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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香谷》
第二十二章
话声甫落,娇靥含笑,大方走来的郝小玉,已含笑谦和的问:“那位想必是蓝少谷主的
夫人了?”
兰香姬一听,娇靥一红,本能的点了点头。
蓝天鹏见郝小玉如此大方,只得望着兰香姬,介绍说:“兰姊姊,这位就是冰川高原的
丽宫宫主,也就是武林豪杰时常谈及的‘冰川女侠’!”
兰香姬一听,顿时想起武林传说的“冰川女侠,天仙不老”的那句话,于是,精神一振,
急上两步,施礼恭声说:“晚辈兰香姬,参见老前辈!”
蓝天鹏和郝小玉一听兰香姬的称呼,都不由暗呼一声糟糕。
但是,精灵的郝小玉,却半玩笑,半正经的问:“少夫人请看,我可老吗?”
兰香姬抬头一看,如此娇艳美丽的少女,怎能称“老”?
正感尴尬不安,不知如何之际,急步跟上来的蓝天鹏,已悄声说:“兰姊姊,要称呼宫
主!”
郝小玉已知道了兰香姬就是蓝天鹏的第四位未婚妻子,极可能也就是她将来的同室姊妹,
是以,不敢待慢。
但是,碍于自己的地位,和当着自己宫中的门人弟子,也不敢太谦逊。
于是,神色谦和,略肃玉手,说:“少谷主,请帐内坐!”
蓝天鹏也肃手谦和的说,“宫主先请!”
郝小玉一见,只得依照一般武林规矩,将蓝天鹏也视为一方首领的礼节,微躬上身之后,
两人并肩前进。
两人在前,兰香姬落后蓝天鹏半步,而其他等人,均依序跟在身后。
三人一面向中央大帐篷前前进,一面各自想着心事。
蓝天鹏微蹙剑眉觉得今天如此不巧,如今有兰香姬在场,方才和萧琼华在田野间的计划,
恐怕难以进行了。
如果明言将兰香姬支走,定然惹起她的怀疑和误会,如果让她在场,和郝小玉之间便无
话可说了。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设法能让兰香姬自动离去才好,但是,兰香姬刚刚和他久别重逢,
她会自动离去吗?
而兰香姬的想法,却和他完全不同,在她心里想的如何和这位驻颜有术,美艳不老的前
辈人物,谈谈驻颜之秘。
虽然,眼前的这位“冰川女侠”,在薄薄的银纱笼罩下,是那么艳美动人,看来似乎比
她兰香姬还年轻几岁,但是,她却从来没想到蓝天鹏与这位艳丽的“冰川女侠”之间,会有
儿女私情的事。
郝小玉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怀着满腔的热情,走出去迎接蓝天鹏,没想到竟多了一位
兰香姬。
当然,她早已知道了兰香姬的身份,不过虽觉不便,如果能在此时此地先和兰香姬连络
一下感情,对她与蓝天鹏的事,也不无稗益。
根据方才派出去探视的女弟子回来说,只有蓝天鹏一人,现在突然多了一位兰香姬,想
必是特地追了来,或者是突然相遇!
心念间,三人已进了中央帐篷。
郝小玉再度向着蓝天鹏和兰香姬一肃手,谦和的说:“少谷主,少夫人,请上坐!”
蓝天鹏见郝小玉一直呼兰香姬“少夫人”,只得含笑解释说:“我和兰姊姊,还没有举
行大礼!”
郝小玉一听,只得歉然一笑说:“非常抱歉,那还是称呼兰姑娘吧!”
于是,三人依序落坐,其余人等,分立帐口左有。
郝小玉一俟献上茶后,首先含笑间:“少谷主是什么时候到达黄山?”
蓝天鹏坦实的说:“中午时分才到!”
郝小玉立即关切的问:“可曾见到萧姑娘?”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颔首说:“宫主在此的
营地位置,就是琼姊姊告诉我的……”
话末说完,曾经受恩特大的兰香姬,已关切的问,“鹏弟弟,琼华姊姊现在哪里?”
如此一问,迫的蓝天鹏灵机一动,立即以恍然的口吻正色说:“兰姊姊,你要不问,我
差点忘了,方才我来时,琼姊姊还特地叮嘱我,要我到崆峒派的营地里问一问,看看你来了
没有?”
兰香姬一听,更为感动,因而不自觉的说:“琼华姊姊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看她!”
蓝天鹏一听,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于是,立即将萧琼华停脚的那家农舍,以及附近的形
势,告诉了她。
但是,他并没有谈及还有欧阳紫和皇甫慧,因为,兰香姬没有按照萧琼华的意见去“龙
风会”,显然是她对欧阳紫和皇甫慧仍有顾忌,假设这时说出来,她也许不会一个人前去。
兰香姬一俟蓝天鹏话完,立即关切的问:“你要多久时间才能回去?”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此地事毕,我还要去昆仑派的营地,拜访‘清云’道长等人。”
兰香姬听罢,立即起身愉快的说:“既然这样,那我先走了!”
说罢,又向郝小玉礼貌的微一躬身说:“请恕急事在身,晚辈就此告辞了。”
郝小玉见兰香姬如此巴结萧琼华,愈增她视萧琼华为她和蓝天鹏婚事能否成功的决定人。
但是,她对兰香姬也不敢怠慢,照规矩她只须派一位高级属员代她相送即不失礼,因为
主宾蓝天鹏仍在座上,
她想的非常深远,她怕将来事情掀开了又受兰香姬的嗔怪,因为兰香姬已是名正言顺的
冷云谷的未来少夫人。
是以,急忙起身还礼,同时谦逊说:“我送兰姑娘出去!”
蓝天鹏心里明白,自然不便阻止,丽宫随来的诸女,都以为郝小玉太多礼,因而也未加
置疑她。
但是,兰香姬却慌张的急声阻止说:“哪里哪里,宫主请止步!”
既然如此,郝小玉也不便坚持,立即望着那位身穿红色银装,面罩银纱的女子,和声吩
咐她说:“请代我送兰姑娘出门!”
那位银装女子,恭声应是,陪着兰香姬走出去。
郝小玉依然立在帐篷口处,目送兰香姬走出营门。
兰香姬一走,郝小玉立即走回原位。
那位送兰香姬的银装女子,也迅即走了回来。
郝小玉见这么多人在场,自然觉得人多不便,但又没有理由命令她们出去,只得望着蓝
天鹏和声阿:“萧姑娘可曾告诉少谷主,昨夜与‘青鹤真人’发生冲突的事?”
蓝天鹏自然也觉得那些霓裳女子碍事,只得故作迟疑的说:“已经谈过了,在下前来拜
访宫主,也正是为了请宫主出面对付‘青鹤’并夺取本届论剑大会盟主的事!”
说此一顿,故意面现难色,看了一眼静左右有的霓裳女子。
郝小玉自然会意,立即沉声说:“事关本宫主明日论剑之成败,与冰川丽宫之声誉,你
们放下帐帘,一律回避,窃听者处死!”
话声甫落,纷纷躬身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最后的两名霓裳少女,分别解开帐帘,并掩闭!
丽宫的老少女子,俱都知道郝小玉服过了药物,只要一动春心,便会毒发身死,是以,
也不疑她与蓝天鹏有谈情说爱之事。
其实,她们一走,热情如火的郝小玉,立即扑进蓝天鹏的怀里,同时热情激动的低声说:
“你走后,可把妾想死了!”
蓝天鹏也的确想念郝小玉,他谨慎的将她揽进怀里,真挚的说:“我也想你,几乎每个
白天每个夜里!”
郝小玉听得一惊,她有些不大相信,因为,她虽然没见过皇甫慧和欧阳紫,但根据萧琼
华和兰香姬的容貌和气质,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定也是气质华贵美艳无俦的少女。
因而,她在吃惊之下,不自觉的脱口问:“是真的?你真的这么想念我?”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真的,我没有骗你,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郝小玉瞪大了一双秋水无尘明眸,惊异的问:“你是说……你并不爱其他四位姊姊?”
蓝天鹏立即正色而肯定的说:“爱,当然都爱,而且,并无两样。”
郝小玉却迷惑不解的问:“那你为什么白天黑夜只想到我一个?”
蓝天鹏被问得无言对答,因为,他自己也觉得大感不解。
因而,他皱眉侧首,低头苦思,同时,自语似的说:“奇怪……以前,我没有遇见表姊
时,我日夜想念表姊……这次和表姊离开你,而你的影子却在我的脑海里一直不去……。”
郝小玉看了蓝天鹏苦思的情形,知道他的确喜欢她,也喜欢其他四位姊姊,但是,她也
猜不出蓝天鹏何以对她如此关心?
她在心里间着自己,“是自己的地位不同?还是自己本身富于神秘?”
她觉得这些都不是蓝天鹏特别关心她,特别想念她的理由。
因为,论地位,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是一帮之尊的龙头,如果是她本身富于神秘,而在
蓝天鹏去丽宫之先,“清云”道长已揭穿了她的底细。
继而一想,莫非是自己年青美丽?
但是,她亲自见过萧琼华和兰香姬,她们不但个个美丽,而且,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气
质,在年龄上,看来都不比她大多少岁。
芳心一动,娇靥通红,心说,莫非是他与我有了接肤之亲,因而在心理上与我特别亲近,
以致久久不能忘怀?
她这想法,这时被她自己推翻了,因为,她以为萧琼华和蓝天鹏,远赴西域,跋涉数千
里,日夜相处在一起,难道没有同床共枕之事?
一想到同床共枕之事,她的芳心立即剧烈狂跳,娇靥也红达耳后,不由向蓝天鹏怀里偎
的更紧了。
而一直苦思的蓝天鹏,也本能的将她紧紧的揽着,心里有着无比的幸福、甜蜜,和从没
有的快慰和舒畅感觉。
两人静静的偎依相抱着,沉醉在幸福甜蜜的深渊里,蓝天鹏忘了他前来的目的,郝小玉
也忘了身处何地。
久久,郝小玉梦呓似的柔声问:“喂……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
蓝天鹏一定神,不由“唔”了一声,他似乎不知道郝小玉应该呼他什么?
郝小王十分羞涩的低声说:“我应该喊你鹏哥哥……你应该呼我玉妹妹……”
蓝天鹏听得精神一振,又觉得十分迟疑,他不自觉的,自语似的说:“鹏哥哥?……玉
妹妹?……”
郝小玉看了蓝天鹏的样子,不由仰起粉面,深情而迷惑的问:“鹏哥哥,这样称呼不好
吗?”
其实,郝小玉哪里知道,这个“鹏哥哥”和“玉妹妹”,在蓝天鹏的听觉里,是多么的
新奇陌生?
因为,他从来没被人称过哥哥,他也从来没有称呼一个美丽少女妹妹,郝小玉对他的称
呼,使他觉得新鲜,使他觉得充满了男性应有的至高精神。
是以,他忙不迭的连声说:“好,好,你就呼我鹏哥哥,我就叫你玉妹妹!”
说话之间,俯首望着郝小玉的娇靥,他似乎要再仔细的看看这位绝美、艳丽、柔弱、娇
小,而又温柔可爱的“玉妹妹”。
她有一张蛋圆形的粉靥,充满了羞红的玉颊,似乎吹弹可破,微理的两道黛眉,半合半
启的风目,瑶鼻微微扇动,微张的樱口,吐出如兰的气息。
蓝天鹏看了这幅令人迷醉,充满了靥力的神情粉靥,他毫不考虑的轻轻吻,吻了下去!
他先吻半合半启的凤目,又轻吻了像熟透苹果般的香腮,最后,他有力的吻在那两片鲜
红炙热的樱唇上。
他觉得出郝小玉的胸部起伏,娇躯微抖,他听到郝小玉的心跳,也感到她呼吸的急促!
他们两人相互的拥抱着,神智恍忽,快慰、甜蜜,忘了他们以外的任何人,和任何事体。
久久,郝小玉“嘤咛”一笑,轻轻的将蓝天鹏推开了,她羞涩的低下了头,并幸福的将
头贴在蓝天鹏的胸前。
蓝天鹏也幸福快慰的将面颊贴在郝小玉的云鬃上,两臂依然揽着她的纤腰,目光呆呆的
盯着厚厚的绒毯,心里却想着……他为什么格外喜爱郝小玉?他为什么和郝小玉在一起的时
候,心情是这么坦荡?
他在拥抱郝小玉的时侯,为什么这么自然?
他为什么毫不犹疑的吻郝小玉,而且,随心所欲?
同时,他也在心灵深处,不停的喊着那陌生的称呼:“鹏哥哥……玉妹妹……”
最后,他不自觉的去回想和其他四个女孩子在一起时候的心情……
首先,他想到了自己的表姊——萧琼华。
萧琼华是他的表姊,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对她敬比爱多,她说什么,他就依照做什么,
他从没有想到会违拗他。
他们在往返西域的路上,耳鬃斯磨之际,他曾不少次吻过她,爱抚过她,但是,他总是
不敢放胆的去做。
因为,他常常被尊敬她的下意识,而形成的畏怯所阻挠,他怕惹她生气。
有时他意念冲动,在生理上渴望着发挥他男性的无畏雄风的时候,极需她某一部分的刺
激而满足。
但是,往往在即将事成之际,被她拒绝了,而且,并警告他,以后不可再那个样子,因
为,她怕大着腹部不能参加婚礼。
当然,他也因为有了这个顾忌,以及她正大的理由,而打消了念头,虽然心中有些懊恼,
但并不十分怨愤。
另一个较为亲密的,是昨夜相拥细语,今天并骑前来的欧阳姊姊。
他对欧阳紫虽然心理上比较亲近,但也因为她是师伯“银衫剑客”的唯一女儿,欧阳伯
母的命根子而不敢放肆,而且,她也是师姊。
昨夜在她的小楼上,他们相拥细语,轻吻爱抚,也曾有生理冲动,神智恍惚的时候,但
是,他却不敢有一丝表示。
他记得他曾有不少次向表姊有过强烈的要求,甚至紧紧的抱着她,不准她挣脱他的怀抱,
但是,对欧阳紫他却强捺着性子不敢放肆。
其次是兰香姬,他对兰香姬除了抱她逃出水牢,为她取出脊椎穴上的钢针外,他再没有
动一动她的机会。
最后是皇甫慧——“龙凤会”的大龙头。
她虽然极爱蓝天鹏,但他们两人也有由西域返回中原的千里旅程,莫说他们之间的热情
拥抱和相吻,就是蓝天鹏摸摸她玉手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他们之间的爱,似乎是心头上的,
至圣至洁的。
他总觉得皇甫慧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令他不敢向她亲近,他真不知道举行过了婚礼,
进入了洞房,是否有吻她一下樱唇的勇气。
皇甫慧是她们之中年岁最大的姊姊,而其他三位,也是他的姊姊,而她们,也都一致的
呼他为“鹏弟弟”。
如今,他突然被郝小玉称呼“哥哥”,而且,他也称呼郝小玉“妹妹”,这的确令他在
听觉上感到新奇,而在心理上,也觉得坦实,并毫无顾忌。
现在,他虽然想通了,而且,他也发现了其中一些奥秘,但是,他俩说不出喜欢和郝小
玉在一起的真正原因来。
正在沉思,怀中的郝小玉,已羞红着娇靥,柔声间:“鹏哥哥,你在想什么?”
蓝天鹏一定神,灵智和他的感受同时一动,不自觉的笑着说:“玉妹,你的这声‘哥
哥’,我突然觉得我长大了不少!”
郝小玉冰雪聪明,她立即深情含笑着说,“你这声‘玉妹’,也令我感到我永远不会再
离开你!”
蓝天鹏一听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顿时想起来此的目的,因而正色说:“噢,我已经出
来很久了,一点正事还没有办……”
郝小玉也急忙坐直娇躯说:“你来的时候,琼华姊姊怎么说?”
蓝天鹏见间,只得将萧琼华相他在田间计议的办法,告诉给郝小玉。
郝小玉一听,不由兴奋的间:“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蓝天鹏却迟疑的说:“可是,方才遇到‘清云’道长时,他已经答应我,可以将丽宫的
秘密转告给皇甫慧、欧阳紫和兰香姬三位姊姊了!”
郝小玉一听“丽宫秘密”,不自觉的低下了头,同时羞愧的说:“想不到丽宫历届保守
的秘密,却在我这一届给泄露了!”
蓝天鹏一听,立即五色沉声说:“我的看法却和你完全不一样,我觉得丽宫历代主人都
是狠毒残忍的女人,而且,根本不配称为女侠!”
郝小玉听得芳心一惊,脱口轻“啊”,不由抬头望着蓝天鹏,惊异的间:“鹏哥哥,你
怎能说这些话?”
蓝天鹏立即五色说:“我为什么不能,我还要说你们上届的宫主,更残忍、更狠毒!”
郝小玉虽然心里不高兴,但她爱蓝天鹏,不愿顶撞他,是以,只得默默的低下头,表示
她的不满意。
蓝天鹏正色间:“玉妹,我问你,上届宫主,她为什么要柬邀我师伯比剑?”
说此一顿,见郝小玉依然垂首不语,继续说,“她还不是希望解除体内的药毒,企图获
得人生幸福?甚或永远离开丽宫,过她身属一个女子应该过的日子?”
郝小玉想到接受丽宫宫主各项条件,是她自己答应的,因而流着泪说:“这不能怨她,
这是我自己愿意接受的。”
蓝天鹏立即驳声说:“即使是你自己愿意,也不可以这样作,因为她已经亲身经历过这
样的悲惨痛苦,而且,她也曾积极的想挣脱那个苦海,但是,到了她绝望将死之际,明明知
道你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和她一样的痛苦死去,而她仍然依照往例,命令你饮下药毒,而令你
也步她的后尘,你说,她是不是残忍?是不是狠毒?”
说此一顿,发现郝小王香肩抽动,忍痛哭泣,立即伸手握住她的双肩,使她仰起带雨梨
花般的绝美娇靥。
他目不转睛的望着她流泪的两眼,放缓声音说:“古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至
少她不懂这个道理,你为了挣脱 苦海,你为了觅求幸福,你是对的……”
话未说完,郝小玉已流泪抽噎着说:“可是,丽宫的秘密是由我泄露的……”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可是,也只有我们夫妻五人知道,和你的胞兄晓得,难道你不相
信这些人。”
郝小玉流泪点点头,戚声说:“我总觉得冰川丽宫的规矩,是由我破坏的,我内心一直
为此歉疚……”
蓝天鹏立即正色解释说:“好规矩,我们不但要保留,还要光大发扬,像这个害人又害
己的规矩,应该保留吗?恐怕你带来的那位替身,她也不会接受吧!”
郝小玉微微颔首说:“是的,她是上两届最小的姊妹,她那位同代姊姊,活了十九年死
去,上一届的宫主,仅仅活了十五年,便传给了我……”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是呀,她可以称得上是你们丽宫的上两代长老,江湖事迹,武林
变故,以及你们丽宫发生的事情,她知道的最多……“”
郝小玉立即接口说:“所以我来时才选了她!”
蓝天鹏立即正色关切的问:“你可曾将你传位的事告诉她?”
郝小玉一面拭泪,一面颔首说:“我己对她说过了,我只对她说,我身体不适,可能回
不到西域了,万一我支持不到西域,下一届的丽宫宫主,就是她……”
蓝天鹏一听,立即焦急的说:“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为什么不将实情告诉她?”
郝小玉立即羞红着矫靥,幽怨的说:“我怎么知道能否活着离开‘五凤坡’?”
蓝天鹏知道她指的是如果不能和他蓝天鹏共偕白首,她便应誓死在“五风坡”的事,他
为了岔开话题,立即正色问:“那位上两代的姊妹,可有什么表示?”
郝小玉说:“最初她不答应,之后,我向她保证,将剑印交给她后,并不要她服药物,
她才颔首说,‘到那时候再说罢’的话。”
蓝天鹏特别关切的问:“你可曾警告她,今后再传下届宫主时,绝对不准再用药物?”
郝小玉颔首说:“小妹说过了,而且,她是痛恶这样作而不肯接替上届宫主的人,她自
然不会再这样作,而且,她也没有配药的药方……”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关切的问:“你是说,药方在你这里?”
郝小玉一看蓝天鹏的神色,不由笑着说:“看你紧张的?在我心里也没有用,这必须用
冰川丽宫中的三种特殊鲜花的瓣和它根部的汁,还需一颗雪莲实,才能炼制而成!”
蓝天鹏虽觉这种药物制作的原料得来不容易,但他仍不能适怀!
绝顶聪明的郝小玉自然看出蓝天鹏的心事,因而,她毫不迟疑的继续说:“我曾向天发
誓,假设上苍保佑我住进‘冷香谷’,我便永远不再想到炼制那种药物,否则,便在炼制时,
七孔流血而死!”
蓝天鹏一听郝小玉咒誓,立即释然于杯,因而笑着说:“现在我先教你几招玄奥剑式,
以便明天应付,至于丽宫秘密是否应该即时告诉给皇甫慧等姊姊,我回去再和表姊姊商议。”
说罢,一扶郝小玉,两人同时站起来。
于是,两人将地几锦垫和绣墩移开,就在桔红的绒毯上,一面用扇当剑比划,一面讲授
剑诀术。
郝小玉质资特异,聪慧超人,剑式一点即通,否则,上届的丽宫女主人,也不会第一优
先选上她的。
几个剑式传完,蓝天鹏又叫郝小玉演练了几遍,心中十分满意,因而笑着说:“所谓
‘熟能生巧’,希望你从现在起,直到明天参加论剑大会止,仍要不时演练,务必练至得心
应手!”郝小玉立即含情愉快的应了声是。蓝天鹏根据帐篷尖顶上的通风孔透进来的光线判
断,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为了避免萧琼华等人悬念,立即正色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
去了,明天我们依计行事!”
郝小王一听,立即依然不舍的说:“在这儿吃过晚饭再走嘛!”
蓝天鹏立即正色说:“晚饭以前我不回去,她们定会前来找我。”
说此一顿,不容郝小玉说话,立即继续叮嘱说:“练剑之时,绝对不可心神旁鹜,否则,
你明天不能依计行事,也许我们真的要天隔一方,一个东,一个西了!”
如此一说,郝小玉的神情果然凝重了,她立即会意的颔首说:“小妹晓得,你放心好
了!”
蓝天鹏深怕他说的太严重,反而影响了郝小玉练剑时的情绪,因而继续说:“今天晚上
我不再来看你了,如果明天诸事顺利,后天中午,我们便可北上,办一件师门未完的大事
了!”
郝小玉一听后天中午便可北上办事,自然是说带她一起前去,她作梦都没想到事情会这
么顺利,而又这么快?
是以,连连愉快的含笑点头说:“你放心,小妹绝不会使你失望。”
蓝天鹏也愉快的一笑说:“好,那我走了,明天大会场上见。”
郝小玉愉快的应了声好,又深情的看了蓝天鹏一眼,才放好罩在娇靥上的银纱,急步走
到帐口,将帐帘掀起来。
蓝天鹏肃容走出帐外,并向娇靥充满喜悦的郝小玉,拱手说:“宫主请止步,在下就此
告辞了!”
郝小玉见立在营门口的两个霓裳少女正向他们望来,也敛笑还礼说:“请恕小妹不再列
队相送之罪!”
蓝天鹏再度谦逊一句,转首向营门大步走去。
郝小玉就立在中央帐门口前,含笑目送蓝天鹏走出营门。
蓝天鹏见红日西坠,已经是满天彩霞,方才觉得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是以,一出营门,
转身向西,大步向坡下走去。
这时正是晚餐时刻,是以,“五凤坡”一带的大小帐篷和营地内,到处炊烟升起,而且,
有许多地方已没有了人迹。
蓝天鹏心急转回农舍,是以,每逢无人之处,便展开轻功飞驰。
到达山麓,行人尤为稀少,因而,他很快的到达了农舍前的乡道上。
蓝天鹏尚未到达农舍前,已见一个村姑装束的女警卫,已匆匆奔进农舍内。
也就在他走至农舍绿竹下的同时,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和兰香姬,已率颔着
“双剑飘红”三位女堂主,迎了出来。
蓝天鹏见兰香姬和皇甫慧等人处在一起,而欧阳紫的娇靥上也没有不满之意,知道皇甫
慧已趁机将“侠丐”马五转达给她的意思,转告给了欧阳紫知道。
诸女俱都含笑相迎,愉快的进入北屋,屋内早已摆好了晚筵席,正等着他回来一同进食。
由于有 ”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在座,萧琼华和皇甫慧都不便问蓝天鹏有关前去
冰川营地的事。
当然,即使皇甫慧问,也不知道蓝天鹏前去找“冰川女侠”的真正原因。
蓝天鹏想将在“五凤坡”遇到萧琼华师姊“净因”师太,奉“长白神尼”之命,前来转
达法谕的事说出来。
但是,想到“东海圣僧”却派小沙弥来找皇甫慧,无论如何,力争荣誉席之事;又不便
开口了。
因为,不管小沙弥是奉了“圣僧”之命,或者是她大师兄之命,相形之下,皇甫慧都会
觉得十分尴尬。”
是以,直到晚餐完毕,“双剑飘红”三人知趣离去,他才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等人,随
和的说:“小弟去‘五凤坡’时,曾在各门各派的营地外,遇到了由长白前来的‘净因’师
太 ……”
萧琼华一听“净因师太”,不自觉的脱口急声说:“她是我的大师姊呀,她现在哪里?”
蓝天鹏继续说:“她当时仅交代了小弟几句话,她便急急走了!”
萧琼华立即关切的问:“我大师姊说了些什么?”
蓝天鹏见皇甫慧和欧阳紫都特别注意,只得婉转的说:“神尼老人家似乎知道表姊是和
皇甫慧和欧阳紫在一起似的……”
皇甫慧一听,首先揣测说:“也许‘圣僧’和‘神尼’两位老人家有联络。”
蓝天鹏只得点点头说:“我想是这样的……”
话刚开口,萧琼华已急切的插言问:“我大师姊到底怎么说嘛?”
蓝天鹏不便直讲,只得说:“净因师太说‘神尼’老人家要表姊和两位师姊酌情办理,
如果大家认为应该争取荣誉席,就一致力争,如果认为已没有再虚设那三个位置的必要,就
不必再和‘青鹤’发生冲突,而他们两位老人家都是无名利之心的方外之人,也不会计较那
张空椅子来的……”
如此一说,皇甫慧的两道柳眉果然蹙在一起了!
蓝天鹏一看,赶紧改变口吻,说:“我想这最后的消息,可能是‘神尼’老人家和‘圣
僧’老人家再度经过了榷商后,才决定的。”
兰香姬经过两个时辰的详谈,业已了解了全投状况,这时见皇甫慧神色似有不悦,因而
也婉转的说:“小妹以为鹏弟弟的揣测是对的,因为‘圣僧’老人家,闭关苦修,准备西返
极乐,也许经‘神尼’的解说,不再与‘青鹤’计较了!”
一句“准备西返极乐”,立时提醒了皇甫慧,她不由迷惑的说:“是呀,圣僧老人家与
神尼老人家,同为当代佛门高人,早已没有了争名夺利之心,尤其圣僧正在苦修之际……”
蓝天鹏一看时机成熟,立即正色问:“皇甫姊姊,你看会不会是‘普净’大师,为保留
恩师声誉,而派小沙弥前来通知你与‘青鹤’力争?”
这话正说中皇甫慧的心事,因而,她毫不迟疑的说:“昨夜我来此途中,便有这种想
法……”
蓝天鹏立即接口说:“保护师门声誉,是每个身为弟子的应有责任,我认为即使‘普净’
大师未曾取得‘圣僧’的应允,甚至根本没有禀报,也不为过。”
欧阳紫也是将一切为父亲争荣誉席的希望,寄托在蓝天鹏的身上,这时听了蓝天鹏的话,
她不得不探一探蓝天鹏的口气。
是以,她关切的望着蓝天鹏,希冀的问:“鹏弟弟,以你之见,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态度
呢?”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我们当然要力争,绝不能任由‘青鹤’真人随意撤除,
要去掉三老的荣誉席,也应该在下届大会之前,由我们先自动提出撤除的要求!”
如此一说,四女纷纷赞成。
但是,萧琼华却说:“可是‘神尼’老人家已通知我们不必和‘青鹤’争执,如果我们
再出场,岂不有违长者之命?”
如此一说,兰香姬和欧阳紫,也都颔首称是。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现在已有人代我们出面向‘青鹤真人’挑战了……”
萧琼华故意正色问:“你说的可是昆仑派的新任掌门‘清云’道长?”
蓝天鹏觉得“清云”已经应允将丽宫秘密可以告诉给皇甫慧三人,便不宜再按照原定的
计划去做。
是以,暗示性的望着萧琼华,得意的一笑说:“小弟虽见过了‘清云’道长,但向‘青
鹤’挑战的却不是他!”
萧琼华一看蓝天鹏的言词神色,断定计划可能已更改,因而,也以暗示的口吻,关切的
问:“那么挑战的是谁呢?”
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就是‘清云’道长的胞妹‘冰川女侠’!”
萧琼华一听,果然不错,因而也以惊异的口吻,说:“冰川女侠?”
皇甫慧和欧阳紫因为不知道“清云”道长的年纪,而且也不知道“冰川女侠”究竟多少
年纪,因而也未在意。
但是,她两人却想着兰香姬的事,因而齐声说:“可是,现在兰妹妹已奉‘玉虚上人’
之命,特地赶来争夺大会盟主的呀!”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噢”了一声,同时,望着兰香姬,惊异的问:“真有这么
回事嘛?”
兰香姬含笑点了点头,但她尚未开口。
欧阳紫已加强语气的说:“现在兰妹妹不但是精通崆峒剑法,而且,也学成了广成子的
全部秘笼。”
蓝天鹏立即关切的间:“玉虚上人也将那三招救命绝学传授给你了?”
兰香姬颔首一笑说:“我到家不久,便接到大堂哥的通知了。”
萧琼华在旁则说:“兰妹,你最好将离开六盘山的经过,再简扼的对鹏弟弟讲一遍吧!”
“兰香姬应了声是,只得继续说:“你和琼华姊姊走后,我也和严七叔起程了,回到华
容家里,我娘自然感到十分惊异,其实我再有两天不回家,我娘也要亲去崆峒找我大堂哥要
人了。”
“我娘见我回去,自然喜出望外,但她也曾追问我怎的会突然回家了?因为她老人家也
是刚刚听说我被关在水牢里的事。”
“结果,还是严七叔将前前后后的种种经过,向我娘仔细的说了一遍……”
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担心的问:“伯母老人家怎么说?”
欧阳紫却在旁笑声插言说:“那还用说,她老人家自然高兴了!”
蓝天鹏惊喜的去看兰香姬,兰香姬则含羞忍笑的点点头。
皇甫慧和萧琼华,也都愉快的笑了。
蓝天鹏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继续问:“以后怎样了呢?”
兰香姬有些羞意的继续说:“之后,我娘将我严加告诫了一番,就把我关在家里不准我
出来了……”
萧琼华也在旁笑声插言说:“伯母怕兰妹妹将来什么也不会,又怕讨不到你的欢心,又
怕在姊妹间受气,因而迫使她在家里,学些缝衣做菜处理家务的事……”
话未说完,兰香姬已羞红着娇靥,忍笑不依的说:“琼华姊姊真会编故事,小妹方才何
尝说得这么仔细?”
说着,又转首望着皇甫慧和欧阳紫,以求证明似的说:“两位姊姊都在场,你们可得为
小妹说句公道话。”
皇甫慧只是高雅的笑一笑,似乎不便说什么。
欧阳紫个性较爽朗,因而笑着说:“兰妹妹你方才虽然没有说的这么仔细,但在意思中
却含着琼华妹妹说的那些事体!”
兰香姬一听,娇靥再度一红,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岔开话题问:“什么时候‘玉虚上
人’才派人去找你?”
兰香姬见问,只得又望着蓝天鹏,说,“大概是我到家的一个半月后,我娘仍派严七叔
照顾我,直到我赶到崆峒总坛,我大堂哥才将‘广成子’老前辈的秘笈取出来,一并将救命
三绝招传授给‘了因’和我……”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间:“连‘了因’也没有学到救命三绝招?”
兰香姬颔首说:“是的,这件事也是我直到那时才知道,‘了因’和我同学救命三绝招,
在我看来,他的身法剑势都比我强,但是,我大堂主哥哥却一直说他不如我,因而,要我在
本届论剑大会上,向‘青鹤’挑战!”
蓝天鹏听罢,略微沉吟,问:“严世伯的意思是……”
兰香姬立即接口说:“严七叔的意思,自然是要我先找几位姊姊和你商议商议!”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现在已经有‘冰川女侠’出场争夺盟主了,而且,她非
常崇拜‘圣僧’,‘神尼’和我大师伯三位老人家,所以,她决心为大师伯三人争取荣誉席
位!”
萧琼华一听仍按照她的计划行事,只得在旁附声说:“这样再好没有了,我们不出面力
争,而又可保留三位老人家的席位,而又不违背师长尊命,真是一举三得的事。”
皇甫慧自然也觉得再合适也没有了。
欧阳紫当然也看出蓝天鹏没有出场争夺本届盟主的意思,而且,也看出蓝天鹏是个不喜
争名利的人。
是以,也含笑附声说:“我们几人中,能不出场最好不出场!”
兰香姬却幽幽的说:“我即使不出场,‘了因’也会入场挑战!”
萧琼华突然似有所悟的说:“咦?崆峒派的名次是第几?”
兰香姬回答说:“是十七名。”
蓝天鹏却迷惑的说:“这么说,还在昆仑,邛崃之下了?”
兰香姬却有些不服气的说:“那是十年前的事,如今崆峒派的剑术,精研之后,又参进
了‘广成子’的绝学,我大堂 哥认为,如果鹏弟弟和几位姊姊不入场争夺盟主,本届的大
会盟主,应该是崆峒派的,而且是不容置疑的事!”
蓝天鹏不愿扫兰香姬的兴,因而同意的点了点头说:“好吧,明天看情势再决定吧,如
果‘冰川女侠’夺不了盟主,兰姊姊再入场也不迟……。”
兰香姬已看出蓝天鹏并不希望她出场,为了爱,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讨得夫婿的欢心,
她赶紧笑着说:“我才不出场呢!我去争了盟主给谁当?”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听得一楞,萧琼华却迷惑的问:“兰妹,你方才不是还说‘了因’
得不了盟主,由你去夺吗?”
兰香姬一笑说:“那是我大堂哥的意思,当时我并没有答应他,我一定会入场争夺,而
且,严七叔也叫我照几位姊姊和鹏弟弟的意思去做!”
欧阳紫看出兰香姬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蓝天鹏,因而笑着说:“既然这样,那我们明天
到现场再看情形好了……”
皇甫慧也赞许的说:“这样决定是对的,如果情势许可就让兰妹妹当十年女盟主,又有
何不可。”
兰香姬依然肯定的说:“小妹回去对‘了因’说,为崆峒派夺盟主的事,只有靠他自己
了!”
说罢起身,就待离去。
皇甫慧等人一见,纷纷起身准备相送。
蓝天鹏含意颇深的说:“最好是静观其变,再求发展!”
兰香姬深知蓝天鹏的剑术和武功,听他如此一说,显然暗示她,“了因”即使学会了
“广成子”的救命三绝招,似乎仍无夺得盟主的把握。
于是,颔首应是,也以会意的口吻,说:“我回去一定转告他!”
说罢当先走出屋来。
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直送到农舍外的稻田边,才说声“明天大会场上见”,目送兰香
姬离去。
四人再回至北屋,春红和夏绿,已在两间寝室内燃上油烛。
皇甫慧、欧阳紫,以及萧琼华三人看了,俱都芳心“扑扑”,黛眉轻蹙,因为她们都知
道,她们绝舍不得蓝天鹏一个人去后村和郭总堂主等人睡。
如果留他在北屋里睡,一张床上怎睡三人?
可是,谁被分到蓝天鹏那张床上去睡呢?
当然,她们每个人都知道,不管谁和蓝天鹏同床,都会和衣而卧,小睡一两个时辰,便
要打坐行功,充实功力。
但是,就难在谁去蓝天鹏那张床上去睡了。
萧琼华曾和蓝天鹏远征西域,皇甫慧和欧阳紫也断定他们在旅途中,必然少不了相拥而
睡,同床共枕的事。
欧阳紫和蓝天鹏,也曾在大南湖别庄上,安歇一晚,自然也有耳鬓厮磨,相拥而卧的事。
只有皇甫慧一人,莫说与蓝天鹏相拥亲吻,就是蓝天鹏连她的玉手都没摸过呢,遑论其
他的了。
当然,三人中皇甫慧最紧张,因为她怕欧阳紫和萧琼华有这样的安排。
是以,一进屋门,首先落座,并望着蓝天鹏,佯装关切的问:“鹏弟弟,你看‘冰川女
侠’可有战胜‘青鹤’的把握?”
蓝天鹏一面落座,一面说:“据‘冰川女侠’说,上届大会时,因为某些剑式尚未领悟
其玄奥之处,以致输给了‘五 指山主’,如今,业已精通,她深信有把握战胜‘青鹤真
人’!”
说此一顿,继续说:“如果‘冰川女侠’不能取胜,再让兰姊姊出场挑战也不迟!”
皇甫慧突然一叹说:“虽说小沙弥传命,是奉了大师兄‘普净’的指使,如果不能保住
三老的荣誉席,这话也说不过去!”
欧阳紫立即插言说:“万一‘冰川女侠’和兰姊姊都不能战胜‘青鹤’,那我们也只好
入场了!”
皇甫慧一叹说:“本来我出场是最合适的,可是,从今天早晨起,我突然发觉我的老毛
病又犯了……”
萧琼华和蓝天鹏一听,俱都暗吃一惊,不由齐声惊异的间:“姊姊什么地方不舒服?”
皇甫慧淡然一笑说:“老毛病,待会请紫妹妹为我推拿二下就好了!”
一直发楞的欧阳紫,心中一动,立即笑着说,“既然老毛病犯了,还是早些推拿的好!”
萧琼华冰雪聪明,顿时恍然大悟,赶紧建议说:“鹏弟弟功力深厚,就让他来推拿吧?”
皇甫慧芳心一惊,急忙起身,一面走向右间寝室,一面微红着娇靥摇着手说:“不不,
还是让紫妹妹推拿的好,这不是功力深厚的问题!”
说话之间,已和欧阳紫掀帘走进室内。
萧琼华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蓝天鹏楞了一楞,不由迷惑的悄声问:“表姊姊,皇甫姊姊到底是什么病?”
萧琼华气得一瞪眼,但又觉得不便出口。
蓝天鹏却含笑凑近萧琼华的云鬓耳畔,悄声说:“表姊姊,我正苦无机会和你商议呢!”
萧琼华一听,顿时想起蓝天鹏去找郝小玉的事。
于是,看了一眼静立在门外的春红和夏绿,见两个小丫头俱末注意,立即和蓝天鹏走进
了室内。
萧琼华首先坐在床前,悄声问:“可是有什么变化?”
蓝天鹏见问,只得揽着萧琼华的纤腰,朱唇凑近萧琼华的耳边,将遇到“清云”及见郝
小玉时的种种经过,悄声说了一遍。
两人悄声商量的结果,决定仍按原计划,不再另生枝节。
金鸡三唱,东天拂晓,远近早已传来熙攘的人声,想是各地前来看热闹的武林英豪赶往
“五凤坡”占位置。
蓝天鹏等人也纷纷起床梳洗,匆匆吃完早餐。
皇甫慧和欧阳紫,也换了劲衣背剑短剑氅,足登小剑靴。
“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为了避人耳目,早已前去小村,随同“双掌震寰宇”
郭总堂主等人前去了。
蓝天鹏和皇甫慧并肩在前,欧阳紫和萧琼华紧跟在后。
一出农舍竹丛,便见朦胧晨光中,到处走动着人影和喧嚷的人声,迎着晓风,一致向
“五凤坡”赶去。
走上乡道,蓝天鹏四人也随在三三五五成群结队的武林豪客之中,迳向山前走去。
走至山前,红日己爬上地平线,只见满山遍野,到处是涌向“五风坡”的人群,欢笑畅
谈,信口评论,完全是一番 看热闹的心情。
蓝天鹏四人,走在人群中,固然惹人注目,但他们也听到了不少评论。
只听前面几人中的一人说:“……经过那位漂亮的小姐这么一闹,我看‘青鹤真人’的
这个盟主宝座,八成是保不住了……”
另一个人则不以为然的说:“那也未必,须知‘青鹤真人’已经过了整整十年的苦练,
比起上届大会来,又不知进步了多少……”
方才讲话的一人,却讥声说:“老兄,如果他真的比十年前强,他就不会让那位漂亮姐
儿伤了他跟前的两个徒弟,试问老兄,你能忍得下这口气?”
一个沙哑口音的人,缓和的说,“也许‘青鹤真人’身为大会盟主,不便和她动手,希
望今天当着天下英雄豪杰的面,再各显自己的本事。”
其中一人附声说:“对,老张的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蓝天鹏四人的身法,虽然并未施展轻功飞驰,但四人的脚下,却俱都暗加了功夫,举步
之间,飘然行走,一步数尺,由于众人各人有各人的朋友,欢声谈笑,大发高论,是以,很
少有人注意的。
越过了几人后,又听前面的一群人说:“……那时候‘龙凤会’还没成立,所以‘金线
无影’在本届大会上没有名位,这一届当然要和‘青鹤真人’争一争了……”
另一人却说:“我看‘金线无影’未必是‘玉面神龙’蓝天鹏的敌手,听说蓝少谷主不
但家传刀法精绝,就是笔法、剑法、扇法,也都惊人!”
其中一人惊异的问:“怎么,蓝天鹏还会扇法呀?”
方才说话的那人,以正经的口吻说:“告诉你老兄,他的扇法同样是天下无敌。”
另一人关切的问:“不知道蓝少谷主参不参加这次大会?”
其中一人迟疑的说:“恐怕不会吧,如果他要参加,论剑大会的盟主,哪里还有‘金线
无影’的份?”
欧阳紫一听,不由和萧琼华相视笑了。
皇甫慧也不自觉的含笑看了一眼蓝天鹏。
蓝天鹏仅朱唇含笑,感慨的摇了摇头。
由于前面到了“五凤坡”外的坡口枫林,人群汇集,小贩成林,因而形成拥挤,行人愈
加不易前进。
恰在这时,前面人群中,突然走来一个便装老人,径向蓝天鹏等人躬身一揖说:“少谷
主,三位姑娘,我们的位置是在西坡上。”
蓝天鹏看得一楞,但他立即明白这是“龙凤会”的人。
于是,含笑颔首,工待说什么,皇甫慧已命令说:“你在前头带路!”
“便装老人立即恭声应了声是,转身向前走去。
以蓝天鹏和皇甫慧等人的仪容丰采,走在一般江湖豪客之间,自然是男如玉树,女似金
凤,惹得群豪纷纷侧目让路。
其申自然也有认得蓝天鹏的衣着佩剑和相貌的,一人声传。顿时轰动,不消片刻工夫,
西坡这面已掀起一片大骚动。
东坡北坡,和两段南坡上的群豪一见,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纷纷吆喝发问,互传
之下,才知来了冷香谷的少谷主——蓝天鹏。
蓝天鹏非常的不喜欢人们把他看成特殊人物,恨不得马上到达“龙凤会”事先早已占好
的位置。
因而,他不时间一声前面带路的便装老人,位置设在哪里?
好不容易才走到西坡的中段,便装老人已回头恭声说:“回禀少谷主,位置就在下面
了。”
说话之间,分开群豪,径向数丈下的一块修筑好的平坦小看台上走去。
蓝天鹏一到坡崖前面,目光也不由一亮,只见四面八方都是闪动的人头和身影,以及沸
腾般的议论人声。
特别修筑的小看台,仅有一丈有余,除了四个圆凳,还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早已摆好了
茶点等物。
另一个便装中年人,则看守着台和凳子,以防别人占去。
在小看台的四周,早已坐满了各地前来看热闹的武林人物,他们大都坐在坡地上。
便装中年人一见蓝天鹏四人走来,立即躬身相迎。
由于便装中年人的躬身相迎,立时惊动了附近的武林人物,纷纷回头看来。
当他们看到蓝天鹏四人时,又是一阵骚动和议论声。
到达小看台上,皇甫慧首先有意的站在次尊的位子前,蓝天鹏不便再谦让,就坐在最前
面而单独设置的尊位上。
就在蓝天鹏落座的同时,蓦地发现有面三数丈外,就是“龙凤会”的看台。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正坐在一张木椅上向他含笑拱手。
蓝天鹏一面拱手还礼,一面打量他们那边的情形!
只见”龙凤会“那边的看台,横长约有数丈,一排相连长桌上,铺着大红桌布,上面摆
满了茶具果点等物。
在长桌的中央地上,插着一面黄缎金丝锦绣的会旗,对正锦旗的桌后,设有一张锦帔大
椅,空着无人。
显然,那是为他们的大龙头“金线无影”设的,空着无人,自然是表示他们的龙头还没
有到达。
”双剑飘红“和苏小香卓玉君等人,坐在空椅的以左,而“神钩小太岁”“赛子都”等
人,则坐在空椅的以右。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则特设一椅,靠在空椅之后。
在郭总堂主等人的身后,尚有十数香主执事级的人物。
“双掌震寰宇”郭总堂主,向蓝天鹏拱手,表示他们曾经相识,因为在场的人极可能有
人去过高家楼,也许有人知道蓝天鹏拜访过“龙凤会”。
他们淡淡的拱手打个招呼,也只是企图遮人耳目。
当然,坐在四周的各地英豪,做梦也不会想到,他们一直视为神秘人物的“金线无影”,
就坐在他们的身后。
蓝天鹏和郭总堂主打过招呼后,无视那些纷纷投来的目光,立即打量数丈下的大会会场。
只见谷的底部,大约有七八十丈,形成一个椭圆形的场地。
场地已经过特别整修过,中央十分平整,尚铺有细沙和作为界线的圆形草皮。
用草皮围成椭圆形的中央,约有十数丈方圆,正中放有一个四丈见方的木制平台,想必
是比剑之用。
在草皮围成的圆形外面,摆着四五十张方桌和凳椅,正北面搭着一座彩棚,上写三个大
字——盟主席。
这时,所有参加比剑的门派,俱已坐在他们自己的席位上。
蓝天鹏特别注意去找郝小五。
只见郝小玉就坐在他下面偏左的一张大桌后,她依然面罩银纱,穿的衣服,却比昨日所
看到的短了些。
皇甫慧、欧阳紫和萧琼华三人,自然也特别注意郝小玉。
但是,她们三人的想法,却各自不同。
皇甫慧极端希望“冰川女侠”连过数关,一举战胜“青鹤真人”而夺得本届论剑大会的
盟主。
果真那样,三老的荣誉席,既可保留存在,而她对大师兄“普净”也有了一个交代,而
“普净”也尽了为恩师保护声誉的责任。
欧阳紫的想法,又自不同了,她当然也希望一瞻久已闻名于世的西域冰川绝学,但是,
她也希望看看兰香姬的救命三绝招。
至于三老荣誉席的问题,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如果“冰川女侠”和兰香姬都胜不
了“青鹤”,就算蓝天鹏不入场,她也要入场争夺。
萧琼华从没想到郝小玉能不能战胜“青鹤真人”的事,她只想着比剑完毕,如何处理蓝
天鹏与郝小玉间的事。
因为,她担心得不到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谅解,果真那样,就算皇甫慧和欧阳紫勉强同意
郝小玉成为她们的同室姊妹,将来也不会愉快。
蓝天鹏则注意全场的动静,因为”青鹤真人“已经默默的入场,并没有像历届盟主那样,
全场观众喝彩,欢声雷动。
当然,这与萧琼华夜入 ”五凤坡“是绝对的有关系。
由于四周挤满了各地前来的武林豪杰,看来至少三万多人。
据传说,当年黄帝莅临黄山南麓之时,突然来了五只彩凤,由空而降,朝拜黄帝,当然
五凤降落的地点,就是这个地方,所以称为“五风坡”。
当然,这些话只是传说下来的,并无史迹可循,权当齐东野语。
”青鹤真人“虽然到场,但议论纷纷的三万多观众,依然是喧声如沸,但是,场中各门
各派的掌门人及剑士,却俱都站起来了。
就在这时,场中一阵巨鼓雷鸣,全场也为之一静。只见“青鹤真人”神色阴沉,面带郁
忿,两手捧着一柄金剑,以缓慢有力的步子,踏着有节奏的鼓声,径向中央木台前走去。
人人都知道,“青鹤真人”手中捧的那柄古剑,就是当年黄帝的佩剑——“龙泉宝剑”。
由于武林每十年一次的论剑大会,以黄帝的佩剑作为大会盟主的信物,所以,每届大会
的地点,都选在黄山。
“青鹤真人”捧剑走至木台前,木台高五级,于是拾级而上。
走上木台中央,他捧剑站定,目光仰视,以丹田的真气朗声呼了声佛号——“无量寿
佛”!
接着,他以含有余忿的声调,朗声说:“各方施主、道友、英雄、侠士们,贫道在此,
首先谢谢诸位的光临!”
说罢,捧剑稽首,微一躬身!
这时全场一片寂静,俱都屏息听一听“青鹤真人”对前天晚上,绿衣少女大闹“五凤坡”
的事,有何解释。
只听“青鹤真人”继续说:“十年一届的论剑大会又到了,光阴过得不能算不快,所谓
‘日月如梭,百年易逝’,论剑大会采十年一次的用意,也就是要大家知所警惕,对剑术勤
加练习,精益求精,日新月新,而令诸君知道,你一生中没有几次可以参加论剑大会,也许,
你只参加了一次,便没有机会了,至于,获得十年一届大会盟主,更非易事……”
“青鹤真人”说至此处,神色得意,眉透傲气。
三万多观众,立即掀起一阵骚动和私议。
各门各派的掌门和剑士,虽然听了不服气,但也只得忍下去,事实也是如此,争得一个
大会的盟主,谈何容易?
“青鹤真人”,见全场议论纷纷,久久不停,只得再提高一些声音说,“上届大会,曾
设有‘东海圣僧’、‘长白神尼’、以及‘银衫剑客’三位的荣誉席位,但是,贫道深知他
们三位,久已修隐山林,不再过问武林之事,三张空椅子,形同虚设,毫无意义,贫道以为,
即使大会场上,没有设那三张空椅子,全体武林侠士,也会知道,举世剑术超绝的人,只有
他们三位归隐山林的世外高人……”
刚刚静下来的议论声,再度沸腾起来。
“青鹤真人”不管全场三万多人的议论,继续说:“……所以,贫道在本届大会开始之
初,曾向全体参与本大会的道友掌门们宣布,自本届大会起始,不再设置。宇海三奇人,的
荣誉席次,不过,贫道虽然宣布过了,但是仍要听听诸位道友的意思!”
说此一顿,目光游视全场,以待各派发表意见。
想是各派慑于武当势力,话落之际,竟没有人开口。
皇甫慧、欧阳紫看了这情形,芳心十分生气,决心亲自入场力争。
就在这时,蓦见西域冰川席上的群女中,突然发出一个如黄鸳出谷般的声音,清脆的娇
声说道:“本宫主有意见!”
议论纷纷的群豪一听,顿时肃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向西域冰川席望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见发言的是“冰川女侠”,心中立即对“冰川女侠”的挺身发言,赞
佩中渗有亲切和感激。
虽然她们己经知道了“冰川女侠”一定会争夺大会的盟主,并设置三老的荣誉席,但是,
她们都没料到“青鹤”会公然发问。
当然,皇甫慧和欧阳紫,还没见过“冰川女侠”,当然也不知道“冰川女侠”就是“清
云”道长的小胞妹郝小玉。
如果,她们早已知道郝小玉的秘密和蓝天鹏之间的关系,此时对郝小玉的仗义发言,就
不觉得什么了。
两人心念间,只见立身木台上的“青鹤真人”回头循声一看,见是前夜袒护那个绿衣少
女的“冰川女侠”,心中就不由的有气。
这时见“冰川女侠”发话,他昨天清晨虽然没有派人去问那个绿衣少女的底细,但此时
根据她的“有意见”,就断定那个绿衣少女,必是“宇海三奇”的门人。
于是,眉头一皱,冷冷一笑问:“女侠有什么宝贵意见?”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本官主认为‘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应该永远设置,以示崇
敬!”
“青鹤真人”冷冷一笑,以讽讥的口吻,问:“贫道敢问女侠,现在大会场上,并没有
设置‘宇海三奇人’的荣誉席,女侠你是否就对他们三位不崇敬了呢?”
郝小玉一听,立即叱声说:“你这叫强词夺理。”
全场三万观众,见“冰川女侠”居然敢当着天下英豪吆喝大会盟主,立即掀起一阵议论
和骚动。
但是,他们虽然听到清脆娇滴的声音,却未见“冰川女侠”其人,因为她们所看到的只
是十数围立在方桌后的霓裳女子。
由于举世都知道“冰川女侠”,常年不老,娇艳如花,是以绝大多数没有见过“冰川女
侠”的人,纷纷大声呼喊!
“请‘冰川女侠’站出来讲话!”
如此一嚷,全场响应。
顿时,欢声如雷,惊天动地,挥拳呐喊,声势惊人。
蓝天鹏一看这情形,不知怎么,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得意和骄傲。
他知道,在盛情难却之下,郝小玉势必要走出来了。
岂知,只见围在郝小玉身后左有的十数霓裳女子,突然向后散开了。
顿时,在方桌的后面,孤伶伶的现出一个一身银装,身材娇小娥娜的郝小玉。
全场观众一见,轰然一声,发出了石破天惊的一阵欢声!
“青鹤真人”见郝小玉如此受到武林豪杰们的欢迎,而他方才入场时,却是那么的冷静,
不由气得老脸一阵青,一阵红。 他恨恨的怒目瞪着郝小玉,借题发挥的切
齿恨声说:“你敢说贫道强词夺理?”
“青鹤真人”一发话,全场顿时静了下来。
郝小玉立即正色说:“本来就是,大会场上即使不摆上三张锦帔大椅子,天下武林侠土,
同样的会崇敬‘宇海三奇人’,不过……”
“青鹤真人“业已恨透了郝小玉,因而恨声插言问,“不过怎样?”
郝小玉提高一些声音说:“不过本大会十年一次的比剑,就是要大家互相观摩,以求进
步,使我国剑术,日臻完善,大会场上恭设‘圣僧’,‘神尼’,以及‘银衫剑客’三位的
荣誉席,即有敬告天下所有剑士,要他们有一个坚苦自励精研剑术,以期赶上‘宇海三奇
人’……”
话未说完,“青鹤真人”已哈哈一笑说:“冰川女侠,自称西域第一高人,可是,上届
大会你却输给了‘五指山主’,试问,这十年之中,你可是以‘宇海三奇人’为你的练剑准
绳?”
岂知,郝小玉竟毫不迟疑的说,“不错,本宫主朝夕苦练,日夜参研,就是以追上‘宇
海三奇人’为本宫主苦练的目标和准绳!”
“青鹤真人”那里会把“冰川女侠”放在心上,因而再度哈哈一笑说,“这么说,你冰
川女侠自信已稳夺本届的大会盟主了?”
郝小玉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争夺本届大会的盟主,也不过是三招五式的事!”
如此一说,全场震惊,立即掀起一阵议论和骚动。
位在西域冰川上面的几个门派,个个晒然微笑,显然有些不服,尤其是蛾媚和少林两个
门派的僧人。
“青鹤真人”气极一笑说:“你要想夺贫道的盟主宝座,你必须先胜过五指山的马山主,
峨嵋派的‘了空’大师,和少林派的‘法觉’长老,你才有资格向贫道挑战!”
蓝天鹏一听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心头一震,不由惊得回头望着欧阳紫等人,有些焦
急的悄声问:“少林寺的‘法觉’长老,当年不是也曾向大师伯挑战比剑的吗?”
皇甫慧和欧阳紫,齐声惊异的说,“是呀,他怎么突然来了?”
萧琼华却有些迷惑的间:“奇怪,上届大会‘法觉’长老输给‘青鹤真人’了吗?”
皇甫慧立即正色说:“法觉长老苦练达摩剑法术十年,怎会输给‘青鹤’?据说上届大
会期间,‘法觉’长老坐关仍未期满!”
蓝天鹏一听,不禁有些忧急的说:“看这样子,‘冰川女侠’未必胜得过‘法觉’长
老。”
欧阳紫却爽朗的说:“就是‘冰川女侠’夺不到本届盟主,‘法觉’长老也不会放过
‘青鹤’的!”
萧琼华听得心中一动,立即别具用心的正色说:“这就不同了!”
欧阳紫立即不解的间:“怎么呢?”
萧琼华正色解释说,“若是‘冰川女侠’争得了大会盟主,三老的荣誉席,便可保留,
假设本届的盟主让‘法觉’长老夺去,要想保留荣誉席,就得鹏弟弟亲自下场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都有些不解的间:“怎见得呢?”
萧琼华故意加重语气说:“这是很显然的嘛,不管‘青鹤真人’在公开宣布取消三老荣
誉席时,是否已和少林峨嵋两派早已议妥,就拿方才‘青鹤真人’询问各门各派有何意见
时,少林派的‘法觉’长老,就没有讲句公道话的意思!”
这几句话果然令皇甫慧和欧阳紫又气又恼,而又有些焦 急的问:“万一‘冰川女侠’
败下来,怎么办?”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说:“只有小弟以实践师伯当年比剑践约入场,向‘法觉’长老挑战
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无话好说,似乎觉得只有这条路可走了。
萧琼华故意沉吟了一下,才以恍然的口吻说:“两位姊姊,小妹倒想起一个办法来了。”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向暗佩萧琼华的机智远胜她们两人一筹,这时一听,精神一振,不
由齐声问:“贤妹想起什么来了?”
萧琼华立即压低声音说:“小妹这就到‘冰川女侠’那里去问一问……”
欧阳紫立即迫不及待的间:“你去问什么?”
萧琼华正色说:“小妹去问她,战胜‘法觉’长老,有没有把握呀?”
皇甫慧处事较稳重,因而不赞成的说:“这怎么说得出口,尤其她是前辈人物!”
萧琼华却正色说:“小妹和她处的还不错,我婉转的问她,又有何不可?”
欧阳紫却问:“可是你怎么入场呢?再说,‘青鹤真人’又认得你,这是违反大会规定
的呀,正好给‘青鹤真人’一个借口!”
萧琼华神秘的一笑说:“小妹自有妙计!”
皇甫慧却关心的问:“琼华妹,这可不是等闲事情,你的锦囊妙计,最好说出来大家商
议商议。”
蓝天鹏也不知道萧琼华妙计是什么,因而也关切的说:“表姊,你还是说出来大家商议
商议吧!”
萧琼华一笑说:“小妹现在就去‘冰川女侠’的营地,找她们的门人女弟子,换上她们
的衣服,拿着‘通行旗’前去,还怕‘青鹤’不准小妹进去?”
欧阳紫一听,不由兴奋的说,“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皇甫慧却担忧的说:“她们会不会借给你衣服?”
萧琼华肯定的说:“她们一定会的,她们都认识我,而且,我再晓以利害,她们一定会
的!”
蓝天鹏却正色说:“恐怕目光尖锐的‘青鹤’仍会将你认出来,因为他正在和‘冰川女
侠’争执,你再拿着‘通行旗’格外引人注意……”
话未说完,萧琼华己得意的笑着说,“我不会也找一幅面纱罩在脸上吗?”
说着,并轻快的用两手在脸前做了一个手势。
蓝天鹏和皇甫慧、欧阳紫一看,俱都忍不住笑了。
皇甫慧则笑着催促说,“那你就快去吧!”
萧琼华一听,立即离座,转身向坡上走去!
也就在萧琼华向坡上走去的同时,全场突然暴起一阵如雷彩声!
萧琼华本能的回头看向场中,她不看尤可,一看之下,芳心大吃一惊,暗呼一声不好,
顿时呆了!
只见“青鹤真人”,卓立木台中央,手按龙泉剑的哑簧,“呛嚷”一声,寒光电闪,长
剑已撤出鞘外。
龙泉宝剑,上古神兵,果然是名不虚传,剑身晃动之间,映日生辉,耀眼生花,令人不
敢直视。
而令萧琼华震惊发呆的,却是一身银装,面罩薄纱的郝小玉,正由她的席位前飞身纵向
中央木台前。
这的确太令萧琼华感到意外了,怎的在她和皇甫慧、欧阳紫,以及鹏弟弟三人,谈了几
句话的工夫,郝小玉便和青鹤真人闹得如此决裂竟破例先行交手了呢?
方才在谈话的时候,由于事态的严重,竟使她忘了去注意场中的发展,以及郝小玉和
“青鹤”又争执了些什么?
的确,少林寺的“法觉”长老的突然出现,不但使她感到意外,也使蓝天鹏感到不安,
因为如果郝小玉不能夺得本届的论剑大会盟主,她原先和蓝天鹏密议的计划,便要前功尽弃
了,试问那时郝小玉会怎样,会有怎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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