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风尘怪侠》
第二十章
三个煞神负责断后,走在最后面,不时轮番回头察看,用目光搜寻可疑的征候。
没有路,必须循峰脚稍为平坦的地方攀行,沿途全是直古无人涉足的原始丛莽,几个人
在林下行走,举步维艰转折困难。
有些地方必须手脚并用上下升降,背了一个人更是苦不堪言。
能走的地方有限,有些地方几乎是必须从此通行的狭窄危坡,没有绕走的空间,非从此
地通过不可。
这处勉可通行的坡道,正是夜游僧从圆通寺掳走姜玉琪,降下山脚谷底,前往崖穴藏身
的路线。
许彦方追摄夜游僧,所以对这条路线印象颇深。
陡坡上升四五丈,古木丛生,下面野草浓密,藤萝蔽天悬垂,众人攀藤撒树而上。
开道的人上去了,丙字号统领在坡顶止步,伸手拖上背了同伴的煞神,正伸手拖第二位
上来。
“小心!”丙字号统领向下面厉叫。
断后的三名煞神还在坡底,最后一人恰好身形一晃,失足下栽。
“哎……啊……”栽倒的煞神着地方发出可怖的叫号,骨碌碌向下滚,幸而被树干挡住
了,但却无法爬起,左手掩住右肋,继续叫号。
稍上方的两名煞神,也接着摔倒,也发出痛苦的哀号,三个人堆成一团。
丙字号统领一声历啸,飞步向下滑。
“夜游僧,我要剥你的皮……”丙字号统狂吼着降下坡底,拔九环刀狂追。
只听到右下方枝叶籁籁发声,知道有人窜走,却看不见形影,到底是不是夜游僧,他自
己也不敢断定,只凭先入为主的意念认为是夜游僧而已。
窜走的声音甚大,在这种地方只能倚仗听觉追逐,丈外人影难辨,听声源,窜走的人已
在三十步以外了。
一听便知窜走的人速度有限,怎能不追?
丙字号统领被愤怒激昏了头,咬牙切齿不顾一切,奋勇排草分枝狂追。
八名煞神,已有五人重伤。
开道的煞神向下急降,惊煌地救助问伴。
背同伴的两个煞神,也放下同伴奔下察看。
三个同伴全被小树枝贯入右背肋,入体四寸左右,伤势比伤了肩并的人更严重些,有内
出血的显明症状,必须越快及时急救。
因此,他们无法再留意统领的事了,三个人照料五个受伤的同伴,已经忙不过来啦。
走的是回头路,但却不是原来走动的路线。
而丙号统领白以为武功超绝,轻功出神入化,大白天在狭窄的山脚丛林守,追一个比他
差劲的夜游僧,应该没什么困难。
因此放胆狂追,用上了全劲。
可是,响声始终保持在目视距离外,对方似乎熟悉地势升降转折忽东忽西,始终无法拉
近。
偶或可从枝叶的空隙中,隐约看到高速闪动的形影,无法看清,忽隐忽现闪烁如电,无
法断定是不是夜游僧,除了愤怒地狂追之外,别无他途。
不久,前面突然声息沓然,除了山风掠过林稍的声浪外,连禽鸟的鸣声也听不到了。
“咦?追过头了?”他停步自语,定下神调和呼吸,凝神倾听四周的声息。
“哈哈哈……”狂笑声突然从左前方的山崖下传末,声源似在百步外。
“这怎么可能?”他骇然自关:“难道说,我碰上妖怪了”?一阵毛骨悚然的感觉袭
来,他打了一个冷战。
一个武功修至化境的人,本身就具有超出常理的神秘本能,比方说,刀枪不入就不是常
理。
因此,这种人还真有点相信妖怪的存在。
就算对方不是妖怪,能在瞬间无声无息远出百步外,逃过他敏锐无比的听觉,凭这点神
乎其神的神技,他哪有勇气前往查究是妖是怪?
他心中一寒,扭头飞遁。
狂奔出里外,他心中大定,天老爷保佑,后面没有人或妖怪追来。
他脚下一怪,抓住机会调和呼吸以恢复元。
缓行二十余步,前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他大吃一惊,定神察看。
他本来就向前看的,但不时扭头回望,先前自力所及处,是一处崖脚前的松林。
松林下仅有一些不怕松树的稀疏小草生长,松针厚度有尺余,视野可以及远。
本来一无所见,这时怎么突然有人出现了?
三丈外,许彦方年轻英俊的伟岸身影,倚在松树上抱肘而立,脸上有邪邪的笑意。
他心中大定,一个年轻人算得了什么?何况身上没看到任何兵刃的形影,打扮也不出
色,有什么好怕的?
“喂!你在干什么呀?”许彦方主动打招呼:“你老兄好象鬼撞墙似的,乱冲乱撞汗流
侠背,气喘如牛,累不累呀!”
“小兄弟,你又是干什么的?”他不怀好意地狞笑,不着痕迹地缓步向前,接近至八尺
内:“晤!我好象认识你,你姓张,没错,姓张,对不对?”
“哈哈!老兄,少胡扯,你怎么可能认识我?把我小李叫成姓张,荒唐!”
“哦!我记错了,对,你姓李,小李,叫李……喂是李什么?”
“你知道老子姓李就是了……”
“咦?你怎么无礼称起老子来了?”
“老子本来就称李呀!老子,就是法师们的祖师爷李老君呀!你怎么如此无知……”
他突然踏前一步,挟着的九环刀连同刀匣,猛地向前扭身急撞,刀柄闪电似的向许彦方
的右胁凶狠地撞击,力道极为凶猛。
许彦方身形一扭,右手扣住了刀匣,左拳发如雷霆,噗一声击中他的左太阳穴,反击之
快,无与伦比!他连转念的机会也没抓住。
这一拳如果换旁人,很可能被击昏。
他受得了,但也眼冒金星,仰面急退。
手一震,九环刀易手。
一声怒吼,他冲上一拳攻出,黑虎偷心势沉力猛,拳风如山洪怒发。
许彦方丢掉九环刀,左手一抄,带马归槽勾住对方的大拳头一带,挫身避过撼心的拳
头,一记霸王肘凶狠地撞在对方的左肋上,力道千钧。
没有骨折声传出,丙字号统领架受得起这一记力道千钧的霸王肘。
许彦方立即在拳掌上加劲,展开令人惊心动魄的快速凶狠打击,三掌夹一拳,再脚踢膝
撞肘攻,贴身痛击势如狂风暴雨,拳拳着肉,掌掌透骨。
暴响似连珠,好一场惊心动魄的空前暴烈痛击。
丙字号统领只能狂乱地盲目封架,最后被压迫在一株古松上狠揍,挨了百十下重打,终
于气散功消,五官流血,发出痛苦的、狂乱的叫号声。
最后,奄奄一息躺下了。
不远处躲在一株松树后旁观的姜玉琪,惊得手脚发软,花容失色。
她终于亲自目击许彦方发威了,那种泰山压卵式无畏地强攻的声势,真有雷霆万钧的浑
雄威力,铁打的人也将在拳掌下崩溃,风云变色。
没有技巧,没有花招,紧迫狂攻如影附形,根本不理会对方的反击,也不给予对方有反
击的机会。
快速的打击连绵不绝,直至对方气散功消身心惧溃方行住手。
她在想:假使挨揍的是她的哥哥,光景如何?
她连想都不敢想,太可怕了。
显然,她哥哥也曾吃过苦头,难怪见到许彦方,有如老鼠见猫,往昔不可一世,骄傲自
负的神态一扫而空,可知那一顿揍一定狠不好受。
“你……你把他打……打烂了?”她惊惶地叫。
“他死不了,我不要他死。”许彦方一把揪住丙字号统领的发誓,拖死狗似的往林子深
处移动:“我要问口供,你在这里等我。”
“我……”
“我问的事如果你知道,今后你的处境将危如累卵,听话。不然今后我再也不理你
了。”
“好嘛好嘛!我听你的话,我……”她打一冷战,惊然而惊,显然许彦方所要问的口供
十分重要,所以不希望她听致。
听到不该听的秘密,后果是十分可怕的。
丙字号统领虽然功臻化境,凶狠冷酷经历过大风大浪,功力超人无所畏惧,是璇玑城在
外做案的十大高手之一。
江湖上的高手名宿也畏之如蛇蝎。
但在许彦方的播弄下;气散功消神魂出窍,心灵与肉体皆濒临崩溃边缘,已成了极为平
凡的半死人。
“关统领目下在何处?”许彦方用怪怪的嗓音柔声闷,一手轻轻地在对方的脑门止轻抚
着。
关统领,指庚字号统领白虎星关彪,号称地行仙的尚书宫宫主水火真人招的供,任何人
落在许彦方的手中,也会不由自主地招供。
“他那一路人马,本来在河南活动。”丙字号统领也用怪怪的嗓音回答,声音虽弱,但
咬字倒还清晰易辨,似乎发自心腹深处的声音。
“本来在河南,现在呢?”
“可能快要赶回来了。”
“怎见得?”
“城主夫人以十万火急的绛宫飞符,召回本城的人马保卫璇玑城。飞符限定每天传六百
里,我这一路就是接到飞符,便昼夜兼程赶回来的,一到九江便接到城主的命令,立即入山
擒杀风尘浪子与浊世浪子几个人。
关统领活动的地区并不比我的云梦地区远多少,所以应该在这两天赶到,璇玑城有警是
前所未有的大事,本城的人敢迟延?”
“你知道今春山东济宁州所发生的事故吗?”
“不知道,每一路人马,只过问自己的事。”
“那时,关统领在何处?”
“在山东一带活动,押送回城的花红足有十万两纹银,是成绩最好的一路,杀的苦主也
最多,总有一天,我的成就会超过他的。”
“城主在城里吗?”
“应该在,传信人是从湖上来的,如非绝对必要,城主不会在外露面。”
许彦方心中一动,原来的城主在绝对必要时,仍然要在外露面的,雁洲夜斗,尤城主不
是在府城露面了吗?
“你并不知道城主的行踪。”他整衣而起。
“除非城主露面,没有人敢知道城主的行踪。”丙字号领仍用一贯的柔弱口吻说。
“因此,用不着你了。”许彦方腔调一变,俯身一掌拍在丙字号统领的后脑上。丙字号
统领浑身一震,开始呻吟叫痛。
许彦方将人扛上肩,大踏步往回走。
攀上至圆通寺的山径,许彦方将成了白痴的丙字号统领往路上一放。
“绕过前面的峰角,两里外便是你先前逗留的凉亭。”他向姜玉琪说:“再碰上意外,
我不负责,一切得靠你自己了。”
“许大哥,请你……”姜玉琪拉住他的手臂恳求。
他一跃三丈,如飞而去。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浊世浪子与夜游僧,对藏身的处所有默契,失散后的聚会处也事
先有所约定。
除非有一方一走了之,不然必可在某一地方重行会合。
现在,多了一个天蝎星。
这是山腰的一处不太峻陡的松林,四面都可攀援升降,而且视野广阔,有人接近,五六
里外便可看到。
除非接近的人事先知道这里的松林有人潜藏,藉草木掩身悄然接近。
附近不是有名的小峰,也没有掠径小道,谁知道有人躲藏?
浊世浪子最先到达,他怎甘心一走了之?
不久,夜游僧与天蝎星穿林而至。
“好小子,你他娘的还没死?”夜游僧用袍袖拭汗,精疲力尽地跌坐在松树下:“这些
璇玑城的狗腿子,武功之高委实令人难以置信,你小子能逃得性命,也许真是你祖上守德
呢!?”
“别提了,真他娘的走了亥时运。”浊世浪子沮丧地说:“真也借了你那板乐浮香的
光,他们手忙脚乱自顾不暇,我才能抓住机会脱身。”
“没想到……罢了!风尘浪子那混蛋!雍姑娘,你怎么也跟来了?”
他本想说出碰上许彦方的事,却又怕和尚知道他怕死不出手挤搏,反面自私自利,偷偷
带了姜玉琪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不反脸成仇才怪。
“我不能跟来吗?”天蝎星凤目中冷电乍现:“浪子,多一把剑,力量可增一倍,你不
愿意?”
“我那敢不愿意呀?只是……”
“只是什么?”
“我与和尚计划抢女人,你又为了什么?”
“我要和璇玑城的人周旋到底,理由充分吗?”
“在我来说,不够充分。”浊世浪子冷冷一笑:“既然知道璇玑城精英齐出,比在雁洲
夜袭的实力更雄厚,你还敢奢言与他们周旋到底,岂能让在下心服?”
“信不信由你,哼!即使我不想周旋,也难逃出山区,他们眼线遍布,早晚会找到我
的。”天蝎星口气一软:“废一个是一个,我天蝎屋横定了心,对你们两位有百利而无一
害,你反对吗?”
“我和尚同意,他反对也没用。”夜游僧大声说:“别争论了,咱们得从长计议,好好
计划一下,谋而后动,不达目的绝不罢手。”
“你们还有其他的人吗?”天蝎星想起助她脱身的许彦方。
“没有了,只有我和浪子两个人。”夜游僧毫无心机地说。
“这……是不是还有一个年轻大汉?”
“你见了鬼啦!”夜游僧苦笑:“天下间英雄豪杰多如过江之鲫,但谁也不敢招惹鄱阳
王,咱们到哪去找同道一起出生入死?”
浊世浪子心中有鬼,干脆闭上嘴。
“那位年轻人,救走了你们弄到手的姜小丫头,我还以为他是你们的人呢!”天蝎星黛
眉深锁:“晤!不对,姜小丫头已恢复自由,当然不是你们的人所救。”
“咦?你的话是真是假?”夜游僧跳起来急问。
“你以为我的眼花呀?和尚。”
“哎呀!会不会是回鹰谷的人?”
“姜少谷主?”
右方不远处人影闪出树后,传来一声怪笑。
“天蝎星,你见过姜少谷主?难道真的眼花了,误把冯京当马凉?”许彦方笑吟吟地一
面说,一面接近:“现在,不会再眼花了吧?”
“你这混蛋冤魂不散。”浊世浪子惊跳而起破口大骂:“和尚,堵住他!堵住他……”
“他?他是谁?”夜游僧讶然问。
“他就是风尘浪子。”
天蝎圣水汪汪的明眸,焕发出灿烂的神采,脸上却又出现奇异的,谜一样的神情。
夜游僧的表情正好相反,火爆地狂笑。
“佛爷以为你什么三头六臂的大菩萨呢!哈哈……”夜游僧的怒笑十分刺耳,骄傲地向
许彦方一指:“原来是一个这么一块废料死肉,什么玩意?”
“来来来,佛爷要拆了你一身贱骨头,以报那天晚上,被坍屋压得难受的愤恨,看你能
挨得了几下?”
“和尚,咱们目下打不得。”许彦方笑吟岭地说:“天蝎星雍姑娘说得不错,多一个人
实力可增一倍。目下的情势,在咱们来说,已是四面楚歌,必须大家团结一致,放弃个人的
恩怨成见,众志成城,才能杀出一条生路,办起事来成功有望。你我一向无冤无仇,你只是
上了浊世浪子的当,才把我看成仇敌,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佛爷不管别的,佛爷要……”
“你他娘的混蛋!你什么都不要,你要的只是一个理你臭皮囊的尸坑。”许彦方变脸大
骂:“你要拆我的骨头?简直马不知脸长,做春秋大梦。你以为你是老几?你以为你能吃定
我?去你娘的!如果没有我风尘浪子暗中用暗器助你们一臂之力脱身,你们三个人恐怕尸体
早寒了,你还有脸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穷吹牛?呸!可耻。”
夜游僧怒火焚心,大喝一声,进马步拳出黑虎偷心,用上了撼山拳绝学,拳风可将丈外
的碗大树干击断,这一拳已用上了八成内劲。
许彦方另有目的,他不想暴露所学,身形一晃,斜移丈外。
拳风的余劲极为浑雄猛烈,远在两丈的一株古松猛烈地摇撼,松针洒落如雨。
“你有拆屋的几斤蛮力,配了一些只能用来采花的什么极乐浮香,就夜郎自大以为自己
了不起,我真替你难过,你就省点劲好不好?”
夜游僧再次怒吼,蹑踪追逐连发七记撼山拳,林下罡风大作、枝叶摇摇,松针纷落。
许彦方游走如飞,不住发话挖苦嘲弄,和尚每一记撼山拳皆以几微之差一一落空,有惊
无险。
任何神技绝学,也伤害不了灵活走避无意擒斗的人。
再攻五拳,和尚已耗掉了五成精力,愤怒如狂,却又无可奈何。
“和尚,不要浪费精力了。”天蝎星在旁娇叫:“他的身法比你灵活,拖下去你会马失
前蹄的。”
“帮我堵住他!”夜游僧愤怒地大叫。
“我试试看。”天蝎屋身形疾闪,到了许彦方的左侧,作势出手。
“你最好在一旁看热闹。”许彦方笑说:“那对你有好处的。”
“如果我出手呢?”
“我揍起女人来是无所顾忌的。”
“我不会恩特仇报,不关我的事。”天蝎星表明立场,媚笑着退至一旁袖手旁观。
夜游僧突然放弃拳攻,疯虎似的猛扑面上,双爪如钢钩,上抓五官下扣腹肋,似乎打算
把许彦方抓烂撕碎,爪功比拳功似乎更浑厚些。
许套方也突然放弃游斗闪避,站在原地等候钢爪及体,也似乎忘了这场恶斗,或者象是
被和尚可怖的凶猛攻势吓傻了。爪排空而至,蓦地劲流迸发,许彦方的右手闪电似的扣出,
马步下沉、转体、左手同时挥出。
夜游僧的身躯,突然向前方飞升,发出一声惊叫,砰一声大震,右肩撞中两丈外的一株
合抱大古松。
松干突然折断,枝叶摇摇向前倒,被其他的松树所挡,没能倒下,声势之雄动魄惊心。
夜游僧也震倒树下,挣扎难起,发出痛苦的呻吟,好半天才能爬起来。
浊世浪子大骇,本以为和尚敲定可以对付得了许彦方,岂知仍然靠不住,立即转身逃
命。
人影在眼前出现,大手已伸至眼前。
已来不及转念,本能地拍手臂急挡。
铁臂功已练至化境,神动功发,这一挡,应该可以把许彦方的手震断的。
小臂反而被许彦方扣牢了,震撼力重逾千钧,已运起铁臂功的手臂可挡刀剑,却无法震
开扣臂的手,一声惊叫,身形被掀起、摔飞。
幸好没撞中树干,砰一声着地,滚翻一匝,腰背便被山岳般沉重的快靴踏住,内藏外
挤,浑身骨松肉欲爆裂,力道全失。
“你反对合作吗?”许彦方沉声闷。
“挪开……脚……我……我受不了……”浊世浪子协恐地全力大叫,手脚作绝望的挣
扎。
“回答!”
“我……我不反对……”
许彦方把人掀翻,缴了剑和龙纹匕丢至一旁。
“雍姑娘,你反对吗?”许彦方转向天蝎星问。
“反对?开玩笑。”天蝎星嫣然一笑:“我正在不惜一切代价找人相助呢!”
“你已找到他们了,算我一个。”
“哦!你用这种方法找人合作,倒是罕见呢!”
“也有效,是吗?”
“和尚还没有表示意见呢!”
“他会答应合作的,这是互惠的事,他本来应该表示十二万分欢迎,却弄巧反拙自取其
辱,他如果不答应,我会设法让他答应的。”
“希望如此。哦!你把姜小丫头弄到何处去了?”天蝎星走近,媚目捕捉他的眼神变
化。
“跑掉了,我引诱璇玑城的煞神离开,她却趁机溜之大吉。”他表现得悻悻不悦:“她
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早晚我会把她弄到手的。”
“你真敢招惹回鹰谷?姜老邪一家子都来了。”
“来了又怎样?他们先惹我,我有权报复。姜少谷主在我背后偷袭,在客店大庭广众之
间,从我背后打了我一记六阳神掌要我的命,我报复理直气壮。”
“你打算怎样展开行动?”
“擒贼擒王。”
“你的意思……”
“目下璇玑城的人,已分散各处山区,穷搜咱们的踪迹。山区辽阔,呼应困难,山腰出
事,山下也来不及策应,咱们合四人之力,足以应付他们任何一组搜山的人。”
“逐一铲除?”
“那是并不高明的作法。”
“那你的计划是……”
“等他们两人恢复元气,再好好商量。”
“那好吧!但愿你的妙计可行。”
“我保证可行,而且保证可以成功,问题是,你们是否心诚意合作?”
许彦方估计得相当正确,璇玑城的人志在将人搜出,山野辽阔,岂能聚集在一处地方守
株待兔?
因此必须将人分为数组,每一组有足够的人手,有强大的实力作打击主力,务必将人搜
出来格杀。
指挥的中枢却不可移动,人手充足,司令人自然由温飞燕担任,调度有条不絮,赫然有
女将的气概。
指挥中枢建在蛇冈岭南面的太平宫,是庐山玄门方士最大的修真胜境。
太平宫原称九天使者之殿,后来改为通玄府,最后又改为太平观,目下称太平宫,有三
十余栋宫殿净室,住了两百余名道侣。
唐宋年代,宫殿上百,道侣数千,目下只有两百余名,今非昔比。
这几天,庐山根本就游客绝迹,太平宫有一大半房屋空阔无人,修真的老道们本来就
少,加上温飞燕一群三四十名男女,仍然显得冷清。
在外表,已可看清紧张的气氛,可看到警哨和巡逻,可看到匆匆往来的传信人。
九天使者之殿宏大比丽,宫前的钟鼓二楼更是壮观,高有十丈,恰好可利用为了望台。
钟鼓二楼高有三层,飞檐画角高挑有点象塔,全用巨石与大青砖砌造,不用木料,坚牢
结实,是工程界的奇迹。
楼里面的大钟大鼓由于密闭在砖墙内,敲时其声不扬,罗列观前的九十九峰相距仅数
里,也听不到钟鼓声。
所以不能利用钟鼓声传警,仅派了四名了望哨登楼,接受后面蛇冈岭与前面九十九峰传
来的声与光信号。
宫本身后面两山环抱,形成群峰环列的盆地或平谷,从钟鼓楼居高了望,整个盆地全在
视野内。
但盆地内森林密布,人在其下活动,了望哨不易发观的,因此许彦方四个人突然出现在
宫前,宫前的警哨大为紧张,却不认为意。
中枢应变的反应迅速完善,不允许彦方四个人侵入,便已高手齐出,甚至列阵合围了。
大平宫处东林仅五六里,东林是庐山最著名的名胜区,因此至太平官的道路相当宽阔,
朝山的香客甚多,可以称得上大道了。
浊世浪子与夜游僧,远在三里外便由丛林窜上大道,不再隐起身影了。
钟楼上的警哨十分尽职,立即发出警号。
高手齐出,布下严阵梢候。
浊世浪子从来不打硬仗,这次居然胆气旺盛。
夜游僧以往不在自昼现身,这次也公然亮相。
两人脚下一紧,疾趋宏大的太平宫山门。
巨大的宫外石牌坊下,只有两个人迎客:江右龙女与一位面目阴沉的佩剑中年人。
不远处庄伟的山门前,两名警卫屹立如山,尽职地把住山门,留意牌坊附近所发人的变
化。
四周沉寂,布阵的人皆隐伏在草木丛中。
远在百余步外,浊世浪子脚下一慢,毕竟有点心虚,他对强攻兴趣缺少,要面对璇玑城
无数武功出类拔革力高手,他的信心不够是正常的反应。
“你他娘的不要心虚。”夜游僧提醒他,替他打气:“这里没有几个人,没有什么好怕
的,小子。”
“没有几个人?每一个都是武功修为超尘拔俗的高手,和尚,咱们来硬的,聪明吗?”
“又不是要与所有的人死拚,小子。”夜游僧却信心十足:“只要不逞强被缠住,怕什
么?引他们在这一带游山林斗,逐一收拾他们,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但是……”
“放心啦!许小子和雍姑娘一定可以趁乱进去,里面一乱,外面的人必定斗志低落,纷
纷往回赶,咱们逐一收拾,机会增多十倍,不是吗?”
“许小辈如果进不去……”
“保证可以进去,那小子的武功深不可测,我和尚横行天下从不服人,第一次对这小子
服输了。小心了,路左右都有人潜伏,可别让暗器从背后要了你的小命。”
“我是暗器的大行家。”
“被人堵住后路,毕竟不是滋味。动手,右面。”夜游僧大叫,向右飞掠,半途戒刀出
鞘,疯虎似的冲向路旁的矮松丛。
两枚暗器破空而出,幻化为无法看清的电芒。
夜游僧已运起禅功护体,普通的暗器在体外便会震落,但这两枚是专破内家气功的霸道
暗器,和尚不想冒险,一声沉叱,戒刀一振,劲烈的刀气迸发,暗器在刀前化为碎屑。
这刹那间的停顿,浊世浪子已趁隙超越,用上了真才实学,速度骇人听闻。
两名中年人刚挺身随暗器扑出,身影出现草梢,浊世浪子的回风柳叶刀已一闪即至,奇
准地贯入咽喉,如贯败革,发则必中。
第三名中年人后一刹那现身,剑发七星联珠抢攻,劲道与速度皆达到体能的极限,剑气
迸发声似隐隐风雷,是内外交修的剑术名家,这一招极为神奥霸道。
“铮铮”两声爆震,两支剑行狂猛的接触。
人影疾分,浊世浪子被震得斜飘丈外。
夜游僧恰好挥刀撞入,戒刀如山岳重压,铮一声火星飞溅,中年人也被震飘丈外。
路左人影暴起,一涌而至。
“小子,见好即收,不要被缠住!”夜游僧怪叫,领先钻人林中。
浊世浪子真有点心中发毛,哪敢被缠住,也随后飞掠而走,引人追赶以便逐一收拾。
宫门人群涌出,温飞燕的贴身随从出动了。
太平宫的规模,比莲花庵大十倍,殿堂也多十倍,哪能派人八方把守?
所以任何一方皆可接近,任何一方也阻止不了强敌入侵。
许彦方与天蝎星是一组,就在夜游憎发起攻击的后片刻,从东面的几座房舍跃登,向客
院急走。
客院有二三十间房舍,里面安顿了十余位受伤的人,重伤垂危的人无法运走,只好在此
救洽。
须等伤势可以控制之后,方能运返璇玑城医治,因此留下来的人都是伤势不轻,需要照
顾的人。
两人出现在屋顶,便被钟楼的警哨发现了,警号传出,两人已快速地到达客院,毫无顾
忌地向院子里跳,立即引起,一阵骚动。
没有人敢逞强冲上攻击,八名男女仅在外围严加戒备,能深入中枢的绝非无名小卒,冲
上必定讨不了好。
客院的主客厅涌出十余名男女,拥簇着温飞燕踏入院子。
“好啊!果然是你。”温飞燕笑容可掬,雍容华贵的风华真象—位女皇:“我知道外面
的人一定挡不住你,你会来的,果然所料不差。”
“我想,你是尤三夫人了,幸会幸会。”许彦方笑得邪邪地,毫不把身入重围当一回
事:“外围的人挡的是浊世浪子与夜游僧,他两人的确不是贵城高手的对手,同时,他两人
也不打算进来。”
“哦?你和他们联手了?”温飞燕大感意外。
“不,是各取所需。三夫人,我与他们是同在破船上的乘客,事急同济合情合理,人被
逼急了,什么蠢事都可能做出来,包括与妖魔鬼怪联手合作,以及挺而走险。”
“难怪,许彦方,你应该想一想,你是个难得的好人才,年轻有为,人如临风玉
树……”
“哈哈哈……”许彦方用一阵大笑打断对方说客的口吻:“今天的情势,你我心中明白
不需浪费口舌,我风尘浪子久走江湖,对吉凶祸祸洞察入微,既然在数者难逃,只好豁出去
啦!为求自保,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我们四个人,已经决定不顾一切,与璇玑城周旋到
底了。”
“不要做蠢事,许彦方,你来……”
“我来,是要抢人的。”
“抢人?”
“对。”
“你要抢……”
“尤瑶风。你反对吗?”
“你听我说……”
“我已经听你的爪牙说过多次了,贵城大举追入庐山,第一个要搏杀的人就是我风尘浪
子,我当然有权以牙还牙。我要把尤瑶风带走,让尤城主来找我了断,不管你是否反对,她
呢?”
“你好大的胆子,你……”温飞燕一直被他抢着说话,这辈子哪曾有人敢如此无礼?
本来想用怀柔手段对付他的,心中一冒火,便把原定的计划丢到九霄云外去了,立即激
怒得粉脸变色。
许彦方有备而来。就是要激对方冒火,制造出手的籍口。
要激对方冒火,轻视对方与用大嗓门抢着说话最为有效,女人本来就气量狭小,一受激
就章法大乱。
“哈哈!胆不大怎敢与高手如云,爪牙满城的璇玑城对抗?你少说废话好不好?夜游憎
看上了你,他来了你再和他打交道好了,他对女人的爱好是直觉的,说要从不计及后
果……”
温飞燕实在受不了啦!银牙一咬,猛地玉手倏挥,可爱的五根春笋似的玉指,舞蹈似的
展动。
当五个玉指展露的刹那间,许彦方的眼神骤变,一声沉叱,手向后一伸,抓住了左后方
的天蝎星的右手,身形急剧闪动挪移。
在电光否火的刹那闷,连换八次方位,左手牵带着天蝎星,依然快得令人目眩,只能看
到人影奇异地变幻,人影虚实莫辨。
空间里,丝丝劲流发出奇异的锐啸声,丈五方圆内的气流出现一道道冷雾。
侧方有一列花台,相距远在两丈,竟然有三只花盆,似在一瞬间爆裂、摔落。
许彦方已退出三丈,将天蝎星向后一推。
“以冰魄魔罡御发珠走玉盘十三弹。”他向无蝎星急急低声示警:“在没能耗掉她五成
真力之前,用游斗,千万不可让她有机会在丈五之内,运功发冰魄魔罡的机会,分!”
温飞燕已脸色泛白,已无法再次连续追击。
许彦方以为天蝎星必定依言分开,没想到天蝎屋已吓坏了,而且连打冷颤,显然被那一
丝丝冷流所波及。
空间里的异象。任何一等一的高手名宿,看了也会大吃一惊,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
事,人怎么可能发出冷流,改变空间的气温?只有鬼怪才能办得到。
白日见鬼,绝大多数的人无法接受这事实。
天蝎星吓坏了,不但没分开,反而紧跟着他亦步亦趋,令他分心无法施展。
温飞燕雍容华贵的神态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脸色苍白,本来媚光流转的凤目出现阴森
冷厉的光芒。
她脸部的肌肉不住抽搐,露出咬紧的银牙象要择人而噬,但见裙袂飘扬,身形凌空飞射
而至。
苍白的玉掌,随势连环拍出,寒涛迸发如潮,澈骨裂肌的劲道一阵阵排空袭到。
许彦方本来要用绝学放手一挤,突然发现天蝎星躲在他身后,如果他接招,身后的天蝎
星绝对禁受不起冰魄魔罡的余劲波及。
“走!”他沉喝,抓住天蝎星的腰带斜掠两丈外,转身急撤。
寒涛从身侧一涌而过,连他也感到冷不可耐。
两位侍女刚好挡住他的退路,双剑齐发凌厉万分。
他巨拿一挥,罡风乍起,攻来的两支剑如受重击,脱手向外飞腾,两侍女也被震倒在
地。
温飞燕精力已耗掉七成,身形飘落便无力追击了。
跃上一座屋顶,他放了天蝎星。
“用你的天蝎嫖阻敌,走!”他沉喝。
十余名男女高手,正蜂涌面来。
“我……的手发……僵,好……冷。”天蝎屋颤抖着说,这鬼样子哪能发射天蝎嫖?
“罢了!”他懊丧地说,拉了天蝎星飞掠而走。
在五里外的一座松林内,四个人已有点脱力现象。
“许小子,你说那鬼女人真练成了什么冰魄魔罡?”夜游僧似乎仍然不愿相信:“她有
多大年纪?那是不可能的事,能用寒涛伤人于丈外,苦修一甲子未必能修至这种境界呢!你
走眼了吧?”
“你最好再问问雍姑娘。“许彦方苦笑:“她现在仍感到冷流在体呢!”
天蝎星气色败坏,坐在树下双手抱胸,仍在发科,可知仍然感到寒冷。
山中本来就寒气甚浓,六月盛暑庐山依然夹衣不胜寒,但在练气内家高手来说,在冰天
雪地中也可赤身露体,这一点寒气算得了什么?
“如果是真的,我……”夜游僧脸有俱容。
“绝对正确,尤瑶风也练成了,只是火候差而已。”许彦方肯定地说。
“那我……”夜游僧苦笑:“我和尚禅功盖世,天不怕地不怕,禁得起刀砍斧劈,水火
不伤,但对那些阴毒的外门邪功魔法,真也怀有强烈戒心。
“象你这小子所练的邪功,外表看不出任何异状,被你的手一沾体,佛爷的禅功便突然
溃散。罢了,我和尚只好放手。”
“你只好逃命?”许彦方问。
“是的,早些逃出庐山远走高飞。”
“你呢?”许彦方转向浊世浪子问。
“你能接得下冰魄魔罡吗?”浊世浪子反问。
“很难说,我根本没有机会尝试。”
“那……你如果对付不了……我……”
“我要试试。”
“试?算了吧!”夜游僧好意地说:“高手拚搏,各出绝学,如果双方各不相让,一击
之下生死立判,对方了解的奇技异能怎能试?一试非死即伤残,岂能拿自己的老命来试,别
说外行话了,小子。”
“不试我不甘心。”许彦方咬牙说:“连一个女人也对讨不了,哪能对付得了鄱阳王
呢?”
“小子,天下大得很呢!”夜游僧好言相劝:“鄱阳王在东,你在西,他八辈子也找不
到你,住天南地北一走,他奈何得了你?天下女人多得是,我和尚的心口中,温飞燕可不是
什么绝龟宝贝,要不要无所谓。”
“胆小鬼!”天蝎星不再发抖,不屑地说:“小许,我愿意陪你试,下次,哼!我要用
天蝎镖对付那鬼女人,明的暗的有机会送她去见阎王。”
“你范不着,雍姑娘。”许彦方一口拒绝。
“我……”
“夜游僧夜间可以来去自如,随时都可以带你们逃出庐山,你们走吧!”
“你呢?”
“我非试不可。”
“我陪你,我可不愿被璇玑城的人,搜遍天广追杀不休,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是
吗?”无蝎星真有女光棍味道:“至少。可以证明我不是胆小鬼。”
“女人,你指桑骂槐,讽刺在下是胆小鬼?”浊世浪子激怒地跳起来:“你给我说话小
心点。”
“你神气起来了?”天蝎星不甘示弱,也一蹦而起粉面带煞:“你不是胆小鬼吗?讽刺
你又能怎样?别给脸不要脸。”
“臭女人,你给我听清楚。”浊世浪子的手按上了剑把,气涌如山要发威了:“别认为
你们一群狗男女,把在下当奴才般差来遣去,就以为真的吃定了我浊世浪子。花花太保那杂
种不要脸,利用他那些玩物侍女,在大街上用美人计走在我前面扭腰晃臀暗暗泄放什么王者
之香,我一时大意被熏倒落在他手中,并不是他武功比我强而制住我的。雁洲夜斗,结果你
们的人死伤殆尽,而我浊世浪子依然活得好好的,你如果认为你比我强,我要纠正你的错
误。”
武林四浪子名列二流人物,是众所周知的事,天蝎星真没把浊世浪子放在眼下。
但风少浪子许彦方的表现,不但可以称得上一流高手中的顶尖人物,即使脐身于超等高
手人物之林亦无愧色。
可知浊世浪子也是深藏不露的货色,不然怎敢打一谷一庄两位闺女的主意,向鄱阳王的
女人转如意念头?
夜游僧就是超等的高手,与浊世浪子狼狈为奸。
天蝎星一看浊世浪子发威的神情,流露在外的阴狠强悍霸气极为慑人,轻视的念头一妇
而空,而且自心底冒起寒意,还真不敢逞强拨剑而斗。
“好了好了,浪子。”夜游僧跳起来打圆场:“咱们已经势弧力单,再起内哄那就有死
无生了。许小子,你真的不走?”
“不走。”许彦方的语气十分坚决。
“贫僧可要走了,祝你幸运。东门浪子,你走不走?”夜游僧拍拍浊世浪子的肩膀。
“我……”浊世浪子犹豫不决。
“走吧!来日方长,浪子,此地不容爷,自有容爷处,天下美丽的女人多得很呢!走
吧!”
“我也不甘心……”
“不甘心?要把命送掉才甘心?你到底走不走?”夜游僧怪叫:“你我一狼一狈,我走
你能不走?混蛋!”
浊世浪子一咬牙,跟着和尚急急走了。
钻入东南角山脚下的密林,浊世浪子气冲冲地站住了。
“和尚,你真的甘心逃之夭夭?”他愤愤地说:“你真要让鄱阳王的人在天下各地搜
杀……”
“你是个猪。”夜游僧阴笑。
“什么?你怎么骂人……”
“骂人?你的确其蠢如猪。”夜游僧毫不客气地说:
“许小辈逼咱们联手,逼咱们打头阵,太好的摆脱机会不利用,你不是猪是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哼!那小子外表示怯,骨子里胆大包无,他就敢无畏地直闯中枢,可知他
绝不会死心,他在明,咱们在暗,他拼老命来硬的,咱们躲在一旁趁机擒人来软的。正如同
佛爷捉姜小丫头一样,将人弄到手就远走高飞,让许小辈去顶罪,这样你明白了吗?”
“可是,如果他先弄到尤瑶凤,我岂不……”
“你不会找机会黑吃黑呀?那小子自诩老江湖,其实心不够狠毒,论阴毒狡诈,比你差
了十万八千里,只要你在暗处留神计算他,还怕没有机会吗?真笨!”夜游僧面授机宜:
“你看,咱们三言两语就摆脱他的控制,这种人太好对付了,尽管他武功盖世,永远成不了
大事,咱们只要多用些心机,送他去见阎王并非难事。”
“好吧!咱们躲在暗处候机,等他把人弄到手,再送他去见阎王。”浊世浪子不再埋
怨:“只是,他身边多了一个天蝎星,这淫妇十分阴毒,得多费些手脚。”
“那淫妇全仅几支天蝎镖耀武扬威,论真才实学,她根本不是璇玑城那些煞神的敌手,
哪用得着咱们对付她?你向她挑战,真是错得不可原谅。”
“她那些话我受不了呀!”
“佛爷我就不介意,你好象没有外表那么聪明呢!”
|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