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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兰心》


第七章



    昆仑弟子个个如飘风,瞬间即成合围,长剑内伸,双剑一上一下,凝神待令,剑圣
满脸大汗,站在正北。
    雷电手脸色死灰,心里在天人交战,他一死固不足惜,但师门不知要在死多少无辜,
六大门派中人亦遭波及,当年恨海狂人大闹六大门派,伤亡枕籍,前车可签,那时雷电
手还不到四十岁,亲睹惨刹发生,历历如昨。
    那时的恨海狂人,功力似没有眼前这少年高,已够六大门派奔命,假使这少年步恨
海狂人的后尘,真要残灭六门派弟子,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啊!”
    他愈想愈心寒,右掌离开了姑娘的天灵盖,左手亦松,缓缓向后退,喃喃他说道:
“祖师爷,恕我!恕我!弟子万死莫赎。”
    就在姑娘奔向文俊的瞬间,雷电手反掌向自己天灵盖拍去。
    在众人惊叫声中,他只觉右掌还未触额,而身上一麻,真气突泄,力道尽失,一缕
冷气由玄机穴传遍四支百脉。由于心力交疲,他只感到脑中轰一声响,眼前一阵黑,向
后裁倒。文俊扣指急弹,一缕劲风飞射,在一发千钩间制住雷电手,不让他自碎天灵盖,
伸手将奔来的芝姑娘挽入怀中,颤声说道:“芝妹恕我。我是不得已的,这一着幸而成
功了,不然……。”
    “哥,我知道你会成功的,我……”她哭倒在文俊怀中。”
    “咦!你们因何在此停阵?”声如洪钟,震人心弦。
    “紫虚宫正殿主至真:率诸弟子恭迎掌门法驾。”
    “掌门呈寿寻无疆,同声合唱。十分气派。
    文俊转身一看,淡淡一笑,四周的昆仑弟子都捧剑弦身行礼,当中一个身穿大红道
衣,象貌威猛,年在九十以上的老道。
    老道身后,紧随着四名穿着青色法服的高年全真。当中的老道端的神气,大红金色
道衣光彩锐人,金边九梁冠,紫红搂花金绵兰条子快靴,腰紧三尺龙泉,神气极能了,
不象是来玩命的人嘛!
    文俊心道:“这位掌门倒象京城里吃皇粮的道宫。”
    剑呈越前数步,低声将汉中府这半天的变化一一凛明。
    文俊让他们细诉,向远处看法,正北汉府人道,两马看看驰近,文俊阴森森一笑道:
“吴天堡的大队人马来了,芝妹,切记不可离开了左右。”
    “我小心就是。”
    “如情势不利,我会带你脱身,报仇之举,不宜操之过急,我已等了这许多时日,
不会鲁莽行动了。”
    北面来的两骑到了,一双英俊的少年飞身下马:老远便亮儿叫道:“谁是恨海狂龙?
站出来!”
    “又是找恨海狂龙的。”瓦面上的绛衣夫人向文俊眉笑道:“啦!小兄弟,如要支
援,别忘了招呼我一声啊!”
    文俊知道大敌当前,不愿招呼迷魂姹女,看这红衣少妇愿助自己一臂之力,只道义
姐已经在旁授意的呢,便微笑挥手道:“兄弟这儿先谢过。”
    他一说不打紧,少林峨眉两和尚怔住了。
    马上来人正是东方英兄弟,他两大摇大摆向人群中直撞;迎面的是两个肃立的昆仑
门人,他们正凝神静听剑呈向掌门人,禀明经过。
    东方兄弟一到,两老道突然转身轻喝道:“小友请稍待。”
    “恨海狂龙呢?”东方英大刺刺地问。
    “在里面。老道答卜但眼一花,两少年已一幌而逝。
    文俊已看清来了,但心中大惑,心道:“这两位活实可前在氓江上游另有奇逢,不
然功力何以如此精进?他这身法极快,极奇倒有点象“迎风飞端”轻动。兄弟俩一眼便
看见英伟俊奇的文俊,可是一别四年余,文俊的面容略有改变,而且高大雄伟强壮,一
身雪白滚银边白缎子劲装,潇洒华贵已非昔日槛楼的小霸王梅文俊了,故而并不相识了。
    可是他们却怒火烧烈,因为文俊左臂挽着的美姑娘,正是东方英暗恋中的梦中情人。
    世界上有两种东西可以令人发狂,一是死,一是爱。为了避免死,人可以做任何卑
劣的狂事来。为了获得爱,同样令人做出高不可思议的行为。
    东方英怒火中烧,纵至文俊身前,狂怒地吼叫道:“你就是恨海狂龙?”
    文俊含笑点头。
    芝姑娘托然问道:“啊!你不是东方大哥么?”
    “是啊!”东方英怒火稍抑,强笑道:“一年前听说你失踪了。找得我兄弟好苦,
终算让我们找着了,芝姑娘,你好。”
    “托福,我已经找到俊哥哥了。”
    东方英阴笑道:“我也在找他,为了你,我发誓要将他干掉,请坦诚相告、要他,
抑或要我呢?”
    姑娘正色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武昌结伴同赴江西,玉姐姐尽管答应我将昔
衷向你叙述的,心迹渐明。何用再说?世界不可强求,英大哥,苦苦相逼说不过去吧?
    “争什么?嘻嘻!”
    瓦面上的绦衣夫人又笑了,道:“小伙上,上来,那小丫头不要你,本夫人要,来
啊!”
    “最后那声“来啊”,乖乖甜极!美极妙极!
    老二东方群怒叫道:“泼妇住刚等会儿叫你死活部难。”
    “干嘛那么凶!”绛衣夫人仍在笑:“乖乖,老娘等着哩。”
    东方英恨恨他说道:“不管你是否要我。反正我得先把这条狂龙杀了,还怕你飞上
天去了的么?”
    姑娘大声说道:“你不可以这样荒谬,我今后永不见你。”
    “不可以,哼!你将亲见她脑袋搬家,我把你带回保康。”
    “芝妹,无可理喻。你到爷爷那儿去,我会会他。”
    文俊微笑着推开姑娘,对东方雄俊淡淡一笑道:“阁下认得在下么?”
    东方英狂笑道:“你是什么东西?本少爷不管是谁,你这左手抱过芝姑娘,我得先
斩掉你的手,再切下你的头颅。”
    文俊平静他说道:“你这个人可笑已极,你是否疯了。”
    “疯就疯吧!你是自行了断了呢?抑或是要我亲自动手?”
    “可怜!”文俊满不在呼他说,缓缓将天残剑归鞘。
    东方英恨极,右手微抬,轻飘飘一拳按出。
    文俊不敢大意,早已功行百脉,突感到一股令人血肉凝结的软绵绵暗劲,以无可抗
拒的力道一涌而至。
    他心中一凛,上身微幌,体内那可反震外加力道潜劲,竟未能将这冷冰冰的潜流化
掉,他脸色二变,冷哼一声道:“这是冰块神功。你是雪山门下?”
    东方英一掌未将文俊击倒,心中也是一惊,冷笑道:“雪山派什么玩意?再接我一
掌。”
    右手一翻一沉,蔫地踏前一步,一掌拍出,掌出无声。毫不起眼.但六尺外的文俊,
腰中惊带无风自颤。
    文俊不甘示弱,当那冷似万年寒冰的暗劲一到,他虎掌徐伸,虚空一按。
    两人上身不住幌动,冰冷的气流四溢,这时,昆仑门人全都凝神向这儿注视,昆仑
门人龙虎真人是寻眉一皱,然后道:“这两人用的都是阴柔暗劲,足可隔纸容金,四十
余年未履江湖,惭愧!不知何人竟在这短短的岁月里,造就这两朵奇葩?”
    文俊见东方英执义奇高,不由豪气勃发卜朗声道:“一招拉平,也接我一招试试。”
    踏前一步,一掌疾吐,九幽征阴真气无声无嗅地一涌而出。
    这一次两人用了真力,两掌之间相距不足半尺,纯是硬挤内家真力的打法。两废阴
柔暗劲一接,互相震退半步,接着两人同声长啸,双掌斜拍丝出,迎着双方踏前半步齐
攻一掌。
    转瞬间,两人力拼八掌,澈骨寒流远扬五丈外,可是却不闻罡风锐啸,亦不觉气流
飞旋。
    文俊与起,突然叱道:“小心了,我下煞手啦!”就在东方英冷哼一声的同时,文
俊发出一声清啸,支掌斜拍而出,迎着东方英连环拍来的支掌。猛地一合一张,再向前
一送。
    “蓬”一声沉闷焦雷乍响,东方英上身一仰,头一抬,硬生生飞退丈余,手按住胸
口强行站稳,脸色苍白在闭目调息,两太押阵的东方群,被气流震得及袂飘出身,上身
微幌,脸上变色。
    尘埃落处,文俊屹立如山,只是脸上略现苍白,但瞬即恢复原状他这留黑龙潭半载,
儒林狂生已替他不九幻玄阴看气和六合弥功,熔为一炉,可以分使,亦可合运。
    刚才就是合运之效,先以六合弥功震散东方英的护身真气,再合九幽玄阴真力之力,
将东方英攻来的阴柔猛劲一鼓打破,也算文俊手下留情,如将真气两股攻出,或者加上
一掌,东方英不死也得重伤。
    “六合须弥功!”昆龙双鹤老大天吴惊呼。
    “他列为精纯了。”
    “不是的。”龙虎真人说“六合须功一爆即发,气流立并,他遇外力方行并发,而
且可攻向一点。”
    东方群眼见乃兄受伤,怒吼一声,撤下背上银芒四射的宝剑,抖出万朵银花,猛袭
文俊。“
    文俊一声长笑,天残剑神奇到手中,亮晶晶的光华在同千仑间射入银花之中,响起
一声清越龙吟,东方群被震退五步,文俊也左右足后移。
    两人拔剑,攻招,化招,飞退,几乎在同一瞬间完成,除了极少数的少可以辩清之
外绝大多数人却一无所知。
    龙虎真人吸入一口气,沉重地对门下说道:“我派的玄天神如不学探几微,取长补
短,三年之内,势将在剑道中除名。这次返回昆仑,本掌门将禁闭三年,以光大本门玄
天神剑为已任,你们也得痛下苦功。日益精益。”
    这时,场中剑势溢然,剑气锐啸刺耳,一步赶一步,一剑连一剑,银芒飞射,光华
电闪,文俊步步进迫,剑势如长江大河,滚滚而出,不时传出双剑交错时剑气相撞的尖
历劲啸,两人展开快攻,各攻二十余剑,东方群移动了三次方位,退了两丈余。
    “双剑合壁!”
    东方英大呼,他已调息完毕,仗剑奔到,在文俊身后缓缓一剑点出,剑出一半,突
化无数银虹,闪电似急射文俊后心。
    文俊挥出一剑,震退东方群,左飘三步,反手一剑挥向东方英,剑啸锐鸣中,东方
英竟被震退五步。
    这时,正北蹄声如雷,近五十匹骏马风驰电掣而至,眨眼间到了斗场,有人在高呼,
“昆仑的牛鼻子,还有恨海狂龙!”
    领先的是二堡主只绝神君计应天,依次是天凶星史静,霹雳神掌邱昌,五毒判官苗
成,子母飞环方士侠……真多,足有五十名狠贼。
    “孩儿们,上!计应天二堡主大吼,五大铁蹄向前一冲,刀光霍霍,剑气森森。
    绎衣夫人大叫道:“好啊!杀吧,你产这么该死的东西。”
    龙虎真人脸泛杀机,他葛地大吼道:“时已至此,有理难清,罢阵!五朵桃花点点
红。”
    声落昆仑门人五人一组,立即形成五朵桃花,花辩之前,环成一道三人一组的剑墙,
龙虎真人与四名护驾老道,撤出五把寒光耀目的宝剑,跃入阵中心。
    人马狂风暴雨似的冲到,五朵桃花点点阵势,立即发动,交叉飞旋,五人如一,五
朵桃花又时开时合,二十五支长剑齐飞,外围三人一组剑手,绕四周流星似的急旋下刺
马,上伤人,三剑齐飞,五朵桃花中有一人倒下,三人小组立即填上。
    龙虎真人这一组流动袭击,攻势快若迅雷,人逢人死,马到马亡,片刻间,人马尸
骨枕籍,好一场残忍绝伦的集体屠杀。
    文俊猛攻东方兄弟,人马将到,他们已接近灵官庙前台阶。凡是冲到的零星人马,
绝难幸兔的;三个人对凡是近身的东西,都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分敌我,先刺了再说。
    文俊听人群杀声震天,认为是宇宙神龙来了,心里好不着急,暮地大吼道:“再不
知进退,休怪恨海狂龙心狠手辣!”
    东方英咬牙切齿的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好!”
    文俊恨声说,他猛地缓下身形,天残剑歪歪斜斜乱闪乱抖,每一剑不但将攻来的剑
尖振开,而且贯影而入,左手剑决变掌,不时攻出力道如山的暗劲。
    兄弟俩一左一右扑上,文俊向右振出一朵剑花,突然旋身,左掌向后拍出一掌,右
手剑飞射左侧的东方英,剑出朵朵银花中斜斜切入。“噎”一声响,东方英长剑坠地,
右小臂血如泉涌,飞退丈外去了。
    东方群被劲道无穷的掌风一阻,刚用剑震散袭来的潜劲,光华一闪,已临面门、他
百忙中急矮身后退,长剑上前一封“仓郎”一声,宝剑立断,头顶发结飞出丈外,他胆
俱裂,急忙横飘八尺。
    兄弟俩脸色铁青,恨声说道:“青山远在,咱们后会有期。”剑也不要了,晃身飞
掠五丈,三面起慢学,人影顺消。
    文俊举目一看,见芝姑娘祖孙三人,在北盘旋在死人死马之间,围困在四名大汉,
被迫得手忙脚乱,他放心了。
    双绝神君计应天他没见过面,这家伙正和龙虎真人狠斗,文俊站在台阶上,居高临
下,就找不到宇宙神龙。他想:“先杀几个再说。”
    他长啸一声,猛扑正南,吴天堡的贼人全是黑衣劲装,辨识甚易,光华过处,鬼哭
神号,只一冲错之间,立毙五名狠贼。
    他由正南以正北,穿阵而过,他的身迅如闪电,连昆仑弟子也分不出他是人是鬼。
    在正北,劈面撞上粉面狼,文俊大吼道:“小畜生,你未日已到。”粉面狼一剑扎
到,文俊天残剑一绞,伸手一把扣住小畜生的右肩镇,夹在胁下。
    他一看九现云龙祖孙无恙,转身入阵,将粉面狼向双绝神君扔去,大吼道:“你也
得死。”
    龙虎真人被吼声一惊,退后五尺,双绝神君不明就里,向扑来的影一剑挥去,突然,
他顶上走了三魂,习p不是自己爱孙么?他想撒剑,已经不可能了,长剑砍掉粉面狼半截
的而耀目的光华已经到了身侧。“
    双绝神群灵智尽失,左手倏伸,迎着光华飞出三只蓝色的一爪,这是他双绝中的一
绝。
    文俊毫不犹豫,天残剑一振,将第一只蓝影拍落,一声脆响,后面的两只铁胆突然
相撞,铁灰色的流体洒了文俊一身,而且四散飞洒。
    附近有两名昆仑弟子,和三名贼人,全发出一声残号,立时扑倒。
    文俊只觉内衣象有无数只蚂蚁在爬,晃然大悟,骂道:“你竟然用七妙毒涎害人,
你活不了了。”
    他正向前伸剑,突然双绝神剑发出一阵阴笑,声如鬼多,令人闻之心向下沉,感到
天旋地转般。这是双绝神君的第二绝“断魂魔音”,也叫做“摄魂长笑”因为声浪是绵
绵不绝,直到对方倒下方可终止。
    魔音一起,在场功力稍差的人,全都摇摇晃晃,象是多喝了老酒的醉汉。
    摹地里、响起了龙虎真人的哈哈长笑,直冲霄汉,灵宫庙左侧偏僻角落里,也飘扬
起两个僧人的宏亮佛号,
    文俊在黑龙潭,儒林独生的萧音可以锋龙伏虎,文俊焉能不懂音律之学?能懂即不
惑,他根本不惧,一声清啸,天残剑急似奔电,光华一闪;双绝神君人剑分为四段。
    南面大道上,有八名漏网贼驱马狂奔,文俊心中一动,匆匆向远处的芝姑娘叫道:
“芝妹,跟爷爷回家。”声落,人影已消。
    八名贼人零星狂奔,最后一个倒霉鬼只觉身形突然上升腾,一声未出便已全失知觉,
摔在路旁几乎成了个肉饼。
    瓦面上的绛衣夫人对左右两女说道:“我们走,张起天罗地网来,他走不了的,天
残剑就是他的活招牌,我们在江湖等他。”
    觉非对法因说道:“法兄,就此分手!我们得报师门,应付未来的幼运,阿弥陀佛
愿我佛慈悲。”
    龙虎真人令徒众收拾门人尸骸,嘱众人自回,他独自赴四道侣赴吴天堡。临行,吩
咐剑圣道:“师弟,天残剑之事暂放下,注意芝丫令后安全,假使她有三长两短,你知
道那会有天大祸事啊!”
    吴天堡的高手,仅逃掉了母飞环方士侠,五毒判官苗成,天凶垦史静,其余的死掉
十分九。
    巴谷关西北,升起一座台地,台地上,是一座城堡般的大院,垒高渠深,气象森严
宏伟。三丈高的石墙上,每隔五十丈有一座碉楼,护寨壕深有五寻,阔有六丈,只有鸟
以飞越,堡门上是一座两层敌楼,一架以巨大惋糟探制的飞桥,悬空搭在护堡壕上,西
北民风强悍,盗贼不时四出抢掠,一般庄院为了自卫,筑寨自保大过平常,没有可怪之
处。
    西北的庄院,大多是四方形,不是称“曲”就是称“围”,曲字和围字,就象微寨
子的形状了。
    这一座庄院却是十字形的:乃依台地开然形状而筑的,分为三个象是独立的堡,就
是东堡西堡和后堡,中间是宽大的练武场。前面也叫前堡,但仅有一问独立宏大的议事
厅;和辟为花园的花木亭台,议事厅前也有一块广场,不远处就是堡门敌楼。议事厅左
右,是接待宾客之所,有值得会见的宾客,方正式引入各堡由由各堡主招待。
    各堡内全是华丽而奇伟建筑,看去各处不同,但换一个角度,却又不同,再仔细一
看又是似是而非。
    堡门敌楼上层飞檐下一块红底金花边刻有无数舞剑图案的大匾,中间三个漆金大字,
每大字足有五尺见方。“吴天堡”小五六里外,凡夫俗子也看得清这三个字。由这大匾
看来,可知这座敌楼的大小了。
    八匹马先后狂奔。文俊身上是一身白,老远便被人看出不是吴天堡的人,越过二三
十里,经过十来座村庄,除了前面一骑被文俊紧骤盯住不放外、其余六匹马先后神奇地
消失了。文俊心中恍然,暗道:“看来他们已经发觉我了,这一个可不能让他溜掉。”
    两匹马距离渐近,八匹马蹄快得几乎未着地,马上人伏在鞍上,臀部朝天,骏马头
尾成一条直线。一追一跑,可苦了马儿。
    看看要迫上了,文俊的骑术并没有前面的人高明,但他借力提气,马儿的负担甚轻,
所以逐渐接近。
    前面一匹马上人是个虬譬大汉,他大概知道脱身不易,骏马浑身湿透,喷出的白沫
越来越多,步稷也越来越乱。面前是一座小山,马向上急冲,到了半途,突然前蹄失闪,”
蓬”一声,象是倒了一座山,接着往下滚了几滚便寂然不动。
    虬须大汉在马儿失蹄的霎那问,瞬间脱离鞍桥,侧掠丈余,一落地,以踏雪无痕的
轻功向则密林中忘命飞逃。
    文俊怎肯容他脱身,长啸一声,舍掉马儿便追,在林缘赶上了。
    虬须汉功力不弱,知道逃不掉了,是拼命的时候了。反手扔出三支袖箭,虎吼一声,
撒下背上一口弯刀,干速旋身向后猛扑。
    文俊不在乎暗器,左手一扬,接连三支连珠袖箭。突然,他嗅到箭头上一丝淡淡的
腐草气息,他暮地大吼道:“蛊菌毒!你乖乖投降。”
    弯刀来势如电,刀风尖啸,青光一闪,到了肩侧。文俊左手袖箭杆向上一抬,右手
急进伸腕便抓。虬须汉功力委实不弱,“叮”一声响,弯刀震得向上一一扬,他也籍反
震之力,身形侧飘,避过一抓。等文俊一到,弯刀招出“贴地盘龙”人向地面一滚,向
文俊攻去。
    文俊身形虚空升起,叫道:“还不躺下?”
    “嗤”一声锐啸,一丝劲风随指弹出,虬须大汉刀摔在路旁,人也滚了几滚方寂然
不动。
    文俊一把将他提起,跃入林中,把他搁在一株巨松树下,顺手拔了一把松针,方拍
开他的穴道。
    虬须大汉软弱地爬起,活动一下四肢,眼珠在深眶内骨碌碌地乱转,注视着一丈好
仔细观察袖箭的文俊,右手慢慢地滑下腰肩的衣带上。
    “别乱打主意,阁下。”文俊根本没看他,漠然他说:“你的暗器全在这儿,你的
袖箭筒仅可容纳三只,想再装已嫌太晚,恨海狂龙要怕你捣鬼,会让你这般自在么?”
    虬须大汉无可奈何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那要看阁下的意思了,文俊冷冷他说道,扔了一只袖箭给他,又道:“箭头上涂有
入鼻断魂,沾股必死的蛊菌毒液,从实将你半年前的行踪说出。
    “一年以来,在下未有离开吴天堡百里之外。”
    “我不会相信的,吴天堡的好汉们,平日散布天下,向黑白道朋友收取盘规,有名
的黑吸黑勾当谁不清楚?”
    “近一年来奉堡主之命,收盘规之事已经停止。”
    “撤谎!”
    “信不信由你。”
    “使用这歹毒玩意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在下还未听说过。”
    “你是不说了?难道令师也不用么?”
    “这个……恕难奉告。”
    “你非奉告不可。”文俊凛然他说,缓缓地走近。
    “你做梦!”
    虬须大汉穷地用袖箭向腹下猛插,但还未触体,腕脉也被文俊扣住。他也想也未想,
左掌向文俊猛拍去。
    “你是条好汉。”文俊说,手加了半分力,大汉浑身发软:“可是人要不实说,我
不会罢手的,而且你将死活俱难。”
    “十八年后大爷又是一条好汉!你少做梦。”
    “我的梦总是好的,你等着。”
    文俊举右手中两枚寸长松针,点在他胸骨之间,嘴角挂着令人心悸的冷笑,徐徐发
话道:“这松针够长,戮入你的胸骨中,注入玄阴真气,你的奇经百脉将如千只蚂蚁往
内爬胸,铁打洞烧的好汉亦禁受不起,而且日后将永成残废,你好好盘算吧!那忘了,
想说时再告诉我。”
    说完;那脆弱的绿色松针,像是精铜所造,缓缓没人肉中。虬须大汉浑微一震,额
上大汗如雨。
    文俊继续往下说:“这还算最轻的刑法呢!你该知道我是用的毒祖宗,毒药种类干
奇百怪,尽多求死不能的毒药呢!”
    大汉脸无人色地叫道:“住手!我说。”
    文俊抽出松针说道:“好吧!我听着。”
    “我师兄五毒判定昔成有这种毒物。”
    “你师父呢?”
    “当然会使用。”
    “官苗成现在何处?”
    “吴天堡,刚才第三匹马上就是他。”
    “你师父呢?”
    “我师……”
    “你还是从实说来好些。”
    “我师父圣手华陀毕天虹,现在阎王令主手下办事。”
    “看来阎王谷和吴天堡暗中也在勾心斗角哩。”
    “正是如此,吴天堡也有人隐身阎王谷。”
    “谁?”
    “在下不知其详,据说是个女的。”
    五毒判官苗成这半年来可会离开堡地往?”
    “否,去年重阳会至南崆峒暗崆峒派动静该知道我是用毒的祖宗,毒药种类千奇百
怪。”
    “你的话不假么?”
    “半点不假,太爷说了毫不后悔。”
    “吴天堡距此地远么?”
    “三岁孩童亦知吴天堡在何处,距此约有四十里。”
    “宇宙神龙可好?”
    “龙马精神,老当益壮,至于堡中情形,你少在太爷身上打主意,堡中奇门生克有
如天罗地网,谁也弄不清。”
    “你走吧!”文俊放了他,又说道:“好好做人,别跟宇宙神龙多行不义,免遭恶
报,下次见面,我希望你不在歹徒之列。”
    虬须大汉站稳身形,正想说话,白影一闪,文俊去如闪电,隐没在山顶的那一边。
    晨天堡北面有一座密林,大道在密林北面通过,文俊中蜜林一株最高大的树上,远
察堡中形式,傍晚到一座村洛中饮餐一顿,等待天黑。
    且说龙虎真人一行五人,他们在文俊至村落找食之食,到了吴天堡前。
    吴天堡中静如鬼域,飞桥早已也起,堡门紧闭,看不到半个人影,堡中一切被寨墙
挡住,仅能看到数十座外表相同的崇楼,整个堡中,布满一层淡淡轻雾,看去像底烟,
隐隐约约可以分办崇楼上的朱栏飞檐。
    五个人在飞桥前站定,龙虎真人突地郎声道:“请贵堡派人答话,昆仑龙虎真人请
闻人堡主。”
    连叫三声,堡中寂然,龙虎真人渐感不耐,裹地向右首护驾老道略一颔首。
    青影以“龙腾飞霄”身法飞旋而起,直人八寻,半人中再以“飞龙在天”一式,闪
电似向对岸飞桥也架上扑去。好俊的龙腾大九式身法。
    不待他扑下,飒飒之声尖厉刺耳,敌楼暗间里飞出十余枝劲驾,向老道集中,老道
眼尖,已看出这是以极簧发射的大驾,不但可以透远甲,而且没石穿全,他叫声“不好!”
大袖猛振,以劲急猛烈的内家真力,将身形向后疾退。
    他快,到底没有骛快,两手抓住胸腹致命的两枝;胁下的左腿和右肩,被劲驾划开
寸深的大缝,肋内亦断掉一根,在连身怒叱,和劲驾划空中,龙虎真人腾身飞接老道身
躯,喝声:“退!”五人要不是退得快,准变成刺狠。
    五人距离寨门两百步外停下,龙虎真人将受伤老道交给身二位护驾敷药,仰望吴天
堡,长叹一声,道:“吴天堡果然固若金汤,堡中暗隐奇门,堡外强骛强弓,人非铁石,
实难禁受,宇宙神龙名不虚传,可惜贫道罡气火候不够,无全部震开五石强驾之连珠发
射,不然将一睹吴天堡奇奥之学。”
    敌楼上钟声三响,突然出宇宙神龙伟岸的身影,他仰天哈哈一笑,笑完发话道:
“贵掌门仙驾临堡,未能远迎,恕罪恕罪,放下飞桥。”
    喝声一医学,堡门大开、飞桥缓缓放下,宇宙神龙在敌楼拱手道:“掌门请移驾至
堡内一叙,闻人杰候驾多时。”
    龙虎真人略一迟疑,泰然举步,左首老道突然跨前两步,挡在前面躬身说道:“请
恕弟子无礼,掌门法架关系本派荣辱与衷,不宜轻身涉险,宇宙神龙素以队恶狠毒亭誉
江湖,居心难测,且本派共歼彼等手下四十二年,势同水火,我等入堡,弟子誓死反对。”
    “如不入堡,岂不损昆仑声誉么?”
    相度形势,知已知彼,小记谨慎,无伤大雅,掌门一派之尊,“举足轻重,影响全
局,岂能轻信奸诈小人之言。”
    龙虎真人正在沉吟,宇宙神龙已发话问道:“道兄可是心怯么?日后传出江湖,昆
仑可以休矣!”
    左护法法挺身说道:“闻人杰,你可敢孤身赴昆仑紫虚宫?”
    “四十年前恨海狂人已经闯过,本堡主不屑断人之后,诸位盛气而来,却又犹豫不
前,岂不遗人笑柄?哈哈。”
    龙虎真人道:“堡主不必多逞口舌,贫道东来,特请一释火焚徐家湾之故,久仰堡
主字内双雄大名,该有人间大丈夫气概,可敢与贫道至灵官庙前一决胜负?”
    “堡中宽瞥,不比灵官庙好么?”
    “两不相亏,以灵官庙最为公允。你是否不敢?”
    “本堡主另有要事,不克相陪,单人独斗,你也不是本堡主的对手,犯不着损伤本
堡主不欺弱小之英名,卫兄!”
    应声转出一个须眉皆白的于瘦老儿,挟着一条精钢龙首拐,阴阳怪气地往前一站,
用老公鸭似的嗓音道:“堡主是叫我么?”
    “下面那穿金色道衣的牛鼻子,乃是昆仑掌门,卫兄能教训他几招么?”
    老头子漠然他说:“昆仑掌开么?我海天一望卫恭专门教训欺世盗名之徒,看我老
人家的!”说完猛地一举龙首拐,身形一升,突然风车似的急转掠下,灰袍怒张,钢拐
飞旋,拟奇快的速度越过护寨墙,三五起落,便到了龙虎真人面前,“呼”一声劈面就
是一拐,拐势虽如闪申般快,但不带丝毫内家真力所以的锐啸。
    “休得撤野!”左护法大喝,以极快的手法撤下长剑欺前两步,以八成力道封出一
剑。
    响起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海天一夏被震退三步,老道却斜飘八尺,两人脸上都微
徽变色。
    “咦!杂毛真有两手。”海天一臾轻蔑的神色稍敛。
    左护法冷冷他说道:“你也不弱。”
    长剑一挥,挥剑欺近,剑幻万道银蛇,发出嘶嘶尖厉锐啸,剑气迫人肤发,排山倒
海似的向海天一要涌去。
    海天一叟嘿嘿冷笑,挥拐猛攻,每一拐重如山岳,每一招奇臭绝伦,眨眼间,两入
盘旋三个照面,各攻十招以上。
    左护法内力似逊半分,而且兵刃上先天不足,功力相等的高手相传,兵刃是一分长,
一寸强的好,海天一臾狂野的攻势中,仍能从容挥剑,而且不时攻出一招辛辣一招异,
争取主动。
    宇宙神龙突向楼内叫道:“毕老弟,陪他们玩玩如何?”
    楼内应闪出一个年约半百,白面长须,生长一表人才的雄伟中年人,在他那双虎目
中,透出一丝忧郁淡漠的眼光,他的神情漠然卜一身两戮灰衫,腰带上扬了一把柄长三
尺的小斧,刃和柄乌光闪闪,左肩下还有一把七首
    他淡淡地轻瞥众人一眼,毫无表情他说:“华某曾有言在先,誓不杀人,玩玩可以。”
    声落,跨步上了拦墙,身形倏然荡开,轻飘飘地越过六丈护寨壕,身形骤疾,象一
阵狂飘贴地搞到,在龙虎真人身前两丈,倏然而止。
    龙虎真人脱口轻叹:“好身法!”飞絮流光,七泽怪人昆传之秘,令师一向可好?
尊驾上下如何称呼?”
    “家师近逝世十年,有劳垂问,在下姓华名呜锋,人称武陵山樵,那位道长下场?”
    左护法应声而出,献剑从容,道“贫道至明,施主请!”
    两人先虚让三招,暮地风起八步,人影急飘,白芒和乌影交锗纵横,罡风怒发,武
陵山樵一技小斧鬼神莫恻。不到二十招,把至明迫得只能紧守门户,无力还攻,但小斧
想攻破至明的绵蜜剑幕,百招内恐亦不易。
    龙虎真人撤下宝剑叫道:“闻人堡主,别拖时间。请。出堡一决,分道恭请教益。”
    “本堡主喘等恨海狂龙前来领死,但如不打发道长仙驾,还道本堡主小气。”
    说完,身形徐徐上升,不作势,不弹腿幌肩,象一朵绿云缓缓而降,飘越八九丈空
间,这是盖世神功“凌空虚游”。
    两人面面相对,不等龙虎真人发话,红光耀目,宇宙神龙已经撕下长长的赤焰剑,
淡淡一笑道:“这是武林一大盛事,道长请!”光芒一闪,赤焰剑已虚点而出。
    龙虎真人抱元守一,凝神用剑,宝剑徐引迎着耀目红光虚划半弧,身形左移半步,
还了一记虚招。
    三招场面一过,罡风倏发,红光暴射,白红色光华一以,剑气丝丝,两人倏合倏分,
各退了五尺,这一闪电似的接触,虽则兵刃未沾,但那可以洞壁穿铜的剑气,已经做了
一次生死的拼搏,宇宙神龙笑容依旧,而龙虎真人却神态肃然,剑气又发,人影又合。
    谁也分不清两人又拼了多少招,人影一红一绿,闪电似合而后分,再分再合,红白
两道剑气舌吐伸缩不定,看不清剑招,辩不出剑在何处,没听到兵刃交击的朗震,只并
不比宇宙神龙的护法真力差,论剑法的话,两人都是旷绝古今的一代奇才,武林的顶尖
高手,剑道名家,可说半斤八两棋逢敌手。
    可是,那令人头晕目眩的红芒,和那愈来愈炽的阵阵热流,由赤焰剑上化为剑气射
到身上,浑身血脉在体内翻腾不已,而且肌肤似要裂开。
    这一来,他只有挨打的余地,假如不是有七成罡气护体他早该羽化登仙了。
    另两对冤家仍是争持不下,百招内不会起大多的变。化。
    一旁另一个老道心中狂跳,因为掌门已经退了五丈余,仍在逐步由侧方缓缓退到,,
他赶忙放下受伤的同伴,手按在剑柄上,准备掌门危急时救应。
    近了!红白二色剑芒突然冲白色的重重剑幕,彩虹疾闪,人影乍分,龙虎真人眨着
一双目疾退丈余,额上滴下两颗豆大的冷汗,袖襟两处现出两条剑痕,差半分皮破血流。
    宇宙神龙微微一笑,不怀好意他说道:“你的鸿钧三旋该出手了,玄天神剑如此而
已。”说完,左右一抬,人已一闪便神,红芒又涨。
    候在一旁的那个老道心中大急,他已看出掌门还不住眨眼,似陷在昏眩中还未清醒,
他不顾一切后果,冷哼一声,向在身旁掠过的红芒,以十分的真力一剑挥出。
    那知宇宙神龙阴险过人,早就计算好这一着,不然怎肯由老填侧身掠过?就算定他
会来这一手,可以藉故拔除羽翼哩!老道长剑一动,传出一声阴森冷笑,红芒一闪,令
人肉眼难辩,老道“嗯”了一声,那百练金钢的宝剑无声中断。剑气“丝”一声立散,
同时血光溅射,连人带剑分成四段。
    红光向前一卷,半躺在地的另一个负伤老道,一声未出便已了帐。
    宇宙神龙存心计算两人,已用全力,在这电光石火似的瞬间,出奇不意杀了两只顶
尖儿高手,可把神智刚清的龙虎真人,惊得浑身一震。
    他愤火中烧,大吼一声,长剑向左划一半弧,白芒怒张,突然人影顿失,剑气袭人,
他把玄天神剑的杀着“鸿钧三旋”运出了。
    罡风以雷霆万钩之旋倒,宇宙神龙脸上笑容突敛,换上刻毒狞恶神色。赤焰剑发出
眩目红芒,向重如山岳的罡风银影中一楔而入。
    响起一声摄人心魄的龙吟虎啸,龙虎真人剑上所发的罡气,被赤焰剑震得四散飞逸。
红影光芒大盛,迫踪而;至,闪电似的紧随不舍,地上,掉下一幅红色道袍前摆。足有
一尺长短。
    龙虎真人目眩神移,胸腹如被火烙,护身罡气阻不住赤焰剑知古神刃热的剑气,他
只好在问不容发生死关头临危暴退,他身形急退三丈,尚未站稳,炽热的侵腑剑气是临
头。
    他双目已失效用,本能地以“旋龙循影”身法斜标、丈,快逾电闪,一绕=旋,不
但脱出赤焰剑追龙范围,反而紧摄在宇宙神龙身后,一剑挥出。
    宇宙神龙心中一俱,忖道:“这牛鼻子果真了得。”猛地踏前一步,可是龙虎真人
已经又旋至另一方位,站辜丈外脚双目,铁青着脸徐徐举剑。
    宇宙神龙眼中闪过一道阴森森寒芒,杀机益盛,说道:“牛鼻子,你只旋了一旋,
本堡主等着哩!”
    你功力不过如此,只是仗赤焰剑所以诡热流取胜而已,胜之武,你敢与贫道较量内
功么?”
    “玄门罡气你仅练有八成,与本堡主的先天真气在伯“仲间、何必拖滞时限?昆仑
以剑享誉江湖,你该死在剑下的。”说完,赤焰剑徐举。
    摹地里,远处传来一声震人心魄的长啸,声不大,但宛似就在耳畔,慌若苍海龙吟,
九天鹤泪。
    两人正要作一次生死搏斗,闻声同时一震,侧首向声源来处看去。
    百丈外,丘下密林边沿,一道淡淡白影如流星划空,距地面尺余向这儿飞射,快得
令人难以置信。”
    宇宙神龙惊叫道:“这是谁?御气摄空绝世神功?”
    龙虎真人说道:“恨海狂龙。”他曾文俊离开灵官庙时诡异身和那白衣,故而认得。
    宇宙神龙阴森森他说道:“饶你不死,恨海狂龙也是昆仑大敌。道长如瑟本堡主携
手,请移驾至堡内商讨,为敌为友,悉听尊便。”声落,人已腾空而起,以凌空虚渡绝
为轻功向堡内扑了去,并响起一声叱喝:“决退!”
    海天一臾和武陵山樵双纵出圈外.扭头便走。
    “宇宙神龙休走”声如沉雷,直透人心坎,可是宇宙神龙早已消失于敌楼之内。
    文俊回到林中,纵上大树,便已看见堡门红光耀目,他目力超人,已看出宇宙神龙
和他的赤焰剑,愤怒地飞纵出林,向吴天堡扑去。
    这同时,他已看出龙虎真人的危机,赤焰剑乃千古神刃,地火之精,不但罡气拦不
住,连佛门菩提禅功也难禁全力一击。
    文俊为人面冷心慈,除非被怒火或沉重的刺激蒙蔽了心智,令他硬起心肠痛下杀手
外,本质上他不是残忍之徒,尽管昆仑门人一再对他无理,但他的爱侣是昆仑弟子、爱
屋及乌,他不能眼看昆仑掌门丧命当场。
    所以他一看不妙,忙发出一声长啸,深厚的功力将两人惊得停下了;他自己展开骇
人听闻的神速轻功;奔雷似的赶到。
    他这一露出超人的造诣,却把宇宙神龙给惊走了。
    龙虎真人和两名老道,筋疲力竭地呆在当地,长吸一口气在原地调息,神情十分狼
狈。
    文俊一到,宇宙神龙已踪迹不见。
    文俊目毗若裂,看了三个老道一眼,正欲向堡中扑去,却听龙虎真人郎声道:“少
侠请留个步且听,老道我一言,吴天堡内高手如云,暗隐奇门生克变化,敝派在炉近探
了不少时日,不能越雷池半步,今光天化日之下,敌暗我明,实不宜硬闯,少侠尚须忍
耐为上。
    文俊冷冷他说道:“道长作何打算?”
    “一是四面截杀堡中外出之人,追宇宙神龙外出决战,一是由瞥深传侠义东,武林
侠义道齐聚汉中,群起而攻。”
    文俊冷冰冰他说道:“谢谢!恨海狂龙独来独往,血仇绝不假手于人,道长最好在
江湖中待机,恨海狂龙在吴天堡一日,不许有人前来干预行事。”
    左护法至明厉说遭:“少年人,你怎么这般无礼?”
    文俊寒着脸说道:“别忘了,恨海狂龙也是贵派的死敌。要不服气,你可以试一试
在下手中残剑,在下自问这已是最客气的态度了。”
    至明气往上冲,踏前两步,举剑作势前扑。
    文俊冷然瞪他一眼,手落在夭残剑靶上。
    龙虎真人赶忙喝止道:“师弟,不可无礼,我们走,除非宇宙神龙死在吴天堡中,
总有见面的时候,梅少侠既不许我等于预,贫道告退。”
    说完,向文俊稽首,收剑入鞘,另外两个人收拾两个同伴的死骸背在肩上,向汉中
府凄然举步而去。
    文俊等老道走得没了影儿,方转头向吴天堡内察看。飞桥放下,堡门大开,仅看到
花木扶疏中,一条青石路面直通远处一座宏伟的楼房,敌要和各处堡楼,静俏悄地不见
人影。
    他心中略一迟疑,吸入一口长气,白影快逾闪电,突向堡门扑去。
    暮地弦声如雷,一阵流失密如骤雨,向文俊那淡淡的身影集中,声势之宏的端的动
魄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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