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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怪侠》
第二十九章
对面,一谷一庄的人已推进至场中心列阵,准备策应许彦方。
璇玑城的人假使群起而攻,一谷一庄的人已有默契,将毫不迟疑地加入。
三十余个人,包括姜谷主夫妇在内,凭他们锐利目力,也没看出危机和变化,仅看到有
人影闪动而且,想上前策应,无此可盲目。
电光石火似的接触,没有人能看清变化,只见刀光剑影齐发齐聚,刀风剑气涌腾。
尤其是黑无常的锁魂链,更象狂舞的怒龙,构成可裂肉碎骨的链山,挟迅雷疾风排空君
临,劲道万钧无可克当,三丈内风云变色成了死亡炼狱。
墓地,人影幻没、重现。
秋水冷焰刀幻化一道激射的电光,从斜例方猛然爆发成可怖的眩目闪烁光华,连声霹
雳,绵绵爆发,刹那间血肉横飞。
冷焰镖的寒涛,在秋水冷焰刀的更强烈冷锋一激下,折回旋走,反而袭向从左面扑上的
人。
电光却是从右面爆发激射的,两面一夹,把一同并肩扑上的五个人挤压在中间,接着以
雷霆万钧的无情声势横扫而过。
人体在刹那间崩裂,在瞬息间散飞。
发生得快,结束也快,激射的电光斜出三丈外,倏然风止雷息,人影重现,眩目的刀光
突现静止。
只有一个人站立:许彦方。
黑无常的腹部斜裂,鲜血与内脏八挤,惨象怵目惊心,庞大的身躯仍在抽搐、颤动,但
已无声无息发出。
尤瑶凤静静地躺在草丛中,她是唯一完整的人,但天灵盖已经炸裂,脑髓爆洒在八尺方
圆的草上。
她不是被秋水冷焰刀杀死的,而是自己的绝世魔功冰魄魔罡出了意外,爆破了自己的天
灵盖,她不听许彦方的劝告,生死关头仍用魔功作孤注十掷。
五个人的尸体与碎肢残骸,散布在云丈方圆的草丛中,惨极,血腥令人作呕,飞散的肢
体仍在抽搐。
许彦方脸色冷现灰白,但屹立如山,仰天吸入一口气,缓缓地收刀人鞘,疲倦的神情依
稀可见。
“我抱歉,我的确忍不下心杀她,但是,她仍然死了。”他的声音有点不稳定,可听出
无奈的感情:“尤三夫人,不要逼我杀死你。”
他沉稳地转身,沉稳的迈步,一步步离去。
温飞燕二十余个人,被刚才惊心动魄的惨烈搏杀吓坏了,目定口呆惊怖欲绝,还没从极
度震惊中清醒。
终于,身后传出惊怖的叫声:“天雷霹雳!”
温飞燕的脸色苍白泛青,美好的脸庞似乎已经扭曲走样,动人的绝代风华消失无踪,似
乎突然苍老了十年,雍容华贵的气质不复存在。
“我……我要尽快警……警告城主……”她用颤抖的声音说:“没有人能……能抗拒得
了天……雷霹雳……”
站在含翻岭的山腰,前面烟波浩澈的湖面风帆片片,湖上水鸟傲翔,晚霞把湖光山色衬
得更为迷人,天底下一片和平安详的景色,令人心旷神信。
而迎风卓立的许彦方,心中却无法宁静。
一旁,缥缈神魔四个人,也神色凝重。
“金陵三杰那些朋友的消息,已被范老黑的朋友证实了。”经渺神魔老眉深锁:“藩阳
王确是在下在含藩口,弄了两艘船走的,他返回璇玑城之后,必定躲得稳稳地不再化装易容
外出,你如果到璇玑城天险去找他,只怕……小老弟,放弃吧!”
“我不会放弃。”许彦方斩钉截钦地说:“我一定要去找他,他不能夺了刘家的全部财
产再灭门,天地不容,我与他,只许有一个人活在天底下。”
“我知道你有把握过去。”
“不错。”
“但他城中楼阁连云,人手众多。”
“我会有耐心地,逐一拔除他的爪牙!”也许他那些爪牙真的不怕死,我就让他们死,
地底九宫我已经毁了一部份,再毁剩下的并非难事,内外城的阁楼全是木造的,我去把全城
化为瓦砾场,那不是天险,是屠场,哼!”
“你真要去?”
“必须去。”他话气十分坚决:“我有必胜的信心。”
“好吧!我们……”
“杨老前辈,这是晚辈与藩阳王的私人仇恨,不希望老前辈参予,何况这不是一朝一
夕,一旬两旬便可结束的事,务请诸位脱身事外。
“晚辈是诚心城意的,当真的。”“这……”
“好吧!老夫与宇轩确也无法久留,据范老黑说,金陵三杰的人,已经乘船追去了。”
“这三个家伙好像豁出去了呢!”
“范老黑在九江大会群雄,至璇玑城兴师问罪势在必行。”
“也难怪他横定心,一谷一庄的人这次死真伤够惨重的。”
“他等你主持大局。”
“什么?等我主持大局?开玩笑。”许彦方悻悻地说:、“范老黑本来与藩阳王称兄道
弟,他的子女跟在温飞燕母女后面摇旗响喊对付我,我避之唯恐不及……”
那种黑道大豪,具中号令江湖的声势,他的话,江湖朋友谁敢不听。”
“他最好不要惹火我,哼!”
“他已经打出你的旗号,江湖朋友已经把你看成自己人,小老弟,你有麻烦。”缥缈神
魔苦笑。
“他打出我的旗号?见鬼!我有什么旗号?”
“飞扬山庄的东床娇客,范老黑的女婿。”
“什么?岂有此理……”许彦方跳起来。
“你的百宝囊中,是不是藏有范姑娘的一只钗环?”
“这……”许彦方一愣。
“范老黑的老婆玉笛飞仙的比范老黑更令人头疼,她一口咬定那是她女儿的订亲信物,
你最好去向她当面解释,老天爷,与这种一心想做丈母娘的母夜叉打交道,要比与藩阳王打
打杀杀更困难百倍。”
“岂有此理……”许彦方跳起来叫。
“呵呵!是范老黑托我告诉你的,当然,他想当泰山丈人更热衷,还有,玉笛飞仙也缠
住我,要我向你提出严重警告。”
“什么严重警告?”
“对,严重警告,那就是要你离开姜家的大闺女远一点,更不许你以后和那个什么北宫
菲菲搞七捻八,她说,江湖朋友都会睁大眼睛拉长耳朵盯紧你。”
“他们是不是疯了!”许彦方真急了。
“岂只是想当泰山想疯了?你知道,做一个黑道司令人,必须用权谋施手段,为达目
的,他们什么怪点子、环主意都可以使出来,既然决心要套牢你,那就成了定局啦!呵呵!
话我已经传到了。”
“可恶!这……”
“这是你的难题,得由你自己解决,呵呵!老道,咱们上路吧!”
四人哈哈大笑走了,留下许彦方盯着湖水发呆。
含都岭是九奇峰最东的第一峰,庐山的山南山北,以这里为分水分界岭。
北,是虎门;东南,是含都口;湖滨,是往来九江南康的陆路大道。含藩口,是游山容
登岸的湖湾,峰高岭峻似乎向湖倾出势若吞湖,所以称为含部岭,意思是要把藩阳湖含在口
里。
许彦方感到心中烦闷,想不到范老黑竟然来上这—手,还真难以处理,总不能掂着秋水
冷焰刀,找他们理论辟谣吧?
居高望下,湖滨的岭脚形成一处渺无人烟的旷野,大道空荡荡不见有旅客行走,晚霞满
天,倦鸟归林。湖滨有几家村舍,升起袭袭炊烟,几艘船静静地泊在湖岸旁,船上也不见有
人走动。
他向下走,决定找船到南康,或者走陆路连夜登程,明早便可以抵达南康买船。
他必须四入璇玑城,这世间,他与藩阳王只许有一个人活在天底下。
他对藩阳王派十路统领,在天下各地谋财害命,为非作歹,并无恶感可言,毕竟他不留
目击这些统领的罪行,他不是一个自以为行侠仗义的侠客。
可是,他的好友遭了灭门之祸,被他查出内情,证据确凿,藩阳王必须偿付这笔血债,
与行侠仗义无关,他有责任为好友复仇,藩阳王必须为这件滔天罪行负责,必须以生命来偿
份血债。
到达湖滨,已是暮色四起。
他希望雇到一艘小渔船,在船上可以养精蓄锐,好好歇息,走陆路可就辛苦了两条腿
啦!何况晚上山路不好走,又提留心防范璇玑城的爪牙埋伏偷袭。
显然,藩阳王知道他一定会赶到南康。在路上派爪牙埋伏偷袭,是必然的手段。
刚走近一艘小蓬船,船舱内突然钻出七八名大汉,身手俐落池跳上岸。
“算算许兄应该来了。”一位感到眼熟的大汉上前行礼含笑叫呼:“记得兄弟闹江竣沈
蚊吧?”
“我当然记得你。”他这才想起是飞扬山庄的人,大江的私枭头头:“你在等我?”
“是呀!奉本庄主所差,备舟恭候娇客。”闹江故笑得邪邪地:“自己人嘛!千万别把
我揍一顿。”
“你胡说些什么?混蛋!”
“东床娇客又有什么不对吗?……哎……”
他冒火地一脚把闹江蚊踢翻,怒火上冲。
“你再胡说,我要揍得你满地爬。”他怒叫:“或者让你满地找牙。
“这……这是庄主交……交待的…··哎晴……”闹江蚊狼狈地爬起叫苦连天“大小姐
甚至亲口交待……”
“去你娘的!”他粗野地怒叫,往前两步再次起脚。
“饶命!”闹江蛟穷叫,人一点也不像一条硬汉。
他哪能再踢,哼了一声,扭头便走。
“请上船好不好?”闹江蛟在他身后高叫:“所有的弟兄皆获有指示,必须尽一切可能
好好照料姑爷……”
他火爆地转身疾冲而上。闹江蛟见他气势汹汹,惊叫一声,抱头飞跃岂知跃错了方向,
上不了船,噗通两声水花飞溅,失足落水。
“请许爷多包涵。”众大汉急急拦住去路,惶恐地行礼替闹江蛟求情。
他的怒火烧不起来,狠狠地一跺脚,放弃乘船的打算,洒开大步走了。
夜黑如墨,饥火中烧。突然看到前面出现灯火,不由精神一振。
“原来是路旁的野店,三户人家,门口的帘下接了一盏灯笼,普通民宅哪都闲工夫在郊
拼接门灯?野店不但供应旅客日常用品,也供应茶水食物,甚至可以投宿,但旅客必须小
心,可别碰上卖人肉包子的黑店。”
许彦方上前叩门,门随即拉开了,果然是野店,店常有食果,另一边则是贩卖日用品的
柜面。
一名长手长脚的壮实汉子,笑吟吟地当门面立。
“客官请进,赶夜路啊广大汉闪在一旁伸手肃客:“客官需要的,是一顿酒菜,小店保
证满意,请。”
谈吐不俗,他多看了对方一眼,在一副座头落坐,本能地对大汉兴起似留相识的感觉,
意念一闪即没,便不再留意,扫了店堂一眼,听到后面厨阎大刀构的响声。
随身只带了一个小包裹,顺手搁在桌上。
“我嗅到里面飘出的肉香。”他向大汉笑笑指指内间:“准备明天的菜肴吗?似乎我的
口福不浅,给我来两壶酒,几昧下酒菜,如何?能张罗吧?”
“包君满意。”大汉送上一壶茶,是刚彻好的:“刚起锅的鸡,客官如果想吃猪羊,那
就难了。
“鸡正好,有肉就成,我人高马大年轻力壮,天生的酒囊饭袋,没有肉进肚,实在填不
满五脏六庙,给我来大盘的?
脚步声轻盈,肉与香齐至。
“爷,这是你的大盘鸡,两壶酒。”悦耳的嗓音随至,食盘上了桌。
“哼!你还真象个……”他似笑非笑盯着来人怪腔怪调地说,却又不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象文君当炉,对不对?”美玉淇脸上一片嫣红,俏巧地将食盘中
的三蹬香肴摆放在桌上。熟练地排列碗筷:“可惜我还是没人要的大闺女,你也不是司相
如。
“怎么?你们霸占了这家店呀?”他顾左右面言他。
他早感觉出姜玉淇对他的情意。目前他不想牵扯感情的烦恼。
“猜想你会走陆路到南康,借用这间店而已。”姜玉淇替他斟酒,大汉则取走了盛食县
的食盘。大汉是神鹰八卫之一,难怪他一见面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爹娘呢!”
“他们先走了,先到南康。”
“忘不了仇恨,要找藩阳王?”
“是的,姜家的子弟不能白死。”
“仍然与范老黑合作?”
“不,我恨他们,也许,日后两家仍有一番是非……咦!你刚才说什么?”姜玉淇凤目
生光。
“我说了什么?”
“我没听错吧?你说范老黑。”
“是呀!江湖朋友小行地位的人,都是这样的叫呀!”
“你也能这样叫吗?他是你的泰山丈人呀!”
“莫名其妙的乱栽脏,你也相信呀?”他苦笑:“自从你们在南康出现,我一直就是你
们一谷一任追杀的淫贼,在石门涧我救了你们,在一起没说过三句话,好象一转眼间,范老
黑就一厢情愿成了我的泰山丈人,这简直匪夷所思,谁也受不了。”
“好哇!我饶不了她!”姜玉淇欣然叫,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举杯就唇。
“你干什么?”他抓住姑娘握杯的手制止:“你以为是喝茶呀?
你饶不了谁?”
“我要喝,我高兴。”姜玉淇抗议地说:“范云凤,我要找她,这次,我一定要杀
她。”
“为什么?”
“她……她撒谎!她说你们订了亲。我娘冲你的份上,不忍心把她毙了,我……
“坐下来,陪我进食,好象你也饿了。”他拉姑娘坐下,取回酒杯:“把经过告诉我,
看是怎么一回事。”
姜玉淇显得极为兴奋,羞红着脸将从两个色鬼手中,救了范云凤的经过说出。
他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范云凤撒谎自救,范老黑夫妇将错就错想造成事实,如此
而已。
“本来我跟在两个色鬼后面的,想利用两个色鬼引出璇玑城的人,发现你们出面之后,
我才放心离开的……”他也将救金陵三侠的人,浊世浪子乘机掳劫范云凤溜走的经过说了,
最后说:“还是我留下来信记,让范老黑的人循信记找到你们会合,直至温飞燕的人追上你
们,我才现身开杀戒制造杀双无常的机会,没和你们走在一起,范老黑才敢乱造谣言,真是
可恶。”
“你说,那枚钗是怎么一回事?”康玉淇娇笑着问:“我……
我好象有点印象……”
“你老哥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
他将第一天到南康,在福星老店发生冲突,范云凤用钗,他的经过说了,那时,姜少谷
主正是当事人之一。
“给我,我要。”姜玉演向他伸出晶莹的玉手,笑容得意极了:“别小气,你不会舍不
得只值三十两银子的金手饰吧?”
“你替我完壁归赵好了。”他毫无机心地说,顺手从腰间的百宝囊中,取出环钗送人纤
掌。
“许大哥,这可是你心甘情愿给我的。”姜玉琪粉脸羞红,一抹羞笑十分动人,亮晶晶
的明眸绽起异样的光彩,将环钗小心地藏入腰间的精绣荷包内。
“是呀!我不想和他们打交道,由你转交比较省事些。”他信口说,还没领悟姑娘话中
的玄机。
“对啊!但愿如此。哦!你一定要去璇玑城吗?”姜玉淇立即格话题合开。
藩阳王这怕死鬼,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躲在城里集中全力自保。他眼中出现浓浓的杀
机:“权势发展某一程度拥众自保是唯一的良方。他达到财势的顶峰,贪生怕死的心态表露
天遣,所以不敢也不必和武功比他高强故人拼命,逃回城才是最聪明稳当的办法。”
“让我一起去……”
“你?你算了吧2”
“一谷一庄的人都要去,金陵三侠的人也…··,”
“谁去也都与我无关,你们最好不要烦我。
“你不觉得多一些人……”
“多一些人,也多一些顾虑。你们这些人,各自为政各有主张,三个和尚没水喝,好了
算了,不谈这些,我饿了,吃饱了还得赶路呢!”
财多势多的人,必定花重金请保镖以保护自己。
藩阳王足事实上的江湖之王,拥有自己固若金汤的城;有急难时可以躲藏的地底九宫;
有无数的金银财宝可用;有无数武功惊世的爪牙保镖;无数美丽的女人享用;他怎会愚蠢得
与一个二流江湖浪子决斗。
重要的是,他没行必胜的把握。
当他以红尘魔尊的面目,与许彦方交手时,便已发觉许彦方身怀绝学,武功深不可测,
他便丧失了信心,所以派出全城精锐全力图谋,他自己尽量避免露面正面冲突。
只有初出江湖的闯道者,才会凭所学冒生死之险打天下创基业。
风声不对,他急急回巢,璇玑城还有足够的人手,足以保障他的安全,带了爪牙倾巢面
出,与一个江湖小辈玩命,他本来就错了,这时纠正错误还来得及。
璇玑城立即戒严,外城内城警卫重新部署。除非出动大批官兵,想攻入无此可能。
第一批到达城外的人,是金陵三杰带来的高手名缩。总数不下五十,后续的人正络绎于
途。
随后进到的人更多,飞扬山庄的众多黑道群豪至,呼声震撼全城,声势浩大阵容壮观。
回鹰谷的人也到了,姜谷主的朋友也闻风雨至。
早些天被许彦方从玉房宫救出的人,也纠合了下令武林知名人土,陆续向被现城赶。
激起公愤,兵临城下。
可是,没有人能越雷池一步。
拽起飞桥,想飞渡势比登天还难,城内至少压三年粮,群雄能在城外支撑多少时日?要
不了几天,势将激起官府的干预,将以作鸟兽散收场。
二十余年来,前来兴师问罪的江湖豪杰并不少,但是也没能成功地踏入璇玑城一步半
步,近些年来几乎不再有人前来找死啦!
盛况空前,但城外每一个人,包括姜谷主和范庄主本内,都有点忧心忡忡。
城门紧闭,城墙上刀剑如林,任凭城外的人咒骂叫器,城内的人皆置之不理,只要拖上
三四夫,城外的人食宿十分困难,就会勇气尽消了,更严重的是,藩阳水寇很可能不顾官府
的威胁,赶来替藩阳王撑腰,麻烦大了。
一天,两天……
毫无动静,也没有人知道风尘浪子的下落。
许彦方躲在南康城郊,合计划地积极准备。
这次,他有了同伴。
这天夜幕刚张,小舟悄然从一处河湾驶出。
府城内不少璇玑城的眼线活动,始终无法查出风尘浪子的踪迹,天黑了,再高明的眼
线,也无法查出那一艘小船可疑,藩阳湖的船太多了,那能逐一搜查?
璇玑城这几天大异往昔,全城灯火辉辉煌不见有人走动,任何人出现的地方,就会成为
暗飞集中攒射的目标,所以灯火满城,却不见今活动的形影,成了异常诡橘莫测的死城鬼
域。
钟楼传出五更的钟声,余音袅袅中,内城的东北角一座大楼,突然出现不寻常的火光。
一道眩目的闪光照亮了全城,随即传出一声震天雷鸣,大楼突然崩坍,木石砖瓦横飞,
烟硝涌腾,大地摇摇,惊心动魄。
火起了,全城鼎沸。
在城外露宿的群雄,也一阵大乱。
范庄主站在骚动的人群前,仰望对面高耸的敌楼叹息。
“是他,错不了。”他拍拍身旁神色紧张的爱女肩膀:“除非他能赶走城上的爪牙,不
然咱们仍然无法飞渡。女儿,我们唯一可做的事,是向上苍祷告,为他祝福,我们无法助
他。
“轰隆……隆…··”先后四声爆震,内城四座大楼先后崩坍。
矾山上筑城,本身就有难以克服的困难:水源过少。内的共建有九座池塘贮藏雨水,六
座深井,十余处有少量清泉城小池。
全城有四百余男女老少,平时用水倒还充裕,但天旱期间就有点不足,发生小火灾尚可
应付,一发生大火,那就只能望火兴叹了。
地底九宫是石建的,不怕火,而内城的亭台楼阁,大火一起就不堪收拾。
尤其是那猛烈的爆炸,地动山摇,天地变色,砖石瓦木横飞,令人心胆俱裂,谁还敢冒
死救火?等爆炸停止,火势已控制不住,无法挽回了。
鬼哭神嚎,老少妇孺的号哭声,惊心动魄,外城防守的人已沉不住气,尤其那些有家眷
在内城的人,纷纷脱离岗位沿唯一的大道向内城狂奔,谁也约束不住。
两个灰影整伏在内城的城门内侧暗影中,火光烛天,内城门已经打开,让从外城奔来的
人进人。城内的人狼奔系突,有些人已丢下救火的工作,抢救家小要紧,反正火势已无法控
制了。
两人是许彦方,和天机星君吕宙。
天机星君色换穿了灰道袍,挟掖在腰带上,腰带插有一把连鞘松纹古定剑,胁下的大草
囊盛了不少法宝,鹰目中杀机涌腾。
“小老弟,你必须有所抉择。”天机屋君语气冷厉:“你必须利用外面的江湖群雄,里
应外合以竟全力,凭你我两人,绝对无法让尤城主亲自决斗。”
“前辈,这是我与尤城主个人的恩怨……”许彦方固执地说。
“你听着,小老弟。”天机星君抓住他的肩膀,声色俱厉:“他们也与尤城主有恩怨,
也有权报复。尤城主仅杀了你的朋友,他们却都有血肉相连的亲朋子侄死在璇玑域的爪牙手
中,为了你个人自私,与个人英雄主义作祟,不但剥夺了他们复仇的权利,也影响了你我的
复仇大计,这公平吗?”
“这”
“机会不可错过,你不去,我去。”天机星君放手站起:“我要利用任何可用的外力,
毁掉家兄所建的被视城,慰家兄泉下之灵。”
“好吧!我去。”他一咬牙,一打手式,向人影杂乱的城门急窜。
外城有两层城门,外层是沉重坚牢的裹铁升降式巨门,内门是开合式的铁栅,门楼上的
敌楼高大壮观,共有四座巨大的绞桩的粘精,两座控制飞桥起落,两座稍小些,控制城门升
降。
宽阔的笔直大道,是内外城的交通唯一九道,其他地方遍布置命的机关陷阶。外人间
人,必定误认为到处可通行无阻,却不知每一处留是死亡的陷讲。
只有他两人是向外奔跑的,大乱中,即使看出他两人穿带有异,也懒得理会了。
登城的两座石级并有两名大汉把守,刚看到人影来势有异,剑影刀光已经及体。
两人势如疯虎,杀登敌楼,青铜剑有若狂龙闹海,秋水冷焰刀势如电耀耀霆击,敌楼上
二十余名高手,糊糊涂涂死掉一半,等发觉强敌登楼,大势已去。
从两侧墙头往敌楼支援的人,先后四批人几乎被斩绝屠光。
不知是谁,看出那把秋水冷焰刀,这把刀,原来是属于卯字号统领快活一刀闻一霸的,
闻一霸已经死在庐山,死在风尘浪子手中,刀也落在风尘滚子手中。
“风尘浪子来了……”这人的狂叫声,震撼了所的有璇玑城高手。
两人迅速转动独楼,放下飞桥,升起了外城门,拔关开启内城栅。
“占住外城,不可向内城闯。”许彦方向汹涌奔向飞桥的群雄舌绽春雷大叫:“唯一的
通路是中央大道,离开大道必定被机关陷入追魂夺命。”
“号称天险雷池的璇玑城,终于在人间消失了。
“城本来还留有百余名高手爪牙,怎禁得起两百余名江湖余象奋勇搏杀?除了少数机灵
鬼逃回内城之外,似乎全部与城共存亡,死亡殆尽。
藩阳王始终不见现身,也许已经死在内城的火海里了。
已经是近中午时分,内城仍然在燃烧中。
内城的火海中,不可能有活着的人。
群豪仍在外城与内城外围,搜寻漏网的爪牙,除了一些逃出火海的老幼妇孺之外,已经
没有反抗的人了。
每个人都感到心情沉重,生见人死见尸,没有人能证明藩阳王是死是活,死了,当然大
家如愿以尝,永除祸患,活着,日后必将祸患不止。
热浪逼人,火势仍烈,许彦方和无机星君两人,站在城西的肌顶,懒散地注视着下面的
火场。
陪伴着他俩的人有姜谷主夫妇、范庄主夫妇,以及两位姑娘。这些人都不认识天机星
君,许彦方也不替双方引见,天机星君冷森的神情,也明白地表示不想与一谷一庄的人打交
道了。
“彦方。”范夫人玉笛飞仙的称呼透着亲热:“尤城主,会不会躲在地下九宫里?地底
不怕火,九宫内必定有可供长期支持的食物,十天半月不出来平常得很,我们却不可能在此
长期等候呢!”
“那是不可能的。”许套方肯定地说:“三处总机房,九座控制室,已经全部炸毁,所
有的通道门户留已封死,通气孔道也错开或陷落,里面连蚂蚁也难苟活,我给了他们半个时
辰撤离九宫,以内城起火时刻计算,九宫内的人应该有充裕的时间撤离,谁愿意被活埋在
内?”
“但……难也没见到他,也没有人见到他的妻妾,也许……
也许他知道绝难幸免,宁可死在九宫内。”
“他不会作死在九宫内的笨打算,毕竟他曾经是一代之雄,必要时,他会为生命而轰轰
烈烈地采取英雄的死之方式告别人间。”
“但是……”“他还在下面。”许彦方信心十足地说。
“你说过九宫已经封死……”
“下面有三条供紧急时逃走的地道,出口一在城内,两在城外。”天机星君冷冷地说:
“白天逃出,你们人太多,必将无所遁形,所以,他要等天黑。”
“兄台知道出口所在吗?”姜谷主问。
“不知道。”天机星君神色冷森如故:“本来共有九条紧急逃出通道,每宫各有一条,
已被贫道先一步封死,另三条是他后来派人挖掘的,他早知有今天的结局,预作绸缪。总算
派上了用场。”
“兄台似乎熟悉九宫的奥秘呢!”
“老夫应该熟悉。”
“在下姜天翔,请教兄台尊姓……”
“你知道老夫是玄门方士就够了。”无机星君冷冷一笑,背着手走开,态度相当不友好
的。
“如果他晚间逃走,谁也拦他不住。”范庄主神色甚感不安:“他不死,大乱不止。”
“所以我必须在天黑之前把他逼出来。”许彦方一点也不焦急,神态依旧懒散悠闲。
“有把握?”姜谷主欣然问。
“不久自知。”
“许大哥,不要故作神秘好不好?”姜玉淇嫣然一笑:“让我们宽心好不好?”
“你少烦他!”范云凤醋昧十足:“他不说,必定有不说的理由,多嘴婆。”
“咦!你凶什么?你……”姜玉淇跳起来。
“你们烦不烦呀?”许彦方板起脸叫,一拉天机星君的手臂“走,咱们充填饱五脏庙,
再准备熏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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