二女头上了,粉脸儿一变,手中软马鞭不由自
主地扬了起来。
鞭影凌空盘旋而起,灵巧如蛇般地向两片刀网卷扫过去。
就在鞭影将要接触到刀网的刹那间,突见红绿人影同时动了一下,周氏兄弟双双大叫一
声,皮球般地向左右飞射出老远,两柄厚背大刀,也跟着凌霄直射上去。
‘鹰眼神“岳松华老脸骇然一变,脱口惊呼道:”’铁血红颜‘的七仙姬?“
在‘鹰眼神“岳松华的惊呼中,紫衣少女看飞舞驰援二女的软鞭,突然失去控制,落在
两匹白马的马背上,”唏哩哩“一阵马嘶,两匹马的四蹄飞扬,朝山路下飞奔而去。
‘鹰眼神“岳松华老脸一变,才想动身去拦,突见红、绿二女现现在眼前。
双手齐举,‘鹰眼神“岳松华暴吼一声,两道排山倒海的狂飚封准二女胸口推了过去。
掌出挟着忽轰雷鸣之声,锐风凝而不散,坚如精钢,沉似山移,令人望而生畏。
绿、绿二女娇小的身躯,突然左右一分,向两旁闪避开去。
:鹰眼神“岳松华也料准了二女不敢轻撄其锋,双掌一出,人也跟着向前飞射出。
‘鹰眼神“岳松华双足才一落地,猛觉双眼一花,红绿二女重又阻拦在身前五尺左右处
了。
双掌本能的又举了起来,但却没有拍出去。
粉脸儿上的嘻笑之色已完全消失,红衣少女冷冰冰地道;
“岳副庄主,算你聪明,你没有再枉费真力,你既认出了我俩是七仙姬中的红、绿二仙
姬,你早该知道你无法从容去追人才是。”
翻脸拔出背上的双鞭,‘鹰眼神“岳松华深沉地冷笑道:”久闻’铁血红颜‘手下的七
仙姬个个身怀着骇世的绝学,老夫今天能在此巧遇二位,正好可以领教领教,等老夫拾下你
们,再去追她们母女也不迟。“
这时,跌出五丈远的两个灰衣汉子,刚好从地上站了起来,‘鹰眼神“岳松华铁青着脸,
道:”你们两个赶紧给我回庄去,快滚。“
连满身灰土及满脸鲜血都不敢拍、擦,周氏兄弟齐应一声,忍住满身疼痛,转身向山上
飞奔而去。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三当家的,他俩回去,除了把那只骚狐狸拖出来之外,你们太
阳庄上再没有看得过眼的人物了吧?”
绿衣少女也冷声道:“再说,那头骚狐狸是巴老爷子的命根子,万一不幸在路上被入捉
了去,三当家的,那你可真叫吃不完兜着走呢。”话落目光向燕翎雕等人的藏身处望了一眼。
‘鹰眼神“岳松华冷笑道:”就凭你们?“
绿衣少女冷笑道:“怎么?我们不配是吗?”
‘鹰眼神“岳松华冷笑道:”仿;们连老夫的手掌都逃不出去,你们还敢妄想去动’太
阳庄‘的二夫人?“话落一步一步,缓慢地向二女*了过去。
松林中,“幻狐”边汉云望着燕翎雕道:“头儿,好像知道我们在这里。”
燕翎雕点点头,道:“这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哼。”
“樵霸”柴洪道:“头儿,看起来,‘铁血红颜’对咱们还不错嘛。”
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燕翎雕道:“世间没有白捡的便宜,‘铁血红颜’在武林成名已非
一日,我们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她是什么居心,现在言之过早。”
“幻狐”边汉云忙附和道:“对,俺也这么想,头儿,咱们何不追上去把那两个通风报
信的小子宰了,再直捣太阳庄。”
“樵霸”柴洪道:“猴头,你他娘的就会跟着人拾屁吃,你知道个屁。”
一瞪眼,“幻狐”边汉云道:“俺拾屁吃,你他娘的连屁都拾不到,你比俺更不高明。”
“樵霸”柴洪冷哼一声道:“猴头,你说话可小心点!”
“幻狐”边汉云道:“俺不小心,你又怎么样?”
屯燕翎雕见状沉声道:“你们两个有没有个完,我们不办正事了?”
“幻狐”边汉云道:“是老柴没事找事嘛!”
“樵霸”柴洪怒声道:“你他娘的也不是省油的灯。”
“幻狐”边汉云冷声道:“俺他娘的为什么要省油?”
星目一瞪,燕翎雕道:“好了,别吵了行吗?你们两个也不看看自己,年纪都一大把了,
怎样个有气量的?”话落一停,道:“走啦。”
这时,“幻狐”边汉云与二女已动起手来,但见红绿两知娇小的人影在鞭网中飞舞,险
象连连,但即处处巧妙地化险为夷。
向打斗的地方望了一眼,“樵霸”柴洪道:“头儿,那两个小丫头会不会有危险?”
蒸翎雕道:“不是猛龙不过江,走吧。”话落当先向山上走去。
“樵霸”柴洪跟在三人后面,边走边回头探望斗场,他总替二女担着心。
四人转过一个山拐,才由松林中回到路上,沿路向上走。
众人缓步而行,路越向上越见宽阔,为了要等“七尾狐”,所以他们向上走的是速度并
不快。
越过松林,太阳庄的第一座亭角才映入四人眼睑,车轮辗地隆隆声也跟着传进耳中。
愣了一愣,“樵霸”柴洪道:“他娘的,看来太阳庄的风水真个开始转了,这又是谁也
跟着逃?”
“幻狐”边汉云与“樵霸”柴洪永远都说不到三句话就要吵,但也永远不会不说话,扫
了“樵霸”柴洪一眼,“幻狐”边汉云接腔道:“那是谁要逃,准是那个骚狐狸赶来了。”
“樵霸”柴洪道:“是你给她驾的车?”
“幻狐”边汉云没想通话中之意,一呆,道:“见了大头鬼了,俺不是好好地走在这里
吗?什么时候又去给她驾车厂?”
“樵霸”柴洪道:“既然不是你给她驾车,你怎么又知道是她来了?”
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幻狐”边汉云急得脸一红,脱口道:“他娘的,老柴,你
是存心找茬是不是?”
“幻狐”边汉云的怒叫声才落,平坦的松林转角已奔出一辆由四匹黑马拉着的巨大华丽
的马车,周氏兄弟各骑着一匹枣红马在前领路,马车后面并排跟随着八个四旬上下的女人,
声势甚是壮观。
“樵霸”柴洪呆了呆,道:“猴头,这下你可真说对了呢?”
“幻狐”边汉云呆呆地望着前面十多丈外急奔而宋的马车,道:“俺可没想到这头骚狐
狸竟会带这许多人来。”
“樵霸”柴洪道:“猴头,看你可有点出息,咱们什么阵仗还没见过,怎么却在乎起他
们人多来了?”
“幻狐”边汉云道:“老柴,他们全是些娘们,你没看见啊?”
“樵霸”柴洪还真没注意到这一点,闻言一呆,道:“啊,可不是?这可就不好对付
了。”
两人说话之间,马车已奔行了五六丈了。
脸一沉,燕翎雕冷声道:“截住!”
彼此对望了一眼,精神同时一振,“樵霸”柴洪道:“猴头,怎么个截法?”
“幻狐”边汉云道:“先把走在前头的那两个兔崽子摆子了如钶?”
这时,前面奔驰的周氏兄弟距他们已不到两丈了,周氏兄弟也正以戒备的目光望着两人。
“樵霸”柴洪一横赤铜扁担,粗犷地道:“猴头,主意很好,上啊。”
凌空飞弹而起,“幻狐”边汉云急如轻雾,快似幽灵,一闪扑到疤面汉子头顶上空,右
臂一探,寒光飞闪之中,突听疤面汉子闷哼一声,翻身跌下马来。
周氏兄弟,虽然老远便已在戒备着了,但却没想到“幻狐”边汉云竟有这般出人意料之
外的身法。
目睹疤面汉子突如其来的翻身落马,左侧的灰衣汉子大吃一惊,双手猛力向怀中一拉缰
绳,长嘶声中,坐骑猛然直立而起。
这时“樵霸”柴洪恰好赶到。
赤铜扁担在马前蹄抬起扬起,枣红马的双蹄才一着地,赤铜扁担已凌空呼地一声压了下
来。
“叭”一声,血光突然喷洒而起,灰衣汉子前闪哼了半声,便已连人带马一起堆在地上
的血泊中。
周氏兄弟一死,马车自然停了下来,马车后的人骑跟着超越马车,把四人圈了起来了。
向四周望了一眼,“幻狐”边汉云耸耸肩道:“老天,俺消受不了,俺消受不起。”
八匹骏马停住之后,一个柳腰肥臀,黛眉桃花眼的狐媚女子,扬手沉声道:“下马。”
七个女子同时飘身下马,各自把坐骑遣开现场,只有那个狐媚女子仍然端坐在马上。
右手抓住赤铜扁担,左手不停地在鼻前煽动着,“樵霸”柴洪道:“猴头,你闻闻看,
这是什么味道?”
“幻狐”边汉云一本正经地道:“狐骚气,老柴,咱们八成是陷身在狐狸堆里了。”
哭丧着脸,“樵霸”柴洪道:“猴头,那可怎么好?像俺,膀大腰圆的还能挺上一阵子,
兄弟,你这般瘦小,只怕不出三天,就只落下一把骨头了。”
“幻狐”边汉云一呆,突然领悟,怒声道:“他娘的,老柴,你时时刻刻都在设计着占
俺的便宜,你他娘的可像个兄弟?”
马背上的狐媚女子突然冷声喝道:“你们四个中,谁是头,给姑奶奶站出来。”
挺挺胸脯,“樵霸”柴洪道:“姑奶奶,你看俺可像?”
桃腮一寒,狐媚女子道:“黑大个,你少在姑奶奶面前装疯卖傻,惹火了姑奶奶,小心
我生剥了你。”
一伸舌头,“樵霸”柴洪道:“俺又结实,又健壮,狐奶奶,你可舍得广眸子中杀气一
炽,狐媚女子冷声喝道:”给我拿下来。“
七个女子身形同时一动,“樵霸”柴洪连忙叫道:“慢着,你家大爷一向手重,一个不
小心,你们全做了俺赤铜扁担下的冤魂,等下俺头儿又怪俺没留活口厂狐媚女子脸色突然一
变,脱口道:”赤铜扁担子我提个使赤铜扁担的人你可知道吗?“
“樵霸”柴洪一拍胸膛,道:“普天之下,使赤铜扁担的只俺这一家,别无分号,狐奶
奶,你不用提了。”
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凝重,狐媚女子道:“你是‘樵霸’柴洪?”
“樵霸”柴洪道:“敢情正是俺!”
脸上神色微一犹疑,狐媚女子冷笑道:“你们头儿燕翎雕在哪里?”
缓步的向前跨出一步,燕翎雕未等“樵霸”柴洪开口,抢先道:“燕某人在此。”
猛然看到这个使整个“太阳庄”日夜不安的俊美少年煞星,狐媚女子突然没了主意,呆
呆地痴坐马上,不知如何是好。
冷沉缓慢地,燕翎雕道:“姑娘,你作不了主,叫你们主事的人出来吧。”
先前的威风完全消失了,狐媚女子回头向马车望了一眼,仍然犹疑不定;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马车上响起一个脆中带有妖媚韵味的声音道:“含香,你退开来,既是燕当
家的到了,没别的好说的,当然得由我亲自来接了。”
被称为“含香”的狐媚女子,闻声急忙下马,拉着马走向右边,把正面闪了出来。
车门缓慢地启开,首先下来两个十七八岁,但却带有一身少妇气息的使女,在两个使女
身后,下来一个全身粉红衣着的二十七八岁的少妇。
满头乌云秀发,高高地挽了个宫髻,鹅蛋脸、柳叶眉、杏眼流转,闪动生波,小嘴如樱,
微张若渴,行动娇弱,状似弱不禁风,全身自然地流露着娇媚冶荡的气息。
“九尾狐”上下打量了燕翎雕好一阵子,才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奇迹似地道:“哟,燕当
家的果然名不虚传,美似潘安,貌胜宋玉,奴家今天可算是开了眼界罗。”
燕翎雕还没开口,“樵霸”柴洪已看不过了地扭动了一下身子,自语似地撇着嘴道:
“唷,你他娘的真令人作呕三天。”
“幻狐”边汉云见状忍不住笑道:“唷,老柴,你他娘别粗中有细,细得叫入骨酥肉麻
了。”
“樵霸”柴洪扫了“幻狐”边汉云一眼,道:“唷,猴头酥了,你怎么不躺下呢?又没
人扶着你!”
两人忍不住全都笑了起来。
“九尾狐”扫了“樵霸”、“幻狐”两人一眼,目光依然逗留在燕翎雕身上,娇滴滴地
嗔道:“燕当家的,你两个手下倒是能言善道,你怎么老不开口呢广冷漠地笑了笑,燕翎雕
道:”姑娘,此处耳目甚多,不地卖弄风情的地方,你我还是言归正传吧。“
“九尾狐”瞟了燕翎雕一眼,媚声笑道:“燕当家的,你说咱们该谈什么,才算是正经
的呢广笑笑,燕翎雕道:”燕某人此来的目的姑娘可知道吗?“
脸色微微一整,笑容却都消失,“九尾狐”仍然笑道:“燕当家的,巴庄主不在。”
冷漠地点点头,燕翎雕道:“我知道巴震宇不在庄上。”
“九尾狐”笑道:“因此,你直闯太阳庄来了。”
燕翎雕冷冷地笑了一声道:“与其说是闯,姑娘不如说燕某依计而行,果然到贵庄来
了。”
似是受了惊吓,“九尾狐”花容一变,道:“燕当家的,你使的是调虎离山之计?”
阴沉地笑笑,燕翎雕道:“小小计策,难登大雅之堂,倒叫姑娘见笑了。”
“九尾狐”凝重地注定燕翎雕道:“燕当家的,早先奴家就劝咱们当家的不要轻举妄动,
奴家就是怕中了你的计策,果然奴家没有料错。”
惋惜地摇摇头,燕翎雕道:“那实在不幸,姑娘。”
“几尾狐”看了飞风女一眼,道:“燕当家的,你是来要她爹的吧?”
燕翎雕道:“没有否认,冷冷地道:”姑娘明察秋毫,燕某实在佩服得很。“
“九尾狐‘’笑笑,道:”那也没有什么,原先咱们当家的派她出去的时候,我就极力
反对过,因为,我相信你绝不忍心下手杀这么一个美丽得令人生怜的少女,你不杀她,‘飞
狐’就不可能拿出真本领去找你算帐,弄不好,倒反使你跟‘飞狐’打成一片了,我果然没
料错。“
注定“九尾狐”要说这话,燕翎雕道:“姑娘早就知道望月山庄的主人是‘飞狐’了?”
“九尾狐”笑道:“燕当家的觉得奇怪吗?”
淡然地笑笑,燕翎雕道:“燕某人只是觉得可惜而已。”
“九尾狐”一怔,道:“可惜什么?”
笑笑,燕翎雕道:“可惜你们一直都不知道,是谁使他从武林中退隐下来的,可惜你们
不知道他是答应了谁,而不用武功的。
否则,你们绝不可能费尽心机的去设法用他的女儿为饵宋钓他出面。“
“幻狐”边汉云目注“九尾狐”失魂落魄的形状,忍不住插嘴道:“头儿,这叫偷鸡不
成反蚀了把米。”
“樵霸”柴洪道:“不对,这叫玩火自焚。”
从悔恨中清醒了过来,“九尾狐”道:“燕当家的,说来是有点可惜。不过,可还没有
到令手下说得那般严重的地步,燕当家的,他不会出得太阳庄的。”
飞凤女闻言粉脸一变,惊惶地脱口叫道:“你……你们把家父怎么了?”
“九尾狐”阴沉地望了飞凤女一眼,笑道:“没怎么样,只不过保护得更严密了一点而
已,太阳庄的机关埋伏你是知道的,我既然想到了燕当家的会用调虎离山之计,自然就会更
妥善的安排。”
飞凤女闻言一呆,顿时不知所措。
冷冷地笑笑,燕翎雕道:“姑娘,你的安排不能说不完善,只可惜…”
打断燕翎雕的话,“九尾狐”道:“燕当家的,奴家又有什么地方失算,值得你替奴家
惋惜的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对付机关埋伏,燕某自己完全承认是个门外汉,但是,姑娘,你
这一出来,燕某可就用不着再去对付机关埋伏了,燕某之所以替你惋惜的就是姑娘百密一疏,
空自设好了一个机关,人却从窝里往外跑。”
“九尾狐”飞头一震,心中也着实懊悔失算,但却未形之于色,冷然一笑道:“听燕当
家的口气,奴家好像……”
俊脸突然一寒,燕翎雕道:“不错,你想对了。”
“九尾狐”冷声道:“奴家想什么想对了?”
燕翎雕冷笑道:“姑娘已落入燕某人手中了,姑娘,你是燕某人手中的一张万应符,除
了巴震宇的命之外,他什么都得给我。”
冷然一笑,“九尾狐”道:“你拿到手了,燕当家的严寒着脸,燕翎雕道:”燕某这就
要拿了。“
“九尾狐”冷声一笑道:“燕当家的,请!”
话落扬手对八个随行的女子打了个手势。
随着“九尾狐”的手势,八个女子分别抽出随身的武器,各自立好门户,准备动手。
环扫了周围一眼,“樵霸”柴洪道:“老天,这种阵仗,俺柴洪打出娘胎至今,可是第
一次遇上,这可怎么个打法呢?”
“幻狐”边汉云凝声道:“老柴,打法没什么两样的,外甥打灯笼——照舅。”
“樵霸”柴洪一皱浓眉道:“可是俺就觉得手软啊。”
“幻狐”边汉云道:“如果你活腻了,全身都酥了,也不关别人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吧。”
愁眉苦脸,“樵霸”柴洪自言自语道:“老天爷,这可怎么好呢?”
向四周扫了一眼,燕翎雕冰冷笑了一声,目注“九尾狐”道:“姑娘,她们能护得住
你?”
“九尾狐”格格媚笑道:“燕当家的,她们只要自己能护得住自己,你又能把我怎地?”
右手缓慢地抓住包袱中的“邪剑”剑柄,燕翎雕冷笑道:“姑娘,你认为有费这道手续
的必要吗?”
“九尾狐”冷笑道:“燕当家的,在此时此地,奴家以为大有必要呢!”
猛然想到了自己身上的伤,燕翎雕笑道:“时机起因于我?”
“九尾狐”冷笑一声,道:“燕当家的果然是个诚信君子。”话落柳眉突然一竖,冷喝
道:“上!”
八条作势待发的人影,在“上”字声中同时飞身扑向她们面对着的中心位置。
八般兵器,在她们鼓动起的香风中结成了一张天罗地网,飞舞盘旋,密不透风地罩了下
来。
“幻狐”边汉云脸色一紧,脱口道:“看不出来,这八个骚狐还真有两下子呢!”说话
声中,双臂一齐挥舞出去。
飞凤女也娇叱一声,出剑攻击。
“樵霸”柴洪嘴里虽然一直嚷着不知道怎么个对付法,但事情一旦真个临头,他的行动
却比谁都快,焦雷似在大吼声中,赤铜扁担早已挥舞了出去。
四人之中,只有燕翎雕一个人站着没动。
三人的三种不同的兵器,递出之后,分别响起一连串的碰响之声,但当头罩下来的那张
密网,却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三张脸同时一变,“樵霸”柴洪一收满脸嘻笑之色,急急忙忙地大吼一声,硬生生地把
被挡回来的赤铜扁担再度挥出去。
“幻狐”边汉云也在此同时收回软柄寒铁枪,凝神一志地攻击出去。
飞凤女的武功火候,不如“樵霸”柴洪及“幻狐”,因此,她的变招反击比较慢些。
三人撤招反击,虽有快慢之分,但结果却都相同,仍然被挡了回来。
燕翎雕一直没有出手,从两人兵器被挡回的情形,他已看出八个女子每两个合成一组,
有一组挡架对方的兵器,另外两组必然从其他两个不同方向合击而上,因此,始终看不出有
什么空隙来。
这确实是一种很巧妙的阵势,像四象阵但却比四象阵多了一倍人手,像八卦阵,但却并
没有八个方位,对敌的人,除非能一举放倒两个,冲开一道缺口,否则,便在下杀手之时,
必伤在其他两面围上宋的人手中不可。
“九尾狐”眼看着阵中的人左堵右挡,忙乱异常,但却没有一点能冲出去的迹象,忍不
住得意地笑道:“燕当家的,你怎么不出乎?可是还没看出破解的方法来?”
冷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你还没有遁逃的打算,因此,燕某人并不急于破阵。”
“九尾狐”笑道:“燕当家的说的只怕不是实话吧?”
燕翎雕确实还没有想出破阵之法,但却并不形之于色,冷冷的一笑道:“姑娘有那么大
的把握?”
“九尾狐”夸耀地道:“这阵是我研究出来的,燕当家的,你说我没有把握,谁才有把
握呢?”
这时,“樵霸”柴洪恰好不顾一切的向正前方的两个女子,*攻过去,其他两面围上来
的人被飞凤女及“幻狐”边汉云各挡住了一面,只有一面攻了过去,整个阵势的转动为之略
微一缓。
“樵霸”柴洪原想冲破一面,闻声一震,恰好听到耳后风声。
大回转,狂吼声中,赤铜扁担扭身反扫向身后。
“当当”两声轻响才过,“樵霸”柴洪猛觉得左胸口一阵剧疼,胸左已被划出一半尺来
长的血口子,鲜血狂喷如泉。
低沉的,燕翎雕道:“不可贪功躁进。”
阴冷得意地格格连笑了许久,“九尾狐”得意地道:“燕当家的,依你看,他们三个还
能支持多久?”
淡漠森冷地笑了一声,燕翎雕道:“姑娘,你太小看他们了。”
“九尾狐”笑道:“奴家有没有小看你?”
燕翎雕道:“燕某不敢断言。”
轻松地,“九尾狐”笑道:“唷,燕当家的,你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你敢不敢断言你
能破得了奴家这个阵图?”
从“樵霸”柴洪受伤的那一刹那,燕翎雕已想出了破解之法,闻言哈哈地一笑,道:
“姑娘,在下敢断言,破得了。”
“九尾狐”一怔笑道:“哪—天?”
燕翎雕冷声道:“此日此时。”
桃腮微微一变,“九尾狐”道:“燕当家的,奴家在这里等着看呢?”
燕翎雕冷冽地道:“姑娘,等你不想看时,灾难就到了你身上了。”
“九尾狐”讽刺道:“燕当家的,你不是唬奴家的吧?”
冷然一笑,燕翎雕道:“姑娘等着瞧吧。”话落沉声低语道:“老柴,照你方才的攻法
再攻一次,姑娘及汉云仍然照方才的守法守。”话落缓缓拉出了邪剑。
“九尾狐”的心情很矛盾,她原先命令八个女子围攻四人的主要目的是想换个遁走的机
会,既见八个手下把四人完全罩住,则又想看四人被她的手下收拾了,虽然她没有十足的信
心,但侥幸的心理总像是一根无形的绳子拉住她,使她不想离开。
燕翎雕说有把握破除她的阵图,使她心理更加矛盾犹疑,她深信以为燕翎雕的威名与他
的武功,他应该有此能为才是,但她心理上却又想等等看。
就在“九尾狐”犹疑不定,走留未决之际,“樵霸”柴洪大吼声中,赤铜扁担对准正面
的两个女子攻了出去。
正如燕翎雕所料,其他三面的六个女子,机械般地从三面闪电围攻上来。
飞凤女与幻狐各挡去了一面,剩下一面的两个女子急速如电般的攻向“樵霸”柴洪背部。
“樵霸”柴洪对燕翎雕有着十足的信心,虽然听到耳后有刀刃破开之声,但却硬是专心
攻向前面的敌人,没有回顾。
背后袭向“樵霸”柴洪的两个女子,眼看“樵霸”柴洪就要伤在她俩剑下,心情立时一
松。
燕翎雕等的就是这一瞬的时光。
“邪剑”轻轻一抖,寒光暴起一片刺眼的光华,电光石火般的刺削向攻“樵霸”柴洪背
部的两个女子。
“邪剑”飞驰得太快,使人难以相信常人会有这种速度,猛看起来,倒像是剑有灵性,
带着仗剑的人飞驰过去似的。
刺眼的光华,如过空闪电,一闪而逝,但一闪一逝之间,却夺去了那两个攻击“樵霸”
柴洪背部的两个女子的性命。
血光在闷哼中暴射而起,一颗长发的头颅因身体的前冲之势,向前抛出了四五尺远,落
在“樵霸”柴洪身体两侧,两个无头尸,抓着剑向前盲目地冲了四五步才突然倒了下去。
“樵霸”正面的两个女子,对这些变化看得十分清楚,鲜红的血光使她们心神不由自主
的为之一分,“樵霸”柴洪的攻势又始终没有减缓。
两柄剑在她俩分神之际,被柴洪沉重如山的赤铜扁担荡了开去,赤铜扁担急抡而至的另
一头,正好分别扫在二女的细腰上。
齐声痛叫一声,两个娇小的身体一起被扫出七八尺远。
落地动也不能动了,看情形,就算没死,只怕也离死不远了。
似乎完全没想到这短暂的时间内,竟会有这般出人意料之外的变化。
“九尾狐”呆了一呆,突然飞身跃落在左侧五尺左右处的一匹枣红色的马背上,策马向
山上奔去。
冷笑一声,燕翎雕飞身凌空扑了过去,一面冷笑道:“姑娘,你现在才走,不嫌晚了
吗?”
人如天马行空,在说话声中,燕翎雕已飞跃在“九尾狐”头上了。
左手抓着缰绳,“九尾狐”右手往上一扬,一篷细如牛毛的银芒,突似喷泉般地扬向燕
翎雕腹胸。
“邪剑”就空挥出一片银辉,银辉闪耀中,燕翎雕闷哼一声,一个飞跃的身体,突然失
去控制,跌落在“九尾狐”马前一丈多远处。
猛然勒住马,“九尾狐”得意地冷笑一声,飞身跃落燕翎雕身体,冷笑道:“燕当家的,
你该想到才是,我再急,再气也不至于舍去本身的轻功不用,而去骑马奔逃啊。”
“啊”字才一出口,“九尾狐”突觉眼睛一花,一柄利剑已抵在她咽喉上了。
持剑的人,正是燕翎雕。
猛然怔住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又完全出乎了“九尾狐‘’意料这外。
那边又响起了两声惨厉的号叫声,“九尾狐”又减少了两个帮手,但她人却被叫声拉回
了现状。
满脸的惊愕之色一收,“九尾狐”突然冶荡地媚笑一声,道:“燕当家的,我真没想到
你在那么匆忙中也能想到我骑马逃走的目的。”
冷漠地笑了一声,燕翎雕道:“对付姑娘你,燕某人不得不多想些。”
“九尾狐”妩媚地道:“唷,燕当家的,别把奴家看得那么谵诈好不好,奴家只不过是
个女人而已,道道地地的女人,不信,你再仔细地看看。”
冰冷地,燕翎雕道:“燕某知道。”
“九尾狐”试探道:“燕当家的,你虽然名震天下,但你对女人知道多少呢?”
冷淡地,燕翎雕道:“姑娘,你看我知道多少?”
心中暗自一喜,“九尾狐”暗忖道:“有点活动了,看来他是有些动心了。”转念间,
忙笑道:“依奴家看,燕当家的对女人知道的实在不多,嘻嘻……否则,燕当家的剑不会抵
在奴家咽喉上。”
心中暗自冷笑了一声,燕翎雕道:“姑娘以为燕某该抵在哪里呢?”
“九尾狐”又吃吃地连笑了一阵,道:“燕当家的,奴家说你对女人知道不多,你还不
承认,你说女人最宝贵的地方是哪里嘛?”
淡漠地,莫测高深地,燕翎雕道:“姑娘自己说吧!”
“九尾狐”喜在心头,暗自道:“来了,来了,要上钩了。”转念间,道:“奴家怎么
好意思说嘛。”
燕翎雕冷然道:“既然不便出口,那就算了。”
放浪的荡笑声,“九尾狐‘’道:”唷,燕当家的,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解风情呢?‘’
话落一挺胸前高耸的双峰,道:“这不是一对宝贵的东西吗?还有……”
突然冷冷地一笑,燕翎雕道:“够了,姑娘,你我看法不同,燕某以为最重要、最宝贵
的莫过于姑娘的性命。”
又一次完全失望了,这一次的失败,带来的是无比的怨恨和懊恼,因为,这与女人的尊
严有关。
柳眉猛然一竖,“九尾狐”冷声道:“姓燕的,有本事,有能耐,你放开姑奶奶,我们
来一次公平的决斗。”
冷冷地,燕翎雕道:“姑娘以为这个不公平?”
“九尾狐”冷声道:“姑奶奶落在你手中,是因为中了你的奸计了。”
冷冷地,燕翎雕道:“假使燕某人此刻躺在地上不能动了,姑娘你又怎么说?”话落冷
哼一声,道:“‘九尾狐’姓燕的我天生的铁石心肠,因此,我奉劝你歇歇吧,不用动那些
歪脑筋,‘邪剑七星’之有今日,并非偶然得来的,是血、汗与经验累成的,你认命了吧!”
话落右手一抖,剑尖在“九尾狐”身前一晃,连点了“九尾狐”左右肩井穴,使她双臂无法
运转。
恰在这时,又传来两声惨号,“九尾狐”仅剩下的两个手下,也命归黄泉了。
押着“九尾狐”回到马车旁边,燕翎雕向那两个吓得面如土色的使女道:“把她扶进车
里去。”
两个使女连声应是,把“九尾狐”扶进马车。
燕翎雕飞身跃上驾驶前座向那个驾车老夫道:“驶向太阳庄。”
老车夫自身不会武功,但却深知会武功的人不好惹,闻言抖起身边的马鞭,调转马头,
回车向太阳庄驶去。
“樵霸”柴洪、飞凤女及“幻狐”边汉云各选了一匹马,跟在马车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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